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林�。骸澳阍趺丛谶@里？”
祁云：“師父做事，需要護法，我?guī)煹軅兙辰绮粔��！?br />
林�。骸澳悄悻F(xiàn)在是怎么了？”
祁云：“護法到一半，靈力有損，又變回魚。”
護法這個名詞，林潯這些天來也有所了解。修仙人為了境界提升或者其它什么目標，有時候需要入定，神游太虛，冥思宇宙。這就帶來一個危險，心神游走于一個玄奧的境界，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找不到回來的路了——或者被別的什么東西影響，產(chǎn)生異變，心神失守走火入魔。
而假如把入定之人比作風(fēng)箏，護法之人就是風(fēng)箏的線，當察覺到入定之人心神不穩(wěn)時，立刻將他的心神拉回現(xiàn)實中，避免意外——因此，長輩們?nèi)攵ǖ臅r候，往往需要二三小輩在旁護法，不得疏忽。
炎陽子的計劃很周全，別的弟子境界地位靠不住，只有大徒弟能用——卻沒想到大徒弟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病美人。
林�。骸肮��！�
祁云：“？”
林�。骸澳銕煾覆还苣忝矗俊�
祁云：“他現(xiàn)在對外界無感知，不知我無法繼續(xù)護法了。”
說到這里，他眼睛忽然睜大了一些，在林潯手心快速寫下：“沒有人護法，他會走火入魔，救我?guī)煾�。�?br />
——由此可見人和人的思考方式有巨大的區(qū)別，有的人是多線程同時運行，有的人是單線程，比如祁云，剛才因為過于難受還只想著離開這里，現(xiàn)在突然又意識到了師父的險境，他的魚腦子似乎沒有辦法同時容納兩件事。
“不急�！绷譂『退煌嵌嗑�程的，他仍然維持一個沒有感情的鍵修所擁有的冷靜：“他在做什么？”
祁云：“與赤霄龍雀劍共鳴，你快救他，會被劍反噬�！�
林潯看著祁云，繼續(xù)寫：“共鳴完成，他就成為赤霄龍雀劍的主人？”
祁云：“可能吧�！�
林�。骸澳銈儗Τ嘞鳊埲竸χ朗裁�，都告訴我�！�
祁云眼神閃爍，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
最終，他看著林潯，點了點頭。
林潯從自己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擰開蓋子，從上到下澆在祁云的魚尾巴上，又往他臉頰、手肘這些有鱗片的地方澆了澆，祁云的狀況終于有所好轉(zhuǎn)，寫字的速度也快了些。
“赤霄龍雀劍是劍宗鎮(zhèn)宗之寶。但是被青城賊子私藏�！�
“師父有和神劍溝通的方法，他和赤霄龍雀劍人劍合一后，就能成為修真界的帝林潯：“人劍合一？”
祁云：“是。”
林�。骸霸趺春弦唬俊�
祁云：“我又不是劍宗宗主，不知道。反正就是感悟劍意吧。”
林�。骸昂�。”
林潯繼續(xù)：“為什么拿到劍，就是修真界的帝祁云：“我哪知道�！�
祁云：“我說完了，你快去給我?guī)煾缸o法。”
林�。骸昂玫��！�
他盯著炎陽子看了足足一分鐘。
炎陽子身上熱浪翻涌，空氣中似乎有奇異的波動，令人非常壓抑，就在這時，他聽見身旁常寂低聲道：“看天�！�
林潯抬頭看天，見赤霄龍雀劍頂端，一縷血色光澤如同天邊一線斜陽冉冉而升，而他們頭頂?shù)奶炜丈蠟踉泼懿�，隱隱約約聚成一個巨大的旋渦，森寒可怖。但在旋渦的中央，卻有一絲燦燦云霞悄然從烏云的縫隙中溢出來，仿佛和地面上的神劍遙相呼應(yīng)。
寂靜的城市停止了呼吸，仿佛行尸走肉的人群，高處的神器，與低垂的天幕，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超越了現(xiàn)世和唯物的范疇，像個瘋狂的夢。
傳說修真界的帝君成為帝君時，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天上云霞蒸騰，或許眼前的景象就是某種前兆。
林潯瞇了瞇眼睛。
看這景象，炎陽子確實是想登基了。他不接受。
祁云要他保護自家?guī)煾傅陌踩�，他答�?yīng)了，就肯定要去做，絕不會給炎陽子前輩任何走火入魔的機會。
下一刻，林潯目光一凝，變鍵為劍，長劍握在手中，直指炎陽子的后心，陡然向前直刺！
劍尖撞上炎陽子后背的那一刻，劍身陡然巨震，仿佛撞上銅墻鐵壁。
——修為高之人有罡氣護體，這在林潯的所料之中。
而炎陽子顯然已經(jīng)是分神境界，這片區(qū)域內(nèi)所有的所任活人都被他控制，作為靈力的來源，成為他計算力的一部分，幫助他與赤霄龍雀劍共鳴……共鳴——到底是什么？
炎陽子巋然不動。
對不起，是我打得還不夠重。
林潯深吸一口氣，將目光轉(zhuǎn)向樓下的人群，手中鍵盤迅速敲打，與炎陽子爭奪計算單元的控制權(quán)。他現(xiàn)在約等于單槍匹馬，但是卻是渡劫期的單槍匹馬，沒道理搶不過一個分神期。畢竟，修仙這種事情，越過一個等級，就是天壤之別。
事情也和他設(shè)想中的一樣，不出兩分鐘，第一個計算單元已經(jīng)被攻破，是酒店大樓下，離他們最近的的一個人。
按照這樣的速度，他能獲取足夠的資源，但太慢了。
既然是渡劫期，當然不會用分神期的手段。
事不宜遲，他調(diào)動自己輸入到系統(tǒng)中的洛神程序，將洛神搭載在第一個計算單元的系統(tǒng)當中，下一刻，那人身上散發(fā)出幽淡的藍光，這是屬于洛神的色澤，在這一刻，他已經(jīng)被林潯，或者說林潯控制下的洛神系統(tǒng)完全納入控制。
只見他轉(zhuǎn)向身邊的其它人，無形的波動在他們之間蕩起——這人如同林潯的一個化身，林潯不必再一個個攻破他們的防火墻，他的人工智能會幫他。
他用兩分鐘獲得了一個計算單元，而這個計算單元會在接下來的兩分鐘獲取第二個計算單元。所以說四分鐘后他會有兩個計算單元。
兩個很少，不過他六分鐘后就會有4個，八分鐘將有8個，二十二分鐘后，1024個，這是個冪函數(shù)。
但是……林潯看回光芒大盛的赤霄龍雀劍。
僅僅在這兩分鐘之中，它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變化。
原本深插在玉石中、巋然不動的長劍，此刻卻微微顫動搖晃起來，隱約劍鳴，似乎要掙脫玉石基座出來。
他望向前輩們所在的位置：“只有帝君才能拔出劍，但炎陽子拔不出。”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因為假如能夠□□，炎陽子早就拔出了，何必大費周章。
他繼續(xù)道：“所以，他是在強行……”
他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匯來描述。
“不錯�！眳s聽逍遙子道：“他覬覦神器，妄圖以己身力量將赤霄龍雀劍強行煉化。”
林潯看著炎陽子：“而且他要成功了。”
靈氣在自己身上緩緩凝聚，林潯的心情其實談不上勝券在握，也談不上平靜從容，其實自從聽見赤霄龍雀劍失竊的消息，修真界的眾人便都做好了一場惡戰(zhàn)的準備，生死不論。
是他先獲得足夠的靈力，將炎陽子從入定中強行打斷，還是炎陽子先一步將赤霄龍雀劍煉化完成？
又或者……
林潯向前走了兩步，越過炎陽子，靠近光芒熾烈的長劍，他伸出手，緩緩握向龍雀紋盤繞的劍柄，劍柄周遭仿佛有無形的阻力，他寸步難行，好像兩塊磁鐵的同極相遇。
但是此時此刻，他的目光卻越過這一切，望向?qū)γ骒o靜矗立的銀河大廈。
東君會在那里么？他突然想。
第133章root（6）
看著遠方矗立的銀河大廈，林潯輕輕垂下眼。
——但他握向劍柄的手指，卻更加用力。
燙。
手下的劍柄，像火山熔巖。
就在這一刻！
腳下地面劇烈顫抖起來，他往前一個趔趄。
地震——？
像又不像，整個地面確實在劇烈左右上下?lián)u動，樓房吱嘎作響，而且一直持續(xù)著。他轉(zhuǎn)頭看天空，見天上烏云快速翻涌，空氣莫名凝滯，仿佛變成實體，而且……劍拔弩張。
空氣劇烈波動，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事情即將發(fā)生——然后，他看見遁跡符失效，前輩們在空氣中現(xiàn)出身影。
神機子手中羅盤亂轉(zhuǎn)，只見他緊閉雙眼，嘴唇翕張，快速念著所有人都聽不懂的咒語，然后猛然張開眼睛！
“炎陽子逆天而為，試圖瞞天過海，竊取神器，神器與天道相連，天道不穩(wěn)！”
林�。骸八詴趺礃樱俊�
神機子道：“天道乃是人間結(jié)界的根基，天道一旦不穩(wěn)，人間結(jié)界亦被削弱，再拖上一時半刻，恐有魔物趁虛而入！”
林潯咬了咬牙，不再關(guān)注炎陽子，右手猛地向赤霄龍雀劍的劍柄握去！
手下溫度如同火山熔巖。
這把劍，他已經(jīng)拔了三次。
事以過三，還能過四么？
灼痛感從手下傳來，他沒管，使力將劍上提——
眼前視野忽然一晃，變成一片虛幻灰暗，和他上一次拔劍時一樣。
又是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聽得清楚，是王安全，這人在他耳邊喋喋不休。
“我打算給咱們銀河的權(quán)限管理系統(tǒng)起名叫‘衛(wèi)星’，它的認證很森嚴的，我把銀河旗下所有產(chǎn)品都關(guān)聯(lián)進去。每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身份信息，每個身份等級能做出不同等級的操作。整體上我用了一個很復(fù)雜的結(jié)構(gòu)，由三套嵌套系統(tǒng)共同完成，好處就是在最大程度上杜絕惡意訪問。這樣說吧……涉及到重要安全問題的每一個操作入口都是獨立的，我全部鎖死了。比如我要進入自動駕駛系統(tǒng)后臺做維護，這個申請需要和我同一權(quán)限等級的架構(gòu)、你、東君全部選擇通過，入口才會打開，我才能進去。只要有一個人駁回，我的id就會被注銷。我給你詳細解釋一下這三套系統(tǒng)。”
“聽不懂，”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懶洋洋道：“講深了的話，你們的名詞都太奇怪了，換個通俗點的方式給我解釋�！�
“非要我給你講故事？”
“是�！�
“那我打個比喻，我們的系統(tǒng)就像個潛艇，黑客和惡意攻擊就像海水，每時每刻都想灌進咱們的潛艇里面，好吧？”
林潯：“好�！�
這是很簡單的比喻。
對普通用戶來說，網(wǎng)絡(luò)世界就是一個祥和寧靜的伊甸園，他們登陸app，使用功能，退出app。在這個伊甸園里，至多不過發(fā)生一些盜號、個人信息泄露的小風(fēng)波。
但事實不是這樣的，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網(wǎng)絡(luò)世界的深海之下，一個企業(yè)就像一架孤獨的潛艇。深海之下壓強巨大，海水從四面八方涌來，而潛艇的外殼并不堅固。黑客攻擊、惡意訪問，這些東西就像海水爭先恐后吞噬、擠壓，最后沉沒潛艇一樣，隨時準備著發(fā)起最強一擊。
網(wǎng)絡(luò)安全服務(wù)所要做的，就是加固這座潛艇的外殼，或增加緩沖層，使它免于進水沉沒。
王安全道：“我呢，根據(jù)功能的不同，給這座潛艇內(nèi)部劃分成了成千上萬個房間，每個房間與房間之間都有堅固的隔斷門，每個房間存儲著不同等級的信息，船員憑借身份卡片可以在房間中穿行，但不同等級的船員所能訪問的房間不同，假如他試圖強行訪問一個不對他開放的房間，立刻會被處決�！�
林潯：“我支持。”
王安全繼續(xù)：“而對于來自外部的攻擊——假如外殼沒頂住外面的強力攻擊，就會被破開一個空洞，海水開始進入內(nèi)部——那么，我的防御機制就會啟動，這個空洞所通往房間會立刻封閉，甚至立刻被澆筑成實心，其它房間絕不會受害。于是，在這次攻擊里，受害的只會是是成千上萬房間中的一個而已�！�
“而最高級的管理權(quán)限，被鎖在潛艇最中間的幾個房間里，它很安全，太安全了，高枕無憂。”
掌聲響起，林潯給王安全鼓了鼓掌：“這么大的工程，那么難做，以前怎么沒聽你說過這個？”
王安全：“其實我早好幾年就在做了。你忘了，早幾年，咱們做著玩，后來倒閉的那個編程修仙游戲——有一把神劍的那個，那時候我就讓你建立身份信息了，這可是一盤大棋。基本上，咱們這些年做的所有東西都能無縫接入這個系統(tǒng)�！�
“安全，你太可以了�！�
“那當然可以，”王安全道：“安全這一塊，Eagle家的團隊要是算第一，那我勉勉強強算個第二吧。”
林潯道：“那Eagle能黑掉你的防御系統(tǒng)么？”
“實話實說�！卑踩溃骸拔矣X得不可能，很多關(guān)鍵的地方，我們都是自殺式防御。”
“對了�！碧岬竭@個，王安全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root權(quán)限我還沒封上�！�
林潯挑眉：“怎么說？”
王安全：“來，鍵盤給你，root密碼你來設(shè)，我不知道，別人不知道，也不給東君說，狗東西不給我漲工資�！�
林潯就笑。
root，超級管理員。
一個系統(tǒng)中可以有許多用戶，也可以有許多管理員，管理員這個名詞，就像字面意思所表示的那樣，擁有修改系統(tǒng)中一部分信息的權(quán)限。
但是——超級管理員，這個賬戶有且僅有一個，掌控獨一無二的root權(quán)限。
root權(quán)限是系統(tǒng)最根部、最至高無上的權(quán)限，與操作系統(tǒng)地位相同。假如一個系統(tǒng)是一個王國，那么root權(quán)限就是國王的權(quán)杖和冠冕，擁有root權(quán)限的超級管理員就是萬人之上的君主，可以對這個系統(tǒng)中任何對象進行任何操作，同時也不受任何規(guī)則的制轄。
林�。骸斑@么重要的密碼，我先想想�！�
“也不用太復(fù)雜，但也不能太好猜了，不準用你男朋友的生日。”王安全道：“你只能記在自己腦子里。雖然我保證這個系統(tǒng)絕對安全，只有你或者東君的賬戶能夠訪問root賬戶�！�
這一點林潯當然知道。銀河的所有產(chǎn)品都由這個權(quán)限管理系統(tǒng)來統(tǒng)轄，那么這一系統(tǒng)的root權(quán)限，重要程度可想而知。必須最大限度保證密碼不被竊取。
他道：“……讓我再想想�！�
一段時間過去。
王安全：“你想了很久了�！�
“我有點選擇困難，真的不能用他的生日嗎？”他道：“那我問下東君，但我不告訴他這是干什么的�！�
王安全：“你開心就好�！�
林潯就開始打字了。
聊天界面的頂端是對方的名字或備注，這個人的備注很奇怪是兩個字母。
Co。
Lo：寶貝！有沒有什么對你來說意義很重大的字母或者數(shù)字組合？
Co：你要做什么？
Lo：研究你的精神世界……？
Co：。
Lo：給你一分鐘時間想一下。
Co：好。
就在這一刻，林潯的意識忽然飄了起來，仿佛空無一物的暈眩后，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一個回車。
他對王安全道：“好了�！�
清晰的場景逐漸散成零星的碎片，尖銳的耳鳴聲陡然響起來，他腦中劇痛，手指顫抖，險些再次被劍身上傳來的巨大沖力震出去。
只聽赤霄龍雀劍長鳴。
上一次，上一次也是這樣，每當一些關(guān)鍵的信息出現(xiàn)，赤霄龍雀劍都會將他驅(qū)逐而出，像是保守著什么至關(guān)重要不能被窺探的秘密。
一個有意義的字符串，對東君來說至關(guān)重要的……應(yīng)該是什么？
那時候，他的手指停在鍵盤上，又寫下了什么？
林潯茫然望著不斷顫動的劍柄，還有劍身上烈烈的火焰。
就在這時，地面再次晃動！
只見炎陽子霍然睜開雙眼，伸手抓向赤霄龍雀劍！
赤霄龍雀劍震動越來越劇烈，基座的玉石嘎吱作響，裂開一道縫來。天地間充滿冷凝可怖的威壓，林潯連呼吸都艱難，像是突然置身萬米之下的深海。
他知道炎陽子快要成功了。
他也知道到極限了。
一個系統(tǒng)所能承擔的計算量，是有極限的。
越過這個極限，就是……全線崩潰。而炎陽子為了煉化赤霄龍雀劍，向這個世界索取的計算資源太多了。
烏云密布下的城市狂風(fēng)大起，天空愈黑愈低愈濃，一道刺目閃電劃亮天際后，雷霆震響。
看管周天星斗那弟子忽然大叫：“神州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