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辭書察覺到不對，疑惑地捕捉他的視線�！班�？”

    搭在身后的那只手掌猛的收力，仿佛要透過薄薄的衣衫貼覆在他皮膚上。

    琴聲中，薄聽淵伴著舞步緊緊擁住他，用法語說：

    第19章

    臨別時。

    李赟特意送他們。

    到門廊處，他道：“聽淵，我還有兩句話跟辭書說�！�

    “嗯。”

    晚風里，溫辭書鬢角碎落的發(fā)絲輕輕浮動。

    薄聽淵脫掉西裝外套，攏在他肩頭：“我在車里等你�！�

    “嗯�！睖剞o書感受到了外套內(nèi)里的溫度，輕拽了拽，看向李赟，“爸？”

    李赟收回望向兒子背影的視線，語重心長地道：“辭書，別擔心，爸爸也沒有什么要緊的發(fā)言。爸爸就是想跟你說，聽淵呢，從小就話少不太喜歡表達。你也知道，他母親家里畢竟也有偌大的家族產(chǎn)業(yè)，家教森嚴、規(guī)矩不比薄家的少。他從懂事開始，就得承受高壓�！�

    “嗯�！睖剞o書想，看來是剛才自己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亂問，導致長輩擔心了。

    “我知道。”

    車邊，助理已經(jīng)拉開車門，但薄聽淵沒有坐進去，而是轉(zhuǎn)而看了看門廊下的人。

    李赟也見到這一幕，慨嘆一句：“聽淵比我強，我是一天不能呆在那種窒息的、不能擁有個人意志的環(huán)境里。他回國后，老爺子的身體每況愈下，著急要把薄家的一切擔子往他肩上推。三四年的時間里，連我一周都要接到好幾個薄家旁支親戚的騷擾電話，更何況是他。”

    溫辭書點了點頭。

    他深知沒有鐵血手腕，根本接不下薄家的家業(yè)。

    老爺子過世前安排得再好，也架不住有人蠢蠢欲動地要分一杯羹。

    李赟話鋒一轉(zhuǎn)道：“不過爸爸說這些，不是為了給聽淵訴苦。反而是想告訴你，對于聽淵來說，這世界上的事情大體只分為兩件�！�

    “嗯？”溫辭書略有些好奇。“哪兩件事？”

    李赟笑了笑：“你的健康和其他所有事�！�

    他抬抬手，“去吧，聽淵在等你。等過年，來爸爸這里吃飯，爸爸親自下廚�！�

    溫辭書點了點頭，再次解釋：“爸，我跟聽淵沒事，您不要擔心�！�

    “好�！崩钰S放心了，目送溫辭書走到兒子身邊去。

    他對著望來的兒子點點頭。

    等車子開走，一個老朋友見他還站在門廊下，上前詢問。

    李赟快速拭了下濕潤的眼角。

    -

    剛才離開時，薄一鳴從爺爺手里接過一架特殊型號的飛機模型，是在外面根本找不到的款。

    他興奮地差點原地起跳，飛快鉆進車里悶頭把玩。

    由于過分激動，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孤單單地坐在一臺車的后排。

    他俯身，透過前排玻璃窗，往前看。

    大爸爸和小爸爸的車！

    薄一鳴氣鼓鼓地問司機：“劉叔，剛才是不是我大爸爸把我推上車的？”

    故意讓可愛的小兒子，凄風苦雨、孤孤單單！

    劉師傅從后視鏡望著他：“小少爺自己進我的車。”

    “��？”薄一鳴氣息弱下來，“是么？”

    劉師傅：“我瞧著大少爺上車時，還扭頭特意看你一眼，可能也在疑惑吧。”

    帥氣一鳴，苦惱撓頭。

    是誰把坐在兩個爸爸中間的幸福時光，拱手相讓？！

    哦，是自己啊。

    那沒事了。

    -

    薄家大宅。

    薄一鳴跳下車，跑上前，看到大爸爸抱著小爸爸下來。

    大一號的黑色西裝，快把小爸爸整個人都籠罩住了，黑色長發(fā)落在外面輕輕地搖蕩。

    “嗯？”他跟在大爸爸身側(cè)，小聲地詢問，“小爸爸睡著了嗎？”

    此時，西裝領(lǐng)口被稍稍扯下去，露出一雙帶笑的丹鳳眼，輕聲道：“小笨蛋，你不是說還要一起吃蛋糕？”

    “哦！”薄一鳴笑了。

    現(xiàn)在這樣的小爸爸好可愛！

    李赟親自烤制的小蛋糕，每位出席的賓客都有一份。

    剛才薄一鳴和禮物一起拿到的時候，說好回家吃。

    徐叔等人都在家里等著，看三人情況，便知道今晚應(yīng)該很愉快。

    走向樓梯時，溫辭書仰眸眨眨眼：“我們坐電梯好不好？”

    好像一直很少同薄聽淵一起坐那架古董電梯。

    薄聽淵收住腳步，轉(zhuǎn)身抱著人踏進電梯里。

    腳快一步的薄一鳴，扭頭一看，電梯已經(jīng)慢慢載著兩個爸爸往上走：“？”

    他虎著俊俏的小臉，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二樓的電梯口去等。

    電梯里。

    溫辭書望著一格一格雕花的柵欄，垂落的小腿輕輕地蕩悠了一下，側(cè)臉靠在他的寬肩上，瞇起眼簾，欣賞一番這張冷淡又迷人的臉。

    他輕聲問：“你就不好奇，你爸剛跟我說了什么？”

    話音剛落，薄聽淵墨綠的眼眸示意他看電梯外。

    溫辭書緩緩扭過臉，對上小猴子虎視眈眈的臉。

    薄一鳴：==

    溫辭書樂不可支地倒在薄聽淵肩頭，笑得簌簌輕顫，垂落的衣擺靈動地輕晃。

    薄聽淵深感自己抱著的，仿佛是一株成了仙的海棠花，花瓣紛紛揚揚地往下墜。

    等他走出去時，溫辭書抬腳虛空點了一下小猴子：“干嘛這么看我們？”

    薄一鳴跟在旁邊，一路進房間。

    他委屈巴巴地說：“剛才我們是一起去的啊，回家的時候不是也要一起坐車嗎？”

    他抬起眼簾瞅一眼，“大爸爸都沒有提醒我坐錯了車！”

    帶著點咬牙切齒，仿佛真的是很難過。

    溫辭書落了地，雙手自然地攏住西裝，溫柔地說：“我們還以為你想一個人獨自欣賞爺爺給你的禮物呢�！�

    他騰出手，扯扯他的絲絨小領(lǐng)結(jié)，“今天這么帥氣，笑一笑？”

    薄一鳴故意推著小爸爸轉(zhuǎn)個圈。

    他背對著大爸爸：“鳴鳴寶貝只對小爸爸笑�！�

    溫辭書捏住他的臉蛋扯了扯。

    自家孩子，就是怎么看都可愛~

    薄聽淵推了推無框眼鏡：“你今晚又要跟你小爸爸一起睡？”

    “當然！”

    薄一鳴仰頭，殷勤地道，“小爸爸，我今天一定努力給你講法語故事�！�

    鐘姨正端著他們帶回來的蛋糕甜品送進來。

    薄一鳴趕忙圍過去，開開心心地說：“鐘奶奶，我爺爺好厲害吧，還會自己做蛋糕�！�

    鐘姨道：“你小時候，你爺爺還給你做玩具，手是蠻靈巧的�！�

    “是哦。”薄一鳴都快忘記了，“那些玩具呢？”

    鐘姨解釋起來。

    兩人正說著話，薄聽淵拿起溫辭書懷里的西裝，一點點往外抽出去。

    溫辭書感受著衣物緩緩流淌出去時摩擦過手臂的觸感，仿佛溫度也一并被帶走了。

    等西裝快完全抽走時，他捏住袖子，柔聲問：“一起吃點蛋糕，好不好？”

    薄聽淵挽住帶著他體溫的衣服，解釋道：“剛才母親給我電話，讓我到家立刻回一個過去，她在等我�！�

    “那快去吧�！睖剞o書松開手。

    薄聽淵的母親可是個雷厲風行的鐵娘子，管理著龐大的家族生意，等幾分鐘就是耽誤幾分鐘的生意。

    之前薄聽淵隨口一句送小猴子去法國念書，恐怕他當晚一個電話，他母親能在一小時之內(nèi)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隔天小猴子落地巴黎，就能直接押送入校。

    當然，今天是李赟生日，也可能是為這……

    等溫辭書回過神，看到蛋糕上居然亮著一支蠟燭。

    他從沙發(fā)上滑下去，坐在軟墊上，挨著小兒子。

    “鳴鳴寶貝？哪里來的蠟燭？”

    鐘姨在旁邊一本正經(jīng)地說：“鐘姨變出來的咯，我們家小少爺要什么就變什么�！�

    溫辭書笑著抬手將脖子上的珠子取下來，扯散發(fā)髻，舒舒服服地靠著，打趣說：“鐘奶奶口袋里藏著百寶箱呢�！�

    薄一鳴跟著小爸爸笑：“嗯，鐘奶奶比哆唻A夢還厲害�！�

    鐘姨嗔道：“你們父子倆玩吧，我去看看安神的湯藥。一鳴，不要讓你小爸爸吃太多蛋糕，奶油也不好消化的。”

    “好的~”薄一鳴敦促小爸爸一起圍著許愿。

    溫辭書也沒有強調(diào)非生日不能許愿，陪著他玩鬧，雙手交握，扣在下巴處閉眼，三秒鐘后：“好了，輪到寶貝了。”

    薄一鳴聽著小爸爸已經(jīng)將“鳴鳴寶貝”簡化成更可愛的稱呼，真想變成一小團，就跟小柒弟弟那樣，窩在小爸爸懷里呢。

    他也同樣認真許愿。

    房門口，鐘姨還沒有完全離開。

    她透過門縫看著父子倆腦袋挨著腦袋，別提玩得多好，心里也跟著暖洋洋的。

    這兩天，大宅上下都說，隨著先生經(jīng)常下樓，陪小少爺時間多了，小少爺都不愛往外跑，變得喜歡粘著小爸爸。

    以前小少爺還愛裝一會兒小大人，現(xiàn)在可好，在小爸爸面前格外膩膩歪歪起來，露出稚氣的真面目。

    -

    書房。

    薄聽淵結(jié)束和母親的通話，揉了揉眉心，重新戴上眼鏡。

    他走回臥房，沒有聽見里面的動靜。

    推門進去后，只看到起居室茶幾上切了一半的蛋糕，沙發(fā)上是溫辭書戴過的首飾。

    空無一人。

    “一鳴？”

    薄聽淵沉沉的喚了一聲，沒聽見回應(yīng)。

    他太陽穴處的神經(jīng)猛的一跳，瞬間皺起濃眉，快步往里走。

    床上沒有溫辭書的身影，洗手間也沒有，薄聽淵心里那根弦繃到幾乎斷裂的程度。

    生怕任何一個過道出現(xiàn)暈倒的身影。

    衣帽間隱約傳來一陣輕調(diào)，像是人聲在慢悠悠地哼，咿呀婉轉(zhuǎn)，輕柔動聽。

    薄聽淵一步一步地走過去，那聲音似被風一吹，拐著彎兒地變個調(diào)子往他耳朵里鉆。

    雖他從來沒有聽過溫辭書哼這些調(diào)子，可他不會聽錯那把舒朗好聽的嗓音，心立刻就定了。

    衣帽間，雙扇門只關(guān)一扇，另一扇半開。

    薄聽淵走上前，正要敲門，卻恰好看到落地穿衣鏡里的纖細側(cè)影。

    溫辭書剛脫掉長褲，只穿著方才出門的中式暗紋襯衣，正一邊哼著調(diào)子一邊解琵琶袖的小扣子。

    他背對著門的方向，鏡子里只有深色調(diào)的衣擺正落在雪白筆直的大腿外側(cè)，仿佛是在香軟的玉上擺動，欲遮還休……

    空氣里漾著溫辭書哼曲的嗓音，柔軟，多情。

    聽在薄聽淵的耳中，自有一抹溫辭書都不自知的誘惑意味。

    此時，起居室傳來動靜。

    薄聽淵收回視線，快速轉(zhuǎn)身走出去。

    薄一鳴看到大爸爸，疑惑地問：“小爸爸呢？”

    “在換衣服�！北÷牅Y看他拉開地毯上的墊子坐回去，問道，“剛才去干什么了？”

    他坐進沙發(fā)里，拿起一側(cè)搭著的背云。

    “星星弟弟給我打電話哦。”薄一鳴抬起左手手表，炫耀一下小小的友情。

    溫辭書正好換上寬松的家居衫走出來，見薄聽淵坐在沙發(fā)里，手指正在把玩背云。

    墨綠紋路的玉佩，其實是有些分量的。

    但在薄聽淵有力的長指間，就顯得小了。

    此時，薄聽淵一邊看著兒子講話，一邊以拇指慢慢地摩挲著玉上的紋路，輕柔又隨意。

    溫辭書瞥了一眼，又收回視線。

    這動作，怎么越看越像是揉他手時的樣子？

    他也看向笑容滿面的兒子，問道：“一鳴，星星弟弟跟你聊什么了？你這么高興？”

    薄一鳴拿著小勺子招招：“小爸爸，我們繼續(xù)吃蛋糕，我再告訴你�！�

    溫辭書剛才坐的圓墊子，被挪過位置。

    他彎腰，正要拉到兒子旁邊去時，后肩被一只手輕輕地搭住按了下，他便順著坐下去，正挨著薄聽淵的一條長腿。

    溫辭書拿起甜品勺撈奶油吃。

    “來吧，我和你大爸爸一起聽聽看。”

    薄一鳴嘿嘿一笑：“星星弟弟找我問問題。他做作業(yè)有些地方不懂。”

    “你們還交流學習呢？”溫辭書咋舌，這可的確令他喜出望外。

    這原書主角攻，果然是個正派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