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如果我說是沈西京三年前忘記的那個女生呢?”南希突然正色地說了一句,她也是從韓月嘴里偶然得知這么一件事,但具體這個女生是誰,她也是最近才知道。
沈忠廉眼里閃過一抹異色,他重新認真地看了一眼那個女生,再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高中的舊照片。
舊照片上沈西京和現(xiàn)在全然不同,被藥效影響的微腫,但他笑得很溫柔,看著身旁帶著他獎牌的女生,女生有些普通,不愛打扮帶著厚重的眼鏡,對著鏡頭比了個剪刀。
雖然現(xiàn)在這個女生長開了,比高中的時候漂亮了,但眉眼,卻是一模一樣。
特別是眼神,很清澈見底的單純。
確實,是她。
沈忠廉陷入了沉思,然后反問:“他認出來了?”
“看樣子還沒有�!蹦舷;卮�,“女生應該是知情的,但她沒告訴沈西京,具體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
沈忠廉點了點頭,最終將那張舊照片漸漸揉碎,一字一句:“那就讓他永遠不知情,你該知道怎么做�!�
“知道�!�
南希回答之后,沈忠廉給了她兩份資料,一份是江姚的所有資料,另一份是沈西京的治病記錄。
……
那日之后,都怪沈西京,全校的人都默認地以為他們是情侶了。
盡管,江姚還沒做好再交往的準備。
這段時間,沈西京是表現(xiàn)得完美無缺,像一個真正的男朋友一樣呵護她,最重要的一點是,也不沾花惹草了。
她想要的安全感,他好像在一點點給她。
說不動搖,那是假話。
畢竟,她并不是因為不喜歡他,才一直拒絕。
而是怕再一次受到同樣的傷害,才猶豫,因為太喜歡,所以才會害怕。
沈西京給的試用期,也給了她喘息的機會,并沒有逼她。
江姚想等徹底想清楚,再慎重做決定。
周五,攝影社團又開始照常發(fā)布每周作業(yè)了。
這周的作業(yè)是海邊景攝。
社長因為有事,沒有線下開會,只是在線上在群里分布的任務(wù),
群里都在回應,她也回應了一句:
沒想到,下一個竟然出現(xiàn)了在攝影群消失已久的沈西京:
這句話把社長都炸出來了,
顯然社長還記得上次江姚說的和他避嫌的事,現(xiàn)在都以為他們是情侶了,江姚百口難辨。
不過沈西京竟然在群里出現(xiàn)了,她也不想讓他下不來臺,就回了一個字:
等同于答應了和沈西京一組了。
……
本來以為和沈西京一組,江姚又要出人又要出力。
沒想到當天下午,他就發(fā)來了一個定位。
她打開一看是北海的黒礁石灘,他已經(jīng)找好拍攝的海景地。
江姚覺得這里的黑礁石確實挺出片,有種冰島同款黑沙灘的高級感。
他選的位置不錯。
正在輸入中,就收到了沈西京的第二條信息:
他們不是去玩,最好能拍到日出日落,這樣的景色,所以一大早去,江姚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她回了一個:
下意識加的表情,因為他上次說她就回一個嗯太冷淡。
江姚不想讓他有這樣的誤解。
在周末來到之前,江姚在周五晚上努力把這周的作業(yè)都完成了。
這樣周末就能去得沒有負擔,盡情一些。
因為如果趕不上日出日落,可能要兩天。
周末早晨,容黎告訴她,沈西京一早就在女生宿舍樓下等他,要不是一些女生的尖叫聲,她還沒發(fā)覺。
不過沈西京沒有發(fā)微信來催她。
江姚在選衣服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了那條沈西京送她的生日禮物的裙子。
她沒扔,她能當面扔掉那條項鏈,卻沒辦法私底下丟掉和他有關(guān)的一切。
當江姚下樓時,容黎說的沈西京周圍的女生早就散的干凈了。
他今天穿著很休閑的薄派克服,最近他都沒抽煙,最多磕個糖,也不知道是不是戒掉了。
沈西京有一下沒一下地嚼糖,靠著路燈低頭,用拇指摁著手機打字。
緊接著,她的手機就傳來一聲消息提醒。
是給她發(fā)的。
江姚沒看,而是直徑走過去,毫無預兆地撲進了他的懷里,環(huán)住了他的腰身,低軟說:“讓你等久了�!�
這句話,一語雙關(guān)。
沈西京低眸,垂眼一瞬不瞬看著她身上穿著的裙子,瞬間明白,他抬起手臂收緊了一些,似要將她揉進骨髓,他笑,背脊顫動:“公主肯給我名分了?”
江姚重重的點頭,喉嚨哽咽一個字都說不出,怕自己哭就沒出聲埋進他胸膛。
她穿他送的裙子,就是接受了他,要和他重新開始的意思。
她雖然害怕被傷害,可是抵不過對他的喜歡,她可以給她和他最后一次機會,再試一次,如果不行那么他們就真的不適合。
去黑礁石灘的路上,江姚一言不發(fā),但特別粘人地抱著他的背,輕輕蹭了一下,失而復得的珍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到海灘的時候,她才紅著耳根子松開手,兩人下了摩托車。
沈西京給她拿著拍攝包,“這還行?”
“很好�!苯o予他選擇的肯定。
他眉骨輕挑,“行,開始吧�!�
江姚來的時候沒能拍到日出,不過他們等到了日落,正好拍到了夕陽,成品她很滿意,十張作品應該不成問題。
“你覺得怎么樣?”江姚拍完給他看。
沈西京沒看,抬手自然揉捻她的耳尖,她覺得癢,止不住笑意,“別鬧了�!�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評價:“過度銳而不硬,畫質(zhì)潤而不膩,焦內(nèi)如刀割般犀利,焦外如奶油般化開,深邃的思想,驚世的影調(diào),充滿了人文氣息,接地氣的大片,學習了您的佳作�!�
他可真會哄女人。
江姚被逗笑,可是她的笑容在下一秒僵硬,“沈西京。”
“嗯?”他挑眉。
“作品完成了,我們可以回去了�!苯π÷曊f。
沈西京懶洋洋地撐在礁石上,掀起眼看她,口吻懶痞,語調(diào)直白:“親一會兒�!�
她下意識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好險,兩人所在的位置有礁石遮擋,江姚壯著膽子靠近了他……
最后,她嘴角紅得透亮,衣襟凌亂地起開去整理攝影器材了。
沈西京可能起的太早,所以在她收拾期間,小憩了一會。
他做了一個很簡短的夢。
夢里一個女生從學校的墻上跳下來,正好被他接到,女生嬌羞地看著他,他說了給她去買藍莓沙冰。
這時,周身傳來一個輕軟的女生在喊他的名字:“沈西京�!�
他艱澀地睜開眼,看著眼前同樣一臉幸福笑意的江姚,眼底卻一片清淡。
他,好像弄丟了一個人。
33.什么時候讓爺上手
那天之后,沈西京莫名消失了三天。
不過他請假前和江姚說是家里有事,她也沒有過多在意。
三天后回來,沈西京沒有什么變化,還是和之前一樣。
至少江姚看不出來,他還是一樣對她好得周遭的人都嫉妒的程度。
用室友的話就是,吃飯怕她噎著,穿衣怕她冷著,走路怕她累著的溺愛程度。
用江姚的感想就是兩個字,幸福。
大學第一學期馬上就要迎來期末,回想這一學期真的經(jīng)歷了很多,如果讓她重回剛?cè)氪髮W的時候,她是真的沒辦法想到會和沈西京走到一起。
這是她付出了整個青春的那個男生,所以,她很珍惜。
因為平時的知識學得扎實,所以期末也沒有臨時抱佛腳的慌亂,還是和平時一樣,結(jié)果考得也很輕松。
分數(shù)要考完一段時間才能查詢,室友已經(jīng)在收拾包袱,準備返程回家了。
回家前有一個集體聚會的局,江姚那晚難得被允許喝了一丟丟的酒。
喝了酒的她沒有平時省心,把江祁當成了沈西京,扯著他的衣角,就要埋進他懷里,嘴里喊著:“沈西京,我……”
江祁可能太過震驚,一時沒反應過來。
還是被身后的男生沒情緒的拎住了后頸的衣領(lǐng),才制止了她。
江姚沒埋進他懷里,倒是制止不了她,吐了江祁一身。
江祁罵了一句,“操�!�
沈西京面色淡淡地抽了紙巾,給他捧在手心的公主,耐心擦著嘴角:“還想吐嗎?”
“有點�!苯ξ寺�。
他松開了她的衣領(lǐng),笑著說:“那繼續(xù)。”
“你她媽的,真是兄弟!”江祁立即起身,遞給她一個垃圾桶,自己則飛速離開包廂去洗手間處理了。
江姚吐完,胃里也就舒服了。
人也就清醒過來了,剛剛發(fā)生的事讓江姚歷歷在目。
她有些心虛地看向沈西京,可是他看上去喜怒不形于色。
應該,沒生氣。
不然聚會結(jié)束,沈西京也不會把她安全送回寢室后,又給她發(fā)微信說,又說明天早上送她去車站。
……
昨晚宿醉的江姚還是得拼著命起來,因為是早上10點半的動車回家。
行李昨晚去玩之前就已經(jīng)收拾好了,她就梳洗一下下樓了。
沈西京早早在樓下等她,說開車送她。
江姚還以為要帶著這么重的行李去擠地鐵,或者等半個小時網(wǎng)約車。
看著他幫忙把行李箱放車后備箱,然后繞過來給她開前門,江姚看著副駕駛座,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上去,系安全帶的時候她出于對生命的尊重,還是拐彎抹角問了句:“你什么時候考的駕駛證?”
“去年,要看駕駛證?”沈西京看著小姑娘欲言又止的。
江姚心下一驚,有種懷疑他的心虛,連忙搖頭,“沒事,我不怕�!�
“那把你賣了也不怕?”沈西京似笑非笑的唬她。
江姚嘟囔了一句:“我又不值幾個錢�!�
誰知,沈西京開車前,俯身過來捏著小姑娘較軟的下頜,上下打量了一番:“的確。”
江姚氣得打他手臂,重重的一下,都聽到了回響。
說明,沒手下留情。
沈西京懶洋洋輕嗤,“手勁兒還挺大,爺最近把你養(yǎng)得還不錯�!�
兩人就這么打打鬧鬧到了車站,打鬧的氣氛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離別的心酸。
到了車站門口,候車廳家屬都不能進了。
江姚接過他手里的行李箱,低著腦袋,看自己的腳邊:“我要是不在,你身邊有女生要加你微信,怎么辦?”
小姑娘又沒安全感了,沒辦法,誰讓他長得太過招搖。
剛剛路過車站門口的女生都盯著他,要不是江姚在場,指定迫不及待過來要聯(lián)系方式。
沈西京隨手一撈,從兜里拿出手機遞給她,“上交,可以嗎?”
“那倒不用�!苯π÷曊f,那樣他們也沒辦法聯(lián)系了。
看著她的反應,沈西京呵笑一聲,說出她心里的想法:“擔心我還有另一個手機?”
江姚被一針見血地紅著臉,“你好煩�!�
下一刻,她被沈西京攬肩入懷,手臂收緊,下巴抵著她肩膀,嗓音低低沉沉,“不放心的話,可以隨時給我視頻抽查,24小時為公主待命�!�
江姚眼睫微顫,緩緩抬手回抱住了他,鼻尖酸澀地發(fā)出一個低悶的音兒:“嗯�!�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離別的傷感一下子漫溢,這僅僅是一個月的分別而已。
在臨檢票十五分鐘前,她還是拖著行李箱走進候車廳。
她以為這是他們正兒八經(jīng)的第一次暫別,事實上,并不是。
……
江姚回到家,徐曉煙正在和姑媽聊著天,看到她回來,也算熱情。
“我家姑娘回來了,我就不招呼你了。”徐曉煙連忙起身給她放行李,洗水果,“房間都給你收拾好了�!�
江姚過去,和親戚打招呼:“姑媽�!�
姑媽看著她笑,“長得比小時候水靈多了,交男朋友了沒?”
“我們姚姚還小,不急�!痹趶N房洗水果的徐曉煙說。
“不小了,再過兩年都得畢業(yè)嫁人了,這會還沒談就來不及了�!惫脣尰实鄄患碧O(jiān)急,“這小姑娘最值錢的就是二十來歲,過了就難找好人家�!�
“姑媽……”江姚想打斷她。
沒成想,反被姑媽打斷:“我鄰居家的小伙就不錯,過年帶過來你倆處處看?”
原來這才是最終目的。
江姚淡道,“不用了,我有男朋友�!�
“早說啊,我們姚姚出息了,不過這看人不能光看長相,要看家世,結(jié)婚可不是過家家,不是你們兩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多少女生因為彩禮的事,訂了婚還結(jié)不成�!惫脣屢煌ㄝ敵觯褪窍胝f她介紹的家世好,她處的肯定不怎么樣。
江姚聽出了弦外之音,她無辜反問:“姑媽鄰居家的小伙長得很寒磣?”
“怎么說話的,人小伙長得精神著,身強體壯的,以后生小孩不會跟你似的體弱多病�!惫脣尣婚_心了。
江姚哦了一句,然后接過徐曉煙遞過來的蘋果就轉(zhuǎn)身去了自己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