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和人之間的事和法律不同�!蔽艺玖似饋恚骸澳憬形襾淼囊馑嘉乙呀�(jīng)清楚了,我想我該回去了。”
“你今天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不是因為你有所期待?”鄭野狐直視著我的眼睛:“你在期待什么呢,許老師?你想要小哲誠懇地跟你道歉,說他錯了?還是想要他流著熱淚一起跟你回憶當年,解釋他為什么沒有阻止他爺爺,為什么這幾年不來找你?還是你想讓他把李貅塞回那個美國女人的肚子里?你比誰都清楚這些事情都是不可能發(fā)生的,為什么要為了這些得不到的事去放棄已經(jīng)擁有的?”
他語速太快,那些直接到幾乎露骨的話像驟雨一樣打在我身上,我被這些話沖擊得腦中一片空白。
“我想,”我艱難地反駁著:“這些事都與你無關(guān)。”
鄭野狐得體笑著:“你朋友建議你和小哲分開的時候,你也對他們這樣說嗎?”
“我雖然不是大人物,但是做出的決定,也是不會反悔的�!蔽依潇o下來,一字一句地反駁他:“所以,你該知道,不管你說什么,我都會當做沒聽見�!�
“那如果我威脅你呢?”鄭野狐施施然說道。
我震驚地看著他。
“別這樣看著我,我其實是一個善良的人�!彼ζ饋淼臅r候美得幾乎雌雄莫辨,嘴里說的,卻是讓人想要掐死他的話。
“我可不像小哲,會和你耍花槍。今天我興沖沖地想給你們當和事老,結(jié)果許老師你的拒絕傷了我的心……”他作一個心碎的表情,忽然恍然大悟道:”對了,許老師,你不是有個未婚妻嗎,聽說小哲也很討厭她,就從她開始吧……”
“你讓我鄙視……”
“你的鄙視對我來說算什么呢,許老師……”他笑得狐貍一樣:“你又不是林尉�!�
“……”
“別一副家里死了人的表情嘛,許老師,”他興致盎然地自說自話:“我又不是讓你去陪小哲上床,話說回來,你們很久沒上過床了吧?你難道不期待吧?許老師。”
林尉沒變成瘋子,真是個奇跡。
“我的要求又不高,小哲上次不是被謝爾頓搶了生意嘛,其實這事你也有責任�,F(xiàn)在他們正在研發(fā)新產(chǎn)品,想把市場份額搶回來,我記得你當年就參與過小哲的產(chǎn)品設計,還干得不錯。怎么樣,去應聘吧,許老師?”
“如果我說不呢?你該知道,有人在暗中保護我們�!�
“我不介意向許老師證明一下解放軍戰(zhàn)士的實力……那首歌怎么唱的?為了保衛(wèi)祖國!為了保衛(wèi)家鄉(xiāng)!打敗美帝野心狼!”鄭野狐一臉光榮地唱著老歌。
我想,我和這個瘋子沒法交流下去了。
“我希望下次看到小哲的時候,許老師陪在他身邊。”鄭野狐一臉可憐神色:“這就是我為你們想出來的辦法,如果一個月之后,許老師還是想要和那個美國鬼子私奔的話,我不會再威脅許老師了�!�
“希望你說到做到�!蔽艺酒鹕韥�,走到了扶梯口。
“許老師……”背后傳來鄭野狐的聲音:“我記得,當年你對小哲很好。直到今天,我仍然堅信,你愛小哲,比他身邊所有人加起來都多。為什么今天要輪到我這個朋友來為小哲說這些話?而不是你自己來為他辯解?”
我無法回答。
“算了,許老師,我這個天才都想不通的問題,你們這么會想得通呢?”鄭野狐苦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的朋友,我已經(jīng)讓他走了。你下去吧,小哲就在客廳里。兩個人不說話總是不行的。”
我走下去的時候,聽見他在背后喟然長嘆:
“還是夏知非說得好啊,找個知識分子談戀愛,就是麻煩!”
第38章
如果我沒有刀,我就不能保護你。
如果我有了刀,我就不能擁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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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有人和我說,說我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
其實是因為我看起來不太具有攻擊性,我沒有什么特別想得到的東西,更不指望能從別人身上得到什么,所以比較被接納。
但是,無論怎么具有“兼容性”,出現(xiàn)在一群年輕人混雜的客廳里,也是有點突兀的。
好在那些漂亮的男女都有各自關(guān)注的人,一時之間,也沒人盯著我看。
經(jīng)常跟在李祝融身邊,對于他們身邊的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群人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是他們的同類,就像鄭野狐對于李祝融,夏知非、羅秦對于李祝融,就算關(guān)系并不友好,但他們是一個階級。另外一個階級,則是一些通過取悅他們而有資格站在這里的人,有著野心的漂亮女人也好,經(jīng)�?梢栽谛侣劺锟吹降拿餍且埠茫恍┮驗橛星笥谒麄兌鴾惿蟻淼娜艘埠谩6际橇硗庖粋種類的。
當然,像林尉,是不屬于這兩個階級的。
我曾經(jīng)以為我和林尉是一樣的,后來才發(fā)現(xiàn),也許我不過是那個用來“打發(fā)時間”的階級。
我在那群人的中心找到了李祝融。
他斜著坐在一個單獨的沙發(fā)上,穿黑色西服,端著一杯琥珀色的酒,臉上帶著稍微有點厭惡的表情。雖然這是鄭野狐的聚會,他也是最中心的人物。
我徑直朝他走了過去。
我身上來“找茬”的氣勢過于明顯,有許多人都停下動作,看著我。
他們的眼神我太過熟悉,過去的很多年里,我都被這樣的目光包圍著,猜測,揣度,輕蔑,狐疑,抑或是純粹的不屑一顧。事實上,活了三十多年,別人的目光,我已經(jīng)不那么在意了。
他李祝融都不覺得羞恥,我何必庸人自擾?
“老師?”
“出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我走了幾步,背后傳來追上來的腳步聲。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的手臂被拖住了,我用力把手臂拗回來,他大概是怕真的把我手拗斷了,竟然善罷甘休地松了手。
“聽著,我不管你們要搞什么鬼,總之我該說的話已經(jīng)說了,其實我現(xiàn)在和你已經(jīng)沒有話好說了……”我憤怒得幾乎有點語無倫次。
他手插在褲袋里,眼神有點冷:“那狐貍和你說了什么?”
“下周一我去你公司報道,我不去北京,只在C城。我不做材料,只做傳動。不管有沒有做好,我只做一個月。就這么多。我是去工作,如果可以,希望我們這一個月在公司盡量不要碰面。”我一字一句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李祝融再次拖住了我的手,這次他沒給我反應的機會,動作熟練地把我摜到了墻上,按住我肩膀。
“雖然不知道老師在發(fā)什么瘋,但是……”他瞇著眼睛,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我,墨藍色瞳仁幾乎可以把人靈魂都看穿:“該生氣的不是我嗎?老師�!�
“手放開�!�
他低下頭來,翹著唇角,在我耳邊道:
“老師先告訴我,你是來宣戰(zhàn)的,還是來求饒的?”
“認識我這么久,你見過我求饒嗎?”我反問他。
“果然是老師會說的話……”他輕聲笑著感慨道,笑聲幾乎是帶著嘲諷的:“那個姓蒙的沒和你說,他爺爺都準備叫人把他綁回去了?要我給你念一下蒙家給我的書面道歉嗎?”
“我該回家了。”我置若未聞地說道:“麻煩你放開手,我要回家做飯�!�
他的臉色黯了黯,但很快冷笑起來,放開了手。
“你還想回哪里去呢?老師。只有在我身邊,才能是你的家�!�
-
這地方不算偏僻,出來的路上卻一直沒有公交車站。
我走了大概二十分鐘的樣子,腳都開始發(fā)燙了,沿著離師大不遠的一個長斜坡往上走,路很窄,路的兩側(cè)都是高高的黑鐵欄桿,堆著累累的葳蕤青藤,天暗下來,這一段路沒有路燈,連影子都沒了。
我走到坡的三分之一,背后忽然有車燈直射過來,把一大段路都照得亮如白晝。
我躲到路邊,站在那里讓它先過,等了半天沒有反應,用手擋住眼睛往后面看,那輛車也停在那里。完全看不清車里的人,只看見一團刺眼白光,應該是一輛黑色的車。
我不再等了,繼續(xù)沿著斜坡往前走,燈光照在我背上,在斜坡上拖出一個奇長無比的影子。那輛車悄無聲息地跟在我后面,沒有催促,沒有喇叭,至始至終也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
走到坡上,前面隱約傳來大學外面夜市的喧嘩,也有了燈光。
我走了一段路,再回頭看,那輛車停在了坡頂,沒有再跟著我。仍然亮著刺眼的燈,不可接近,一言不發(fā)。
不知道為什么,到了很多年之后,我仍然記得那天晚上的那輛車。
有些人,就像是永遠開著刺眼的燈,不讓你靠近,也從不發(fā)出聲音,也許你會有機會接觸到那燈光下的一面,但更大的可能,是被刺痛了眼睛,無奈地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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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我急匆匆地趕回去,還來不及質(zhì)問林佑棲,就被人揍了一拳。
揍我的是小幺,他給我開的門。
半年多不見,他胖了一點,下巴不像以前一樣可以戳人,氣色也好了,顯然是被夏宸把身體養(yǎng)好了――這點從他揍我那一拳就看得出來。
“你個混蛋,老流氓!”陸教授大聲控訴著我:“你鬼鬼祟祟跑到北京去!還裝死!還跑去美國!你以為你在拍電影嗎?你看你這一身干巴樣子,把骨頭拆散了都沒二兩肉,你還敢上山下海地折騰,你還瞞著我和李祝融那人渣搞到一起……”
我被他按在沙發(fā)上大聲批判,伸手向正靠在門框上看好戲的林佑棲求饒:“快,搭把手把他弄走,我快被壓死了……”
和盛怒的陸教授講道理是完全不可行的,如果你說自己是對的,他會慷慨激昂嫉惡如仇地反駁你。如果你承認自己錯了,他也會不依不饒,把你欺負個夠本。
好在林佑棲真怕他把我拆散了,抱著他腰把他拖開了。我才能逃到廚房做飯,剛淘好米,就聽見他在外面捶門,大罵我是個老混蛋,說我狼心狗肺,沒把他當朋友。
我拿他沒辦法,簡直是頭疼,還好剛才趁亂把他身上的手機順了下來,可以打電話給夏宸讓他把這幼稚的家伙帶回去。
夏宸大概是在陪小孩子看電影,手機一接通就聽見很優(yōu)美的背景音樂,然后音樂聲音小下來,估計是他從影音室出來了。
“夏宸,我是許煦。”我也沒必要在他面前自稱老師,直截了當?shù)貑査骸澳闶裁磿r候來接小幺回去?”
夏宸笑得開心。
“許老師頭疼了?”
“非常頭疼�!蔽胰嘀栄ǎ骸澳銥槭裁匆屝$壑牢一貋砹四兀课矣浀梦覜]掛過你的科吧……”
“是林老師傳的消息。”夏宸干脆利落地把林佑棲抖落了出來:“順便提醒你一下,許老師,我覺得林老師在搞一個計劃,是圍繞你策劃的�!�
“不管他,林佑棲就喜歡玩這些……關(guān)鍵是小幺什么時候回去?”
“老師走的時候和我說后天下午才能回來。不過許老師愿意聽我?guī)拙湓挼脑�,我明天早上就可以讓老師回家。�?br />
“什么話?”我警覺地問。
我可不會忘記,這個十九歲的青年,是李祝融最器重的表弟,比家人還親近一點,因緣際會,他又一直在讀書,我竟然沒有見過他,不然也不會讓他鉆了小幺的空子。
我印象中,夏宸比李祝融可冷靜得多。
“許老師,今天我說這些話,你也許會覺得,我又是一個說客。但是我只是想告訴你,”青年聲音溫和,娓娓道來:“我哥是我認識的人里面,唯一一個會為了得到某樣東西而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甚至可以為此改變?nèi)松媱澋娜耍麖牟挥嬎闶虑橹挡恢档�,只決定要不要做。他不會放棄,不會暫停,不管最后事情怎樣偏離軌道,怎樣狼狽不可收場,他也絕不會放手�!�
“許老師,你在北京呆過,你該知道我們幾家的狀況。你當初認識我哥的時候,他只有十四歲。你這半年也許會覺得他和以前相比變了很多,簡直像一個陌生人,讓你害怕。但是你也會發(fā)現(xiàn)我二叔和鄭野狐幾乎沒有變多少,你知道的,他們兩家沒有別的繼承人,而我哥家里的狀況你應該清楚。這世上沒有不需要代價的事,不是所有的事都是勤奮努力就可以得到的,有時候必須犧牲掉某些東西。許老師,你可以不贊同現(xiàn)在的李祝融,也可以反駁他,甚至離開他,這都是你的自由,但是你不能鄙夷他。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因為不懂而稱呼他為怪胎,但是你不可以�!�
大概是他的語氣太具煽動力,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駁。
“你究竟想說什么�!�
“你知道的�!毕腻返f道:“他愛你�!�
第39章
宣言
第二天一大早,天大概剛亮的樣子,被小幺狠拍房門叫醒。
“你快出來!廚房要炸掉了!流氓要毒死我們!”
我被他吵得不得安生,鉆進被子里想再睡一會,但是熱得睡不著,只能爬起來。
熹微晨光里,林佑棲穿著一件白襯衫,挽著袖子,很嚴肅地站在流理臺前面煎雞蛋,他手里甚至還拿著一支煙,吸了幾口,面無表情地把焦了的雞蛋從鍋里面倒進垃圾桶,彈了彈煙灰,又磕了一只雞蛋。
“你煎雞蛋都不倒油的嗎?”我整個人都是松散的,準備去洗漱,實在看不下去,指點他一下。
林佑棲皺著眉看著我。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軟化起來。
“好吧,我來煎�!蔽覠o奈地說。
他毫不猶豫地移交了平底鍋的控制權(quán)。
“我要吃糖心蛋,瘦肉粥,還有涼拌海帶絲�!彼驹谝贿呌崎e吩咐道。
“我要吃魚粉,還有辣牛肉醬,辣椒油沒有就算了。”我還來不及回答林佑棲,一邊的小幺已經(jīng)嚷了起來。
他們臉上一副“我好餓但是我還是要吃一頓這么難搞的早餐”的表情,坦蕩得讓我懷疑他們是不是商量好了叫我起床做早餐的。
“蒙肅,你要吃什么?”我沒有接他們的話,問正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蒙肅。
“和你一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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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幺逼問一上午,事無巨細全部問到。蒙肅行事風格還是有點西式,不喜歡觸及或被觸及隱私。拿了一本帶來的書在陽臺上看,小幺抓著我不停逼問,最后得出結(jié)論:李祝融果然是一個十足十的人渣。
下午夏宸來接小幺,說嘉明在上幼兒園。下次帶他來看我,小幺很不爽他沒把嘉明帶來,冷著一張臉。在那生了一會悶氣,最后還是乖乖跟著他走了。
第二天早上,去學校轉(zhuǎn)了檔案來,我讓蒙肅先回去,說我等下還有事。
蒙肅竟然也不問我有什么事,自己把車開回去了。我從學校出來,坐公交去李祝融在C城的工廠。
他手上握著一個重工制造企業(yè),在全國數(shù)一數(shù)二,很早前,我就開始在報紙上看到關(guān)于他的報道,一般出現(xiàn)在一些市級城市吸引重工企業(yè)落戶的新聞上。他那個特立獨行的名字出現(xiàn)在一堆輝煌的頭銜之后,竟然也顯得不那么奇怪了。
他確實是和火神祝融一樣的性格,雖然他喜怒不寫在臉上,但是他和祝融一樣,都能逼得人用頭去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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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我的是研究室的人,這樣事關(guān)國家命脈的企業(yè),科研人員絕不會比重點科學研究所差。
我不是機械制造專業(yè),但學物理的人本來就是百事通過,既然我們要學艱深晦澀的高等數(shù)學,也能在化學領(lǐng)域插上一手,還引導了每一次動力革命,那去弄一下機械,也沒什么問題。
當初讀書的時候,我和黃??兩個人是最擅長搗鼓東西的,那一屆班里只有一個女生,所以是班花,她和黃??提了一句,說實驗室沒有圓頭玻璃棒了。黃??打了雞血一樣,拉上我,在寢室用酒精燈燒了十多根玻璃棒給她。
這次回去,聽說那女孩子的孩子都已經(jīng)四五歲了。
不知道遠在美國的黃??有時候會不會偶然想起,當年他為了一個女孩子燒了一整夜玻璃棒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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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反正呆不長,我沒帶檔案過來。他們問我要體檢報告,我只好敷衍一下。
新辦公室很明亮,不是格子間,而是一間一間三面是磨砂玻璃的小辦公室,中間就是會議桌,我剛在辦公室坐下來,研究室的組長就過來叫我,臉上神色稍復雜:“七樓�!�
辦公樓總共七層樓。拿最高的一整層當辦公室向來是李祝融的行事風格。
“說我沒空。”我認真地把空文件夾一個個碼起來。
組長一臉為難地走了,大概十分鐘之后,又進來了:“有……有人帶你去參觀……”
站在走廊上等著我的人,身形修長,黑色西裝,夾著一支煙,眼睛瞇得狹長,像一只慵懶的豹子。
“走,先帶你去吃飯,再去到處看看�!彼p車熟路招呼我,伸手來碰我肩膀。
我本能地彈開了。
“我想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我是來工作的。我不想和你碰面,我希望這一個月你都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他冷笑了一聲。我知道我的話讓他覺得受到了冒犯。
“你跑到我公司里來工作,卻說不想見我?”他倨傲地翹起嘴角:“跟我認輸有那么難嗎?”
“我想你誤會了�!蔽夷托姆瘩g他:“我來這里工作是因為鄭野狐,他威脅我�!�
“他威脅你?”他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又露出了那種驕傲神情:“這是個好借口。你是因為狐貍威脅你才回來的……老師,我威脅你的時候你怎么沒回來呢?”
“你喜歡我,而鄭野狐不是”我簡短解釋:“所以我怕他的威脅。”
如果我沒看錯,那一瞬間他眼里是有驚訝的。
“他威脅我,所以我來了。但是我不想見你,所以請你讓開。”我索性一次性說出來:“你也許不習慣,因為我很少和你說‘不’。但以后你可能要慢慢習慣了,因為我現(xiàn)在和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他墨藍色的眼睛里寫滿了難以置信,簡直要燒起來。
我站在那里,靜靜地和他對峙著。有個員工想要進辦公室,被這架勢嚇了一跳,又縮了回去。
我不指望他相信我的話,他的自負頑固得像南極最古老的冰山,這種小打小鬧是打動不了他的。
“老師,不知道你回到我身邊的時候,還是不是這么嘴硬�!彼麕е湫Γ舾吡嗣济�,道:“不過那一天不會太遠的�!�
“那一天不會來的�!蔽乙蛔忠痪浜退昝鳌�
“因為那個蒙家的小雜種嗎?他……”
“這不關(guān)你的事�!蔽掖驍嗔怂脑挕�
他抓住了我的手臂,冷笑道:“老師,我一直很好奇,到底你給了他什么,讓他這么為了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