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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是個人都能聽出紀詢話里的嘲諷。

    奚志高倒沒聽出來,還覺得抓住了紀詢的話柄,大喜過望說:“警察同志,你看他也說了,一切就是個誤會!”

    “——這個,怎么說?”紀詢踩著奚志高的話尾,慢悠悠接上。

    他攤開手。

    一枚陳舊的紅色蝴蝶結發(fā)卡躺在他掌心。

    奚志高眼睛直了,瞳孔縮成針尖,眼白泛出血絲,直直地盯著紀詢的掌心一錯不錯,剛才他看見紀詢時都沒露出這種可怕的表情。

    “這是我在陷阱中發(fā)現(xiàn)的。一個老舊的女人發(fā)夾�!�

    他對著面色恐怖的奚志高揶揄一笑,合攏掌心,以拇指擦去蝴蝶結發(fā)卡上的泥土,再把其輕輕放入霍染因手中。

    “看來你明白這代表什么了。這代表著,如果現(xiàn)在讓警察上山搜山,一定會有些了不起的發(fā)現(xiàn)�!�

    “山上不會只有一個陷阱,陷阱中不會只有一個蝴蝶結。畢竟你們這些年來,對許多可憐的女性施展了無數(shù)貓捉老鼠式的狠毒伎倆,你們以為群山足夠深,陷阱足夠多,一切的罪證都會在時間里被填埋……”

    他笑容淡去,聲音轉冷,冷入骨髓。

    “罪證無法被填埋。無論再長再久,她們都會在洞窟中盯著你,哪怕身軀褪去血肉,也要以白骨刻下你們的罪惡�!�

    “沒有�!鞭芍靖唧@慌失措地叫了起來。他要跳起來,但左右兩側的警察不止面色如鐵,手掌更如鋼鐵,牢牢將他按在地上,逼他面對真相,面對審判。

    不止是他,這個村里的男人都驚慌失措起來。

    奚志高是他們的頭領,是他們意志的體現(xiàn),這個偏僻村子的意志達到了空前的統(tǒng)一——可恥卑鄙的統(tǒng)一成集體性的壓迫女性、殘害女性。

    “我沒有。”奚志高驚慌片刻,很快冷靜下來,他不掙扎了,安分守己,重新蹲好,頂著那張憨厚的臉說話,毒汁就在他臉皮底下橫流著,從他的五官絲絲滲出,“警察同志,你可以去問問女人,看那些女人是不是有手機,是不是能自由和外界聯(lián)絡;就在前幾天,她們還結伴去了寧市,有這種拐賣法嗎?”

    他說到后來,甚至得意洋洋。

    “如果真是被拐賣的,她們被打傻了,不會打電話求救,不會趁去城里的機會逃跑嗎?”

    全是奚志高在說話。

    全是男人在說話。

    自紀詢提醒過后,文漾漾本來已經要帶著女人們進屋了,但是女人們就像木頭一樣杵在原地,沒人搭理文漾漾,也沒人進屋。

    無可奈何,文漾漾只能站在女人旁邊陪著她們。她感覺到這些女人在顫抖。

    她們不說話,她們神色冷漠,仿佛習以為常,但她們的身體還在顫抖,恐懼地直發(fā)顫。

    她氣血上涌,就要說話,眼前一花,紀詢擋在她面前。

    更準確地說,紀詢擋在女人們面前。

    “看錯方向了吧。我這么大個人杵在你面前,不看我,看女人?”

    紀詢的聲音依然拖著,沒精打采,慢慢吞吞,從他松垮的站姿看,也與偉岸堅毅毫不搭邊,但是文漾漾就是突然明白了,為什么直到三年后,譚鳴九說起紀詢,還是口口聲聲:

    “那家伙毛病無窮多,矯情作精公主病,要啥有啥。可論起靠譜,是真靠譜�!�

    霍染因也站過來,其余警察也站過來,他們站在她們面前,組成一道人墻,隔絕奚志高等人的視線。

    女人們都被擋住了,奚志高只能沖向紀詢。

    他臉上的怨毒已經遮不住了:

    “你說你是寫的對吧,寫的就能胡說八道了?你攔著我看我老婆干什么?什么追獵,什么囚禁,什么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聽都聽不懂!在這里的都是正正經經擺過酒的老夫老妻,孩子都拉拔大不知道幾個了。那些孩子們如今都在外頭打工,日子過得紅火著,有些生了孫子孫女的,還會送回來養(yǎng),嘍——我的乖孫女就在那里。”

    他指著警戒線外孩子扎堆的地方。

    那是紀詢曾送過棒棒糖的小女孩,周圍沒有一個同齡的女孩,小女孩單獨站著,沒有地方縮著了,她就腳尖互踩,茫然不知所措地低下腦袋。

    紀詢收回目光。

    他微微瞇著眼睛:“您老真是年紀大了,腦袋不太好使了。有些受害者會沉默,有些受害者可不會。您看看我,我像是天生缺條舌頭打落牙齒和血吞的那種人嗎?還是——虧心事做得太多了,這么快就忘了就在一個小時前,你才犯了重罪,險些讓我和泥土相親相愛一家人?”

    “這整個晚上,就數(shù)你最能說……既然這么想說,那我們就來閑聊聊吧�!�

    紀詢慢條斯理開始聊:

    “你們今天晚上對我進行了圍毆追打,這是群體惡性事件,分主犯和從犯。我對你印象非常深刻,我記得你指揮其他人對我圍追堵截,還記得在你們往坑里填土的時候,你把臉湊進來和我說話——從各方面來看,你是主謀,你的罪,比別人再加一等,別人坐個十年牢,你就是死緩;別人死緩,你就是死刑。高興不高興,意外不意外?”

    一顆微妙的種子落入鐵板似的村里男人中。

    利益總能將人分化——恐懼也是。

    “這還不止呢,讓我再想想啊……死么,其實也沒那么可怕,死亡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怕的是死亡前的準備。你們沒進過局子吧?我來聊聊,先說手你們馬上會接受的審訊。審訊室里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水沒有食物,沒人理你,孤零零的不知白天黑夜,不知何時結束。為什么呢?因為你們過去就是在那些坑洞里對她們這么做的,這是報應�!�

    紀詢的聲音輕緩而冷酷。

    “審訊之后,你們會被司法收押,沒有律師愿意幫你們這種又沒有人性又沒有金錢的雜碎,所有的犯人都有資格鄙視你們,目光每天都如影隨形,你的吶喊沒人理會,司法審判遙遙無期,所有的這些慢慢摧毀你們的意志,就像你們摧毀她們一樣。這也是報應�!�

    站在旁邊的警察想要阻止紀詢,紀詢說的不符合規(guī)定,警察詢問要依循規(guī)章制度,監(jiān)獄里也決不允許霸凌出現(xiàn)。

    但他們看著驚慌失措的男人,又看著沉默的女人,最終還是鄙夷又厭惡地選擇了沉默,任由紀詢威脅恐嚇。

    紀詢字句如刀,刀刀刻骨。

    “你看,天道輪回,報應不爽,現(xiàn)在,到了你下地獄的時候了。”

    “我不會下地獄的,下地獄的是你,是你這個掘墓賊!女嬰不是我殺的,那些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沒有傷害你,我不用去局子里,沒人能抓我,沒有證據——”奚志高驚慌起來,而后壯膽似叫囂得更大聲,但是咔嚓一聲,銀亮的手銬鎖住他的手腕,霍染因扯著手銬直接將人從地上拉起。

    他的臉上眼里都沒有溫度,他的溫度從不留給人渣。

    “證據就在山上,你放心,我們會派遣大量警力進山進行地毯式搜索,把你們做的每一個陷阱,陷阱里頭的每一樣東西,都挨個找到,逐一固定——然后,我們會以現(xiàn)有證據,提請檢察機關對你們提起公訴。公訴不需要別人來告你,那些罪證永不沉默�!�

    奚志高終于被擊垮,徹底驚慌了,可他的驚慌依然帶著野蠻和壓迫,他跳起來,被霍染因抓著的時候也不忘將這些施加到旁邊的女人身上:“你們給我出來,你們當家的都要被人抓走了你們還看什么看!出來向警察解釋,跟警察說沒什么拐賣,沒什么殺嬰,我們正常結婚,那些死去的女嬰都是病死的——你們出來啊——”

    “把人帶走�!奔o詢嚴厲說,“不要再造成二次傷害了�!�

    霍染因與紀詢對視。

    他眼底掠過一絲疑慮,抬起的腳步也緩了幾秒……紀詢迫切的態(tài)度讓他懷疑紀詢藏了些東西。

    警察組成的人墻背后,傳來腳步聲,有女人站了出來,紀詢回頭一看,是安心荷。

    “別——”他立刻揚聲阻止,可他的阻止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安心荷木然著臉,開口說話。

    霍染因注意到,這瞬間紀詢的表情非常奇怪,他神色回避,臉頰偏轉,像是不忍聽也不想聽;可他的目光又帶著了然的洞悉,他臉上也并沒有太多不忍聽的悲憫悲哀——這是個,他自己不太想面對但知道最后必然會出現(xiàn)的事情。

    紀詢的嘴唇動了一下�;羧疽驔]有聽見聲音,他努力辨別紀詢的神色,對方又恢復了那副困倦的,似乎隨時都要睡過去,急迫想回家的模樣。

    而后,霍染因的耳朵才捕捉到安心荷的聲音。

    “我們這里的所有女人,都是被拐賣來的。一些聽話的,就結婚過日子;不聽話的,就成為他們的公共財產……”

    現(xiàn)場短暫的騷亂了,又飛快安靜下來,膠黏在一起的空氣讓每個人都感覺窒息。

    “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都是聽話的。女嬰確實不是他們殺的,是我殺的。我是護士,接生下女嬰的時候,就把她們都殺了�!�

    她說得這樣平靜,這樣簡單:

    “別走我們的老路。干干凈凈地來,干干凈凈地去吧�!�

    一聲突兀的哽咽響起來,打破了冰封似的空氣。

    文漾漾終于忍不住哭了,她抹著眼淚說:“沒事的,你是被迫的,有特殊情況,找個好律師,跟法官好好說,法官會從輕判決的,大家都會諒解你的�!�

    找好律師,將案子公布,剝開傷疤,陳述痛苦,任由每一個人拿放大鏡將她的痛苦研究……紀詢已經收回看向安心荷和其余人的視線,他望著前方,這里燈火通明,可前方的山還黑著,不知什么時候能被照亮。

    “……是嗎?”

    安心荷笑了笑。她高大,健壯,她站立在這里,陰影從她面上淌過。

    “但我還殺了其他人�!�

    “我殺了唐景龍�!�

    第三十一章

    解謎。

    “……他的腦袋被我埋在懸崖附近�!卑残暮勺谝巫由希p手被拘束,明亮的光照在她臉上,她臉上的陰影不見了,但生活留下的皺紋,操勞之后的風霜,一道道都清晰可見,“具體位置是蕾蕾的墓碑所在地再上走往前大約二十分鐘,那里有一顆很顯眼的歪脖子樹,除了樹根之外,整個樹身都探出懸崖�!�

    “19號,我在老鄉(xiāng)飯店附近爛尾樓的停車場里用針管給唐景龍注射藥物,將唐景龍弄暈,隨后把唐景龍裝在后備箱中帶回村里。”

    “你一個女人怎么有力量將唐景龍捆好放入后備箱?”

    質問的是預審人員。

    “其他人幫了我�!卑残暮烧f,“有好幾個女人和我一起出了飯店�!�

    “等到晚上夜深人靜,我從后備箱里把唐景龍拖出來,把他捆在推車上,將他運上山。我?guī)搅送岵弊訕涮�,撕開他嘴巴的膠帶,問他為什么要殺了我女兒,他先是否認,后來又痛哭流涕地承認自己殺人,他向我認錯,跪下來求我不要殺他,說能給我很多錢……”

    *

    供出這些話時,安心荷已經置身寧市警局。不止是她,其余婦女包括村中眾多男性,也一同被帶往警局中分開詢問,以防彼此串供。

    忙忙碌碌,居然才到半夜兩點。

    天還是黑的,如一個巨大的漆黑的罩子,將山村罩在里邊。

    寧市的詢問要人負責,奚家村這里也需要人負責,霍染因沒有隨同事一起回到寧市,而是留在奚家村主持工作。

    夜里山路不好走,搜查陷阱的事情就留到天亮再做;但安心荷已經將她棄尸的地址說得分明,因此那一塊地方先安排了譚鳴九帶人過去看看;至于文漾漾,她則帶著另一部分人,在村子里每家每戶,挨個搜查。

    短短時間,文漾漾陸陸續(xù)續(xù)在各家房子的地下室里發(fā)現(xiàn)年代久遠,已經銹蝕的鐐銬、繩索、鞭子一類簡陋刑具。它們大都被隨意堆放在雜物堆里,有些還能看到陳舊的血跡。

    她在證物清點完畢后,沉默了好一會兒,提著個血液檢測燈沖進奚正平家里,目標明確的照上床頭,毫不意外,滿是血跡,大片大片濺落的血跡。

    有人在這里一次又一次地殘酷毆打受害者,使血液幾乎濺滿了這塊床頭板的每一處。

    這不是孤例,一如每家每戶都有地下室與刑具,他們家里的遺留血跡也大同小異,整個村子只有一戶例外——程正。

    他的房子是唯一沒發(fā)現(xiàn)這些令人作嘔的痕跡的地方。

    紀詢在此流連。哪怕警察已經確定過這里沒有多余的東西,先后離開,他還是兀自停留,觀察審視。

    “你在找什么?”霍染因等在旁邊,看了眼表,“你剛才跟著我,我還以為你是不愿坐警車,想讓我送你回家。”

    “猜的很對,你得送我。”紀詢豎了耳朵,分秒沒錯過自己的福利。

    霍染因一時默然,揉了揉眉心:“沒事我先走了,我還有工作,我的車待會兒讓別的隊員開,你跟他們回去。”

    “走去搜尸體?搜尸體這種工作倒不必繁忙,牽條狗去搞不好比人更好點。”紀詢漫不經心,“至少它們嗅覺靈敏,不至于弄錯尸體。”

    “你至今沒有被人打死,真是個奇跡�!被羧疽虿粺o諷刺。

    “別誤會,我不是在嘲諷警察是水貨。”紀詢笑道,“我是在說這種簡單的工作勞動不到您,您還是陪我在這里再找找吧�!�

    “案子到現(xiàn)在還有什么不清晰的地方嗎?”霍染因說。

    “嗯——多少有點吧�!奔o詢回答。

    “哪里?”

    “不知道,等我找到了就知道了�!�

    “那就來復盤一下。”霍染因淡淡說,“來山村之前,我找到了陸平。我原本確定陸平是兇手,但是安心荷站了出來,這整個案件——奚蕾案與唐景龍案——確實在此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從奚蕾案開始說起來。這個案子并不復雜,對奚蕾人際關系進行排查之后,作案動機最充足、行事態(tài)度最為詭異的人就是唐景龍,案子中唯一的難點是,唐景龍沒有作案時間,意味著哪怕是唐景龍殺人,他也是雇兇殺人——后來我圈定這個被雇者為陸平。

    “陸平身上也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他就是殺害奚蕾的實際動手者:他對奚蕾的暗戀解釋了他在殺人后整理頭發(fā),他木匠的身份解釋了葉片上殘留的尼龍纖維,他和唐景龍的關系更解釋了他殺人的動機�!�

    “我認同�!奔o詢說,“這確實沒什么值得疑惑的地方。”

    “但警方在這里漏了一個小細節(jié),或者說,在上邊這么多證據的情況下,這個小細節(jié)已經淪為一件雖然有些奇怪,但不再重要的事情了�!被羧疽蚶^續(xù)說,“這個細節(jié)是……奚蕾死亡的現(xiàn)場,除了曾鵬與奚蕾自己的DNA外,只檢測到大量唐景龍的DNA,并未曾發(fā)現(xiàn)陸平的DNA。”

    “再來到唐景龍案,唐景龍19號晚上9點還在活動,而安心荷自19號晚間回奚家村后,再沒有離開村子,除了昨天你和律師,村落中也再沒有外人來到車輛離開,那么唐景龍的尸體是怎么憑空從奚家村飛到梧山的?

    “既然尸體憑空飛到梧山是個不可能的事件,而安心荷確確實實殺了人,那就證明……

    “梧山的那包尸塊,根本不屬于唐景龍!”

    *

    “找到了,找到尸體了!”

    “小心現(xiàn)場,一點點把尸體運出來!”

    伴隨著幾聲吶喊,在后山搜索的譚鳴九和文漾漾先后看見了尸體的真面目。

    他們倒抽一口冷氣。

    自山崖左近搬運出來的,除了唐景龍孤零零的頭顱之外,還有一具沒有頭顱的身軀,兩者腐爛程度相當。

    這具身軀的左胳膊還纏著繃帶,這是……這就是唐景龍的身軀。

    唐景龍的頭顱與身軀,全在這里!

    *

    “兩起案子,死了三個人。而警方自始至終忽略了第三個人的存在,始終把這第三個人與唐景龍等同,陷在唐景龍布下的迷障中團團轉,反而是安心荷,一早看破所有。確實如你所說,在這件事情上可能牽條狗都比警察做得好�!被羧疽蛘Z氣平靜,事情辦得不漂亮,不怪人嘲諷,全沒必要因此生氣,“而想要將第三人與唐景龍等同,說難不難,只要辦成一件事……”

    “讓第三人的DNA=唐景龍的DNA。

    “唐景龍為代孕居中牽線,涉嫌暗中調換捐贈器官的順序,他做了這么多違法亂紀的事情,早已料到自己未必會有個好結果。為此,他未雨綢繆,在好幾年前就悄然給自己買了一條命。他利用自己曾經從事過器官捐獻的經歷,物色了一個和自己配型成功的白血病患者,將骨髓捐獻給他。幾年之后,他的DNA完全入侵了這位患者,患者變成了‘他’�!�

    之前去唐景龍家中調查時,饒芳潔不經意的一句話,在此時成為有力佐證。

    饒芳潔說:“好像幾年前他生病,唐景龍還幫過他�!�

    “做完手術以后,”霍染因繼續(xù)說,“唐景龍也沒有將這位患者放養(yǎng),他一直將患者留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多方照料,最后甚至幫助患者尿毒癥的兒子,換了腎臟。這世上多少患尿毒癥的人,在醫(yī)院苦苦排隊也等不到腎源,只能在絕望中離世�!�

    “父子性命相繼被救,患者無以為報。”霍染因冷冷道,“只能幫唐景龍殺人——他在奚蕾案中并非沒有留下DNA,而是留下了無數(shù)‘唐景龍’的DNA;而后,他在家中被殺,尸體被肢解拋棄到梧山偽裝成唐景龍的死亡,制造了安心荷的不在場證明——他叫陸平�!�

    *

    “……我在18號的時候,先殺了陸平,他是唐景龍殺死我女兒的幫兇。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蕾蕾從前和我打電話時聊過陸平吃的藥。他是接受了骨髓捐獻的白血病患者,他的DNA,就是捐獻者的DNA。唐景龍救過陸平,我女兒知道唐景龍的秘密,唐景龍想殺死我女兒,他到底怎么殺的,想想就明白了……”

    “我來到陸平的房子前,陸平正在院子里做木工。我敲門,告訴陸平,我是唐景龍派來給他送錢的,陸平沒有懷疑,我進去后還和他說了兩句話,而后我用針筒將硼酸注入陸平體內,再用院子里的電鋸將陸平分尸丟棄在梧山。”

    “等到第二天,19號,我才去見唐景龍……我很失望�!卑残暮善戒佒睌�,“臨死前,唐景龍顛來倒去,能說的只有錢。如果錢能買回他的命,那么錢一定也能買回我女兒的命�!�

    *

    “安心荷把拋尸地點選在梧山,就是希望利用梧山轉運垃圾的時間來誤導我們。她知道尸體一定會在23號被發(fā)現(xiàn),18號到23號,5天時間,尸體的腐爛程度在初步的法醫(yī)檢測時無法精確判斷到哪一天。

    “奚蕾案中留存在警局的DNA讓梧山的尸體第一時間得到了確認,我們疏忽大意,未再用別的方式確認死者身份。譬如兇手帶走腦袋帶走指紋卻忘了帶走的陸平沒有骨折的左手手臂,這本該是破綻。

    “陸平殺了奚蕾以后,原本要遠走高飛,這也是為什么鄰居很早就看到他收拾行李的原因——這也誤導了我們,讓我們直到此時還以為陸平犯案潛逃,準備聯(lián)合各單位下發(fā)通緝文書。

    “但事實上,陸平早在準備逃走之前,就被安心荷找到。鄰居證言里最后看到‘陸平’丟垃圾的那天,她看見的不是‘陸平’,是殺死陸平后偽裝成陸平的安心荷,安心荷手里提著的垃圾袋,才是陸平——已經被電鋸分尸后的陸平。

    “當19號的唐景龍活著出現(xiàn)在別人面前,他就被動的幫兇手完成了完美無缺的不在場證明。兇手利用唐景龍自以為高明的手法,也利用警方的盲目自信,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完成了自己的殺人詭計�!�

    霍染因毫不在意的說出將自己連帶批判在內的反思陳詞:“事情到了現(xiàn)在,作案手法已經很明晰了。”

    “確實明晰。”紀詢不否認。

    “那就剩下作案動機�!�

    他停了下來,走到窗邊,看向黑沉沉望不盡盡頭的山。

    這些山將這座山村合圍著,月色下密密麻麻像長了刺的欄桿做的牢籠。

    從這里到寧市其實并不遠,但山太深了,哪怕通了高速也需要四小時。這條高速是七年前修的,下高速到山里的那條漂亮的嶄新柏油路則是兩年前因為“村村通公路”的政策落實才終于修好。

    修好了路,這附近幾個小村子才做起了諸如羅漢松、茶葉之類的小生意,把日子漸漸過紅火,逐漸與這個世界聯(lián)系起來。

    可從前都是沒有路的。

    面對這刺不破的黑暗,霍染因終于斂下眼,說:“安心荷殺唐景龍的動機,或者說這個村的女人合謀一起殺唐景龍的動機,則是……”

    *

    “我女兒……蕾蕾,是這么多年來,村子里唯一活下來的女孩。我們已經出不去了,只有她成功離開了這個村子。她帶著這里所有女人的希望走了。但是唐景龍殺了她。他扼殺了我們的希望�!�

    “他要死。殺死我們希望的,都要死。

    “我把他的頭顱砍下來,最后把它們都掩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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