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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松了口氣,忽然伸手用力拍了一下山本武的后背:“好久不見啊阿武!”

    山本武被我拍得整個人都愣住了,他臉上的表情空白了片刻,像是以前那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然后低頭笑了起來。

    “好久不見啊,綾香�!�

    “什么時候再一起打棒球。”我抬頭看他,“最近我可是變強(qiáng)了很多,這些年你要是沒好好努力的話,可是打不過我的。”

    為了防止這兩個家伙再杠起來,我直接站在了他們中間,說到這里,我還用肩膀撞了撞另一邊的獄寺隼人。

    “不信你問獄寺,我是不是變強(qiáng)了超多,變得超級厲害�!�

    獄寺本來正在一言不發(fā)看著我和山本說話,被我這么一撞,他立馬回神。

    “啊……這個,確實,夫人很厲害,我完全不是對手�!�

    山本武嘆了口氣:“那完蛋了,我這幾年都沒有握過棒球棍了。”

    “我要輸了呢,綾香�!彼χ冻鲆豢谘┌椎难例X,看起來好像并不怎么介意自己放棄了棒球。

    聽到這句話之后,我心里一咯噔,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山本武的手。

    發(fā)現(xiàn)那是一雙典型的,屬于殺手和劍客的手,布滿傷痕,但是穩(wěn)定堅毅,哪怕在斬下敵人頭顱時,也絕不會顫抖

    的一雙手。

    但唯獨(dú)不是一雙會醉心棒球,可以打出本壘打的手。

    明明山本武在棒球上的天賦無人能及,他曾今帶領(lǐng)并盛中學(xué)的棒球隊摘下無數(shù)場勝利,但現(xiàn)在他和我說,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握過棒球棍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起二周目的某個清晨。

    那時候我的戰(zhàn)斗力和運(yùn)動數(shù)值還不到現(xiàn)在的零頭,和山本武練了一早上的接球和發(fā)球,倒在草地上喘得像是一條死狗。

    鼻腔滿是泥土的腥味,野草蹭過臉頰的時候帶來麻癢的觸覺。

    當(dāng)時的山本武除了額頭出了點(diǎn)汗,看起來倒是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

    他坐在我旁邊,忽然沖著還在艱難調(diào)整呼吸的我說道。

    “綾香,我以后一定要成為家喻戶曉的棒球明星。”他的豪言壯語才說到一半,又自己把自己推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過就算不成為明星也沒關(guān)系,只要能一直打棒球就已經(jīng)很幸福了,就算始終沒人知道也沒關(guān)系�!�

    我當(dāng)時回了句什么呢,哦對了,我累得很,所有只是翻了個身,有氣無力地給他捧場。

    “大明星比賽的時候記得給我免票�!�

    山本武聽到我的話,難得有些羞澀,他低頭摸了摸放在一旁的棒球棒,許諾道。

    “好啊,到時候給你預(yù)留第一排。”

    從不離身的棒球棒變成了單肩背負(fù)的長劍,但山本武的背影看起來就和少年時一樣挺拔,步伐堅定。

    他的性格本來就干脆爽朗,再見之后,少年時代雖然直爽但仍舊尚有保留,可成年后的山本武更像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好感,這直接導(dǎo)致我走到哪里都能撞見他。

    獄寺對此非�;鸫螅撬司嫔奖疚浔3志嚯x之外,并沒有立場說什么,而且比起山本武,恐怕是他自己更心虛一點(diǎn)。

    與此同時,山本武忽然對教會我使用匣子產(chǎn)生了莫大的興趣。

    獄寺和山本使用的彭格列匣中火焰不僅能作為武器釋放,還能變成有自主意識的動物。

    匣兵器對于十年后的現(xiàn)在并不是什么機(jī)密,絕大部分的黑手黨戰(zhàn)斗都會使用到,雖然我從獄寺那里拿到了一部分關(guān)于匣子的理論數(shù)據(jù),但是看完之后仍舊感覺云里霧里,完全沒搞懂原理是什么。

    不過即便很不科學(xué),但這種新型戰(zhàn)斗方式確實很有意思。

    雖然見面時為了拉近這缺失的十年,我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和山本武許諾要一起再打一回棒球,他也興然應(yīng)允。

    但是最后我們?nèi)サ牟⒉皇前羟驁�,而是�?xùn)練室。

    山本武一臉興致勃勃地要和獄寺一起教我點(diǎn)燃匣兵器,獄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僅沒有反駁山本的話,反而默認(rèn)了。他甚至給我一種感覺,即便山本武不主動提,他也遲早會教我的。

    其實說到這個我就忍不住心虛。

    因為我一周目對于咒力的遲鈍反應(yīng),導(dǎo)致我覺得我可能的確在很需要主角光環(huán)的方面毫無天賦。

    作為頂尖黑手黨的兩人能力不可能有問題,萬一我就是怎么也點(diǎn)燃不了戒指,那豈不是就說明我真的是塊朽木。

    唯獨(dú)這種事情我不想承認(rèn)啊。

    果然,這種不能用努力填平的東西最討厭了!

    看出了我的擔(dān)憂,山本武倒是不以為然,他笑著安慰我:“點(diǎn)燃火焰需要的是覺悟,綾香絕對可以成功的�!�

    ……別捧我了,你越這么說我越緊張。

    我還是第一次進(jìn)訓(xùn)練場的時候,心情這么糾結(jié),可惡,怎么會這樣,這里難道不是我的快樂老家嗎?

    山本還在試圖讓我放松下來,獄寺已經(jīng)效率很高地開始和我解釋不同屬性的區(qū)別。

    “每個人身體里的火焰屬性都是不一樣的,一個不成功也不要緊,夫人可以慢慢試,不用著急�!�

    獄寺隼人的戒指屬性是嵐,屬性特性是分解,而山本武則是雨,屬性特性鎮(zhèn)定。

    除了嵐和雨,剩下的還有澤田綱吉的大空屬性,笹川了平的晴屬性,云雀恭彌的云屬性,藍(lán)波的雷屬性,以及六道骸的霧屬性。

    山本武直接摘了自己的戒指讓我試。

    他和愛好十分朋克的獄寺不太一樣,渾身上下除了用來戰(zhàn)斗的戒指以外,并沒有其他配飾。

    只見他直接將自己中指上的雨屬性戒指取了下來,然后捧起我的左手,替我?guī)Я松先ァ?br />
    動作流暢又自然,獄寺隼人想阻止的時候已經(jīng)太晚了。

    我曲張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戒指圈有些太大了,我?guī)е行┛章渎涞�,好在這個戒指是個黑科技產(chǎn)物,兩秒之后,戒指就自動調(diào)整了戒圍,恰到好處地圈住了我的手指。

    ……覺悟,覺悟。

    救了老命了,光是這兩個字未免也太抽象了,我練幻術(shù)的時候都沒接觸過這么抽象的東西。

    我冥思苦想,憋了半天,毫無動靜。

    不會就我點(diǎn)燃不了火焰吧,想到這種可能性,我一時有些沉默:“……”

    反倒是獄寺這家伙一點(diǎn)不會察言觀色,心情很好地下了斷言:“果然夫人并不是雨屬性的。”

    他幫我把戒指取了下來,重新扔回了滿臉遺憾的山本手里。

    “夫人試試嵐屬性的……”

    我想了想自己的幻術(shù)技能,加上實在不想再受到一邊自我懷疑的精神折磨,直接提出了想要試試霧屬性戒指的要求。

    “……霧嗎?”獄寺?lián)P眉。

    山本站在我身邊笑道:“看來綾香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屬性呢。”

    我沒回答。

    本來以為他們要重新給我取新的戒指,沒想到獄寺抬起手,直接從他無名指上取下來一枚戒指——戒面上還鑲嵌著靛青色的寶石,移動間折射出波光粼粼的細(xì)閃。

    雖然大部分人身體里只能帶一種火焰,但獄寺很顯然是個例外,他身體里嵐屬性的火焰占了大頭,但是除了大空屬性,基本全屬性的匣子獄寺都能點(diǎn)燃。

    所以他手上多個屬性的戒指都有。

    獄寺褪下那枚霧屬性的戒指,卻捏著沒有動。

    我不理解他在猶豫什么,主動朝著他的方向伸了伸手,示意對方遞給我。

    但獄寺很明顯誤解了我的意思。

    他倏然抬頭看了我一眼,忽然直接拉住了我伸出來的手,小心翼翼地將那枚霧屬性的戒指推到了我的無名指指根。

    他這次的動作更快,所以山本也沒能反應(yīng)過來。

    山本武:“……”

    我:“……咳咳�!�

    我假裝無事發(fā)生,在繼續(xù)嘗試用覺悟點(diǎn)燃戒指前,我躊躇片刻,拉開了系統(tǒng)面板。

    略過那一連串的數(shù)據(jù),我直接看向了悟性和感知力。

    悟性:300(觸類旁通)

    感知力:290(敏銳的家伙)

    之前的幾次支線任務(wù)下來,我還攢了六十多點(diǎn)的自由分配屬性沒用,猶豫了兩秒,我一咬牙,干脆分別在在這兩項上各添了30點(diǎn)。

    山本武口中的覺悟點(diǎn)燃戒指我是半點(diǎn)沒聽懂,畢竟我又不是什么熱血漫男主角,覺悟這種東西就和路邊自動販賣機(jī)里的可樂一樣,隨喝隨取。

    好在不知道是因為幻術(shù)師的技能在給我兜底,還是剛才漲的那些悟性和感知力真的起了效果。在將霧屬性戒指帶上后,我排除雜念,心中默默想象了一番戒指被點(diǎn)燃的畫面,大概過了三十秒左右,一團(tuán)靛青色的火焰就像是一縷幽深的霧氣,并且很

    快從光滑的戒指表面上燃燒起來。

    “好厲害啊綾香,比我當(dāng)時快多了,我就說你很有天分的�!�

    山本武驚嘆。

    獄寺則是已經(jīng)開始幫我找霧屬性的匣子了,匣子體積很小,可以一只手包住,乍一看簡直和一個戒指盒差不多大,光看外表無法想象其中蘊(yùn)含的能量。

    在成功點(diǎn)燃火焰之后,我反手將燃燒著霧屬性火焰的戒面貼上了匣子表面的孔洞。

    根據(jù)這個匣子的提供者——獄寺隼人的說法,這是一個匣兵器,通過激活后能放出有自身火焰屬性組成的匣動物,協(xié)助戰(zhàn)斗。

    隨著我的動作,一道靛青色的光沖出了被我用戒指打開的匣子。

    它在空中盤旋了一圈,隨即落到了我的面前——表體上覆滿火焰,我只能看清楚它似乎是有四條腿的哺乳動物,身后好像還墜條粗短的尾巴。

    呼吸間,匣動物身上的火焰逐漸散去,在場的三個人全都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

    “……這是……”山本眨眨眼。

    “誒?”我盯著它耳朵尖聳立的簇毛陷入了沉思。

    獄寺蹲下身來,和我的匣動物對視。

    姜黃色的虹膜,瞳孔豎立,像是一道黑色的裂紋。

    狡詐冷靜,那是一雙屬于捕獵者的眼睛。

    “猞猁?”

    第84章

    山本和獄寺都建議我給匣動物取名字。

    雖然不知道這個行為的意義在哪里,

    但我還是順著他們的話思考了兩秒。

    然后低頭看向一臉事不關(guān)己,正專心致志舔自己的毛爪子的貓科動物。

    “既然你是黃眼睛,那就叫你葡萄吧�!�

    獄寺沉默,很顯然沒能理清其中的關(guān)系:“……”

    山本爽朗:“哈哈哈哈哈哈哈還真是個好名字�!�

    而作為當(dāng)事人的猞猁只是高貴冷艷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淡定地?fù)Q了個方向,

    拿屁股對著我,

    繼續(xù)舔爪子。

    我單方面認(rèn)為它這是默認(rèn)了,別裝了,既然是我的匣兵器,那你一定也喜歡葡萄味吧!

    冷漠只是你的保護(hù)色,

    而我早已看穿你的小把戲。

    匣兵器或許挺好用的,但是對于目前戰(zhàn)斗體系已經(jīng)成型了的我來說,

    多了一個葡萄只能算是錦上添花,也不知道為什么山本和獄寺都這么想讓我學(xué)會。

    獄寺甚至很認(rèn)真的提前給我整理了一本相關(guān)的筆記出來,

    看那個工程量不是半天可以完成的,

    也就是說,

    獄寺在山本提出要教我使用匣兵器之前,早就有了類似的打算。

    我回房間后,閑著沒事干還特意把他整理的筆記拿出來翻了兩頁。

    整本筆記字跡優(yōu)美,邏輯清晰,內(nèi)容由淺入深,詳略得當(dāng),十分便于者理解。除了如何使用匣兵器以外,

    還洋洋灑灑寫了很多其他的內(nèi)容,包括但不限于十年后常用的作戰(zhàn)方式,

    各方勢力以及他們目前和彭格列的關(guān)系以及白蘭所在的密魯菲奧雷中的部分成員情報。

    我靠著枕頭,

    開著床頭燈,

    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斷斷續(xù)續(xù)地把這本獄寺給我的筆記看完了。

    筆記本很厚,封皮上包裹柔軟的棕色牛皮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獄寺雖然已經(jīng)寫得很詳細(xì),但仍舊只寫滿了半本。

    我本來看完之后是想把筆記本扔進(jìn)床頭柜的,但偏偏在合上筆記本的時候,察覺到了一點(diǎn)微妙的違和感。

    我按了按手里的筆記本,忽然發(fā)現(xiàn)它的末尾缺了好幾頁。

    咦?

    我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頁——摸了摸書脊的位置,觸感凹凸不平,明顯是被人主動撕掉的,留存下來的那一頁上寫著短短的一句話。

    ——請保重身體,愿您一切都好,夫人。

    要不是我認(rèn)得獄寺的字跡,我?guī)缀跻詾檫@行字是別人寫的。畢竟這句客套的祝福語和之前一本正經(jīng)的解說太不搭調(diào)了,顯得十分怪異。

    而且還和之前的內(nèi)容空出了這么多,比起寫給我看,倒不如說是潛意識并不希望拿到這本筆記的人發(fā)現(xiàn)這句話。

    可望不可即,可念不可說。

    我的手指放在那粗糙坑洼的書脊發(fā)了一會兒呆,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將這本筆記本合了起來,放進(jìn)了床頭柜的抽屜里。

    說起來,我今晚重新搬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被山本發(fā)現(xiàn)我昨晚是睡在獄寺房間里之后,他的表情先是一冷,隨后兩人正好在訓(xùn)練室內(nèi),于是順理成章地就地切磋。

    哪怕沒認(rèn)真打,這場切磋結(jié)束的時候,兩個人看起來都狼狽了許多。

    一個西裝袖子碎了,領(lǐng)帶也缺了一節(jié),切口光滑,像是被利器從中截斷,還有一個臉上帶著一抹黑灰,身上也臟兮兮的,像是從什么爆炸現(xiàn)場逃出來的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自己在“葡萄”那雙充滿獸性的黃眼睛中看出嘲諷,隨即我的懷里一重,只見它優(yōu)雅地跳進(jìn)我懷里,用毛茸茸的大爪子拍了拍我的手臂。

    我搖搖頭,抱著這位大爺走去餐廳吃飯了。

    彭格列的伙食還不錯,我只來

    了兩天已經(jīng)狠狠愛上。

    安生住了一晚的單人房間之后,第二天起床后,我并沒能看到山本武,相比一直留在首領(lǐng)身邊的獄寺隼人,山本武其實很少回彭格列,十年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他成長為獨(dú)當(dāng)一面的劍豪。

    所以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在外面出任務(wù),這次算是難得回來,沒能待上一晚就又不見人了。

    我想起了獄寺昨天和我說的話,主動去了他辦公室。

    獄寺今天少見地沒帶著眼鏡坐在桌前處理公務(wù),不僅如此,桌上的那一大疊像是小山似的文件也全部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我敲門進(jìn)去的時候,獄寺正坐在桌前發(fā)呆。

    “你這是通宵了嗎?”我看著他隱隱發(fā)青的眼下,忍不住皺眉。

    “別太拼了啊,人也是需要睡眠的�!�

    獄寺回神,他先是下意識看了一眼我的左手,嘴唇微微勾起,隨即又快速收斂了起來,像是一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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