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霍星野才把許歸璨背到辛家門口，辛?xí)柧蛷拇箝T里出來，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他把燈籠直接扔到霍星野的面前，毫不客氣的指揮著，“孫女婿，掛起來�！�
霍星野抽了抽嘴角，爬上梯子掛燈籠�！拔液么跏莻�女婿，外公他孫媳婦都不知在哪�！�
一句話觸了辛?xí)柕拿碱^，直接一腳踹在梯子上，霍星野晃了好幾晃，在掉下來之前誤打誤撞，好運(yùn)氣的掛上了燈籠。
三個人進(jìn)門換鞋，許歸璨看到了昨天才見面的辛語之，掛在臉上的笑容再次消失。
辛斯庭因為一家人團(tuán)聚在一起吃飯，整個人都紅光滿面，十分高興。
許歸璨坐在桌子的最角落，一頓飯下來，無論辛語之和許文剛跟她說什么，她都充耳不聞。
好不容易堅持到吃完晚飯，許歸璨走到外公身邊，一起去摳胡蘿卜燈，準(zhǔn)備放在門口。
辛語之還想走上前，被外婆攔下。
霍星野站在一邊陪著辛斯庭和許歸璨，氣質(zhì)渾然天成，不卑不亢。
晚上的風(fēng)很大，許歸璨在門外點(diǎn)了好幾次打火機(jī)都點(diǎn)不著燈，霍星野伸手擋住風(fēng)，來來回回好幾次才終于點(diǎn)著。
她低著頭，睫毛動了動，“我想回家�！�
霍星野把她的頭按在懷里，“好，回家�！�
他進(jìn)屋跟長輩們告別，讓許歸璨一個人先往門外走，別墅里安保做的很好，他倒是不擔(dān)心。
臨走之前他看了一眼辛語之和許文剛，語氣冷漠，“你要是還想讓她活，短期內(nèi)不要來找她，她狀態(tài)很不好�！�
接著他沖著外公外婆，舅舅舅媽鞠了一躬，“我先走了，改天再來拜訪�！�
辛斯庭佝僂著腰，看著霍星野的背影，“聽到了嗎？璨璨跟著他，過得很好�！�
許歸璨走的果然不快，霍星野輕輕松松的就把她追上。
兩個人手拉著手，后面?zhèn)鱽砹碎W光燈和鳴笛聲，晃的許歸璨眼睛差點(diǎn)瞎了。
辛?xí)枦_著他倆甩甩頭，“上車，今天過節(jié)，出租車都沒幾個�！�
兩個人有默契的一起坐在后面，辛?xí)柸嗔巳嗝夹摹?br />
第57章
好好生活
看著空蕩的副駕駛，咬牙切齒的說：“真拿小爺我當(dāng)司機(jī)呢？”
霍星野整理著衣服上的褶皺，慢斯條理，“不和單身狗坐一起�！�
許歸璨插了一句，“狗居然會開車。”
辛?xí)柵闹较虮P，“信不信我讓你倆滾下去？”
許歸璨一聽，作勢掏出電話，“那你跟外公說好了。”
辛?xí)柌辉僦�，老老�?shí)實(shí)的把他倆送回家，多一分鐘都不想和他們多待。
許歸璨在廚房里煮湯圓，霍星野在客廳收拾昨天帶回來的行李箱。
沒過多久他聽到水開，不停往外咕嘟的聲音，連忙跑到廚房，發(fā)現(xiàn)許歸璨在發(fā)呆。
他關(guān)掉燃?xì)庠睿S歸璨跑上前掀開鍋蓋，本來小小的湯圓都變成網(wǎng)球一樣大小。
許歸璨又看著湯圓一個個的縮回去，霍星野擼起襯衫袖子，“你去飯桌那坐著，我來吧�！�
一袋湯圓，兩個人一人一碗，霍星野吃完了，許歸璨還一個沒吃下去。
“不想吃就不要吃了，把藥吃了睡覺�！彼帐捌鹜肟辏幌腚y為她。
許歸璨無聊的在客廳的柜子里拿出兩把大提琴，找了一塊布仔仔細(xì)細(xì)的擦拭著。
霍星野刷完碗在后面看，他認(rèn)出來其中一把是辛?xí)柈?dāng)年送的。另一把應(yīng)該是辛語之給她買的。
琴已經(jīng)老舊的不像樣子，到處都是磕碰的痕跡。
許歸璨找個凳子坐下來，把琴架好，渾厚的聲音就被她輕輕松松的演奏出來，情感復(fù)雜又深沉，像是有訴說不完的情話。
琴弦突然崩斷，劃傷了她的臉，許歸璨突如其來的痛呼，驚擾到了正在疊衣服的霍星野。
他連忙上去查看，許歸璨躲開他的手，“沒事，琴太舊了，換根琴弦就好�！�
霍星野攔住要站起來的許歸璨，他沒有抬頭，目光盯著座椅上的凹痕，“許歸璨，這個世界誰都有遺憾……”
“……”
“你要開心起來，我還在等著你，等你和我一起彌補(bǔ)我們這五年的遺憾�！�
“好�！�
日子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開春了，許歸璨的狀態(tài)依舊不是很好，每天除了上下班就是在家待著。
霍星野并不是很清閑，公司才剛上市，經(jīng)常都是凌晨才回家，但是閑下來就會圍繞在許歸璨身邊。
大寶已經(jīng)十一歲了，行為上也越來越像一條老狗，走不動又吃不下，霍星野一直在給她做心理建設(shè)，說不定哪一天它就會真正的離開他們。
許歸璨下班坐電梯上樓回家，發(fā)現(xiàn)家門口是開著的，周姨正在廚房炸東西，應(yīng)該是怕油煙太大。
許歸璨穿了一件白色毛衣外面套了一個淺咖色夾襖，她把包放在玄關(guān)，跟周姨打聲招呼，就進(jìn)屋找大寶，帶他出去遛彎。
她找遍整個屋子，也沒有見到大寶的蹤跡，它平時很乖，即使開著門也不會亂跑，許歸璨的心里卻越來越不安。
她慌亂的又把鞋穿上，跟周姨說了一聲，讓她幫忙一起去找。
春天的風(fēng)很大，刮在臉上跟刀子一樣，許歸璨找遍了所有她和大寶一起散步的地方，都沒有見到它的身影。
路邊的櫻花都已經(jīng)快凋零了，風(fēng)一刮吹的到處都是，許歸璨凍的雙手通紅，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她順著街邊，一個人往老城區(qū)的方向走，天色漸漸的暗下來，老城區(qū)早就一片荒蕪。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來這邊，越走越遠(yuǎn)，一路上漫無目的的，磕磕絆絆的走著，她用盡全力的大吼著大寶的名字。
直到樹叢邊傳來聲音，許歸璨打開手機(jī)上的手電筒照過去，大寶趴在大樹下面，劇烈的喘息著，看起來十分虛弱。
她才認(rèn)出來，這是十一年前第一次撿到大寶的地方。
淚水模糊了眼眶，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襲遍了她的五臟六腑，許歸璨蹲下摸著它發(fā)白的毛發(fā)，“怎么偷跑出來了？我們回家哦。”
她拽著大寶的胸背，可是后者怎么都起不來，回答她的都是一聲比一聲濃重的喘息聲，透露著痛苦。
許歸璨就是吃藥吃的再遲鈍，也明白了大寶到底是怎么了，
她使勁的把它抱起來，可是一只金毛的重量跟她的體重也就差個二十來斤。
許歸璨一邊哭一邊拽著大寶往路邊走，“大寶，我們回家，回家�！�
直到她沒有勁撲倒在地，趴在地上痛哭，大寶用最后的力氣舔了舔她的臉，然后永遠(yuǎn)的閉上眼睛。
霍星野和許歸璨的位置共享，他接到周姨的電話以后，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摟著大寶失魂落魄的坐在樹下。
他難過的半跪在一人一狗的面前，雙手摸了摸大寶的頭，余溫還在。
許歸璨眼睛紅腫，神色木訥，他把兩個人的手和大寶的爪子握在一起，“會再見的。”
她抬起頭，悲傷的神情怎么也隱藏不起來，“我總是想，等我好一點(diǎn)了，我就帶它去走走，去看一看�！�
“可是……可是生活來來往往，忙忙碌碌，我忘了它根本等不到我說的好一點(diǎn)�！�
“你說的對，我真的是個白眼狼，固執(zhí)的把它留在身邊，又自以為是的把它丟給你，可是它到死都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霍星野摟住她，“不要想那么多，不要鉆牛角尖，生老病死這件事是我們改變不了的。你是醫(yī)生你最清楚，最重要的是你讓它知道你回來了�！�
霍星野在不遠(yuǎn)處找到一個小賣店，朝老板借了一把鐵鍬，又回到樹下。
他把大寶埋到樹下，“這個樹真的很大，夏天一定很涼快�！�
“許歸璨，你聽到了嗎？”
她控制不住自己抽動的嘴角，鼻音濃重，“聽到什么了？”
“大寶跟你說，讓你好好生活�！�
“聽到了�！痹S歸璨被他的這句話弄得再次破防，背對著他眼淚眼淚滾滾而下。
大寶，我聽到了……
她抓不住路過的風(fēng)，她也擁抱不了炙熱的太陽，可是她能珍惜眼前的每一個人……
大寶的突然離去，周姨內(nèi)疚的不像話，許歸璨還反過來安慰她，并不是她的錯。
第58章
舍不得你
許歸璨的病情又加重了，豆豆把她支開去窗口繳費(fèi)排隊拿藥，只留下霍星野。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帶她換一個環(huán)境居住，這么反反復(fù)復(fù)的折騰下去，病情反反復(fù)復(fù)時好時壞，就要考慮終身用藥了。”
“長期用藥會有依賴性，對大腦和肝功都不太好，這幾年她也沒好好吃藥，但是從化驗結(jié)果上看，她的血小板低，凝血功能差。”
“我的建議還是你帶她換個新環(huán)境。吃一陣藥再看�！�
豆豆事無巨細(xì)，把所有可能發(fā)生的情況和后果以及用藥用量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霍星野認(rèn)真聽完，沖她道了謝，在取藥口找到了許歸璨。
雖然是初夏，但是今年的虞城格外的熱，許歸璨只穿了一個小吊帶裙，汗水還是把頭發(fā)黏在額頭上。
霍星野也穿了一件T恤和運(yùn)動褲，整個人透露著陽光和不羈。
他拉著她沒有走地下停車場，反而朝著醫(yī)務(wù)處走。
“干什么�。俊彼龝竦貌恍�，拿著體檢報告擋著臉，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
霍星野轉(zhuǎn)頭捏著她的肩膀，“雖然不得不承認(rèn)，但是現(xiàn)在的你，不適合上班，我現(xiàn)在帶你去請假。”
許歸璨不想請假，不會有醫(yī)院會給醫(yī)生這么久的假，結(jié)果無非就是辭職，她也不可能辭職，沒錢賺的日子會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她轉(zhuǎn)身就要往回走，霍星野蠻橫的拉著她的胳膊不松手，“我不要請假，這樣我很沒有安全感。求求！”
許歸璨到底拗不過他，去了醫(yī)務(wù)處霍星野直接把病歷拍在主任的桌子上，這種情況也確實(shí)不能再上班。
醫(yī)務(wù)處主任對許歸璨表示了同情和惋惜，希望她早日康復(fù)，重新上崗。
兩個人坐在車上，許歸璨的嘴撅的都能掛瓶醬油，霍星野好笑的勾起手指來回擼著她的嘴，卻被她一口咬住。
她看著不遠(yuǎn)處就是林桑桑所住的小區(qū)，“放我下去！”
霍星野握著她的手來回摩擦，“好了，不氣不氣�！�
“我要下去找桑桑�！彼嶂^不理他。
霍星野想起豆豆說的話，如果要是去別的地方帶她療養(yǎng)，自己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沒處理，把她放在林桑桑那確實(shí)是個好辦法。
然后他把車停在路邊，搶過許歸璨手里的手機(jī)，一頓操作以后還給她。
“干嘛？”她不解。
霍星野摟過她的脖子親了上去，好聞的檸檬香味瞬間席卷了她的口腔。
他的舌頭不停的舔舐著許歸璨整個牙關(guān)，溫柔又繾綣，“舍不得你�！�
許歸璨不想理他，一巴掌拍在他腦門。
霍星野好脾氣的捏了捏她的手，“我給你綁了一張卡，想買什么就買�！�
許歸璨砰的一聲關(guān)上車門，像賭氣一般頭也不回，低罵了一聲小白眼狼，看著她進(jìn)了小區(qū)，給林桑桑打了個電話，才開車回公司。
許歸璨敲了半天的門，林桑桑才慢騰騰的打開門，明明很熱的天氣，她卻裹得像個粽子。
她看著神色古怪的林桑桑，“你怎么啦？”
“感……感冒。”她磕磕巴巴。
許歸璨一臉狐疑的盯著她，林桑桑被看的發(fā)毛，連忙越過她去客廳坐下。腿上還蓋著被子。
許歸璨看了一眼空調(diào)，屏幕上顯示著十六度，她愈發(fā)的覺得有貓膩。
她索性走到林桑桑的跟前，開始用力的拽她的衣服，許歸璨想著頂多是什么吻痕，林桑桑不好意思給她看而已。
萬萬沒想到的是，衣服下面是一個隆起的肚子。
林桑桑有點(diǎn)無地自容，“吃多了……”
許歸璨一屁股坐在地上接受不了這個打擊似的，“你這不是吃多了，你這是要表演我撐死我自己�！�
“……”
她揪住林桑桑的臉，“你趕緊跟我說清楚是誰的�！�
這么大個肚子，最起碼五個月以上，春節(jié)才過去三個多月，很明顯不可能是那個相親對象的。
林桑桑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辛……辛?xí)柕摹！?br />
許歸璨這次是徹底坐在地上起不來了，本來是和霍星野賭氣來這避難的，沒想到天降大瓜，差點(diǎn)沒把她這個小身板砸死。
“不是沒關(guān)系嗎？”
“不是耗不起嗎？”
“不是不喜歡嗎？”
“他知不知道��？”
林桑�？s在角落里被她的連環(huán)拷問弄得直搖頭。
許歸璨就準(zhǔn)備掏出電話給辛?xí)枔苓^去，林桑桑見狀撲過來要搶她的電話。
她被一個孕婦按倒在沙發(fā)上，有點(diǎn)生氣又羞恥，咬著牙恨恨的問，“你什么意思？跟我玩帶球跑呢？”
林桑�？拗杨^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璨璨，我求你了，我除了這個孩子。什么都沒有了�！�
許歸璨有點(diǎn)頭痛，這事她不知道還好，知道了又怎么能讓她裝作不知道，這好歹是外公的重孫子……
她又想起來辛?xí)柲菑埞纺槼舻母阂粯�，猶豫了半晌，她開始往門外走，“就當(dāng)我沒來過這�！�
她用力的甩上門，留下林桑桑一個人在空調(diào)房里凌亂。
沒過多久，林桑桑收到了一個又一個的同城快遞，除了日常生活用品，就是新鮮水果蔬菜，還有嬰兒用品。
林桑桑拿著一個奶瓶掉了眼淚。
另一邊的霍星野看著手機(jī)里的短信賬單陷入了沉思……
許歸璨出了小區(qū)大門，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一個無業(yè)游民了，只好打一輛出租車回家。
周姨在他們的房間整理行李，許歸璨有點(diǎn)疑惑，“星野要出差嗎？”
周姨被問的發(fā)懵，“你不是和他一起嗎？”
她看著周姨翻動行李箱，下面果然還塞著她的衣服。
許歸璨有點(diǎn)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給霍星野打電話，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應(yīng)該是在開會。
她看了一眼時間都十二點(diǎn)了，估計是還沒吃飯。
她心血來潮想去他公司看看，跟周姨說了一聲，背上包又出門了。
許歸璨到了霍星野的樓下，回想起上次她在門口說要追他的事兒，不禁有點(diǎn)好笑。
她點(diǎn)了不少外賣和奶茶還沒到，自己先進(jìn)了公司大門。
門口沒人攔她，她一路通暢的走到了霍星野辦公室的所在樓層，腦海里閃過辛語之大鬧辦公室的場景，微微的皺了皺眉。
第59章
還沒試過
她拍了拍腦門，強(qiáng)迫自己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