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梁十金道：“是郭大人身邊的人，名叫鄭陰。我與他有些交情，又想著他的身份，頗有信服力，因此將他請了過來。沒想到，一時的謹(jǐn)慎之舉，倒是讓我留下了趙兄的把柄。”
趙??笑道：“梁兄何必咄咄逼人呢？那十八羅漢還在我這兒，若是梁兄想要，拿回去便是。”
梁十金聽到他這么說，便知道趙??是害怕了，俗話說，民不與官斗。趙??不過有幾個臭錢，自然也是不敢跟官衙的人斗的。他既然害怕了，那這事就好辦了。
“我并非想要為難趙兄，但此事是趙兄算計在先，而我受騙在后，于情于理，都覺得難以咽下這口氣。可無論如何，趙兄的確出了二十兩黃金買下十八羅漢，我若直接將十八羅漢帶回去，也覺得這樣對趙兄不太公平�！绷菏鹫f得情真意切，然后才慢慢道出他的目的，“但若將此事一筆掀過，于我倒是損失慘重了。因此，我想了個折中之法，趙兄聽聽是否可行�！�
“梁兄請說�！�
“我手上還有些閑錢，最近人也閑得無聊，正好想做一單生意。聽聞趙兄手上一大批醬豬肉的貨，我有些興趣，因著十八羅漢的事情，我是不愿意與人競價的。只要趙兄將此貨低價賣給我，那么十八羅漢的事情，我們便一筆勾銷吧�！�
“可是……”趙??面帶猶豫，臉上的心疼之色顯露無疑。
“沒有可是�！绷菏鸪藙僮窊簦曇糁酗柡{：“若趙兄不答應(yīng)此事，我只好找我那位姓鄭的朋友，讓他在郭大人面前說幾句話了�！�
趙??道：“這批豬肉，我原本是想自個兒賣的，但是身上還有其他的生意，實在是沒有精力兼顧了。不然的話，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賣個同行。這樣吧，我虧欠梁兄在先，不想與梁兄討價還價，也請梁兄也給我?guī)追置孀�，你現(xiàn)在說個數(shù)，就是成交價了�！�
梁十金欣喜若狂，他強自按捺住心潮澎湃，努力使自己面無波瀾：“趙兄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能讓趙兄難做……這個數(shù)如何？”他抬起手，比了一個“五”的手勢。
都是生意人，有些話無需言明，便能意會。
趙??臉色有些難看，但話已說在前頭，他也不能出爾反爾，便咬了咬牙，道：“好，就依梁兄所言，成交�！�
梁十金哈哈一笑，道：“趙兄真是爽快之人！”他已被趙??騙過一回，這回自然多了個心眼：“交易的數(shù)目巨大，我們還是立張字據(jù)，這樣雙方也會比較放心，趙兄說是嗎？”
趙??道：“當(dāng)然，就按梁兄所言�！�
趙??讓人奉上筆墨，揮灑寫了一式兩份的字據(jù)。梁十金早有準(zhǔn)備，連銀兩都帶在身上了，他將銀兩給了趙??，趙??清點無誤之后，二人便依次簽字畫押，這筆生意就是成了。
梁十金收好字據(jù)：“等會我會命人去取貨，希望趙兄也做好準(zhǔn)備�！�
“好�！壁w??頓了頓，又道：“這批貨物，我原本是打算賣到開平縣和湖山縣的，那里的富貴之家最愛黑毛肥豬，往往一買便是數(shù)十斤。但既然這批豬肉已經(jīng)賣給了梁兄，梁兄想要賣去哪里，都隨你的意思。”
梁十金聽進(jìn)去了，卻沒說什么，起身向趙??告辭。
趙??看著他的背影，笑容斂進(jìn)了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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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誤會
近日，花溪城中發(fā)生了一件怪事。許多人都突然上吐下瀉，腹痛不止，還伴有高燒、乏力等癥狀。
喬歡荷也不例外，謝九塵聽聞喬歡荷病了，一早便去看她了。
喬歡荷躺在床上，緊皺眉頭，說句話都困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力。
謝九塵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擔(dān)憂地問：“歡荷，你好些了嗎？”
喬歡荷搖搖頭，道：“表哥，我好難受。”
“大夫看過了嗎？他怎么說？”
喬歡荷的父母這些日子去外地游玩了，但喬歡荷不想去，于是一個人留在家中。喬府只有幾個下人，也紛紛中招，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
幸好，還有謝九塵這個表哥。喬歡荷緩緩道：“還沒有請來大夫，聽說花溪城中的大夫都忙壞了，去往這戶人家，便馬不停蹄地去下一戶人家，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間。”
謝九塵道：“不請大夫怎么可以？你等等，我去找個大夫給你瞧瞧�！彼奔泵γΦ仉x開了喬府，然后到熟悉的醫(yī)館去找人，但果真如喬歡荷所言，醫(yī)館的大夫都出診了，只能找著些半吊子的徒弟，謝九塵自然不放心這些徒弟，于是又趕往下一家。
找了許多家醫(yī)館，終于找到了一個剛剛出診回來的大夫，謝九塵連忙迎上去，道：“大夫，我的表妹病了，請你跟我去瞧瞧吧�！�
大夫問：“是不是腹痛，嘔吐，頭暈？”
謝九塵一愣，道：“是�！�
大夫擺擺手道：“我不去看了，這個癥狀我很熟悉，你跟我進(jìn)來，抓個藥方回去，然后煎藥喂給病人喝就行。跑來跑去的，我這把老骨頭都折騰不動了。”
“可是……”謝九塵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可是每個人的癥狀都不一樣，大夫還是隨我去瞧瞧，再對癥下藥吧�！�
大夫滿臉疲憊，道：“真走不動了�！�
謝九塵道：“地方不是很遠(yuǎn)，如果大夫不介意的話，我背你去吧�！�
大夫上下打量著謝九塵，看他滿臉懇切，不由得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不用你背。我勉強還能走幾步，我隨你去一趟便是了。”
“多謝大夫�！�
路上，謝九塵得知了大夫姓韓名稚然，他雖然急切，但沒有丟掉基本的禮貌，也向大夫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不想韓稚然卻突然側(cè)目：“原來你就是謝九塵謝先生啊�！�
謝九塵道：“大夫認(rèn)得我嗎？”
韓稚然道：“我侄子在歸山書院讀書，回家之后總是說你的好話，聽著聽著，全家人都知道先生的名字了�！�
謝九塵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
因著這層關(guān)系，韓稚然也免不得走快幾步，心道：“等下回見到侄子的時候，可以將此事告訴他，讓他高興高興。”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喬府，韓稚然為喬歡荷看舌把脈，又仔細(xì)問了她的癥狀，道：“與我所料無差，這幾日城中許多人都是這種癥狀，恐怕是瘟疫。”
“瘟疫？”喬歡荷瞪大眼睛，面色頹然，“大夫，表哥，你們走吧，不要管我了。我不想死嗚嗚嗚嗚……可我已經(jīng)得了瘟疫，我死了不要緊，不能連累你們嗚嗚嗚嗚……”
謝九塵一驚，卻定在原地，心中一片悲涼。
“誒誒誒，你這小姑娘，鬼哭狼嚎些什么？我還沒說完呢……”
喬歡荷吸著鼻涕，膽戰(zhàn)心驚之中又懷著一絲希望：“大夫，你還要說什么？”
韓稚然道：“雖然這種癥狀是瘟疫，但不會人傳人。據(jù)我的經(jīng)驗，這多半吃了豬瘟肉的后果，你最近是不是吃了豬肉？”
喬歡荷想了想，道：“前兩天確實吃了豬肉，原來那是豬瘟肉，難怪……大夫，我會死嗎？”
“當(dāng)然不會。”韓稚然摸著胡須，“你只需要好好吃藥，好好休息，過幾日便會痊愈了。廚房中可還有剩余的豬肉，你拿些給我，我回去研究研究�！�
喬歡荷渾身乏力，道：“我……我起不來啊。”
謝九塵道：“我去吧。大夫，你先開藥，我順便去煎藥�！�
“表哥，你不是不會生火嗎？”
謝九塵忘記了這茬，道：“那我先把廚房中剩下的豬瘟肉給大夫，然后再請無覓過來生火煎藥，你再忍一忍，可熬得住？”
喬歡荷點頭道：“麻煩你了，表哥。你幫我送大夫出去吧，我想睡一會�！�
“好。”
謝九塵與韓稚然到了廚房，找到了一些沒吃完的豬肉。韓稚然有備而來，將藥物都帶來了，謝九塵付了診金，然后將韓稚然送到了門外，道：“辛苦大夫了，請慢走�！�
“大夫”這兩個字似乎有魔力，謝九塵說完此話，便有人指著韓稚然道：“他是大夫�！�
兩個青年人立刻沖了上來，架起韓稚然，道：“大夫，得罪了，快快跟我來，我家主人危在旦夕�！�
“救……”韓稚然才說了一個字，謝九塵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兩個青年便跑得沒影了。也罷，謝九塵想，他們只是把韓稚然帶去救人，自己也阻攔不了。
畢秋泉應(yīng)是也吃了豬瘟肉，昨日和前日都上吐下瀉，但他是練武之人，體質(zhì)不錯，今日便恢復(fù)得差不多了。謝九塵回到家中院子，便見畢秋泉已經(jīng)爬起來準(zhǔn)備練劍了，謝九塵忙道：“無覓，你沒事了嗎？”
畢秋泉一躍而起，跳到樹上，又落下來，整個過程迅捷流暢，他笑道：“謝兄看我像是有事的模樣嗎？”
“無事就好�！敝x九塵將喬歡荷生病之事告訴畢秋泉，“不知可否請無覓隨我到喬家一趟？”
畢秋泉道：“當(dāng)然可以。”
二人往喬家而去，謝九塵將豬瘟之事告訴畢秋泉，畢秋泉道：“原來如此，難怪我那日吃完那道土豆絲炒肉片之后，便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不知是哪個黑心商人，為了賺錢如此不擇手段，連豬瘟肉都敢賣�！�
畢秋泉感到不舒服之后，是自己走去看大夫的，他看起來還算精神，因此謝九塵認(rèn)為并不嚴(yán)重，也沒有太過擔(dān)心了。
二人來到喬家，先往廚房而去，謝九塵請畢秋泉生了火之后，便說：“我留在此處煎藥，無覓能否去瞧瞧歡荷？”
“好。”這是畢秋泉第一次來喬府，他來到后院，便聽到了一陣粗重的呼吸聲，料想那定然是喬歡荷的房間，便走了進(jìn)去。
他心中并無男女大防，進(jìn)門后想直奔床邊，到屏風(fēng)后的時候猛然反應(yīng)過來，這是姑娘家的閨房，為著避嫌，他留在了屏風(fēng)后面，道：“喬姑娘？”
喬歡荷剛剛睡了一會，又被難受醒了，她咳了幾聲，道：“畢大哥，你來了�！�
畢秋泉問：“你還好嗎？”
喬歡荷道：“畢大哥，你走過來吧，你站那么遠(yuǎn)，我……我說話說不大聲，扯著嗓子難受。”
“我怕男女授受不親�！�
“畢大哥是江湖中人，居然也會拘泥于此嗎？你進(jìn)來吧，沒事的，我不介意�！�
畢秋泉一聽，心道：“我不過把她當(dāng)妹妹，如此躲躲藏藏，反倒顯得我心懷不軌了。也罷，只要我們問心無愧，又有誰能用禮教來約束我們呢？”思及此處，他不再顧慮，邁步走出了屏風(fēng)。
喬歡荷看見他，不知為何，兩行清淚潸然落下。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異常脆弱的，她道：“畢大哥，我好難受。”
畢秋泉哭笑不得：“怎么我一來，你便哭了？這樣的話，要不我還是離開吧�！�
“不要�！眴虤g荷使起小性子，“我一個人待在這里，很孤獨，很難受，畢大哥既然來了，就陪我說說話吧�！�
畢秋泉說走，原本就只是開玩笑，他坐下來：“好啊，你想說些什么？”
“我不知道�！眴虤g荷的腦子像塞了一團(tuán)漿糊，黏稠滯塞，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隨便說些什么吧，畢大哥說什么，歡荷都喜歡聽。”
畢秋泉一時犯難：“你這樣說，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到說些什么好�！�
說些江湖上的趣事吧，現(xiàn)在喬歡荷病倒床前，動彈不得，聽見別人飛檐走壁的故事，只會讓她聽得難受。
說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太過血腥，就不要拿來恐嚇病中的小姑娘了。
說些無聊的雜事，好像也沒什么好說的，都太瑣碎，太平淡，病人不嫌悶，他都嫌悶了。
喬歡荷雙目發(fā)紅：“畢大哥，我好難受，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跟爹爹娘親一起出去了，那我就不會吃下這些豬肉，不必承受這樣的痛苦了�！�
“既然如此，當(dāng)初你為何要留下來呢？隨你爹娘出去走走，不好嗎？”
“我不知道�！蹦莻�時候，喬歡荷日日往謝府跑，她一點也不想離開花溪城，幾日也不行。她想，這里有她想要見到的人，她有非留不可的理由。
“傻姑娘�！碑吳锶牧伺乃氖郑兄挥杏H切。可喬歡荷的心中卻涌過一陣滾燙的水流，她的心怦怦直跳，直盯著畢秋泉發(fā)愣。
畢秋泉只當(dāng)她是燒傻了，道：“睡一會吧。等你醒來，就能喝藥了�！�
喬歡荷道：“我睡著了，你會離開嗎？”
“不離開，就在這里陪著你�！�
“畢大哥要說到做到�！眴虤g荷閉上眼睛，她依舊難受，可在那焦灼的痛苦之中，又多了一絲如蜜糖般的甜蜜。
花溪城中鬧出了這么一樁事，身為知府的郭星，自然要嚴(yán)查。
順藤摸瓜，抽絲剝繭，這件事很快就查到了梁十金的身上。梁十金被衙門的人帶走的時候，嘴上大喊“救命啊”“殺人啦”“冤枉啊”。
路上的百姓都對梁十金指指點點，道：“就是他啊，黑心商人，賣那些爛豬肉給我們，吃得我們一家嘔吐不止�！�
“這些商人為了賺錢，真的是不擇手段，這么沒天理的東西都做得出來，也不怕自己生的兒子沒□□。”
“生兒子？這種人能生得出兒子嗎？活該斷子絕孫。”
“哎呀，我家孩子吃了他賣的豬肉，現(xiàn)在還在發(fā)著高燒。他是怎么好意思說自己冤枉的啊�！�
……
梁十金聽到了他們說的話，險些噴出一口血。
趙??，趙??――
他又被這個賤人害了，為什么？為什么他要相信趙??？梁十金在心中發(fā)誓，他若是再信趙??一回，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梁十金的腦子很混亂，以至于他遺忘了最重要的證據(jù)�？煲サ窖瞄T的時候，他才想起來：“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回家，我有法子證明，這些瘟豬肉不是我的！”
捕快們哪里會聽梁十金說話，他們不過是聽命辦事，不顧梁十金鬼哭狼嚎，快步將他提上了公堂。
梁十金一見到公堂上的郭星，便道：“大人，你抓錯人了，是趙??，是趙??，是趙??害我！大人，我有證據(jù)在家，你讓我回去取證據(jù)，我定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郭星心中一動，道：“趙??？”
梁十金道：“沒錯，都是趙??的錯！是趙??故意將豬瘟肉說成醬豬肉，然后賣給我……”
“梁十金，你有何憑證？”
“有字據(jù)！有字據(jù)！字據(jù)就在我的府上，大人若不信我，可以派幾位官差隨我回去，一找到證據(jù)，我便會立刻回來，將證據(jù)呈給大人！”
郭星道：“本官就給你一次機會。來人，將他押回去，看看他能找出什么�！�
“多謝大人！”
梁十金回到府中，直奔書房而去，這么重要的東西，自然是隨著金銀一同好好保管。他打開箱子，找到那一張字據(jù)，一打開來，瞳孔倏然大張――
那張字據(jù)上面空無一字，什么也沒有！
梁十金臉色煞白，連連后退幾步：“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為首的捕快不耐煩道：“你找好了沒有？”
梁十金反應(yīng)過來，定然是趙??在紙上做了手腳，他恨不得將趙??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來鞭尸，但如今最緊急的事情，是他如何脫身。人在絕境當(dāng)中，反而會冷靜下來，梁十金很確定自己不想死，也不想坐牢。他知道郭星是什么樣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只剩下一條路了，那就是破財擋災(zāi)。
梁十金將盒子拎在手上，沉甸甸的分量讓他心如死灰，他道：“找好了，我們走吧。”
重新回到衙門當(dāng)中，梁十金對郭星道：“大人，我的手上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我是無辜的，但此事暫時需要隱蔽，還望大人屏退左右，聽我一言�！�
郭星料想梁十金也不敢放肆，便讓左右退下，只留下了一個武功高強的護(hù)衛(wèi)。他道：“本官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樣的證據(jù)，來證明你的無辜。”
梁十金跪倒在地，高舉銀盒，道：“大人，我在賣這些豬肉的時候，確實不知道是瘟豬肉。倘若知道，你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是萬萬不敢賣的。這盒子里頭，便是我自證清白的東西。”
郭星揮揮手，護(hù)衛(wèi)走下來，接過鐵盒，放到了桌上。郭星打開一看，被金燦燦的銀兩眩了滿眼，他瞄了一回，心中有數(shù)，關(guān)上了盒子，道：“本官也相信，此事并非你故意為之。俗話說，不知者無罪，但此事牽連甚廣，若就這么放你離開，恐怕本官難以服眾�！�
“是，是……還望大人從輕發(fā)落。”
“念在你態(tài)度誠懇，本官仁慈，便罰你三十大板，還有，半年內(nèi)不準(zhǔn)再做生意。你可有意見？”
半年內(nèi)不許做生意，對于商人而言，這不就是斷了他半年的財路嗎？梁十金腦子一轟，險些想要當(dāng)場暈過去，可他也知道，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他咬緊牙關(guān)，道：“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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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豬瘟肉中的豬瘟病毒在60度以上的高溫就可以殺死。但如果吃了沒熟的豬瘟肉，就有可能造成腹瀉，頭暈，腸胃不適等癥狀。
此處因劇情需要，稍稍夸大了豬瘟肉的毒害。（就當(dāng)我在胡說八道好了）
此處沒有任何人因為豬瘟肉而死。
第27章
賭場
梁十金挨完三十板子后，兩瓣屁股如有烈火灼燒，疼得幾乎有炸裂之感。郭星看著那盒銀兩的份上，這三十板子已是命人手下留情，但梁十金皮嬌肉貴，從未受過這樣的疼痛，連留情版的也受不住，一邊挨打，一邊哇哇大叫。他挨打完后，已經(jīng)沒有了自行走路的能力，郭星大發(fā)慈悲，找了兩個捕快，用擔(dān)架把梁十金送回府去。
梁十金趴在床上，求生不得，亦不欲求死，疼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只能在心里翻來覆去地罵趙??的祖宗十八代。梁夫人覺得他丟人且無用，請大夫過來看過梁十金之后，便回娘家去了。梁十金趴了一整夜，快天亮的時候，才好不容易睡著了。
但睡著之后沒多久，梁十金又被臀部的傷口疼醒了，他這輩子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痛苦，又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梁十金恨得撓心撓肺，恨不得立刻舉著刀去趙府，將趙??大卸八塊。
懷著這樣的怨念，梁十金著實忍無可忍，三日之后，他命人將自己抬去趙府，要到趙??面前大鬧一場。
雖然被人抬著去，顯得很沒有氣勢，但梁十金也顧不得這么多了，這團(tuán)火再不發(fā)泄出來，他怕自己會立即被焚燒而死。孰輕孰重，梁十金做了決定。
可他去到趙府的時候，趙??并不在府上，問趙府的下人，他們也不知道趙??什么時候回來。梁十金只好在大廳中等趙??，等了許久，依舊沒見趙??的身影。
月亮爬上樹梢的時候，趙府的下人來到梁十金面前，看著他獨特的造型，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道：“梁老爺，看來我家主子今日是不會回來了，你請回吧�！�
梁十金不甘心，但他總不能在趙府過夜，他恨恨地罵了趙府的下人幾句，先拿他們出了口惡氣，然后才打道回府。
翌日，不死心的梁十金又來了，但那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這日也是等了一天，都沒等到趙??回來。梁十金罵道：“你家主子到底什么時候回來，能不能給個準(zhǔn)話？”
幾個下人面面相覷，給出的答案都是：“不知�！�
梁十金只覺五臟六腑熊熊燃燒，但他毫無辦法，花溪城那么大，趙府那么大，若趙??有心避著他，他又能去哪里把他找出來呢？每日來的路上，他都憋了一肚子罵人的話，每日回去的路上，一肚子的話一句都沒能說出來，梁十金不知道如何處理滿腹牢騷，只好仰天長叫了一聲，那聲音尖銳凄慘，如同厲鬼索命，把下人們都嚇了一跳。
梁十金連著兩日碰壁，回到家后，覺得不能日日都去。他改變了策略，這回又在家躺了幾日，等屁股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才夾著屁股，再次來到了趙府。
這回也算是“皇天不負(fù)有心人”，他剛到趙府門口，便看見準(zhǔn)備出門的趙??。
梁十金心中磨刀霍霍，剛想說“這回還不讓我逮到你”，趙??便搶先一步開口了，他像個沒事人一樣，露出與平常無異的笑容，道：“梁兄來了啊，可不湊巧，我剛好要出門了。不過還好，我不趕時間，可以先招呼梁兄，梁兄請進(jìn)吧。”
梁十金做夢也沒有想到，趙??會是這個態(tài)度，他冷哼一聲，心道：“莫非他是怕我尋仇，所以故意討好，想著伸手不打笑臉人？我且跟他進(jìn)去，看看他要玩什么把戲�！�
二人來到大堂，趙??做足了表面功夫，命人給梁十金奉上茶水點心，問：“不知梁兄此次前來，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