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他現(xiàn)在感覺很夢幻,是看太多所以穿書了嗎?穿進一本豪門虐戀里扮演一個出場不過十幾章的小炮灰?
莊周湊近過來,笑話他:“傻了?”
手上還有水珠,也不拿圍裙擦,偏要抹到毛非漲紅的臉蛋上,再拿起一只噴香撲鼻的雞腿貼到那雙微張的唇上:“咬�!�
毛非就咬,脆酥酥地掉下來一些面包糠,咬得滿口鮮嫩多汁。
終于回神,毛非邊嚼邊含糊地嚷:“你是莊赫州的兒子?!”
“嗯�!�
“莊穆是你哥哥?!”
“嗯。”
莊周又喂他一口,然后把盤子推推:“自己端,我去煮面�!�
毛非聽話地接手,還要問:“是親生哥哥嗎?”
莊周笑道:“都姓莊,你說呢?”
“莊強也姓莊呢!”剛出鍋的炸雞美味到慘絕人寰,毛非干掉一只又拿起一只,“莊強是你弟弟嗎?”
“這個真不是�!鼻f周起兩個灶,一邊燒水煮面,一邊炒肉醬,“你的約法三章不寫了?”
毛非吃得油嘴麻花:“寫,我先壓壓驚。我好像傍到大款了,你能給我講講豪門恩怨或者啥八卦嗎?你哥哥黃金單身漢肯定有很多千金小姐喜歡吧?有沒有什么為了家族商業(yè)聯(lián)姻而放棄曠世奇緣的虐心故事?”
莊周笑得不行,毛非自作孽被噎到了,抻著脖子想咽咽不下,想咳咳不出,臉紅脖子粗。
莊周罵他傻,給他接一杯溫水喝,喝完了才乖了。
盤子里還有兩個腿和翅膀,毛非放到桌上去,留給莊周吃,他舔著唇又趴到墻上,先寫第一條:炮友期間不可以再和別人好。
“好不可思議啊,我竟然,我居然,我特么誰能想到,我竟然約到了赤巢的少爺!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現(xiàn)在,我以后會不會被丟一張支票叫我離你遠遠的?”
莊周低笑:“不會。”
毛非探頭看他,只能看到半個側(cè)面,眼尾和唇邊都是彎的,他又問:“方便說嗎,你不繼承家業(yè),你在做什么呢?”
彎彎的弧度淡下去些許,莊周道:“一言難盡,簡單說就是幫我媽打理美容院�!�
“哦�!泵遣辉僮穯枺皶r換個話題,語氣挑起來充滿活躍的調(diào)子,“那你哥哥的八卦有沒有?我真的太那什么了,沒見過世面,真的好好奇�!�
“有是有,太多了,”莊周莞爾,“怕你聽完把筆吃了,不告訴你�!�
更抓心了,毛非抱著本子挨蹭到廚房里,趴在冰箱上寫第二條:互相保密,在學(xué)校里是師生關(guān)系,在校外自由。
“那好吧,不說就不說,你們有錢人總是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番茄醬汁炒好,放一點細砂糖提味,再把翻滾的面條稍微過道涼水,盛在碗里,瑩白水潤,澆上肉醬拌一拌,撒上翠綠小蔥,成。
莊周解下圍裙,反身過來覆在毛非背后,看他正在寫第三條:頻率為每周五和每周六,一天兩夜,節(jié)制有度。
寫完,另起一行,簽名:毛非。
毛非稍稍后仰,頭發(fā)蹭在莊周的下巴上討到了一個親吻,他催:“看完了嗎?有補充的或者不同意的嗎?”
“都聽你的�!鼻f周一手環(huán)住他的腰擁在懷里,另一手直接握著毛非的手就去簽字,邊簽邊道,“我發(fā)現(xiàn)你話多起來了,之前裝乖呢?”
“才沒有!”毛非逃不開,扭了兩下反被抵在了冰箱上,莊周問,“要是真給你一張支票要你離我遠遠的,你怎么辦?”
毛非樂屁了,未答先笑一串“哈哈哈”出來:“我光想想就開心死了,我最多能要多少呀?五百萬可以嗎?少點,三百萬?”
莊周低下頭親他眉梢,罵他:“你也就想想吧,過來吃飯。”
協(xié)議還得寫一張,人手一份,先暫且放在桌邊。
肉醬面色香味俱全,毛非吃前先拿手機拍照,拍完后不知道嘚瑟個什么勁兒,點進朋友圈里發(fā)圖配字:一只炮灰的及時行樂!
點贊來的很快,冉青當(dāng)屬第一,評論緊接到來:哪兒吃的?
毛非回:別問,問就是你吃不到![奸笑]
蘇呈音第二:上次桃花酒,這次打鹵面,我也好饞。
毛非盯著“桃花酒”害臊,手指來回劃拉幾下,把那條“桃花和酒,想貪杯”給刪掉。
不知道莊周看見沒有,也太浪了吧,和“別停我還要”有什么區(qū)別?
沒區(qū)別,毛非放下手機,壓一壓腦袋里翻飛的龍陽十八式,拿筷子挑起一大口面塞進嘴里,是和炸雞完全不同的口感,比不出哪個更好吃。
莊周問:“還可以么?”
毛非連連點頭,又把盤子推推:“留給你的,你炸的,你還沒吃呢�!�
莊周一笑,依著他拿起一只翅膀,問:“還喜歡吃什么?”
“太多了,沒我不吃的�!泵呛貌凰刮�,吸溜吸溜的,“以前不吃蒜,后來發(fā)現(xiàn)蒜香真的是太香了吧,放在生蠔,烤茄子,鐵板基圍蝦...”
說著聲音弱下去,問到:“你吃這些嗎?聽過嗎?”
莊周都不知道該罵還是該笑,他肩膀松懈,是個很放松的狀態(tài):“這么跟你說吧,黃豆醬蘸大蔥,饅頭切片夾煎雞蛋,玉米窩窩頭配榨菜�!�
毛非心思一動,又聽莊周道:“我不是你里的那些霸總,我和你沒有區(qū)別,頂多比你大上幾歲�!�
“大七歲,七歲而已,我不嫌你老了,”毛非因為要耍小心思而稍微緊張,“七減一是六,七減二是五,五加一是六�!�
莊周笑得打顫。
毛非拿一雙虔誠的眼睛望著他:“你這么接地氣,就體諒體諒我吧,那晚我去MOMO之前就吃的窩窩頭,沒吃飽,一直餓著肚子�!�
“是么?那我問你‘吃飽了么’,你說‘飽了,吃不下了’?”
“我!我...”
毛非屁股一縮,連腳尖都蜷起來了,他豁出去了:“給我把假銷掉!”
實在是心情太好了,莊周一嘆:“銷,等會兒把書拿出來自習(xí),有不會的就問我。”
“然后呢?”
“然后我會給你出兩道題,答對了,就銷�!�
毛非先問退路:“要是沒答對呢?”
莊周誠實道:“還沒想好,但肯定把你教會�!�
怎么教?
毛非不由自主想起裴黎的澀情發(fā)言,學(xué)會多少射多少。
毛非一凜。
莊周催他:“快吃。還是吃飽了?”
毛非趕忙挑起一筷子,吃得臉蛋鼓起。
他發(fā)覺,他竟然期待起來。
第15章
毛非委屈,一股腦全怪給莊周
莊周進書房,毛非盤腿坐在客廳茶幾前,地毯厚實,不怕硌屁股。
才吃飽喝足,撐得慌,面對一本《西方經(jīng)濟學(xué)》和一本教案不僅不想自習(xí),還有點犯困,也有點想玩游戲。
毛非往后靠到沙發(fā)上,半仰著身看天花板,手在肚子上一圈一圈地揉,心想,好暖和、好懶、好舒坦,安逸使人不想回宿舍。
虛度光陰幾分鐘,毛非又坐直了身,先拿便簽本把《約法三章》謄一遍,然后豎起耳朵聽書房里的動靜,聽不見,只有中央空調(diào)吹出暖風(fēng)的細微聲。
他站起來,沒穿鞋,輕手輕腳地潛伏到書房門口,被噼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奪走了注意力。
是在辦公嗎?備課?還是在閑聊?
毛非靜悄悄地扒在門框上朝屋里看,辦公桌上放著兩臺筆記本電腦,幾本書不算規(guī)整地摞在一旁,坐在轉(zhuǎn)椅里的人戴著一副細邊的半框眼鏡,正伏案書寫。
毛非被迷得犯花癡,他自認膚淺,腦海里只有一句話---認真工作的男人好雞兒帥。
莊周目光微抬,從電腦屏幕上滑過,和偷窺的人撞了個正著。
他唇邊勾起點笑:“怎么了?”
視頻中正在做匯報的助理見事“蹊蹺”,自動暫停。
毛非心酥腿軟,眼鏡加持的美色讓他自認庸俗,腦海里只有一句話---斯文禽獸。
他慢吞吞地問:“你在忙工作嗎?”
莊周放下筆:“沒,還沒開始�!�
“我可以進來么?”
“嗯。”
莊周將筆記本合上,視頻對面的占姚看屏幕變成一片漆黑,也放松下來,趕緊大口咬面包充饑。
毛非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莊周的右耳上戴著藍牙耳機,他把便簽本放到桌上:“這是你的那份。”
莊周拿過來簽上字,問:“違約條款呢?”
“違約的話就解除這種關(guān)系,用不到條款吧�!泵亲穯枺斑是你想給我寫支票?”
莊周失笑:“多大的支票?”
“那得分情況來判...你!你就這么沒自覺嗎?已經(jīng)躍躍欲試了嗎這是?”
“別急,我就問問�!�
毛非拿不咋兇的眼神兇他,又湊近一點:“你馬上就要開始工作了,對么?”
莊周轉(zhuǎn)過沙發(fā)椅,面對他,“嗯”了一聲。
“那你能,能先親親我么?”毛非站在桌角處,垂涎的眼神放肆而露骨。
莊周沒叫他久等,稍愣之后便張開懷抱道:“過來�!�
毛非走過去,被攬著腰抱到了大腿上,兩人應(yīng)是一樣的感受,都為享用到了美人而身心愉悅,唇瓣默契地觸碰到一起,含吮廝磨,再探出舌尖糾纏,嘗到了很淡的檸檬水味。
毛非圈住莊周的脖子,愈發(fā)摟緊,被吻得哼出些動情的鼻息,不知多久,揉在腰上的那只手撫到后背上去,隨著漸漸溫柔下來的親吻而一下一下順毛摸。
與此同時的視頻對面,占姚已經(jīng)忘記吃面包,整個人都傻在了電腦前,她聽見了什么不得了的對話,這曖昧的聲響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
她猛然回神,顧不及咽下面包,趕忙主動切斷視頻連線。
仍是不可置信,占姚翻看開視頻之前的聊天記錄,那句“我這邊有個學(xué)生在學(xué)習(xí),不方便說話”不是她的臆想,可這...真的是她老板的學(xué)生嗎?
唇瓣終于分開,濕潤紅腫,毛非顫巍巍地睜開眼,又被吻了眉心一口,莊周呢喃:“非非�!�
毛非格外乖巧,“唔”出軟軟的一聲。
恰時一陣鈴聲從客廳里傳來,毛非小聲嘟囔:“我電話響了。”
莊周將他揉一把,朝那桃花粉面輕輕啄吻,再抄著腿彎兒抱起來:“以后要穿鞋�!�
“嗯�!泵谴饝�(yīng)他,又催他,“你慢點走�!�
莊周垂下頭,眼里盡是寵愛:“喜歡這樣抱?”
“喜歡。”毛非望著他,想起他合上電腦的動作,說,“我不會偷瞄你的屏幕的,不禮貌,而且我知道那都是商業(yè)機密�!�
親軟的嗓子黏糊糊地說這么乖的話,莊周被惹得心里滿脹,真是喜歡得沒法,他把毛非放進沙發(fā)里,貪心地摸他燒得熱乎乎的臉蛋:“好,以后不避著你了�!�
鈴聲還在鬧人,莊周把手機遞給他,又揉一把頭發(fā)才舍得走開,毛非歪歪著身子半垂在沙發(fā)邊,看著莊周走進書房了才滑動接聽。
他拖長音:“冉青哥�!�
對面開的免提,只聽冉青在笑,話是夏肖驍說的:“我也想聽你叫‘哥’,快叫一聲�!�
毛非就叫:“肖驍哥。”
冉青說話了:“在哪兒呢?怎么有氣無力的?”
不是有氣無力,毛非難受得咬嘴,是色字當(dāng)頭一把刀,棉花糖做的,戳進心窩窩里了。
他扯謊:“在表哥家呢�!�
“哦對今天周四,你唱累了就少唱幾首,多休息�!比角鄦枺笆裁磿r候回來?我們玩游戲呢�!�
夏肖驍“哎哎哎”了好幾嗓子,應(yīng)該是在緊要關(guān)頭:“毛非非,你回來了咱們就四人對決,我們倆一伙對戰(zhàn)青青白白�!�
毛非盯著莊周給他的教材,他好不想學(xué)習(xí)�。�
他艱難道:“你們先玩,我十點就回來�!�
正說完,聽筒對面?zhèn)鱽硪宦暻f強的怒吼:“你們真是玩物喪志�。。 �
電話“嘟”地掛斷,毛非扭過身徹底趴在沙發(fā)上,逮著軟墊胡亂瞎蹭,一副沒羞沒臊的浪樣兒。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是蹭出來,還是蹭下去,還是就只蹭一蹭。
毛非委屈,一股腦全怪給莊周。
書房里,視頻重新連線。
占姚當(dāng)無事發(fā)生,對著報表一一匯報這幾日的流水和大大小小的事項,匯報完畢后切換成手機鏡頭,對著窩在貓爬架上的兩只貓盡可能地全方位入鏡展示。
“它們還是怕我,”占姚不敢靠太近,“看,已經(jīng)在提防著準備跑走躲起來了�!�
莊周打字:辛苦了。
他決定來幫宋語松代課后,第一時間就把家里的鑰匙給占姚保管,工作可以容錯,貓屎不能不鏟,這是占姚接到的死命令。
并且為了花旦小生不孤單,單身女士占姚還要留宿在她老板家,每天上班伺候老板他媽,下班伺候老板他貓。
占姚坐回桌前,問:“老板,您什么時候回來?”
莊周打字:短時間內(nèi)不回,怎么?
占姚如實答:“快扛不住了,您母親與您的工作思維和方式有很多不同,我畢竟一直跟著您,現(xiàn)在換了頂頭上司,我有些力不從心。”
莊周聽罷輕笑:我媽軟硬不吃,你多勸解。
占姚心好累,神色疲憊道:“今天您母親想聽聽我對進軍周邊小城的意見,我不贊同,她很不高興。”
莊周表揚道:不贊同很對。
又問:她有沒有說過要來找我?
占姚搖頭:“沒有。您離開后,她就宣布所有決定由她做主,這幾天一直在了解公司的各項情況�!�
莊周再次道:辛苦了。
視頻結(jié)束,莊周摘掉耳機,靠在轉(zhuǎn)椅里思考半晌,隨后在聯(lián)系人里找到名為“爸”的電話撥出去。
響了五六聲才被接起,莊赫州笑著訓(xùn)斥道:“打擾我釣魚�!�
“這都多晚了還釣魚?”莊周說著就去看時間,九點過十分,“多穿點,別著涼了�!�
莊赫州催他:“有話快說�!�
“行,過幾天我得再找您借一回直升機,從小伏都飛我這兒。”
“你那兒開車過去四五個小時,用得著直升機?”
莊周笑嘆:“人是用不著,貓不行,車上待四五個小時得把它們倆憋壞了�!�
莊赫州的笑聲該是把冰層下的魚都嚇跑了:“又是為你那貓,找你哥去,我不管�!�
說完就把電話撂了,也不容莊周抒發(fā)一下想念之情。
他又打給莊穆,沒人接,剛掛,收到來信:?
莊周心想,大忙人,圖什么,隨后回到:過幾天用直升機運貓。
莊穆:~(*3*)~
莊周不是很能受得了他哥的惡趣味,想了想,把這個顏表情復(fù)制黏貼又給他發(f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