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孟蓁,我等你來找我。我的求婚一直有效。但我們的初夜可能會變得非常粗暴。”
我轉身回家,遠離這個不要人皮,“傻卻信”的小變態(tài)。
之后一連數日,我頂著郵戳似的咬痕照常上班下班。
直到鄭尋川結束學術會議交流回國,來我公司食堂陪我吃晚飯,給我送新的口服藥和外用藥,Noah制造的咬痕才淡化。
鄭尋川忍俊不禁:“孟蓁,你養(yǎng)狗了?”
我咽掉嘴里的蔬菜沙拉:“秘書處姐姐們也這樣說,夸它牙口好。”
鄭尋川笑容溫潤,聲音溫和:“我記得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你就想養(yǎng)狗,成天蹲守明理樓樓下那幾只小流浪�!�
“后來,你說我再遇見醫(yī)鬧,你就會放大狗咬他,而不是上演空手奪白刃。結果到現在,你送我的槐樹都開過幾輪花了,你還沒養(yǎng)狗。”
我和鄭尋川成為朋友的第三年,鄭尋川升讀母校醫(yī)學部博士,我送了鄭尋川一條街的刺槐樹,意在友誼長存。
對,就是我母校國立大學西南門外那條街。
每一棵樹苗都是我親自選的,親手種的。
我:“我現在沒時間陪它,不能珍惜它,就別和它結緣�!�
我下意識地揮了揮活動自如的爪子,笑:“你治病救人。我流氓救美。你的手金貴。我皮厚血厚,這一刀握住了,一腳踹出去,干凈利索,還能趁機扮可憐,讓我老……咳,沒誰沒誰。尋哥,你繼續(xù)說�!�
鄭尋川:“孟蓁,你和他又鬧矛盾了?”
我不喜歡用這些感情上的糟爛事叨擾朋友的耳朵。
我言簡意賅:“再觀察觀察,實在不行,及時止損。他接受不了我的新裝備。我不給他繼續(xù)添堵�!�
鄭尋川:“孟蓁,發(fā)生了什么事?你遇上什么……新人了?”
我只覺奇怪:“新人?你們?yōu)槭裁炊歼@么覺得?”
我心里盤算:成為無拘無束誰都不愛的自由單身漢之后,我可以先跟著船隊或者航隊環(huán)球跑幾年,從此常駐海外分部也很快樂。
鄭尋川把吃剩一半的羅勒醬鱈魚遞給我。
“我不吃了�!彼炱鹕⒙湓谀槀鹊聂W發(fā):“我只是覺得你這一次放棄得太突然了。你是個念舊的人。”
“我念好不念壞。鄭尋川,你怎么七年如一日啊。不要浪費食物。你刷的是我的飯卡。”我的思緒立刻回到當下:“沒徹底放棄。也不算突然�!�
我:“其實,從那場車禍之后,我對他的心思就不如從前那么偏執(zhí)了。楚玖一味地袒護陳槐,拒絕作證,甚至沒去醫(yī)院看過陸如琢一眼。楚玖對我冷淡,都是我的錯。但陸如琢明明是特別好的人,他卻…”
鄭尋川沉默片刻,勾起嘴角:“孟蓁,你這周在國內嗎?晚上或者周末有沒有安排,我陪你去散散心?”
我習慣性地接過鄭尋川的餐盤,對他說起行程安排:“第六造船廠給我們建造的江海直達集裝箱貨輪要下水,500teu級的,超級漂亮的遠洋運輸船。我得在港區(qū)連軸忙幾天幾夜,不回家。”
我吃一口魚肉,咽凈了才講話:“周末,我和陸如琢要去Typhoon賽車場洗……玩�!�
鄭尋川戴著眼鏡�;蛟S是因為銀邊框和食堂燈光的緣故。他清淺的瞳孔,安靜溫柔的神色都顯得比往日更加冷沉。
可很快,他摘掉眼鏡,徹底露出杏眼下的淚痣:“陸如琢?”
我“嗯嗯”點頭:“改天介紹你們正式認識�!�
鄭尋川笑了笑:“好。這真是奇怪的組合。我以為陸如琢是個很嚴肅的人。你們兩個情敵要跑一場?你打算違抗孟灼的圣旨,回歸競速賽道了?”
鄭尋川一直叫孟廷選的曾用名。
我搖頭:“陸如琢開車特別慢特別穩(wěn)。我可不和他玩。他能輸光底褲。”
鄭尋川:“那你和他玩什么?”
我笑:“貓�!�
美好的計劃令我最近幾天的夢中都是純潔的貓貓狗狗。
直到貨輪順利下水當夜,我疲憊不堪又興奮不已。
我洗過澡涂上藥,睡在港區(qū)的單人宿舍。
我做完漫天鈔票的美夢,又做了一個難以啟齒的春夢。
我以為自己回到了讀寄宿制中學的時光,回到了令人煩躁的青春期。
唯二的變化是,夢里沒有那個身影。
而我有兩個性器官。它們都很躁動,異常躁動。
我裸著掛滿熱汗,肌肉隆脹的腰腹,掙扎著跳過備注的號碼——我睡前剛看完雇傭兵公司的每日報告,算算時差,陸如琢現在正在開案情通報會。
于是,我撥通了備注的號碼。
我郁悶地說明情況,咨詢建議。
隔著電磁波,鄭尋川對照資料耐心解答的聲音模糊又溫和。
他的聲音越輕,紙張翻飛的聲音越輕,我的欲望越重。
我正要說,掛斷電話,再去沖幾遍冷水澡。
鄭尋川:“孟蓁,你有多久沒去看過我推薦給你的心理醫(yī)生了?”
我默不作聲。
鄭尋川輕嘆一記,仿佛那人在我耳邊吹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我背叛你,惹你傷心,你和我斷絕往來的時間里,沒有我陪你說話,你的睡眠質量一定很糟糕。我陪你多待一會兒�!�
通話中,鄭尋川忽然笑了一聲:“小蓁,去把手好好洗干凈。你的手指繭子太多,太粗糙,要對它們溫柔一點啊�!�
“從某種意義上講,它們正處在它們的青春期,需要正確的安慰和引導。”
第17章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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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區(qū)毗鄰深水碼頭。我們公司建造員工宿舍時特意選了最好的隔音防潮材料,效果絕佳。
今夜本該寂靜安眠。
但我房間的窗開了一道三指寬的縫。
在低啞的浪潮與淺淡的腥風中,鄭尋川的呼吸平穩(wěn)。
他清亮的嗓音透過聽筒傳進我的耳道中,添了一層虛擬的磁性,引人遐想,仿佛蘊藏著無限的探索可能。
鄭尋川:“小蓁,別怕。它們年紀輕,不懂事,有反應,惹得你性欲旺盛都是非常正常的。你自己想想看,你之前每周要進行幾次性交?”
室內黑蒙蒙的。我赤身裸體靠坐在床頭。
我半躺著,吸一口煙。新一輪冷水澡留下的霧珠早已被我的體熱蒸發(fā)殆盡。
我和鄭尋川分處不同空間,看不見彼此的臉和眼睛。
我的表達欲高漲,大膽袒露。
我就著分泌的前列腺液擼動亢奮的陰莖,沙啞地笑了一聲:“每周幾次?尋哥,我就和你一個人說實話……我上一次和他單獨做愛是一年前。共享生活開始前。陸如琢出車禍之前。
肉紅色龜頭一口一口吐“苦水”。
我心疼地安撫它,與我的難兄難弟緊緊“擁抱”。
我煩躁:
“尋哥,過去一年,他要求我和他弟弟分享他。艸,我一在床上看見那張臉就軟,還背上了早泄的嫌疑。我性功能可持久了。陳槐太他爹惡心了……陸如琢的腿到現在都不能跑很快�!�
“他們怎么可以這么欺負你,憋壞了可怎么辦。好不尊重�!编崒ごㄎ竦溃骸暗�,孟蓁,你對待感情上的事,性子太急躁了,容易過分直白地表達討厭和……喜歡�!�
我思考一秒,脫口而出:“鄭尋川,對不起。”
我認錯超快:“我不是一個及格的朋友,渣朋友。我沒想到你還能原諒我的冷暴力。謝謝你,沒有你,我過得真的很不好�!�
我突然變成一個“怪物”,大概是老天對我背棄友情和愛情的雙重懲罰。
所以,我能很快接受它的存在,慢慢適應。
我笑了笑:“還得感謝新裝備。它不冒出來,我也找不到合適的重新建交話題。”
鄭尋川的呼吸止了一瞬。
我把煙頭用力摁滅在煙灰缸里,轉移尷尬的“綠帽子”話題——生日當天半夜趕回國,我看到我最好的朋友和某人昏昏沉沉的,沒穿衣服睡在同一個被窩。
我跑出家門,吐得昏天黑地,開始了對鄭尋川長達一年半的單方面冷暴力。
回母校擼串那晚,鄭尋川還承認了。
我能接受任何人淪為楚玖報復我,折磨我,煎熬我的情敵。
我自己戴好安全套,定期做體檢,少發(fā)生性關系就可以。
反正Np生活開始前,我一年有四五個月都不在國內。
但鄭尋川絕對不行。
我被我哥趕出家門,我哥改名之后,我以前的朋友都和我疏遠了關系。
鄭尋川是我自己找到的新朋友。
哦。
還有陸如琢。
他不是不可以。
是我實在不理解陸如琢的選擇。
陸如琢有權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我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打斷不合時宜的思緒。
我繼續(xù)和鄭尋川聊天:“不對啊。你等會兒?我又過分直白地喜歡誰了?陳槐?我去,尋哥,你聽岔了。要不是陸如琢來得快,他不讓我下死手。我寧可——”
鄭尋川恢復通話:“好,好。你愛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攔你。我?guī)湍阕鰝巫C。孟蓁,我會護著你的�!�
他:“孟蓁,我答應過你。愿意做你的垃圾桶,愿意幫你消化你的負面情緒�!�
他聲音含著笑意:“我給你順順毛,還生氣嗎?雖然我看不見,但我能想象到。你身邊什么輔助用具都沒有。你輕一些觸碰自己勃起的陰莖。萬一破了腫了,別怪我把你綁進生殖健康科做檢查,讓你丟大臉�!�
我馬上松開我欲求不滿的陰莖,訕訕地說:“都聽你的�!�
鄭尋川溫和道:“那你先告訴我。你不滿意之前在專業(yè)網站上預約的那位性治療師嗎?你購買的性愛玩具效果不理想?”
想起那串人造的槐花,我后背一陣惡寒:“……短期之內,我應該不會再上網做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