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披上薄衫,叫來一個啞女為他撐傘,冒雨跑到清苑。
守衛(wèi)為了避雨正安閑地躲在梁下打瞌睡,姹紫嫣紅的宮花被春雨淋得鮮嫩,這本該是雨夜喜游,但他的驚懼卻如春雨,綿綿不斷。
燭火在雨中歪斜,他隔著雨簾探出頭去,如墨般黑的水池只能看見一尾五彩錦鯉,游得如白日時那樣自在。
安意差點(diǎn)跌落于地,他渾身瑟縮,冷得如墜冰窖。
啞女于一旁撐著傘,他的身子還是被打濕透了。
倘若此番亦是夢,便是最好,但任憑安意如何清醒,都于事無補(bǔ),五彩錦鯉只余一只了。
他看著啞女呆滯的目光,只能淡淡說道:“回宮。”
經(jīng)此之后的幾日,安意日日都去清苑尋魚,從未踏足過的北面都被他踩落一塊芳草。
還是未尋得。
安意的害怕與日俱增,他目前只能拖延梁束,讓他晚一點(diǎn)發(fā)現(xiàn)那尾魚不見了。
比如,在梁束進(jìn)宮時,用自己孱弱的身體勾引他,用最不恥的方式將那人困于寢宮的龍床上。
群~607~985~189?整理.2022?01?09
22:53:02
三
這日梁束進(jìn)宮擬完旨后,如往常一樣來到了安意的寢宮。
那夜他的失�;艁y無人知曉,除了那個啞女,安意當(dāng)時讓她陪著自己,也正是這個緣故。
梁束威脅他的事,僅有天地知曉,安意反復(fù)告誡自己,只要不讓梁束去清苑就好。
梁束著一身朱紅長袍,盡管這是他平常的穿著,安意卻在他踏進(jìn)門檻的那一瞬,恍惚間將他看作了那池中的紅鯉。
安意又是一陣膽寒。
結(jié)果梁束前來呈報的,卻是一樁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事。
“臣為皇上尋來一株江南茉莉,枝繁葉茂,香氣撲鼻,現(xiàn)已命人將其栽種于清苑,還請皇上前去觀賞�!�
或許這次梁束無壞心,但安意卻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梁束作勢要走,安意心中慌亂,去了清苑免不了要觀賞五彩錦鯉,可那成雙成對的游魚,如今只余一條。
“站��!”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厲聲呵斥梁束,以皇帝的威嚴(yán)。他不在乎梁束今后將會如何對待他,此刻他只想要挽留住眼前人。
“皇上有何事吩咐?”
梁束眉目間的老道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但安意知道這只是他的多慮,梁束不可能知曉,畢竟自那日之后那人就沒來過他宮中,更別說清苑。
“梁相既為學(xué)生師長,就有傳道解惑之職,如今學(xué)生有一惑亟待先生來解�!�
安意心中悲苦,但卻不得不媚態(tài)盡顯,笑顏如常。
“皇上但講�!�
“身體之惑。”
說罷,他將衣帶解開,從肩頭那兒把玄色的常服扯掉,單薄的肩胛似抵不住梁束如炬的目光,微微發(fā)抖。
梁束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他面前,滿眼笑意,那人指尖的粗繭摩擦在他的耳側(cè),惹得他身子陣陣酥麻。
“皇上已多年未叫過臣先生,如今聽來,依舊悅耳�!�
安意憶起梁束教他念書的過往,那人寬厚的脊背如他御駕上的華蓋,為他遮雨的同時,也掩去了日光。
那時的他就對梁束起了畏懼之心,通常他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答梁束的問話,而那人似乎很喜歡他這種卑怯的態(tài)度,總會在他說完那兩個字后,輕柔地?fù)崦念^頂。
“先生�!�
就是這兩個字了,如今再聽到這兩個字,梁束的神色恍然如昔,寬慰欣喜的眼神里帶有一絲赤裸裸的欲望,可惜安意幼時并未看懂后一種情感。
梁束把安意的褻褲褪下,并將他整個上半身按在冰涼的字板上,那是他批旨的地方。
梁束尖長的胡須如他人一般張揚(yáng)恣肆,一寸一寸掃過他的后背,雖不疼痛,但卻奇癢無比。
“皇上身體有惑,那臣是否要書于其上?”
梁束拿起筆筒里的一支毛筆,輕輕點(diǎn)蘸了一旁的墨汁,安意凄楚地偏頭看去,懸墜的墨珠像是要將他拖去陰間的差使。
那墨汁寫到身上,恐怕再難洗凈,可為了不讓梁束離去,他只能隱忍不發(fā)地回答:“全聽梁相的�!�
說完這話,那人果然提起毛筆在他背上筆走龍蛇,連同他的后庭也被那人的陽物充盈完滿。
一呼一吸間,他覺著自己變?yōu)橐粡垎伪〉男垼荒�,亦或是梁束的元陽,弄得臟亂不堪。
兩柱香的功夫,安意未著寸縷地倒在榻上,后庭痛如針扎。梁束的衣衫倒還整潔如初,那人借著為他身體解惑的理由,從桌案,到龍床,再到香榻,整個偌大的寢宮似乎被那狂妄的臣子當(dāng)作了妓院,他與娼妓無二,跪求那人的憐惜,用身體換取他想要的東西。
“天色已晚,皇上的龍體需要休養(yǎng),江南茉莉還請皇上擇日獨(dú)自前往觀賞,臣今日就告退了�!�
他想要的不過是梁束的這句話而已。
為了這句話他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忍耐著梁束在他身上作畫的羞辱,他既憤慨,卻又無可奈何。
安意喚來宮女為自己沐浴,梁束走后的一地狼籍已是見怪不怪的景象了,眾人只道他荒淫無度,不過知曉這其中緣故的除了劉芳,再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