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曾平自然不會亂問,只是從后視鏡小心地觀察著兩個人。
江岸的手搭在車窗邊緣,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想要直接問裴則嶼是不是真的自己的研究成果納入了裴氏新年的研發(fā)規(guī)劃。
可是裴則嶼說過他不會,如果自己將心中的疑慮說出來,肯定是會傷感情的。
這樣冒出的想法讓江岸暗暗無奈,他想他和裴則嶼的關(guān)系發(fā)展到了一個尷尬的階段,既沒辦法像之前那樣把一切都擺到臺面上來說,也沒有辦法毫無保留地信任。
原本結(jié)婚這件事能帶來的所謂便利,在兩個人想要從頭開始相處的時候,都變成了障礙。
一股屬于Alpha的信息素忽然飄散出來,打斷了江岸的思考,他有些不滿地扭頭向始作俑者望去,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Alpha這種行為的反感。
察覺到江岸怒而不言的注視,裴則嶼伸手把車窗打開了,外面的風卷進來,反而把更濃郁的味道都帶到了江岸鼻子底下,連帶著脖頸后的腺體,都能清晰地感受到Alpha極力克制的怒氣。
他生氣的原因不難猜,見到Hofmann出現(xiàn)在自己的公司,見到江岸被其他的Alpha包圍,這些都足以讓一個正常的Alpha進入戒備狀態(tài)。
江岸不是不懂適當?shù)氖救跄艽龠M兩個人的親密,也知道自己擔心的事多半是裴則信想要離間二人,但今天他就是不想主動開口,他不想縱容Alpha想用信息素壓制他的企圖。
車在家門口停下,江岸立刻拉開車門下去了,而裴則嶼坐著沒動,一直到曾平忍不住側(cè)頭來看了他一眼,他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拉開了自己一側(cè)的車門。
江岸在換衣服的時候想,他和裴則嶼這樣突如其來的沉默,是沒辦法解決問題的。
換了衣服從臥室出來,正好看到后進家門坐在沙發(fā)上的裴則嶼忽然又站了起來,快步走到窗邊推開門去了后面的露天小花園。
那個小花園也算不上小花園,一個不臨街無遮擋遠遠對著社區(qū)公園的大陽臺罷了。剛結(jié)婚的時候外面是夏天,看著還綠蔥蔥的,但是兩個人都不是喜歡侍弄花草的人,到了秋冬,就變得有些荒涼。
現(xiàn)在Alpha正背對著落地窗,低頭點了一支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的煙。然后想是遇上了風,裴則嶼背過身來,正好和站在屋里的江岸四目相對。
江岸把手從居家褲的口袋里抽出來,慢慢走了過去。
“怎么了�!苯兑餐崎_門走出去,“不高興了?因為碰到Hofmann?”
裴則嶼搖搖頭,退了一步把煙霧吐干凈了:“我知道你們沒什么,沒生氣......我也沒資格生氣�!�
半認真半埋怨的語氣。
“你呢?剛才車上我不是故意的......”裴則嶼低著頭,把手里的煙背到身后,“還有......研究中心掛了你的項目,你覺得是我在用你的東西討好父親,對嗎?”
江岸沒有立刻回答,挪著兩步躲到了墻邊避風。
“說一說當然沒什么,對我沒有任何影響,但是小裴,這樣拿到手的公司,你真的能做好嗎?”江岸聞到。
裴則嶼終于抬起頭來,江岸發(fā)現(xiàn)他眼睛都是紅的。
總不可能是要哭了吧。
江岸有點驚訝,他沒覺得自己說話太重,但裴則嶼的表情實在復(fù)雜,江岸有點手足無措地往前走了一步。
又是風,吹散了煙草味,Alpha的信息素撲面而來一下子把Omega包裹住了。
“你......”江岸有點腿軟,趕緊往后推了一步堵住了門把手,“你是不是易感期了?”
裴則嶼被他一句話說得皺緊了眉頭,低下頭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煙卷上的紅色火線迅速退了一截,積攢的煙灰也一下子飄到空中了。
Alpha的易感期并沒有什么規(guī)律可言,一年可能也就一兩次甚至更少,而且多數(shù)是被Omega的發(fā)情期誘發(fā),很容易得到緩解。
前提是他有一個能誘發(fā)他能陪伴他的Omega。
“進屋來吧�!苯遁p聲說著拉開了進屋的門,可是沒想到身后卻傳來一聲嗤笑。
江岸轉(zhuǎn)過身費解地看著裴則嶼。
“江岸,你為什么......”裴則嶼頓住,拇指和食指收緊掐在煙蒂上,“我不理解你,我想,你一定覺得我配不上你吧。”
江岸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他一瞬間清楚,拋開易感期的影響,自己剛才說的話確實傷到裴則嶼了。
“既然你不需要的話......”江岸又看了裴則嶼一會兒,轉(zhuǎn)身往屋里走了。
其實應(yīng)該再解釋一下的,但是江岸擔心這時候說多錯多,也擔心惹怒易感期的Alpha。
一陣危險的風從身后追上來,還沒等江岸反應(yīng),裴則嶼已經(jīng)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臂拽著他兜了半個圈,用力推著將他抵在了落地窗上。
江岸只來得及掙扎了一下,就敗在了裴則嶼強勢的信息素下,Alpha從身后貼上來,燥熱的呼吸順著T恤的領(lǐng)子鉆進來,Omega的腿立刻軟了。
盡管江岸沒有想要反抗,卻還是沒有得到半分溫柔的對待,當然想從易感期的Alpha那里得到溫柔,本來也是奢望。
“冷......”褲子被拽下去的時候,江岸抖了一下,玻璃根本沒辦法完全隔絕外面的冬日,已經(jīng)潮濕的雙腿之間驟然感受到一股寒意,“別在這兒......啊......”
裴則嶼撐著玻璃,另一只手掐著江岸一側(cè)的腰,將自己在放棄克制后便徹底硬起來的性器,整根插進了江岸緊致濕潤的后穴。
一瞬間,Omega散出大股醇苦的可可味,難堪重負的腺體逼得江岸發(fā)出痛苦難忍的呻吟,但另一種沒有體會過的感覺也席卷而來,隨著Alpha索取的動作吞噬著他的理智。
他再一次在欲海沉淪中,明知錯誤卻難以自控地將脖子送到裴則嶼嘴邊。
“咬我。”
裴則嶼猛地將陰莖抽出來,扳著江岸的肩膀讓他和自己面對面,箍著腰的那只手用力向上一提,另一只手勾著江岸一條腿讓他整個人掛在了自己身上,向上翹著的性器戳在江岸的屁股上,很快找準了地方重新插回了剛才的地方。
就這么抱著徹底軟掉的人,裴則嶼幾步走到了沙發(fā)邊上,因為來不及走回臥室了。
后背得到支撐的瞬間,江岸忍不住挺起腰,和壓在身上的人貼得更緊密,裴則嶼的動作越來越重,每一下都直接沖進江岸的生殖腔,大概是之前幾次讓江岸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那里被打開,他呻吟著勾住了裴則嶼的脖子想要索吻。
卻毫無防備,被裴則嶼一口咬住了已經(jīng)酥麻得幾乎失去知覺的腺體。
伴隨著Alpha放肆的成結(jié),一股暖流從腺體發(fā)散開來,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裴則嶼的喘息似乎連結(jié)了江岸的心臟,他的身體背叛了意志,輕易地接納了眼前的Alpha。
當我們沉入無底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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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四十一顏
江岸以前從來沒覺得自己身體脆弱,可能也和撞上了Alpha的易感期有關(guān)系,持續(xù)多時的性愛到后來幾乎是Alpha單方面的索取,而Omega除了承受也沒有別的選擇。
除了腺體上被撕咬的齒痕,身上也留下了許多被占有的痕跡,江岸不得不請了兩天假在家里,等身體恢復(fù)了一些,他又要面對標記帶來的影響,比如他開始無法控制對裴則嶼信息素的依賴,總是有想要與他親近的沖動。
江岸當時是被生理反應(yīng)影響才要求標記,他以前同樣有過這樣的要求。在清醒一些的時候,裴則嶼還能控制住自己,但在易感期里,只要開了頭,哪怕是一個擁抱一個吻,讓Alpha保持理智就太難了。
這當然不是可以開脫的借口,裴則嶼心里過意不去,但江岸沒說什么,事后沒有表達不滿,裴則嶼清楚,如果自己這時說任何道歉的話,都太掃興了,會讓人誤解成他把標記當成意外而非感情。
裴則嶼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江岸的變化,Omega會在自己應(yīng)酬晚歸的時候流露不滿,會更主動地和自己發(fā)生肢體的接觸,會每天清晨把頭埋在自己的枕頭上,甚至主動壓到Alpha身上。
他總是先翻身貼到裴則嶼懷里去,鼻子往Alpha的腺體上蹭,然后大概人就徹底醒過來了,動作會僵硬一瞬間后徹底停下來,安靜地把頭埋在裴則嶼的下巴邊上。
但兩個人信息素的交融會讓Omega的尷尬顯得有些多余,短暫的糾結(jié)之后,江岸會抬起頭來主動親吻裴則嶼,直到親吻也無法滿足,他不得不抬起腿纏著裴則嶼的腰主動把Alpha的性器含進標記后幾乎時刻濕潤著的后穴。
“要不要在下面?”裴則嶼摟著江岸的腰問,他察覺到身上伏著的人動作緩慢又喘得沉重。
江岸哼了一聲,干脆停下了動作:“你不要動,你力氣太大了......我吃不消�!�
裴則嶼反應(yīng)了一會兒:“弄得你不舒服了?”
江岸的耳朵被他的聲音震得微微發(fā)癢,聽著他無辜地反問覺得有些好笑,回答是與不是好像都不合適,干脆吻住了裴則嶼發(fā)問的嘴唇,再次大腿用力慢悠悠地動了起來。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臥室里只有交疊著的喘息,江岸主導(dǎo)下的親密緩慢又輕柔,他求的也不是下面的刺激,不過是想要更多屬于Alpha的味道,能讓他這一天都過得輕松些。
不過江岸也很快意識到如此輕柔的動作根本沒法滿足剛度過了易感期的Alpha,他手指收緊抓住了床單想把時間再拖長一些,同時稍撐起身子給亟待釋放的性器留出一些空間來,再抬頭看裴則嶼的時候,發(fā)現(xiàn)Alpha正勾著嘴角沖自己笑。
“怎么了?”江岸在他別有深意的注視下射意已經(jīng)難以控制,忙不迭地挪開了目光,重新貼回了裴則嶼的懷抱,“我想射了�!�
“射吧�!迸釀t嶼輕柔地說。
“你呢?”江岸小聲問,他停下來,不想把后面的話說出口,但他實在太想要了,“我想你射里面�!�
裴則嶼屏息穩(wěn)了穩(wěn)神,手從江岸的后背向下,一直摸到壓在自己胯上的臀肉,嘴里發(fā)出一點安撫的聲音:“那等一下......”說完他捧住江岸的屁股,慢慢坐了起來,“我輕點,行嗎?”
江岸在他的動作下身子繃緊了,在確定裴則嶼不會有更重的動作后才重新放松下來,就這么敞著腿坐在裴則嶼懷里,摟著他的脖子被一下一下地頂弄著。
確實比以前要溫柔許多,江岸感受到裴則嶼的小心翼翼。
他想這樣也確實難以得到更劇烈的快感,裴則嶼看起來忍得很辛苦,可是他明明......
江岸猛地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往下想,他沒辦法說出口的他想要裴則嶼溫柔的理由,哪怕是自己想一想,也會覺得沒來由地難過。
在被裴則嶼標記后,這種難過愈發(fā)明顯,但依然無法說出口。
“在想什么?”裴則嶼手上力氣加大了揉著江岸的腰,有些看不懂江岸恍神的表情。
江岸微微張著嘴低下頭看著兩人交和的地方,又抬頭用泛紅的眼睛看著裴則嶼:“不行我忍不住了小裴......”
差不多是聽到“小裴”兩個字的瞬間,裴則嶼摁著江岸胯,幾乎把Omega釘在了自己身上,也沒在拖延,頂著生殖腔口射了出來。
兩人幾乎是同時,江岸發(fā)出驚喘揚起了頭,精液噴薄而出混亂地落在兩個人身上。江岸能感覺到自己的腺體陣陣發(fā)熱,在受到充分的安撫后刺痛也消失了,肆意地散發(fā)著味道回應(yīng)著自己的Alpha。
“喜歡我這么叫你是嗎?”緩過一口氣,江岸的吻落在裴則嶼下巴上。
裴則嶼把人抱緊了,半天才回味出這句話:“你好像把我......當小孩兒,你不比我大多少......”
江岸笑了一聲,安靜地坐在裴則嶼懷里等著生殖腔里面的器物消結(jié)。
“這幾天都射在里面了,萬一......”裴則嶼的口吻有些擔憂。
“我們哪次做沒在里面�!苯秱�(cè)著頭,看著窗簾透進房間的光,“你覺得這時候要是懷上了,是好事嗎?”
裴則嶼從江岸的語氣中聽不出期待,他心里清楚江岸為什么不期待,他們之間的矛盾和糾結(jié),不會因為一個標記而消失。
或許會因為親密聯(lián)結(jié)的建立而得到緩和,那是再好不過的。但一個孩子,對于他們這段婚姻來說,還是不合時宜的。
“你說了算�!迸釀t嶼輕聲說,“但我挺喜歡小孩子的�!�
江岸忍不住笑,伸手摸裴則嶼的頭發(fā):“我說了算?現(xiàn)在說這話有什么用......小裴我有一點喜歡你,我覺得你正直善良,也有責任心,如果我完全沒有動心,你會是一個很好的丈夫......可是現(xiàn)在,我會變得貪婪,和你相處,是我完全不擅長的事情了�!�
裴則嶼眨眨眼睛,詫異江岸的告白如此突然,他心里高興,又無法完全理解江岸后半句的“可是”。
“你希望我怎么做?”
江岸慢慢試著從裴則嶼身上挪了下來:“晚上早點回來好嗎?我......”他抬頭瞄了一眼裴則嶼,“我還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正常的,但是......沒有你的信息素我有點不好過�!�
“我會盡量早些回來,”裴則嶼不解,“那下周,我要不要取消出差?”
江岸慢慢挪到床邊站了起來,生殖腔還沒有把Alpha的精液釋出來,他不得不摁著酸脹的小腹才能站起來。
聽了裴則嶼的話江岸趕緊擺手:“不要,你不要耽誤正事,而且可能過幾天就緩過來了�!闭f著江岸摸了摸自己的腺體,“總不可能一直這樣,不太科學吧�!�
看著Omega光著身子往浴室走,嘴里卻在講科學,裴則嶼想笑卻只能忍著,他翻了個身也從床上跳下去,快走了兩步追上了江岸。
江岸后來偶爾會后悔那次讓裴則嶼自己去出差,本來他們提過要一起去歐洲玩兒一圈。
不過更多的還是后悔在明知道有讓自己不舒服的疙瘩存在時,違背自己一貫地原則選擇了等待和忍耐。
人不該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
那塊石頭第一次在耀眼的聚光燈下,第二次在暗處的攝像頭下,兩次江岸都繞開了,直到這條路上更多雜草,第三次把江岸徹底摔疼了,他才醒悟,決定把它直接搬到路邊去。
推開門后,有無邊星斗。
卻迷失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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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四十二顏
裴則嶼在倫敦分公司待了三天,過年前有傳言他會被派到歐洲任職,在國內(nèi)徹底失去競爭力。但這三天裴則嶼看起來心情大好,該談的事情也都順利,他看起來急著完成任務(wù)回國,全然沒有要被“流放”的窘迫。
工作結(jié)束裴則嶼是急著想要回國的,本來要待上一周,但他出來的第二天,江岸就開始主動給他打電話了,雖然嘴上沒說,但裴則嶼也知道Omega大概是自己在家過得不痛快了,于是把工作時間壓了又壓答應(yīng)江岸周末之前就能回去。
不過公司的事情之外,最后還有個免不了的行程,是替白瀟去約克看看裴則濋。過了春節(jié)她就來這邊進組,那時候裴則嶼和江岸之間的情況還不明朗,裴則濋覺得自己貿(mào)然去找江岸也給哥哥添了麻煩,裴秉德大發(fā)雷霆,裴則嶼臉又冷,嚇得她這大半個月也沒來個消息。
所以說是替白瀟去探她的班,其實也是裴則嶼自己覺得應(yīng)該去看一眼,雖然裴則濋從小被慣得驕縱,這一年來都在為周識演抱不平,后來更是一直對自己和江岸陰陽怪氣,但這件事情本質(zhì)上是自己沒有處理好。
在去約克的車上,這大半年來頭一次,裴則嶼想起周識演的時候不是回憶起那些美好,反而是想起他們在分手這件事上步調(diào)一致卻又不約而同的回避。
分手是裴則嶼提的,在說出口的同時他看著周識演的眼睛,那雙會演戲的眼睛清澈又真誠,對裴則嶼的提議沒有任何意外,好像也不打算要挽回。
一段漫長的戀愛,開始和結(jié)束都很迅速利落,好像擺在臺面上的那個理由,是有足夠說服力的,不僅外人都覺得合情合理,故事里的兩個人也覺得事實如此。
裴則嶼一直不愿意再去想他和周識演的感情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他只認為既然自己因為家里的事情動了分手的心思也說出了口,再說其他也無用,是自己先放棄了,那別人怎么說,甚至自己的妹妹也罵自己無情,都是沒錯的。
現(xiàn)在想,他不應(yīng)該這樣。他自己都不愿意去捋清楚,也難怪江岸會將他的迷茫和糾結(jié)看成余情未了。
所謂后患無窮,一方面來自于刻意的逃避,另一方面還有摸不透的運氣。人應(yīng)當盡力將已經(jīng)擺在眼前的問題弄清楚,因為你不知道你會在什么時候和舊人再重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新的相遇。
痛苦的事情往往不是一句“我運氣好差”,而是“早知道會這樣的話”。
這是裴則嶼在和江岸分開之后才意識到的,他怪不得運氣,只能怪自己,這是最讓人覺得懊惱的。
江岸很晚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收到裴則嶼的信息,說他已經(jīng)從裴則濋的劇組出發(fā)去機場,一點多從希斯羅機場出發(fā)。從聊天界面退出來看了看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起飛了,江岸覺得有點可惜,但是想想明天就能見到Alpha了,江岸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笑著搖搖頭詫異自己竟然會因為這個標記變成這樣。
上車的時候他臉上都還是帶著笑容,告訴曾平回家的路上去常去的一家餐廳打包份外賣回家,今天太忙,他晚上都沒來得及吃飯。
曾平笑呵呵地應(yīng)下,十幾分鐘后開到餐廳門口,他側(cè)頭問江岸是不是還要原來常吃的那幾個菜,沒得到回應(yīng)他有點奇怪,回過頭卻看到江岸低著頭看著手機,臉上的表情難看極了。
手機屏幕上是新聞首頁上江岸躲都來不及躲的頭條——裴則嶼跨國探班周識演,親證余情未了。
“江岸�!痹浇辛藥茁暯抖紱]反應(yīng),他急得直接叫了大名。
江岸終于回過神來,抬頭看著曾平:“回家吧,突然不想吃了�!�
曾平愣了一下,但沒說什么,點點頭重新把安全帶系上重新把車開動了。
江岸低著頭再次把屏幕上的新聞看了一遍,上面說裴則嶼去了片場,上了演員的房車,沒一會兒周識演匆匆而來也上了同一輛車,配圖是裴則嶼從車上下來,那邊天氣暖和他西服外套都脫了,就拿在手里,還有一張是兩個人站在車尾說話。
聞到自己信息素的時候,江岸才發(fā)覺自己手都在發(fā)抖,他把新聞軟件退出去,深吸了一口氣想冷靜下來,但好像完全沒法控制自己,他在吐氣的時候發(fā)出了一聲發(fā)顫的嘆息。
“沒事吧?”曾平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語氣擔憂。
“嗯。”江岸草草應(yīng)了一聲,握緊了手機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撥通了裴則嶼的手機,不出意外,正在飛機上的人是沒法立刻給予他解釋或者安撫的。
等到家的時候,江岸已經(jīng)不想要給裴則嶼打電話了,他快速地下了車,甚至沒和曾平說再見,快步走到家門口進了門,留下一路Beta無法察覺的信息素。
他從來沒有如此憎恨自己Omega的身體,會因為Alpha的事情瞬間發(fā)情,他難以控制地回想新聞上的圖片,一邊沖進儲藏室翻找備用的抑制劑,等把針劑打進胳膊的時候,兩腿間幾乎已經(jīng)濕透了。
江岸暴躁地脫掉身上的衣服,走進浴室站到花灑下面,熱水淋到身上的時候他捧著水捂住臉,胸口起伏著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知道娛樂圈的事情多半不見得就是媒體寫的那樣,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思考的能力。
他不知廉恥地在電話里問裴則嶼什么時候回來,就差直接說讓他快點回來操自己。
但無論事情實際上如何,或許他們只是偶遇,畢竟他之前就知道裴則濋也在英國拍戲�?墒窃谒坏貌蛔裱璒mega的本能時,裴則嶼卻在和周識演見面,江岸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憤怒,他的身體卻只會發(fā)情。
抑制劑慢慢發(fā)揮了作用,江岸拖著酸軟的身子倒到床上,裴則嶼應(yīng)該快到中轉(zhuǎn)地了,要不要再打個電話試試呢。
但是江岸太困了,還沒來得及作出決定,就意識模糊了。
按說是該輾轉(zhuǎn)反側(cè)的一夜,但拜抑制劑所賜,江岸一覺睡到了天亮,前一天晚上什么都沒吃,睜開眼睛就覺得又餓又渴,抑制劑帶來的反應(yīng)也很重一時說不清身上哪里痛,江岸盯著窗戶緩了好一會兒才提起點力氣爬起來。
剛走到床尾,就聽到枕頭底下傳來手機鈴聲,江岸嘆了口氣,被迫想起來前一天晚上的事情,他身上難受得厲害完全不想接裴則嶼的電話,但又想到這個時間裴則嶼應(yīng)該在后半程的航班上不會來電話的,于是江岸還是慢騰騰地轉(zhuǎn)身走回了床頭。
把手摸到枕頭底下的時候,江岸的余光瞥到掀開的被子下面,他愣了一下,一邊摸起手機一邊伸手把被子整個掀開了。
盯著床單上的那一灘血跡,江岸一開始沒回過神來,等想明白那是什么之后,才皺眉用手捂住小腹退了兩步慢慢坐到了窗邊的沙發(fā)上。
好一會兒江岸才后知后覺感受到手掌之下的鈍痛,想不通怎么會有這種事發(fā)生。
但也沒空多想這些,江岸閉上眼睛緩了一口氣,點開了手機的屏幕,忽略了幾通未接來電和消息上的紅點,翻開通訊錄,手指懸在空中努力在愈發(fā)明顯的痛楚中思考了一下,最終撥通了曾平的電話。
曾平接得很快。
“你到了么曾哥?”江岸不等他說話便迅速問道,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他立刻念了大門的密碼,“你進來一下曾哥,直接往里走到臥室來�!�
曾平?jīng)]有多問,立刻就按江岸說的在門口輸了密碼進了門,他以前沒進來過,遲疑著判斷了臥室的方向,又在門口喊了一聲江岸的名字才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江岸坐在床邊的沙發(fā)上,撐著沙發(fā)的扶手上身前傾緊繃的狀態(tài),嘴唇也白得嚇人,曾平嚇了一跳,趕緊往前走了幾步。
“怎么了這是?哪兒不舒......”話沒說完他也看見床上那攤血跡了,“這......”
江岸看起來倒是不慌,只是比剛才在電話里又虛弱了不少:“沒事,我站不起來了,麻煩曾哥幫我一下,然后直接去醫(yī)院�!�
我們依然不愿離開,直到雨點打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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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四十三顏
“您剛才說幾周?”
“七周左右�!�
江岸愣住,有些不相信地看著靠在床尾的醫(yī)生,按這樣的時間算,應(yīng)該是上一次發(fā)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