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抗議無效。
林向北是徹底被這伙人盯上了。
剛從禁閉室放出來,就在洗衣房被堵住。
對方人多勢眾,林向北步步后退,手往后摸握住塑膠水勺的手柄當防身武器,感到很無語的,但是想要好好說話息事寧人的語氣,“我又沒惹你們,你們?yōu)槭裁匆疫^不去?”
幾個都比他年長的男人沒說話,沖上來就是一頓打。
林向北邊擋邊躲,被逼到角落,忍無可忍地動手,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因為一口一個猥褻的“小白臉”三個字。
動靜太大惹來獄警,一批人都受了處罰,林向北又被關了禁閉,這次是四十八小時。
這樣的情況又陸續(xù)發(fā)生了好幾次,每一回林向北都搏命似的跟他們拼,進禁閉室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最長的一次是整整三天。
在那暗無天日的七十二小時里,林向北下定決心反擊。
他養(yǎng)精蓄銳,當天出去后在院子放風時先發(fā)制人地沖向帶頭欺凌他的人稱刀疤的老大,瘋了似的每一拳都往死里打,無論其他人怎么拉架都不撒手。
又是三天禁閉。
再見到太陽,他瞇著眼睛伸伸懶腰,帶著一臉還未痊愈的傷再次跟刀疤干架。
又是三天。
三天、七天、半個月......周而復始,像瘋狗一樣死死咬住惡人不放。
“那小子有病吧!”
“又來了,他走過來了!”
林向北嘴角眼角都有淤青,一臉陰沉地朝刀疤走,還沒靠近,收到了停戰(zhàn)的通知。
他沒說話,仍往前走。
“我操,你差不多得了!”
“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林向北的腳步停了下來,微微抬著下巴,一種勝利的姿態(tài)。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豁出去命,沒人敢惹他。
在監(jiān)獄前兩個月,林向北身上的傷就沒好全過,自打休戰(zhàn)后,他獨來獨往地過了還算安穩(wěn)的很長一段時間,閑下來的時候他會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很孤僻陰郁的樣子。
到離他出獄剩下不到一半的時間,監(jiān)舍來了個唯唯諾諾但纖瘦清秀的年輕人,據說是受人誆騙稀里糊涂地進來了,叫夏樂。
夏樂是那一伙人的新目標,因為性格懦弱不敢反抗,吃了許多苦頭。
林向北不跟人打交道,也不想管閑事,但偶然的一天,他走進監(jiān)舍,看見對方顫抖著兩條腿,一褲子血躺在床上,幾個人摁住他的手腳,刀疤正在脫他的褲子。
嗚咽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傳進林向北的耳朵里。
他背對著,像是無言的幫兇。
“救救我,林向北,救救我......”
夏樂肯定也聽說過林向北人送小瘋狗的外號,把林向北當作唯一的救命稻草。
如果是賀崢,一定不會冷眼旁觀吧。
那么多的血,可能會死人的呀。
可逞英雄是要發(fā)出代價的,那一次的群架,寡不敵眾的林向北賠上了一只左手。
手腕被往后扳以幾乎一百八十度的扭轉硬生生地踩斷了。
咔擦——
凄厲的痛呼響徹整個監(jiān)舍,陡然又發(fā)不出任何一點聲響。
十指連心,鉆心的疼使得林向北渾身痙攣,冷汗直冒,牙齦咬出了血,眼前白花花的什么都看不清。
當然,他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并非沒有一點收獲,在急劇的疼痛里看準時機激烈反抗,奮起用右手一把抓住了刀疤管不住的下身,竭盡全力地重重一攥——刀疤的哀嚎聲像殺豬一樣掀翻監(jiān)舍的天花板。
這次的打架斗毆性質惡劣,林向北和刀疤在醫(yī)院接受治療后,再回到監(jiān)獄半殘的兩人都被加帶腳鐐限制行動,管理也越發(fā)嚴苛。
林向北左手腕粉碎性骨折,治療條件有限,落下終身的病根,每天晚上疼得睡不著覺。
他出院后左手打了幾個月的夾板,行動不便,身旁多了一個跟著他的影子,夏樂自告奮勇地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家人送來的豆奶和橘子等在監(jiān)獄里稀缺的東西也都放在了林向北的床上。
林向北既沒說要也沒說不要,但夏樂把剝好的橘子送到跟前會默默張開嘴巴——用一只手換來的橘子,不吃白不吃!
夏樂比林向北大幾個月,但因為身材瘦弱,說話又總是含在嗓子眼里,感覺林向北才是哥哥。
兩人在監(jiān)獄里互相照料,算是朋友。
林向北出獄是春末,天清氣朗。
夏樂哭了,想抱他卻不敢,林向北主動張開了雙臂,他撲進來默默地流眼淚。
“別人欺負你要記得反抗�!绷窒虮睋]了揮拳頭給他做示范,“就像這樣,往死里打,你豁得出去,他們就會怕你。”
夏樂給了他一個地址,一個號碼,林向北不想他失望,收下。
“等到我出獄,我們還能見面嗎?”
“如果我會回來的話。”
林向北沒有再回過荔河,怕撞上賀崢是一回事,也再無立足之地——
十年了,他人生三分之一的時間啊。
回憶不管是快樂還是痛苦,因為毫無回旋的性質,讀起來總有一種淡淡的悲哀。
現在,他重新和賀崢見面,站在賀崢家里的陽臺上,聽見賀崢從書房里傳出來的一點細碎的聲響,以為是夢。
夢是心頭想,連和煦的冬日落在身上都是一種縹緲的不真實的溫暖。
回憶全部結束啦,因劇情需要,情節(jié)有夸張成分請不要當真哦。
換了新封面,開心~
第35章
賀崢將一式兩份的協議攤在桌面。
林向北沒有任何猶豫,甚至看都不看文字的內容就拿起筆在簽名欄龍飛鳳舞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以前的字就很不怎么樣,如今沒什么機會拿筆,字的年紀更是退化到小學階段。
簽完一份,賀崢望著那狗啃過的“林向北”三個字忍不住道:“寫工整一點。”
林向北難為情地瞥了眼另一側剛勁有力的字跡,兩相對比,羞慚地小小哦了聲,繼而聽話地放慢了寫字的速度,用幼稚園生一筆一劃地在課業(yè)本上寫下自己的姓名般鄭重的態(tài)度對待這份協議——因為疊加了太多亂七八糟的無理附加條件而不具有法律效力,只能用來糊弄文化水平不高的人的協議。
賀崢卻煞有其事讓林向北一條條仔細地。
“分期償還完所有借款之前,不得離開賀崢的住宅�!�
“與賀崢同居期間,一切事務以賀崢為先�!�
“除了賀崢,不可和第三人發(fā)生關系。”
賀崢不要利息,換取林向北安分地待在他身邊,與其說這是一份借條,不如說是賣身契,舊世紀專制地主的剝削程度也不過如此。
怕被察覺出端倪,他從還未通讀完全文的林向北手中抽走協議,用蓋棺定論的語氣說:“協議從這一刻生效,你反悔也來不及了。”
林向北卻全然沒有對嚴苛到近乎喪失人權的內容表示任何抗議的意思,看著賀崢坦率地點了下腦袋,“我知道,我都聽你的。”
賀崢已然收好協議起身,視線不平齊的緣故,林向北仰著頭看他,仰著頭,他立刻進入了一個高人一等的境地,并從林向北的話里品出了一種把自己全盤交給他處置的意思。
早就該這樣。
林向北有句話說得不錯,這個世道,沒有什么是錢買不到的。
愛一個人或者恨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是一種冒險,買一個人要輕松得多。
不說話顯得太安靜,賀崢感受到林向北的拘謹,將電視打開,讓隨便什么聲音響起來,這樣說:“冰箱里有飲料,渴了隨便拿�!�
他自個兒還有幾封郵件待處理,折身進了書房。
林向北老實地在沙發(fā)上待了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受賀崢的話的影響,當真有了幾分渴意,猶豫著走到靠近廚房玻璃門的冰箱,打開來。
賀崢大抵不怎么開火,冰箱里的東西并不密集,是以擺在一側混在其它飲料里的幾瓶跟這里格格不入的少兒飲品一下子就跳進了林向北的眼睛里。
林向北的老朋友,好久不見的大耳朵狗!
他顯然沒有預料到賀崢家里會有這樣的東西,幾瞬的意外后,抬手把爽歪歪拿在了手心,小小的一罐,泛著輕微的涼意。
“朋友家的小孩偶爾會過來,招待他們用的�!�
林向北正在欣賞著包裝上憨態(tài)可掬的查理王小獵犬回味童趣,賀崢的聲音冷不丁地敲在耳邊,緊接著一只手將冰箱門更打開了點,伸向下擱架,把連接著的幾根吸管取出來。
他動作流暢,語氣卻帶著一點揶揄,“要喝嗎?”
林向北不想賀崢覺得他這把年紀還在裝幼稚地沒長大,默默地將爽歪歪放了回去,換做一瓶老少皆宜的可樂,“我就不跟小孩子搶東西了。”
捏著吸管將要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
林向北握了握硬實充氣的可樂罐,擔心氣泡滋啦一地,左右看了看,退開問賀崢,“你要拿東西嗎?”
賀崢沒搭腔,輕巧地將吸管丟了回去,隨意地抓了瓶茶飲,將冰箱門給掩了。
林向北只當他也是口渴,不多想,走到水槽處找準角度撕開易拉罐,果然流了一手的黑褐色液體,等洗好手回過頭,賀崢已經不在了。
他不去打擾對方工作,安安靜靜地回到沙發(fā)劃拉手機,因為幾乎沒有這么空閑的時候,清晨又起得太早,一整天都處于緊張亢奮的姿態(tài),乍然松懈下來,只坐了十幾分鐘就哈欠連天。
沙發(fā)太軟了,他的身體微微陷下去,困意更濃,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招呼的頻率越來越高,眨出一點濕潤的水汽,沒忍住半蜷著身體躺了下來,上半身靠著沙發(fā),雙腿卻怕弄臟家具似的落在地面,是一個別扭而禮貌的屬于不相熟的客人的姿態(tài)。
深市的冬天過了六點天空呈現出陰陰的藍色。
未開燈的世界光線蒙蒙,使得人昏昏欲睡,電視里播著的陳年廣告的聲音反倒成了一種助眠劑。
賀崢的影子從書房里拖延到客廳,悄然無聲地向沙發(fā)上熟睡的林向北靠近。
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像覆了一層薄薄的冰,把情緒和心都嚴實地封在里頭,然而因為林向北短暫的失明,他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將自己的情感從眼睛里濃重地潑出去。
賀崢半蹲下身,臉對著林向北的臉,伸出五指隔空描繪著。
單論這個畫面有些怪異,甚至是詭譎,他們離得這么近,只要賀崢的指腹再往前一寸即可撫摸到溫熱的皮膚,但他依舊執(zhí)拗地與林向北隔開一點距離,好像在追逐著一顆脆弱的肥皂泡,得到則意味著失去。
林向北穿得單薄,感到冷的微微抖著,唇和眉的繃得很緊。
賀崢把手收回來撐在膝蓋骨上托著自己的下頜,靜靜地凝視著被冷空氣侵襲的林向北。
里常愛寫主角有一對漂亮的眼睛,借此彌補其容貌上的不足夠,其余的五官倒成了次要,但林向北顯然不在這一類人物里,他睜著眼,賀崢的注意力放在他濃墨似的黑瞳仁,閉著眼,突顯出來的秀挺鼻骨和飽滿嘴唇則成了另一道吸引賀崢的風景。
賀崢的腿開始有點發(fā)麻,目光游移到林向北半交疊著的腿,足間踩在地板上,一副隨時要站起來走掉的樣子。
他瞇了瞇眼睛,起身發(fā)出鞋底跟地板接觸的動靜,啪嗒一下開了燈。
雙重的提醒使得沉睡的林向北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子底下轉了轉,張開眼,從凌亂的光影捕捉到賀崢的身軀,他顯然沒睡夠,惺忪著眼揉著腦袋坐起來,甕聲甕氣地說:“太困了,瞇了會,現在幾點?”
家常的話自然到仿佛已經發(fā)生了千千萬萬遍,沒有違和感。
賀崢的神氣稍緩,跟他報了時間,“睡得歪七扭八小心得脊椎病。”一頓,“困了就去房里睡,沙發(fā)太軟對腰不好,別搞得我虐待你似的�!�
林向北的瞌睡蟲撒開腿就跑,微瞪了下眼睛,他記得這兒就主臥和書房,他早做好把沙發(fā)當床的準備。
賀崢現在是絕對的主宰,可不理他在想什么,已經迅速地引出下一個話題,問他晚餐的事情。
“都行�!�
正待打開外賣平臺的賀崢連頭都不抬,“好,那吃川菜吧,辣椒炒肉,麻辣魚片,香辣雞翅......”
“等一等�!绷窒虮奔钡么驍嗨�,有點悵然的,“你忘記了,我不會吃辣�!�
賀崢抬眼,變著法兒把林向北刺過他的話還回去,“過去的事情那么久了誰記得清?”
林向北啃了啃下嘴唇的一小塊死皮,囁嚅著沒說話。
賀崢點了幾道口味清淡的粵菜,收好手機道:“以后我問你話,你不要給我一些模棱兩可的回答,要或者不要,行或者不行,直白地說出來,我......”
原話是“我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經過修飾,變成了,“我不想浪費時間去猜你的想法�!�
林向北現在已經得知了賀崢的職業(yè),也領教過大律師的能言善辯,但賀崢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還是讓他心口像被尾蜂蟄了一下,他順利咬掉了下唇的死皮,用力過猛嘗到了輕微的血腥味,吮著咽掉了,朝賀崢點點頭。
心跟胃用錯落的血管連接著同一種情緒,飯倒是吃得很開心,太香了,三盒大米飯林向北一個人就干掉了兩盒,撐得對著賀崢打了個飽嗝,后知后覺為自己餓死鬼投胎似的舉動紅了臉皮。
“歇一會兒去洗澡吧。”賀崢慢條斯理地邊吃飯邊回復委托人的信息,“家里沒有新的睡衣,先穿我的,給你放在床上了,灰色的那套�!�
林向北記得以前讀書時他跟賀崢一套校服從早穿到晚,他直至現在也是這樣,哪有睡衣摻和的事——賀崢的生活習慣已經全然改變了,林向北把拒絕的話收了回去。
他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出來,賀崢剛下樓丟完垃圾站在玄關處換鞋。
浴室白蒙蒙的霧氣蓬蓬地從開著的門里往外竄,林向北濡濕著腦袋赤著腳站在里頭,像只剛從水里撈起來的大貓,毛發(fā)都溫順地垂著,用被蒸得微紅的臉看向賀崢,打報告似的,“我洗好了。”
賀崢看他好幾秒嗯的一聲算是回應,把吹風機找給他,換著去洗。
越接近入眠的時間,林向北就越有一點說不出來的悸動,他通過聲音判斷賀崢先是去了書房,將近十點進了臥室,他倒總是待在客廳刷手機,賀崢也放養(yǎng)似的不催他。
直到十一點,賀崢才屈指敲了敲敞開著的主臥的門,催促他:“你要玩到什么時候,我沒有熬夜的習慣�!�
得到指令的林向北趕緊關了手機站起來,想了想將客廳的燈給捻了,走到臥室門口,賀崢已經背靠枕頭倚在了深藍色的大床上,是準備睡覺的姿勢。
林向北注意到床頭柜擺著一副黑色的半框眼鏡,將門關了,心里噗通亂跳,沒話找話說:“你什么時候近視的?”
他掀開被子的一角,躺在了賀崢的旁邊,隔著一臂有多的距離。
“大二吧�!�
賀崢將燈關了。
遮光窗簾威力十足,一縷月光都沒放進來。
林向北像闖進一個虛妄的仙境,如同寄住的魂魄,一舉一動都輕飄飄的,不敢驚擾了真正的主人。
“睡成這樣,被子都被你卷走了�!�
隔了會,林向北聽見賀崢說話,手忙腳亂地挪動著棉被。
他根本沒理解賀崢的言外之意,翻過了身側睡背對著賀崢,試圖把自己的體積壓縮到最小。
賀崢懷疑林向北今晚吃太多大米暈碳把腦子吃笨了聽不懂人話。
他閉了閉眼,摸黑準確地撈住了窄細的腰,將林向北整個人往他的方向拖拽,緊緊環(huán)住——不是一路人,也睡到一張床上去了。
們賀律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少年,進修了一下說話的藝術,小嘴叭叭叭的真能講呀。
第35章
賀崢的生物鐘極準時,起得早,趕在八點的工作日鬧鐘響起之前睜了眼。
叛逆的林向北睡相卻很乖,不踢被子不打鼾,連姿勢都沒怎么變換。
昨晚微蜷著身體靠在賀崢的懷里,半夜迷糊著醒過一次,被調轉了個方向跟賀崢面對面也只是咕噥一聲就將腦袋也靠在了賀崢的頸窩里。
睡著的林向北要比清醒的林向北可愛。
賀崢摟了他一晚上,只覺得這具軀體瘦得過分,骨頭很明顯,幾乎到了戳出皮膚的地步,非常的硌人,抱起來沒有任何舒服的體驗。
他慢條斯理地將發(fā)麻的手臂抽出來,輕手輕腳地下床,并未吵醒熟睡的林向北。
早餐他習慣性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解決,今天也是一樣,臨出門給林向北發(fā)了短信,說冰箱里有面包牛奶,或者自己叫外賣。
除了工作,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行程,下午三點到大飛指定的地方見面解決林向北的高利貸。
君平律所一切照舊,賀崢除了腳步輕快些也跟平日沒什么分別。
中午在跟同事到樓下用餐和回家之間抉擇了一下,選了前者,但交談之間顯然有點兒心不在焉的,好幾次手機彈了信息都點開來看。
周卓見他頻頻關注手機,不禁問道:“委托人?”
賀崢笑了笑,意識到用餐還分神不大禮貌,將手機收了起來。
林向北大約是十點起的床,回了一個“好”字就再沒有新的來信。
一個人在家待著,不跟他說點什么嗎?還是有了其它更佳的分享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