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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楚服看阿嬌面上神色,似乎都不必言明,她微微一怔,深低下頭,斂身道:“從此之后,楚服愿為娘娘肝腦涂地�!�

    “噗,”阿嬌笑倒在榻上。

    楚服根本不明白自己說的話有什么好笑的,臉色微紅,看著阿嬌。

    阿嬌笑了一會兒坐直了身子,正色對楚服道:“我們都不死,都不肝腦涂地,都好好活著�!�

    楚服不意阿嬌說出這樣的話來,望著阿嬌的眼神愈加柔和:“喏�!�

    阿嬌突發(fā)噩夢,假借此事裝病不見劉徹

    。

    衛(wèi)子夫再次得幸,隔夜就被劉徹封了夫人,比原先得幸的賈姬趙姬封的還要高,那些美人一想到她是皇后殿中賜出來的,不敢對椒房殿忿忿,暗地里卻互為聯(lián)盟,要踩衛(wèi)夫人一腳。

    衛(wèi)子夫甚是乖覺,一得封便來椒房殿謝皇后恩典。

    “娘娘,這個衛(wèi)子夫倒是個心里明白的,正在殿外等候娘娘傳召呢�!�

    阿嬌打了個哈欠,她才不耐煩再見這個姬那個姬的,這幾年她只守著太皇太后,跟這些女人生不起氣。

    “不見,讓她走吧。”

    宮人一怔,越發(fā)弄不清楚娘娘這是干什么,費了老大功夫,好不容易調(diào)理出這么一個可陛下意的美人兒,還以為娘娘是養(yǎng)一員大將,誰知娘娘根本就沒這個意思。

    楚服擺了擺手:“娘娘身子不適,叫衛(wèi)夫人回去罷�!�

    等殿中人散了,楚服便道:“娘娘,衛(wèi)夫人是來投誠的,既是娘娘殿中出去,干系也撇不清楚,娘娘不如用她�!�

    阿嬌又懶洋洋在榻上翻個身,趴著讓小宮人替她捏背松筋,含含混混對楚服道:“我可不干那養(yǎng)虎為患的事�!�

    衛(wèi)子夫是個有野心,懂機變,還有決斷的女人,她如今投誠是因為舉步艱難,但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懷上身孕。

    等她身懷有孕,賈姬趙姬哪一個敢在她面前作死?

    如果此時阿嬌接納了她,到時她就會想著再起門戶,又會向誰投誠?

    楚服依舊不懂,但阿嬌拿她當(dāng)心腹看待,她便為阿嬌出謀劃策。

    “衛(wèi)氏的出身實在是太寒微了,怎么能算是養(yǎng)虎呢,至多是養(yǎng)只貓兒罷了�!彼热粊砹耍褪窍朊靼琢�。

    她本來就是椒房殿中出去的,平陽公主雖然將她送進(jìn)宮來,可她并沒有因為平陽公主而受到寵愛,反而因為阿嬌的抬舉才能重見劉徹。

    椒房殿這棵大樹,可比平陽公主要牢靠的多了。

    阿嬌搖搖頭:“等著看罷。”

    阿嬌不想接納衛(wèi)子夫,衛(wèi)子夫卻實在想要得到椒房殿的庇護(hù),一次不見,她就來兩次,兩次不見,又有第三次。

    還讓宮人傳話進(jìn)來“娘娘大恩大德,奴銘感五內(nèi),一刻都不敢忘了娘娘的恩德�!�

    對著阿嬌還稱奴,那便是一切照舊,在阿嬌的面前還是舊身份。

    阿嬌終于見了她一回:“是你自己上進(jìn),我可沒有什么恩德惠澤于你�!�

    衛(wèi)子夫一怔,她新受寵愛,該是得意張狂的時候,可她幾日便知道這宮中如今還是阿嬌的天下。

    太皇太后深寵皇后,就算有那許多美人,劉徹心中依舊還是看重皇后的,衛(wèi)子夫還以為這會是一場心照不宣的效忠,萬萬沒想到,陳皇后真的沒什么腦子。

    阿嬌并不是跟她客氣,而是說認(rèn)真的。

    衛(wèi)子夫雖受寵愛,但被椒房殿所棄,余下的美人們個個等著她好戲。

    可她扭頭就又找到了平陽公主,平陽公主入她殿中小坐,很快就帶她去了長信殿。

    楚服到這時才明白阿嬌的意思:“娘娘這是早就知道,她絕不會安份?”

    阿嬌輕輕一笑,衛(wèi)子夫先受過永巷的苦楚,才知道絕不可再落入那樣的境地,而她卻是先享盡了榮華,才落入長門。

    阿嬌眨眨眼,笑了。

    衛(wèi)子夫繼續(xù)受到寵愛,但絕口不再提起椒房殿,殿中宮人便不恥衛(wèi)子夫的為人:“好歹也是咱們殿中出去的,竟如此忘恩負(fù)義�!�

    “好不曉事的女奴,若無娘娘,她這輩子都得呆在永巷之中,一生都無機會再見天顏�!�

    阿嬌打個哈欠,擺了擺手:“她走她的青云路,與我可沒什么相干,在外頭可別說是從椒房殿出去的�!�

    說完又催促:“今年的櫻桃送來了沒有?我要給外祖母送一些去�!�

    挑出色紅果鮮的那一些,盛在玉盤里送到太皇太后殿中,老人家雖然看不見,但聞見果子的香氣便笑:“阿嬌有心了�!�

    宮中的傳聞哪一件都瞞不過她老人家的耳目,她挨過這個冬天,覺得身子已經(jīng)日漸沉重了,心里著急阿嬌到這會兒依舊沒有孩子傍身。

    之前她突然挑選宮人,還以為是終于想通了,留子去母,也沒什么,可沒想到這個衛(wèi)夫人竟然首鼠兩端,又投去了長信殿。

    “阿嬌,祖母替你料理了她�!�

    阿嬌拉住太皇太后的手:“外祖母不必為我憂心,我并不將她放在眼里。”

    就在此時,長信殿里傳來信報,衛(wèi)夫人有孕了。

    阿嬌神色如常,伸出玉指,從盤中挑了最紅的一顆櫻桃,送到太皇太后的嘴里:“您嘗嘗,這個可鮮了,我讓宮人去了核兒,把酪澆在上面,再調(diào)上蜜漿,味兒也很好�!�

    老年人都喜歡甜爛的食物,阿嬌還做了些蜜浸櫻桃。

    “怕外祖母覺得酸了,就用蜜漿浸了一些,晨起舀上一些,沖水喝也好�!�

    她還自己浸了櫻桃酒,這個沒法獻(xiàn)給太皇太后,只準(zhǔn)備自己喝的。

    太皇太后到此時才相信阿嬌是終于放下,她緊握著阿嬌的手,交待起了后事:“有些話我原想跟你母親說,如今看來你比你母親還強些。”

    她說了一通朝局政事。

    阿嬌越聽越是心驚,她是還魂的人,才能知道之后的那些大事,可太皇太后卻能說出個大概。

    怪不得她就算眼盲還能把持朝政十?dāng)?shù)年,到如今王氏還這樣害怕她。

    阿嬌下定決心:“外祖母,不如就讓母親回封邑罷�!�

    太皇太后嘆息一聲:“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她是絕不肯回到封邑的�!币坏﹪L過了權(quán)力的滋味,又怎么肯就此放棄呢。

    阿嬌黯然,等太皇太后一死,竇氏一族被王氏一族壓制,劉徹任用自己那個便宜舅舅,反而把在先帝時就有軍功在身的竇嬰擱置一旁,竇家和陳家一并衰落了。

    她伏在外祖母膝上:“外祖母,一國都不能長保百年繁榮,何況是一家,外祖母做的已經(jīng)足夠了�!�

    從太皇太后殿中出來,阿嬌鼻尖也紅,眼睛也紅,她心里明白,太皇太后若是早些布局,多獻(xiàn)些美人上來,總有幾個能得到寵幸。

    寵幸之外說不定還能有孕。

    可外祖母實在太寵愛她了,不肯下手做這樣的事。

    阿嬌吸吸鼻子,回到椒房殿,打算大吃一頓火鍋,平復(fù)一下心情。

    這會兒沒有味足的辣子,肉是好肉,蝦丸魚丸也都做了出來,可沒沾醬,連番茄都沒有,吃個清湯番茄鍋都不行。

    阿嬌只好吩咐煮雞湯,沾酸甜汁子,吃一頓火鍋。

    她剛擼起袖子,準(zhǔn)備燙肉吃,劉徹又來了。

    他喜滋滋的,進(jìn)殿就見阿嬌在吃東西,坐下也要一份他,阿嬌不愿意跟他分享:“你怎么不去衛(wèi)氏殿中?”

    劉徹還以為她這是吃醋了,笑看她一眼,今天有這樣大喜事,他當(dāng)然高興,也不跟阿嬌計較。

    何況看阿嬌比原來要更美貌,也不能冷落椒房。

    他這點意思,阿嬌一眼就看出來了,她隨手扔了一個酒爵過去:“色鬼!你滾!”

    劉徹眼疾手快,一下躲過,太監(jiān)宮人跪了一地,劉徹站起來,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著阿嬌:“你這妒婦!”

    阿嬌翻了個白眼:“你放心吧,衛(wèi)子夫這胎是女兒!下一胎是女兒,再下一胎也是女兒,連生三胎都是女兒,生不出你的皇太子!”

    她在劉徹心口扎了一下,氣得劉徹幾個月都沒再邁進(jìn)椒房殿。

    阿嬌樂呵呵的繼續(xù)養(yǎng)她的神魂,楚服多方施法,終于查出,長信殿中果然有娘娘神魂的痕跡。

    第147章

    阿嬌今天懷夢了嗎?

    楚服在月缺之夜,起香祝禱。

    漢宮久已不興巫術(shù),阿嬌肅清殿中宮人,留楚服一人作法施術(shù)。

    楚服請阿嬌取一件她從小用到大的東西,阿嬌從玉盒中挑出一只玉蟬,這件東西伴她最久,到死了還給她陪葬,確實是跟她最久的。

    楚服在這枚玉蟬上系上紅繩,置于符咒中,線香一點,香煙仿佛一根細(xì)繩,一絲一絲將玉蟬圍繞,又從玉蟬上繞開,直指長信殿。

    楚服施完術(shù)法,額上泌出汗珠,她問阿嬌:“娘娘,可要將此事報給陛下?”

    阿嬌一邊吃桃子,一邊看楚服施法,看她作完了法,遞了一顆鮮靈靈的桃子給她,玉白的手掌托著紅桃:“你吃�!�

    楚服哪有心情吃桃,她剛問完又沉默了,若是陛下本就知道此事呢?

    阿嬌“咔嚓咔嚓”咬著桃子,嚼了一會兒說:“不能告訴他�!�

    雖然劉徹越是焦心,她就越是高興,可告訴劉徹,楚服便有性命之虞了,他才不會對他親媽干什么,只會像征性的彌補,再殺掉知情人。

    楚服還不懂阿嬌的意思,她呆在阿嬌身這越久,越是知道太后與皇后之間是面和心不和,娘娘的脾氣,就快連面和都維持不住了。

    “那是他親娘,親媽只有一個,老婆還可以再換嘛�!卑赏碌籼液�,說了一句觸霉頭的話。

    楚服心中一凜,阿嬌卻一點也不過心,她又從玉盤里摸了個桃子,吧唧咬了一口,又?jǐn)R回去:“這個太酸了。”

    “娘娘太難了�!背嫘膶嵰獾恼f道,有王氏,還有衛(wèi)夫人,太皇太后的身子也將要支撐不住。

    楚服說:“那就沒有別的法子可想嗎?”

    “你還是省省腦子,吃個桃吧。”阿嬌又咬了一口鮮桃,想也沒用,想也是白想,不如省點力呢,她最近就想弄一個“漢朝大富翁”出來,也不能天天都打麻將嘛。

    阿嬌不主動告訴劉徹,劉徹卻把楚服叫到了未央宮,問她:“皇后這些日子可還作噩夢?”

    楚服已經(jīng)明白,阿嬌已經(jīng)不拿陛下當(dāng)成丈夫看待,她伏地跪拜,答道:“娘娘夜夢不止,那個人偶一時繞著娘娘的床,一時又去掀娘娘的被子,一入夜就到椒房殿來搗亂,擾得娘娘性情太變�!�

    劉徹沉了臉,說他關(guān)心阿嬌,他確實是關(guān)心的,對她還薄有情份,可他更擔(dān)心的是巫盅事真,今日敢魘鎮(zhèn)皇后,明日就敢動他的念頭。

    “真有此事?”

    “確有此事�!背�(yīng)道,余下的一字都不再多說,提都不提曾經(jīng)替皇后“追魂”。

    楚服將頭埋得低低的,只聽見殿上人一吸一呼,目光盯著她的后腦勺,那威壓讓楚服抬不起頭來。

    倏地一松,殿上人開了口:“朕知道了,你退下罷�!�

    劉徹的腦子到底還是好使的,他在心里轉(zhuǎn)了一圈,大概就有些明白是誰下的手,暗暗心驚。

    太皇太后眼看將死,可將死之人還牢牢把著朝政,所有奏疏都要送到她的跟前,就算眼盲也要聽人稟報,蓋上她的印,政令才能頒布。

    兩位上書讓太皇太后還政的官員,被她發(fā)到獄中,兩位官員竟然在獄中自盡了。

    這讓劉徹更想擺脫太皇太后的鉗制,但母親做出這種事,依舊讓他心驚。

    這是宮中最忌諱的事,母親怎能犯下如此大忌。

    劉徹將打探此事的重任,交給了衛(wèi)子夫,對她也沒說實話,只問她母親可與司巫往來,殿中又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

    阿嬌今年二十五歲了,十年之前,王氏就已經(jīng)做完了整個局,哪還怕查,衛(wèi)子夫一無所獲。

    反是劉徹,心中起疑,就越來越覺得阿嬌不對,她明明已經(jīng)二十五了,可面貌卻越長越肖過去,看上去越來越年輕,難道施以咒術(shù)還能有這個功效?

    東方朔便在此時獻(xiàn)上來一枝懷夢草。

    如蒲草一般細(xì),色澤殷紅,只生長在陰氣大盛的地方,白天縮在地下,夜晚才顯出形狀,將一枚細(xì)葉放下懷中入眠,就能測夢之吉兇。

    劉徹將信將疑,從整株草上剪下一根,送去了椒房殿。

    上輩子阿嬌從沒聽說過懷夢草,可能是劉徹把好東西藏了起來,沒叫她知道,這一回她得了這草,也不太相信這東西能測吉兇。

    可這東西紅線一般細(xì),只有指長,劉徹這個小氣鬼,給她東西還只給了這么一點兒,她自覺這些日子神魂已穩(wěn),便把這草揣入懷中。

    正值盛夏,阿嬌穿了一身紗衣入眠,一閉上眼睛人便飄蕩到天上。

    她越飛越高,越飛越遠(yuǎn),往下望時,漢宮已經(jīng)小如砂礫。

    她神魂飄蕩,只見地上點點星火,凝神一看竟是霓虹,這里是阿嬌再熟悉不過的地方,這里是江城!

    那一扇透著燈光的窗,就是項云黷的窗。

    阿嬌念頭剛起,身體就飛入窗中,她心跳如擂鼓,已經(jīng)隔了半年了,項云黷再見她,會不會認(rèn)不出她。

    她剛進(jìn)房間就聽見浴室里的流水聲。

    阿嬌吸了吸鼻子,把眼淚鼻涕吸回去,她扒著門,從門縫里偷看,浴簾里就是項云黷的身影。

    高大的,健碩的,有力的。

    阿嬌又吸了吸鼻子,這回不是眼淚鼻涕,她咂咂嘴,一回來就讓她看福利嗎?

    她彎著眼睛笑起來,決定要嚇項云黷一跳,她跳上床,縮在被子里,等項云黷洗完澡出來。

    項云黷洗完了澡,還沒擦干,就聽見電話鈴聲響起。

    阿嬌探出頭,看了看手機上的備注“媽媽”,她滿意了,又偷偷摸摸的睡進(jìn)去。

    掀開一條縫,偷看從浴室里出來的項云黷,他光著,從被子縫里只能看見大腿,阿嬌又抬起一點,往上看,還沒看見呢。

    他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她,坐在床沿。

    夾著電話:“我最近是真的忙,沒空�!�

    白美蘭的聲音十分具有穿透力,她說:“忙什么忙?你哪天不忙,你再忙還不結(jié)婚了?人家都升級當(dāng)外婆當(dāng)奶奶了,你呢?我告訴你啊,這一個你必須去見�!�

    阿嬌一下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她瞪著項云黷,氣得滿面通紅,他竟然敢背著她去相親?!

    項云黷一無所覺:“真的忙,媽你以后,別張羅這些事了,我沒這種心思�!�

    白美蘭被他一句話給堵了,想說話吧,又怕刺激他,讓他想起陳嬌來,可不相親,難道兒子就一輩子這么單著?

    項云黷把電話掛了。

    躺在床上,很久都沒有入眠。

    他想起來了,也知道阿嬌根本不是失蹤了,她只是……只是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所以他沒跟任何人說他已經(jīng)想起來了,他把這些事埋在心底,也不再探究,不再尋根問底。

    在白美蘭的眼中,就是兒子的生活終于又走上了正軌。

    他正常的上班,加班,下班,正常的說話工作,好像腦海中再沒有“陳嬌”的影子,他表現(xiàn)的實在是太正常了。

    就像阿嬌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中。

    白美蘭依舊提心吊膽,仔細(xì)觀察了兒子三四個月,才終于松了口氣,又想要不要替兒子再安排相親。

    她害怕兒子有一天還是會想起來的,如果到時候身邊有個人陪著,就算想起來了,他也不至于太難受。

    可兒子一點也不領(lǐng)情,這幾個月里,她想盡了辦法,可兒子一個都不肯見,白美蘭嘆了口氣,把電話放在一邊。

    阿嬌這才發(fā)覺得,項云黷根本就看不見她,她伸手想去抱他,胳膊穿過他的身體,她急得要哭,可沒人替她擦眼淚了。

    “項云黷,你怎么看不見我�!�

    阿嬌嗚咽,她一抽鼻子,就見項云黷脊背一僵,他轉(zhuǎn)身回頭,在屋中搜尋一圈,可除了床桌墻壁,什么也沒有。

    阿嬌就在他耳邊哭,他心跳一聲比一聲重,“咚!咚!咚!”的,好像有什么東西砸著他的心門。

    他一把捂住心口,無人時終于可以默念阿嬌的名字:“嬌嬌,是你來了嗎?”

    阿嬌大聲答應(yīng),可他還是聽不見,她抱著項云黷的枕頭,淚水浸在枕頭上,下次胡瑤再來,她一定要把胡瑤的狐貍尾巴揪掉,這樣兩地相思,什么時候才能見面?

    項云黷等了一會兒,那種感覺縈繞不去,就算是幻覺,也是幸福的。

    他躺在枕頭上,一呼一吸之間好像能聞見阿嬌身上的甜香味兒,他闔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睡夢中看見阿嬌就躺在他的身邊。

    阿嬌是被吻醒的,她在夢中又睡了一覺,挨在項云黷的枕頭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她一睜開眼,就看見項云黷的臉。

    他吻著她的唇,吸吮片刻就急急放開,舌尖好像游魚一般靈巧,點水似的往下游去,在花蕊間嬉戲著,舔舐著。

    阿嬌的手搭在項云黷背上,她不知道夢中還能這番汗?jié)翊⒌母杏X,夢魂相合比身體纏綿感覺要更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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