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霎時間,饕餮劍內(nèi)積聚的殺力,猶若洪流一般,化作一股極為狂暴的氣息波動席卷開來。
“錚!”
緊跟著,在又一道劍鳴聲中,被蘇蟬握在手中的饕餮劍,驟然化作一道足有十余里長,縈繞著七彩光華黑色劍光。
遠遠望去,這道劍光,就好似這天地的裂縫一般,遙遙橫在天穹之上。
不過就在一眾觀戰(zhàn)修士,驚嘆于蘇蟬這可怕一劍時,許太平的拳勢在一瞬間拔高數(shù)倍。
兩千七八百拳后,怒雷式的拳勢將提升到二階,讓許太平能夠一拳融合兩千七百拳之威。
不過最為恐怖之處在于,在怒雷式突破二階的一瞬,許太平將能施展出一記怒雷式定山拳。
這在突破一瞬才能夠施展出的定山拳,能讓許太平讓原本兩千七百拳之威,驟然提升三倍。
“轟!——”
許太平只將拳頭提起,他那三倍于兩千七百拳的拳勢,便攜著山岳崩塌之,驟然間在這片天地擴散開來。
“轟隆隆隆!……”
還未出拳,那恐怖拳勢引動的氣浪,便讓這泰岳仙山群峰陡然震顫了起來。
坐在天柱峰看臺上的眾人,身子甚至在坐席上晃動了起來。
感受著由遠處許太平擴散而來的這股恐怖拳勢,坐席上除如牧知行這等強大修士外的觀戰(zhàn)修士們,額頭禁不住齊齊冒出一層冷汗。
在今日之前,這些觀戰(zhàn)修士,全然難以想象,武夫的拳威,居然有著這般恐怖的殺力。
廣陵閣的牧云,有些難以置信道:
“這許太平,當真是一位望天境修士?”
牧知行瞥了眼一旁滿眼驚詫神色的牧云,有些怒其不爭地搖了搖頭,隨后才道:
“在天外上界,有著這般殺力的望天境武夫或修士,就我知道的,便有不下十人�!�
“我不知道的�!�
“更多�!�
牧知行的這句話,讓廂房內(nèi)的眾人,心頭齊齊一震。
見狀,牧知行的視線,重新落到了靈鏡觀戰(zhàn)虛影中的許太平身上,隨后才繼續(xù)道:
“老閣主說的沒錯,下界生長的草木,連上界的陽光都承受不住,更何況是風(fēng)霜�!�
而就在牧知行說出這話時,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就見那攜著滔天拳勢的許太平,一記定山拳重重朝下方蘇蟬轟砸了過去。
“轟!”
拳勢方才落下,以蘇蟬為中心,方圓十余里內(nèi)的數(shù)座山峰驟然崩塌。
不過就在那定山拳所化的金色拳影,好似一座大山般朝蘇蟬壓下時。
蘇蟬只輕輕將手一抬,他手中握著的那道長足有數(shù)里的劍光,便在一瞬間化作一道黑色月輪,將如山般巨大的拳影鎖在了月輪的心中。
遠看去,那月輪就好似是一座斷頭臺,只要“刀刃”落下,便能將那巨大的金色拳影斬為兩半。
而隨著蘇蟬將手輕輕一握,那圓輪便在一瞬間化作一輪黑色滿月。
“唰!”
刺耳的破空聲中,被月輪鎖在中央的金色拳影,開始一點點地被這黑色劍芒切開。
不過就在那黑色月輪化作滿月的一瞬,身處拳影中央的許太平,忽然間仰頭怒吼了一聲。
“轟!……”
就在這吼聲響起的剎那間,一道如烈焰的般赤紅的氣息波動,混雜這霸王之力獨有的氣息,好似那天邊的極光一般,陡然間在這片天地擴散開來。
原本一直眼神平靜的蘇蟬,在聽到這一聲怒吼,還有感受到那股獨屬于霸王之力的氣息后,忽然間眼神之中露出一絲驚駭之色道:
“霸王之息?”
此言一出,這片天地再一次發(fā)出一陣“轟隆隆”的震顫聲響。
緊跟著,包括蘇蟬在內(nèi)的眾人,一臉愕然地發(fā)現(xiàn),許太平那原本便極為恐怖的拳勢,在剛剛那一聲怒吼過后,一下子至少又提升三倍不止。
同樣知曉霸王之息存在的牧知行,在嘴巴無聲張合了幾次之后,終于開口道:
“霸王之力,這是霸王之力�。 �
“除了霸王之力,沒有哪種神通,能夠?qū)⒁皇饺械臍⒘Γ苯犹嵘綐O境!”
“這許太平居然傳承了霸王之力!”
而就在此時,許太平那如雷霆般的聲音,在這片天地炸響——
“極法,怒雷三階,定山拳!”
第230章
拳與劍,無極無法千瓣圣蓮
霸王之息施展開來之后,除卻能讓武夫力道更強,氣血更精純之外,還有一道名為“霸王戰(zhàn)吼”獨特力量。
武夫在施展霸王戰(zhàn)吼后,無論施展的是何種武道功法,都能立刻發(fā)揮出這門武道功法的極境殺力。
拿許太平的祖圣拳做比喻。
若許太平在施展霸王戰(zhàn)吼之后,立刻施展祖圣拳霸下式,他就算不蓄拳勢立刻出拳,也能夠發(fā)揮出霸下式極境的威力。
若施展的是怒雷式,那作用便更為明顯。
霸王戰(zhàn)吼施展開來之后,只要氣血之力足夠,怒雷一階的一千八百拳,怒雷二階的兩千七百拳,甚至是怒雷三階三千六百拳,根本不用打,立刻便能發(fā)揮出怒雷二階、三階的極境殺力。
不過許太平為了節(jié)省氣血之力,最終選擇了承受一些風(fēng)險,在以怒雷二階之力轟砸出兩千七百拳之后,這才開始施展霸王戰(zhàn)吼。
雖然這一吼,令他身上的霸王之息再也無法掩飾,但卻也讓他在蘇蟬猝不及防之下,轟砸出了祖圣拳最強大的一拳——
“極法,怒雷三階,定山拳。”
雖然從表面上來看,在祖圣拳的絕殺招式中,霸下式殺力最大的。
但事實上,若怒雷式的定山拳無需揮拳蓄勢,那這定山式的殺力,將百倍于許太平眼下所掌握的霸下式。
“轟!……”
許太平話音方才落下,便見天穹的上方,一座巨大的金色牛魔虛影,提著金色的巨拳,與前方的許太平,一同朝下方蘇蟬砸去。
在揮拳的一瞬,只聽“砰”的一聲,那原本纏住許太平的黑色月輪,驟然崩碎開來。
瞬息之間,許太平的拳勢如春水破冰,再無任何束縛,洶涌澎湃地朝著下方的蘇蟬席卷而去。
如先前那般,拳未到,勢先至。
“咚!——”
在一道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天地震顫聲中,觀戰(zhàn)眾人滿臉駭然地望見,此刻蘇蟬所在的那片區(qū)域,竟是在許太平這恐怖拳勢的重壓之下,整個凹陷了下去。仿佛是一只無形的大手,將這片空間捏成了一團,又狠狠地砸進了地底深處。
原本群峰林立、猶如萬馬奔騰的山地,在一瞬間,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撫平了一般,變成了凹陷的盆地。
“錚!”
直到蘇蟬那化作月輪的黑色劍光,重新變化做那道十幾里長的細長劍光橫在他與許太平拳影中間,許太平的這股拳勢,這才被阻擋下來。
如若不然,只怕許太平的這股拳勢,會讓蘇蟬身后的那片山地,繼續(xù)向下凹陷百余丈。
這一幕,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就連廂房看臺內(nèi)的牧知行,在看到這一幕后,也緊緊握拳,眸光帶著些許激動道:
“傳聞中,曾有一位傳承有霸王之力的武夫,在那天魔戰(zhàn)場上施展了霸王戰(zhàn)吼,當場令人族一座萬余人軍陣戰(zhàn)力倍增�!�
“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一旁的牧云則是一臉困惑道:
“不是說,如今還有霸王之力傳承的地方,就只有玄荒塔了嗎?”
“許太平究竟是在何處習(xí)得了霸王之力的傳承?”
在牧云說這話時,一旁包括張墨煙在內(nèi)的眾人,也都齊齊面露困惑之色。
不過牧云這話才問出口,包括他自己在內(nèi),廂房內(nèi)的眾人,忽然眸光齊齊亮起。
隨后,只聽牧云神色帶著幾分難以置信道:
“殺生刀、天怒四象訣,還有這霸王之力的傳承,似乎都在玄荒塔,難道說……”
不等牧云這話說完,坐在張墨煙身旁的小公主楚天成忽然有些激動道:
“是玄荒塔!”
“當年太平大哥,定然也一起去了玄荒塔,而且還在玄荒塔內(nèi),得了大機緣!”
楚天成的話,讓廂房內(nèi)的眾人齊齊心頭一動,但馬上就只聽牧云否定道:
“不可能�!�
“我當時就在塔內(nèi),若太平兄當真在玄荒塔內(nèi)得了這么大的機緣,我們不可能不知道�!�
聽到這話,其余幾人也都認可地點了點頭。
不過楚天成卻依舊堅持道:
“就是玄荒塔!”
之所以如此篤定,那是因為這些年,她一直反反復(fù)復(fù)地夢到許太平在玄荒塔內(nèi),率領(lǐng)一眾上清界年輕子弟力破九淵陰謀登頂玄荒塔的情形。
在今日之前,或許她還只將這些當成夢來看,可今日,許太平所施展出的天怒四象訣以及殺生刀等種種功法,皆與她夢中毫無二致。
故而她才會如此篤定!
不過楚天成還未來得及向眾人解釋,就被天邊傳來的巨震聲打斷。
眾人齊齊抬頭望去,只見許太平拳勢所化的那頭巨大金色牛魔虛影,如一座巍峨高山般聳立在天地之間。它的拳頭如同一顆墜落的流星,帶著無盡的威勢,重重地轟砸在蘇蟬身前那道足有幾十里長的黑色劍光上。
這一拳的威力,仿佛能撕裂天地,打破乾坤。
“砰!”
只眨眼間,那道細長黑色劍光,便被金色牛魔虛影的拳頭,一拳當中砸碎。
許太平那霸王之息所化,如烈焰一般的氣息波動,陡然間自那細長黑色劍光斷裂之處,傾瀉而下。
遠看去,就好似那坩堝之中燒紅的鐵水,全數(shù)澆灌在了蘇蟬身上。
并且,幾乎是同一時刻,許太平的拳頭已然攜著身后拳勢所化的那巨大金色牛魔虛影,朝那蘇蟬所在的方位筆直砸落。
這一拳仿佛要將整片天地砸個稀巴爛。
但就在蘇蟬,即將直面許太平這極法三階定山拳的怒拳之威時,隨著又一道劍鳴聲炸響,懸立在許太平身前魔神兵饕餮,忽然間化作了一座黑色蓮臺出現(xiàn)在了蘇蟬的腳下。
這蓮臺通體烏黑,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威勢。
跟著,就聽蘇蟬聲音清冷道:
“無極無法,千瓣圣蓮�!�
第231章
極與極,妖祖的觀山攬月拳意!
話音方落,數(shù)千瓣黑蓮的花瓣自蓮臺之上生出,然后在許太平拳頭砸落的瞬間,將蘇蟬層層包裹其中。
“砰!——”
巨震聲中,無數(shù)蓮瓣在許太平這一拳轟砸之下碎裂開來。
可即便那黑蓮花瓣被許太平一拳砸碎大半,但最終還是將許太平的拳勢阻擋了下來。
那金色拳影的力道與蓮臺上那最后幾瓣花瓣之間,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一動不動定在原地。
若不是不停有罡風(fēng)氣浪從許太平拳頭與那黑蓮碰撞處擴散開來,眾人都要以為,許太平與那蓮臺融為一體了。
見到這一幕,有真武天修士,很是絕望地在靈鏡之中喊話道:
“許太平這一拳的殺力,快要與問天境大成劍修全力一劍相當了吧?就這樣,還是沒辦法傷到那蘇蟬分毫?”
最初時,眾人對于這一場問劍最大的絕望,還只是真武天這一方無人可用,只能讓那最沒有背景,修為境界也最低的許太平與蘇蟬問劍。
但如今,他們的絕望更深了。
因為他們?nèi)粵]能料到,即便許太平的戰(zhàn)力,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甚至絲毫也不弱于前幾回與蘇蟬問劍的真武劍修,
也仍舊不是那蘇蟬的對手。
一眾真武修士心中不禁齊齊生出疑問——
“這天底下,驚天境以下的修士中,當真有人是蘇蟬的對手嗎?”
“難道說,我真武天,就注定要淪為那天魔戰(zhàn)場?”
就在一眾觀戰(zhàn)的真武天修士,深深陷入絕望之際,強行吊著一口氣站在場邊觀戰(zhàn)的三皇道宮云夜,這時卻是用力一搖頭道:
“不,不只是如此,許太平的戰(zhàn)力遠不止如此!”
一旁的云詩柳這時也點了點頭道:
“他這一拳的拳勢并未完全釋放出來,他,似乎是在等待感悟著……什么�!�
雖然有些無法確認,但云詩柳能夠感應(yīng)到,此時看似一動不動的許太平身上,其實正擴散出極為強烈的氣息波動。
云詩柳的感應(yīng)沒錯。
此刻表面上看起來正與蘇蟬那千瓣圣蓮僵持的許太平,實際上腦海之中正不停閃過妖祖第二次向他傳法的畫面。
畫面中,那猴臉老者一面擺開祖圣拳拳架,一面朗聲道:
“你既領(lǐng)悟老夫拳意蚍蜉撼樹,并將其化為真意融入拳法之中,那老夫今日,便來傳你第二道真意�!�
說到這里時,猴臉老者停頓了一下,隨后一面提起拳頭,一面繼續(xù)朗聲道:
“老夫這第二道拳意,名為觀山攬月,待你拳勢受阻,不妨略作踟躕,待將山河日月盡數(shù)收于你心,再來出拳!”
話音方落,猴臉老者像是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站立原地。
不過在他靜靜站立之時,那幅傳道畫面,開始驟然放大,妖祖其人,則越來越小,最終如米粒一般被畫面之中的山川江河吞沒。
到最后,就連江河山川也變得無比渺小,只剩下那無垠寰宇之中不停閃爍的群星。
自幾十年前在金庭洞天之中第一次看到這幅妖祖?zhèn)鞯喇嬅嬉詠恚S太平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這是第幾次重看這段畫面。
雖說如今的他,已經(jīng)明了妖祖剛剛那話,還有最后那段畫面的深意。
但因為這道拳意,唯有遭遇難以戰(zhàn)勝的強敵,且拳勢受阻之時方才能夠施展,故而這也是許太平第一次施展妖族這道“觀山攬月”拳意。
原本許太平,今日并不打算施展這道拳意,畢竟在今日之前,他并未真正施展過。
但偏偏在他準備以拳中藏刀之法,變?nèi)瓰榈叮屏诉@蘇蟬的千瓣圣蓮時,妖祖那第二幅傳道畫面,不受控制地開始在他腦海之中浮現(xiàn)。
在察覺到自身拳勢在與蘇蟬那千瓣圣蓮的僵持之中,開始出現(xiàn)衰減勢頭后,許太平最終一咬牙做出決定道:
“以拳換刀固然穩(wěn)妥,卻未必能夠傷到蘇蟬,但若以妖祖這道觀山攬月拳意再出拳,定然能夠令其重傷!”
最終,遲遲未能逼得蘇蟬露出底牌的許太平,做出了決斷。
旋即,他便以妖祖所傳的那道拳意,猛然釋放自己的神魂之力,在剎那間,便將這整座泰岳仙府方圓千余里群峰籠罩。
“轟!”
就在方圓千里內(nèi)的拳峰,被許太平的觀山攬月拳意籠罩的一瞬,整片天地隨之猛然一顫。
下一刻,許太平那原本已經(jīng)在衰退的拳勢,驟然間如同飛劍沖霄般,再一次拔高了一大截。
這一刻,正近距離觀察著許天平,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應(yīng)對許太平極法一刀準備的蘇蟬,眼神之中第一次流露出驚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