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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鐘景讓慚愧的垂下臉,他低聲的說:“早就過去了,青鸞,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是無辜的,你是受害的,是他該死,痛苦的不該是你�!�

    “我明白,但是忘不掉�!鼻帑[低泣,“那時候的你也是個孩子,但是你幫我殺了他,還不停的安慰我,讓我從一場毀滅性的災(zāi)難中慢慢的走出來,你還曾經(jīng)許諾……”

    “青鸞!”鐘景讓不忍心再讓她陷入另一個噩夢中,他準備將自己的心跡交代清楚,“我……我也有話跟你說……”

    “阿客,你先聽我說完�!鼻帑[罕見的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固執(zhí)來,“這些話我憋在心里很多很多年了,但我奶奶不準我告訴你�!彼酒鹕�,離他更近一些,半蹲在他的身前,抬起眼睛看著他,帶著疼惜和不忍,“阿客,你并不是你母親的孩子,桑幽蘭她不是你娘�!�

    鐘景讓費了些精神才理解她話里的意思,他先是笑了一下:“開什么玩笑?”之后就像沉入水底,他覺得有很多水流進肺里,窒息般的壓迫感,只能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

    “阿客�!鼻帑[流著眼淚,卻不敢觸碰他,她知道他屬于另外一個女人,盡管她不知道她是誰,“我奶奶說,桑幽蘭的孩子體弱多病,她委托我奶奶將她的孩子送給一個沒有子嗣的富裕人家撫養(yǎng),那戶人家姓陳,他叫陳醉。”

    鐘景讓木然的看著她:“那我呢?我是誰?我從哪里來?”

    青鸞用手背揩一下眼淚,以便更清楚的看著他:“你是逃難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我奶奶是穩(wěn)婆,為你的親娘接生,她將你送給我奶奶,希望能找個好人家收養(yǎng),之后就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桑幽蘭看中你母親的強壯,便把你留下。我奶奶說,她不應(yīng)該把你交給桑幽蘭的,她對不起你,所以平日里她待你好,是為了彌補良心的虧欠�!�

    鐘景讓并不驚訝,經(jīng)過與鐘嬌蕊的交談,他已經(jīng)覺察到自己應(yīng)當(dāng)只是桑幽蘭純粹的復(fù)仇工具,但當(dāng)有人把這一切都挑明的時候,他還是感到一種世界崩塌的無助感。一切都是假的,他的世界里全部都是假的。他早就應(yīng)該想到的,陳醉跟鐘彥禮長得那么像,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巧合?他一直都在自作聰明,真可笑。他抬起眼睛,好似看到桑幽蘭懸在半空中,嘲諷的望著他。好啊,多好的一盤棋,將一個被遺棄的嬰兒撫養(yǎng)長大,讓他代替自己的兒子去殺人、去復(fù)仇,卻將自己的兒子送給一戶富裕人家,讓他平安、順利、快樂的長大,鐘景讓狂笑起來�!澳�,你真是好心機,你與鐘伯恭是絕配,一對佳偶!”

    青鸞忙抓住他的肩頭:“阿客,我知道這對你打擊很大,但是我現(xiàn)在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能夠就此抽身,你不必為了你娘再去冒險,你可以遠走高飛,與這些恩怨一刀兩斷。”

    “晚了�!辩娋白屍嘟^的看她一眼,“一切都成定局,就算我想要停手都停不住了。青鸞,你一定覺得我是個笑話吧?”

    “不,阿客,你一直是我的英雄。”

    “沒有人能做別人的英雄。”鐘景讓疲憊的靠在椅背上,嘴里發(fā)苦,他揀起一顆蜜餞放進嘴里,但蜜餞都是苦的,“當(dāng)年并不是我救了你,是陳醉。他雖然體弱多病,但心細如發(fā),那晚咱們?nèi)朔蛛x之后,他一直在你身后悄悄的跟著,其實每一次他都會看到你回家之后才離開。是他發(fā)現(xiàn)牛大莽把你拖走,也是他找來鋤頭砸向牛大莽的頭,但是牛大莽回身將他打倒在地,陳醉拼著最后的力氣把他殺了。我睡在家門前,聽到陳醉的叫喊聲才找到你們的,那時候你在驚恐之中,陳醉昏倒在地上,牛大莽倒在血泊之中。我把你先送回家,再回來叫醒了陳醉,我們合力把牛大莽的尸體分解,扔進了河里喂魚。這才是事情的經(jīng)過。當(dāng)時你只看到我,就以為是我救了你。陳醉也不愿再多提,所以將錯就錯了這么多年。但是今天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是陳醉救了你,也是陳醉殺了牛大莽,你要感激的人是他,不是我�!�

    青鸞不愿相信:“阿客,你在騙我�!�

    “事到如今,我為何還要騙你呢?”鐘景讓苦笑,“去找陳醉吧,他一直偷偷的愛著你,他才是個深情的戀人,我只當(dāng)你做朋友�!�

    青鸞驚愕的瞪圓眼睛�!鞍⒖停俊�

    “你和陳醉真心待我,但我卻不停的利用你們�!辩娋白尫路鹨幌伦永狭藥资畾q,聲音、模樣都變得滄桑,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也蒙上霧靄,“從此以后,一別兩散,各不相干�!�

    說罷,他抓起桌子上的包袱,雙手推開房門,大踏步離開,只在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足跡。

    青鸞卻看穿他的用心,他決意赴死,她不能不管。她想起陳醉的身份,或許只有陳醉能救他,能讓阿客活下來。她抹一把淚水,提起燈籠,也沖入雪夜之中。

    “爺,出不得城了。”春生小聲的說,“提前打點好的那些人都不見了,守城的是生面孔,說任何人不得進出,若再聒噪,便要抓人�!�

    鐘景讓面無表情的坐在馬上,不知是鐘嬌蕊還是大夫人的手筆呢?

    “北門呢?也出不得?”

    春生嘆口氣:“出不得。那邊比這邊還要嚴。爺,咱們暫且回去,待天亮再說吧�!�

    “怕是等不得天亮了�!辩娋白屘ь^看看漫天飄灑的雪花,像一面巨大的白幡在不停舞動,他忽然覺得一切就這么結(jié)束也好,這不就是像自己這荒唐的一生一樣嗎?虎頭蛇尾,草草收場。

    “爺,咱們?nèi)ツ睦�?”春生站在馬下,頂著一頭的雪花問鐘景讓。

    “你回去歇著吧�!辩娋白屨{(diào)轉(zhuǎn)馬頭,“一切等明日再說。”

    春生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沒來由地感到陣陣心悸、恐慌。他想追上去,但鐘景讓的身影卻很快消失在街巷盡頭,春生攥緊拳頭,他預(yù)感今晚會有大事發(fā)生,并沒有回鐘府,而是轉(zhuǎn)身去了周家,他要找六夫人,只有她能拯救二少爺。

    周家燈火通明,似乎也有大事要辦。周慎含笑看著香漪,道:“沒想到這場雪來得這么快,時候不早了,你可以去溫家了,就說跟子知吵架了,叫開大門。錢是敲門磚,溫光啟會歡迎你的。”

    香漪很平靜的點頭:“好,我現(xiàn)在就動身。但是春瑤不能牽扯進來,我要她好好的活下去。”

    一剎那的心軟,周慎看著這個善良的女子,他也曾經(jīng)像她一樣,總是奮力保護著身邊的人,但心善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這是他用一生得出的教訓(xùn)�!拔冶WC不會牽連無辜的人�!彼选盁o辜”兩個字咬得很重,香漪一怔,但也沒有多問下去。

    “上路吧。”他的話里有逼迫的意思,香漪什么都不再做計較,戴上風(fēng)帽,踏著積雪,再一次走進風(fēng)雪之中。夜是黑的,雪是白的,平坦的路上鋪著一層積雪,雖沒有月光,卻還是微微閃亮,是一條又直又白的路。香漪的腳下沾著雪泥,走得并不快。周慎雖說得輕松,但她抱了必死的決心,雖有幾分對死亡的畏懼,但想到鐘景讓會在生命的那一頭等著她,又開始躍躍欲試的期待。

    街上空曠,似乎沒有一個活物,香漪覺得心里平靜極了,走了沒多遠,卻聽身后傳來拖沓的腳步聲。

    第0077章

    相認

    她直起耳朵來聽,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猛地回身,一個人影竄過來,道:“六夫人,真的是你,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春生?”香漪看他提著燈籠,照得一地通明,他連個帽子都沒戴,滿身滿臉都是雪花,“你從哪里來?”

    “我……”春生長長的嘆口氣,紅了眼睛,“六夫人,我們家爺他……”

    香漪心里一沉,“他怎么了?”

    春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本來計劃今晚出城,可城門都關(guān)得緊緊的,怕是大夫人和大姑奶奶要聯(lián)手害他……”

    “他去了哪里?”

    “想必回了鐘家,他明知道她們在那里等著他,卻還是回去……六夫人,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你想想辦法吧�!�

    香漪當(dāng)然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但現(xiàn)在橫生枝節(jié),他卻選擇了只身應(yīng)對,難道他只為尋死?不,這不是鐘景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徹底斷絕了他的生念。她能理解他為了復(fù)仇失去生命,但她絕對不準許他輕易放棄生命。

    “我去鐘家。”香漪改變了自己的路線,今晚周慎的言行讓她深感不適,她決定遵從內(nèi)心,先去看鐘景讓,“你去溫家找秋生,告訴他,今晚一定不要留在溫家住�!�

    春生不知她的用意,香漪不愿過多透露,拍拍他的肩膀:“去吧,鐘景讓視你們兄弟二人如同手足,當(dāng)年為了救下你們費了很大的心思,你們?nèi)f不可辜負他的真心,無論怎樣,要好好的活下去。天亮之后,你們找到春瑤,帶她離開這里,這煙霞縣不是什么好地方。”

    春生呆呆的望著她離去,那種大禍臨頭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二少爺、六夫人,他們真的要選擇在今夜了結(jié)一切嗎?

    鐘景讓從容的走進鐘家,夜寧靜得叫人害怕。雪花打在黃通通的燈籠上,像灑著萬片金葉子。無聲的落雪將鐘家大院襯托得肅穆莊嚴,四周只有他沙沙的腳步聲,好似這么大一個院落只有他一個活人。

    撣一撣肩上的雪,鐘景讓很平靜的開口:“既然都打好埋伏了,我也已經(jīng)入彀,何必再遮遮掩掩呢?”

    鐘嬌蕊一聲冷笑,推開房門站到屋檐下,四周的燈籠似乎更亮了些,仔細看過去,院子周圍站滿了人。

    “殺雞焉用宰牛刀?”鐘景讓笑看著她,“不過抓我而已,用得著這么多人么?”

    “你的鬼心思太多,不得不防著些。”鐘嬌蕊冷冷的看著他,像看著待宰的羔羊,“為了鐘家,我不得不小心。”

    “姑媽,這些日子我找到咱們家許多的家史,真是豐富多彩呢。得從什么時候說起呀,我想想,是我爹的爺爺那一輩呢,也就是我的曾祖,他老人家為了振興家業(yè),居然跑去做了土匪,名號響亮的很呢,血手幫!”

    鐘嬌蕊的臉色陰沉,為避免他再胡說下去,喝道:“來人,把他抓起來。”

    鐘景讓并不在乎,笑嘻嘻的看著她,亮出手里提著的一桶桐油來,他看著圍上來的家丁,將木桶舉起,隨即翻倒,淋滿自己一身�!肮脣專憧次蚁癫幌褚桓鶡粜�?假如有一丁點的火星兒,我可就燃起來了,到那時,我一定緊緊的抱住姑媽,你怎么也算鐘家最后的血脈,咱們倆死了,鐘家,就徹底沒了�!�

    鐘嬌蕊嚇得忙后退幾步,家丁看他居然這樣亡命,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再往前來。

    “其實說來說去,都是老生常談,沒什么新意。但只有一件事我到現(xiàn)在還沒想明白,還要請教一下姑媽�!彼驹谘┲姓勑︼L(fēng)生,“鐘南萍到底是誰?”

    鐘嬌蕊后背緊貼著房門,眼神閃爍不定,她不敢接鐘景讓的眼光。

    “你們都說,鐘南萍是你和我父親的姑媽,很年輕就死了。但其實并不是,她沒死,也從沒有出嫁,她就是老奶娘!老奶娘就是鐘南萍,她生下你們兄妹六人,因為她跟她的丈夫、我的祖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兄妹亂倫,遭遇天譴,所以生下的孩子才一個個夭折,只活了你們?nèi)齻!”

    鐘嬌蕊氣急敗壞的指著鐘景讓叫嚷:“胡說!滿嘴胡言,信口雌黃!”

    “鐘南萍的墳?zāi)故强盏�,啊不,只有一個頭顱,狐神娘娘的頭顱,那是鐘伯恭放進去的,你們的祖母、也是你們的外祖母、狐神娘娘、那位從燕王府帶回來的郡主,她的塑像壞了,鐘伯恭找來陳銘修復(fù),但頭部無法恢復(fù)原狀,他便將她的頭顱葬進了鐘南萍的空墳之中。他或許想讓那位無法安息的祖母能與她的女兒合葬在一起吧,只可惜他沒想到他沒能為他忍辱負重一生的親娘養(yǎng)老送終。而你們的老奶娘,也就是我的祖母,她在臨死之前把我當(dāng)成唯一的孫兒,跟我說了個七七八八,我這才能將所有的秘密都看透。”

    說罷,他望著不斷拋灑著箭簇般雪花的老天哈哈大笑�!皥髴�(yīng)啊報應(yīng)!一場酣暢淋漓的報應(yīng)!但我覺得還不夠,遠遠不夠!你們鐘家祖祖輩輩的惡行還沒有昭示天下,而我,就要替蒼天來完成這最后一擊!”

    “鐘景讓!”香漪從門外奔來,風(fēng)帽披在肩后,一張臉蒼白勝雪,“你……你在做什么?”她摸了一把他的衣裳,“桐油?你……”

    “你來做什么!”鐘景讓忙將她推開,“這不是你應(yīng)該來的地方,快走!”

    香漪立即猜到他的目的,他要自焚,要用這種方式跟鐘家做最后的抗?fàn)帯!爸档脝�?”她淚眼如注,終于問出心底一直在問的這句話,“這么做值得嗎?”

    鐘景讓的眼中全是絕望,身在崖邊,不得不跳的那種絕望�!跋氩涣四敲炊嗔�,我沒有別的退路�!�

    “奸夫淫婦!”鐘嬌蕊叫罵著,“是你們毀了鐘家的門風(fēng)!溫香漪,你對得起我六弟嗎?你這個賤人!”

    香漪根本就沒有聽到,或許聽到也絕不會放在心上,她牽住鐘景讓的袖子,撲進他的懷里�!熬妥屛覀兯涝谝黄鸢�,一把火燒成灰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隨一陣風(fēng)散去�!�

    “香漪?”他覺察到她的絕望,那種深厚的、無處逃避的絕望深深的束縛著她,一如束縛著他。

    “一切都結(jié)束吧�!彼谋乔煌高^桐油找到獨屬于他的氣息,閉上眼睛她坦然的迎接、召喚死亡,“走吧,離開這個世界,景讓,走吧�!�

    鐘景讓被她感染,激動、仇恨、怨憤的心一下平靜下來,既然這個世界不堪又丑惡,那就走吧,他還有香漪,他們在一起,再找一個舒心的地方就是。

    “好�!彼p輕在她額頭上一吻,從袖子里掏出火折子,正待要點燃,卻聽到一聲悠遠急切的叫聲:“阿客,阿客!”

    “給我攔住他們!”鐘嬌蕊命令家丁,她迫不及待要看他們自焚在她面前,終于等到這一天,還不用她動手,怎么能叫別人再攪和。

    陳醉舉著一只火把,推開阻攔他的家丁,從人群后走出來。

    “你是什么人!”鐘嬌蕊只喊了一句就再也說不出話,她情不自禁的從月臺上走下來,迎著陳醉走來,“彥禮?彥禮!”走得近了,她才恢復(fù)理智,但眼睛卻無法從陳醉臉上挪開,“不,你不是彥禮,你是誰?”

    “我叫陳醉�!标愖砼謱㈢娋白屖掷锏幕鹫圩訆Z下來,“來自潤縣。我才是真正的鐘景讓�!彼彩莿倓偛磐ㄟ^青鸞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并不相信,但為了鐘景讓,他可以承認自己是任何人。

    “你是我哥哥的孩子?”鐘嬌蕊在他身上看到了哥哥和弟弟的影子,眉眼、身姿,甚至因為病痛常年不能挺直的后背,以及身上淡淡的藥香,這才是鐘家的孩子,只一眼,就能確認,他跟她才是骨肉相連的親人。上天并沒有做絕,他給鐘家留下一個孩子,“孩子,我是你的姑姑�!�

    “放了阿客�!标愖矶惚苤爝^來的手,略帶嫌棄,連皺眉都跟鐘彥禮相同模樣,“讓他們走�!�

    青鸞看著鐘景讓和香漪抱在一起,并沒有感到傷心,而是從心底升起的欣慰,原來阿客心里的人是香漪,她一點都不嫉妒。

    “陳醉,快回去。這里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辩娋白尣辉冈僮尭嗟娜藬囘M來,“你也不是鐘景讓,真正的鐘景讓早就死了,他沒活幾年。”

    “閉嘴!”鐘嬌蕊怒喝,“他就是景讓,他才是景讓!”

    “放了他!”陳醉這輩子頭一次沖人大吼,“讓他們走!”

    “景讓,他不能走,他會毀了鐘家的!”鐘嬌蕊試圖向陳醉解釋,“今天必須抓住他,或者,殺了他。”

    陳醉氣得大聲咳嗽起來,青鸞忙扶住他。鐘嬌蕊看這樣子,急得不知所措:“孩子,你先進屋去好不好?其他都好說,你不要凍壞身子。”

    陳醉干脆豁出去了,從后腰拽出把匕首,抵住自己的喉嚨:“放了他們,不然……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簡直全員惡人,沒有一個圣母心,喜歡

    難怪身體弱啊,原來是這一出啊

    第0078章

    終章1

    一邊是鐘家的名聲,一邊是鐘家的血脈,鐘嬌蕊被難住了。

    “孩子,你……我……”她急得直轉(zhuǎn)圈,往屋子里大喊,“大嫂,這該怎么辦?”

    真正的操盤手都隱藏于幕后,素來慈悲心腸的大夫人,從不將人命放在眼里。

    大夫人擁著厚重柔軟的狐裘,穩(wěn)穩(wěn)地從房中踱出來,看著燈火映照下的兩對小男女。她將視線定到香漪的身上,嘆道:“香漪,你糊涂啊,還跟他攪在一起,明明已經(jīng)跳出去了,卻還要回來做什么呢?”

    香漪牽著鐘景讓的手,不做任何爭辯。

    “大嫂,你看,這才是真正的景讓�!辩妺扇镏钢愖斫o大夫人看,“這才是咱們家的孩子呢。你瞧他長得多么像大哥年輕時,多么像彥禮。”

    大夫人也被陳醉的容貌驚了一下,她怒向鐘景讓:“你真的只是個冒牌貨,是你冒充了景讓,做下這些傷天害理的惡事�!�

    “不,阿客并非有意冒充鐘景讓。”青鸞氣沖沖的站出來反駁,“他娘自小就將陳醉送給別人撫養(yǎng),又找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來做她自己的兒子。阿客并沒有錯!”

    香漪這才得知鐘景讓性情大變的原因,她抬起眼睛看著他的臉,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我們都是復(fù)仇的工具,只可惜工具也有感情。”

    苦海無邊,幸好有你做陪,有你感同身受。鐘景讓垂下眼睛溫柔地看著她,世間所有的苦難都被融化,他將嘴巴放在她的耳邊:“香漪,一定不要松開我,不管結(jié)局如何,你和我都要在一起�!毕沅粑⑿c頭:“你放心。”

    陳醉雖然總覺得青鸞是在胡說,但還是附和著點頭:“沒錯,阿客什么都不知道,要怪,你們就怪他娘吧�!�

    “對!”鐘嬌蕊忙又伸手來拉他,“都是桑幽蘭那個賤女人的錯!景讓,咱們?nèi)ノ葑永镎f好不好?你把這刀子拿遠一些,莫傷到你自己�!�

    陳醉擋開她的手:“你們不放了阿客,我就不拿下刀子�!�

    “可是……”鐘嬌蕊又轉(zhuǎn)向大夫人,“大嫂,這……”

    大夫人不像她那樣關(guān)心陳醉,她的眼神不斷觀察鐘景讓。“你我畢竟母子一場,只要你毀掉那些證物,再將吞下去的錢財吐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鐘景讓還是淡淡的諷刺:“我并不虧欠你什么,更不虧欠鐘家什么。我自己的東西,我自己做主。你命令不了我�!�

    “還真是個不識抬舉的東西!”大夫人傲慢的說,“殺了你,可就一了百了了�!�

    “殺了我?”鐘景讓啞然失笑,“我一身桐油,只消一個火星過來,我就必死無疑,大夫人請便。”

    陳醉激動的叫道:“你們憑什么殺人?還有王法嗎?就算阿客犯了錯,你們也不能動用私刑!你們?nèi)舾覄铀�,我就算傾家蕩產(chǎn)、豁出性命也會替他討回公道!”

    青鸞在他身邊攙扶著他,同樣恨恨地望著大夫人。

    大夫人卻遲疑起來,她太了解鐘景讓,深知他行事向來謹慎周密,絕不會輕率地做任何沒有充分準備的事。一時間,站滿人的院落中鴉雀無聲,只有雪花無聲無息的落下。

    “把他關(guān)起來!”大夫人只能暫時做出這個決定。

    “不,放了他�!标愖淼哪樕弦黄奔t,隨后大聲咳嗽起來,青鸞扶不住,他軟軟的倒在雪地上。

    鐘景讓和香漪忙上前查看,青鸞道:“天氣太冷了,他能支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易。”

    鐘嬌蕊急壞了:“來人啊,快去找大夫,快把少爺抬進暖閣里去。”不耐煩的扒開三人,她親自扶起陳醉,身邊的侍女們連忙圍攏過來,七手八腳的將陳醉抬走。

    青鸞有些擔(dān)心,猶豫一下還是跟去了。

    大夫人怒視著鐘景讓,咬牙切齒的低聲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專娂铱v然有罪,也不是你有資格審判的。況且你不過是個贗品。我現(xiàn)在不能拿你怎么樣,但是你記住,不交出東西,你絕對出不了煙霞縣城�!�

    鐘景讓直視著她:“大夫人替我操心,倒不如派人去青石縣瞧瞧,我想以蕭教諭的聰明才智,怕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母親的秘密了吧�!�

    大夫人一陣心悸,身形一晃,蕙芳忙上前攙扶住她。

    “還有,大夫人,你覺得這些人能留得住我嗎?除非殺了我,不然還是叫我走得好�!闭f罷,鐘景讓拉著香漪,大搖大擺的走出鐘家大門。

    走在無人的街上,香漪心底無比自由,她看向鐘景讓:“去哪里?”

    “回我們的家�!�

    春瑤在周家等得心慌,香漪只留下一個木盒,叫她一定妥善保管,之后就沒了人影。而周家的人似乎在忙著什么大事,家里跟過年似的,她當(dāng)然更沒有睡意了。站起身在屋子里盤桓了一陣兒,她抬起眼睛,竟看到云來客棧二層樓的包間里亮起燈火,她換上衣裳,將木盒捆在身上,外頭披上寬大的斗篷,趁著別人未曾注意,溜出大門,冒著雪進了云來客棧。

    她警惕的推開門縫,正好與春生、秋生的四只眼睛對視�!澳銈冊趺炊荚谶@里?”

    春生忙把她拉進門來,將她按到火爐邊坐下。“春瑤,你的膽子可真大,這樣的雪夜里,還敢獨自出門!”

    春瑤搓著凍得發(fā)麻的雙手,看向兄弟倆,還沒等說話,卻發(fā)現(xiàn)墻角一只板凳上坐著玄靈子�!斑�,你怎么也在這里?”

    玄靈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是春生兄弟叫我一起過來的,聽說今晚溫家可能有一場禍事,免得誤傷了我,叫我來一起躲一躲�!�

    “那我家小姐呢?”春瑤嚇得落了淚,立刻起身往外就沖,“她去了哪里?我得去找她�!�

    春生秋生忙攔住她。“姐姐唉,不要沖動,我們家少爺也不見蹤影,他們應(yīng)該在一起呢�!�

    “那你們就不跟著!”春瑤氣得恨不能打他們。

    “我們家爺不準我們跟著�!贝荷怪X袋,看上去非常沮喪,“他的脾氣你也知道,我們不敢違逆,六夫人也說了很多不吉利的話,她吩咐我,明天帶著你離開煙霞縣……”

    “你們是傻瓜嗎?”春瑤指著兄弟二人的腦袋,“就不能偷偷跟著,也沒把你們的腿打斷了啊�!笨炊硕嫁抢^唉聲嘆氣,春瑤又問:“是不是回了鐘家?”

    春生點點頭:“我猜是。”

    “鐘家?”昏昏欲睡的玄靈子來了精神,“你們說的是咱們縣的大戶鐘家嗎?”

    三人都沒心思搭理他。他覺得有些尷尬,干笑一笑,道:“我記得三年之前,我還去鐘家做過一樁買賣呢,賺了不少銀子,這才能建起我那道觀來。他家老爺我記得叫鐘伯恭,那天正好他家六老爺成親,那個熱鬧呦,都說新娘子長得美,我雖沒瞧見,但說起來卻是我跟她拜了堂……”

    三人本沒有聽他說話,但后來春生聽到后來,猛地抓住他的衣襟將他提起:“你方才說什么?你跟六夫人拜過堂?”

    秋生和春瑤也反應(yīng)過來,他們是鐘景讓和香漪的心腹,自是了解其中內(nèi)情。

    “是你代替六老爺拜堂的?”春瑤立著一雙好看的杏眼,嚇得玄靈子一縮腦袋,恨不能扇自己幾個嘴巴子,這張破嘴招來多少災(zāi)禍!

    “快說!”秋生提著拳頭作勢要打,“我們春瑤姐姐問你話呢�!�

    玄靈子一下說不明白,臉上都是無奈:“不是,這話不是簡簡單單能說明白的。大哥大姐,你們聽我慢慢說清楚,好不好?”他示意秋生先把拳頭收起來,春生暫且將抓著他衣裳的手松開,自己站直甚至,整整衣裳,向著三人作個揖,這才說:“諸位知道我之前的營生,是唱傀儡戲的,從小就會操縱傀儡,也會些口技絕活兒,正因為這個,鐘大老爺這才找到我,給我一個特別的差事。”

    這玄靈子還有那么多技巧呢

    他本是唱傀儡戲的藝人,這是老本行啦。

    第0079章

    終章2

    玄靈子繼續(xù)說:“鐘大老爺親自帶我進了鐘家,但走得是后門,之后帶我來到一個十分安靜的院子。院子是灰色的,安靜地叫人心里發(fā)憷。推開房門,他帶我進了臥室,那張大床上躺著個虛弱的年輕人,不,是個死去的年輕人。我有點怕,更猜不透大老爺?shù)挠靡�,但也不好立刻就走。大老爺問我,能不能把這年輕人當(dāng)成一個傀儡來操縱,我自然不敢,但他拿出了錢財,又亮出刀,恩威并施之下,我只能暫且一試�!�

    “所以你將六老爺做成了傀儡?”春瑤嚇得捂住嘴巴,拜堂之時,是她攙扶著香漪,那么與小姐并肩拜天地的居然是一具尸體,這聽起來都很驚悚,何況她和香漪曾身臨其境。

    玄靈子點頭:“是,但又跟尋常的傀儡不同。畢竟我不能把六老爺?shù)纳眢w掏空,只能在他的腰上,腿上和脖頸上綁上篾片、鐵絲,由我和老大爺共同操縱,好在大老爺力氣很大,不然啊,還真不好辦�!�

    “強撐著走完婚禮,我出了好一身臭汗,幾乎要脫力了。你想我平日用的傀儡不過一張薄薄的皮而已,可那位六老爺雖清瘦,骨架大著呢。好在我自小練就的功夫,終歸沒有露餡,圓圓滿滿的拜完了堂。幸虧事前喝了滿滿兩碗山藥羊肉粥,不過說起來,鐘家的羊肉粥真鮮美,我從未吃過那么好的羊肉,想必是現(xiàn)殺的小羊羔,不膻氣……”

    春生揮手制止他的廢話。三人相互看著,原來當(dāng)年大老爺是這么設(shè)計的,不得不說心機重重、算計精妙,令人嘆為觀止。

    知道得越多,便越能感覺到鐘景讓和香漪的處境之艱難。春瑤坐不住,急得又哭起來:“眼看天就亮了,咱們就這么干等著?你們既然說二少爺回了鐘家,好歹回去打聽打聽啊�!�

    “府里有留下的人,會來報信�!贝荷ψ屪约罕3掷潇o,“二少爺和六夫人吉人天相,會逢兇化吉的�!�

    “二少爺不是養(yǎng)了不少人?這會兒跑哪里去了?”春瑤恨不能親自披掛上陣,將香漪搶回來。

    “咱們統(tǒng)共二十多人,在官兵面前算什么?”春生苦著臉,“春瑤姐姐,你以為我就這么束手待斃嗎?我什么辦法都想了,若是能用我的命換回二少爺和六夫人的平安,我絕對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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