第4章 左右為難

    聽完李忠的匯報，殷無殤直接摔了茶盞。</p>

    “他說很好？”</p>

    聽到他去了嬪妃的宮里居然還說很好？</p>

    穆溪知，你果然是個沒有心的人。</p>

    殷無殤臉色冰寒得簡直能刮下二兩霜來，胸膛起伏幾次，竟哇地噴出一口血來。</p>

    李忠嚇得撲通一聲跪下：“陛下，眼下龍體毒素未清，您可千萬不能動氣啊。”</p>

    說著又忙不迭朝外面喊：“快，傳太醫(yī)——”</p>

    這頭兵荒馬亂，而另一邊也沒好到哪兒去。</p>

    穆溪知在回去的路上就暈在了轎輦里，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黃昏，睜開眼便看見床邊黑黢黢的蹲著一個人。</p>

    見他醒來，也不說話，就用那雙發(fā)紅的眼睛氣呼呼的盯著他。</p>

    穆溪知看了眼自己松散的衣襟，心下了然，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跡，臉上頓時有些不自在。</p>

    他輕咳一聲，攏著衣襟緩緩坐起：“穆懷，宮里可有旨意傳來？”</p>

    “相爺是不是除了宮里那個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連自己的命也不放在心上？”</p>

    說話也是氣呼呼的。</p>

    穆溪知知道對方是在心疼他，輕嘆一聲：</p>

    “我這不是還沒死么，干嘛急著擺出一張哭喪的臉�！�</p>

    穆懷泛紅的眼眶溢出一層霧氣：“我是替殿下不值。您貴為云國六皇子，這些年卻像個馬前卒一樣為那人鞍前馬后殫精竭慮，還把自己的解毒丸都給了他，如今連命都要搭上了……可他卻在今日早朝上頒布了立后詔書，還說要出兵攻打云國，他又將您置于何地？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毒死他，咱們回去也是功臣，國主也會善待殿下�！�</p>

    穆溪知并沒有多意外，若非礙著他的情面，云國可能早就跟其他幾個諸侯小國一樣不復(fù)存在了。</p>

    只是他那個皇兄愚蠢不自知，還野心比天大，妄想以卵擊石蛇吞象。</p>

    至于立后，昨晚離宮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釋然了。</p>

    抬手摸了摸穆懷的發(fā)頂，嗓音平靜的告訴他：“穆清寒根本就沒想讓我活著回去，下毒的事就是他故意泄露給皇上的�！�</p>

    穆懷怔了怔，“怎么會？國主跟您不是親兄弟么�！�</p>

    穆溪知冷笑：“他若真當我是親兄弟，就不會拿母妃的性命要挾我給殷無殤下毒了�！�</p>

    且那毒還刁鉆的很，必須化在酒里，而皇帝飲食向來查驗嚴苛，為了免查他只能陪同飲鴆，但解藥卻只有一顆。</p>

    一邊生身之母，一邊是深愛之人，左右為難之下，他只能放棄自己的性命。</p>

    穆懷像是終于明白過來：“所以皇上是因為知道了下毒的事才震怒又要立后又要攻打云國的？那您為何不道出實情？我覺得以皇上對您的情意……應(yīng)該會相信您赦您無罪的�！�</p>

    穆溪知眸光一凜，能將線報直接送到殷無殤手里，就證明宮里有云國細作，他若貿(mào)然道出實情，只怕會危及母妃性命。</p>

    他本就時日無多，不能侍奉母妃堂前已是不孝，怎能再將母妃陷入危險之中？</p>

    至于殷無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