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上火的黃品
“萬勝!”
“萬勝!”
“萬勝!”
“大秦萬勝!”
“安國侯萬勝!”
“安國侯萬勝!”
……
距離河谷口的那場大勝僅僅過去九日,黑水河畔再次響起震徹天地的歡呼聲。
而這一次的歡呼,二萬屯軍將士發(fā)自內(nèi)心的喊呼出了黃品的爵號。
沒有敷衍,沒有逢迎,沒有刻意,是真真正正發(fā)自內(nèi)心的呼喊。
而在任囂繼續(xù)留在嶺南的狀況下,屯軍將士還能對黃品真正的心悅誠服,早在放火時就已經(jīng)有跡象。
每個人的心里都有本賬,不缺米糧與輜重之下,沒人懷疑屯軍會敗給雒人。
但不會敗并不意味著勝的容易,勝的輕松。
按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四萬屯軍至少要折損一萬,才能徹底拿下紅水下游之地。
若是繼續(xù)再往上打,折損還會更大。
而戰(zhàn)陣上先死的,必然是打頭沖陣的普通屯卒。
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只是放火前后就能打殺一萬的雒人。
且無一屯卒戰(zhàn)死,只有數(shù)百受了些輕傷。
這樣的仗,沒人打過,又怎么能不讓普通的屯卒欣喜萬分。
只不過那個時候各營的將領(lǐng)還摸不清黃品的品行與用意。
哪怕是任囂出面,依舊是只有佩服,沒有信任。
使得下邊的屯卒既為難又疑惑,只得壓下那股欣喜與對黃品的萬般敬佩。
但是隨著親眼目睹短兵在河谷口的那場惡戰(zhàn),趕往黑水支援的一眾將領(lǐng)再沒了先前的那般想法。
不僅徹底明白了任囂為何會留下,也明白了任囂先前解惑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黃品若是想要獨攬軍功根本沒他們什么事,要對南軍進行清洗更是太容易不過。
而接下來調(diào)頭繼續(xù)對雒人猛攻,黃品更是把短兵按暫時分到各個千人當中。
協(xié)助進攻的同時,也對那個叫藥包的駭人利器進行教授與講解。
雖說藥包難制,且所剩無幾,暫時還沒辦法下發(fā)全軍。
可畢竟早晚能到手,只要等著就好。
而除了藥包,屯軍上下也近距離親眼目睹了重騎突陣的強橫場面。
那完全就是一堵會移動的鐵墻,沖向哪里哪里就會變?yōu)橐黄W粉。
別說是雒人,換了屯卒自己也沒任何辦法能抵住重騎。
若是每個千人當中都能配上一屯的重騎,再加上藥包那等駭人利器,還有什么敵人是不能攻克的。
相較于武備上的加強讓人心動與欣喜,眼熱了許久的得利,也終是輪到屯軍。
一路橫卷至古螺城,與雒人交戰(zhàn)所得的虜獲,除了米糧外全都下發(fā)到了屯卒手里。
雖說已經(jīng)講明這次是例外,可以往的例外只有少分而從沒多分的。
遇到這樣的主帥,可謂是天大的福氣。
況且只要武備上來,說得夸張些,南軍將所向無敵。
即便按規(guī)矩的四成來分,只要有仗可打,那就有源源不斷的賞賜到手。
怕是只有失心瘋的才會不真心實意跟著這樣的主帥。
而一聲聲歡呼以及態(tài)度上的根本轉(zhuǎn)變,黃品自然是聽得到也感受的到。
不過若是九原那邊沒有變故,黃品會感到無比欣喜。
可左軍離開北地的序列徹底并入河西,讓黃品沒有一點的欣喜之意。
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三月,政哥已經(jīng)開始最后一次巡游。
而先前王昂傳來的密信又顯示,雖然進入了尉衛(wèi)軍,但是楊端和是個愛憎分明的性子。
在咸陽聯(lián)手演的那出戲碼,被楊端和誤以為王昂就是個重利薄情之人。
不但王昂指揮不動任何一個衛(wèi)尉軍,就連平常的軍中議事都給排除在外。
以指望著楊端和的尉衛(wèi)軍制止趙高與李斯,已經(jīng)沒有任何希望。
埋下的王昂這條暗線,也只能是乞求在關(guān)鍵時刻能帶著蒙毅逃出去。
可以說苦心營造的雙重保險,已經(jīng)破掉了一重。
唯一指望的就是蒙恬那邊不出問題。
但再次事與愿違,隨著河西的重要性愈發(fā)凸顯,最后這一重保險也陰差陽錯的被破掉。
雖說涉間留在九原并不一定能夠十拿九穩(wěn)的護住蒙恬。
而一旦涉間不在,便連一成護住蒙恬的可能都不存在。
沒了這兩重保險,可以想見迎接大秦的必然是內(nèi)戰(zhàn)。
隨著王離掌控長城軍團與河西大打出手,關(guān)東六國對復(fù)國不死心的那些人,必然又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全面鬧起來后,恐怕匈奴那邊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可以說大秦全國上下都是一團糟。
在這些連鎖反應(yīng)之下,他在嶺南的布局安排也同樣要跟著改變。
首先是趙高在掌權(quán)后,出于河西的原因,極有可能與他翻臉。
面對一般人對胡亥的繼位分辨不出真假。他一旦選擇與趙高或者說是咸陽進行對抗,到底嶺南有多少人能聽他的是個未知數(shù)。
其次,他選擇對抗還并不是最糟糕的。
王離與李信對上以后,兩方都各有依仗。
長城軍團戰(zhàn)力高、武備好。
河西有火藥,有月氏人的騎兵托底。
打起來會要多慘有多慘。
不管最終是誰勝,都沒法繼續(xù)震懾匈奴,甚至有可能南下平叛都做不到。
在這種局面之下,想要竭力避免生靈涂炭,嶺南就再沒裝鴕鳥的可能。
必須要先承擔起平叛的擔子。
而平叛,可不是張張嘴皮子說說那么簡單。
要實打?qū)嵉呐杀鋈�,還要有支撐大戰(zhàn)的輜重。
這兩樣,又恰恰都是黃品眼下最為欠缺,且一直都在極力彌補的。
想要按原來的打算已經(jīng)沒有一絲的可能。
時間不允許他等著甌人的狼兵大規(guī)模的成軍,也沒法對嶺南的屯軍大規(guī)模的棄用。
而啟用南軍,又面臨兩個問題。
一個是回到原點,有多少屯軍會聽他的。
另外一個就是,用了南軍嶺南就再沒有壓艙石可用。
不過好在如果能解決掉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也便不再是問題。
而想要快速解決掉第一個問題,黃品便不得不放棄對剩余雒人徐徐圖之的打算。
只能借著對寶鼎的增援引得兩萬屯軍士氣高漲的這個算不上最佳時機的時刻,對雒人繼續(xù)進行打擊。
將原本可以獲取的更大利益,轉(zhuǎn)變?yōu)槭找嫘×酥耙话氲能姽εc虜獲來拉攏屯軍。
因此,那兩萬屯軍為之欣喜與激動的,純粹都是黃品故意給的。
既然結(jié)果是早有預(yù)料的,且最關(guān)鍵的時刻還沒來臨,黃品自然不會有什么可高興的。
而對歷史走向并不知曉,也認為黃品對往后的局勢預(yù)估的有些駭人聽聞的任囂,在聽了一聲聲歡呼后則極為高興。
在古螺城轉(zhuǎn)了一圈,卻始終沒看到黃品出現(xiàn)在歡呼的屯軍跟前。
任囂以為黃品是不愿擾了屯卒清點虜獲的興致,且還是在把軍功往他與那些將領(lǐng)身上推。
既萬分感慨又極為感動的將能夠脫身的將領(lǐng)召集一起上了停靠在岸邊的大船。
但是上船看到黃品的一剎那,任囂便大驚失色道:“我就下岸幾天的工夫,你這臉色怎么變得如此難看不說,怎么嘴上還起了這么多燎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