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燕暮寒翻了個身,側躺在床上,故作隨意道:“王廷里一群瞎了眼的姑娘說那家伙長得好看,我覺得也就湊合,長安如果對他感興趣,眼光未免太差了�!�
嘖嘖,酸味都快彌漫出來了。
祝珩呼嚕了一把他的頭發(fā),指尖插進微涼的發(fā)絲中間,似笑非笑:“這世上只有一個男人能叫我感興趣�!�
“是誰?”
四目相對,燕暮寒的眼底燃起了星火,他滿心期待,迫不及待想從含蓄的戀人口中聽到直白的情話。
祝珩偏不如他的意,撿起床上的信,往他的鼻尖上拍了拍:“是讓我寫下‘似君’的人。”
他將那兩個字的語調念成了重聲。
燕暮寒愣了一瞬,瞬間反應過來,他捏住那張薄薄的信紙,仿佛接住了祝珩給他的綿綿情意。
似思信上只寫出了我見到一只雪白可愛的幼獸,進而聯(lián)想到你,除此之外還有未盡之語。
——我因此開始思念你。
他含蓄內斂的心上人借了筆墨,卻還不愿意直白點,連思念都要拐一道彎再訴說。
祝珩低下頭,隔著輕微顫動的信紙,在燕暮寒的鼻尖上落下一個輕吻:“告訴我,你可歡喜?”
信被拿開,放在枕頭旁邊,燕暮寒的手指因為過分激動而輕輕顫抖,他抓住了一縷銀白的發(fā)絲,像握住了一捧不會化的雪。
“我很歡喜�!�
祝珩說的沒錯,知曉了那兩個字里的深意之后,他歡喜不已。
燕暮寒大著膽子伸出長腿,去勾祝珩的腰,臉紅得像是偷偷涂了胭脂:“長安,讓我更歡喜一點,好不好?”
轟隆——
祝珩的腦海中一片空白,眼底猶如深潭,只能映出身下這個紅著臉,不知死活的人。
他應該承認一件事,在床上的燕暮寒不是貓。
貓能夠感知危險,提前躲避,但燕暮寒只會往他懷里拱,繃著小腿紅著耳根,羞得快熟透了,也緊緊地環(huán)抱住他。
即使知道他會帶來痛苦和危險,也不會逃離,反而會攤開最柔軟的肚皮,任他觸碰。
乖的沒邊了。
越乖越讓祝珩變本加厲,想狠狠地欺負他,所以夸獎變成了調笑:“浪得沒邊了�!�
燕暮寒指尖一顫,小心翼翼地仰起頭,見他臉上沒有厭惡,才放下心來,又得寸進尺地圈住他的腰,小聲咕噥:“我只是對你這樣……”
祝珩笑笑,他當然知道,如果燕暮寒在別人面前露出這種情態(tài),別說別人不習慣,他也會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比如找個籠子,將敢朝別人露肚子的貓咪關起來。
小貍花貓死了,他不會再弄丟第二只貓。
祝珩按住他的腰窩,輕聲喟嘆:“怎么這么迫不及待?”
早就說過了想好好珍惜,現(xiàn)在連一個儀式都沒有給過,做這些讓祝珩心里有小小的負罪感。
軍營里的將士們愛說葷話,燕暮寒聽過一些,但他說不出口,他試圖用更加文雅的方式來表達愛意,表達求歡的意思。
于是他說:“石榴已經(jīng)熟了,你非要等到豐收的季節(jié)吃,會壞掉的�!�
說的振振有詞,理直氣壯。
祝珩被他說笑了,細細地打量起這只自詡成熟的石榴,發(fā)現(xiàn)他臉上沒有不安,和以前迫不及待想發(fā)生點什么來增加安全感的樣子不同。
食色性也,若是兩心相許,早一點吃似乎也不是那么冒犯。
祝珩有些心動,但他還記得自己說出去的話,這么早就改變主意,顯得他很急色似的,況且舟車勞頓,萬一吃的不好,豈不是會被嘲笑。
狼崽子之前就在擔心他虛,可不能真讓這個把柄落下。
一來二去,祝珩就做好了打算,他撈起燕暮寒的腿,壓低身子親了親流蘇搖曳的耳尖:“過兩天就是花神節(jié),那時小石榴應該壞不了,嗯?”
其實挑花神節(jié)這天也是祝珩的私心,八年前的花神節(jié)上,他與燕暮寒相遇,時間匆匆流轉,誰能想到,他們會在八年后重逢、相愛。
在祝珩乏善可陳的人生之中,那一年的花神節(jié)和小異族都是最亮眼的存在。
“八年了,我想回到原點去擁有你�!�
就好像,不是你獨自惦記了我八年,而是我回到最初相遇的時間點,主動牽住你的手,帶你來到我的身邊。
燕暮寒心頭一酸,他的長安總有辦法讓他動容,無論是“似君”二字,還是關于八年的紀念:“好�!�
祝珩一直在用獨特的方式,彌補對他的愛意。
約定了吃石榴的時間后,兩人都頗為期待,祝珩要更緊張一些,白天連軍務都沒心思處理了,一門心思學習吃石榴的步驟。
要給石榴剝皮,搗碎石榴最隱秘的位置,讓那里充滿酸甜可口的汁液,然后才能在不磕碰石榴的情況進行使用。
不對,是食用。
為此,謙虛好學的軍師特地換了常服,帶上塔木去城中的書局,搜集畫冊進行學習。
城中百姓的生活并沒有受到影響,大軍紀律嚴明,進城后未曾傷過一人,破壞一點東西,搶掠更是要被軍法處置,是以城中一片安寧祥和的氣氛。
塔木跟在祝珩身后,好奇地東張西望:“主子,你要買什么書?”
祝珩隨手拿起一本書,清了清嗓子:“隨便買兩本,你不用陪我在書局里逛,拿著銀錢,去街頭那家糕點鋪子給我買點吃的�!�
塔木不疑有他,立馬就去了,反正現(xiàn)在有大軍駐守,哈侖桑部無比安全,不會出意外。
等他走了,祝珩立馬放下手中的書:“掌柜,你店里的春宮圖在哪里?”
他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有錢公子哥兒的氣質,掌柜一看眼睛就亮了,這可是一單大生意!
北域民風開放,春宮圖冊都是正大光明擺出來賣的,花樣多,姿勢全,還有不同的畫風,選擇之多,讓人眼花繚亂。
掌柜熱情地介紹道:“公子你可選對了,我這書局里的春宮圖是最齊全的,各個國家的都有,姿勢齊全,應有盡有,還有帶特殊玩法的�!�
祝珩愣住了:“特殊玩法?”
“就是那什么……”見他不開竅,掌柜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用鞭子,玉勢,緬鈴什么的,一些助興的小玩具,用這些,你夫人可有的爽了�!�
言辭過于放蕩,祝珩燒紅了臉,支支吾吾:“這樣啊,花樣還挺多。”
他還以為只有姿勢的差異。
掌柜呵呵直笑:“公子是第一次買這種書吧,要不要挑一挑,看看哪種畫風比較合適?”
祝珩訕訕地搖頭,忍著羞恥道:“不用挑了,每種都給我來一本,包得嚴實點,別讓人看出來�!�
掌柜一臉“我懂”的表情:“公子稍等一下,我先把圖冊都找出來,然后就去給您包,保管不讓人看出來�!�
祝珩閑著無聊,翻了翻他挑出來的圖冊,皺眉:“怎么都是男子和女子的?”
掌柜愣住了:“�。俊�
春宮圖不就該有男子和女子嗎?
祝珩這才想起自己沒有說清楚要求,好男風雖然不是罕見的事情,但也不是世間主流:“我不要這種,我要男子和男子的�!�
掌柜動作僵�。骸鞍�?!”
“龍陽圖,男子與男子歡愛的圖冊,所有的都給我包起來。”在掌柜錯愕的目光之下,祝珩坦然道,“我夫人是男子�!�
談及床笫之事會覺得羞恥,但談到心上人的性別,祝珩從未含糊過,他是男子,不覺得自己喜歡一個男人是丟臉的事情。
因為無論男女,在他眼中,燕暮寒都是最好的。
掌柜很納悶:“公子一表人才,怎么會……”
他們城中的斷袖不少,這也和世子哈堅喜好男風有關。
“因為我夫人太惹人喜歡了�!弊g駴]忍住炫耀了一句,隨著在一起的時間變長,他也受到了燕暮寒的影響,擱在以前,他是斷然不會說出這種話的,“麻煩幫我把書都包起來。”
龍陽圖也是有的,但不及男女的春宮圖多,掌柜神色復雜地拿起幾本畫冊。
剛包好,祝珩準備付錢,身后突然響起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他轉身看過去,燕暮寒領著啟閑光等人停在書局門口。
掌柜大氣不敢出,看著一身兇煞之氣的燕暮寒走到柜臺前,討好地笑笑:“軍爺,有什么事嗎?”
燕暮寒理也沒理他,看向祝珩:“買完了嗎?”
祝珩有些驚訝:“你今日不是要去找哈秩嗎?”
哈秩,目前哈侖桑部的主事者。
想來燕暮寒要和對方商議很久,他才出來買春宮圖的,若是讓狼崽子看到他買這種東西,他的臉就不用要了。
塔木抱著一大堆糕點,笑嘻嘻地跑過來:“主子,將軍剛好路過,來接你的�!�
燕暮寒頷首,聽到哈秩的名字之后,眉宇間浮起了一絲冷意,語氣嘲弄:“他今日昏了頭,我讓他回去清醒清醒了,等明天再說�!�
祝珩:“?”
祝珩付了錢,燕暮寒拎起包好的書,掂了掂,滿臉不贊同:“不是讓你好好休息,怎么又買這么多書?”
“隨便挑了幾本,我來拿吧�!弊g裥睦镏�,生怕他拿出來看看,上手就要搶過來。
燕暮寒順勢牽住他的手,低聲道:“太重了,你拎不動,你牽著我就好,書等回去后會給你的,但你不能看得太晚……”
掌柜目送他們離開,長大的嘴巴一直沒有合上,他沒看錯的話,那兩人應該是牽著手。
那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是燕暮寒。
燕暮寒和那位公子關系匪淺,舉止親密,還拎走了他書局中的龍陽圖,所以……
掌柜捂住了嘴巴,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大秘密。
從書局直接回了住處,一到房間,祝珩立馬接過包袱,將之收起來:“看你心情不好,可是哈秩做了什么事?”
燕暮寒本來還在疑惑他為什么那么寶貝剛買的書,聞言立馬黑了臉:“那老家伙找死�!�
“嗯?”
“他給我送女人�!毖嗄汉饬吮庾欤活^扎進祝珩的懷里,“他下賤,他不要臉,他在房間里藏了一群姑娘,她們衣服都沒穿幾件,我一進門就往我身上撲,想侮辱我!”
祝珩眸光冷凝,怒火還沒燒起來,就被他一通委屈巴巴的控訴弄得哭笑不得:“我們小石榴受了好大的委屈,讓我聞聞,有沒有沾上不該沾的脂粉味兒�!�
“沒有,我一下子就閃開了�!毖嗄汉銎痤^,露出脖頸,語氣驕傲,“我沒讓她們碰到一點衣角,我棒不棒?”
祝珩的怒氣壓了下去,偏頭在他干凈的脖子上親了下:“很棒。”
盡管燕暮寒沒有讓別人碰到衣角,但這事還是讓祝珩很窩火,他拉著人坐在桌前,沉聲問道:“你怎么處置哈秩的?”
燕暮寒沒有隱瞞:“我讓穆爾坎砸碎了水池的冰層,把他扔進去泡了兩刻鐘。”
這種天氣泡冰水,怪不得是清醒清醒。
“做的不錯�!弊g窈敛涣呦Э洫�,思索了下,道,“明日我與你一起過去,盡快處理好哈侖桑部的事情,免得他再鬧幺蛾子�!�
這邊說完,再說一說王廷里。
之前一直傳迦蘭的王女殿下要與長公主的公子聯(lián)姻,今日宣布婚事,聯(lián)姻對象突然改變了,從長公主家的傻兒子變成了加林部的世子桑虞。
更有甚者稱,這婚事是加林部的部主親自向王上求下來的,換言之,是桑虞上趕著要“嫁”到迦蘭去。
此消息一出,城里都炸開了鍋。
之前桑虞與圖麗有私情的事被壓下來了,知道的只有王廷中人,其他部族對加林部搭上迦蘭不滿,暗地里散布消息,稱桑虞橫刀奪愛,偷偷爬上了王女的床。
不出幾日,佑安就成了被拋棄的可憐傻子,引得無數(shù)人的唏噓同情。
茶樓雅間。
金折穆把玩著掌心中的扇子,笑盈盈地打量著對面縮在椅子里哭唧唧的可憐傻子:“哭夠了嗎?”
佑安紅著眼圈,小聲啜泣:“我要回家,兔子已經(jīng)還給你了,你不能再抓我�!�
金折穆笑開了,盯著他那雙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玩味道:“你還的那只兔子不乖,騙了我,我這人一貫痛恨別人欺騙我,思來想去,便只能請你喝一杯茶了。”
“我不喜歡喝茶�!庇影脖еドw,縮成了一小團。
“是嗎?”金折穆故作驚詫,“那是初雪樓的人騙了我嗎?”
聽到“初雪樓”三個字,佑安瞳孔一縮。
金折穆笑著站起身,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茶水,走到他身前:“初雪樓的人告訴我,你約桑虞去喝茶了,小兔子,告訴我,你和那個橫刀奪愛,搶了你夫人的壞人都說了什么�!�
佑安抿緊了唇,心里浮起一陣寒意,他喉嚨發(fā)緊,自欺欺人地將頭埋在膝蓋里,小聲嗚咽:“我不知道,我不是小兔子,不要吃我……”
微涼的手攥住了他的頭發(fā),佑安疼得嘶了聲,被迫抬起頭,正對上一雙邪氣的異色眸子,他渾身一震,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被發(fā)現(xiàn)了。
茶杯抵在唇邊,金折穆笑得越發(fā)溫柔:“愛騙人的小兔子,來嘗一嘗,這茶和你在初雪樓喝過的味道一不一樣�!�
是一樣的茶。
佑安頭皮發(fā)麻,恍然間驚覺,金折穆是在借這杯茶告訴他,他在初雪樓里做的一切都被發(fā)現(xiàn)了。
“乖,張開嘴,自己喝完�!苯鹫勰滤砷_頭發(fā),摩挲著他的下頜,“小兔子被卸掉下巴的話,就會失去談判的機會,只能哭著求饒了�!�
佑安沉默了一瞬,就著他的手喝完了一杯茶:“你想怎么樣?”
“小兔子不裝傻了?”金折穆丟開杯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看待一只寵物一樣,目光里滿是逗弄,“我以為你會先問我為什么會知道你去了初雪樓�!�
佑安不作聲,臉上的驚慌已經(jīng)褪去,目光冷肅。
早從金折穆說出初雪樓開始,他就想明白了,大隱隱于市,他能想到去尋歡作樂的地方隱匿蹤跡,那尋歡作樂的地方很可能也是別人故意設立的。
拍賣場,初雪樓,眼前這個男人掌握著東城的大半勢力。
佑安臉色發(fā)沉:“金折穆,你究竟是什么人?”
瞧瞧,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紅著眼睛騙人的有趣小家伙。
金折穆?lián)P起笑,眼底滿是興味,他掐住佑安的下巴,修長的指尖按住了梨渦,將白軟的頰肉都捏得泛了紅:“問問題要有禮貌一點,沒規(guī)矩�!�
“比起直呼大名�!苯鹫勰聫澠鹧劬�,似笑非笑道,“小兔子,我更喜歡你叫我主人�!�
第53章
厚禮
王廷中的消息傳來時,祝珩和燕暮寒正坐在哈秩的府邸,昨天泡了冰水,哈秩臉色發(fā)白,勉強擠出的笑容中都帶著一絲驚恐。
燕暮寒將佩刀拍在桌上,沉聲斥道:“今兒個可清醒了?”
“將軍,昨日是我昏了頭,沒弄清楚,冒犯了�!惫瓤戳搜墼谝慌园察o喝水的祝珩,擠眉弄眼道,“為了給將軍賠罪,我特地準備了一份厚禮,還請將軍隨我去隔壁房間看看合不合心意�!�
厚禮?
祝珩擱下茶杯,目光如炬:“尋常的禮我們將軍可看不上,不若你把這禮拿出來,讓大家都看看厚不厚�!�
燕暮寒沒作聲,顯然是默認了他的話。
哈秩抹了把頭上的汗,干笑兩聲,今日燕暮寒又帶了一隊人來,將士們都站著,只有這位軍師坐著,可見他得到的消息不假。
堂堂大將軍竟然喜好男子。
別說,這位軍師還真是風華無雙,想必能入軍營和這張臉脫不了干系。
得虧他早有應對,雖然品質比不得,但勝在數(shù)量多。
哈秩思索了下,拍了拍手:“出來吧�!�
話音剛落,在隔壁房間等候的人就排著隊過來了,足足有十多個年紀不同的男人,最小的少年尚且年幼,看上去不過十幾歲,排在最末的眉眼間透著風塵氣,已近而立之年。
一行人盡皆穿著暴露的紗衣,僅僅能夠遮住重點位置,此時天寒地凍,不知他們在房間里做了什么,穿得這么少,卻滿面潮紅,熱得出了汗,行走間有水滴落,被赤裸的足踩下一串黏膩的腳印。
即便是最淫亂的下等窯子里也沒有這般污穢的畫面,就連泡在軍營里的大老粗們都愣住了。
哈秩殷切地介紹道:“昨日尋錯了,將軍不喜女子,這些是我特地尋來伺候將軍的男寵,雖然比不得軍師,但他們各個都身懷絕技,定能讓將軍你——”
他話還沒說完,猥瑣的笑尚在臉上,削鐵如泥的鎮(zhèn)國刀就朝著他的腦袋劈了下去,燕暮寒雙目赤紅,怒不可遏:“你找死!”
竟然,竟然敢拿這種骯臟的東西來和他的長安比!
寒光閃過,血液飛濺,粉面含春的男寵們被嚇破了膽,哪里還顧得上搔首弄姿,盡皆尖叫著往外跑,生怕自己也成為刀下亡魂。
哈秩被砍掉了一條胳膊,燕暮寒還難消心頭之恨,追著他砍,哈秩連滾帶爬,四處逃竄:“將軍饒命,將軍饒命,我錯了,燕暮寒,你不能殺我,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