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藍(lán)姑娘，我可以進(jìn)來嗎？"

    溫玨的聲音比先前更近，似乎就貼在門板上。

    我匆忙攏了攏散開的中衣："請稍等..."

    話音未落，門已被推開一條縫。

    溫玨背對著我，只伸進(jìn)來一只手，手里提著個青布包裹的藥箱。

    "你手腕在流血。"

    他的聲音依然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jiān)定，

    "我放在這里，你自己..."

    我這才注意到右手腕上一道細(xì)長的傷口，想必是與秦顏策纏斗時被他的戒指劃破的。

    血珠正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積成小小一灘。

    "不必了。"我深吸一口氣，"請進(jìn)來吧。"

    溫玨這才轉(zhuǎn)身，卻仍低垂著眼簾，仿佛地上有什么極有趣的東西值得研究。

    他一身素白寢衣外隨意披了件靛青長衫，發(fā)髻松散，

    幾縷黑發(fā)垂在額前，與平日里一絲不茍的模樣大相徑庭。

    "坐。"我指了指床邊的矮凳。

    他這才抬頭，目光卻只停在我受傷的手腕上。

    藥箱打開時發(fā)出輕微的咔嗒聲，里面整齊排列著各色瓷瓶和紗布，

    最邊上還放著一個小巧的玉杵——我認(rèn)得那是他常用來給孩子們搗藥的工具。

    "可能會有些疼。"

    他取出一只青瓷瓶，指尖沾了些透明藥膏。

    當(dāng)他的手指觸到我的傷口時，我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那藥膏清涼刺骨，卻意外地緩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這是..."

    "寒冰草與白芨調(diào)制的。"

    他低頭專注地處理傷口，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細(xì)密的陰影，

    "去年冬天特意去雪山采的，對刀劍傷最有效。"

    我怔怔看著他靈巧的手指纏繞紗布，忽然想起這一年來，

    每次我或孩子們受傷，總能在第一時間見到這個藥箱。

    有次小滿摔破膝蓋，他連夜冒雨趕來；武館弟子練槍擦傷，他默默留下藥膏；

    就連我自己月事腹痛，第二天桌上也會出現(xiàn)一壺恰到好處的姜棗茶...

    "好了。"

    他系好最后一個結(jié)，卻沒有立即松開我的手，

    "還有這里。"

    他的指尖輕輕點(diǎn)在我鎖骨上方——那里有一道秦顏策指甲留下的紅痕。

    我的呼吸一滯。溫玨卻已收回手，轉(zhuǎn)而取出一塊干凈帕子浸了藥酒：

    "你自己來，還是..."

    "我自己來。"

    我接過帕子，冰涼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寒戰(zhàn)。

    溫玨立刻轉(zhuǎn)身走向窗邊，給我留出私密空間。

    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背影，我突然注意到他寢衣后腰處隱約透出一塊深色痕跡——是血跡。

    "你受傷了？"我脫口而出。

    溫玨身形微頓，下意識摸了摸后腰："無妨，只是舊傷。"

    "什么舊傷會半夜流血？"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說掀開他的衣角。

    一道猙獰的刀傷橫貫后腰，鮮血已經(jīng)浸透了半邊衣裳。

    "這是秦顏策的劍？"

    我聲音發(fā)緊。

    溫玨輕輕拉下衣擺，笑了笑：

    "他劍法確實(shí)了得。若非我閃得快，這會兒腸子該流出來了。"

    "為什么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