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見文徵拿過旁邊的透明燒杯,在其中加入了一些試劑。
“少量葡萄糖和氫氧化鈉,加水,可配置成堿性葡萄糖溶液�!彼笾噭┰谄渲袛嚢�,大家看著其中水波橫蕩。
“那么之后,我們在其中加入了一點亞甲基藍呢�!�
搖晃,大家看到燒杯中的液體轉(zhuǎn)變?yōu)榍鍦\的藍。
已經(jīng)有人開始驚訝,不懂的人發(fā)出低聲驚嘆。
而文徵,接著往里倒剛才的溶液,靜置一段時間后褪色,瓶中的液體變?yōu)橥该鳌?br />
那一刻她回憶起學校時學過的,她記得那年她和張寄做實驗,研究心電、研究自然靜電,當時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試,電流導過,仿佛觸電。
她到現(xiàn)在仍記著老教授在課堂第一節(jié)
課說過的話:生物制劑,主要是對于我們傳統(tǒng)的化學藥而言的一類生物大分子蛋白,用來拮抗人體內(nèi)的一些異常免疫物質(zhì)……
如果回到今天,那些書本上的知識,她還記得多少?
“如果回到今天,有機鹽接觸到高溫或許確實會燃燒產(chǎn)生氣體和固體,但如果,利用aspt作發(fā)光層的單層電致發(fā)光器件呢。那么,可以穩(wěn)定地讓它們發(fā)出紅色光芒�!�
“就像丁達爾效應一般的光芒�!�
“蝴蝶接觸到花蜜,水接觸到空氣,化學與我們,會綻放出無限反應�!�
如他們預料的那般,當文徵搖晃起透明杯子時,里面的溶液碰撞,再次變?yōu)榭巳R因一樣的藍。
文徵拿手電筒在燒杯底部照亮。
演播廳的頂部忽然如射線一般閃出整片藍色,整個臺上如水波蕩漾,所有人眼中出現(xiàn)光芒。
整個辦公室如放飛一般嶄亮出天際一般的紫。
那就是他們學校團隊想要的背景板光效。
如今卻在文徵,他們辦公室一個不起眼的人物手中,放飛照亮。
大家看呆了。
那一刻他們看著臺前的文徵,仿佛看到的不是出入社區(qū)的平凡記者,而是一位穿著白大褂站在科學化驗室內(nèi),知性優(yōu)雅的工作者。
她的身后像站著無限未來。
而這個宣傳節(jié)目,仿佛她才是最適合的主講人,正為她量身定制。
張寄望著這樣的文徵,也失了神。
溫柔癮
第36節(jié)
車燈熄滅,車鎖落上,宋南津頭也沒回地拿著車鑰匙進屋,抬步要邁樓梯時頓了下,抬眼看向熟悉方向的房間,燈亮著。
仿佛那年他每次回來,那人挑燈夜讀時的安靜模樣。
黎纖這兩天住家里,客房那兒經(jīng)常傳來不羈笑聲和打游戲的喊罵聲。
文徵以前就習慣了,現(xiàn)在上班工作更甚。
年底了,有件事她想和姑母說說,其實早兩年前她就不該繼續(xù)住在宋宅,大學畢業(yè)就該走。原先出了那事,宋蘭春心里到底有愧,要她留下。
她們簽訂了兩年協(xié)議。
這兩年,文徵繼續(xù)安然待在她們家,為宋蘭春對外博名聲。
而有些事宋蘭春那邊,她們心照不宣,繼續(xù)如曾經(jīng)那般相處。
文徵剛洗澡晾完衣服回,盆里的水倒了,她放好盆要出去,過道中,門突然打開,宋南津從外進來,文徵出去的腳步一頓。
過道就亮著一盞淺橘調(diào)的小燈。
還是聲控的。
他們在逼仄過道中相遇。
他進來的一瞬間文徵就下意識看了眼樓上黎纖房間的方向,她喊了句哥,扭頭就要走。
宋南津說:“我這么嚇人嗎,每次喊句哥就恨不得跑了�!�
文徵腳步適時停住。
“沒有�!�
宋南津手里衣服擱到旁邊置衣架上,眼睛盯著她,像毫無波瀾想找出什么破綻。
他說:“最近在家干嘛�!�
她答了:“吃飯,洗衣,睡覺�!�
條理式的回答,把他有點逗笑。
“你回答問題倒中規(guī)中矩,是不是就差刷牙洗臉沒告訴我了。”
文徵眼都沒眨:“因為確實做的這些。”
“工作還好?”
“嗯�!�
“分手也沒什么影響。”
“是。”
“你只會說一個字?”
文徵下意識想答不的,末了,感受到他微謔的眼,說:“不是。”
室內(nèi)冷空氣流通,像空調(diào)里傳出的,又像哪個通風口匯入。
流淌在二人中間。
文徵剛洗完澡,睡裙外就罩了一件薄款的外套,也是剛剛披著出去丟垃圾的。
這會兒外頭待久了,皮膚挨著冷空氣引起一點小顆粒,她呼吸都不自覺地重。
“剛剛不是別人,送了姑母相熟的一家子回,不止那個女的,還有她一歲大的兒子,以及,四十二歲的家政阿姨。別瞎想�!彼�。
“沒瞎想。哥哥想送誰都可以,和我也沒有什么關系�!�
宋南津面上笑斂了幾分下去。
“你倒是大方�!�
“實話如此�!�
宋南津朝她走去。
文徵后退。
抬眼看了下他,光線暗,什么也沒瞟到,很快就收了視線,只記得他領口前的赤墨色領帶,她送的那條。
“分手第幾天就能跟黎纖他們玩紙牌,你感情上調(diào)整得不錯�!�
“人總要朝前看,停在過去也沒什么意思。”
“是,說得有道理。”
他低著頭,抬手捋過她頰邊的碎發(fā)。
“聽說你今天在臺里出了點風頭。”
她呼吸微滯。
他卻仍在繼續(xù)。
宋南津口吻輕描淡寫,像是回憶:“丁達爾效應,藍瓶子實驗,挺浪漫的。就是不知道這些實驗背后的語錄是對誰說的呢。”
文徵說:“你知道。”
他輕微聳肩:“不知道,你們臺里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也就是張寄和他那老師一塊出去活動跟你碰了上�!彼洞剑骸拔疫以為他們會刁難你�!�
文徵呼吸提了提,下意識想到,他在臺里有人,或者說,他當天也在?可應該不可能。
她真的不懂宋南津。
為什么很多事,他都能了如指掌。
“宋先生�!彼瓜卵�,刻意把二人之間距離拉遠:“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事了。不管工作還是生活,又或者感情,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決斷,有些事該怎么做,我有考慮,不需要你來插手。上次你載我的事我很謝謝你,但其他的……”
“今天黎纖在家是不是?”
文徵止語。
他意味莫名地看她:“他們都以為我有女朋友,以為我抽屜里的那個什么避孕套是有用處,或者什么手腕上的紋身是為別人而刺。你說,他們要是知道這都是我為你做的,會是什么反應?”
文徵臉色忽而變化。
他神情未變:“文徵,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以前喜歡用什么牌子的套�!�
“你是不是瘋了�!蔽尼缫呀�(jīng)有些控制不住。
“沒瘋,挺好的�!�
“這還是在家�!彼龔娬{(diào)。
“是啊。我比你還清楚呢�!�
文徵是真被氣到了,不敢想他還敢提。
那天他打來那個電話拿那種事來調(diào)戲她。
她事后都沒跟他扯過皮。
看文徵繃著不肯講話。
他又退一步解釋:“好了,其實那不是我買的,當時剛回國家里沒東西,生活超市配送隨手點了換購,就丟抽屜了。當時趕上你那同事的事,記起來逗你玩,我沒有跟誰有什么,也不是專門拿來戲弄你�!�
文徵有些無奈地閉了閉眼。
情緒才終于和緩。
“宋南津,我們之間能不能聊點正常的�!�
“嗯�?梢园��!�
“那聊點正常人聊的,行嗎�!�
“好。”宋南津笑看她的臉:“我兩年沒有性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