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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陸書瑾點點頭,有幾分可憐巴巴的。

    又問:“是不是傷太痛了?”

    “嗯,”蕭矜微微抬起身,應了一聲,用手扶在她的臉頰,“但是你親親就不痛了�!�

    說完,他的吻就壓了過去,順勢將她壓在榻上。

    大概是因為蕭矜受了傷,陸書瑾表現(xiàn)得極為迎合,甚至主動抱住了蕭矜的脖子,像小動物一樣慢慢舔舐他的嘴角,企圖用這種行為去安撫蕭矜。

    蕭矜察覺到她的意圖,心軟得厲害,卻又有些無法克制自己,壓著她親了許久,導致最后渾身氣血翻涌,身上某處的變化非常明顯。

    他不得不停下來起身,背過身去遮掩了一下,然后對她道:“你快點休息�!�

    說完就快步出了房間,陸書瑾茫然地擦著嘴角,想起前幾次的蕭矜也是這副模樣,心中的迷惑越來越深,百思不得其解。

    如此又怎么睡得著,陸書瑾輾轉反側,等了許久,總算是聽到門的響動,蕭矜又回來了。

    他以為陸書瑾已經(jīng)睡著,動作很輕地上了床,掀被躺下。

    幾乎是同時,一股冰冷的氣息傳過來。

    由于床榻太小,蕭矜的手不小心觸碰了陸書瑾的手背,如雪一般的寒度襲來,陸書瑾一下就抓住了他的手。

    蕭矜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還沒睡呢?”

    陸書瑾卻轉身,抬手摸上蕭矜的脖子,再滑進衣襟探了探他的肩胛骨一片,只覺得像在摸一塊冰,還泛著潮濕的水汽。

    她猛然坐起來,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是去洗冷水澡了?”

    蕭矜牽著嘴角訕笑了一下,“太熱了,我出去涼快涼快。”

    陸書瑾覺得他簡直是瘋了,且不說這二月底的天夜間還冷得很,他又是剛受了傷,怎么能這時候去泡冷水,還泡了那么久,真是拿命不當命!

    陸書瑾有些氣憤,更多的是不解,“你若是染了風寒怎么辦?”

    “沒事的�!笔採娌簧踉谝猓羰遣蝗ヅ菀慌�,今兒一晚上估計都睡不了,卻又不能跟陸書瑾說明原因,只得哄道:“我經(jīng)常冬日里去河里游呢,且現(xiàn)在已是春日了,沒那么冷�!�

    陸書瑾牽著他的手,咬牙:“你這手都快凍僵了。”

    蕭矜按了按她的肩膀,“快睡覺,咱們明日還要趕路,不折騰了�!�

    陸書瑾見他避而不談,想著又是與前幾次一樣,心中不免惱怒,但也沒有追問。

    她躺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貼著墻與他保持距離,反而是往蕭矜身邊貼近,想用自己的體溫趕緊將他冰冷的身體暖回溫。

    但蕭矜一直往外挪,還道:“你別擠我,我要掉了�!�

    陸書瑾道:“你也可以擠我。”

    這是上元節(jié)那夜,他厚臉皮時對她說的話。

    蕭矜啞口無言,又有些急,他好不容易泡了冷水才冷靜下去的東西,又有了舉旗的征兆。

    陸書瑾溫暖的身體不斷靠近,蕭矜被擠到了床邊上,退無可退,一轉眼視線就落在陸書瑾嫩白纖細的脖頸上,脆弱而美麗。

    蕭矜到底年少,立馬就要投降,他趕緊坐起身,支支吾吾像是要找借口出去。

    一下就被陸書瑾拽住了手腕,“又去哪?”

    “起夜。”他道。

    “不準去�!标憰馈�

    蕭矜瞪大眼睛,“起夜都不讓我去?”

    陸書瑾知道他定然不是真的起夜,不肯松手,“蕭矜,你已經(jīng)不是頭一次這樣了,難道不解決這個問題嗎?”

    蕭矜苦不堪言,心說這問題得讓他走才能解決啊。

    陸書瑾的力道不大,他卻完全無法掙脫,身體的變化越來越明顯,他著急卻不知道怎么開口,索性將頭撇過去,耳朵似染了些許微紅,“你就讓我去吧�!�

    陸書瑾見狀就撇著嘴,“我們都睡在同一張床上了,還有什么不能做的?你還有事瞞著我呢。”

    她這控訴的小模樣讓蕭矜失笑,沒忍住抱著她撲倒,吻落在她的臉上,“睡在同一張床上能做的事多了去了,你可不能亂說,且我哪里瞞著你了,是你很多東西都不懂�!�

    “那你告訴我,我就懂了啊。”陸書瑾屬于初生牛犢不怕虎,并不知道蕭矜在說什么。

    蕭矜倍感無力,他覺得陸書瑾像一張干凈的紙,無從落墨。

    “不該是我教你這些�!彼�。

    陸書瑾盯著他看,眼眸溫軟,認真而可憐,“蕭矜,我沒有爹娘,沒有兄弟姐妹,祖母在我四歲時過世,往后很多年我住在姨母家里,沒有人愿意搭理我,也不會有人教我,你若是愿意跟我說你就說,不愿意說就罷了,日后我慢慢看書,總能學到�!�

    蕭矜喉嚨干澀,忽而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不想讓她這樣看著自己。

    陸書瑾乖乖的,并不反抗,等著他的回答。

    “你日后想過在哪里生活嗎?云城,京城,還是其他地方?”蕭矜突然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陸書瑾想了想,沒有回答,而是先反問:“你想好在哪里了嗎?”

    蕭矜道:“我的家會一直在云城,但日后可能去京城做官�!�

    “那我也去京城�!标憰卮鸬煤芾硭斎�。

    “日后你成親,是柳氏送你出嫁?”

    “當然不,兩清之后我便與他們再不牽扯�!标憰プ∷氖种�,感受到他手上的冰涼,說道:“我想……我想……”

    “你想什么?”蕭矜的呼吸落在她唇邊。

    陸書瑾看不見,只有微弱的光從他的指縫中落進來,她睜大眼睛,眼眸左右轉著,猶豫地問道:“你會娶我嗎?”

    蕭矜拿開了手,于是陸書瑾重見光明,看到了他的眼睛。

    蕭矜直直地盯著她,仿佛無比認真,且虔誠,“當然會�!�

    陸書瑾心尖被燙到,熱意排山倒海,雖然只有三個字,但不知為何,她堅信蕭矜能夠做到。

    因為那雙顏色稍淺而漂亮的眼中,有著似乎只能裝得下她一個人的專注。

    “那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嗎?”陸書瑾又將話題拉回最初。

    “真想知道?”蕭矜莫名地笑了一下。

    “說啊�!标憰叽佟�

    蕭矜沉默半晌,像是在考慮什么,他的眉眼之間存在猶豫。

    但陸書瑾今日就是存心要解決這個問題,她主動抬起頭,在蕭矜的嘴邊親了親,聲音低下來很像是撒嬌,“你快告訴我啊……”

    本來內心就在巨大動搖著的蕭矜又如何禁得住這樣的考驗,他在這一瞬間就做了決定,反手握住陸書瑾的手。

    “現(xiàn)在就告訴你。”

    第73章

    “沒有時間了!必須殺了蕭矜,或許還有保全云城的一線機會�!�

    一個驚心動魄的混亂夜晚,

    前半夜是刀劍和鮮血,后半夜是熾熱和低喘。

    陸書瑾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她安靜地窩在蕭矜的懷中,將腦袋抵著他的心口,

    兩只手卻在無意識之間保持著握著什么東西的姿勢。

    夢里混亂不堪,

    各種場景交織在一起,

    像顏色絢麗的大染缸,

    而陸書瑾浸泡在其中。

    但到了最后,她只感覺熱,

    只感覺蕭矜的氣息將她包裹住,

    無處不在。

    第二日醒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意識清醒,

    最先是耳朵聽到聲音,

    偶爾幾聲嘹亮的鳥啼傳來,還有隱隱人聲傳來。

    隨后她動了動頭,

    就感覺腦門頂?shù)綔責岬牡胤剑?br />
    繼而一只手就覆在她的側臉上,輕輕揉了下,有些懶散的聲音傳來,

    “醒了?”

    陸書瑾這才真的醒了。

    她睜開眼睛,先看到面前是微微敞開的衣襟里露出的精壯胸膛,再一抬頭,

    就對上了蕭矜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醒了多久,

    眼眸里已經(jīng)沒有睡意,是安然睡眠之后的饜足和精神,

    唇角是平的,

    但眉眼間卻帶著笑意。

    陸書瑾怔了怔,

    眨著剛睡醒的迷茫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還窩在他的懷中。

    于是她退出來,躺到了里面去,將身子翻正面朝著屋頂。

    蕭矜納悶道:“怎么不理我?”

    陸書瑾慢慢把頭扭過去,聲音還帶著啞,“我再睡會兒�!�

    她從沒有醒了之后再睡的習慣,蕭矜也清楚,正覺得疑惑時,突然看見她露出的這只耳朵已經(jīng)紅透了,顯然所有鎮(zhèn)定全是佯裝。

    蕭矜無聲地笑了一下,湊過去在她又紅又燙的耳朵上親了一下,說:“那你再休息會兒,我先起了�!�

    陸書瑾的身子好像抖了一下,并不明顯,她的聲音依然有一種強裝的平靜,“嗯�!�

    蕭矜很想把她抱在懷里親親揉揉,但見她這副模樣,還是打消了念頭,自己下床穿衣。

    陸書瑾剛睡醒就心亂如麻,悄悄壓著錯亂的呼吸。

    不論昨晚的夜色如何遮掩,她都將一切的一切清清楚楚記在腦子里,稍一晃神仿佛就能在耳邊聽到蕭矜壓抑而克制地低低喘息,糾纏在她的夢里,拉她進入完全的陌生之地。

    陸書瑾未經(jīng)人事,也從沒有人教過她這些東西,乍然被蕭矜帶領著去觸碰那些,她單是想起來就臉紅得不行,心跳也跟發(fā)了瘋似的,在她心腔里亂撞。

    深呼吸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平復,硬是在床上挺了一刻鐘,最后瞧著已經(jīng)到了要吃午飯的時間,才磨磨蹭蹭地下了床。

    蕭矜倒是表現(xiàn)得很稀松平常,他讓陳岸備了水給陸書瑾洗漱,自己則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還帶著午膳。

    好像是已經(jīng)忘記了昨晚的事。

    陸書瑾也只好假裝不知,洗漱完就坐在桌前準備吃飯。

    但她的手果然遭了大罪,不僅手腕酸軟,舉筷子的時候都打著抖。

    陸書瑾低眸看著自己夾菜時微微顫抖的手,擰起眉毛瞪著。

    蕭矜見狀,便將她的碗筷接過去,用湯匙舀了一勺飯菜,喂到她嘴邊,動作和神情都相當自然,“張嘴�!�

    陸書瑾面頰一燙,說道:“我自己吃就行……”

    “快張嘴�!笔採嬗终f。

    她只好張開嘴,讓他這一勺喂進嘴里。

    “今兒天氣不錯,你若是不想上路,我們去前面村子里玩玩也行。”蕭矜隨口與她閑聊。

    陸書瑾慢慢嚼著嘴里的飯菜,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的確是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但他們要趕去嵩縣參加大會,哪有那么多閑工夫在外面玩。

    而且蕭矜昨夜才受了傷,那何湛也是沒殺死逃跑了,萬一又喊了人卷土重來藏在什么地方埋伏,又是危險重重。

    她將飯菜咽下去,說道:“不了,咱們還是趕緊去嵩縣吧,或者回云城。”

    蕭矜又一勺送到她嘴邊,瞧著她有些膽小的模樣,忍不住笑,“無妨,何湛已經(jīng)落敗,豈敢再來?剩下的路程我們應當是安全的,哪有那么多不要命的瘋子敢對我下殺手�!�

    陸書瑾仍不放心,最終還是與蕭矜商量著午飯后就啟程,朝著嵩縣前進。

    有了昨晚的事之后,兩人共乘一輛馬車,在這窄小而安靜的地方,陸書瑾又渾身不自在起來。

    她實在是難以平復心情,哪怕是拿著書坐下來看,或是閉上眼睛休息,總是會忍不住回想起昨夜。

    想起蕭矜在耳邊的灼熱呼吸和難以抑制的喘息,還有折騰了她雙手許久的東西。

    她偶爾會抬頭去看蕭矜,能從他俊朗的眉目中看出他心情極好,十分殷勤地給她端茶遞水,不讓她用手。

    看書也完全看不進去了,陸書瑾將書擱在膝頭,閉著眼睛靠著休息,忽而就感覺手腕落入一個溫暖的掌中。

    她微微睜開眼睛,就見蕭矜將她的右手攥在手里,指尖在她腕間虎口等地方輕輕揉著。

    他的力道適中,正能按到陸書瑾手上酸軟的地方,相當舒坦。

    陸書瑾不受控制地又想起那些事,耳根發(fā)熱,問道:“我這手,要幾日能好�。俊�

    蕭矜說:“兩三日吧,用不了多久�!�

    陸書瑾嘆氣。

    但是很快地,蕭矜又說:“不過也不一定�!�

    當時的陸書瑾并未想太多,到了晚上才知道他為何會說那句話。

    入夜才進城,入住客棧的時候陸書瑾與蕭矜依舊是一人一間房,中間隔著一道墻。

    陸書瑾洗漱完之后,像往常一樣去習字。

    但她連拿著筷子夾菜都抖,寫字更是寫不了,筆握在手中抖得無法落墨。

    她卻固執(zhí),即便寫的字歪歪扭扭,卻仍然堅持,努力寫了幾張看上去歪七扭八的文章。

    蕭矜來的時候,她還沒打算停下。蕭矜就站在桌邊翻看她寫的字,又低頭專注地盯著她那只白嫩而纖細,且抖個不停的手。

    他站了一會兒,不知道想了什么,抬步去給門上了鎖。

    陸書瑾聽到響聲轉頭,投去疑惑的目光。

    蕭矜就又走回來,將筆從她手中拿走,捏著她精瘦的手腕將她拉起來,攬著腰擁在懷里,低頭去吻她,“不寫了,早點休息。”

    陸書瑾扭了下頭,有些推拒的意思,“我再寫兩張�!�

    “不成,夜深了就該睡覺,且你寫得夠多了�!笔採嫖亲∷拇�,不顧她那點薄弱力道的推拒,將她慢慢拉向床邊,隨后擁著她一起倒入其中。

    夜深人靜,月上柳梢頭。

    屋中仍亮著一盞小燈,光線昏暗,在墻上投出晃動不止的人影,老舊的床榻發(fā)出的摧枯拉朽的難聽聲音,極富有節(jié)奏。

    還有陸書瑾有些氣惱的哼唧聲:“夠了,停下,我的手好累!”

    然后是蕭矜低低的哄騙,夾雜著錯亂的氣息:“馬上了,再等等�!�

    弟二日陸書瑾的手依舊沒有好轉。

    她倒沒有生氣,只是晚上再住客棧的時候學聰明了,提前將門給鎖上。

    蕭矜嘗到了甜頭一時沒忍住,但看陸書瑾的手確實遭罪,知道自己也不能做得過火,便也強忍下了。

    三日之后,兩人總算到達嵩縣。

    嵩縣比不得云城大,也沒有云城繁榮,但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一座城,其中城郊有一片占地廣袤的櫻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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