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但還未等他想到應(yīng)對之法,就見許太平那道巨大的牛魔拳影,驟然將護在他身周的千瓣圣蓮碾碎。
本想以千瓣圣蓮,試探出許太平戰(zhàn)力極境的蘇蟬,失策了。
“砰!”
千瓣圣蓮破碎的瞬間,許太平那金色的拳影,就好似一座從九天之上砸落的大山,重重撞擊在了蘇蟬身上。
“砰!——”
巨震聲中,眾人只見到蘇蟬的身子,就好似一條筆直的斜線般,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
“咚!”
一瞬間,在一陣地動山搖般劇烈震顫中,眾人只看到蘇蟬砸落的那片山地,一下子出現(xiàn)了一道千余丈的深坑。
見狀,無數(shù)真武天修士心中齊齊大喜——
蘇蟬敗了!
第232章
極與極,金枝金蟬與金果
“轟!”
若只因為蘇蟬沒能接住許太平那一拳,就斷定他已經(jīng)落敗,這的確有些牽強。
隨著一聲巨響,從蘇蟬墜地的方位傳出,以及一股由無極無法之力凝聚的一團黑色劍氣,驟然炸散開來。
原本還在擔心著的真武天修士們,心頭頓時松了口氣,隨即爆發(fā)出一陣震耳的歡呼之聲。
廣陵閣的閣主牧知行,在沉默良久之后,終于開口道:
“霸王之息,極法祖圣拳,再加上最后那道令其拳勢死灰復(fù)燃的拳意。”
“許太平剛剛那一拳,至少在我知曉的望天境甚至是問天境武夫之中,無出其右�!�
“稱之為人間武道極法,毫不為過�!�
廂房內(nèi)眾人,便是那不怎么喜歡許太平的牧雨塵,也都跟著齊齊頷首。
拋去其他不談,剛剛許太平的那一拳,廂房內(nèi)眾人哪怕是一同出手,也未必能夠接下。
在真正的強大面前,任何偏見,都站不住腳。
一如此刻廂房內(nèi)眾人那般。
此刻無論是四周看臺上,還是靈鏡前的觀戰(zhàn)修士,也都極為熱烈地討論起了許太平剛剛的那一拳。
最終他們得出的結(jié)論與牧知行相仿——
“此一拳,可稱得上人間極法�!�
對于這一式怒雷定山式,其實就算是許太平自己,也未必能夠打得出第二拳來。
因為想要打出如此威力的一拳,除卻自身戰(zhàn)力與拳法領(lǐng)悟之外,所遇之對手,同樣重要。
若非蘇蟬的千瓣圣蓮,逼得許太平怒雷式的拳勢衰退,那他也不可能施展出妖祖拳意“觀山攬月”。
沒有這道觀山攬月拳意,這一拳的拳威,將大打折扣,頂多算是尋常極法一拳。
不過不一樣的是。
許太平并不認為只這一拳,蘇蟬便會落敗。
畢竟他曾親眼見識過蘇蟬與靈月仙子之間的交手。
“轟!”
一如許太平猜測的那般,伴隨著一道天地震顫之聲,一道細長的黑色劍光“錚”的一聲從蘇蟬砸出那道百余丈深坑之中射出。
緊跟著,在一眾觀戰(zhàn)修士的錯愕目光之中,那道黑色劍光驟然壯大,變作了一棵參天巨木的樹干。
下一刻,整片天地為之一暗,一根金色粗枝,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那黑木上生長出來。
而在這金枝生出的同時,那浩浩蕩蕩如同江河決堤時沖出的洪流一般的狂暴劍氣,以那棵黑木為中心擴散開來。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棵黑木的許太平,默默用手按住了腰間斷水刀的刀柄,同時再一次全力催動身上剩余的氣血和真元。
“噌!”
沒有任何猶豫,許太平身形破空而出,飛掠至那黑木上空,而后拔刀出鞘,一刀朝黑木斬下。
“轟!”
巨震聲中,一道百余丈長的金色刀影,在那昏暗的天空下朝那棵生有一根金枝的參天黑木斬去。
“砰!”
巨震聲中,眾人一臉駭然地望見,許太平刀勢所化的那百余丈長的金色刀影,竟是在還未觸碰到那棵黑木之時,便已經(jīng)崩散開來。
仔細望去,眾人忽然發(fā)現(xiàn),擊碎許太平這道刀影的,居然從那根金枝上飛出的一片金色葉子。
而也就在此時,眾人赫然望見,參天黑木上的那根金枝,居然已經(jīng)生出了十幾根金色細枝,以及幾百片金色葉片,以及三顆金色的果子。
這金枝上的葉片,顏色猶如金箔,葉片細長,如竹如劍,葉片的脈絡(luò)更是不似尋常,好似那符箓圖案一般。
那金果,外形似梨,表皮卻與蘋果極像。
而且與那葉片一樣,這金果的表面,有一道極為玄奧的符文圖案。
在短暫的死寂過后,忽然有修士在觀戰(zhàn)靈鏡內(nèi)喊話詢問道:
“這黑木金枝究竟為何物?怎一片葉子,便能破了許太平道長的刀勢?”
這一問,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靈鏡內(nèi)的觀戰(zhàn)修士議論紛紛,喊話聲不斷,但卻沒有任何人,真正看出那黑木金枝的來歷。
直到一位名叫夏侯幽的女子修士的喊話聲響起,眾人的議論聲,這才被壓下。
只聽那夏侯幽喊話道:
“此木為蘇蟬無極無法之力融合劍意所化,其根與干為無極無法之力,其枝則為其本源魔種之力,那一片片金葉,便是他畢生所修劍術(shù)�!�
“這蘇蟬,以無形化有形,自辟大道,野心極大。”
這話聽得不少修士一頭霧水。
但如牧知行這般的高階修士,卻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
“夏侯家的丫頭,的確有些見識�!�
就在他說話間,靈鏡觀戰(zhàn)虛影中的許太平,再一次一刀朝那黑木斬下。
“砰!”
但與上次一樣,許太平手中的長刀,仍舊未能觸碰到那黑木便被那金色葉片截住劍勢。
看到這一幕,玄知和尚忽然很是困惑道:
“這葉片雖為蘇蟬劍術(shù)所化,但殺力,似乎要比蘇蟬親手施展出來時,更大�!�
閣主牧知行聞言深深地看了眼那玄知,隨后點了點頭道:
“小和尚你沒看錯�!�
說著,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觀戰(zhàn)虛影中的那棵黑木上,同時繼續(xù)道:
“無形之法化為有形時,所受天道束縛便會減小,殺力自然會變大�!�
張墨煙聽到這話,眼神之中隨之露出一抹驚異神色,然后喃喃道:
“這般說來,若蘇蟬將他所修之法全都化作有形之物,豈不是也能夠規(guī)避劍魁榜的天道法旨?”
牧知行蹙眉點頭道:
“沒錯!”
而就在兩人這般說著的時候,一道蟬鳴之聲,忽然在觀戰(zhàn)虛影之中響起。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那棵黑木的金枝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只金蟬。
仔細看去,可以看見這只通體如黃金澆鑄一般的金蟬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那裂痕之中,甚至有鮮血滲透出來。
看到這滲出的鮮血后,張墨煙忽然雙眸圓睜,一臉難以置信道:
“這金蟬,莫非是蘇蟬所化?”
聽到這話,廂房內(nèi)眾人除牧知行以外,皆是一臉匪夷所思。
正當幾人想要向牧知行確認時,劍坪上空觀戰(zhàn)虛影中的蟬鳴聲戛然而止,跟著那只滿身裂痕的金蟬開始在一片驚呼聲中蛻殼。
“金蟬脫……殼?”
牧云在看到這一幕后脫口而出。
一旁張墨煙則滿臉憂色道:
“我曾聽說有一門極強大的神通便叫金蟬脫殼,修了那門神通之后,就算是受再重的傷,只要脫殼一次便能痊愈�!�
眾人聞言,聯(lián)想起張墨煙之前還說這金蟬便是蘇蟬所化,頓時也都面露驚慌神色。
小公主楚天成更是一臉擔心道:
“若這金蟬便是蘇蟬,豈不是說他在脫殼之后,身上傷勢便能恢復(fù)如初?”
牧知行默默地點了點頭。
第233章
極與極,與蓮?fù)囊粓龊蕾
這時,眼見著那只金蟬正一點點將身上快要破碎的老殼退去,張墨煙忽然又一臉緊張道:
“我聽說這金蟬脫殼之法在施展了一次之后,修士的修為將直接跌落一個境界,但此刻蘇蟬已然化無形之法為有形,極可能能夠躲避部分天道反噬�!�
眾人聞言,皆是面色一沉。
一想到許太平極可能將要再次面對毫發(fā)無損的蘇蟬,廂房內(nèi)眾人,一個個眼神之中,全都露出了絕望神色。
不過一旁沉默了許久的牧知行,這時忽然搖了搖頭,開口道:
“躲避劍魁榜和三皇印內(nèi)的天道法旨的確有可能,但想要完全躲避上清界這方天地的天道法旨,定然是不可能的。”
“萬物有缺,萬法有缺,若連這道天道法旨也能躲避,這蘇蟬怕是已經(jīng)坐地飛升�!�
一聽牧知行這話,眾人緊繃的心神,終于松弛了一些。
跟著,就只聽牧知行又道:
“但這蘇蟬既然有那令術(shù)法化形的神通,想要躲避萬法有缺這道天道法旨,就只需在施展金蟬脫殼之術(shù)時,提前將自身修為封印化形封印起來。”
聽到這話,廂房內(nèi)眾人的腦海之中,齊齊出現(xiàn)一物——那金枝上生長著的三顆金果。
旋即,就聽東方月繭脫口而出道:
“那金枝上的三顆金果之中,只怕就封印了蘇蟬的修為!”
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結(jié)合眼前這情形,還有蘇蟬那術(shù)法化形之力,眾人很難不去懷疑。
“知知!……”
說話間,只見那靈鏡觀戰(zhàn)虛影中的那只金蟬已然脫殼而出,再一次發(fā)出刺耳的蟬鳴聲。
而接下來,那只蛻殼后金蟬所做出的舉動,直接將廂房內(nèi)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見那只蛻殼的金蟬,正速度極快地朝金枝上掛著的那三顆金果爬去。
等看到那只金蟬,開始啃咬距離最近的那顆金果后,小公主楚天成忍不住顫聲道:
“墨煙姐姐,你跟牧閣主猜測的沒錯,那,那金蟬就是蘇蟬所化!”
“那三顆金果,也的確是他為躲避天道反噬,提前封印起來的修為!”
說著,她忽然轉(zhuǎn)頭看向張墨煙,很是緊張地詢問道:“墨煙有沒有什么辦法告知太平師兄此事,好叫他現(xiàn)在便阻止那金蟬食果!”
顯然,若等到那只金蟬吃下三顆金果,蘇蟬的修為戰(zhàn)力,極可能會恢復(fù)到最初登上劍坪的那一刻。
到那時,真元氣血已經(jīng)消耗大半的許太平,根本不可能是蘇蟬的對手。
不等張墨煙開口,只見站在廂房窗口處的牧知行搖頭道:
“此事連你等都能看出,又何況是身在戰(zhàn)局之中的許太平?”
恰在牧知行說這話時,只見劍坪上空觀戰(zhàn)的靈鏡虛影之中,許太平再一次一刀朝蘇蟬所化的那棵參天黑木劈斬了過去。
“砰!——”
巨震聲中,雖然許太平這一刀劈碎了不下十片金葉,但最終還是沒能傷到那金枝分毫。
看到這一幕后,只聽牧知行嘆了口氣道:
“許太平這一刀的殺力,雖不及方才那一拳,但殺一名剛?cè)雴柼炀车钠胀ɑ承奘窟是綽綽有余的。”
“可你等也都看到了,就算是有著這般殺力的一刀,也未能斬下那金枝�!�
“不是許太平太弱,也不是他沒有看穿蘇蟬的謀劃,而是他與蘇蟬在道法修行的上差距太大�!�
說到這里時,牧知行停頓了一下,隨后眼神之中滿是殺意道:
“別說是許太平,就算此刻站在那蘇蟬面前的是老夫,在不以境界碾壓的情形之下,也未必能夠破他這道術(shù)法化形神通�!�
對于牧知行這等強者來說,輕易是不會說出不及對手這種言語的。
那會影響他們的道心。
楚天成有些不甘心道:
“那就這般眼睜睜的看著那蘇蟬一點點恢復(fù)修為?”
廂房內(nèi)眾人一陣沉默。
而牧知行在用手指輕輕敲擊了幾下欄桿后,這才緩緩開口道:
“尋常手段定然無用,就看這許太平手中,是否還掌握有你我不曾知曉的術(shù)法或功法傳承了�!�
聞言,眾人的目光,再一次齊齊看向了觀戰(zhàn)靈鏡虛影之中的許太平。
只見此時的許太平,一身刀氣沖天,那霸王之力所化的氣息波動,依舊如同洪流一般,不停地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
表面上來看,許太平的戰(zhàn)力,并未折損太多。
但實際上,只有許太平本人才知道。
最多半炷香的功夫,他身上那七道魂印的封印之力,便會重新回到他身上。
到那時,就算蘇蟬沒有吃下金果,他也不是其對手。
一念及此,許太平忽然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左眼,然后一面死死盯著下方正在啃食金果的那只金蟬,一面如自言自語一般地喃喃道:
“蓮?fù)�,當年你吞下我三塊封門石時,可是向我承諾過的�!�
“等你再次蘇醒時,驚神以下,任我殺!”
就在許太平這話說出口的瞬間,被他用左手蓋住的左眼之中,忽然亮起了金芒。
一道金色的蓮花印記,隨之出現(xiàn)在了許太平的眼瞳之中。
緊跟著,蓮?fù)菢O似少年語氣的聲音,在許太平的腦海之中響起——
“許太平,今日你頭頂至少有三道極為強大的法旨在,我若替你出手,等同于真武天毀約,屆時真武天將直接淪為天魔戰(zhàn)場�!�
許太平似是早就料到蓮?fù)珪@么說,于是直截了當?shù)叵蛩f明了自己的意圖——
“雖然有些早,但若你愿意,我想請你,與我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