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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沒辦法,自曹叡繼位后,掌管著中書監(jiān)這個曹魏‘廠衛(wèi)’的劉放、孫資二人,卻是比起曹丕時的權(quán)柄更重了。

    再加上曹叡鼓勵檢舉,不少官吏都只是因為一個根本不實的檢舉,便紛紛栽到了中書監(jiān)的手中。

    所以,即便是身為三朝元老,陳群又哪敢大意?更何況,作為劉備曾經(jīng)的屬下,夏侯玄給他扣的帽子看起來也還是‘有理有據(jù)’的。

    “泰初不得胡言,司空乃我大魏重臣,豈會如你所言……”

    看了看陳群那一臉緊張的表情,曹叡這會兒也是終于‘有機會’開口了。

    說起來,雖然對于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臣子,秉承了自已老子遺志的曹叡也是持打壓分化態(tài)度,但對于陳群,他還是比較信任的。

    更何況,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正是齊心協(xié)力對抗外敵之時,又豈能自已先內(nèi)訌?

    所以,對于夏侯尚的指控,向來護短的曹叡這一次倒是沒有偏袒自已的心腹。

    “陛下,如今潼關(guān)失守,家父在關(guān)中必定……”

    聽到曹叡對陳群的回護,不知道曹叡心中所想的夏侯玄頓時不禁有些急了。

    “阿蘇以為如何?”

    面對夏侯尚再次提出的出兵救援關(guān)中之事,曹叡卻是并未直接回復(fù),而是隨望向了秦郎這個新晉平城縣侯,鎮(zhèn)北將軍。

    “陛下,臣以為司空之言確乃老成謀國之計。潼關(guān)地勢太過險要,急切之間實難奪取。然大將軍現(xiàn)被困關(guān)中,卻是不得不救。臣以為,太祖皇帝當(dāng)年之進軍路線……”

    面對曹叡的詢問,略一思索后,在肯定了陳群扼守函谷關(guān)的建議后,秦郎也是提出了由蒲板津西渡黃河進兵關(guān)中的建議。

    “臣以為不可!陛下,如今關(guān)東戰(zhàn)事亦是吃緊,駐守洛陽之兵力已然不多。若此時再調(diào)兵西援關(guān)中,萬一關(guān)羽趁虛突襲洛陽我等該如何抵擋……”

    就在秦朗話音剛落之際,還沒等曹叡作出決定,沒想到侍中辛毗卻是又站了出來,明確反對起了出兵救援關(guān)中的建議來。

    “陛下,辛侍中之言有理!”

    “陛下,臣附議……”

    很快,贊同辛毗的人就涌了一大堆出來。不出意料,這些人自然都是出自關(guān)東各世家大族。

    沒辦法,隨著潼關(guān)的陷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關(guān)中這是已經(jīng)守不住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及時止損保住關(guān)中這片世家大族的‘樂土’才是最為重要的,又何必浪費兵力再冒險去救援關(guān)中呢?萬一救援不成反倒引火燒身豈不是得不償失?

    “如此說來,汝等是要讓朕眼睜睜的看著關(guān)中丟失不顧,眼睜睜的看著大將軍孤軍奮戰(zhàn)而不管?”

    臉色瞬間變得森寒的曹叡,霍的一下便從御座上站了起來,死死的盯向了辛毗等一眾反對救援關(guān)中之人。

    “陛下,臣等之意乃是先擊敗荊州、江淮北侵之?dāng)�,而后再救援關(guān)中,并非是要放棄關(guān)中之地……”

    面對曹叡那如同刀子般的森寒眼神,雖然心中有所畏懼,但辛毗等人這一次卻硬是扛了下來。

    沒辦法,這就是世家大族的尿性。對于這些人來說,家族的利益永遠大于國家。

    他們能夠全力支持曹魏抵抗‘季漢’,那是因為‘季漢’對世家大族那毫不掩飾的打壓國策,而不是因為對曹魏有多忠心。

    因此,在眼看關(guān)中已經(jīng)無力回天之后,他們自然不會愿意繼續(xù)做‘虧本兒’的買賣了。

    “爾等……爾等,此事且容朕思量一二再說,散朝!”

    面對辛毗等一眾關(guān)中世家的死扛,曹叡似乎也有些無能為力了一般,只能帶著一臉憤恨與無奈轉(zhuǎn)身離開了。

    只不過,沒人注意到的是,就在其轉(zhuǎn)身之后,一抹帶著嘲諷之色的冷笑意卻是在其臉上浮現(xiàn)出來。

    事實上,自從得知潼關(guān)失守,曹叡便知道,關(guān)中保不住了,陷入漢軍重重包圍的夏侯尚也不可能再退得回來。自已即便派再多援兵前往救援,那也于事無補!

    只不過,身為皇帝的他自然不可能直接說出就此丟棄關(guān)中、放棄夏侯尚的話來不是?

    所以,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利用些世家大族自私、利已的尿性,誘導(dǎo)他們幫自已說出放棄關(guān)中的話來。

    因此,辛毗他們看似贏了,但曹叡也沒有輸,同樣達到了自已想要的目的,算是來了個‘雙贏’。

    ……

    “陛下,鎮(zhèn)北將軍、中領(lǐng)軍、屯騎校尉等求見……”

    昭陽殿內(nèi),‘氣沖沖’返回的曹叡屁股都還沒坐熱呢,秦郎、夏侯玄、夏侯獻、曹纂、曹爽等一眾最為信任的年輕宗室將領(lǐng)們也是緊隨著他跟來了。

    不用說,自然還是為了出兵關(guān)中,救援夏侯尚的事情!

    “唉,讓阿蘇他們都進來吧!”

    一聲輕嘆后,臉上再次浮現(xiàn)出深深無奈之色的同時,曹叡也是沖通報的內(nèi)侍擺了擺手。

    “陛下,家父如今深陷重圍、孤軍奮戰(zhàn),末將……”

    果然,不出曹叡所料,剛一進殿,夏侯玄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再次哀求起救援關(guān)中的事來。

    “陛下,辛毗等人所言雖看似有理,然漢軍勢大,又豈能速勝?如今大將軍孤立無援,卻是危在旦夕,又豈能等到那時……”

    就在夏侯玄跪地哀求之時,秦郎這個有些特殊的宗室將領(lǐng),此刻也是開口為其說起話來。

    正所謂兔死狐悲,雖然他這個宗室有些特殊,但畢竟怎么說都還是宗室不是?

    所以,即便他也并不看好重奪關(guān)中之事,但在救援夏侯尚的這件事上,他也還是堅定的站到了宗室一邊的。

    “陛下,末將等皆愿前往關(guān)中救援大將軍!”

    繼秦郎之后,曹纂、曹爽、夏侯獻幾人也是紛紛開口請戰(zhàn)起來。

    “都起來吧!汝等今日也都看到了,不是朕不愿意救援大將軍,實在是……另外,雖然那些世族之人目的雖不純,但朕若真于此時派大軍西進,洛陽空虛卻是事實,到時候我大魏江山……”

    親手扶起自已這一眾心腹親信后,曹叡臉上也滿是‘為難’與‘愧疚’之色。

    “陛下,就算為了洛陽安危不能大舉支援關(guān)中,我等亦可派一軍前往接應(yīng)大將軍撤回關(guān)東……”

    看著滿臉為難與愧疚的曹叡,稍一思索后,秦郎隨即又提出了派兵接應(yīng)夏侯尚撤退的建議。

    “陛下,末將只要一萬……不,末將只要五千人就可以了,請陛下允準(zhǔn)!”

    聽到秦郎提出的‘接應(yīng)’自家老子撤退的建議,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的夏侯尚趕緊再次向曹叡懇求起來。

    “唉,漢軍勢大,五千人如何夠?也罷,朕給你一萬武衛(wèi)軍騎兵,定要接應(yīng)大將軍平安歸來!”

    就在夏侯玄生怕曹叡不允,從而直接將自已所要求的人數(shù)腰斬一半之時,沒想到這一次曹叡卻是異�!蠓健o了他一萬最為精銳的武衛(wèi)軍,而且還是騎兵。

    “末將……末將多謝陛下!”

    聽到曹叡不但允許準(zhǔn)了,而且還多給了自已五千人,夏侯玄頓時不由得喜出望外、感激不已。

    “陛下,末將等也愿同去!”

    就在夏侯玄喜出望外之時,曹纂、曹爽跟夏侯獻也是再次開口請戰(zhàn)起來。

    “呵呵,你們?nèi)舳既チ岁P(guān)中洛陽誰來守衛(wèi)?這樣吧,德思你與泰初一同前往接應(yīng)大將軍吧。待回軍之后,你就與安西將軍共同鎮(zhèn)守函谷關(guān),防備漢軍東出……”

    最后,面對幾人的請戰(zhàn),搖了搖頭后,曹叡卻是并未完全同意,只派出了曹纂跟隨前往,與丟了潼關(guān)的夏侯楙共同鎮(zhèn)守函谷關(guān)這新的關(guān)東西大門。

    至此,利用辛毗等關(guān)東世家的自私自利,曹叡不膽完全將丟失國土的責(zé)任甩到了他們身上,而且還加深了宗室與世家大族的對立,并同時為自已贏得了宗室的好感與支持,正可謂是真正的一舉數(shù)得。

    只不過,曹叡不知道的是,他的算計雖好,但卻是沒料到漢軍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夏侯尚所率領(lǐng)的接應(yīng)之軍都還沒渡過風(fēng)凌渡呢,夏侯尚就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倒是白白浪費了他一番算計。

    當(dāng)然,這些事情曹叡現(xiàn)在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他的注意力卻是早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由荊州跟江淮‘北犯’的漢軍身上了。

    第329章

    “時間如白駒過隙,未曾想再臨此地,已是相隔了近三十年矣!”

    許昌城外,看著眼前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池,撫著胸前已然斑白的長髯,二爺也是不由得一陣感慨。

    想當(dāng)年,先是跟隨自家大哥投靠曹操,后又自已無奈‘約事降曹’,這許昌城可是給他留下了不少回憶的。

    而今,在事隔近三十年后,當(dāng)他再一次回到許昌時,卻早已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了!

    章武八年五月初,就在夏侯玄剛剛帶著一萬武衛(wèi)軍前往接應(yīng)夏侯尚時,二爺所率荊州部漢軍主力四萬余人,在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行軍后,終于是開抵了曹操時代的大漢帝都,如今的疑川郡治所,許昌!

    至于另一路漢軍三萬余人的偏師,則是分兵前往奪取汝南郡,在掃清后路的同時,也能與江淮部漢軍互為呼應(yīng)。

    然而,相比于同樣只用了近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便順利奪取平定了整個關(guān)中地區(qū)的漢中和隴右兩路大軍來,二爺所率領(lǐng)的荊州部漢軍,不管是進軍許昌這一路主力,還是進兵汝南的偏師,其戰(zhàn)果和進兵速度上那可都是要差了不少。

    要知道,從宛城到許都,不管是路程距離還是路況,那可都是要強了秦嶺上那幾條崎嶇古道不止一星半點兒的。

    而之所以出現(xiàn)這種相差巨大的情況,倒不是說二爺?shù)慕y(tǒng)軍能力不行,更不是說諸葛大神的謀略比不了司馬懿。實在是司馬懿這個‘豫州大都督’,以及那些穎川的世家大族們下手太狠毒了!

    為了遲滯漢軍的進攻速度,這些人真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像夏侯尚在關(guān)中地區(qū)所使用的那些堅壁清野手段,比起穎川郡這些世家大族們的手段來說,卻是根本就不值一提。頂多也就只能算是‘毛毛雨’罷了,根本連為其提鞋都不配。

    就比如先前劉禪為之怒不可遏的拆毀百姓房屋、毀去莊稼農(nóng)田這些事情,在這里那都只不過是最為基本的常規(guī)操作而已。

    從宛城到許昌、汝南這兩路漢軍的進軍路線上,那些被他們逐步放棄的地方,只要是來不及運走、或是運不走的東西,包括糧食、城池在內(nèi),全都被其一把火給燒了,沒給漢軍留下一粒糧食、一把草料。

    可以說,漢軍一路行來所見,簡直比幾十年前黃巾之亂最盛時的情況還要破敗與蕭條。

    不僅如此,更為歹毒的是,他們在遷民過程中,卻是故意‘漏網(wǎng)走脫’了大量的百姓,人為的制造出了無數(shù)的災(zāi)民,與夏侯尚堅辟清野時都將百姓全部帶走的做法截然不同。

    畢竟相比于人口稀少的關(guān)中地區(qū)來說,即便經(jīng)歷了數(shù)十年的戰(zhàn)火損失,中原地區(qū)的人口基數(shù)卻是要大出關(guān)中許多,他們自然也不會差那‘三瓜兩棗’!

    但如此一來,沒辦法就地獲得補給的荊州部漢軍,其后勤壓力卻是瞬間便急速加劇起來。

    沒辦法,二爺倨傲不假,但那只是對上。對于那些底層百姓,他又怎么可能不顧其生死。

    更何況,日后這些百姓還都是大漢自已的百姓。

    因此,在不能就地獲得補給的情況下,二爺只能耗費大量的精力來運糧救濟、安排這些災(zāi)民。

    不然,在饑餓的威脅下,這些災(zāi)民能夠做出什么樣的事來,誰又能知道?誰又能不知道?

    可以說,如果當(dāng)初劉禪不是因為擔(dān)心自家老爹的身體,從而臨時改變了主意沒來荊州這邊,說不定這夫兒一怒之下都學(xué)起曹操屠城的手段了。

    當(dāng)然了,比起曹操來,劉禪的目標(biāo)肯定不會是那些災(zāi)民百姓!

    但不管怎么說,司馬懿和那些世家大族的目的達成了。當(dāng)二爺率主力大軍終于趕到許昌時,司馬懿已是做好了充分的戰(zhàn)前準(zhǔn)備。

    ……

    “呵呵,不知軍師可有攻城妙計?”

    許昌城外,一陣感慨之后,向來冷傲、不茍言笑的二爺,此刻卻是帶著親和的笑意,轉(zhuǎn)頭望向了一旁如今已是中書令的大漢丞相之一諸葛大神。

    只不過,二爺卻是并未以‘中書令’正式官職相稱,仍是諸葛大神從前那并不太正式的‘軍師’官職。

    說起來,二爺雖傲,但對于像諸葛大神這樣有有真本事的人,二爺同樣也是十分服氣的。

    “倒是要讓云長失望了,為今之計,我等也只剩強攻一途而已……”

    看著二爺那帶著欺翼之色的微笑,在后世已是成了智慧化身的諸葛大神,此刻也是不由得一陣苦笑。

    沒辦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奇謀妙計所起到的作用,卻是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巨大。

    而且再好的計謀,那也是需要敵人或主動、或被動的‘配合’不是?

    但在司馬懿這擺明了當(dāng)縮頭烏龜就是不出城,就準(zhǔn)備死守許昌的戰(zhàn)法下,即便是諸葛大神那也沒辦法啊。

    至于先清除許昌周圍那些地方,呵呵,且不說在巨大的災(zāi)民人數(shù)面前,漢軍還有沒有那個余力,就算是有,此舉也只不過會增加更多的災(zāi)民,讓漢軍的后勤壓力更大而已。

    所以,只有先啃下許昌這塊硬骨頭,從而一舉瓦解這些人的信心,這才是最為穩(wěn)妥、可行的打法。

    “強攻么?如此說來,我等倒是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了?”

    聽到諸葛大神給出的答案,二爺此刻也是不禁一陣無奈。

    沒辦法,攻城總要有器械吧?像那種視劇里那樣,讓士兵們扛著簡陋的長梯就往城上沖的情況,也只能是影視劇里而已。

    真正的攻城戰(zhàn),除了極個別的情況下,這種事情其實是很少出現(xiàn)的。不然真要這么干,說不定城池還沒攻下來,大軍就已經(jīng)消耗完了。

    事實上,這個時代的攻城和后世其實在本質(zhì)上并沒有多大差別。除了有云梯、攻城車等專門的攻城器械外,壓制城頭的遠距離打擊武器,比如魏軍的霹靂車、漢軍的大弩什么的,那都是必備之物。

    只不過,鑒于這個時代的道路情況和運輸力,一般情況下來說,除了像巨弩等器械外,其它的諸如云梯、攻城車等等什么的,卻都是到了所要攻打的地方后就地取材打造的。

    但如今在司馬懿和那些的堅壁清野下,許昌周圍能夠用來打造攻城器械的樹木,卻是早就被砍伐毀掉了。

    所以,在缺乏材料的情況下,單是收集木料就又得耗費不少時間了。

    “呵呵,木料之事云長倒是不必擔(dān)心……”

    看到二爺那一臉無奈的表情,諸葛大神這一次卻是滿臉自信的微笑著搖了搖頭。

    第330章

    “諸位鄉(xiāng)親父老,如今我軍缺乏木料打造攻城器械。為盡快攻破許昌,還諸位父老鄉(xiāng)親一個安寧之家,大將軍有令,諸位可以尋來木料抵扣日后之賦稅……”

    許昌城外,就在二爺率軍抵達的第二天,一道以木料抵扣賦稅的告示便在離漢軍大營不遠處的災(zāi)民營里傳了來來。

    “木料抵賦稅,軍爺所說可是真的?”

    聽到漢軍這以木料來抵扣日后的賦稅之后,不少災(zāi)民頓時不由得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沒辦法,自古以來徭役征發(fā)什么的從來都是‘義務(wù)勞動’,何曾有過付工錢的時候?

    “那是自然!諸位鄉(xiāng)親都看看,這告示上不但蓋有大將軍的印章,而且還有中書令的印章,保證絕無虛言……”

    看到有人詢問,負責(zé)前來傳達消息的百余名漢軍士卒,趕緊將那一張張蓋有二爺和諸葛大神印章的告示展示給一眾災(zāi)民看。

    “大將軍小人們當(dāng)然知道,只是這中書令又是個啥官兒?”

    看到這些軍士所展示的告示上那兩個鮮紅的大印,眾人卻是紛紛對那能和大將軍相提并論的‘中書令’好奇起來。

    “哈哈,鄉(xiāng)親們還不知道吧,這中書令就是我大漢的丞相之一……”

    “啥?丞相?軍爺是說,這上面蓋的是大將軍和丞相兩人的大印?”

    聽到丞相二字,不等這些軍士們把話說完,這些災(zāi)民卻是直接就把后面的‘之一’二字給忽略了。

    以至于日后在大漢,不少百姓眼中只有‘中書令’才是丞相,倒是讓門下省和尚書省的其它丞相們郁悶不已。

    “不錯,這以木料抵賦稅的命令就是大將軍和丞相共同發(fā)布的。諸位父老鄉(xiāng)親放心,日后朝廷絕對不會賴帳!”

    面對這些一臉激動的災(zāi)民,這些負責(zé)傳達命令的漢軍士卒趕緊拍著胸口保證了起來。

    “瞧軍爺說的,小人們只是好奇這中書令是什么官兒罷了,誰不相信這告示了?再說了,咱白吃白喝了這么多天,幫大軍找點兒木料算得了什么,哪還用得著拿日后的賦稅來抵�!�

    聽到這些軍士的保證,災(zāi)民之中不少人卻是反而不樂意了。

    “對對對,咱們白吃白喝了這么多天,若是這點兒小事還要拿賦稅來抵,那不是良心都讓狗吃了嗎……”

    要不怎么說自古以來華夏的百姓都是最善良的呢,誰若真心對他們好,他們也絕對會赤誠相報。

    更何況,‘季漢’的田租不過才三十稅一。未成年之人還不收口算錢,這樣的賦稅可是比曹魏要低多了。

    所以本著幫漢軍便是幫自已的理念,原本還對這木料抵賦稅的事兒抱有懷疑的災(zāi)民們,這會兒卻是反而自愿為漢軍‘義務(wù)勞動’了起來。

    很快,無數(shù)災(zāi)民便紛紛奔出災(zāi)民營,開始四處為漢軍尋找起了可以打造攻城器械的木材來。

    “我說軍師,許昌附近能用之樹木早已為司馬懿所毀,這些百姓果真能為大軍尋來木料?”

    漢軍大營前,看著那些從災(zāi)民營蜂涌而出的百姓,二爺卻是不禁有些懷疑的望向了諸葛大神。

    “呵呵,云長放心!吾料定這些百姓不但能為大軍尋來木料,且必定更勝臨時砍伐之樹木矣!”

    面對二爺那帶著些質(zhì)疑的表情,諸葛大神卻是滿臉自信的搖著羽扇輕笑了起來。

    ……

    “軍爺們看看,不知這根木料可還能用?”

    就在二爺對這些災(zāi)民能否真為大軍尋來木料表示懷疑之后不到一個時辰,一群十五六歲的半大少年,卻是已經(jīng)抬著一根腰圍粗細、長近兩丈,但卻明顯加工過的木柱來到了漢軍大營旁的木料場。

    只不過木柱表面上,卻是有些大火燒過的痕跡,所以這群半大少年卻是有些不確定的望向了負責(zé)收木料的漢軍工匠。

    “哈哈,能用,能用,當(dāng)然能用了!這柱子你們是從哪里尋來的,還有沒有……”

    看著只不過表面略微有些淺淺燒蝕痕跡的大木,幾名工匠頓時不由得滿意大笑了起來。

    開玩笑,這么粗的一根木柱,而且還是干料,這分解起來可是要輕松多了。

    “嘿嘿,能用就好。也不枉小人們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從陳家別院里刨出來……”

    得知自已費力弄來的木頭能用,這群欣喜不已的半大少年頓時不禁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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