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取過翻開一看，是家里的沒錯。
不過是以前困難的時候辦的，后來家里經(jīng)濟好轉(zhuǎn)，這本證早就過期了。
它為什么會在班主任手里？
她怔愣地望著眼前的老師。
無措的神情讓人覺得有機可乘。
班主任咽了口唾沫，他站起來毫無預(yù)警地捧住饒青的臉�！袄蠋熡H親你。”
他肥胖的身軀湊得很近，嘴唇就快貼上來，饒青的臉閃躲著，可和他的力量差距太大，情急之間，她抓起桌上的仙人球砸上他的臉。
他吃痛慌亂間扶住桌沿，一個不穩(wěn)跌倒碰掉了身后辦公椅，他側(cè)身伏在地板，椅子砸在他的后背。
班主任雙手捂住右眼，痛得像條蛆蟲一樣在地板上蠕動身子，嘴里發(fā)出吱吱哇哇的怪叫。
饒青望著他，手里還緊攥著布滿密刺的仙人球，她被嚇懵了，甚至感受不到痛意。
班主任用一只手指她，“你居然——”
“一臉窮酸樣�！彼蛔∮檬贮c她，“裝什么裝？”
她松開手，仙人球掉落地板，滾到腳邊，她奔出教室。
饒青蜷縮坐在教學(xué)樓陰暗的角落，渾身發(fā)抖，眼淚從眼尾不斷滑落，她啜泣地看著右手掌心，幾根綠色尖刺扎進掌心和指腹，她剛才應(yīng)該砸得很狠。
她吸了口氣，拔掉手里的刺，十指連心，她這才感受到鉆心的痛。饒青撐著地板起身，跑進廁所，打開水龍頭。她水里不斷搓洗手腕和臉，直到皮膚發(fā)紅也不停止。
第0048章僵局小
饒青眉頭輕蹙，她摟著被子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睜開眼。
她被外面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房間里空調(diào)度數(shù)開得很低，她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覺得腦袋暈乎乎的，身體各種不適，類似感冒的癥狀。
她打開房門腳步虛浮地往大門的方向走。
外邊沉悶的敲門聲一陣陣的，很規(guī)律。
饒青扶住門把手穩(wěn)住身形，頭還是有些暈，她甩了甩腦袋。
數(shù)秒后，她握住把手向右擰，把門拉開。
門外杵著個人。
饒青抬頭，看向來人——
伏謹。
他正緊抿著唇角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她，黑沉沉的眼睛有些嚇人。
饒青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一直沒回過神來。
他側(cè)頭往外看一眼，握住她的肩頭將她帶進屋內(nèi)，他反手闔上門。
兩個人面對面沉默地站著，伏謹最終吐出一口濁氣。
原本他有滿腔的怒火，可當他看著面前安靜的低著頭的女孩，他的心跟著平靜下來。
伏謹抬手撫上饒青的側(cè)臉，從頭到腳細細地瞧她。
她肉眼可見地瘦了。
伏謹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下，他視線向下望見她纏著紗布的手，瞳孔驟縮，他握住她的胳膊拉她到近前。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的手，他和她對視，眼睛里充滿質(zhì)問。
饒青嘴角牽起抹無力的笑，說:
“你總是這樣�！�
她瞧他一眼，輕輕抽回胳膊，面無表情地背對他往回走。
伏謹眼睛緊攫著她，盯著她一步步走到沙發(fā)前。
饒青坐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她掀起沙發(fā)上的毯子躺倒在沙發(fā)，她把毯子蓋到身上，只露出腦袋。
她面朝沙發(fā)的方向，用后腦勺看他。
伏謹被她這副不死不活的樣子激出火來。
他大步走到她近前，厲聲：“你就沒什么要和我說的？！”
饒青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細語：“你別這么大聲。”
“我頭疼�！彼f。
他盯著她的后腦勺，咬緊后槽牙點點頭，他上前一步想坐到她身邊，但發(fā)現(xiàn)她完全占據(jù)沙發(fā)的位置，他只好到一側(cè)的椅子上坐下。
“我們談?wù)劇！彼f。
“該說的我已經(jīng)說過——”她話音未落。
“你說什么了？！”伏謹厲聲逼問。
......
“我說，”饒青躺在沙發(fā)上閉著眼，“我們結(jié)束了�！�
他再也坐不住，他站起身，椅子被他砰地踹倒。
他走到沙發(fā)邊上，掀開她身上毯子，拎起她胳膊，“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趕回來，你他媽就和我說這個？！”
饒青被他拉得坐起來，她掙扎著想抽回胳膊，但一點成效都沒有。
她泄力地坐著。
饒青沒看他，抬起另一只手將落在頰邊的發(fā)挽到耳后，表情僵硬。
伏謹瞧著她，語氣放緩：“我脾氣大，你別老和我倔�！�
他拉住她的胳膊，垂眼看著女孩那只纏著紗布的手。
“手怎么了？”他低聲問，“為什么不回學(xué)校？”
為什么不回學(xué)校......
她有幾天沒回學(xué)校了？
饒青回憶。
好像四天還是五天，她記不起來。
細碎的畫面在她的腦海里逐漸拼接。
班主任想猥褻她，她把仙人球砸到他臉上。
然后？
腦海里痛苦的場景變得越來越清晰，別人話語尖銳得好像就在耳邊。
后來，她用自己攢下的大部分零花錢交了學(xué)費，被班主任在班上指著鼻子罵，說她之前為了逃學(xué)費用了過期的低保證，讓同學(xué)遠離她這種人。
班主任各種刁難她，很多同學(xué)也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原本她想算了，但班主任實在太過分，她找年級主任告知了一切，可是主任卻告訴她學(xué)校最近在評優(yōu)，讓她為學(xué)校著想，她的事得放一放。
去廁所的路上。
她聽到了有人說她閑話。
饒青不過是瞪了那個人一眼，進廁所之后就一直被鎖在里面出不來，有人在外面哈哈大笑。
饒青的腦海充斥著各種痛苦的回憶，臉上卻什么都沒表現(xiàn)出來，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
“手怎么了？”他說。
饒青側(cè)頭，垂著眼瞼用余光斜他，語氣冷淡：“關(guān)你什么事？”
她使了些力氣從他手里抽回胳膊，她自顧自地走到一個遠離他的角落坐下，她抱著膝蓋背對他。
第0049章想打我還是想上我小
伏謹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他沉默地注視著蹲坐在角落的女孩，他想走過去把她拎起來問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們結(jié)束了！
他咬緊牙，握成拳頭的手骨節(jié)隱約發(fā)白，他甚至已經(jīng)抬腿往她的方向走了幾步，望著她瘦弱的背影，他還是停下了。
伏謹在她家里踱了一圈，叉腰站廚房門口。
饒青家廚房很小，他掀開廚房的簾子走進去，臺面放著碗白粥，他伸手碰了碰碗壁，觸感冰涼。
粥盛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子。
伏謹?shù)痛寡鄄�瞧那碗粥。
也不知道她這些天吃了多少東西，瘦成那樣。
伏謹靠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側(cè)著頭目光始終落在饒青身上。
她蹲坐在角落，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像顆倔強的蘿卜。
手機在震動，有人給他打來電話。
他注視著饒青摁了接聽，他把電話掛斷，起身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他接過外賣員手里的保溫袋，道了聲謝。
伏謹佇立在餐桌旁，揭開蓋子，香味撲鼻而來，是一碗熱氣騰騰的滑蛋蝦仁粥。他端著外賣走到饒青面前，她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上，臉埋在手臂。
他站著她跟前，從上而下俯視，這個角度，他只能看到她的頭頂。
“饒青�！�
她撇開頭，臉蹭過手臂。
伏謹在她跟前蹲下，“你吃點兒東西�！�
“不想吃�！彼馈�
伏謹用勺子輕輕攪拌著粥，他把勺子遞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口，把勺子遞到她面前。
“張嘴。”他用勺子抵開她的唇。
她咬緊牙關(guān)。
“是不是要我撬開你的嘴，把粥灌進去？”
她松開唇齒，咽下他喂到嘴邊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