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起碼,現(xiàn)在不會。
至于之后會不會傳出去,那不重要了,因?yàn)樵歧笮袝谙鞒鋈ブ罢业皆旗V。
話音剛落,數(shù)不清的中毒人便從知府大門涌了進(jìn)來,連帶著剛剛被打倒的中毒人也重新站了起來,他們雙眸通紅,拿著武器,向著這邊涌了過來。
云珞行面露微沉,再不跟云折逞口舌之快,他們幾個人就算再厲害,無論如何也不是這群中毒人的對手。
這都三個時辰了,景傾予他們尋找藥材還沒有回來,云珞行不知道還能拖到何時。
胸腔中噴涌來的氣力四處亂竄,云珞行感覺到了一股不受控制的嗜血欲望,他知道怕是要毒發(fā)了。
云珞行恍惚一下,手中的劍便不受控制的向立在一側(cè)對著折扇皺眉的云折刺去。
云折沒想到云珞行居然會偷襲他,眉頭一攏,擋住云珞行的劍,被氣笑了,狠罵了一句:“云珞行,你是腦子糊涂了,不知道跟誰是一伙的?”
云珞行恍若未聞,依舊渾渾噩噩的執(zhí)著劍,向云折揮去。
韓譯黑眸幽深,望向云珞行越發(fā)血紅的眸,對著云折解釋道:“攝政王喝了有毒的水源,如今應(yīng)該是毒發(fā)了�!�
“還好意思說我是瘋子,你瘋起來連我都自愧不如�!痹普劭v身躲開云珞行的劍,嘲諷道。
云珞行已經(jīng)被毒化,哪里聽的下云折的話,只是一個勁的對著云折揮劍,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云珞行中毒后,殺傷力似乎下降了,對著云折刺來刺去愣是沒有對中要害。
景傾予一行人回來的時候,知府府邸的一群人打的不可開交,一群群的毒人倒在地上,鮮血將青石磚染上了血腥的紅色。
見此情景,景傾予滿目駭然,顧不得其他,揚(yáng)眸掃過眾人,一眼便看到了與云折周旋的云珞行,反手摸出銀針對著云折的死穴甩去。
云折縱身躍起躲過景傾予的暗器,卻被云珞行反手刺了一劍,身子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景傾予面色冷冽,抬眸對著口吐鮮血倒在上的云折一片死寂,揚(yáng)手就將袖中所有銀針?biāo)α顺鋈ァ?br />
她早就看云折不順眼了,如今可算有機(jī)會了。
“景姑娘,不要。”韓譯掙脫開一個中毒人,身影快速一縱,披風(fēng)璇起,將那銀針悉數(shù)掃落在地,“景姑娘,凌王是來幫忙的�!�
景傾予冷笑,你當(dāng)她是傻子嗎?
云折的扇子染著血,氣勢陰鷙的對著云珞行,再晚來一會,景傾予都怕云珞行沒命了。
還有韓譯,她明明與他約定,讓他保護(hù)好云珞行。
“景姑娘,攝政王毒發(fā)了。”韓譯護(hù)著云折,揚(yáng)聲對著景傾予道。
第142章
音殺
景傾予這才發(fā)現(xiàn),她真的是傻子,云珞行那個樣子,雙眸血紅,明顯是有些不受控制了。
午夜將至,眼看著中毒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厲害,景傾予他們并沒有找到藥材,也無法給這群人解毒。
不過景傾予回來的路上想了個別的法子,就是用音殺中的音律來解毒,蛾蛾說過以音操縱,以音殺人,是不是說明這凝音力不止殺人的用處。
景傾予翻開了音冊,發(fā)現(xiàn)有一些藥曲,事到如今,沒有別的法子,也只能鋌而走險一試了。x08
景傾予拿出袖中的“音殺”,湊近唇角,輕輕吹了起來,悠揚(yáng)的曲調(diào)帶著一股平和的氣力從景傾予手中瑩潤通透的玉笛中流淌出來。
帶著撫慰與藥草的幽香散盡了中毒人的鼻中,漸漸地云珞行眸子恢復(fù)了原本的褐色,腦子也清晰了起來。
“怎么回事?”云珞行握著長劍,看向坐在地上安靜的似是睡著了的中毒人。
“呦,皇弟這是恢復(fù)正常了,我還怕你一劍將我砍了呢?”云折借著韓譯的攙扶起身,肩膀上的血洞很深,云珞行一眼就看到了。
“將你砍了也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本皟A予把笛子握在手中,快步走了過來,擔(dān)憂道,“你沒事吧。”
云珞行笑笑,聲音含著愉悅:“大小姐來的如此及時,我怎么可能會有事,不過倒是誤傷了皇兄。”
“凌王殿下心胸開闊,自然不會為這點(diǎn)小事和王爺計(jì)較的�!本皟A予凝眸望著云折,笑的調(diào)侃了一句。
云折瞥了這一唱一和的二人一眼,懶得聽這兩個人一塊擠兌他,整個身子都靠在韓譯身上,聲音卻無比虛弱:“韓統(tǒng)領(lǐng),我要死了是不是?”
無聊的時候就該給自已找點(diǎn)樂子,既然云珞行和景傾予這嘴讓人討厭,那就換一個樂子,反正他如今覺得韓譯比云珞行和景傾予更是有趣。
韓譯嘴角一抽,不知道這凌王殿下又唱的哪出,是以垂著眸子,一言不發(fā)。
見韓譯不理他,云折依舊樂此不疲:“韓統(tǒng)領(lǐng),我流了好多血,是不是快死了�!�
韓譯滿臉黑線,他覺得云折傷的不是手臂可能是腦子,這人平常一副陰鷙邪佞暴虐無情的模樣,今日怎么這般不符合常理。
“王爺不會死的。”韓譯面無表情的瞅了一眼云折已經(jīng)被止住血的傷口。
云折半靠在韓譯身上,微微俯身低頭湊到韓譯耳邊,輕聲道:“韓統(tǒng)領(lǐng),還記得我們的合作嗎?”
“我不記得我答應(yīng)王爺了。”韓譯身子微微后仰,錯開云折的身子,一本正經(jīng)道。
云折滿臉委屈:“韓統(tǒng)領(lǐng)這是翻臉無情呀。,當(dāng)時本王可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散播了好大的謠言,云珞行被小皇帝罰了俸祿,也成了京都百姓的笑談。”
韓譯無比確定云折是傷到腦子了。
“我記得當(dāng)時成為笑談的可不止攝政王強(qiáng)搶民女一事�!表n譯抬眸打量了云折一眼,提醒道,“還有王爺和我。”
最大的笑談可不是云珞行強(qiáng)搶民女,而是凌王云折不顧倫理,讓完顏老太君做媒與安國公家大公子。
虧得云折還好意思說,韓譯那段時間根本不敢出門,流言甚囂塵上,連安國公夫婦以及各同僚都來追問他。
是以韓譯覺得,那勞什子流言,受傷害最大的其實(shí)是他。
“所以韓統(tǒng)領(lǐng)是受了委屈,不高興了,那本王幫你報仇�!痹普酆每吹拿佳弁n譯。
韓譯也抬眸看向云折,那張俊臉邪氣叢生,染著陰鷙,卻又能從中看出些認(rèn)真的意味。
韓譯真不知道,自已有什么本事值得一個鎮(zhèn)守西域,掌管水師軍隊(duì)的王爺如此看重,非要與他合作呢。
云折像是韓譯這十余年黑暗生活中的一種不確定,他熱烈且霸道,非要將你納入他的世界,誓不罷休。
……
景傾予眼巴巴的瞅著韓譯和云折的動靜,這兩人勾肩搭背耳鬢磨腮的,若說不是狼狽為奸,誰信呢?
以后得讓云珞行離這兩個人遠(yuǎn)點(diǎn),這兩人一個隨時隨地發(fā)瘋的瘋狗,一個明目張膽行刺的殺手。
若這兩人一起狼狽為奸,那可真是禍害了。
“大小姐看什么呢?”云珞行順著景傾予的眼神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只是云折和韓譯在垂眸耳語。
“沒什么�!本皟A予搖搖頭,收回視線:“云珞行,你沒事了吧�!�
景傾予拉過云珞行的手腕,搭上他的脈搏,仔細(xì)辨脈,卻發(fā)現(xiàn)云珞行體內(nèi)的無名毒已經(jīng)解了。
景傾予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其他中毒人聽了她音殺的藥曲只是失去行動力沉睡,而云珞行卻能恢復(fù)正常。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難道是斷腸草。
蛾蛾說過,斷腸草是解毒的重要藥材,而云珞行之前吸附體內(nèi)的毒素用過斷腸草,肯定會有所殘留的。
斷腸草如此重要,可是,整個揚(yáng)州城的藥材都不翼而飛了,更別提這罕見的斷腸草了。
沒有斷腸草,這些人怎么辦,音殺的音力不知道能克制多久,一旦時間到了,這群人就會蘇醒。
“你的毒已經(jīng)解了,可是這些中毒人的毒還沒解,只是用音力暫時克制了,他們隨時都會醒過來,需要盡快解毒�!本皟A予面色凝重,“可是整個揚(yáng)州城解毒需要的藥材都不翼而飛了�!�
沒有斷腸草,這些人的毒就解不了。
其他藥材還好說,回生錄的空間里,是買不到斷腸草的。
“需要什么藥材�!痹歧笮袉柕�。
景傾予:“斷腸草�!�
云珞行點(diǎn)頭:“我有辦法,斷腸草我來找,需要多少?”
景傾予磨蹭著玉笛上的云紋,對于云珞行的話深信不疑:“這么多的人,大概幾百株�!�
景傾予雖然不知道云珞行有什么辦法,但是總是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
“云飛�!痹歧笮袉緛碓骑w,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云飛卻俯身跪在了地上,面露難色,小聲道:“王爺,一旦派出……,你的身份隨時可能會暴露�!�
第143章
趙光輝假死
云珞行卻只是笑笑,并不在意:“身份暴露是早晚的事情。”
他從來沒想過掩蓋什么,心甘情愿的成為云珞行不過是為了尋找蒔染罷了,如今蒔染找到了,他還有什么可顧慮呢。
這兩個人聲音雖然壓的很低,卻沒有刻意避諱景傾予,她聽的真切,卻也云里霧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飛俯身行禮,雖然不情愿,卻也只能領(lǐng)命。
云飛走后,云珞行吩咐剩下的人將這些沉睡的中毒人暫且關(guān)押進(jìn)知府大牢,這樣避免他們清醒之后再度傷人。
中毒人很快被押進(jìn)了知府大牢,偌大的正廳只剩下云珞行、景傾予和韓譯、云折以及剛剛不顧一切安危要留下來與揚(yáng)州共進(jìn)退的宋笠。
“這下子清凈了。”云折循了個椅子坐了下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說說吧,接下來要怎么辦�!�
“毒源查明了,解藥也有了,如今自然是要治罪了�!痹歧笮欣湫�,“那群鬧事的人審問的怎么樣了。”
“回王爺,那群人全招了,是被趙知府收買來鬧事的朝廷要犯,趙知府允諾他們,事成之后還他們自由�!蹦侨喝藳]骨氣的很,鞭子還沒揮出去就嚇得屁滾尿流的。
云珞行呲笑:“好個趙光輝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收買朝廷要犯,還真當(dāng)這揚(yáng)州是他的地界了,將趙光輝帶上來。”
云珞行倒要看看,他這強(qiáng)龍到底能不能壓下趙光輝這地頭蛇。
“是。”
去帶趙光輝的人很快就回來了,一臉驚慌的跪在地上:“回……回王爺,趙大人…趙大人死了�!�
眾人聞言,神色各異。
云珞行面無表情的與景傾予對視一眼,兩人心里都明白,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查不出幕后主使了,就算查出來也不過是替罪羔羊。
而云折依舊翹著腿靠在椅背上,紅衣艷麗,嘴角笑的嘲弄卻又事不關(guān)已。
確實(shí)與他無關(guān),云珞行廢了這么大的功夫,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是好笑。
看來這云珞行也不怎么樣,比起裴玦和傅蒔染實(shí)在差遠(yuǎn)了,不過大昭國實(shí)在無人,就勉強(qiáng)當(dāng)做一個對手吧。3731
“帶我去看看�!本皟A予道。
知府大牢守衛(wèi)森嚴(yán),好端端的趙光輝怎么會突然死了呢?
景傾予覺得這其中必然有古怪,她必須親自去看看。
……
一行人來到了知府大牢,包括那幾個藏在暗室貪生怕死的官員。一見中毒人被制止了,沒了生命危險,連忙出來阿諛奉承拍云珞行馬屁。
“王爺真是厲害,我揚(yáng)州有救了�!�
“王爺是天神下凡,來拯救揚(yáng)州的�!�
“……”
聒噪的馬屁聲一直持續(xù)到知府大牢里面。
趙光輝被單獨(dú)關(guān)在了與犯人隔開的單間,里面陰暗潮濕,充斥著刺鼻難聞的氣息。
云珞行走在景傾予身側(cè):“大小姐,其實(shí)不必親自來的�!�
大牢陰冷難耐,又氣味刺鼻,云珞行本就不愿讓景傾予來。
“不來看看,怎么知道趙光輝是真死還是假死。”景傾予說著話,腳下一個不穩(wěn),差點(diǎn)跌倒。
云珞行連忙攬住她的身子,握著她的手,讓她靠在自已懷里,湊近耳語:“大小姐怎么連路都走不穩(wěn)了,需要我抱著你嗎?”
“云珞行,你要不要臉。”景傾予面色漲紅,嗔罵了句,“這么多人呢�!�
拜托,你那冷酷無情的人設(shè)已經(jīng)徹底翻車了,你撿撿好嗎?
云珞行根本不在意眾人的目光,攬著景傾予冰涼的手替她暖手:“這么涼�!�
“云珞行,你再不走趙光輝就真的死了�!碑�(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景傾予羞愧難當(dāng),忙從云珞行手中將自已的手抽出來,快走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云珞行嘴角一勾,快步跟了上去。
身后的一行官員全當(dāng)沒看見,徐徐跟在后面,生怕王爺被這姑娘下了面子,一個不高興,拿他們問罪,是以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云折和韓譯落在最后,不緊不慢的走著,與眾人拉開一段距離后。
云折突然看向韓譯,玩味道:“韓統(tǒng)領(lǐng),冷嗎,要不要我也幫你暖暖�!�
這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讓韓譯有些凌亂,狠狠瞪了云折一眼,加快步子向前走去。
“噗嗤�!痹普弁n譯氣沖沖的背影笑了出來,真是好玩,有意思,這么不經(jīng)逗呢。
一行人停在了關(guān)押趙光輝的牢房前,牢門大開著,趙光輝姿勢古怪四仰八叉的倒在牢房的席子上,口鼻中都有些許鮮血溢出。
景傾予剛要上前,云珞行就攔住了她:“我先去看看。”
云珞行對著景傾予一笑,快步走了進(jìn)去,檢查了一番確定沒問題了,才看向景傾予示意她可以進(jìn)來了。
景傾予忍著刺鼻的味道,抬步走了進(jìn)去,臨近趙光輝時,她緩緩蹲下了身子。
眸光略過趙光輝口鼻上溢出的鮮血,抬手搭上了趙光輝的脈搏,靜默良久,確實(shí)是沒了心跳。
景傾予收回探脈的手,扒開趙光輝的眼皮輕輕擠壓了下眼球,唇角一勾,站起身來。
“趙光輝沒死�!本皟A予信誓旦旦道。
宋笠是探了趙光輝鼻息的,對上景傾予自信的眸光,疑惑道:“可是趙大人分明已經(jīng)沒了氣息�!�
景傾予對宋笠此人頗有好感,也欣賞他的骨氣,耐心解釋道:“有一種藥物可讓人假死,脈搏呼吸全無,不過從眼球卻還是能看出破綻的�!�
“我明白了�!彼误一腥淮笪颍植坏眠@位姑娘診完脈之后,會去翻開趙大人的眼球,原來是這么回事。
宋笠俯身對著景傾予一禮:“還有個問題請教姑娘�!�
“宋大人不必客氣,請問吧。”景傾予道。
“這假死之人又如何復(fù)活呢?”宋笠不解道。
景傾予笑道:“假死藥分很多種,有的是連同解藥一起服用,有的是過幾個時辰后自動解除,有的則是假死后服用解藥解除的�!�
“看趙光輝應(yīng)當(dāng)是連同解藥一起服下的,幾個時辰后便會蘇醒。”
云珞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宋笠,突然覺得這人真是礙事的很,怎么問題那么多?
到底是想當(dāng)大夫還是想做官。
第144章
趙光輝醒了
聽完景傾予的解釋,宋笠立時茅塞頓開,剛想再問些什么,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頓覺的遍體生寒,比剛剛踏進(jìn)大牢時還要冷上幾分。
他有些疑惑的撓撓頭,對著景傾予一禮,終是沒有再問什么,雖然他還有無數(shù)個問題。
可是理智告訴他,現(xiàn)在不合時宜,不然必然遭殃。
云珞行見宋笠乖乖的立在一側(cè),不再問東問西,冷冽的情緒才有所緩和。
可是偏偏有不知趣的人,喜歡看好戲的人,上趕著討人厭。
“小丫頭,我們要等多久這人才能醒過來。”云折見云珞行的冷冽,突然來了興趣,忍著嫌惡踏進(jìn)了牢房里面,抬腳踢了踢假死的趙光輝。
趙光輝仍是像一頭死豬一樣癱躺在牢房的席子上,一動也不動,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這可說不準(zhǔn)�!本皟A予模糊道。
景傾予可記得剛剛云折和韓譯兩人耳語半晌,不知在密謀什么陰謀,肯定是不安好心,所以對云折也沒什么好臉色。
云折這人臉皮厚得很,你越是嫌棄他,他就越上趕著:“說不準(zhǔn)是多久,景姑娘這般厲害,連這揚(yáng)州的怪病都能治,我不信你說不準(zhǔn),還是說你壓根不想告訴我�!�
景傾予睨了云折一眼,你還真猜對了,確實(shí)是不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