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過云折這人陰晴不定的,景傾予也不會故意惹怒他,不然自已也討不到半分好處。
“王爺高看我了,是真的說不準。”景傾予可沒騙云折,這趙光輝服用了解藥什么時候醒來,這是個人體質(zhì)原因,她是真的說不準。
不過,她可沒說她不能讓趙光輝立刻醒來。
所以,也不算說謊。
云折手中的骨制折扇搖著,眼神掃過凍得哆嗦的一眾官員:“小丫頭你輕飄飄的一句說不準,難道大家伙都要等在這里嗎?”
看著云折輕搖著折扇,景傾予都覺的冷,忙不迭的后退幾步,離開了與云折的距離。
“凌王不愿意等,可以先行離開�!本皟A予淡淡道。
誰逼你等了,真是的,如果不是你沒安好心,景傾予也不會如此防備芥蒂他。
“小丫頭,你這態(tài)度變得如此之快,真讓我寒心,之前你可不是這樣的�!痹普勖嫔话�,痛心疾首道。
得,看云折這架勢,這是又要翻舊賬了,說什么下藥爬床了!
這還真是原主一筆不可提及的黑歷史呢��!
聽到云珞行提起之前的事情,云珞行眸光晦暗,掃了云折一眼,警告意味明顯。
云折看到云珞行警告的眼神,只是一笑,竟沒有再舊事重提。
“來人,把趙光輝抬到正廳去。”云珞行掃過地上的趙光輝吩咐道。
這里實在陰冷,又沒有炭火,云珞行擔心景傾予身子弱,受不住這刺骨陰冷。
云珞行挑眉看景傾予,把手伸向她:“走吧,大小姐,這里這般冷,可不是說話辦事的地方�!�
景傾予搓了搓凍得有些失去知覺的手,抬起來拍了云珞行的手掌一下,威脅道:“云珞行�!�
云珞行寵溺一笑,緩緩將手伸回來,隱在袍袖下,輕輕磨蹭了下。
看著景傾予羞紅的臉頰,云珞行適可而止,率先邁步走出了牢房。
景傾予一刻也不想待在這里,緊隨其后,出了牢房。
身后的一行官員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生怕錯過什么居功拍馬屁的機會。
云折和韓譯依舊落在后頭,不緊不慢的走著。
“趙光輝的事情,王爺怎么看�!眱扇俗咧咧�,韓譯突然出聲問道。
云折停下步子,陰鷙的眉眼望向云珞行:“你懷疑我�!�
韓譯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云折一眼,沒再說什么,徑直往外走去。
……
知府正廳碳火燒的旺盛,從天寒地凍的外面一進來,頓時覺得溫暖如春。
一行人進了正廳,循了位子坐下,而趙光輝被人扔在了地上,依舊四仰八叉的躺著。
景傾予站在趙光輝身側(cè),緩緩蹲下身子,從袖中掏出銀針刺進趙光輝頭部的幾個穴位。
云折和韓譯進來的時候,景傾予剛要把銀針收好,而躺在地上的趙光輝也有了動靜。
云折看到景傾予只是針灸了幾下,就把趙光輝弄醒了,他就知道這小丫頭詭辯的很,剛剛果然是在騙他。
“小丫頭,你居然騙我�!痹普弁嫖兜�。
景傾予笑著解釋道:“我怎么騙你了,我只是說不知道趙光輝什么時候能醒。又沒說不能讓他醒過來�!�
“牙尖嘴利。”云折道。
景傾予還要說什么,忽然地上的趙光輝“噗”的吐出一口鮮血,掙扎著坐了起來。
趙光輝坐起來后,雙眼迷茫的掃過眾人,心情久久不能平復,這三堂會審的樣子,還是讓他去死吧。
是以,趙光輝選擇躺平裝死,撲騰一聲又躺在了地上。
這是什么人類迷惑行為。
景傾予看傻子一樣看著趙光輝,他是覺得別人都跟他一樣是傻子嗎?
“起來,別裝死了�!本皟A予抬腳踢了踢裝死的趙光輝。
趙光輝卻紋絲不動,勢必要裝到底。
景傾予心道,這趙光輝的腦子多少有點不正常。
“既然被嚇死了,不如就扔去亂葬崗喂狗�!痹歧笮欣漤厣涎b死的趙光輝,幽幽開口。
景傾予笑著附和道:“這個法子好,最近揚州暴亂,想必那些流浪狗也餓極了�!�
話音剛落,趙光輝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他可不想被喂流浪狗去。
被惡狗撲食而死,還不如這三堂會審來的痛快。
“王爺冤枉呀,我不是,我沒有,我不知道呀�!壁w光輝直接否認三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嚎痛哭喊冤枉。
趙光輝的原則,凡事喊冤準沒錯。
云珞行從座位上起身,一步步帶著強烈的壓迫感走向趙光輝:“我還沒問你呢,你冤枉什么,沒有什么,又不知道什么?”
趙光輝話音一哽,被云珞行嚇得跪在地上,抖著身子:“王爺,下官…下官什么也不知道啊�!�
第145章
慶功宴
“趙光輝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否則本王可就不客氣了,知府大牢里的一百多種刑具總能撬開你的嘴,或者撬開你的骨頭�!痹歧笮芯痈吲R下俯視螻蟻一般望著趙光輝。
云珞行就不信,這世上還有他撬不開的嘴。
趙光輝一個勁的搖頭:“王爺你沒有證據(jù),我可是朝廷四品官員,你不能動用私刑。”
“誰說本王沒有證據(jù),趙光輝你是假死了一次,腦袋不好使了嗎。你別忘了你指使的那幾個要犯,他們可是全都招供了,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全是你趙知府指使的,你還敢說你什么也不知道嗎。”云珞行盯著趙光輝冷笑一聲,幽幽開口。
趙光輝是耍無賴到底,咬死了不松口:“王爺,下官確實不知道�!�
這趙光輝見了棺材都不落淚,仍舊想要狡辯一番,對付這種人,云珞行有的是法子。
云珞行抬眸掃向完顏漠,完顏漠點頭心領神會,直接一鞭子將腳邊的趙光輝打翻在地。
既然不說話,云珞行讓他趴在地上好好冷靜的想想,想清楚了再起來。
“趙知府如果再不說的話,本王就先要了你的狗命,祭奠那些因為中毒死去的百姓�!痹歧笮薪舆^完顏漠手中的鞭子,揚手繞在了趙光輝的脖頸上,使勁一拉,鞭子瞬間收緊。
趙光輝被勒的臉色漲紅,氣都喘不過來了,雙手掙扎著使勁扣著脖頸上的鞭子。
這一刻,趙光輝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也知道云珞行手段毒辣,冷漠無情。
趙光輝的膽子也徹底用光了,嘴里支吾著,好像要說什么。
云珞行稍微松了松鞭子:“只給你一次機會,在跟本王插科打諢,就掂量掂量你有幾個腦袋。”
“是陸丞相威脅我的,讓我在西街道水源地下毒,我全都是聽他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壁w光輝喘著氣,聲音沙啞難聽。
又是陸丞相,景傾予聞言眸光一沉,這陸丞相到底想干什么?
先是將鶴洲的水壩偷工減料,又是派人在揚州水源里投毒,這兩件事都關于江南,到底是何居心。
這繁花似錦的江南到底隱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如今的陸丞相已經(jīng)被暫代朝政的康平王云戚和周王云訓之以通敵叛國之罪關押了。
“那你可知道毒藥的來源�!本皟A予望向趙光輝。
趙光輝搖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只是聽命行事,陸丞相允諾揚州事成以后將他調(diào)往京都,他只是負責下毒這一小環(huán)節(jié)的,其他一概不知。
景傾予眸光沉了下來,原本的光散了不少,毒藥的來源除了鎮(zhèn)北青桑族什么消息都沒有。
“大小姐,無名毒的事我會幫你查清楚的,等這邊事了之后�!痹歧笮芯従彴律碜�,湊近景傾予,“我陪你去鎮(zhèn)北走一遭,那里我熟悉的很�!�
你也熟悉得很��!
“云珞行,謝謝你�!本皟A予嘴角一勾,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道謝。
云珞行溫熱的氣息噴在景傾予耳側(cè):“大小姐真想謝我的話,不如給我個名分�!�
景傾予后退一小步,錯開云珞行灼熱的氣息:“云珞行,你又不正經(jīng)了。”
“那大小姐答應不答應�!痹歧笮袩o比的堅持。
景傾予回:“等回京都再說。”
她與云珞行之間,確實該重新梳理一下關系了,畢竟那個名揚天下的傅蒔染始終是他們之間的隔閡。
所以。景傾予也想問清楚,云珞行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
云珞行將繞在趙光輝脖頸上的鞭子抽回來,知道除了陸丞相再也問不出其他了,就吩咐人將趙光輝押解回京,等候發(fā)落,畢竟這也是扳倒陸丞相的一顆棋子。
……
“王爺,斷腸草找到了�!痹骑w捧著一個裝滿草藥的箱子走了進來。
云珞行直起身子,收斂好情緒,讓云飛把箱子拿過來讓景傾予查驗。
景傾予仔細查看,確定斷腸草沒問題后,云飛便捧著箱子下去讓人熬制解藥去了。
等解藥熬制好了,清除了有毒的水源,解毒了中毒人,這揚州的事情便告一段落了。
不過,云珞行是如何找到這么多的斷腸草的。
景傾予側(cè)目看向云珞行,不禁對云珞行有些好奇,斷腸草他是如何找到的。
整個揚州城的斷腸草都不翼而飛了,若是去其他地方購買,沒個一天是斷然回不來的。
可是云飛才出去短短幾個時辰,就帶回來了幾百株斷腸草,實在讓人驚嘆。
景傾予突然想到云飛和云珞行那段云里霧里的對話,到底什么樣的身份,什么樣的勢力,居然比一個堂堂手握天下兵馬大權的攝政王還讓人忌憚。
云珞行,你到底是誰?
或者。還有什么不可言說的秘密。
……
揚州的怪病事件,持續(xù)發(fā)酵了兩個月,終于解決清楚,中毒人服用了斷腸草后已經(jīng)全部恢復了正常,水源投放了斷腸草后,經(jīng)過景傾予檢測也沒有了毒素。
而揚州城也恢復了往日的繁華熱鬧,再不似他們初來時的人跡罕至,行尸走肉了。
揚州的事解決完了,云珞行一行人準備前往鶴洲尋找云霽,畢竟皇帝失蹤事大。
是以推脫了揚州官員的盛情挽留,準備今日宴會過后就離開揚州。
慶功宴會設在丹朱畫舫,是揚州城的景觀之一,常用于官宦商賈宴請重要賓客。
前段時間因為揚州怪病突發(fā),畫舫變得冷清了許多。
如今怪病消散了,畫舫又恢復了往日的奢靡熱鬧,處處燈光通明。
云珞行一行人踏上畫舫,在侍女的指引下一一落座。
剛一落座,身穿紗衣的舞女便邁著輕盈的步伐而來,在畫舫里翩翩起舞。
景傾予坐在下首,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表演,都快被這些拍馬屁敬酒的官員煩死了。
她真的不喜歡這種場合,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間,突然被一道拍手聲吵醒了。
“下官給王爺準備了一個驚喜�!本七^三巡,一個年長的官員突然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手,對著云珞行曖昧一笑。
隨后,自畫舫上借著綢緞飄下來一個少女,赤著腳落在中央。
眉目含情,美顏動人。
第146章
景傾予吃醋
少女身量極高,比一般女子要高出一個頭,身形瘦削,姿態(tài)卻很是窈窕,攏著粉透得薄紗,蓮步輕移,行至云珞行桌前,俯身行禮。
云珞行凝著少女那張嬌媚的臉,擺手示意其起身。
少女緩緩起身纖細的腰肢擺動繚繞與桌前,嫵媚又妖嬈,惹人心生漣漪。
云珞行懶散的靠在座位上,單手執(zhí)著酒杯,嘴角微微勾著,抬眸饒有興致的看向在他面前翩然起舞的少女,盯著那張臉,眼睛都沒眨一下。
少女似是被贊賞一般,舞的更起勁了。
這點小心思與互動自然沒逃過年長官員的眼睛。
那個年長的官員見攝政王與這姑娘眉目傳意,便知道自已這馬屁拍對了,投其所好,果然人人都愛美人。
一開始他還惶恐那跟著攝政王的景姑娘,怕惹了攝政王不爽,如今看來男人哪有不好美色的。
看攝政王這目不轉(zhuǎn)睛的眼神,一看就是對這女子有興趣的,既然有戲,這官員也顧不得這慶功宴了。
當即做起了老鴇子的勾當,笑的花枝招展一臉的褶子:“王爺,這可是揚州最高等級的瘦馬,古水姑娘。”
揚州瘦馬,景傾予穿越前自然聽過這個詞語,只不過沒想到穿越到這架空的世界還能有這種糟粕的習俗。
揚州富商以圈養(yǎng)瘦馬為樂,隨意踐踏女子的尊嚴,景傾予作為新時代的女性,不屑看到這樣的事情,是以揚眸瞪了那個官員一眼。
景傾予對面的云折坐在席間正好看到景傾予對著官員翻出的大大白眼,掩著扇子一攏,一雙陰鷙的眸含著玩味的笑。
不得不說,這揚州的官員真是會拍馬屁,這才剛剛將中毒之事解決清楚了,這就按捺不住給云珞行這個攝政王找樂子了。
不過,云折卻覺得有些奇怪,以他對云珞行的了解,知道他斷然不會被一個瘦馬所迷惑。
那到底是因為什么?
云折抬眸向著在畫舫中翩然起舞的古水,他發(fā)現(xiàn)這人身姿輕盈,雖是舞著,卻更像是輕功。
注視良久,他似乎明白了,這個古水絕對有問題。
眾人都認真欣賞著古水的翩然動人舞姿,景傾予卻越來越覺得無聊。
“王爺,我身體不適,有些暈船,想要去外面透透氣,先行失陪了�!本皟A予俯身行禮,而后在眾人詫異的眸光中離席。
景傾予踏在甲板上,身子懶懶的靠在畫舫的圍欄上,心里有些憋悶的不舒暢。
尤其是想到云珞行看那女子的眼神,郁結更甚。
她不信云珞行是見異思遷之人,可是她就是見不得云珞行對著別的女子審視琢磨滿含興趣的模樣。
說她景傾予小氣也罷,善妒也罷,總之他的男人必須要全心全意的對她。
景傾予望著煙雨朦朧中的揚州景色,神情怏怏的,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來。
“不高興了。”云珞行的聲音低低的在景傾予身后響起來。
聽到云珞行的聲音,景傾予一愣,卻仍是靠在圍欄上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黑色的長發(fā)被呼嘯的冷風吹了起來,凌亂而肆意,像暗夜降臨人間的精靈,美得脫俗。
“大小姐,吃醋了�!痹歧笮蟹瓷砜吭趪鷻谏希碜游⑽Ⅱv空后仰,鳳眸一挑,深深凝視著景傾予。
景傾予似是被說中了心思,狠狠瞪了云珞行一眼。
她覺得自從遇到云珞行,她越發(fā)不能自以了,什么小氣善妒,以及這莫名的占有欲。
“我錯了,不該逗你的�!痹歧笮型皟A予笑出聲來,討?zhàn)埖馈?br />
云珞行也不知道為什么,見到古水,莫名的就想逗逗景傾予,或許是想試探一下景傾予的心意。
可是看到景傾予離席的時候,他又無比的慌張,患得患失。
“王爺怎么會錯呢,誰不喜歡看那柔弱無骨又會跳舞的美人�!本皟A予面上笑著,說出來的話卻酸不溜丟的。
聞言,云珞行幽幽一笑,知道自已這是觸了景傾予的逆鱗了,可是聽到景傾予的話心里又是止不住的愉悅。
他的蒔染將軍吃起醋來,還是同之前一樣。
“大小姐,我不喜歡,除了你,我什么也不喜歡。”云珞行這情話信嘴拈來,惹得景傾予頓時紅了耳垂。
這云珞行可真是的,又這般用那張俊美無瑕的臉撩人,這誰擋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