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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蘇傾勉強讓自己的笑不那么僵硬:“荷香曉得的,柳媽放心才是。”大過年的,不讓人在暖和的屋里頭飲酒作樂,非得冒著嚴寒巴巴跑去內(nèi)院給人磕頭,她能真心樂意才怪了。

    不過,任是不愿又如何,她不過個奴仆罷了,哪里又有自主權呢?不由得又暗下算了番她如今攢的銀錢,因著她今年趕上了好時候,府上的賞賜豐厚異常,倒是讓她林林總總差不多攢夠了。蘇傾心下暗喜,盤算著等過了年后,定尋個合適的時機,向府上提出贖身的事。想來依著老太太仁慈的性子,應該不會漫天要價,也不會強霸著不放人吧?

    ☆、入狼窩

    福祿帶著蘇傾離去了,臨去前柳媽狠狠給了蘇傾個眼色,蘇傾哪里不明白,這是讓她把握好這次難得的機會,爭取將福祿拿下。對此,蘇傾只當自個沒看見,不予回應。

    身后的柳媽見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怎么看怎么覺得兩人甚是相配,腦中不由幻想著二人若當真成了,那么該是一番怎樣怎樣的光景……

    蘇傾跟著福祿在黑夜中左拐右繞,漸漸,她心頭隱約又浮現(xiàn)出之前紅燕領路時候的那種不祥之感。又走過一段路,她終是忍不住開口道:“福管事,您別怪我人不知事多嘴,實在是這條路貌似不是通向老太太院子,可是您記差了?”話說出口的同時,蘇傾悄悄倒退了一步,眼神也萬分緊張的盯著前面福祿的背影,只要稍有不對,有了準備也能第一時間轉(zhuǎn)身逃跑呼救。

    實在不是她小人之心,這夜黑風高的,他一個成年男人帶著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偏偏走岔了路,偏他還是府里的家生子,哪怕在外多年,哪里就能連老太太院里的路也認不得?以往看的那些個發(fā)人深省的法制節(jié)目,在這個特殊的情境下開始一股腦的往她腦門沖,蘇傾只覺得自個頭皮都開始發(fā)麻了起來,雙腿猶如灌了鉛,竟是半步也走不了了。

    福祿本就心虛,聽得后頭這般質(zhì)疑詢問,心不由狂跳了幾下。兀自壓下去,他故作鎮(zhèn)定道:“瞧我,忘記跟姑娘說了,這會子老太太在別的院里跟大爺他們說這話呢,所以帶姑娘走的路并不是通往老太太院子的。姑娘這是有甚不放心,莫不是我還能害你?前頭柳媽他們可都是瞧著我?guī)Ч媚锍鲩T的,要是姑娘出了事,還能不找到我福祿身上?”

    蘇傾聽他前半段話,一個心提的就更高了,可聽到后半段話,想想也是這個理,柳媽他們可都知道是福祿帶走她的,要她出了事,他也逃脫不干系。再一想,她跟他又沒有什么利益沖突,若強說他貪她姿色……蘇傾想想覺得不可能,不提府里多少姑娘家盯著他這塊香餑餑,就是府外頭那些個殷實的小戶人家也是想招他為乘龍快婿的,怎么也輪不上她不是?

    想通了這點,蘇傾覺得她那幾乎被嚇散的魂又重新歸了體,定了定神,遂笑道:“福管事莫多想,我就是隨口問問,沒別的意思�!�

    福祿見她似乎被他說通,暗下呼口氣,也笑笑:“那咱們趕緊點趕路吧,老太太還等著呢。”

    蘇傾應了聲,便隨他小步快趕。

    話說另一頭,宋毅將寶珠送回至老太太的院內(nèi)后,只道他另有要事要辦,讓她跟老太太說聲,然后竟連老太太的屋也未進,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院子。

    寶珠在后面微惱的跺跺腳,心下嘀咕:“做什么這么神秘,大過年的也不安安生生的守歲,真是的�!被仡^將事情說與老太太聽,老太太也是一陣抱怨,這暫且不提。

    老太太的院子和宋毅的院子離得也不算太遠,宋毅不過堪堪走了半刻鐘就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在他大步邁進院子之時,借著廊檐下的兩排紅彤彤的燈籠,很容易的就見到他院里的管事福祿正搓著手在廊檐下來回走著。

    見他歸來,福祿肉眼可見的長松了口氣,默不作聲的指指旁邊的西廂房。宋毅瞇了眼望過去,透過紗窗的一剪窈窕的身影令他莫名勾了唇。

    宋毅淡淡的揮了揮手,福祿領會忙小心的無聲退下。

    廂房內(nèi)的蘇傾此刻有些焦急,雖說那福祿將她帶到廂房之后,只道讓她在此先候著,等著老太太得空了喚了再帶她去見老太太,可她在此已經(jīng)等候了好一會了,老太太卻仍舊未喚她過去,豈不她疑心?更何況,哪怕這屋宇之間隔音再好,這大過年的總歸有說說笑笑的聲音多少傳來些吧,可任她在此坐了這么長時間,壓根連丁點聲音都未曾聞見,哪能不令人生疑?

    蘇傾正兀自懷疑著福祿的用心,冷不防廂房們從外頭被人打開,呼嘯的寒風霎時吹動的她的發(fā)絲撩起,冷的她一個寒顫。

    可還未等她轉(zhuǎn)頭看向來人,只聽身后廂房門嘭的一聲又重重關死,人影晃動,蘇傾的眼神只來得抓住那人衣角片刻,就被來人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冷不丁從后頭將她攔腰鎖緊,然后就聽到那帶著些許酒氣的男性嘶啞嗓音在她耳畔纏著誘惑般撩起:“你可是叫荷香?”

    蘇傾的頭皮在瞬間炸裂!

    狠狠的到倒抽了口氣,蘇傾驚恐的睜大了眼,下一刻就要反射性的放聲尖叫,卻不料后頭男人仿佛料到般,在她喊出聲前伸手捂緊了她的嘴。

    “莫怕,是爺�!彼我愀┝松�,在身后與她耳鬢廝磨著,聞著自她身上傳來的暗香,眸色加深,攬在她腰間的臂膀稍一用力,便輕松的將她整個人半摟在懷中,半是強迫的攬著她往西廂房里間的那床榻上挪去。

    聽出了是宋府大爺?shù)穆曇�,蘇傾眸光猛地一縮,竟是被驚呆了好一會,直到被人強迫攬著往床榻的方位走去,這才清醒過來,瘋狂的搖著頭,嘴里嗚嗚作響。任她做夢怕是也想不到,府里那位常被外頭人稱贊清正廉明奉公守法的大爺,竟會對她做出如此下流之事!如斯可恥!

    宋毅見她仍舊反抗,有些不耐,遂反剪了她的雙手推倒至里間的床榻上,伸手就去撕她的衣裳。

    蘇傾冷不丁被人推倒至床榻上,腦袋瞬時一陣發(fā)昏,待回了神卻驚覺身后男人竟兀自撕扯著她的衣裳,頓時恐懼的流了淚,本能的扭動著身子劇烈掙扎起來:“不要動我!我不愿意!你放開我!”

    宋毅見她反抗的愈發(fā)激烈,遂且停了手,只是按住她的后背將她身子轉(zhuǎn)過來,皺著眉沉聲道:“你且看清楚了,是爺!”

    蘇傾這會子驚恐交加,平生頭一次遇到這樣不堪的事情,饒她自認心理素質(zhì)再強,此刻也哭的幾乎斷了氣。她透過淚眼狠狠瞪著他,恨的渾身發(fā)顫:“我何嘗不知是爺!爺何須三令五申?難道就因為是您所以我就合該乖乖引頸待戮不成!”

    “引頸待戮?”宋毅跨在她身上,玩味咀嚼這四字,灼燙的目光忍不住往她那纖細白嫩的脖頸上掃去,口中卻沉聲道:“你又何須這般惺惺作態(tài),爺?shù)膶櫺乙馕吨裁矗锷舷履膫不知?你若識趣,爺便給你個一飛沖天的機會,若你再矯情下去,小心弄巧成拙失了良機。”

    蘇傾原只當這會在劫難逃,突然聽他如此說來,呼吸一滯,電光石火間頓時抓住了其中的一絲轉(zhuǎn)機。

    宋毅見她這會沉默,只當是她被他說中心思,冷硬的臉龐不由露出抹哂意來。

    他探手剛欲接著去解她的衣裳,下一刻卻詫異的見她急切的揪住他的袖口,殷殷切切的望著他,連聲音都帶著發(fā)急的顫音:“大爺明察,奴婢身份卑賤當真是高攀不上大爺,并非是耍什么欲擒故縱的花樣,求大爺饒了我罷!”

    宋毅深不見底的眸子從那柔弱無骨的纖手緩緩移上那張我見猶憐的浸淚小臉上,含著抹玩味的笑,反射性的覺得她的話不可信。想來宋毅如今位高權重,執(zhí)掌一方權柄,且后院又尚為虛設,甭管府里府外的,世間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削尖了腦門的想要往他的身邊湊。就算是有些個官宦人家,也恨不得能塞個女兒到他后院里,哪怕是為妾,甚至是沒名沒分,不為別的,就為能跟他沾親帶故,以圖將來。而她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卑賤奴婢罷了,如今白白送她一個造化,這堪比麻雀變鳳凰的機遇,她不驚喜不感恩戴德不乖乖躺下盡力伺候,反而口口聲聲喊著不愿,豈不令人發(fā)笑?一飛沖天的機會竟有蠢貨棄若蔽履?

    他嗤笑一聲便不以為意,探手還欲再解她的衣裳,可接下來遭到的卻是她更加激烈的反抗,于那朦朧淚眼中發(fā)射給他的盡是恐懼、急切、疏離、抗拒、憤恨之色。見此,他倒是有些遲疑了,莫不是當真不愿?

    瞇眼盯視了她好一會,宋毅斂了眸色,冷著臉從她身上下來,環(huán)臂立在床榻邊,看著她淡淡道:“爺最后再問你一句,到底愿還是不愿?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機會可就這么一次,錯過就真的錯過了,畢竟爺還真不是缺你不可�!�

    宋毅一從她身上下來,蘇傾就忙攏著衣服踉蹌的跑下床榻,跑兩步遠離他一段距離,雙手扒著旁邊的屏風架子,雖身子略微發(fā)抖,脊背卻分外挺直:“回爺?shù)脑挘兄x爺?shù)暮駩�,可奴婢福薄�?jīng)不住這樣的厚福,望爺收回成命,奴婢感恩不盡。”

    聞罷,宋毅瞇了下眼,下意識的撫了撫唇,唇畔間珉起的那絲弧度極淡,卻讓人看了無端覺得有些猙獰。

    揮揮手,他垂著眸淡聲道:“你去吧。出了這扇門就再也無這般天大的機遇,你可想好了。”

    ☆、贖身銀

    蘇傾早就想著飛奔出去,如今聞言,簡直猶如得了敕令,忙草草回復道:“謝謝爺,奴婢會感恩您一輩子的。”說罷,攏著衣裳就往廂房門處飛奔。

    由身后傳來的眸光凌厲而熾烈,猶如凌遲般割在她的后背上,激的她呼吸發(fā)緊。蘇傾心中愈發(fā)的有種不祥之感,只恨不得能再多出一雙腿腳來,以此快點逃離這番是非之地。

    就在她的手碰到門栓的那刻,于身后陡然響起了異動,蘇傾心中狂跳,握著門栓發(fā)狠的往外撥,可終究是慢了一步。

    伴隨著男人疾走間帶來的凌厲疾風,一只粗壯有力的手臂徑直打她的耳邊穿過,握住她已撥開一半的門栓,粗暴的用力插了回去。

    蘇傾的心涼了一半。緊接著她的腰間再次被緊緊箍上了一雙霸道有力的臂膀,不等她驚呼出聲整個人就被強行再次摟抱到了床榻上。

    呆滯過一陣之后蘇傾開始發(fā)瘋似的反抗,雙手胡亂揮舞著,不期抓到什么就下了死手的抓、揪、摳、撓、擰,心下恐懼到了極點,幾乎僅剩了一個念頭——她完了,她完了,一定不能讓他得逞,一定不能!

    宋毅冷冷的握住她亂揮動的雙手牢牢箍在她頭頂上方,身體下沉壓住她亂動的雙腿,微揚著脖頸,另一手不緊不慢的解著他上襟扣子。

    蘇傾見了,淚流的洶涌,幾乎要咬碎了銀牙:“你何其無恥!”

    這輩子還未被女人罵過的宋毅聽了倒也新鮮,掃她一眼,淡淡道:“無恥?那何謂有恥?這話讓人聽了倒也新鮮,叫人倒是不知,爺堂堂兩江總督,官居二品,不過是想給府上丫頭一個造化罷了,竟也能叫無恥?若這真作無恥,想必這天下諸多女子都想要這份無恥罷。”

    蘇傾暗恨他表里不一,哭罵:“你明明答應過的,何故出爾反爾!”

    宋毅解衣的手頓了下,隨即沉聲道:“不過府上一丫頭罷了,爺想要就要,何須忍著?又何須要爭得你的同意?不過一奴婢爾�!�

    蘇傾被他這番侮辱性的話語激的渾身發(fā)顫:“我已經(jīng)攢夠了銀錢,我此刻、現(xiàn)在、馬上就要贖身!”對,贖身,這宋府是如何也待不下去了,世人都道宋府主人家和善,誰料卻是這般內(nèi)里齷齪!

    宋毅單手脫了上衣隨手一拋,淡淡問:“你賣身府上銀錢幾何?”

    僅著綢色中衣的男人危險而有侵略性,蘇傾愈發(fā)緊張的盯著他的動作:“十兩紋銀�!�

    只見他微微頷首,露出了抹令蘇傾膽戰(zhàn)心驚的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贖身銀翻十倍,拿得出,你就走�!�

    蘇傾臉色大變。

    宋毅探過手來,卻是握住她冰涼的臉龐,緩緩摩挲:“拿不出,那就好生伺候。伺候的爺滿意了,爺自會給你一場富貴,即便將來主母入府,屆時也會給你一個妥善的安排去處�!�

    其實擱在這朝代,這番承諾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因為按規(guī)矩來講,一旦日后主母進府,原先后院的一干通房丫頭是要全部遣散的,以示對主母的敬重。而遣散后的這些個通房丫頭們,遇到仁慈些的主子會給些銀錢,放她們歸去自行配人,或是外放在他處繼續(xù)做個活計,或是直接配個差不多的小子安安生生的過日子,這些大抵都是些好去處,要是遇到些不慈的主子,那就命了,別說給銀錢遣散了,只怕是為了多得些個銅子,會不管不顧的提腳發(fā)賣,這也是有的。

    宋毅覺得他的話已經(jīng)點的很通透,那小奴婢理應聽后再無顧慮安心伺候方是,不料抬眼望去時,她蒼白的臉頰上猶帶淚痕,卻是冷冷的撇過一旁,雙眸直直的盯著床榻內(nèi)的一處,不與他目光接觸半絲,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排斥氣息,明顯是厭惡的很了。

    宋毅只覺得胸口一口濁氣吐也吐不出來,這還是他生平頭一次被女人如斯嫌棄,當真是猶如塊壘凝結(jié)于胸,這滋味甭提令人有多窩火。

    握住她的臉頰,強行將那令人見憐的蒼白臉龐轉(zhuǎn)向他,宋毅聲音冷的發(fā)寒:“怎么,莫不是爺還配不上你?”

    被迫轉(zhuǎn)向他,蘇傾只覺得欺在她上方的這冷硬的面龐,愈發(fā)的顯得可憎了起來,僅粗略看上一眼,就嫌惡的閉了眼,竟是半分不愿再見。

    她只心道今個一遭怕是難逃此劫了,左右反抗不得,那么又何須顧忌開罪于他呢?一想到此番遭遇毒手,可自己卻無力反抗,恐怕此事之后也是欲告無門,蘇傾就忍不住泛紅了眼圈,當真是恨死了這個沒人性的朝代!

    宋毅覺得他近三十年來的忍耐力就要在此刻破功。他很想就這般欺身下去,粗暴的磋磨的她哭喊求饒,看她再如何能這般清高自傲。可轉(zhuǎn)而又想,這大過年的,他本來也是想做個喜樂事舒暢一番,到頭來卻是強迫著硬上,弄得人連哭帶喊不情不愿的,平白的給心里頭添堵,圖的什么?左右又不是非這個奴婢不可,他叫的什么勁?

    仰天吐了口濁氣,宋毅冷冷起了身,寒聲怒斥:“給爺滾出去!”

    蘇傾聞言呆了數(shù)秒,下一刻連滾帶爬的從床上跳下,踉踉蹌蹌的沖著廂房門的方向,手握門栓的時候渾身反發(fā)射性緊張的僵住了身體,待安全無虞的將門栓撥下后,整個人頓時猶如一陣風似得,頭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宋毅在后頭看著,只覺得一顆心更堵了。

    因著他家主子要玉成好事,福祿自然不能離得太近以免聽了墻角,遂遠丟丟的在離院門口較近的小抱廈間候著。瞇著眼正愜意的坐臥在長椅上唱著小曲兒時,耳邊漸漸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福祿豎耳細聽,貌似還真是朝著院門的方向來的。趕緊出了門一瞧,那跌跌撞撞正一股腦的往著院門這方位沖的,不是前頭進了西廂房的小奴婢又是哪個?

    主子這么快就玉成好事了?福祿直覺不可能,尤其是待那丫頭走得近了,只見她滿臉淚痕一副還尚有余悸的模樣,就堪堪將到嘴邊的恭喜等話給咽了下去。

    “荷香姑娘這是……哎喲——!”

    沒等福祿將話講完,就狠狠挨了蘇傾一腿窩子,當即痛的他俯下了身:“哎喲你這個小丫頭,怎么無緣無故打人哩!”

    蘇傾哪里肯理他,踢了一腳微微解了恨,唯恐遲則生變,遂腳底生火般火急火燎的離去了。

    福祿哪里想的其中緣故,還只當是他家爺不滿意這丫頭伺候的緣故,才令這丫頭遷怒于他。只怕任他想破了腦門也猜不到,別人絞盡腦汁的將要爬上他家爺?shù)拇查�,可這個丫頭不單沒抓住平白得來的機會,反而卻避他家爺猶如蛇蝎。若他知道其中真相,只怕要狠狠跌碎了下巴,這世間還有這等怪人?

    蘇傾跌跌撞撞的一路跑著,默默的流淚,在這寂靜無人的夜里她也不覺得可怕了,反而慶幸夜黑無人,便不會有人見到她此刻的狼狽。一路上,她任由自己將滿腹的委屈憤懣哭盡,待快至膳房之時,方慢慢歇了淚,強行平復了情緒。

    路過膳房時,她只是遠遠的朝里看過幾眼,卻并未入內(nèi),畢竟她的衣裳前頭被撕扯的厲害,此刻便衣衫不整,又滿臉淚痕發(fā)髻繚亂的,讓人一瞧就會想到不好的事情上去,因而她又哪里能進去見人呢?

    透過虛掩的兩扇大門的縫隙中,蘇傾遠遠的看見在溫暖燭光下吃酒說笑的柳媽等人,想到前個時辰她還同他們坐到一道說說笑笑甚是溫情和樂,可這個時刻她卻渾身狼狽差點遭遇世間惡事,不由悲從中來,淚流滿襟。

    唯恐抽泣聲驚擾了屋內(nèi)眾人,蘇傾抬袖掩了嘴,低頭快步從膳房旁繞過,腳步不停的往后面自己的寢屋走去。想著今天這飛來橫禍,心中酸楚之際又暗自下定決心,即便是百兩紋銀,她也會想方設法的湊盡,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膳房內(nèi)柳媽他們直等到席面要散了,也沒等到蘇傾歸來,不由的往外頭的天色上看了看,只見天邊微微發(fā)青,再過不了多少時辰可就要破曉了,可她人怎么還沒歸來?

    紅燕尋思:“莫不是老太太跟荷香姐說話說的投機,所以讓荷香姐留在她那,隨著一塊守歲了?”

    柳媽想想也只能是這個緣由了,想那丫頭素來指禮懂事,哪里有讓人不喜愛之理?應該是被留下陪老太太守歲了。

    柳媽遂放下心來,索性就隨著大伙一塊在膳房守歲,只待天破曉了,就去老太太院里給各位主子們拜個早年去。

    殊不知老太太在屋里也是奇怪著呢。尤其見她大兒過了些時辰后,竟是黑著一張臉從外頭進來,進來后也是一言不發(fā),直接坐下,斟了杯烈酒仰頭一飲而盡。

    宋毅的臉龐向來生的冷硬,斧鑿刀刻的輪廓本就看著有幾分凌厲之色,如今全黑著一張臉,煞氣逼人,更是令人望而生畏。別說在旁立著伺候的冬雪王婆子他們這些個下人了,就是寶珠老太太她們瞧見也唬了一跳,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小心翼翼。

    老太太以為是他公務上的什么事情煩心了,遂直給對面的宋軒使眼色,想讓他開口探探可是公務有何難解之題。

    這會子宋軒之前的酒勁早醒了,可待接到老太太的眼色后,趕忙裝模作樣的做眼神渙散之態(tài),搖搖晃晃的歪斜在椅子靠背上裝醉。實在不是他慫,真的是他大哥猶如一尊黑煞魔,讓人望而心怯啊——

    老太太暗恨的瞪他一眼,知道指望他不上,只得轉(zhuǎn)向宋毅,親自開口詢問道:“剛可是去處理公務了?瞧你這會子面色不虞,可是公務上有何棘手之處?”

    聽得問話,宋毅面上一僵,忍不住又給自個斟上一杯酒,待一飲而盡后,方淺淡淡的笑著回道:“哪里有什么棘手事,不過是細碎瑣事,前頭已經(jīng)解決了,娘安心便是。”

    老太太心道,這臉上的笑勉強的都快崩出冰渣子來了,還說沒事,不過既然他不愿說她也不好再追根究底的問下去,只待之后問問他院內(nèi)管事福祿便知。遂過了這茬,不再提及。

    ☆、拜年了

    肚魚白露,晨光熹微,天剛甫一破曉,宋府各大房里的奴才們就由各家的管事帶著,一波一波的往老太太的院里去,給各個主子們磕頭拜年。

    柳媽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也帶著膳房一干人等歡歡喜喜的往內(nèi)院走去,雖說昨個忙活了一天,又一個整晚上的守歲未眠,可眾人們卻各個精神百倍,因為昨夜的賞賜太過豐厚,實在是令他們一直興奮到現(xiàn)在,哪里還生的了半點疲態(tài)?

    蘇傾在屋里一直注意著膳房里的動靜,隱約聽得膳房眾人離開之后,方小心的從寢房內(nèi)出來,一路疾步快走至膳房,關上門,拉了門栓。

    徑直走到灶臺邊,她俯身掀了鍋蓋,見熱氣騰騰的灶里臥著三五個水煮蛋,不由慶幸的松了口氣。昨天她哭的狠了,直接導致今早她的眼皮腫的沒法見人,這才不得已躲著眾人,直待他們?nèi)穗x去了方進了膳房,欲找些水煮蛋敷敷眼。

    剝了蛋殼,蘇傾吸著氣拿著滾燙的蛋在眼皮上來回滾動著,心里暗暗祈禱著愿柳媽他們晚些歸來,否則她這副模樣指不定要引出多少猜測來。

    話說老太太院,因為大家伙來拜年的時辰都差不多,所以各房里的下人們都扎堆似的齊聚在院外,待聽得冬雪姑娘叫到哪一房了,哪一房的管事方帶著人入院。進了院里之后,大部分下人被留在屋外,因為他們尚沒資格得主子們的親自召見,僅在屋外給主子們磕個頭即可。而這房的管事只會帶上素日里得力的一兩人進屋,于這一兩個人來說,逢年過節(jié)能當面給主子們磕個頭,那是他們莫大的榮幸。

    柳媽帶著膳房一干人等在院外候著,剛開始還喜氣洋洋的和其他房里的管事說說笑笑,可慢慢的,待見到其他管事紛紛被點名叫到,然后一波一波的帶人入了院子磕頭拜年去,又一波一波的領了賞歡歡喜喜的出了門,她的面上開始有些掛不住了。

    福豆小聲嘀咕:“怎么連前后護院甚至是雜役房的都被叫到了,可還沒輪到咱呢?”

    柳媽也不由皺了眉,往年里,哪怕他們膳房不是頭一個被叫進去,那也絕對是能在前頭排上號的,怎么今年怎么排的這般靠后?

    紅燕倒是沒覺得這是多大點事,滿不在乎道:“急啥,左右不過能輪到咱�;蛟S是因為咱已經(jīng)早早的得了賞,這才讓尚沒得賞的先進去領賞去了。若是咱樣樣都得先,其他房里還不得說三道四?”

    其他人想想也是,遂就不再議論,唯獨柳媽隱約覺得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畢竟往年里縱使他們頭一個得賞,也沒見他們排的這般靠后不是?

    正屋里,賬房的王管事磕頭拜過年之后,便跟上頭的幾位主子們匯報了下去年一整年支出的大額項目及數(shù)目,等主子們聽后覺得無差漏,接著又提了下賬目的改進等問題。等他這番林林總總說下來,大概小半個時辰過去了,見主子們再無疑義,他領了賞方帶著賬房里的兩個先生離去。

    往院外走的時候,遠遠地見著了尚在原地候著的膳房一干人等,王管事神情略顯微妙。畢竟往年里他們賬房都是最后一個被叫到,因為賬房的事情瑣碎繁復,卻又關乎府內(nèi)上下經(jīng)濟,不容有失,所以每年年初來磕頭拜年之際,主子們會聽他匯報一下府內(nèi)的賬目,這就必然會讓其他各房的人好等,所以每年他們排號在末尾都是約定俗成的事情。沒成想,今年倒是個例外。

    隨著賬房先生們的離去,按理說接下來就應該讓冬雪傳喚院外剩下的最后一房,膳房了�?善丝陶堇飬s沒一個人開口出聲,本就不甚活躍的氣氛一下子就沉寂的落地可聞針響,屋內(nèi)人的目光隱晦而試探著朝著一個方向瞄去。

    宋毅正襟危坐,仿佛絲毫沒察覺其他人若有似無投來的試探目光,不緊不慢的持著杯蓋輕刮著茶面,啜飲一口罷,方淡淡問:“還剩哪一房了?”

    冬雪覺得這壓抑的氣氛無端的令她忐忑,遂硬著頭皮小聲道:“還剩下膳房的人在院外候著。”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提到膳房兩字后,她明顯的感到周圍空氣一滯。

    冬雪回答完后,屋內(nèi)又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沉寂中。

    老太太歲數(shù)大了,當真是受不住這般詭異的氣氛,暫也不管她那喜怒無常的大兒是何反應了,遂搶先開口道:“讓膳房的人進來罷�!�

    老太太一開口,眾人都莫名的暗下松了口氣。冬雪也如得敕令,趕緊的出了房門前去喚人。

    等人的期間,老太太忍不住偷觀察著旁邊宋毅,果不其然的見他面上晦暗不明,眼神也時有時無的朝著房門口掃過幾眼,頓時心里就有了數(shù)。若說夜里頭他盛怒歸來,她尚無法猜透他怒在何處的話,今個大早就單單他針對膳房的這一舉動,若她再不明白,就白瞎活了這么多年!

    屋外,柳媽本想帶上紅燕和福豆一塊進去,奈何紅燕因之前的事十分打怵進屋面見主子,便死活不肯再往主子們跟前湊半步。柳媽強求不得,只得帶上福豆一人進屋磕頭。

    本來柳媽還心底微微抱怨著這紅燕如此上不得臺面,主子們又不是兇煞的魔物,何故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瞻前怕后?可待她掀了氈簾入內(nèi)后,在感受到了屋里頭沉悶壓迫又夾裹些許莫名冷肅逼人的氣氛之后,柳媽無端的有種如芒在背之感,突然間覺得紅燕那番顧慮或許還真是對的。

    “老奴攜著膳房眾人來給眾位主子們磕頭拜年了!恭祝各位主子們在這新的一年頭里,身體康健,四季如意,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柳媽帶著福豆跪下磕頭,揚聲說著拜年的喜慶話。待她話音落下,屋里頭似乎沉寂了那么一會子,之后方聽到上頭傳來老太太隨和的聲音:“好,都好,愿咱們都四季如意!起來,快起來罷,地上涼,跪久了莫要傷著腿�!�

    柳媽嘴里又說著些感恩老太太仁慈之類的話,跪謝了一番后,方拉著福豆一塊起了身,立于一側(cè)。心下奇怪著,也不知是她進來的一瞬是不是看差了,貌似沒見著荷香那小妮子的身影?

    殊不知老太太心里也有諸如此類疑問。不著痕跡的瞥了眼身旁的宋毅,果不其然見他面罩寒霜,冷冽的目光又三不五時的往門外掃,她愈發(fā)的肯定了心中猜測,定是膳房里頭的人昨晚惹怒了他,可膳房就這么寥寥幾個人,能讓他有些上心的也就那荷香丫頭一個罷。尤其是聯(lián)想到昨個晚他有那么段時間人不見了影,老太太幾乎可以斷定,他與那荷香丫頭昨晚必有貓膩。

    要真是這般的,老太太心中反而有些寬慰,因為在她看來,她這長子若此番能在女色方面上些心的話,倒是件好事。都快到而立之年了,成天見把自個弄得就跟個清規(guī)戒律的和尚般,她這當娘的心里頭還真是焦急的犯嘀咕,真怕他一個看開了就剃了頭做了和尚去,又或一個不慎被人勾著走了彎道,去喜愛那些個妖妖嬈嬈的小倌去。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她不是沒聽她二兒說過官場上個別官員間的那些個齷齪事,這些事放在別人身上她就當聽個故事,可若哪日發(fā)生在她寄予厚望的長子身上,光想想都頭皮發(fā)麻哩!所以如今眼見她長子于女色方面貌似有些開了竅了,她心里頭甭提有多么寬慰。

    思及至此,老太太倒是不急了,樂呵呵的跟柳媽閑話家常了起來。柳媽原先見著屋內(nèi)氣氛沉凝,心頭還有些打鼓,這會子見老太太和善的與她說著家常話,倒是慢慢將心頭的那絲莫名忐忑放下,逐漸打開了話茬子,說說笑笑的倒是將屋內(nèi)的氣氛給帶動了起來。

    寶珠因著昨個晚與膳房眾人玩鬧了一番,所以倒與柳媽他們相熟了幾分,期間也插話跟她和福豆說笑了幾句。柳媽也借機向老太太狠狠的夸贊了一番寶珠小姐人美性子又隨和,府里上下都甚是喜愛她云云,聽得老太太直喜得見牙不見眼。

    “哎呀,柳媽媽,您老可切莫再這般當面夸贊人嘛,簡直要羞死人家哩~”寶珠紅著臉嗔道。

    老太太也呵呵笑道:“是啊,你老婆子還是莫再夸她了,瞧這孩子她面皮薄兒的很,你要再夸下去啊,她就得捂著臉跑回屋子里去躲著啦。”

    柳媽遂笑著應道:“倒不是說我老婆子特意在老太太您跟前奉承,實在是寶珠小姐讓人看了就想打心眼里疼,當真是見了她就喜愛的跟什么似的,就想著一股腦的將掏心窩子說道出來給她聽,這嘴上哪里還把得了門!您老要不讓我說的話,豈不是要憋壞我老婆子?”

    老太太笑罵:“你這婆子一張嘴啊,這么多年,還是慣會這般花言巧語的,老身可不吃你這套!”

    兩人又說說笑笑一陣,一旁的寶珠借了空,忍不住又插話問道:“誒,柳媽怎么沒將荷香這丫頭帶進來呢?昨個晚上荷香得了個紅珊瑚耳墜子,戴著可好看呢,我原還想著她這會子進來正好也讓老太太也瞅瞅去呢�!�

    ☆、驚聞怒

    柳媽聞言卻是臉色大變!

    驚疑不定的抬頭看向老太太的方向,待見老太太一副渾不知情的模樣,柳媽不由的身體晃了下,只覺得有股寒氣從腳底直接竄上了她頭頂!如果昨晚不是老太太把人叫走的,那荷香她究竟被帶到了哪去?正當她蠕動著嘴唇幾乎要把昨晚之事說出口之際,電光石火之間她突然領悟了什么,然后就駭然的睜大了眼,反射性的將不可思議的目光投向了府上大爺?shù)姆较颉?br />
    昨晚是福祿帶走的荷香!

    與大爺那寒如冰渣般的眼神一碰觸,柳媽就渾身打了個寒顫,下一刻迅速弓了身子垂低下了頭,莫敢再抬起半分�?尚南聟s為此刻的猜測駭怖不已!

    屋內(nèi)驟然沉寂的氣氛和眾人變幻的神色令寶珠忙噤了口莫敢再問,她隱約覺得,貌似剛才她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卻殊不知,寶珠這隨口一問,卻正騷到了個別人的癢處。

    感受最清晰的莫過于在他旁邊坐著的老太太,在她跟柳媽閑話家常時,她身旁傳來的那輕一下重一下的指節(jié)叩打椅袱聲就沒停過,明顯是心里極為不耐了,可待寶珠問出了那句話后,那叩打椅袱的聲音卻神奇的驟然停止了。要說他對荷香這丫頭不感興趣的話,就算打死她一百回她都不信哩。

    宋毅的確是在等著聽那丫頭的消息。也說不上來是不甘心還是其他,他心里到底有絲耿耿于懷的意味,想他宋毅活了近三十年了,還未曾被個女子這般打臉過,而且還是他府上的區(qū)區(qū)一個婢女!只要一想想,他就覺得胸間有一口濁氣始終吐不出。

    他也很想大度些不計較,畢竟他自詡不是心胸狹窄之輩,可他卻難以自控的回憶著昨個晚上的片段,甚至還不停在心頭揣測著,此刻那個丫頭可曾會后悔?應該是會后悔吧,明明有機會一步登天,卻偏偏拒絕了這場大造化,只得像此刻般依舊是個卑賤的不起眼的小奴婢,巴巴在屋外那冰天雪地中長時間候著,他不信,她能不后悔。

    宋毅還當那蘇傾在外頭候著,之所以沒入內(nèi)是因著管事柳媽要提攜自個侄兒的緣故,因而略帶些寒涼的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下面正失魂落魄的柳媽身上。

    眾人各番意味的目光均落在堂下的柳媽身上,此時此刻,柳媽真正體會到了紅燕嘴里提及的她當初的那種所謂駭怖所謂不知所措。她何嘗不知眾人都在等她答話,可她又要如何回答?是說昨個荷香她人已經(jīng)讓福祿給帶走了,說是要陪老太太說會子話,而人卻至今未歸?可老太太此刻的神情分明是不知,而恐怕分明是……

    柳媽心亂如麻,若真是大爺謀劃的要福祿帶走荷香,而荷香又一夜未歸,豈不是說大爺與荷香已經(jīng)成了好事?既然成了好事,那大爺沒道理不將此事對老太太說道�。靠扇舸鬆敍]與荷香成了好事,可荷香又未歸……她若貿(mào)然說出口,荷香的閨譽怕是完了。

    稍一思索,柳媽就咬牙道:“是這丫頭昨個晚有些身子不適,早早的歇了去,今早有些發(fā)熱,怕過了氣給各位主子們,這才沒過來�!彪m擔心蘇傾的去向,可柳媽此刻卻不敢聲張,只一心想著待回去之后再找?guī)讉人偷偷去尋。

    此話剛盡,柳媽就察覺到上頭大爺?shù)姆较蛲秮砹鑵柕哪抗�,猶如刀子般刮她身上,那般仿佛能洞察人心的銳利審視,簡直能看進人的心底,讓所有謊言秘密在他跟前都無所遁形。

    柳媽剎那間就白了臉,冷汗俱下。

    宋毅手握拳狠一砸桌面,怒斥:“說實話!”

    柳媽面白如紙,面對宋府大爺強大氣場的碾壓,幾乎支撐不住的要道出實情,可最后關頭到底還是咬緊了牙關,任上頭凌厲的目光如何威懾,依舊只反復道那荷香只是臥榻養(yǎng)病。

    宋毅冷冷的笑了兩聲,卻只將那福祿喚進來,讓他遣一個腿腳快的去荷香寢屋里查探,若她人此刻在寢屋還罷,如若不在,直接從外頭打發(fā)個牙婆子進府,將膳房一干人等全都發(fā)賣干凈。

    一言既出,四座震驚!柳媽直接一個仰倒昏厥過去,旁邊福豆嚇得伏在她身上直哭,而老太太他們內(nèi)心也驚駭不住,目瞪口呆的杵在座上,心中竟生出中惶惶焉的感覺。

    終究是老太太心中不落忍,不贊同道:“縱然下人們犯了錯,教訓一番或打幾個板子都使得,哪里就用的著發(fā)賣這般嚴重?況且膳房眾人也沒甚大過錯,左右不過荷香那丫頭今個沒來磕頭拜年罷了,即便是這個丫頭躲了個懶,罰些月錢或罰她去干些臟活累活都使得,可就單單因著這個就將一干人全都發(fā)賣了,未免太苛刻了些。何況這大過年的,喜樂和善為上,依為娘看,此事就罷了吧�!�

    老太太且不知的是,宋毅發(fā)作了這一通又哪里是因為那個丫頭沒來請安拜年的緣故?從前頭柳婆子他們的反應來看分明是那丫頭昨個晚沒有回去過,否則那婆子聽了問話又為何先是震驚不解然后竟是驚駭莫名,既而慌張無措不知所言?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晚上未歸,也不知是出了何緣故何事情,偏的整個膳房的人竟無一察覺,到了此刻還要繼續(xù)隱瞞下去,簡直是罪不可赦!

    尤其是想到當初在京城為官之時,聽說過的某宗府上婢女因不愿忍受府上老爺?shù)恼{(diào)弄,竟于一個深夜投井而亡的秘聞,宋毅愈發(fā)的聯(lián)想到昨個夜里那丫頭滿臉淚痕盡是凄惶無助的模樣,遂愈發(fā)的心神不定起來。

    宋毅心下煩躁,面上自然就帶出幾分不近人情的意味來,老太太知道勸說無果,不知什么意味的嘆口氣,就讓寶珠扶著她去里屋暫且歇息了,只待跑腿的人回來回話,屆時再喊她出來。

    剩下在座的宋軒和田氏面面相覷,在這般威壓下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只心道日后行事得多加留心,切莫惹惱了他,實在是他們這位大哥官威日盛,氣勢足得很,發(fā)起怒來令人瘆得慌。

    話說蘇傾壓根不知因著她的緣故,老太太屋里掀起了怎樣的一番驚濤駭浪來。此刻的她剛燒好了熱水,正打算著將昨晚剩下的碗筷杯碟給刷洗干凈,突然這會子隱約聽到外頭傳來了腳步身,不由的心中一喜。

    蘇傾只當是柳媽他們歸來了,心道這一去還是夠久的,能有大半個時辰了,連她腫脹不成樣子的眼皮都消腫下去,他們這會才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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