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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朝燈立即閉上眼,雙頰尚未褪去的暈紅在窗外明月照映下似若桃花,越長歌看他明明睡不著又不敢動的樣子,好笑地吻了吻他的發(fā)頂。

    迷迷糊糊睡了大半夜,天明時外邊似有吵鬧動靜,他睜開眸,銀發(fā)的修士見他醒來,手一揮撤了結(jié)界,朝燈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他們所處的這間房,整個寐京都近乎被轟為碎渣。

    啥情況哦。

    朝燈剛想出去,就被越長歌攔下,他獨自一人步至外面,從樓上往下看,隱隱能看出曾經(jīng)方方正正的中廳里站的全是八大派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些修士見越長歌現(xiàn)身,都抬頭看他,先倒不論心里如何,個個都維持著一腔正氣。

    許是察覺到這一高一低的站地平白無故使自己氣勢矮了半分,領(lǐng)頭的七寶樓長老緩慢浮空,直到能夠微微低頭俯視夜懸的宮主才停罷,看他這般,其他人也有樣學樣,有的干脆就腳踩圍欄,毫不掩飾強烈的惡意。

    “越宮主,老朽問你,你可認自己有罪?”

    領(lǐng)頭人講話時注入了靈力,傳音術(shù)使長老威嚴的聲音馳得更遠,這好似上仙降下的審判之勢令一些人心里微微發(fā)怵,經(jīng)驗不夠的家伙甚至暗自警惕起這其貌不揚的老頭來。

    深色衣衫的銀發(fā)修士同平常那般與他問候,神色也一如既往地云淡風輕:“我何罪之有?”

    “身為修真界第一大派的領(lǐng)袖,你與那禍害暗中勾結(jié),僅此一點,便夠毀掉你在正道的名聲,”領(lǐng)頭人頓了頓,看越長歌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續(xù)道:“按照規(guī)矩,應(yīng)當將你廢去靈根,但念你是為奸人所惑,且尚未做出無法挽回之事,只要交出那魔修,我等便赦你無罪。”

    “赦我無罪?”

    越長歌輕笑。

    他還是那副待誰都神姿疏朗的模樣,鉛灰的睫羽掩住眸中情緒,看他這般,本就忌憚他的實力、直覺有戲的眾人乘勝追擊,你一言我一語好言誘勸。

    “萬靈宗蕭翎,宿雪閣璇璣仙子,華鳶峰少峰主宋笛墨……我等本為你是瞻,越宮主可睜開眼看看這些前車之鑒,難不成非要等眾叛親離之時才知悔改?”

    “若我說是,”他的銀發(fā)拖在深色外衫上,五官好看得就似畫中仙人,清淺的眸色顯得溫情又無情:“爾等又能如何?”

    眾人一愣,萬靈滿頭白發(fā)的老門主痛呼:“越兒,聽我一句罷,你快快醒悟,那魔修留不得�。 �

    氣急敗壞的華鳶峰小門主跳出來:“宮主若愿自毀前程誰也管不了你,我等好言相勸,你就當真愿意看著縱橫千年的夜懸走上華鳶峰滅門的慘路?”

    越長歌索性抬了抬手,浩瀚的靈氣似能凝固風流,心中本就存了顧慮的萬靈大能壯膽般一掌拍碎了身側(cè)的梁柱:“執(zhí)迷不悟!無可救藥!交出那魔修為蕭兒和大長老償命,還可饒你不死!”

    空氣一滯,先前尚精神振奮的萬靈大能被從頭到腳分為整整齊齊的兩半,鮮血與臟器滾落在地,那人死前甚至來不及發(fā)出半點哀嚎,領(lǐng)頭人見狀怒極反笑:“好,好,好!你竟被那魔頭影響至廝,再不悔改就休怪我們無情!”

    “我倒想看看……”夜懸的宮主眉宇微揚,沉聲道:“你們能怎么無情�!�

    “屠魔令——��!”

    領(lǐng)頭人單臂高舉,一時之間金光大盛。

    屠魔律令,古書記載自上古流傳而下的秘法,以八大門派各自所持玉牌為介,共同協(xié)作排列而成特殊陣法后,再向其輸送靈力、念誦秘訣召喚出擁有毀天滅地之能的神兵萬獸,傳聞是當時一位擅掐算未來的大能飛升前所留,在那位前輩的預言里,屠魔令將于天地大劫時拯救整個界面。

    [好怕怕。]

    [上吧。]

    [……]

    媽的,完全不能交流。

    衣衫略微凌亂的魔修拉了拉越長歌的袖口,一張凝聚了鬼魅艷華的臉上埋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大美人,我……”

    不等朝燈把話說完,越長歌動作溫柔地敲敲他的頭,見他現(xiàn)身,一些心性不堅定的修士當即將目光死死黏在朝燈身上,夜懸的宮主抬袖擋去大半充滿欲望與惡意的視線,空中懸浮的八門領(lǐng)導心照不宣交換眼神,旋即拿出玉玦做法,其他人擋在他們身前呈保護之勢,接二連三投放攻擊。

    攻來的修士面上帶著不自然的狂熱,眸子也癡迷注視著黑發(fā)垂散的美人,即使很容易便能殺死,這些飛蛾撲火般前仆后繼消亡在自己手下的螻蟻也著實令人不快,越長歌毫不掩飾周身的靈壓與殺意,撼天屠地的恐怖氣勢令人望而怯步。

    八門派領(lǐng)袖將靈力注入玉玦后即發(fā)現(xiàn)那神物不受控制,它似不知饜足般吸收著他們的靈力,近乎能將血肉榨干,最先頂不住的是修為最低的兩位門宗首領(lǐng),覺察到不對前,已然連自己的身軀都賠了進去,見此情狀,修為中等的道者心生退意,卻無論如何也沒法阻止自己的靈能被其吸走,那灼灼的金色越來越明晰,越長歌對上殘活修士看來的目光,彎出一個滿懷惡意的微笑,無邊無際的晦暗在他瞳眸深處蔓延,周身閃起絲絲紫色電�。骸暗拇_……不算廢物�!�

    雙系!他竟然是雙靈根!

    朝燈忍不住瞥了面色淡然的越長歌一眼,如果隱藏了實力還能有天下第一的修為…這個人……

    在場的修士無不絕望地看著那抹月明風清的身影,最后余念在巨大的實力落差前灰飛煙滅,道道落雷之音猶如神怒,紫白交織的電弧似能撕天裂地,死者生前的哀嚎與求饒全然被那人視若無物,地面不斷涌現(xiàn)的深坑使得原本花枝招展的寐京成了無數(shù)修士最后的埋骨深淵。

    “被它擊中的人……”越長歌指尖跳躍著一道細細的電絲,他猶若撫慰情人般溫柔注視著奪去數(shù)人生命的紫電:“不僅修為散盡、尸骨無存,魂魄也將不復存在,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他將面色蒼白的朝燈輕輕摟進懷里,脈脈含情的聲音聽得人心尖一顫。

    “你怕雷聲,可需我封了你的五感?”

    朝燈搖搖頭,感到越長歌的手攬在自己腰上,他沒有說話,那屠了成百上千人的修士見他這般乖巧的模樣,忍不住俯身含住朝燈嬌嫩的雙唇,越長歌的舌頭并沒有伸進來,明明經(jīng)歷過更深入的吻,卻沒有哪次如這般纏綿,唇齒相依,耳鬢廝磨,仿佛靈魂都要被祭獻給這個人。

    一吻畢,越長歌停了落雷,柔聲道。

    “諸位道友今日為惡人所惑,不小心被欺瞞來行這等禍事,八大門派損傷慘重,數(shù)名長老也因那玉玦命喪黃泉�!�

    意識到他在說什么,先前囂張至極的領(lǐng)頭人神色猛變,怒吼道:“好一個血口噴人!越長歌!你眼中還有沒有天理道——”

    “而今我將這惡徒斬首,為逝去的亡者撫慰怨情�!�

    他甩了甩蒼色劍鋒上的血,霸道又強橫的劍氣鋪天蓋地,那修士頭顱落至人群中,脖頸上的切口竟因過于整齊,凝了數(shù)秒才開始流血。

    “朝燈是我心悅之人,若諸位還想對他行不軌之事,休怪越某劍下無情,”他說著,輕柔牽起懷里烏發(fā)烏眸美人的五指,十指相扣時,那一舉一動都若天上仙人的修士語調(diào)輕緩:“諸位道友若能洗心革面,夜懸將對此事既往不咎。”

    他話語落下片刻,一身萬靈制服的女修最先俯身下跪,旁人見那領(lǐng)頭修士不斷涌出鮮血的人頭,猶疑過后也俯下來沉默不語,看有人這般,剩余修士紛紛效仿,待全場除他們二人外無一者站立后,越長歌微微側(cè)頭,對朝燈溫溫柔柔地笑了笑。

    “你為天道所厭棄,我便生生世世將這天道扭轉(zhuǎn)給你看�!�

    朝燈眼神閃爍,像是不習慣那般躲開他的注目。

    鬼使神差的,這樣深情的告白,他竟想起這人廢他靈根時滿含惡意的聲調(diào)。

    第28章

    國色天香

    7

    七寶樓長老妖言惑眾、誘騙八大門致使其為邪惡玉玦所損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修真界,眾修痛斥其無恥險惡之際對夜懸的宮主于關(guān)鍵時刻犯險除奸大加贊賞,離開天肆前,望著上前道謝或遠遠以崇敬目光追隨越長歌的修士們,朝燈深切感覺自己最開始的判斷準得不能再準。

    在這魚龍混雜的修真界,表面上越是干凈的人,實際就越深不可測。

    最后一晚,他和越長歌又去了桃花洲,同半月前如出一轍,天肆的桃花依舊如月上云朵般蔓延無止,他才發(fā)現(xiàn)來這兒的大多是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想起桃枝上密密壓著的云妝,朝燈拿胳膊拐了拐旁邊神姿疏朗的修士。

    “喂,你一開始就知道一般只有道侶才共同來這兒?”

    見他不答,就是輕輕淺淺對自己勾了勾唇,朝燈收回視線往前走,聽著自己身后略略加快的腳步,烏發(fā)烏眸的魔修懶洋洋地挑了挑眉。

    還差一顆星。

    入夜后人便漸漸增多,繞水飄零的河燈映出五顏六色,見游過自己身畔的河燈都夾著花箋,他實在忍不住好奇,順手攔下一只河燈,一旁越長歌任由他手癢,待朝燈拆開花箋,快速讀完上面的字后,他才有些驚訝道:“這個……好像是誰的表白?”

    那是張淡色的紙箋,上邊的字跡蒼勁有力,字里行間透出隱隱的鋒利和大氣。

    他一連拆了好幾個河燈,看見的都是這段話,正當朝燈以為是誰無聊寫了大片一模一樣的花箋,他拆到了不同的內(nèi)容。

    朝燈動作微滯,隔會兒后,他背對著越長歌將撈起的花箋放在地上,一言不發(fā)地繼續(xù)撈河燈。

    原來老子表現(xiàn)得那么像個混蛋啊……不過誰讓大美人你就喜歡混蛋呢。

    伴隨朦朧的昏黃火光,新一輪河燈從上游浮浮沉沉而下,他順了盞圓形的藍燈,拆開看,嵌著不知名白花的紙箋傳來淡淡木香。

    冰涼月色落至燈檐,披散在背后的漆黑長發(fā)蜿蜒如流水,自前些日子去了繡行起,朝燈的衣服便全換成了鮮艷的顏色,那人一身紅衣,露出的一小截脖頸柔柔弱弱,見他拿紙箋的手指微微發(fā)抖,越長歌揉了揉他的頭。

    最后一輪河燈流完,上游再無花花綠綠的燈盞飄下,朝燈將放在清涼流水中的手指抽回,抬眼看越長歌時,銀發(fā)灰瞳的修士也正靜靜凝望著他,紅衣的美人輕柔一笑,一肌一容在滿河花燈映襯下盡態(tài)極妍。

    “若我不答應(yīng),你會如何?”

    那人垂眸頷首:“自然隨你。”

    “騙我,”朝燈維持著盈盈笑意:“如果我不答應(yīng),你會像囚罪人一樣囚著我,讓我什么人都見不到,連哭笑都要聽從于你……我說得對不對,越宮主?”

    皎皎似明月的修士沉默不語,朝燈忽然大笑起來,同時上前一步勾了他的肩膀:“大美人兒,你可真夠虛偽啊。”

    他被猛地按在桃樹上,紅衣與烏發(fā)略微散亂,細細的掙扎由那人一一輕松化解,雙唇讓人含住,伸進來的舌頭一點一點吮吸他的口涎,半星恨意值逼得他手腳無力,直到雙腮酸麻,越長歌也沒有放開他的意思。

    修道之人的氣息本就更為長悠,被他這般煽情又霸道地對待,朝燈慢慢開始喘不過氣,他嗚嗚地想要推開越長歌,不想那人一手在他身子的其余地方又揉又捏,朝燈這下真的沒了力,萬萬沒料到眼前謫仙似的宮主調(diào)起情來這般情色,他被弄得泄在越長歌懷里,雙目盡是還未來得及流下的淚水。

    “你可認為我不會碰你?”越長歌拿手撫了他的眼淚,伸出舌舔了舔自己濕漉漉的指尖:“一邊對你笑,一邊想把你干得哭聲都不敢發(fā)出來,為你買衣時永遠意淫著一件一件替你脫干凈的畫面,每次看你吃東西,都想把我的東西喂給你,直到你里里外外都填著我的氣息……這才叫虛偽。”

    我………我靠………………。

    “嚇到了?”越長歌輕笑:“還有更下流的,你要聽嗎?”

    見朝燈不言,他用小小的力氣咬了咬他的耳朵,正打算說什么,就看那面色潮紅的美人將頭垂在自己的脖窩上,貓兒似的蹭了蹭。

    “別弄我了……”

    朝燈啟唇,系統(tǒng)的提示音卻突然響于耳畔。

    [檢測到存在分化碎片,生命值過低。]

    [……麗麗?]朝燈改口:[我的意思是,麗麗那種碎片?]

    絲絨般動人的嗓音掠過耳膜,聽系統(tǒng)答應(yīng),朝燈皺了皺眉。

    “我、我考慮一下,”他瞥了眼越長歌平淡若水的臉色,漆黑睫羽如蝴蝶振翅般輕顫:“……三天,三天后,我來這給你答復。”

    那艷色衣衫的美人忐忑不安望著他,烏黑瞳眸中若有清水流過,見他這般,夜懸的宮主彎出極淺的笑容,清雋出塵的面容因這一笑溫潤至極。

    “好�!�

    [愛意值五顆星。]

    “回來時,我便為你重塑靈根�!�

    哦哦哦哦!爽爽爽爽!

    ===第34節(jié)===

    朝燈笑笑:“這算是威脅我?”

    見他干脆地點頭,朝燈擺擺手走離河岸。

    天肆游人如織,先前放花燈的上游處,云夕沖他笑著招手,旁邊幾名著銀藍道服的護衛(wèi)手里還拿有沒放完的河燈,明白那些夾花箋的燈是怎么來的,他也笑了笑。

    [總統(tǒng),怎么去?]

    [先離開這兒,等虛偽看不見后再跳躍空間。]

    [……感覺你越來越牛逼了。]

    [……]

    [有脾氣就別裝死。]

    [……]

    朝燈嘖了聲:[你的搭檔對你很不滿。]

    再睜眼時,除卻隱隱約約的月光,他所處的地方完全為夜色籠罩,蹊蹺嶙峋的山巖遮擋了外邊大半的景物,朝燈跟隨系統(tǒng)指引向洞內(nèi)走去,因為沒了靈根,他的五感急劇下降,原本絲毫不構(gòu)成影響的黑暗使他稍不注意便會磕碰上山巖,走了很久,他忽然聽見水滴的聲音。

    滴滴答答的金色從巖縫間流下,湊近看,那液體滑過的地方生長著簇簇苔蘚,生機盎然的模樣同這死寂的洞穴格格不入,朝燈加快腳步,一灣金色水洼隱隱可見,再往前走,他才見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黃金湖泊,毫無疑問,先前那些金色的液體自是來源此處。

    這汪湖泊不知由何種物質(zhì)構(gòu)成,億萬簇金色光點繚繞其上靜謐沉浮,將本陰森可怖的石壁襯得似滿天星晨的夜空,遠遠望去當真美如仙境,最引人矚目的是湖心雙眸緊闔的少年,那人一頭黑色長發(fā),皮膚蒼白中透出不自然的妖異,即使如此也難掩他如夢似幻的精巧容貌,流麗的桃花眼尚未睜開便足夠噬魂,睫毛在光點照映下漫出浮光掠影。

    朝燈勉強將少年拉上岸,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他雖沒有外傷,呼吸卻十分微弱,顯是命懸一線,他按照系統(tǒng)的指示咬破手腕,將流淌出來鮮血滴進少年唇里,原本冰白的雙唇漸漸有了顏色,少年眼皮微動,一抹金色暗芒從中流過,下一個瞬間,他將朝燈壓在地上,冰涼的舌尖輕舔后,他一口咬住了身下人白膩的脖頸。

    血液極速流失的感覺令他不適地側(cè)過頭,礙于少年的身份和狀況,朝燈沒有反抗,隔了很長時間,感覺那人原本粗魯?shù)膭幼髯兊幂p緩,烏黑雙眸與璀璨至極的金色相對,朝燈推了推身上的少年。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對方比起先前長大了些。

    “小哥哥,你是誰?”

    清澈又軟糯的聲音令他心里稍微一松,對方眼里完完全全映著他的樣子,那雙專注的瞳眸猶如正被冶煉的液態(tài)黃金。

    “哥哥來救你啊~”

    黑發(fā)紅衣的美人避開他的問題,唇角翹起的弧度格外柔軟,少年見狀也不深究,只是再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眸色不易察覺地一深。

    [這樣可以了嗎?]

    [他的生命特征很不穩(wěn)定,隨時可能死亡。]

    [……]

    “小哥哥,我叫花靈犀,”那人眨了眨眼:“你叫什么?”

    “朝燈。”

    說出口的瞬間感覺心臟處像是被上了看不見的枷鎖,對面的人彎了彎眼,少年軟綿綿的嗓音在耳畔細細呢喃。

    “是真名呢,”花靈犀說著,手指自他的心臟處劃至先前被自己咬過的脖頸,伴隨他的動作,原本深深的傷口快速愈合:“剛剛給哥哥下了契約,如果反抗我……”

    “……”

    我日。

    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過哥哥生得這般好看,心臟爆掉……我不太忍心,”那少年仰起臉,天真中透著殘忍:“乖乖的,我保證不傷害你。”

    “……”

    “你身上有令人惡心的氣息,”花靈犀說著,示意他蹲下來,手指撫上他的額頭:“有人在跟蹤你……這種感覺…哈……”

    那少年的金瞳越來越亮,一陣輕微的刺痛后,一陣白煙被他捏在手里,剎那間滅為灰燼。

    “越宮主留下的東西……”

    花靈犀又舔了舔唇,眸底劃過絲藏得極深的厭惡,心臟處傳來鉆心刻骨的疼痛,朝燈順著少年的力道彎下腰,冰涼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少年的唇覆在先前的傷處。

    媽的。

    老子要演了。

    “別……”

    那受制于他的美人目光閃爍,顯然是先前疼怕了,白藕似的雙臂環(huán)上他的腰,感覺自己忽然被人抱住,原本神色冰冷的少年愣了愣。

    “我好痛……一會兒給你喝好不好?”朝燈維持著半蹲的姿勢,將頭埋在少年肩上,聲音拖出溫順的調(diào)子:“冷…我就抱一會兒,別推開我……”

    他柔軟的吐息落在少年肩側(cè),一張稠麗的面容艷若桃李。思及對一般人而言,極寒之地下近千米的黃金湖泊所在處的確冷得足以奪去性命,少年的手探向他的丹田,察覺到那兒的異況,他臉色變了變。

    “你被人廢了靈根?”

    “是�!�

    那人似乎冷得微微顫抖,只有這少年是唯一的熱源,披散在背后的黑發(fā)若蜿蜒流水,見這樣一個禍國殃民的美人恨不得整個埋在自己懷里,少年又好氣又好笑,手上卻同時燃起了金黃的魂火。

    “別蹭了�!�

    朝燈看了看他,不太情愿地探出頭,或許是蹲得久了,他索性坐在地上攬住少年,嬌嫩的雙唇微張,他小聲道:“我不蹭你,你別推開我�!�

    “小哥哥就這般喜歡我?”

    那妖里妖氣的少年挑了挑眉,戲謔的目光醞釀在那雙顏色罕見的桃花眼中,顯得格外多情。

    朝燈不語,眼睛卻匆匆瞟到了別處,在那金色魂火照映下更顯皮膚細致如瓷。

    花靈犀。

    這個名字……

    他微微睜大眼睛,如果沒記錯,曾經(jīng)縱橫三界、禍亂四方的魔尊……便是叫這個名字。

    那魔頭百年前被越長歌斬于劍下,剛從伏仙大會上獲得大勝、單腳踏入洞虛期的夜懸宮少宮主,便是在那一役后徹底從老宮主手里接過了整個夜懸,以強悍得不正常的實力成為了正道領(lǐng)袖。

    如果眼前這個少年模樣的魔修,真是本該死于大美人手里的嗜血魔尊……

    朝燈眼眸半闔,手指試探性地湊近金色的魂火,似乎感覺到了溫暖,他情不自禁帶出淡淡的笑容。

    旁邊注視著他的少年雙眸略微失神,直到耳畔聽見那人甜得能拉出絲的嗓音。

    “謝謝,”他頓了頓:“可以叫靈犀嗎?”

    [愛意值兩顆星。]

    第29章

    國色天香8

    “隨便你�!�

    少年語氣聽來淡漠,表情卻有瞬間不自然,朝燈見狀沒有再言,過了一段時間后,他抬手撥開長長的黑發(fā),主動將自己的脖頸露出一小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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