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唐斗一個人被關著的時候想了很多,就憑這些人明知道他時刻都可能反叛,卻還愿意救他一命,甚至收留他,似乎都能原諒了,再者峰主是個好人。
如果可以,他寧愿永遠也沒有那段記憶。
吳大仁聽不下去了,他懶得看謝宇策那張臉,不耐煩地道:“什么通不通,磨磨唧唧,就是想問問謝大峰主,寰宇峰不是留在炬赤峰內(nèi)么,您怎么有空跑這兒來了,我們峰主呢?”
“你們峰主?”謝宇策道,“哦你說天陽啊,你們走后,有數(shù)十位靈皇攻進炬赤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天陽那孩子得了炬赤峰峰主的信任,估計現(xiàn)在樂不思蜀,哪有空管你們的死活,于是我來了�!�
“天陽真厲害,沒想到他真能和馬昭交好�!碧圃麓钪贫返募绨�,笑道。
吳大仁也嘿嘿:“大爺早就說過,這世上沒有那小子搞不定的人。馬昭算什么�!�
這不是重點吧。謝宇策道:“是我沒說清楚么�!�
“說清楚了�!睂帢械�。
“這句話就暴露了你沒安好心,剛才的謝謝收回�!眳谴笕屎呛堑溃叭~天陽那小鬼耿直是耿直了點,但忘什么也不會忘恩負義,你真以為跑來說幾句屁話大爺就信你。天真�!�
“雷火那個忘恩負義的怎么沒來!”
謝宇策:“……”
“我就這么不可信?”謝宇策一臉受傷地對龍云磐道。
龍云磐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就只有自己,感到奇怪:“我怎么知道,我們很熟么�!�
謝宇策一時語塞,神情慵懶地笑了笑:“真沒想到,你居然真加入萬獸峰了,你真是我認識的那個大煉藥師么。”
現(xiàn)在說這話有意思么,從來只要是他做的決定,就不會反悔。龍云磐瞥了謝宇策一眼:“不,我是容玄假扮的�!�
眾人:“……”一點也不好笑。
謝宇策爽朗地笑了兩聲。
“你們慢慢敘舊,大爺先去轉轉,等會就回來。”吳大仁道。
“我也去。”龍云磐二話不說,循著水聲,往后山走去。
寧樞拉了他一把:“你小心些�!�
龍云磐嫌棄地甩開手:“啰嗦�!�
寧樞神色暗了暗,跟在他身后。
龍云磐不解:“我去沐浴,你跟來做什么!”
寧樞走到他前面:“你可以跟來�!�
龍云磐不干了,加快速度閃到他前邊,兩人一前一后,沒入林中。
唐斗睜大眼睛,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總覺得哪里不一樣。
“我去洗洗�!彼皖^打量著自己的臟亂的樣子,也跟了過去。
唐月不放心,正抬步要走,回頭看向謝宇策,怎么說這人來都來了,就這樣晾著也不大好:“謝峰主,也來?”
“走吧。”謝宇策道。
“你真是一個人來的?”走到一半,唐月好奇問道、
他好像從沒見過謝宇策獨自一人外出過,身邊從來都有人跟隨,而且實力不可小覷。
謝宇策古怪一笑:“你覺得呢。”
唐月打了個寒戰(zhàn),不說話了。
吳大仁記得峰主臨走前,從某個地方進去又出來,他搜遍整個副峰各處大殿及密地,果然和他料想的沒多大出入,藏寶地不止一處,除了峰主拿走的那部分,肯定還有其他的。吳大仁幾進幾出,終于被他找著了暗門。
破了兩道奇門,胖子被亮瞎了眼,各類仙珍靈寶鱗次櫛比,雖不及竣虎峰的私藏,不過也不少了。
“還好大爺沒急著走!”吳胖子搓搓手,口水都快掉下來了。
法器他瞧不上眼,靈料有太多不認識,可拿來煉器、布陣之用,有周笙在,靈料再多也不嫌多。吳大仁不動聲色地收走靈料的四分之三裝滿空間,很肉痛地讓人把另外的四分之一帶出去和同盟峰搜出來的那部分放在一起。
吳胖子行動入風罵罵咧咧道:“什么破副峰,就這么點靈石靈藥,大爺看那峰主不是個安分的主,肯定把好的全都拿走了!”
但見寶物又多出了一半,同盟峰弟子一臉感激,紛紛夸贊萬獸峰之人真是正義坦蕩,不止連這一副峰不跟他們搶,連尋到的寶物都拿出來了。
一時間對方也謙虛了,特意大致五五分,將多的部分贈給了萬獸峰。
“大爺就喜歡你們這樣的爽快人,正直,真誠,跟大爺一樣。日后有空多來往。”吳大人兩眼瞇成一條縫,當然不拒絕。
“當然當然,好說好說。”他峰峰主也高興。
可他的空間法器早就裝滿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吳大仁望著堆成小山高的靈珍,氣得跺腳:“人呢!”
頓時外頭又是一陣白光,比先前更亮了。緊接著轟鳴聲震天,地面起伏不穩(wěn),弟子差點沒站好,摔了一地。堆成山高的靈珍嘩啦一聲砸下,吳大仁被砸得頭暈眼花,出去外面一看,發(fā)現(xiàn)不到半個時辰,附近有一處副峰被炸了。隱隱約約看到密密麻麻無數(shù)黑點攢動,什么東西!
難道是人頭?吳大仁瞇了下眼睛,帶光華散盡,一切又陷入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了。
吳大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了想,招來五頭妖獸在這兒蹲著,吩咐他們裝箱,自己往水源深處掠去。
樹林間,溪水湍急,一顆顆大石將小譚分成兩邊,一人在一邊,三人在另外一邊,著實起身望向對面,山上石塊掉落,砸破了那人的頭。
謝宇策已經(jīng)起身,渾身金芒繚繞,身上水霧散去,他正望向天穹方向,應該是被方才的巨動驚醒。
“別過來!”龍云磐捂著額頭,鮮紅的血順著手指流向手背,濕漉漉的長發(fā)遮了半張臉,還頑強地抬起另一只手臂阻擋那三人,“叫你們別過來!水臟了�!�
突然手腕被扣住,猛地用力把他提出水面。適時一塊巨石從山間滾落,正好砸在龍云磐方才待著的地方,水濺三尺。
龍云磐落在地上,險些沒站穩(wěn),他猛地一揮手:“我說沒事,我自己會躲,放手!”
寧樞皺眉。
“在我出事的時候看我出糗,等我恢復了再大獻殷勤,可笑�!饼埓竺廊四樕l(fā)青,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素白的里衣濕透,勁瘦優(yōu)美的腰線依稀可見,他拿著唐月遞來的嶄新衣袍披上,遮住了我見猶憐的脆弱感。
“別鬧�!睂帢卸⒅鞑恢沟念~頭,微微愣神。
“你這是不識好人心!”唐斗急了,站到寧樞身后。他一會看看寧樞一會看看龍云磐,什么情況,這人太過分了,寧樞明明是好意。
“算了,無妨�!睂帢械馈�
吳大仁看到現(xiàn)在傻眼了,走過去猛地拍了把龍云磐的肩,后者一個趔趄。
胖子大笑著打破尷尬氣氛:“差不差勁,丟不丟人,連小破石頭都能破了你靈皇的防御,你這身體是紙糊的吧�!�
龍云磐側身一步,站遠了點,回頭道:“我再去洗洗�!�
“夠了吧你!潔癖等級比你煉藥師等級高多了,怎么修煉的,還沒治好。”吳大仁說著,彎腰往地里挖了把土,倆蟲子爬啊爬,作勢往龍云磐那兒勾了勾,“來來,大爺給你治治。”
龍云磐道:“你再多說一句,以后別想從我這兒拿到半顆丹藥�!�
吳大仁嘴角一僵,丟了泥巴,隔空取來溪水洗了洗手。
“走走走,去看看那邊什么情況!”再加上多少魂魄,吳大仁迫不及待招呼眾人去外頭看看,這回實在是離得太近了,之前那人頭攢動的樣子,讓他沒來由地想起來當初邪異之地腐尸圍山的情況。
當然,不詳?shù)念A感是輕,主要是想去湊熱鬧。
吳大仁道:“真鬧得兩敗俱傷,寶藏一樣不會少。正好去撿個便宜�!�
寧樞等人事先攻占了竣虎峰,得到的空間法器有幾個,唐月和寧樞隨身帶著,唐斗和龍云磐暫時沒有。
寧樞先回大殿將靈珍收入空間,便和其他四人一起,去往附近副峰看看。并沒驚擾另一副峰之人。
謝大峰主戴上面具,這還是頭一次跟著吳胖子偷偷摸摸掩身前行,龍云磐覺得新鮮,唐斗被唐月護在身后,借著月黑風高,被黑霧包裹很快落到出事的副峰山頭。隔著枝椏,能看到幽火通明,人影很多。
“怎么回事,這么多人沒事……是自己人么?”
謝宇策嘴角抽搐:“能光明正大去看么,有我在,不至于傷著你們�!本退忝鎸ν郎褡�,謝宇策也從沒蹲在草叢里以這種姿勢觀望過,跟幾位修為比他低得多的道修混在一起,實在覺得渾身別扭。
幾人各懷心思,能回答他的也只有吳大仁了,胖子從沒想過有一天能跟姓謝的一路同行,要是等會出事,肯定第一個收他的魂,胖子如是想,不耐煩地道:“還不是為了保險起見。大丈夫能屈能伸,扭扭捏捏像什么話,容玄都蹲過,也沒你這么多講究。”
謝宇策不說話了。
唐斗自幼對聲音無比敏銳,他聽著風聲,臉色煞白:“等等,有怪�!�
寧樞,謝宇策,龍云磐,唐月和吳大仁五人屏息凝神往下看去,這一看不要緊,看清的剎那幾乎全都嚇了一跳,愣在原地。
血腥的戰(zhàn)場,斷臂殘肢的尸山堆了滿地,唯獨有一處安寧,六七位屠神族圍著,只有一人靜坐,正悠閑地喝茶。
那人側對著吳大仁等人觀望的方向,平淡無奇的一張臉在幽光的映照下,如同鬼魅。
成千上萬的弟子井然有序,有部分整理狼藉的地面,有部分將靈料羅列分布在廣場上,幻陣逐漸成型,而大部分正往他們方才所在的副峰進發(fā)!
“果然到這兒來了。”謝宇策瞇了下眼睛,寧樞等人心頭巨震。
存活著的這些人,絕不是炬赤峰來的那一批。
要出事了。
第153章
暗殺者
占領此地的不是盟友,而是敵人,數(shù)以萬計的敵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炬赤峰同盟弟子毫無反抗之力,殘存的人只是少數(shù),盡數(shù)被封靈骨鏈穿透鎖骨困住,帶進籠子里關押。
“抓起來不殺是什么意思?”唐月打了個寒顫,“該不會是要折磨至死吧,這群禽獸!”
“方才你說,誰到這兒來了?”寧樞問謝宇策。
“先前攻上炬赤峰的那些人,無功而返,到這兒報仇來了�!敝x宇策隨意道,抬手指了指,“看那個人,能破陣,好像是位高階靈紋師還是靈紋宗師,有幾分能耐,一來就當上首席軍師。”
“軍師?跟岳老比誰厲害?”幾人一聽靈紋宗師立刻渾身一震,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唯一坐著的那位正在指揮布陣,由于天色太暗又離得遠,看不清容貌。
“跟我們沒關系,不是還有岳老么。”吳大仁藏在暗處,黑霧隱匿眾人氣機,他一邊收魂,一邊找路出逃,常年練就走路都無聲無息,突然背后傳來沙沙聲。
“誰!”胖子腦弦一緊,陡然頓住,神念掃向四方,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之處。
緊接著讓人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玄奧的波動迅速變換,瞬間吸引了胖子的主意。當幻陣漸漸成型,幾人透過薄薄的霧靄,眼前景色大變,被毀得滿目瘡痍的地面恢復成原本的樣子,竟是和沒被攻占前一模一樣!
這還是他們距離最近,趕來得早,若不是之前看到無比血腥的真實場景,就算事后被波動驚擾趕來看到這番景象,定會被幻象蒙蔽。
“好算計!”幾人不禁感慨。
四周草木搖曳,寧樞能勘破虛無,視線落到下方,但太暗也看不太真切。
好在唐斗聽得見,似乎不可計數(shù)的敵人正井然有序地往后方散去,前后無路,敵人仿佛無處不在,他們來的時候沒有心理準備,現(xiàn)在切不能被發(fā)現(xiàn)。
就算想走也得等底下這些人離開之后,他們才好活動。
見吳大仁又轉了回來,神色凝重,龍云磐問道:“怎么?”
“感覺有人跟蹤,卻又不像。小子,你聽到了些什么�!眳谴笕拾严萑肟侦`狀的少年拍醒。
唐斗就站在龍云磐身側,他聽著底下的聲音,小臉白得嚇人:“太快了,攻下此峰似乎只用了半刻鐘……我聽到了逐水峰峰主的聲音,或許認輸是故意的,他們現(xiàn)在正要去攻打逐水峰。”
逐水峰正是萬獸峰的目標,對方峰主莫名其妙認輸,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吳大仁抓亂了頭發(fā),上竄下跳,痛心疾首:“大爺?shù)囊话腱`珍啊,早知道一枚子都不給留下!”
唐斗眨了眨眼睛:“小心點好,我總覺得……”周圍還有種聲音,說不上來。
寧樞想得更深:“事已至此,炬赤峰卻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奇怪�!闭f著看向謝宇策,這里就只有他是從炬赤峰內(nèi)趕過來,應該知道些什么。
謝宇策沉聲道:“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告訴幾位一個很不幸的消息,岳老出事了,至今昏迷不醒,炬赤峰內(nèi)部亂成一團,還沒有準確的應對之策,就算這里發(fā)生了變故,也得靠諸位自己解決。”
“這么巧。”寧樞等人驚詫的同時,也覺得葉天陽留在炬赤峰是明智之舉,趁著炬赤峰混亂,估計多的是人盯著岳老那個位置,只要炬赤峰贏了的獎勵定能得到其一,可現(xiàn)在此地出了變故,對方要聯(lián)合起來,逐個擊破,難怪要保全副峰原班人馬,再重新攻打省時省力。
若是就這樣被火煉峰扳回一籌,炬赤峰的贏面就沒有以前那么大了。
他們來得巧,恰好撞到底下的場面,若是能做些什么,對炬赤峰幫助最大,那么獎勵或許離他們也不算太遠。
吳大仁把危險拋之腦后,嗤之以鼻:“想什么想,我們是幫手,幫手你懂么?又不是主力軍,何必瞎操這份心�!�
這都什么時候了,龍云磐很不能理解:“那也總該做些什么,難道當做什么也沒看到?至少把消息傳回去,或者想個辦法妨礙他們,拖延時間�!�
吳大仁道:“做什么做,這里又沒其他人,做給誰看啊。再說我們都自身難保了�!�
龍云磐道:“至少傳音回逐水峰告知盟友。”至少剛才還并肩作戰(zhàn)過,總不能明知他們要出事,卻不管吧,雖然他們現(xiàn)在出不去,不過傳個靈鳥遞個音應該還來得及。當然,他懶得親自動手。
“現(xiàn)在在這個戰(zhàn)場的,炬赤峰同盟人數(shù)比火煉峰多了一倍,就讓他們這樣殺下去,就算殺一晚上,人數(shù)上還是我們占上風,到時候再聯(lián)手對敵也不遲。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商量對策,不必急于一時�!睂帢薪忉尩�,“知道對方走之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獎勵只有兩份,如果這一戰(zhàn)炬赤峰贏了,那我們就不是盟友,而是敵人�!�
“說得對�!碧圃虏亮税押�,周邊沒人,他們的付出不叫付出,功勞不算功勞,保不準還沒救到盟友,自己壯烈了。
龍云磐哦了一聲,沉默。
謝宇策很眼紅。
不愧是容玄看好之人,果真人不可貌相,有人奸詐有人理智,卻都說在點上。
萬獸峰內(nèi)寧樞、吳大仁、唐月都曾獨行過,這種人都有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不倚靠后盾就能自保,因此很難齊心。把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其本身就散得很,能力卻是互補的。
可現(xiàn)在謝宇策卻發(fā)現(xiàn),這幾人各有各的處事之道,各有各的性格,湊到一起見機行事,方方面面都會被考慮到,反而無比和諧,就如同他們信任葉天陽,不聽他的一面之詞一樣。
現(xiàn)在還多了個辨音的少年,就連謝宇策堂堂靈皇三重天的實力都不能貿(mào)然探入神識去捕捉消息,單憑感官就能穿透幻陣探聽下方敵人的談話,又是哪來的能人!
以這幾人為起始,萬獸峰的根基不可謂不扎實。
正因為人少,穿行于戰(zhàn)場間,誰都有自保的資本,不像其他副峰實力參差不齊,習慣了依賴,遇到問題束手束腳,不能靈活應變。
奇怪容玄是怎么集結了這樣一批離奇的隊伍。謝宇策百思不得其解。
這東西其實靠以身作則。容玄只是表現(xiàn)得比任何人都要更看重萬獸峰,他無視了背叛,付出比所有人都多,卻什么也不求,甚至把掌控權交了出去,卻依舊讓任何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能做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也只有容玄了。
謝宇策慵懶地笑著,眸光卻格外晦暗,他開口,意有所指:“這里危險,你們還是多想想自己,量力而行吧�!�
吳大仁覺得哪里不對勁,轉向謝宇策:“既然危險,那你來做什么?”
“我來幫你們�!敝x宇策若有若無地掃了龍云磐一眼,接著對眾人笑道,“我消息向來靈通。聽說有人想讓你們有來無回,我怕你們死在這里,當然,為了不讓你們峰主分心,這點我沒告訴他�!�
“這話是什么意思?”寧樞問道。
“字面上的意思。圣殿的把戲,不覺得很奇怪么,兩大煉器副峰交戰(zhàn),獎勵有天階法器就很足夠了,為何還會有圣丹。為的是什么,難道沒人想過?”
這話說得似是而非,圣丹?莫非有煉藥師參戰(zhàn),因為龍云磐?胖子皮笑肉不笑:“現(xiàn)在不是說笑的時候�,F(xiàn)在什么情況,你有這好心?”
“怎么說我也是容玄唯一的至交,請不要質(zhì)疑我對容玄的真心。更何況這事對你們而言確實很嚴重,務必慎重對待�!敝x宇策古怪一笑,又看了看龍云磐。
“你總看我干什么!”龍云磐不悅,難道說的不是自己,他扭頭看了看自己身后,驀然瞳孔微縮:“唔!”
黑暗中伸出來一只手,飛快捂住龍云磐的嘴,把他往后一帶,緊接著憑空出現(xiàn)另一只手,把一只匕首狠狠戳進了一旁唐斗的頸項!
鮮血飛灑。
數(shù)道黑影在龍云磐面前躬身行禮:“龍大師,我等應您之邀,特來相救,先斬了年紀最小的,沒錯吧�!�
龍云磐掙扎著滿眼震驚與厭惡,似乎想說些什么:“放手,我……”
來人嗓音沙啞地笑著,顯得陰森可怖:“我等來晚了,為表歉意,順便殺光算了。別讓血濺到龍大師身上,大師會不喜�!�
“龍云磐你……”唐月大驚,底下敵方還未退干凈,未免打草驚蛇,卻沒敢大吼。寧樞接住唐斗,催動靈力給他止血,與不速之客對峙,氣氛劍弩拔張。
“呵呵,來得真是時候�!敝x宇策冷笑,“還派殺手親臨,看來你們的這位朋友對你等的殺念很大啊�!�
“龍云磐已被救下,低垂著頭似乎不愿面對接下來的場面,沒入黑暗中。
殺手!所有人眼前皆是一黑,火煉峰怎么什么人都招,還是說這也是圣殿默許的!
“姓龍的你不仗義!這時候來這一招,大爺真后悔沒殺了你!”吳大仁速退,他對危險覺察敏銳,此刻渾身發(fā)毛,不止一個!全是高手,修為深不可測,遠不止靈皇一重天。
“先殺出去!”這時候什么都不用說了,謝宇策氣勢凜然。
“大爺從沒想過還有和你并肩作戰(zhàn)的一天。”吳大仁手持黑幡,黑霧彌漫卻被打散,他額上冷汗低落,四周暗影重重,草木皆兵,他不得不背對著謝宇策而立。
下方幻境成型,一切宮殿樓閣完好無損卻讓人膽寒,什么時候被跟蹤的根本毫無意義,對方修為高過他們太多,甚至連謝宇策都不是對手,龍云磐用什么辦法和外界取得聯(lián)系,打算把他們趕盡殺絕,所以一直都在偽裝?
唐月看到唐斗血流不止的脖頸,心疼不已,率先回神,目露驚駭之色,傳音給其他兩人:“先斬年紀最小的,什么意思?他一開始打算殺的人是葉天陽!”
全場包括半昏的唐斗在內(nèi)都露出冰冷的神色,若是說憎恨其他人中的任何一個,或許他們都沒意見,唯獨報復葉天陽不行。
整個萬獸峰所有人最把龍云磐當回事的莫過于峰主,這人出手直接殺峰主,意思很明確,瓦解一峰啊。
真狠,知人知面不知心。
難怪堂堂煉藥大師潔癖又懶到令人發(fā)指,竟會親自上戰(zhàn)場,還以為是他良心發(fā)現(xiàn)誠心入峰,原來全被耍了!
上有殺手,下有敵人,簡直腹背受敵,吳大仁掃了眼下方,面色一凜:“沒辦法了!想殺我們,也別讓他們好過!”
寧樞神色復雜,護著唐斗打算趁機逃出去,便和唐月相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