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嗓子也疼�!�
“渾身無力�!�
“心口堵得慌。”
聽著兩娃像唱雙簧似的講出一個接一個的病癥,蕭景榕雖猜出他們的心思,卻也不免擔(dān)心。
“朕會看顧好你們母妃,你們自去聽學(xué)�!�
“兒臣遵命�!�
蕭韶鄞達(dá)成目的,才快步往崇文閣去。
姩姩緊隨其后。
兩娃走后,蕭景榕對李培順道:“先去乾祥宮。”
李培順沖著后面喊,“擺駕乾祥宮�!�
他如今已是對德妃的手段刮目相看。
這不比巴巴喊個宮人來告訴皇上自已病了有效果嗎?
否則只能得到皇上一句“病了找太醫(yī),朕又不會治病”。
之前侍疾也是,德妃慣會挑時候,早不來晚不來,算準(zhǔn)皇上將好不好的時候來。
她這一照顧,皇上第二天立馬就精神了。
皇上可不得想著是她的功勞嗎?
那賞賜,他看著都眼紅。
蕭景榕到的時候,蘇棠正猛猛跟她堵住的鼻子作斗爭。
企圖用各種方法讓它通暢起來。
畢竟用嘴呼吸只會給她本就刺痛的嗓子雪上加霜。
“皇上……”蘇棠見蕭景榕來,收了帕子,起身行禮。
蕭景榕聽她帶著鼻音的腔調(diào),悶悶的,有種說不來的嬌。
“可好些了?”
“皇上怎么知道臣妾病了?”
她今早才傳的太醫(yī),蕭景榕應(yīng)該才下朝不久,得到消息也不該這么快吧?
蕭景榕避而不答,轉(zhuǎn)而問道:“聽說你頭暈、嗓子發(fā)緊、胸悶氣短、渾身無力,這些癥候想來不是小病,朕下朝便立馬趕過來了。”
蘇棠一愣,誰他娘的咒她?
“臣妾沒有那般嚴(yán)重……不過是普通風(fēng)寒。”
“看來長公主和二皇子是在誆朕�!�
蘇棠人麻了。
怎么會是兩娃的杰作?
她忽然想起上回游船,蕭韶鄞也是這般給她和蕭景榕制造機(jī)會。
而且除了兩娃,還能有誰呢?
蘇棠見伺候的人都在外面候著,當(dāng)機(jī)立斷腿一軟歪在蕭景榕身上,“臣妾只是怕皇上憂心……實(shí)則是挺難受的�!�
蕭景榕伸手接住她,被她做作的姿態(tài)逗笑。
但面上不顯,“太醫(yī)怎么說?”
蘇棠避重就輕道:“太醫(yī)開了藥,已經(jīng)叫人去煎了。”
蕭景榕也不拆穿她,借力給她在一旁坐下。
蘇棠從他身上抬起頭,“皇上政務(wù)繁多,不必掛念臣妾,先回太極宮吧�!�
“不急�!笔捑伴趴此t著鼻子仰頭看自已,說話也是甕聲甕氣,只覺有趣。
“若是過了病氣給皇上,就是臣妾的罪過了�!�
蘇棠說完,忍不住偏頭打了個噴嚏。
要不是她反應(yīng)快,得全噴蕭景榕身上。
蕭景榕見眼前人的確難受,也不再有意逗她,沉聲對外間道:“去瞧瞧德妃的藥可好了�!�
李培順在外面應(yīng)下。
蘇棠嗔怪道:“皇上,煎藥哪能催的?”
況且感冒都有個過程,也不是藥喝下去就能好。
“不是所有奴才都手腳麻利�!笔捑伴烹S口回應(yīng),又問蘇棠,“可有發(fā)熱?”
他也猜到蘇棠多半是被他過了病氣。
蘇棠摸摸自已的額頭,確實(shí)一點(diǎn)不覺得燙,于是如實(shí)答道:“不曾�!�
蕭景榕稍稍放下心來,拍拍蘇棠的后腰,“果然是個康健的�!�
他高興她身子好。
如此便能伴他到老。
將來自已駕崩,她還能跟著兒子去,也不怕寂寞。
若是她先離開……蕭景榕心尖一顫,慣愛籌謀未然的他難得直接揮去了這種想法。
蘇棠只覺得這死男人的動作配上他的話,像在點(diǎn)評豬圈里的豬。
她都能想象到那畫面。
他在豬圈里拍拍豬后腰,發(fā)出“啪啪”兩聲肉響,嘴里說著,“這豬養(yǎng)得好啊,不愛生病�!�
不多時,時鳶把藥端進(jìn)來,“娘娘,當(dāng)心燙�!�
蘇棠示意時鳶放桌上就行。
她不算怕苦,等放涼些直接一口悶就行。
“皇上在臣妾這兒已經(jīng)耽擱許久了,如今藥也端上來了,皇上安心回吧。”
“嗯。”蕭景榕這次沒拒絕她,“你把藥服下,朕便走�!�
蘇棠這下更覺得對方是在養(yǎng)豬了,怎么還怕她發(fā)豬瘋不吃藥啊。
她暗暗撇嘴,試了試藥的溫度,覺得不咋燙,直接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蕭景榕還沒見有哪個嬪妃是這般喝藥的。
倒好像急著催他走似的。
“朕批完折子再過來�!笔捑伴牌鹕沓庾呷ィ鋈幌氲绞裁椿仡^,“多喝熱水�!�
蘇棠差點(diǎn)噴出一口老血。
想起自已上回讓這死男人多喝熱水的事。
不該學(xué)的他倒是學(xué)得挺快。
第204章
紅溫的蕭景榕
到傍晚蕭景榕果真信守諾言又來了。
蘇棠一天連喝三頓苦哈哈的中藥,且灌了好幾杯熱水。
嗓子是好些,不過鼻子仍舊不大通暢。
晚膳也沒什么胃口。
還是在蕭景榕的眼神威逼下,才勉強(qiáng)吃完一碗駝蹄羹,三塊水晶龍鳳糕。
幸而他吃飯秉承規(guī)矩少有開口,不然她怕是還得再塞幾樣進(jìn)去。
等二人熟悉完畢,蕭景榕才在床上教育她,“你當(dāng)初變著法兒哄朕多進(jìn)些,現(xiàn)下輪到自已倒只知鬧脾氣�!�
蘇棠聽這話一時都分不清他是關(guān)心還是報復(fù)。
但她確實(shí)是吃不下。
她現(xiàn)在的喉嚨不刺激還好,一咽東西跟吞針?biāo)频摹?br />
蘇棠訕笑著乖乖聽訓(xùn),末了找補(bǔ)一句,“明日早膳臣妾必定多吃些�!�
蕭景榕明知眼前人是敷衍,卻對她故作柔順的姿態(tài)一點(diǎn)辦法沒有。
“嗯,早些睡�!笔捑伴艑⒍松砩系谋蛔永撸蓖νμ芍]上眼。
蘇棠也想早點(diǎn)睡。
但鼻塞咽炎這東西越到晚上就越嚴(yán)重。
她轉(zhuǎn)向哪邊哪個鼻孔就堵,躺平則是兩個鼻孔都堵。
單用一個鼻子呼吸吧,久了鼻孔也痛。
嗓子癢癢的,想咳,又怕吵到入睡的死男人。
完全睡不著。
而且死男人躺在旁邊也不方便她喝水啥的。
蘇棠等了一會兒,聽動靜估摸著他差不多睡著,躡手躡腳地翻身下床,跑到隔間的軟榻上去睡。
執(zhí)夜的沉鷺聽見動靜,給她拿了床薄被蓋上。
她也沒敢問,這皇上怎么還把娘娘給趕到軟榻上來了?
蕭景榕半醒之際,知道身旁的人下床了,以為是去如廁,倒也沒在意。
結(jié)果半晌都沒等到人回來。
他隨手披上外衫走到地毯盡頭掀開珠簾,正好瞧見守在拐角的沉鷺,“你家娘娘呢?”
沉鷺聞言被嚇得一個激靈,合著皇上不知道��?
“回皇上的話,娘娘在隔間的軟榻上�!�
蕭景榕放下珠簾前往隔間。
透過微弱的燭光果見女人背對著他蜷在軟榻上,小小的一團(tuán)。
他走過去連人帶薄被一齊卷著抱起來。
素來言簡意賅的他沒忍住多說教了兩句,“胡鬧,白日里便罷了,夜風(fēng)寒涼,你生著病也敢睡在正對窗屜的地方?”
“……臣妾不冷�!碧K棠先是被驚到,隨后弱弱回應(yīng)。
本來是想摟住死男人討好一下,可惜她被卷成蛆了。
所以只能直面對方的火氣。
不過蘇棠被抱到床上還是挺高興的。
畢竟誰不希望自已生病時被人關(guān)心?她自然也不能免俗。
等身體挨到床她才把雙手伸出來,搭在蕭景榕身上給他順毛,“皇上別生氣�!�
蕭景榕跟著躺進(jìn)被子里,默默在心里嘆氣,語氣冷冷道:“如此沒規(guī)矩,你算是頭一個。”
“……也不算沒規(guī)矩吧?”
蘇棠撇嘴,她也是好心不想打擾他嘛。哪知道他這么容易醒的?
蕭景榕睨她一眼。
蘇棠見蕭景榕不說話,只能用手輕戳他的臉。
蕭景榕感受到她微涼的指尖,抓住她的手塞回被窩里去。
蘇棠見他還是沒反應(yīng),就在被窩里戳他腹部。
乍一戳軟乎乎的,但是慢慢肌肉繃緊,就能感受到明顯的線條。
怪有意思的。
隨后她腰間便挨了一巴掌。
蘇棠隱隱察覺到某些變化,用腿一試探。
果然……
反正蕭景榕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會被傳染了,所以……
蕭景榕感受到蘇棠的動作都怔愣了,若不是燭火不夠亮,只怕他臉上的熱意都藏不住。
眼前人還病著,他其實(shí)沒往那方面想,否則與禽獸何異。
或許是病愈后補(bǔ)品吃得太多,也或許是習(xí)慣她之后的反應(yīng),總之不管怎樣……都不能如此。
“停下�!笔捑伴诺吐暫侵�。
結(jié)果只換來對方的變本加厲。
蕭景榕氣得發(fā)燙,仿佛回到前些日子病中的時候。
他忍不住將手下移三寸,恨恨又是一掌。
蘇棠附在他耳邊發(fā)出一聲輕哼,“發(fā)發(fā)汗嘛,皇上�!�
在對方的半推半就之下,她最終還是達(dá)成了目的。
好處是真的很助眠。
困意襲來,她什么不適都感覺不到了,眼皮直耷拉。
蕭景榕沒解決完,吞了懷中人的心思都有。
到頭來卻只能喊了水來,他親自替二人清理。
第二日蘇棠醒來,只覺得感冒的癥狀已經(jīng)緩解了不少。
她起身伺候蕭景榕,結(jié)果對方都不帶看她的,更完衣只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
蘇棠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垂頭憋著。
沒曾想沉鷺還過來替她鳴不平,不過她到底是未經(jīng)人世的小姑娘,只能扭扭捏捏悄聲道:“娘娘在病中,皇上也……該憐惜些才是,怎么昨夜還……”
聽到這話,蘇棠實(shí)在忍不住,只好用手捂住嘴。
配上她憋笑憋出的眼淚,乍一看跟哭似的。
直到時鳶吩咐人端著早膳進(jìn)來,她才算緩過勁來,“把長公主和二皇子叫過來一起用膳�!�
她跟兩娃有時候作息不同,會分開吃早飯。
特別是近段時日皇后還未恢復(fù)每日請安,只偶爾一回,她也就起得比兩娃還晚。
不多時,穿戴整齊的兩娃從外面進(jìn)來。
“過來�!彼褍赏藓暗缴磉�。
兩娃聽到自家阿娘這口氣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但還是緩緩挪步到蘇棠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