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許凌青對(duì)著傘姑拍著馬屁:
“傘姑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仁愛,這份恩情我與小八一定銘記在心�!�
傘姑道:“東丘之行,把他帶上吧。”
整個(gè)豐都山,除了許凌青和她,沒人會(huì)在意一個(gè)小家伙的生死。唯有帶上,他才有活著的可能。
第299章
最后只能抽簽決定
299.
東丘的新娘客戶里,李杳剛翻進(jìn)房間,屋內(nèi)的水瑤就醒了。
她連忙點(diǎn)起床頭的燭火,看著一身黑衣的李杳道:
“如何,你可見到赤血樹了?”
李杳抬手,用法術(shù)將身上的黑衣?lián)Q成一身白衣。
“你阿姐既然告訴你九曲峰有赤血樹,那她可與你說了九曲峰下有迷陣?”
她站在樹林里時(shí),那九曲峰分明近在咫尺,只要走上幾十步就能到跟前,可是當(dāng)她邁腿的時(shí)候,無論如何都在原地打轉(zhuǎn),就連那九曲峰看著也忽近忽遠(yuǎn),飄忽不定。
“你破不了那迷陣?”
水瑤連忙追問。
“我不過小小一個(gè)元嬰,如何能破陣?”
李杳抬眼看向水瑤。
水瑤后退了半步,神色恍惚片刻。
“阿姐只告訴我九曲峰上有赤血樹,未曾告訴過我山下有迷陣。”
她看著李杳,語氣急切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山下有迷陣,并沒有存心害你的意思�!�
她現(xiàn)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李杳,若是李杳與她離心,她想要拿到赤魂果就是難上加難了。
李杳看了她一眼,走到床前坐下。
“不妨去找你阿姐問問�!�
“我阿姐死了�!彼幟嫔幊�,“狐族新來的長(zhǎng)老一把火殺了她,連骨灰都沒有留下�!�
“赤血樹的消息是她死前告訴我的。”
李杳并不意外這個(gè)消息,若是她阿姐還活著,蠢妖也不會(huì)把取赤魂果的希望放在她身上。
“你阿姐是狐族的叛徒,被狐族發(fā)現(xiàn)后處死本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
赤血樹是狐族最大的秘密,蠢妖的姐姐私自將秘密泄露,這就算放在人族,也是死不足惜的重罪。
水瑤咬著牙,瞪眼看著李杳。
“不是你的家人,你當(dāng)然能說得這么輕松�!�
李杳掀起眼皮看向她,“你與她有很深情誼?”
她緩緩站起身,走到水瑤面前。
“你若是真的在意她,為何會(huì)字句不提要替她報(bào)仇,反而心心念念都是赤魂果?”
水瑤回答不出來,看著李杳的眼神陰沉。
李杳拿過她手里的燈盞,轉(zhuǎn)身朝著床榻走去。
“早些歇息�!�
說完她便吹滅了燈盞,整個(gè)房間籠入黑暗。
區(qū)區(qū)金丹期的水妖想拿赤魂果,不為修為,只為救一個(gè)死人罷了。
*
次日。
所有的水族新娘梳洗打扮整齊之后站在樓下的大廳里。
青渠站在最前邊,“按照狐族規(guī)矩,各位需要去姻緣樹下求簽。那簽上寫著狐族兒郎的名字,搖到誰,各位的夫婿便是誰�!�
“今年水族新娘多,但是狐族兒郎卻少。所以那簽筒里會(huì)有空白簽,搖到空白簽的姑娘可在狐族休息幾日,待成親大典過后,由狐族的人親自送你們回水族�!�
到了姻緣樹下,站在最前面的新娘逐一上前搖簽。
站在旁邊的水瑤扭頭看向李杳,意有所指道:
“對(duì)于你而言,搖到空白簽是最好的。”
她知道李杳已經(jīng)有了孩子,早就為人婦。與其嫁給狐族,被狐族發(fā)現(xiàn),不如搖到空白簽體面地離開。
水瑤話音一轉(zhuǎn),“但是我仍舊希望你能留下來�!�
所有的新娘都沒有蓋蓋頭,李杳越過水瑤,看見了站在人群之外的青稞。
狐族少年郎不過十七八歲的容貌,頭頂?shù)那嗌舛鷦?dòng)了兩下,他和李杳對(duì)視,忽而笑了一下。
雖笑得明艷,卻也讓人不寒而栗。
李杳收回視線,默不作聲地看著前面的簽筒。
若是她沒有猜錯(cuò),這狐族少年郎在那簽筒上做了手腳。
輪到李杳上前的時(shí)候,她拿過簽筒,指尖的靈力鉆入簽筒,探查到了一只被固定在簽筒底部的簽。
簽上施了術(shù)法,單靠搖,不可能讓簽掉出來。
李杳垂眼,看著那只原本被固定的簽自動(dòng)飛到到地上。旁邊站著的青渠皺著眉看她,“你搖了?”
李杳抬起頭看向她,“狐族姻緣樹當(dāng)真靈驗(yàn),有些緣分無需自己動(dòng)手,便撞上門來了�!�
青渠上前,撿起地上的簽,看見簽上的名字時(shí),扭頭看向站在人群之外的青稞。
這混小子!
青渠看向李杳,“既然緣分如此,姑娘也無需拒絕�!�
那日她雖沒有看清李杳的模樣,但是聽見李杳的聲音,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青稞那混小子,姻緣上的事也敢動(dòng)手腳。
她把手里的簽遞給李杳,“姚冰姑娘且去右邊等著吧。”
右邊是留下來的新娘,左邊要送回去的。
李杳拿著簽,站在旁邊看著水瑤上前抽簽。
簽落地的一瞬間,水瑤便連忙撿起了簽。
她拿著簽,左右翻轉(zhuǎn),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簽上什么都沒有。
站在一旁的青渠道:
“姑娘不必介懷,姻緣樹定下狐族姻緣,你與狐族兒郎有緣無分,青渠代表狐族祝姑娘出谷后早日覓到自己的良人。”
水瑤猛地抬起頭,看向站在右邊的李杳。
她捏緊手心,眼睛里藏著不甘。
*
房間里,水瑤一把扯過李杳的袖子。
“我沒有時(shí)間了,成親大典后他們便要將所有抽中空白簽的人送回去。”
李杳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素白的靈力順著袖子纏上水瑤的手腕,骨頭被針扎似的感覺疼得水瑤放下李杳的袖子,跌坐在地上。
李杳坐下,安安靜靜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半分眼神也沒有分給水瑤。
水瑤疼得臉色慘白,“你難道不怕我……”
她本想說李杳有孩子這事,可是她剛要開口,心臟如烈火焚燒一樣痛苦。
她不能開口提起此事,不然會(huì)烈火焚身而亡。
水瑤慌了,她跪在地上,膝行到李杳面前,拽著李杳的裙角。
“算我求你,我求你幫我拿到赤魂果。”
“只要能拿到赤魂果,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李杳終于垂眼看著她,“傳說赤魂果除了能渡雷劫之外,還能活死人肉白骨�!�
“你拿赤魂果是為了要復(fù)活你阿姐?”
水瑤卸力地松開李杳的裙子,兩只手癱軟著砸在地上。
“是�!彼幟冀掭p顫,“十年前,狐族沒有赤血樹,很是落敗荒涼。并沒有這么多年的水族女子參選新娘卓選�!�
“人數(shù)湊不齊,長(zhǎng)老們也焦頭爛額,最后只能抽簽決定。”
第300章
“黃泉路上別再這么蠢了。”
300.
按照水瑤所說,她阿姐并非自愿嫁到狐族。
李杳垂眼看著地上的水妖,“既然不愿,為何不逃。”
“我尚且年幼,阿姐又修為不精,兩個(gè)孤女能逃到哪里去?水妖本就不似其他妖物一樣強(qiáng)悍,蠻荒又遍地荒漠,綠林之地皆被妖族占領(lǐng),若是逃了,我與阿姐便只會(huì)渴死在沙漠里�!�
李杳沒問她的其他親人,既然都是孤女了,其他親人想必都不在了。
“赤魂果救不了你阿姐�!�
水瑤抬起頭,“你什么意思?”
“赤魂果不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最多能療愈重傷�!�
倘若赤魂果當(dāng)真如同傳說中那樣神奇,銀寶不會(huì)一生下來便咽了氣,溪亭陟也不會(huì)苦尋那么多寶物吊著銀寶的命。
“你阿姐沒能留下尸身,即便你拿到了赤魂果,也救不回她�!�
“你在騙我�!�
李杳抬眼看向水瑤,只見水瑤狠狠地盯著她,她扶著桌子站起身,冷冷地看著李杳:
“你在騙我,赤魂果怎么可能救不活我阿姐。要是它不能救人,谷外的妖王為何費(fèi)盡心思想要拿到赤魂果?”
“人人都在搶的赤魂果怎么可能救不活一只小小的水妖?”
李杳看著水瑤指著她的鼻子,一字一句道:
“你想獨(dú)吞赤魂果!知道了赤血樹的位置之后便想甩開我!”
李杳素來脾氣不好,斜眼看著伸到面前的手指,抬手握著水瑤的手,清脆的骨裂聲在房間里響起。
她眸色漸冷,手底下越發(fā)用力,直到素白的靈力貫穿水瑤的整條胳膊,骨頭炸開的痛苦讓水瑤跪在地上,直到最后癱軟在地上,暈了過去。
“嘖嘖嘖,你可真狠。”
狐族少年推開窗,蹲在窗沿上。
“水族奸細(xì)對(duì)自己的族人下手也這么狠嗎?”
李杳回頭看向他,青稞彎起嘴角,從窗沿上跳下來。
他踱步到李杳面前,盯著李杳的臉看了許久。
“除了你,水族派來的還有多少奸細(xì)?你們都是為了赤魂果?”
“除了你,沒人知道我是水族奸細(xì)�!�
素白的靈力如同游蛇一樣攀上青稞,青稞身子后移,剛要躲開,另一道白色的靈力便如同柔韌的綢布,將他綁了個(gè)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他抬眼看向李杳,“你不是元嬰期�!�
倘若只是元嬰期的水妖,不可能輕而易舉縛住他。
李杳抬起手,水杯里涌起兩個(gè)水珠,水珠直直朝著青稞的膝蓋射去,讓青稞膝蓋一軟,砸在了地上。
他的臉色頓時(shí)變得難看,長(zhǎng)這么大,他還沒有吃過這么大的鱉。
李杳看著他,“九曲峰山下的迷陣要如何解?”
“你想上山拿赤魂果?”
青稞看著她,“僅憑你是拿不到赤魂果的,那陣法變化無窮,一個(gè)人進(jìn)去只會(huì)迷失在里面,若是不回頭,一天過后便會(huì)被困死�!�
他話音一轉(zhuǎn)道:“若是人多,興許有破陣的可能�!�
李杳站起身,走到他身后,拎著他的后領(lǐng),朝著九曲峰飛去。
九曲峰下,她將青稞不把推入迷陣。
“不準(zhǔn)回頭�!�
青稞手臂被綁住,只留下兩條腿還能走路。李杳要他不回頭,他偏轉(zhuǎn)身,朝著來時(shí)的路走。
剛走了兩步,他面色一變,右邊的胳膊一點(diǎn)一點(diǎn)沁出血。
青稞猛地回頭看向背對(duì)著他站著的李杳,一襲青衫的女子藏在濃霧里,他看不清她的臉,但看清了那根筆直的骨。
這女的,比他還傲氣。
青稞不信邪,轉(zhuǎn)身又朝著來時(shí)路走去,他不信這女的真的敢殺了他。
要是他死了,狐族定會(huì)徹查此事,到時(shí)候無論是這女的,還是房間里那只蠢笨的水妖,都逃不掉。
李杳向后瞥了一眼,下一瞬間,青稞直接跪在了地上,他蜷縮著身子,如同被抽去龍筋一般,疼得渾身泛著細(xì)密的顫抖。
青稞不再懷疑,若是他不妥協(xié),李杳真的有可能殺了他。
他緩緩站起身,踉蹌著朝著李杳走去。
“我說過,這迷陣至少兩人以上才能破,人越多,越有可能破陣�!�
李杳掃了他一眼,看見他七竅流血的樣子,又淡然地收回視線。
“恰好兩人�!�
加上這只狐貍,恰好兩個(gè)人。
青稞氣笑了,“你覺得我會(huì)幫你破陣?我憑什么幫你破陣?”
“憑你想活�!�
李杳抬腳朝著迷陣走去,她每一步,青稞渾身的筋脈便向上偏移一寸,像是有人捏住了他后頸,想從后頸處硬生生抽出他全身的筋一樣。
鼻血沁進(jìn)青稞的嘴里,一時(shí)間他分不清嘴里的血腥味是鼻血還是喉頭深處的血。
把嘴里的血沫咽下去之后青稞才跟上李杳,他冷聲道:
“我可以助你破陣,但是破了陣之后,你要放了我�!�
九曲峰下霧氣很濃,能隱約看見九曲峰的影子,但是無論往哪里走,無論走多久,都無法靠近山峰。
青稞道:“你來拿赤魂果,所以你也是渡劫期的妖王?”
他上下打量李杳,“我為何沒有聽說過水族有這么個(gè)年輕的妖王。”
他從未聽說過“姚冰”這個(gè)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