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歷史上的姜悟有妃子嗎?好像是有一個皇后,是,是姓什么來著?秋?
想不起來,不記得是不是。
那就不值一提。
重要的是,接下來像剛才那樣的才藝表演會連續(xù)上映。
受不了,想消失。
“殷無執(zhí)�!�
“?”
“帶朕,去追。”
這句話瞬間點(diǎn)亮了太皇太后的眼睛,她兩步來到姜悟面前,目光落在他的眼角,臉色微變。
一個帕子直接蓋在姜悟臉上,太皇太后把他眼圈周圍給摳干凈,才道:“去吧。”
姜悟被摳的眼淚橫流,眼圈通紅,看上去脆弱又可憐。
一幫官家女子齊齊側(cè)目。
殷無執(zhí)木著臉把姜悟推出了人群范圍,一路來到護(hù)城河邊,才道:“去哪兒找她?”
“隨便。”
一側(cè)的樹梢微動,蹲在石頭上的女子悄悄探出了腦袋。
殷無執(zhí)信口胡謅:“方才陛下讓臣出言試探對方文采,不知結(jié)果可還滿意?”
喪批:“?”
殷無執(zhí)蹲在他身邊,看著他被刮紅的眼睛,道:“不太行?不喜歡?”
“……??”
“那陛下喜歡什么樣的女子?文采超然的?”
秋無暇咬住帕子,淚痕斑駁地豎起耳朵。文采超然?是指背詩嗎?那她回家一定好好背,一天背半首,一年背一百七十首,把這個好習(xí)慣一直持續(xù)到老死。
“哦,不喜歡光會背詩的�!币鬅o執(zhí)拉住了他的手,道:“你喜歡又會背詩,又能把你抱起來的,是不是?”
“……”喪批木然,你在自言自語什么東西。
殷無執(zhí)的手指擦過他的掌心,垂眸道:“力氣大的?會武功的?嗯?”
秋無暇垂頭喪氣。
那她這輩子,也成不了陛下喜歡的人了。
“我,我能試試嗎?”
秋無暇重新探出腦袋去看。
殷無執(zhí)面無表情地望著突然跳出來的女子。這家伙剛才是跟著秋無暇跑出來的,他以為是秋無暇的好友,便沒有當(dāng)回事。
“參,參見陛下�!迸犹嶂箶[來到姜悟面前,被他紅紅的兔子眼勾得不行,這便是陛下,九五之尊的陛下啊。
她低頭福身,略顯緊張道:“我,我爹是左武侯,哥哥是兵部侍郎,我叫左小嬋�!�
“我學(xué)過武功,力氣很大,雖然我不會背詩,但,但我以后可以學(xué)。”
“所以�!彼跞醯卣埱螅骸拔蚁朐囋�,能不能抱得動陛下�!�
“可以嗎?”
第25章第25章
姜悟多少可以理解。
昏君雖然是個昏君,但大小也是個皇帝,坐擁萬里江山,奇珍異寶無數(shù)。
今日這賞桂宴又是專門為了給他相看用的,會有一些女子為了榮華富貴親近自己也是無可厚非。
但……
這半路殺出來要試試能不能抱得動他的女子,是認(rèn)真的?
他便是再懶,也不會勞煩一個弱女子來搬運(yùn)自己好嗎。
姜悟喪著臉,又想,昏君姜悟究竟娶了哪個女子為后來著?是姓左嗎?
下意識多看了左小嬋一眼。這女子身著長裙,淡施粉黛,也是閉月羞花般的容顏,雖不了解為人,可外貌倒是十分過得去。
會是她嗎?
眼前忽然被一道身影擋住,殷無執(zhí)毫不猶豫道:“自然不可�!�
左小嬋吶吶問:“如何不可?”
“陛下……”殷無執(zhí)頓了頓,沉聲道:“陛下萬金之軀,豈是旁人說碰就碰得的?若是摔了,那可是滿門抄斬之罪,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鹈�?�?br />
左小嬋頓時白了臉,倉皇道:“小女僭越,請陛下恕罪�!�
姜悟倒也沒必要非跟一個女子過不去,但今日殷無執(zhí)再三阻撓,卻叫他心頭生出幾分疑惑來。
“陛下仁慈,不會與你一般見識�!币鬅o執(zhí)說:“速速離開這里,不要打擾陛下清凈�!�
“是�!弊笮仍俅胃I�,轉(zhuǎn)臉看向秋無暇躲藏的地方,想提醒一下,又擔(dān)心給她帶去禍?zhǔn)�,到底還是先一步離開了。
她走后,殷無執(zhí)凌厲的目光便轉(zhuǎn)向了秋無暇,語氣陰森:“出來�!�
秋無暇一個激靈,哆嗦著走了出來,怯生生地行禮:“參見陛下�!�
“還不走?”殷無執(zhí)冷喝,秋無暇連連告罪,垂著腦袋剛要跑開,忽聞姜悟開口:“等等�!�
她當(dāng)即停下腳步,帶著些畏懼,吶吶地問:“陛下有何吩咐?”
“你姓秋?”
“正是�!�
殷無執(zhí)眸色陰郁地盯著姜悟。
“秋……”喪批努力回憶,他隱隱覺得,這個姓氏很接近昏君皇后的姓氏,但他一時實(shí)在想不起來,就好像是缺了什么信息,沒有觸發(fā)到那部分的記憶。
秋無暇不知道他的心思,左右瞧了瞧,身邊只有自己一個人,母親侍女都不在,小嬋也走了,她心中越發(fā)慌亂。
“陛下可能不記得小女,但一定記得小女的姐姐,秋無塵,她是前太子妃�!鼻餆o暇飛速在腦海搜刮,仰起臉道:“姐姐說,陛下時常會去探望她,本來每年中秋前后您都會去,姐姐還親手給您做桂花糕吃,前日她還在奇怪,您今年怎么沒去呢�!�
秋無塵。
沒錯,就是秋無塵。
歷史上昏君的皇后,就是秋無塵。
他強(qiáng)娶了自己的寡嫂為后,也正因?yàn)槿绱�,襄王才會與他決裂,之后為他所殺,再之后,殷無執(zhí)看不慣他的暴行,便將他反了。
他來這兒沒幾日便是中秋,失去了原身的記憶,加上那幾日脖子被割傷,自然也不記得要去看秋無塵。
“朕記得,只是最近事務(wù)繁忙,未抽出時間。”
秋無暇大喜,滿懷期待道:“那陛下,準(zhǔn)備何時去看姐姐?”
“有時間就去�!苯虻溃骸澳阆然厝グ�。”
河邊很快只剩下兩人。
短短幾句交談,殷無執(zhí)心中的郁氣散去不少。姜悟倒是個情深意重之人,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寡嫂,還時常會去探望。
河面風(fēng)大了一些,殷無執(zhí)換了個角度站立,為他擋住后方的冷風(fēng),道:“陛下去探望秋無塵,是因?yàn)榍疤�?�?br />
姜悟覺得不是,既然后來他強(qiáng)娶了秋無塵,就代表他早就對秋無塵心懷不軌了。
他沒有回答:“回去吧。”
回到太極殿,他便又癱了下去,殷無執(zhí)坐在一旁,道:“襄州傳來消息,襄王已經(jīng)啟程前來關(guān)京,應(yīng)該不日便到�!�
歷史上的人物正在集合。
姜悟,什么時候死呢?
“殷無執(zhí)�!�
“何事?”
“困。”
才起來多久就又犯困,殷無執(zhí)生氣地走過去把他抱上床,托著他的腦袋把人放在龍榻上,看著他略顯疲憊的臉龐,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陛下,是不是看中了秋無暇?”
“未。”
“左小嬋呢?”殷無執(zhí)問:“你會娶她嗎?”
“不�!�
他要娶的人是秋無塵,雖不知是何種契機(jī),但無所謂,只要不犯懶的時候,抽個時間去看看她,再把指令下了就好。
喪批走劇情的方式就是這么簡單粗暴。
殷無執(zhí)放下心,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道:“午安。”
喪批沒有說話,顯然已經(jīng)又去夢了周公。
殷無執(zhí)虛虛壓在他身上,指腹隔空摩擦他的眼角,真是的,懶鬼投胎么,剛醒又睡。
拉好床幃,殷無執(zhí)走出太極殿,迎面正好遇到齊瀚渺:“陛下,陛下怎么回來了?”
“他困了�!�
“……又困�!饼R瀚渺嘆了口氣,道:“罷了,方才文太后在找殿下,讓您盡快去一下雍月閣�!�
殷無執(zhí)到地方的時候,雍月閣已經(jīng)坐了兩個人,一位是文太后,另一位便是他的母親定南王妃。
常玉秀快步走過來抓住他的手,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他左邊眼角片刻,又回過神,問:“近來在宮中,可遇到什么事兒?”
“勞母親擔(dān)憂,孩兒無事�!�
常玉秀皺眉道:“陛下,有沒有為難你?”
“未曾�!�
常玉秀觀察他的表情,殷無執(zhí)只好張開雙手,在她面前轉(zhuǎn)了一圈兒:“看,孩兒真的無事�!�
常玉秀還是十分擔(dān)心:“那你怎么沒個笑模樣?”
殷無執(zhí)露出笑容:“為陛下做事,忙忘了�!�
其實(shí)是看到母親,心中莫名生出幾分委屈來,在那昏君手下,哪里能好過了。
文太后大名常錦文,聽罷笑道:“瞧這孩子,忙的連笑都忘了,不知道的,還當(dāng)陛下如何欺負(fù)你呢�!�
可不就是受了欺負(fù),殷無執(zhí)垂下睫毛,常玉秀又看了他幾眼,還是放心不下:“陛下有沒有……”
“好了�!蔽奶筝p聲打斷了她,道:“你看今日阿執(zhí)與秋家小姐對詩時的模樣,意氣風(fēng)發(fā)的,哪有受欺負(fù)的樣子呀�!�
殷無執(zhí):“……”
常玉秀想起來,也撲哧笑了,語氣里頗有些責(zé)怪之意:“說起剛才,你可把太后氣壞了,怎么能不給人姑娘留一點(diǎn)面子?”
“定是陛下讓你這么做的吧。”文太后揮手示意他坐下,道:“這孩子,當(dāng)年要多聽話有多聽話,如今是要多不聽話有多不聽話,真是翅膀硬了�!�
話雖這么說,可常玉秀分明看出她言語之中的寵溺,她在一旁坐下,想說什么,又把話吞了下去。
室內(nèi)經(jīng)歷了短暫的沉默,文太后欲言又止,對殷無執(zhí)道:“阿執(zhí),別愣著,吃塊糕點(diǎn)�!�
“是。”
定南王妃嘆了口氣,道:“姐姐有什么事,便直說吧,阿執(zhí)又不是外人�!�
文太后屏退了左右,起身來到殷無執(zhí)身邊,后者出于禮貌起身,卻被她拉住了手。
“阿執(zhí),我知道你心中不滿,悟兒宣你入宮,天下皆知,你必然是覺得他色迷心竅,昏庸混賬�!�
“……臣不敢。”
“可悟兒若當(dāng)真是這樣的人,我與太皇太后,便不會如此寵愛他了�!蔽奶鬅o比認(rèn)真地道:“他是個好孩子,如今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了,我問過齊給使,悟兒前段時間,在試圖自殺�!�
雖然已經(jīng)想到,可殷無執(zhí)的心臟還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顫。
“我聽說,在他自殺前一晚,姚姬找過他�!蔽奶缶従彽溃骸鞍�(zhí),我需要有一個人,來弄清楚這件事,我想知道,姚姬跟他說了什么,可悟兒不會告訴我的,他從來都是把所有事都壓在心里,不希望給任何人添麻煩�!�
“為何不去問姚太后?”
“她更加不會說了�!蔽奶竺寄课⒗洌D(zhuǎn)身來到窗前,道:“何況先帝臨終前讓我和太皇太后發(fā)誓,他去后任何人不得找姚姬的麻煩,我們只能這樣保持相安無事,讓先帝得以瞑目�!�
“那我要,如何問這件事?”
“悟兒喜歡你�!蔽奶蟠蚱鹁�,看著他的眼神發(fā)著光:“這些年來,他從未對任何人表示過親近,只有你。悟兒那樣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喜歡到了一定的地步,絕對不會大張旗鼓將你接進(jìn)宮的�!�
殷無執(zhí)有些懷疑:“也許,他有別的目的?”
“那你覺得,他還有什么目的?”
“……”自毀?好像不太成立,如果真的想要自毀的話,他完全可以再次自殺,但這段時間,他分明就是在故意折騰人。
“依哀家的猜測,他極有可能是在自殺之時,突然想到了這世上還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沒有得到。”
定南王妃覺得離譜:“我兒不是東西�!�
文太后道:“哀家只是打個比方。”
她問:“阿執(zhí),你明白哀家的意思么?”
“……”差不多明白了。
就是說,姜悟因?yàn)橐дf了什么話,所以想要自殺,然而在臨死之際,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世上還有一件非常想要的東西,就是這樣?xùn)|西,讓他重新生出了求生意志。
那個東西就是殷無執(zhí)。
姜悟其實(shí)已經(jīng)對世間所有一切都看淡了,他只對殷無執(zhí)有野心有欲望。
難怪他總是無欲無求,一臉?biāo)老唷?br />
原來他,只想要殷無執(zhí),只對殷無執(zhí)的事情上心,日常需求也只是希望殷無執(zhí)可以抱抱他,親親他……
殷無執(zhí),就是姜悟的全部。
殷無執(zhí)對于姜悟來說,是比他的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他都已經(jīng)不想活了,卻還是為了得到殷無執(zhí),而逼著自己在這個世上受苦受難。
他雖然在折磨殷無執(zhí),可他內(nèi)心的煎熬,絲毫不比殷無執(zhí)少。
……他欺負(fù)殷無執(zhí),是因?yàn)樽员┳詶壵J(rèn)為自己不會被殷無執(zhí)喜歡。
于是他想讓殷無執(zhí)恨他,讓殷無執(zhí)殺了他。
對于他來說,死在殷無執(zhí)手里,也許就是最好的歸宿。
“阿執(zhí)?”文太后一臉擔(dān)憂:“你真的聽懂了嗎?”
“嗯�!�
第26章第26章
離開雍月閣的時候,定南王妃一直神不守舍,眉間愁緒隱現(xiàn)。
“太后所托,其實(shí)是出于私人原因,她膝下無子,一直把天子當(dāng)親生的看待……阿執(zhí),你若有為難,也可以拒絕,咱們不淌這個渾水�!�
“天子之事事關(guān)社稷,身為臣子,我既然已經(jīng)卷入,就斷斷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可你基本沒跟他打過交道……他好端端的,怎么就看中你了呢?”
殷無執(zhí)哪里能鬧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