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許陽以前還是個混世魔王，孩子看見都躲，又被母親拋棄，差點沒了命，這才開了竅。
懷信更不用說了，早早母親過世，被送到大伯身邊。
再比如自已，自小寄人籬下，本能的會長一身心眼去做些討人喜歡的事，得著人笑臉了才能安心留下。
失了庇護(hù)，他們都早早學(xué)會給自已撐傘。
小修齊雖然沒有父母，但他一定會在寵愛中長大。至于會不會寵壞，兄姐會教他做人。
趴到書桌上，喬雅南看著懷信轉(zhuǎn)移話題：“今天去哪忙了？”
“之前讓人去各鄉(xiāng)查了下有多少讀書人，把人都找來見了見�！�
喬雅南坐起來：“讀書人？不算考取了功名的？”
沈懷信眼里有著笑意：“秀才有他們的出路，我找的是童生和一些讀書識字的人�！�
喬雅南心中閃過許多念頭，最后確定下來：“你要在各鄉(xiāng)建學(xué)堂？”
沈懷信笑著點頭，完全不意外雅南會猜到，在雅南在桂花里建學(xué)堂的時候，他就知道雅南有這個想法。
第六百七十五章
掃盲班
喬雅南心里確實有這個想法，只是她沒想到會這么快實現(xiàn)。
她又問：“是只給孩子上學(xué)，還是大人也可以？”
“全照著桂花里的學(xué)堂來，白天孩子，晚上大人�！�
這就是掃盲班了！喬雅南開心得想笑，想叫，可她卻莫名紅了眼眶，這一步跨出去，常信縣的人就開智了。
沈懷信起身坐到她椅子的扶手上，攬著人拍了拍，輕聲道：“你曾經(jīng)說過，夢里看到的那個時代所有人都識字�！�
喬雅南抱著他的腰用力點頭。
“那我們先讓常信縣的人識字，然后司竹州，再之后同心府，一輩子還這么長，我們努努力，讓恒朝的所有人都識字�！�
喬雅南再次用力點頭。
眼淚把那一片浸得溫?zé)�，沈懷信看著那幅�?nèi)容越添越多的畫，琢磨著要將學(xué)堂添在哪些位置。他進(jìn)不去雅南的夢境，看不到她說的那個時代，只能盡全力去做，有生之年竭盡全力去接近。他想看看那樣的時代有多美好，也想讓雅南不后悔留下。
安靜相擁片刻，喬雅南把眼淚全部擦到懷信衣服上，抬頭啞著聲音問：“請先生要花錢，建學(xué)堂要花錢，筆墨紙張都得花錢，衙門出？”
懷信低頭看著她笑：“我以為你會說，你來出這錢�！�
“不該由我來施恩�！眴萄拍蠐u搖頭，抱緊懷信的腰又靠了過去：“一個人的力量有限，集所有人之力才能走得遠(yuǎn)，所有人都出力了，他們才能對這事上心。”
“有好的建議嗎？”
喬雅南想了想：“請先生的錢由衙門出，免學(xué)生束脩，各家只需準(zhǔn)備筆墨紙張壓力就會小很多。建學(xué)堂該集全鄉(xiāng)之力，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或者可以讓鄉(xiāng)紳富戶出一部分�！�
說完喬雅南自已先埋頭笑了：“常信縣的鄉(xiāng)紳富戶有點慘，被我刮了一層又一層了�！�
“你有對比過常信縣這兩年的變化嗎？”
喬雅南還真沒有，在心里比對了下，道：“現(xiàn)在的變化應(yīng)該還不大，得再過一年才能明顯�！�
“已經(jīng)非常大了，今年市稅和去年比翻了四番，縣城的百姓增加了一成，再沒有了爛泥鄉(xiāng)。還有各個鄉(xiāng)都有了規(guī)劃，各鄉(xiāng)百姓有了盼頭。”沈懷信聲音溫柔，眼神又落到了那幅畫上：“鄉(xiāng)紳的錢不易拿，以他們的背景也不懼知縣，知縣想要做點什么事，往往還得和他們好好商量�？稍诔Ｐ趴h不需要如此，為何？”
沈懷信自問自答：“因為他們都看到了那些變化，看到了我們的努力，以他們的眼光，也看得到常信縣一定會越來越好，所以他們都愿意出一份力。”
喬雅南聽得入神，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事。
“有點驕傲，還有點得意�！眴萄拍闲南�，沒白穿越一回。
“我也有點。”
兩人對望一眼，笑不可抑。
“請的先生品性好最重要，也得能接受女孩子上學(xué)堂。”喬雅南抬頭：“女孩子都能進(jìn)學(xué)堂的沒錯吧？”
“當(dāng)然，和桂花里一樣�！�
那喬雅南就放心了，又靠了回去：“也不用完全一樣，比如說女孩子上學(xué)這事。桂花里和其他地方有點不一樣，全村都可以說是在我手底下做事，在那里我做得了主。其他村就不一定了，很可能許多女孩子都沒這個機(jī)會。除非你縣太爺一聲令下，要求所有孩子必須入學(xué)。他們畏懼你這層身份，就不敢不讓她們?nèi)チ��！?br />
沈懷信輕輕點頭：“可行�！�
喬雅南咧嘴一笑，繼續(xù)出謀劃策：“可以輪流讓他們?nèi)ス鸹ɡ飳W(xué)習(xí)幾天，看看程先生他們是怎么授課的，那些之乎者也的少教點，不去參加科考這些東西用不上�！�
沈懷信邊聽邊點頭，這會便道：“不如你給他們編纂一本書出來，讓他們統(tǒng)一按那個教？”
喬雅南抬頭看著說得輕輕巧巧的人，立刻就想到了這一點，反應(yīng)是不是太快了一點？要是能統(tǒng)一教材，那……
“不行嗎？”沈懷信眉頭微皺：“若不給他們劃一個范圍，最后恐怕不該教的教了，該教的沒教。”
“主意是很好，只是以我的年紀(jì)和本事，都不夠格編纂一本書給人去學(xué)�！眴萄拍献绷�，拿起羽毛筆把這事記下來：“我知道要找誰，等我這幾天把計劃書寫出來�！�
沈懷信也想到了合適的人：“呂先生�！�
喬雅南胡亂點點頭，沒敢說她打算把太后拉下水。
這份計劃書她主要說的不止是編纂教材，而是以整個常信縣十八鄉(xiāng)建學(xué)堂為引，把太后來桂花里后，她曾說過的話落到了實處。那時候她還在說，現(xiàn)在，她和懷信已經(jīng)在做。
她想堅定太后的信心，懷信已經(jīng)走在這條路上，他需要支持。
沈懷信看完后抱著她許久沒有說話。翻翻史書，多少有才之土壯志不得酬，他既然選擇走這條路，就做好了難以升遷甚至被打壓的準(zhǔn)備。而他何其幸運，枕邊人即是同行之人，她懂他，惜他，為他周全。有她為伴，他從不曾覺得孤單。
寒風(fēng)乍起，厚實的冬裝上了身。
十一月十五了。
族里做的種種嫁妝已經(jīng)送至府城封箱，喬雅南也在收拾行囊，準(zhǔn)備前往府城。
“我想把這幅圖帶上。”
準(zhǔn)新郎官順著她的眼神看去：“太后看過了�！�
“太后看過了，皇上沒有�！眴萄拍仙锨拜p撫那幅圖，他們做了什么，付出了哪些心血，這幅圖看得最明白。
“這個月的東西我自已帶過去，待到了京城太后肯定會召見我，到時皇上很可能會在，我想對著這張圖講解，能更一目了然些�！�
沈懷信走過去攬著她靠到胸前：“還想帶什么？”
“你。”
沈懷信笑得胸膛震動：“正好，我也想跟你走�！�
喬雅南用額頭砸了他胸口一下，要是能一起回就好了，可懷信哪能這么早回，縣里這一堆事也都得處理好了才能走。
“我大概算了下，平鳳鄉(xiāng)那條路還有得十來天差不多就修好了，一共做了兩個月零幾天，我叮囑了賬房，工錢一個子兒都不能少給，以后我還想借用這些勞力，不能把關(guān)系處壞了，你看著些。”
沈懷信應(yīng)下來，毛竹鄉(xiāng)的路修好后，第二條修的是平鳳鄉(xiāng)這條新路，如果不能在冬天前修好，他們出行都難。
第六百七十六章
到達(dá)京城
“稟姑娘，聞、周、曲、杜、黃五家同時給您送來拜帖�！�
香苗在門外稟報，在面紅耳赤了幾回后她學(xué)乖了，只要公子在，她就絕不冒闖。
喬雅南推開懷信坐回書桌后邊：“送進(jìn)來。他們五家同時來的？”
“是�！毕忝绨寻萏f上。
喬雅南翻了翻，定的時辰都一樣，顯然是約好了的。稍一想，她寫了回帖讓香苗給五家的人帶回去。
“同時不請自來，你說能是什么事？”
沈懷信提醒她：“你要成親了�！�
成親……喬雅南想到了：“給我添箱？”
“應(yīng)該是�！�
看她皺眉，沈懷信仍是坐回她椅子扶手上攬著她，非常的坐沒坐相，卻是他最近最喜歡的姿勢。
“不用想太多，人與人之間總有往來，或為利益，或為真心。若是真心，我們便回以真心，若是利益……利益也并非全是壞事，就像我們用他們五家為常信縣出力，不就是聯(lián)合起來行了好事？一條船上的人便利益可談，背向而行便無需理會，太過忌憚了會讓你束手束腳，想得多了事事難成�！�
“我怕他們送的禮太重了�！�
“不會，聞老大人待你有幾分真心�！�
喬雅南伏在他腿上問：“我也相信他待我有真心，但你是從哪看出來的？”
“若非老大人出面把他們叫到一起分析利弊，他們怕是要各送奇珍，只為壓對方一頭了。送什么禮，他們應(yīng)該都是有商量過。一致對外時他們的拳頭朝著外邊去，對內(nèi)時也會有爭奪，就像老大人肯定沒告訴另外四家太后曾來過�！�
沈懷信細(xì)細(xì)的和她分析這些事：“同鄉(xiāng)在外會成為天然的同盟，尤其是在京城之中，借同盟之力才能盡快站穩(wěn)腳跟。常信縣這五家在京城一直守望相助，這次黃家出事，他們都出了力。而你，將成為第六家，他們這是把你當(dāng)成自已人了�！�
“聽著都覺得累�！�
“習(xí)慣就好�！卑阉念^發(fā)攏到一邊，沈懷信神情溫柔：“恒朝才建國二十年，根子還沒來得及爛透，沒有太多隱患，不必?fù)?dān)心�！�
喬雅南側(cè)頭看他：“那我就收了？”
“添箱之喜，該收。”
事實就像懷信說的那樣，五家都來了，并且都是送的一套價值差不多的全套首飾，非常有份量，連黃家都是如此。
喬雅南收得非常痛快，倒是讓幾人有些意外，他們原本還以為會要多費一番口舌。
聞老多留了一會。
“什么時候走？”
“明天�！眴萄拍洗蛉ぃ骸澳偻韥硪惶於即恢胰肆��！�
聞老看著她：“都準(zhǔn)備好了？”
“反正我就把自已和妝奩一道送過去，后面的事我就管不著了�！�
“到時幾家在京城的人會去喝杯喜酒，你和沈大人說一聲，把他們安排在娘家人那桌�！�
喬雅南鄭重一禮：“多謝您一直替我著想�！�
“沈家是好人家，小沈大人也是好兒郎，提前向你道聲喜�！甭劺掀鹕恚持p手往外走去。他在京城數(shù)年，女大人的路走得有多艱難再清楚不過，這丫頭雖然名義上不是女大人，但做的就是女大人的事，也不知能闖出怎樣一番將來，他很期待。
而新嫁娘喬雅南在日子定下這么久后，終于開始期待自已的婚禮。
日子還差著幾個月的時候她覺得自已還能做好多好多事，可當(dāng)出行的日子定了，那時間就像是點了加速。
從桂花里拜祭了父母后去往府城，再從府城隨著妝奩一起去往京城，在路上還嫌太慢，坐車太久難受，坐船太久暈乎，一個晃眼間，京城已經(jīng)近在眼前。
一行人坐不住了，都上了船頭。
碼頭上人潮如熾，向外來人宣告著這一地的喧囂繁華。
喬雅南沒被嚇住，她什么場面沒見過，也就那些大船能多得她幾個眼神。
可落在同行的其他人眼里，他們的眼睛已經(jīng)不夠用了。
族里來送親的是二叔和松叔，老族長的意思是眼下族里只有這兩個見著生人還能說得出幾句話，其他人就不來京城這種地方丟人現(xiàn)眼了。
船只漸漸靠近碼頭，許峰在最前頭張望片刻，回來稟報：“姑娘，沈家來接的人已經(jīng)在等著了�！�
喬雅南一愣：“他們知道我們今日到？”
許峰笑著回話：“水路上的日子算不了那么準(zhǔn)，夫人肯定是每天都派了人過來，就怕錯開了�！�
周嬤嬤把小修齊遞給香苗抱著，上前來給姑娘整理衣裳，今日無風(fēng)，儀容齊整。
“姑娘早已得了夫人認(rèn)可，不必?zé)┬�。�?br />
喬雅南哪是擔(dān)心婚事有變，都到這份上了，真出變故沈家也要跟著丟人。她擔(dān)心的是老狐貍那頭，從始至終都那么善待她，她其實很想要個緣由，不然心里總是不安。
周嬤嬤又拿了頂帷帽給她戴上，邊輕聲提醒：“京城和別的地方不同，權(quán)貴極多，大人雖然不懼任何人，但姑娘好日子在即，還是不要因著什么意外耽誤了。”
喬雅南調(diào)整了下帽子：“我去提醒二叔他們。”
兩人一聽忙把到處看的眼神收回來，生怕惹事給大丫頭帶來麻煩。
船停穩(wěn)了，剛搭上橋板，立刻就有一行人上了船。
許峰把人領(lǐng)過來：“姑娘，這是大管事沈巖�！�
沈巖恭敬的行禮：“小的沈巖，見過姑娘�！�
喬雅南虛扶了下：“大管事免禮。”
沈巖這才站直了稟明來意：“夫人算著您是這幾日到，囑咐小的帶人在此候著，接到您后先送您回家歇息，妝奩等物什小的會安排人盡快送去�！�
“也好�！眴萄拍习朦c不矯情，點點頭道：“麻煩大管事了�！�
“小的份內(nèi)事，不敢當(dāng)姑娘一句麻煩。”
在船上飄了十來天終于腳踏實地，喬雅南都覺得這地有點軟，扶著念珠的手適應(yīng)了下才抬腳走路，她可不想才到京城就行大禮，那太丟人。
直至上了馬車，隔絕了那些盯著自已的視線，喬雅南才把端著的那口氣吐出去，她的身份估計早就被人猜出來了。也是，狀元郎竟然落一鄉(xiāng)姑手里，是得好奇。
不過她現(xiàn)在好奇的是，她那未來家翁今天請病假了嗎？
第六百七十七章
京城的家
好奇心一上來，喬雅南抓心撓肝的想知道，可身為沈家即將過門的兒媳婦，也沒有一到京城就打聽家翁動向的道理，只能忍著。
好在碼頭上人多嘴雜，正是說閑話的好地方，再加上她剛剛露了面，而沈家的沈大人在京城又迷之受人喜歡，這話題最后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沈大人身上。
“難怪沈大人前兒才銷假，昨天就又病了�！�
“沈大人這病肯定是上次沒好全，上了一天朝就又加重了。”
“我怎么覺著沈大人一年到頭就沒好過？”
“那你可冤枉沈大人了，沈大人一個月總還是上了幾天朝的。”
“……”
喬雅南笑倒在馬車內(nèi)，在千里之外聽?wèi)研耪f老狐貍的事，和在京城聽百姓說沈大人的事，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做官能做到沈大人這個地步，算得上是前無古人，后面大概也不會有來者了。
所以喬雅南更加好奇了，這么個厲害的人，怎么對未曾謀面的她這么善待？要說是因為文家那個先祖文宗元，沈大人和他也都隔著好幾代，怎么都攀不來交情。
把張著手臂要抱的小修齊抱過來，喬雅南問：“婆婆，按禮節(jié)來說我不方便露面，可我又來了京城，若完全沒點表示，會不會失禮？”
周嬤嬤本就打算提醒，見姑娘主動問起便道：“若姑娘的父母來了，那該由男方家長輩來此見面商談接下來的事。可如今姑娘家長輩來的是兩個做不得主的族叔，且關(guān)系隔了幾層，姑娘可先讓大公子攜小公子去沈家拜見長輩，之后沈家長輩再過來看望也就方便了�！�
頓了頓，周嬤嬤又道：“并不是說一定要喬家人先做一步，沈家才有面子，便是喬家什么都不做，沈家定也會方方面面顧全，只是老奴覺得，這么做對姑娘更好一些�！�
“婆婆提醒得對，本就該是晚輩先行去拜見長輩，而且修成受了沈大人近一年的指點，已算是他半個先生了，去拜見是應(yīng)該的�！�
喬雅南琢磨著自已帶來的東西里哪樣能做為見面禮，得能表現(xiàn)出誠意的才行。
外邊人聲鼎沸，喬雅南撩起窗簾一角看著外邊的景象，一時間也有些看迷了眼。
寬敞的街道上隨處可見刻著家徽的馬車，簾子撩起時露出來的全是漂亮小臉。高頭大馬上的男人恣意風(fēng)流，女子著一身鮮艷騎裝，有人頭戴帷帽，有人則作平常裝扮，眉目流轉(zhuǎn)間英姿颯爽。行商貨販穿梭其中，平頭百姓也都抬頭挺胸高聲說笑。
喬雅南伏在車窗上笑了，她真幸運，一覺從一個平和的國家來到另一個平和的國家，國力蒸蒸日上，邊境安定，皇權(quán)穩(wěn)固，每個人都在自已該呆的位置上，沒有錯位。一個皇朝以三百年論，如今才二十歲的恒朝正處于最青春，最有活力的時候。
真好。
喬雅南瞇起眼看向空中的太陽，同一個太陽，溫度卻差得遠(yuǎn)了，京城比常信縣冷了得有十度。
馬車轉(zhuǎn)入另一條街道，頓時安靜許多。之后再轉(zhuǎn)入巷道，最后在一處宅子前停下來。
雖是巷道，卻也很是寬敞，足夠兩輛馬車并行，由此可見京城之大。
下了馬車，喬雅南抬頭看著大門上的‘喬宅’兩字，這是大哥盡最大的能力在京城給了她一個娘家。
喬修遠(yuǎn)摸了摸門前的石獅子，走到她身邊催促道：“快進(jìn)去看看，我也只聽過沒看過，不知道是什么樣�！�
“大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