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嫂子醒來后，叫我回家，拿床單，還有煙過來。</p>

    嫂子把煙分給了村子里膽子大的人，叫他們幫忙用床單裹一下我哥的尸體。</p>

    就這樣，我哥被抬回了家。</p>

    村里人把他放在堂屋地上躺著。</p>

    我嫂子趴在我哥身上，眼淚像是溪水一樣，嘩嘩直掉。</p>

    她說：“我的命好苦啊，我和王軍結(jié)婚才第二天，他就死了，我就要守活寡了�！�</p>

    隔壁陳寡婦安慰我嫂子，說：“誰不是這么過來的，你起碼還經(jīng)歷了洞房花燭，我呢？我連完整的新婚夜都沒過完�！�</p>

    陳寡婦挺慘的，她結(jié)婚當(dāng)天，她老公心臟病發(fā)作，當(dāng)場就去了。</p>

    我嫂子哭地聲音更大：“王軍，你留下一個老娘，還有一個妹妹等著我來伺候，你怎么不把我一起帶走呢？”</p>

    我默默站在墻角，盯著我哥的尸身。</p>

    我哥身上的黃鱔好像沒清干凈。</p>

    他被床單裹住的臉龐上，不住地有黃鱔在里面，扭曲，抽動。</p>

    我嫂子哭了一陣后，叫我趕快跑到王村長家買黃紙、香、陰票來。</p>

    她說：“得燒點錢給你哥，他在黃泉路上，必須得有錢打點小鬼，不然他日子不好過�！�</p>

    我們村很偏僻，到鎮(zhèn)上得兩個小時。</p>

    村長在家里開了個小賣鋪。</p>

    鋪子里賣的都是日常用品，鹽、味精、衛(wèi)生紙之類的東西。</p>

    我到王村家的時候，恰巧碰到了我媽。</p>

    她從鎮(zhèn)上賣完菜回來，正向村長炫耀著：“我這兒媳婦，沒要我的彩禮。”</p>

    “當(dāng)初我就對我兒子說，一定要把她肚子搞大，等她肚子里有我老王家的種了，其他男人就不會娶她，到時候她就任由我拿捏�！�</p>

    “你看，我兒媳婦進(jìn)家門后，乖得很，我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p>

    我媽越說越得意：“要不是我看她長得漂亮，怕她在外面勾搭野男人，否則我這去鎮(zhèn)上賣菜的活，也讓她去干了。”</p>

    “媽……”</p>

    我走到我媽面前，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p>

    我媽不耐煩，瞅了我一眼：“有屁快放！”</p>

    我小聲說了句：“媽，以后你別想著拿捏嫂子了。”</p>

    “蠢東西，你嫂子才進(jìn)家門幾天，你就幫她說話了？”</p>

    我媽反手在我臉上來了一巴掌：“下次你再幫著外人吃里扒外，我就打死你！”</p>

    她力氣很大，扇地我臉皮發(fā)紅發(fā)燙，只覺得皮肉都陣陣顫動。</p>

    疼痛讓我失去思考的能力，我忍不住喊道：“媽，你拿捏不了嫂子了！”</p>

    “哥哥死了，他死了，嫂子隨時都會離開咱們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