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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這樣的極權(quán),就如天末那輪正在吞沒星辰的明月,一旦沾惹上身,便再也甩不掉。

    柳朝明不知這洶洶極權(quán)會將自己推向何方。

    可他有什么辦法呢?他因一己私念觸成今日危局,難道要看著朱沢微一步登天,坐上這天下帝位嗎?這豈不是與他的初衷背道而馳?

    他只有手握極權(quán)來制衡極權(quán)。

    柳朝明在走出都察院的瞬間,回頭望了眼匾額上氣勢雄渾的“都察院”三個字。

    映著煌煌燈火,他忽然想起老御史,想起蘇時雨,想起她當(dāng)日在暖閣對自己說,“大人對時雨而言是家人”。

    “家人”二字對他柳昀而言,真是個遙遠又陌生的詞啊,柳朝明想。

    四歲的時候,母親去世,他跪在靈堂為她守孝,每落一滴眼淚,父親便拿戒尺打他一下。他告訴他,柳家人,當(dāng)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后來老御史雖對他好,卻從不曾將這份好宣之于口。

    說來可笑,蘇晉的“家人”二字,還是他此生頭一回聽說有人竟也肯將自己視作親近之人。

    于是他忽然就抑不住心中私念,浮葉落湖生根長成的蓮葉田田對他而言是最好的美景,他想留住這好景年華,所以忍不住提點她,不要與東宮走得太近,甚至以送信為由,讓她避開可能會遭逢的劫難。

    他也是人,一個人走得太久了,總也盼著有人能明白自己,看透自己的喜悲。

    那年隔著風(fēng)煙雨幕望去,他不是沒有期盼著這個被老御史念了許多年的蘇時雨,會否就是自己的同路人的。

    可惜窮陰殺節(jié),急景凋年,好不容易在心頭長成的田田蓮葉在這一夕之間因一己私念釀成大錯,只能敗落凋敝,化作這獨行之路上的衰草牂牂。

    不該再有所求,不該徒生妄念。

    柳朝明再次抬起眼來,目中凄清已盡數(shù)化去,冷玉般的眸子里是十足十的淡漠。

    “安然。”

    “大人可是要安然去北鎮(zhèn)撫司請衛(wèi)璋衛(wèi)大人?”

    柳朝明看了眼天色:“來不及�!�

    昔年“相禍”牽連太廣,錦衣衛(wèi)因酷刑屠殺惡名昭著,一度被廢,近幾年雖復(fù)立,卻只能駐留于鎮(zhèn)撫司,非傳召不得入宮內(nèi)。

    “你去值衛(wèi)所找金吾衛(wèi)左謙,讓他立刻于明華宮外等候本官。他若不明所以,你便問他,還想不想救朱南羨的命�!�

    “是�!�

    待安然離開,柳朝明又喚了一聲:“言脩�!�

    這個常跟在蘇晉身側(cè)脾氣溫和的監(jiān)察御史自夜色中走出,恭恭敬敬地對柳朝明一揖:“下官在�!�

    “你分派人手,去鎮(zhèn)撫司讓衛(wèi)璋自稱奉圣上口諭,率兩千錦衣衛(wèi)直入奉天正門。

    “下官領(lǐng)命�!�

    “與此同時,命人去京師各府,傳,中極殿大學(xué)士,建極殿大學(xué)士,文華殿大學(xué)士,武英殿大學(xué)士,及,文淵閣大學(xué)士即刻進宮聽旨�!�

    “是。”

    “另外,”柳朝明抬目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翰林院,“找個人去把舒聞嵐給本官拎出來,圣上的筆跡,只有他仿出來的辨不出真假�!�

    言脩遲疑道:“可是初春寒天,舒大人一向坐在府中圍爐烤火,怎會在翰林院中?”

    柳朝明冷聲道:“舒聞嵐是什么人?今日出了這樣的亂子,他就是搭上半條性命,也會在宮中等著看熱鬧,至多在太醫(yī)院拎個醫(yī)正看著自己,好叫自己不要稍不注意一命嗚呼了�!�

    言脩道:“是下官疏漏了,下官這就吩咐下去�!�

    柳朝明知道,朱南羨余下的所謂半條命,并非是指他傷重難以支撐,而是指他雖能自昭覺寺保得一命歸來,但回到宮后,朱沢微大權(quán)在握,他又能否在這魏巍權(quán)勢下活下去。

    而今朱景元病情垂危,至今未醒,朱憫達身死東宮敗落,皇權(quán)疏忽間便旁落在了朱沢微這個勢力最強的皇子身上。

    他手里有兵馬,有能臣,有錢糧,朱十二手中鷹揚衛(wèi)的領(lǐng)兵權(quán)甚至可令他不懼朱景元再醒來,因為朱沢微大可以利用這唯一的親兵衛(wèi)領(lǐng)兵權(quán)抽調(diào)人把守住明華宮,封鎖住之后景元帝任何醒來的消息。

    反正他連當(dāng)朝太子都殺了,還有什么做不出的呢?

    因此在朱沢微回宮之前,這宮里急需要形成一股足以與他抗衡的勢力,才能確保他日后無法為所欲為,才能在讓朱南羨在朱沢微幾乎一手遮天的權(quán)勢下活下去,活到他回到南昌,再率兵回來與朱沢微爭奪皇位的那一天。

    而縱觀今日宮中,能成為這股勢力并且取信各方的,只有柳昀自己了。

    夜已沉沉,朱沢微打馬行在回宮的路上,望著越來越近的魏巍宮閣,尚還覺得難以置信。

    幾日前,他還想著如何從這危局當(dāng)中脫身,如何舉兵入京,甚至如何自封嵐山的崇山峻嶺中殺出去保得一條性命,而今時今日,他即將要站在這宮闕之巔,成為這里的主人了。

    這種如夢似幻的感覺讓朱沢微不由自問,難道這里的主人不該是他嗎?難道那高高在上的帝位不該是他的嗎?

    不,都該是他的。

    他的母妃從小便教他,若你想要什么,便要努力去爭,努力去搶,父皇的寵愛如此,無上的權(quán)力如此,有時候連自己的命,也要爭搶才能保住。

    朱沢微拼了半輩子去爭,與朱憫達爭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付出了這么多心血,這一切憑什么就不是他的?

    羽林衛(wèi)與鷹揚衛(wèi)在身后列陣,在他的率領(lǐng)下氣勢煊赫地踏入承天門。兩旁的侍衛(wèi)見勢行禮,那一句“恭迎七殿下”都比以往恭敬許多。

    朱沢微想,他的下一步,要讓鷹揚衛(wèi)把守住明華宮,這樣無論那個老東西能否醒來,反正在眾人眼中,他是再也醒不來了。

    哦對了,他還要殺了朱南羨,等到正月十五,城門迎春該由他去,巡視三軍該由他去,再之后,就該緊鑼密鼓地奉天命,承大統(tǒng)了。

    鐵馬聲聲在他身后如同頌音,朱沢微忍不住在唇畔勾起一笑。

    又過正午門,近了,他離那個位置越來越近了。

    暗夜之中,奉天門帶著一絲古舊的喑啞在眼前開啟,朱沢微噙著笑,緩緩策馬而入,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唇畔,因他看到了那個站在墀臺下等著自己的人。

    自奉天殿到墀臺,金吾衛(wèi)舉著烈烈火把分立兩側(cè),將整個夜色宮闕灼得火色通明,而柳朝明身穿仙鶴補子,手握明黃圣旨,率著一眾朝臣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走得近了,柳朝明不跪亦不拜,而是抬手將圣旨展開,淡淡道:“七殿下,諸位殿下,下馬接旨吧�!�

    第96章

    九六章

    圣詔就在眼前,朱沢微下馬聽旨的時候五臟六腑都灼著一團怒火,偏生還發(fā)作不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身染重疾,恐不能久理皇案。今詔令諸子朝臣,凡事關(guān)國體社稷,皆由左都御史領(lǐng)內(nèi)閣擬出票擬,由七卿共議定奪�!�

    柳朝明念完旨意后,淡淡道:“七殿下回宮得正好,這就代諸位殿下臣工接了這份圣詔罷�!�

    朱沢微眼中陰沉沉的,原本柔和的面色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緩緩地接過圣旨,喚了一聲:“來人,即刻去明華宮請內(nèi)侍吳敞,城西舒府請中書舍人舒桓進宮面見本王�!�

    大理寺卿張石山道:“七殿下要去請吳公公與舒大人是何意?”

    朱沢微將圣旨徐徐展開,一行一行地看過去,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道:“本王離宮前還仔細問過醫(yī)正,說父皇憂思深重引發(fā)舊疾,數(shù)癥并發(fā)病入膏肓,若能明日醒來已是奇兆,怎么這才半日光景,父皇非但醒了,竟還有力氣親筆擬旨了?”

    刑部侍郎方槐道:“陛下一向勤政,七殿下不是不知,陛下醒來后得知太子殿下薨殞,強忍哀思與病痛立下這份圣詔,正是為防朝中紛亂無人坐鎮(zhèn),百姓疾苦無人顧暇。”

    朱沢微的目光自朝臣中一眾內(nèi)閣學(xué)士身上掠過,最后落到柳朝明身上:“景元十一年,父皇廢相,相患歷時十年牽連甚廣,不正是為防這天下大權(quán)旁落于歹人之手,不正是為的是天下蒼生萬民著想?

    他說著,笑了笑:“我等諸王都廢了嗎?父皇哪怕醒來要傳旨,也會將國體大權(quán)交到我等諸王手中。內(nèi)閣由他左都御史來領(lǐng),七卿中左都御史也占了一頭,此道旨意等同于把家國大事的一半決議權(quán)都交到了柳大人手中。父皇這是要在廢相十余年后,親手扶起來一名宰相?”

    “七殿下慎言。”刑部侍郎方槐對他一揖,“陛下之意,豈容我等妄自揣摩。”

    “妄自揣摩?”朱沢微又笑了一聲,“恐怕這并非父皇本意吧?”

    他手握圣旨,將手負于身后,看著柳朝明道,“年關(guān)宴上,柳大人被刺傷后風(fēng)寒侵體,聽說非將養(yǎng)一月不足以病愈。怎么,這才短短七日大人的病就好了?柳大人怕不是假意稱病伺機而動,趁諸皇子不在,逼宮擬詔想一舉奪|權(quán)吧?”他一頓,“羽林衛(wèi)——”

    “在!”

    朱沢微不疾不徐道:“左都御史柳朝明矯制矯詔,意圖謀反,給本王把他拿下�!�

    “是!”

    數(shù)名身著銀甲的羽林衛(wèi)自朱沢微身后魚貫而出,將柳朝明與一眾朝臣包圍起來。

    兩名羽林衛(wèi)上前正要挾住柳朝明,夜空中,忽聞左謙一聲高呼:“金吾衛(wèi)!”

    只見原本分列墀臺兩側(cè)的金吾衛(wèi)忽然向中間包裹而來,左謙一個疾步掠自柳朝明身前,拇指自刀柄上一撬,如寒冰般冷硬的刀身露出鋒芒,擋在了襲來的羽林衛(wèi)眼前。

    柳朝明不動聲色道:“七殿下這是要抗旨?

    廣袤的墀臺上中只聞“噌噌”兩聲,竟是羽林衛(wèi)與金吾衛(wèi)同時拔刀。

    如水寒冷的鋒刃在黑夜中交織出肅殺凜冽的氣息,四下里劍拔弩張。

    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

    朱沢微在看到左謙的那一刻,便知道金吾衛(wèi)為了救朱南羨已與柳朝明聯(lián)手。

    不過,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眼下朱景元睡著,這朝中還有誰的兵力能強過他不成?

    朱沢微冷笑一聲,淡淡喚了聲:“十二�!�

    朱祁岳點了一下頭,高喝道:“鷹揚衛(wèi)!”

    今日前宮宮禁由鷹揚衛(wèi)把守,除了朱祁岳帶去昭覺寺的五百名兵衛(wèi),這宮中還余三千鷹揚衛(wèi)之多。

    隨著朱祁岳這一聲呼喝,暗夜中有人遙遙應(yīng)了幾聲“是”。

    一時間只聞急促的腳步聲自闔宮各處響起,三千身著黑胄甲的鷹揚衛(wèi)迅速集結(jié)在奉天殿墀臺,將兩側(cè)的后路堵得水泄不通。

    奪|權(quán)之路危機重重,拖一刻便多一分變數(shù)。

    朱沢微想,金吾衛(wèi)在宮中的人數(shù)至多千名,其余的尚在北大營,便是他們再驍勇善戰(zhàn),也無法在人數(shù)如此懸殊的情形下以寡敵眾。

    一念及此,朱沢微不再遲疑,高聲道:“鷹揚衛(wèi)羽林衛(wèi)聽令�!�

    “在!”

    “給本王拿下這群犯上作亂的金吾衛(wèi)�!�

    “是!”

    “羽林衛(wèi)精銳聽令!”

    “在!”

    朱沢微盯著柳朝明,徐徐道:“不必管其他,直取左都御史柳朝明的首級即——”

    他的話未說完,站在他對面的柳昀忽然唇角微彎,慢慢地露出一個笑來。

    朱沢微識得柳朝明數(shù)年,只知這名高深莫測的御史從來寡淡少言,從未有一次見過他笑。

    然而這一刻,柳朝明唇畔的笑似乎是極自然極柔和的,仿若一枚稀世好玉沾染了月色。可惜玉石折出的光卻生冷,因他眸中流露的并非善意,而是一種讓人心顫無比的譏誚與嘲弄。

    正是此時,奉天門外忽然傳來的馬蹄之聲。

    震天動地的聲響幾欲將這深宮樓閣置于橫槍躍馬的沙場,所有人的動作在聽到這馬蹄聲的一瞬停了下來。

    下一刻,原本緊閉的奉天門轟然開啟,一名身著飛魚服,腰別繡春刀的將領(lǐng)策馬踏入,朗聲道:“臣錦衣衛(wèi)指揮使衛(wèi)璋奉圣上口諭,自今日起,重返宮禁,與其余十一衛(wèi)一齊守衛(wèi)隨宮。”

    他抬手做了行止的動作,讓身后兩千騎錦衣衛(wèi)候命于奉天門外,獨自勒了韁繩驅(qū)馬而入。

    方才還打得不可開交的兵衛(wèi)們不自覺為他讓出一條道來。

    衛(wèi)璋來到柳朝明跟前,忽然下馬單膝而跪:“末將一接到圣上命柳大人代傳的口諭,已即刻率兩千騎錦衣衛(wèi)趕來宮中,未想還是遲了,請大人莫怪�!�

    柳朝明沒答這話。

    他負手看向眼前刀光劍影,淡淡地道:“錦衣衛(wèi)衛(wèi)璋聽令�!�

    “末將在�!�

    “自此刻起,妄動干戈者,殺;犯上作亂者,殺,抗旨不從者,殺!”

    “是!”

    墀臺上夜風(fēng)動地,方才還打得不可開交的兵衛(wèi)在柳朝明一聲喝令后竟無人敢動,寒夜只剩鋒刃冷光。

    朱沢微也看到奉天門外候命的兩千騎兵衛(wèi)了。

    到底是錦衣衛(wèi),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樣精銳的兩千鐵騎,怕是除了虎賁衛(wèi),金吾衛(wèi)與羽林衛(wèi)外,便沒有衛(wèi)所用得起了。

    而他手上雖有兵衛(wèi)四千,奈何大都卸了馬,要與兩千騎錦衣衛(wèi)外加千名金吾衛(wèi)為敵,怕是不能抵擋。

    正這時,自宮門一側(cè)忽然跑來一個滿頭大汗小火者,抬目看了眼朱沢微,又看了眼柳朝明,一時竟不知當(dāng)先給誰行禮,只好左右胡亂一拜,跪地道:“稟七殿下與柳大人,奉天殿吳公公與中書舍人舒大人已到了,他二人被阻在這外頭,讓小的先來通報�!�

    朱沢微吩咐道:“傳令他二人即刻過來面見本王�!�

    兵衛(wèi)自左側(cè)讓出一條長道,須臾,吳敞與舒桓便來至眾人跟前。

    朱沢微抬起手中圣詔:“吳公公,你是伺候在父皇跟前的,這份圣旨你拿去看看,可是今日父皇親筆所擬?”

    吳敞稱是,抬手剛要去接圣旨,忽又將手收回貼于身前:“稟七殿下,圣上在宮禁立牌‘內(nèi)臣不得干政,犯者斬’,雜家未得圣上準允就私碰私看圣旨,實屬違逆禁令,大逆不道,但——”

    他想了想,抬目小心翼翼地覷了眼朱沢微手里的圣旨,“這絹帛下頭的云紋雜家記得,傍晚的時候,陛下曾蘇醒過一陣,命雜家去都察院傳柳大人見駕。柳大人來了以后,雜家確實看陛下以此云紋絹帛擬了一道旨意交給大人�!�

    朱沢微瞇眼看他一眼,轉(zhuǎn)手又將圣旨遞到舒桓跟前:“舒大人常代父皇擬旨,又擅辨別筆跡,便請舒大人看一看,這份圣詔可是本王的父皇親筆?”

    中書舍人舒桓正是翰林學(xué)士舒聞嵐之父。

    舒桓展開圣旨一看,先是愣了愣,隨后才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過去。

    呈上圣旨的時候,他猶疑了一下,道:“回七殿下,這道旨意確實是出自陛下親筆不假�!�

    朱沢微冷冷道:“但本王看你似乎并不確定�!�

    舒桓道:“回殿下的話,微臣并非不確定,而是這圣旨上的字跡輕而浮,不似從前蒼勁有力,微臣猜想,這當(dāng)是陛下病中懸腕所寫,心憂陛下病情罷了�!�

    朱沢微聽了這話,面色沉沉地自舒桓手里收回圣旨。

    事已至此,再多計較已是無益,何況錦衣衛(wèi)兩千騎一來,無論這圣旨是真是偽,自己今夜是制不過柳朝明了。

    也罷,柳朝明并非朱家正統(tǒng),便是有心奪|權(quán),至多也就位同宰輔,他若想要帝位,諸王眾臣又有誰會服他?何況等春深入夏,他鳳陽的府兵一到應(yīng)天府,這京師上下便再無人與自己抗衡。

    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解決自己的心腹大患,殺了朱南羨這個嫡十三子才是要緊。

    朱沢微思及此,對跟在自己左右的朱弈珩與朱祁岳道:“我們走�!�

    然而他還未走出兩步,只聽柳朝明在身后道:“七殿下留步�!�

    夜色凝在眉間朱砂,朱沢微負手轉(zhuǎn)過身子,輕輕笑道:“怎么,柳大人還有什么吩咐不成�!�

    “不敢�!绷鞯溃爸皇锹犝f今日十三殿下也去了昭覺寺,敢問七殿下,十三殿下人呢?”

    朱沢微似是恍然才想起這世上還有朱南羨這號人物,無不哀憂地道:“想必柳大人還未曾聽說吧。今日本王大皇兄身死,正是十三帶府兵將其殺害�?蓢@大皇兄素日來待十三最為親近信任,到頭來十三竟以怨報德,真真令人扼腕。”

    說完這話,朱沢微再次轉(zhuǎn)身欲走,未曾想柳朝明竟向他走近了兩步。

    冷玉似的眸子徑自看入朱沢微的眼,連聲線都冰寒三分:“本官問的是,十三殿下他人呢?”

    第97章

    “柳大人沒聽清嗎?”朱沢微陰沉沉地看著柳朝明,“十三謀害當(dāng)朝太子,本官自然已命人將他押往刑部。”

    他說著,看向方槐:“怎么,方大人身為刑部侍郎,今夜只顧著為柳大人鞍前馬后忙進忙出,不知刑部接了一位貴客嗎?”

    方槐還沒說話,柳朝明道:“既如此,左將軍,你即刻率金吾衛(wèi)去刑部�!�

    “是�!�

    “慢著�!敝鞗g微抬手一攔道:“柳大人這是何意?十三謀害太子罪大惡極,大人難不成還要將他迎回宮中?”

    柳朝明道:“圣上開朝之初曾立國策,儲君之位當(dāng)有嫡立嫡無嫡立長,而今大殿下薨殞,十三殿下作為第二位嫡皇子,理應(yīng)承襲東宮主位,繼任儲君。七殿下不過藩王,就算手握罪證指認十三殿下,未經(jīng)我三法司查明因果,也無權(quán)審理,扣留,押送十三殿下,更莫提關(guān)入刑部大牢�!�

    朱沢微聽他說完,忽然勾唇笑了:“那么左都御史的意思是今夜就要問案是嗎?好�!彼c了點頭,“也不必左將軍去請人了,十二,你這便命鷹揚衛(wèi)疾馬趕去刑部,將十三從大牢里提出來�!�

    朱祁岳應(yīng)了聲是,隨即便吩咐下去。

    夜更深了,皇城外遙遙傳來三聲梆子,承天門樓的燈火應(yīng)聲熄了大半,只有奉天殿外還亮著,火色淬了刀影血氣,竟是微暗的紅。

    少時,一輛粗陋的馬車在奉天門外行止。

    朱南羨仰躺在車馬內(nèi),簾子一被掀開,便被這浸著血的火光灼了眼。

    他下意識抬起手背擋了雙目,五臟六腑卻如焚如煉,眼前雖暗下來,沖天的血色又自心頭騰升而起。

    一時又有人想要將他扶下馬車,哪里知才碰到他的袖腕,就被他一個揮手打開。

    朱南羨重新仰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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