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38章

    他憶起那日,她在宮中被太后召去,

    不知太后與她說了什么,

    她竟哭得那般傷心,隨后付鈺書便來哄她。再后來,

    他與付鈺書打斗被關(guān)在了宮中,也無從打聽太后究竟與她談了何事。

    他先前與她說的那些話,

    她似乎全然未聽進去,竟還是離開了親王府。

    就算是有困難,有不得已,

    也要兩個人一起承擔(dān),

    她怎么可一個人默默承受。

    今日他從宮中出來,心情本就糟糕,

    時下胸口那股郁氣更是難消。

    可見她慌張地用衣物遮掩身子,神情恐慌,

    似被驚嚇到了,

    他又突然心疼起來。他走到桌前,

    用衣袖將桌上的蠟燭拂滅,

    先讓她穿好衣服。

    燈滅后,

    房中頓時一片漆黑。

    周圍一陣衢靜。

    晚青妤剛從隔壁房間洗漱回來,衣衫未整,

    頭發(fā)還濕漉漉的,蕭秋折就這般一聲不吭地闖了進來。

    她迅速地穿好衣服,

    抓著一旁的床幃,思忖著如何向他解釋。他這般火大,定是因為她執(zhí)意不回親王府。

    房中靜默良久,晚青妤聽到腳步聲挪了一下身,隨著一陣紊亂的呼吸,她的手腕就被蕭秋折捉在了手掌里。

    黑暗中,晚青妤看不清他的神情,她慌忙解釋道:“我只是想在晚府多住幾日,陪陪我二哥。他傷得很重,我實在放心不下,那日我也與你說過。此事是我執(zhí)意為之,你別去怪罪方于。”

    她解釋完,蕭秋折久久未答,只是緊緊抓著她的手腕,似在極力平復(fù)情緒。

    晚青妤擔(dān)心他的傷勢,又問:“你這幾日如何?手臂上的傷還疼嗎?聽說你一直在宮中,可是遇到了麻煩?后來聽方于說你遲遲未歸,是不是他們?yōu)殡y你了�!�

    她依舊如從前一樣,繼續(xù)溫柔地說一些關(guān)心話語。

    “晚青妤�!笔捛镎坶_口,嗓音虛弱沙啞,似是精神不好,“我方才問你的話,你為何不回答我?你在躲避什么?那日你進宮,太后可是與你說了什么?還是太后逼你離開我,給你施了壓?若真是如此,你不必怕她。她一向只會威脅人。你給我?guī)兹諘r間,我去將此事處理妥當(dāng)。你現(xiàn)在便隨我回親王府。”

    他說著,拉著她就往門外走。

    晚青妤急著往外掙脫:“你為何非要逼我回親王府?我在晚府住幾日又如何?我想離開親王府,你不允,我想與你和離,你也不肯。你當(dāng)真連點喘息的空間都不給我。”

    她現(xiàn)在也很焦慮,她也不過十九歲的年紀,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她也很害怕。

    她掙脫的厲害,蕭秋折深吸一口氣,停下來,轉(zhuǎn)身面對她,伸手撫上她的臉頰,雖看不清彼此,卻能感受到她的恐慌。

    她強壓著情緒,轉(zhuǎn)頭躲開他的手掌,他再次撫上,她又躲開,他有些生氣,往前一步,去抓她的肩膀,她倔強地將他的手打開,他終是動怒,一把捏住她的臉頰,迫使她無法動彈。

    她低“哼”了聲,本就嬌小的身子,此刻在他跟前更顯得嬌弱。

    她的臉頰不過他的巴掌那般大,卻被他緊緊地鉗制住。

    “晚青妤�!彼皖^湊到她的唇邊,“自始至終,你都不信我。自我將你從山上帶回來,你便一直防備著我。你與我說的話,哪一句是真的?你即是我的妻,逃到哪里都沒用。”

    他的手掌寬大,捏得她的臉頰有點疼,她用另一只手捶打他的胸口,一拳一拳下去,他卻紋絲不動。

    她捶著捶著,眼眶紅了:“我已答應(yīng)太后,三日內(nèi)與你和離。如今已過三日,明日便要傳出我們和離的消息。這一次,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分開。分開之后,對你我都好,我也能保住晚府,而你也不必再因此受牽連。”

    “關(guān)于言書堂一事,只要太后不再插手,相信皇上定會清正廉明地解決。蕭秋折,不過是和離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們遲早也要和離,和離之后……和離之后我們還可以……”

    她說至此,自己都說不下去了,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果然是太后�!焙诎抵校宦牭檬捛镎垡宦暲湫�,“老奸巨猾,你不必理她�!�

    他用鼻尖蹭著她的鼻尖,唇幾乎要親上她的唇:“晚青妤,你傻不傻?這種事你也答應(yīng)她?”

    晚青妤緊握的拳頭松開了,停在他胸前,抓著他的衣衫,道:“我不答應(yīng)又能如何?她是太后,她一句話便能讓我們滿門抄斬。蕭秋折,我們先和離好不好?等風(fēng)聲過去,我們再從長計議�!�

    蕭秋折依舊冷笑,幾乎咬著牙道:“再議?和離都成了,你還讓我議什么?你怕什么?連與我商量都不曾,便私自做了決定。你告訴我,你把我當(dāng)做什么?”

    可是把他當(dāng)做夫君?

    他貼著她的唇,恨不得咬上一口,捏著她臉頰的手也不肯放開。

    晚青妤仰了下臉,不小心碰到他的唇,急忙往后撤了一下,結(jié)果他追上來,含住她的下唇咬了一口,咬下去的力道不大,但可以泄點他的火氣。

    晚青妤緊張地吞咽了幾下口水,也不敢動了。

    房間里安靜了好一會。

    晚青妤見他情緒穩(wěn)定了一些,溫聲勸道:“你別生氣了,雖說情意深重,但是性命更為緊要。如今你在親王府已無權(quán)柄,朝堂之上,眾人擠兌。回想上次,你不過受了些輕傷,皇家便趁機欲除你而后快�!�

    “我們晚家已支離破碎,沒有什么可禍害的價值了。而你不同,你是皇親血脈,親王府的嫡長子,更是肩負國家重任的權(quán)臣。你所承擔(dān)的重擔(dān),非我等可比�!�

    “我曾想過,先放出風(fēng)聲,假意和離,但對方是太后�。√蠛蔚热宋�?我們豈能糊弄?我亦不敢冒險,一旦有差池,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屆時無論是晚府還是你,皆難逃重責(zé)。不過一紙和離書罷了,明日我們便尋人公證,簽下來,消息傳出去后,太后想必不會再過問此事。至于言書堂這邊,我二哥與張攸年已掌握了些許證據(jù),只要皇上不定罪,我們?nèi)杂修D(zhuǎn)圜之機�!�

    不過一紙和離書罷了。

    時至今日,她依舊很清醒,然而,這份清醒與理智,對蕭秋折而言,卻是沉痛打擊。她字字句句皆是關(guān)切,卻如利刃般劃斷了他們這段婚姻關(guān)系。

    “我絕不會與你和離�!彼男乜谟l(fā)疼痛,但也有點妥協(xié)了,“你若想留在晚府,便暫且住下,過幾日我再接你回去。其余之事,你不必插手,由我來處理�!�

    他說完,低頭欲要吻她,卻被她推開了。這一推,仿佛將他硬生生推出她的人生。

    “蕭秋折,和離吧!”

    這是最保險的辦法。

    她還是這般說。

    他強壓下心中酸楚,緩緩松開她,退后一步。

    房中霎時靜默無聲,就像回到了那日在蘭風(fēng)居時,他傾盡肺腑之言,將七年前的往事一一告知,而她卻連一句回應(yīng)都沒有。

    這般滋味,好難受。

    房中靜默良久,他又未等來她一句深切為他著想的話,哪怕她說一句“蕭秋折我需要你”。

    他自嘲地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到房門前,虛握了一下手掌,指尖冰涼,胸口疼的再也說不出什么了。

    他出了房間,屋外,玉兒見他臉色陰沉,急忙上前解釋道:“姑爺,您莫要動怒,小姐只是暫住此處,心中掛念二公子的安危,并無他意�!�

    蕭秋折往前走著,卻似未聞,只覺四肢僵硬,連走路都是恍惚的,他連日被困在宮中,食不甘味,寢不安席,臉色蒼白如紙,渾身疲憊不堪,時下晚青妤又對他如此決絕,他有點支撐不住了。

    他未理會玉兒,沉默著朝院外走去。

    “姐夫。”聽到動靜的晚青桁匆匆追上前來,問道:“姐夫,怎的剛來就要走?可是出了什么事?”

    晚青桁借著院中燈籠下微弱的光線,瞧見蕭秋折精神萎靡,眸中無光,他心中不禁一凜,又問道:“姐夫,你與姐姐可是吵了架?姐姐只是擔(dān)心二哥的傷勢,才暫住幾日。你放心,過些時日,我定會將她安然送回親王府�!�

    晚青桁哪里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

    蕭秋折依舊沉默不語,出了院子。

    晚青桁心中不安,急忙轉(zhuǎn)身跑回晚青妤房前,叩門道:“姐姐,你與姐夫可是又起了爭執(zhí)?姐夫方才走了,你若有事,不妨與他解釋清楚。如今局勢雖亂,但你突然搬出親王府,他心中難免難以接受�!�

    房內(nèi)一片漆黑,隱約傳來晚青妤低低的啜泣聲。晚青桁聽著姐姐的哭聲,心疼地沒敢再多說什么,只得默默守在門外。

    蕭秋折出了晚府,翻身上馬,一路疾馳回了親王府。踏入蘭風(fēng)居,院中空蕩冷清。望著晚青妤坐過的秋千,突然感覺眼睛濕濕的。不過才住了兩日而已,他們的婚房又只剩下他一人了。

    當(dāng)初,因她搬到山上去住,他才住進翠玉軒。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她又離開了。

    他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石桌前坐下,抬頭望了望,月亮還是那么涼。仿佛又回到了兒時,那個總是獨自站在院中的自己,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入睡,一個人思念著母親。就連母親的祭日,也是他一個人前去祭拜。

    “公子�!狈烬R與方于跟來,心疼地勸他:“公子,您已兩日未曾用飯,胳膊上的傷也未換藥。您這般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不如先讓大夫來瞧瞧,換過藥后再吃點東西�!�

    短短數(shù)日,公子整個人已消瘦了許多,往日即便再艱難,他也能咬牙挺住,傷及時治,飯按時吃,總能撐得過去。可如今,這感情的痛楚,卻讓公子難以堅持了。

    蕭秋折沒有半分胃口,只覺渾身麻木。他緩緩起身,未置一詞,徑直回了房間。房門輕輕合上,屋內(nèi)未點燈燭,一片漆黑。

    他走到床邊坐下,脫下鞋子,躺了上去。

    床榻依舊如兒時那般冰涼。

    他好像什么都不怕,只怕本該暖著天下人的陽光,永遠照不到他身上。

    ——

    這一夜,晚青妤幾乎未眠。次日,雙眼依舊紅腫,淚痕未干。

    她此刻的感覺,就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回到她給蕭秋折寫信,久久收不到信時的失落與難過�;蛟S她從未真正放下過他,那份刻骨銘心的一見鐘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她曾以為,即便和離,她也不會太過傷心。但昨夜見他如此痛苦,她才明白,她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堅強。

    可,感情雖難斷,但性命若失,便真的什么都沒了。她只能咬牙挺住,待風(fēng)頭過去,再向他道歉。

    三日已過,若再不傳出和離的消息,恐怕太后要親自出手了。

    午時,袁安河來尋她,他先慰問了晚青禾,然后神色凝重地對她道:“先前我提到的利州之事,已查得許多證據(jù),并呈交給了皇上。如今利州局勢混亂,百姓不去外出勞作,家中無錢,生病亦無錢醫(yī)治,只能憑一股信念茍活。我已將此事詳細記錄,并尋了幾名證人面圣,時下只待皇上派人徹查。我唯一擔(dān)憂的是,皇上素來信賴付家,若他對此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恐怕整個陵國都會遭殃�!�

    說到這里,袁安河重重嘆了口氣,接著道:“你上次信中附上的付家書庫地圖,我已仔細查看,并派人潛入書庫,找到了那批書。翻閱之后,我發(fā)現(xiàn)書中的內(nèi)容竟與利州部分書籍一模一樣。我懷疑,那批書早已流入利州,甚至他們可能是在此處進行試驗。”

    若人心被惑,將是國之災(zāi)難。

    晚青妤從前只知道學(xué)問是濟世良方,未曾想竟也能害人于無形。

    她蹙眉問道:“袁大人,你可知付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為何要如此殘害這些無辜百姓?”

    袁安河眉頭深鎖,長嘆一聲:“人心難測啊。付家人精明至極,他們所謀之事,遠非尋常百姓所能揣度。或許,他們是想達到某種境界,又或是意圖操控人心,也可能單純?yōu)榱司鹑〔涣x之財。人一旦心術(shù)不正,便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甚至毫無理由也要作惡�!�

    這就是人性。

    晚青妤:“那日你給我的名單,我已仔細看過。上面列了許多人的名字,不僅有我父親與兄弟的,還有蕭秋折的。我想知道,這些名字你是從何得知的?如今名單上有些人已然離世,剩下的那些人,是否也會遭人陷害?”

    提及名單上的名字,袁安河神色緊張,壓低了聲音道:“這些名字皆是我多年暗中查探所得。自幾年前起,我便注意到此事,仿佛有人布下了一張大網(wǎng),靜待魚兒逐一上鉤。從我父親開始,再到你父親與大哥,乃至后來逝去的那些人,他們或多或少都曾反對過付家的主張,且在朝中皆有一定的影響力。付家顯然是想將這些人逐一鏟除。名單上還活于世之人,近年來也頻頻遭遇麻煩,從你二哥言書堂著火一事,便可窺見端倪�!�

    晚青妤聽罷,心中陡然一緊,急聲問道:“那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會不會是蕭秋折?”

    “我猜想,極有可能�!痹埠踊氐溃拔乙猜犅劻耸捛镎劢鼇淼囊恍┦虑�,從顧家三郎離世,到趙老爺子猝逝,這些事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實則不然。他們正一步步給蕭秋折制造麻煩,試圖將他拉下馬�!�

    “還有,當(dāng)初言書堂著火時,有人第一時間便去通知了蕭秋折。我曾查過,當(dāng)時蕭秋折并不在言書堂附近,而是在別處查案�?裳詴闷鸹鸷�,竟有人能準確找到他,前去稟報此事,令他匆匆趕回。想必他們早已料到,蕭秋折定會沖入火場救人,結(jié)局非死即傷。”

    晚青妤細細想來,好像確實如此,依蕭秋折的性格,決然不會對她二哥不管不問。

    她緊緊攥住衣袖,低聲道:“若真如此,蕭秋折豈非已身處險境?我們該如何是好?”

    袁安河:“眼下唯有小心行事,暗中查探,方能尋得一線生機。付家勢力龐大,我們需步步為營。”

    晚青妤默然點頭,心中卻如翻江倒海,難以平靜。也許從一開始,他們便已落入他人精心布置的圈套。

    她忽而想起春日宴那日,她從太后殿中出來,恰巧遇見了付鈺書。當(dāng)時眾人皆在赴宴,而他怎會突然出現(xiàn)在那里?還如此及時地遇到了她,且那般溫柔地安慰,甚至在她恍惚之際,掏出手絹為她拭淚。正因如此,蕭秋折找來時,見他舉止親密,才動起手,后來還被關(guān)押起來。

    難不成付鈺書也是這場陰謀的幕后推手之一?可他怎會如此狠心?他口口聲聲說二哥曾救過他的命,又屢次向她傾訴深情,即便兩年未見,也不至于心腸壞到這般地步。

    付鈺書的父親是何等人物,她心知肚明,可付鈺書,怎么也會如此?

    思及此處,她又想起四弟晚青桁。太后將四弟安排到了付鈺書父親身邊,莫非是想以四弟為籌碼,威脅晚家?一旦四弟落入他們手中,晚家就會變得被動。

    她越想越怕,越想越心驚,對袁安河道:“太后突然將四弟調(diào)至付大人身邊,我懷疑她是想借此控制我們。袁大人,你可有法子助我四弟脫身?前日四弟剛接到付大人的旨意,已去當(dāng)值,當(dāng)時我未曾多想,如今細想,這或許也是他們布的局�!�

    袁安河思忖片刻,也為此發(fā)愁:“付家借著太后的權(quán)勢,愈發(fā)肆無忌憚,著實令人憤然。待我想想辦法,你也務(wù)必提醒他,在付大人面前一定要小心謹慎。現(xiàn)在我已找到那批書籍,再結(jié)合利州之事,或許能從中尋到你父親與兄長的死因�!�

    袁安河說著,望了望屋外,起身道:“我不宜久留,這幾日我住在京城,若有急事,你可讓人到東街禹記包子鋪尋我�!�

    “好。”晚青妤起身送他,非常感激他能夠相助。

    袁安河走后未過多久,宮中忽有太監(jiān)前來傳旨。那太監(jiān)見她,笑瞇瞇道:“太后等了許久,未見您有何動靜,特命咱家送來此物,只需您簽字,此事便算了結(jié)。”說罷,他命一名小太監(jiān)奉上一份和離書。

    晚青妤望著那封和離書,久久未語。果然,太后還是親自下手了,只要她提筆簽字,這段姻緣便算徹底了結(jié)。

    春日里本該風(fēng)和日麗,可今日天色陰沉,烏云密布,院中樹木被吹得簌簌作響。

    那封鑲著金邊的和離書擺在眼前,她望著望著,眼睛漸漸濕潤了,指尖也是僵硬的,仿佛連握筆的力氣都沒有。

    那太監(jiān)見她遲遲未動,催促道:“總歸是要簽的,快些簽了吧,咱家也好回宮復(fù)命。”

    晚青妤胸口憋著一口氣,緩步上前,拿起盤中的毛筆,目光掃過和離書上一行行冰冷的文字,神情暗沉下來,心也疼的厲害。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婚姻竟需由皇家來裁決,連和離與否,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這人生何其可笑,婚姻與性命在權(quán)勢面前,竟是如此微不足道。

    在太監(jiān)的催促聲中,她終究提筆,在那份和離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的字素來清秀雋永,可今日寫來,卻難看至極。

    前幾日,蕭秋折還曾笑言,正是因她兒時常趴在付家書肆門前練字,他才注意到了她。如今她練了那么多年的字,卻要用這筆墨簽下這份和離書,何其諷刺。

    她擱下筆,只覺雙手發(fā)軟。她將手隱入袖中,強撐著讓自己平靜。

    太監(jiān)見她簽完,將和離書收起離開了。

    晚青妤獨自站在院中,久久未動,直到雙腿麻木。兩年前,洞房花燭夜那晚,她與蕭秋折也曾簽下一份和離書。如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這兩年多的婚姻,竟成了被人宰割的利刃。

    ——

    傳旨太監(jiān)出了晚府,直接去了親王府。

    蕭秋折自昨晚回府后,便一直將自己關(guān)在房中,未曾踏出一步。方齊與方于在門外喚了多次,他皆未應(yīng)聲,也未用膳,更未換藥。直到太監(jiān)手持和離書前來,他才緩緩?fù)崎T而出。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唇瓣干裂,發(fā)絲與衣衫皆有些凌亂。他抬眼看向太監(jiān),眸中一片灰暗,未行禮,也未言語,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兒。

    太監(jiān)將和離書遞到他面前,道:“蕭大人,晚青妤已簽了和離書,如今只需您簽字,從此二人便再無瓜葛�!�

    鑲著金邊的和離書就這么明晃晃地出現(xiàn)在了他眼前。

    蕭秋折垂眸,看到晚青妤的字跡,顫著眼睫,沉默良久。

    太監(jiān)催他,他這才伸手拿起毛筆,一邊動筆,一邊道:“我的婚姻,我說了算。我的妻子,我來保護。旁人,沒有資格插手。”

    話音落下,他已在和離書上畫下一個大大的叉。

    筆墨濃重,落在那些和離的字眼上,就像重重地壓了兩座難以推倒的大山。

    太監(jiān)見狀,驚得瞪大了眼睛,顫聲道:“你你你……你竟敢如此放肆!”

    蕭秋折將筆撂下,掀起酸澀的眼皮,眼尾的陰翳甚是濃重,他扯了一下唇角,道:“放肆又如何?你回去告訴太后,晚青妤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誰也分不開。若她有何不滿,盡管沖我來,別拿晚青禾一事威脅晚青妤�;蛩X得言書堂著火一事與我有關(guān),那便拿出證據(jù)來抓我,少在背地里使這些下作的手段。”

    太監(jiān)聽得目瞪口呆,依舊指著他:“你竟敢如此污蔑太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要命了嗎?”

    蕭秋折冷冷一笑,轉(zhuǎn)身朝院外走去:“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若太后真想取我的命,隨時來取。但在她殺我之前,我定要做點什么讓她看看,我蕭秋折,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被關(guān)在皇宮里受鞭打的懦弱子�!�

    “你你你……你別走。”

    天幕低垂,忽而大雨傾盆,雨勢愈下愈猛,整個京城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雨霧之中。

    蕭秋折自出了親王府后,便再未回來。太妃與王爺?shù)弥耸�,心急如焚,連忙派人四處尋找。蕭秋折忤逆圣旨,太后已然震怒,揚言定要將他嚴懲。

    雨勢未歇,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卻始終尋不到蕭秋折的蹤影。直至深夜,王爺終于在他母親的墳前找到了他。

    蕭秋折直挺挺地站在母親的墳?zāi)骨�,衣衫早已濕透,發(fā)絲緊貼額角,雨水順著他的臉頰一直往下流,也不知在此站了多久。

    他聽到動靜,緩緩轉(zhuǎn)過身來,見是父親撐著傘一步步走來,心中是憤恨的激動。

    十幾年來,父親第一次來母親的墳前。

    雨聲很大。

    父親走到他面前,撂下雨傘,蹙眉望著他,話也未說就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