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渾身一震,剛要跑出去,卻迎面撞上進(jìn)門的宴未舟。</p>
望著那張臉,我混沌腦海終于閃過一絲清明。</p>
我紅著眼揪住宴未舟的衣領(lǐng),顫聲質(zhì)問:“是不是你做的?”</p>
宴未舟也不掙扎,一臉茫然無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我見慣了他這副故作無辜的模樣。</p>
腦海中的弦將斷未斷,我極力想讓自己冷靜,手卻仍控制不住地在發(fā)抖。</p>
“宴未舟,我最后問一次,小叔的墓是不是被你遷走的?”</p>
他眨了眨眼睛,落寞地垂下頭:“反正不管我說什么,你都不會信我。”</p>
見狀,就連管家都忍不住小聲說:“大小姐,少爺應(yīng)該不會做這種沒分寸的事�!�</p>
我喉嚨艱澀,我剛剛分明看到宴未舟眼底閃過笑意,盡管那笑意只是一閃即逝。</p>
可現(xiàn)在不是糾纏的時候,我壓下怒氣皺眉推開宴未舟,吩咐管家。</p>
“王叔,去備車!”</p>
宴未舟理了理衣襟,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轉(zhuǎn)身。</p>
墓園。</p>
明明已經(jīng)是早上,可天陰沉沉的,不見一絲日光,一場大雨即將傾盆而下。</p>
我看著倒塌的墓碑,直接沖上去用手挖開凌亂的泥土。</p>
淅淅瀝瀝雨滴終于落下,砸在臉上快要讓人睜不開眼,可我的動作不敢停。</p>
很快,我的手便被鋒利碎石磨得血肉模糊,痛意直鉆心扉。</p>
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p>
我踉蹌著跪倒在碑前,抬手捂住臉。</p>
手上的血混著雨流下,刺得眼眸生疼。</p>
耳邊響起工作人員的聲音:“寧小姐,請您冷靜一點(diǎn)。”</p>
心尖痛不可遏,我抬頭嘶聲質(zhì)問道:“你們怎么做的安保工作?”</p>
“……對不起,對方有您的憑證,我們也無法阻攔�!�</p>
“憑證?”我深吸了一口氣,強(qiáng)撐著站起來,“給我看看�!�</p>
“不用看了,是我拿的。”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從身后傳來。</p>
我猛地轉(zhuǎn)身,猝然撞上宴未舟的眼眸。</p>
他撐著傘走近后,視線落在我滿是泥濘鮮血的手上,眉頭瞬間擰起:“你受傷了�!�</p>
我無措地抓住宴未舟,聲音是幾近凄厲的詰問:“宴未舟,你把他帶到哪里去了?你把他還給我……”</p>
宴未舟沒有回答,沉著臉強(qiáng)硬地拉著我往外走去:“我?guī)闳ヌ幚韨�。�?lt;/p>
我僵持著不動:“你回答我,他在哪?”</p>
可宴未舟卻扔了傘一把將我抗在肩上,他緊箍著我,任憑我如何嘶咬咒罵,也不松開半分。</p>
直到來到車上,他才將我放下,讓助理拿來醫(yī)藥箱。</p>
車子緩緩啟動,我的力氣也耗盡,只木然地看著宴未舟動作。</p>
他認(rèn)真地替我擦干凈了手,小心翼翼地涂上藥,又一圈一圈地在我手掌上纏上繃帶。</p>
好像又回到了曾經(jīng)那個滿心滿眼只有姐姐的乖孩子。</p>
我理智一點(diǎn)點(diǎn)回歸,軟下語氣,聲音幾近哀求:“未舟,是姐姐錯了,我以后不會再忽略你,你想做什么我都答應(yīng)。”</p>
“我求你……把他還給我。”</p>
這是我第一次開口求人,為了寧遠(yuǎn)楠。</p>
牽著我手的宴未舟動作一頓,一雙黑色眼眸情緒難辨:“你憑什么覺得,我還把他留著?”</p>
我的心狠狠一沉,仿佛身體內(nèi)的溫度被一瞬抽走。</p>
手心冷汗涔涔,我下意識想要抽回,卻被人一把抓住。</p>
宴未舟嘴角又牽起笑:“開玩笑的�!�</p>
他剪斷繃帶,綁上一個形狀完美的蝴蝶結(jié),抬眸看向我,眼里似乎醞滿了波濤駭浪。</p>
“畢竟那可是你最重要的東西,對吧?”</p>
我猛地抽回手,脊背發(fā)寒:“你要做什么?”</p>
“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里,究竟是他的骨灰重要,還是他留下的寧氏重要。”</p>
我心一緊,還未來得及深究他話語中的意思,手機(jī)突然響起。</p>
我剛接通,副總急切的聲音傳來:“小寧總,有人在網(wǎng)上造謠我們寧氏集團(tuán)!股東們紛紛要求退股!”</p>
這時,車突然停下,外面?zhèn)鱽硇[嘈雜的人聲。</p>
我抬眸望去,車子已經(jīng)到了寧氏大樓門口,外面聚集了無數(shù)人群,鮮亮橫幅刺入眼眸——</p>
#寧氏集團(tuán)逼死員工#</p>
#寧氏前任總裁寧遠(yuǎn)楠忘恩負(fù)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