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費爾清倨傲地點了下頭,看著Paul轉身走遠,這才走過去扶陸鳴殊。
“陸少,您是不是想去洗手間,我陪您過去吧�!闭Z氣完全不似跟Paul說話時那么冷硬,放得很軟。
“不、不去�!标戻Q殊推他,但酒勁上來后身上沒什么力氣,手一搭在對方身上,就被費爾清順勢握住,半個身體的重量遞過去,兩人肩挨著肩,頭抵著頭,姿勢很親密。
“那您想去哪兒,我陪您一起�!�
陸鳴殊頓住不動,也不理費爾清,扶著墻晃了下腦袋,然后掏了掏兩邊的口袋,把手機找了出來——
“我、我在暗色,你快點、快點來接我!不然我就、就不回去了!”
他發(fā)的是語音,發(fā)完就呆愣愣地盯著手機看,在屏幕快要暗下去的時候拿手指戳一下。
眼巴巴地在等著一個人的消息。
他做這些的時候全程沒避著費爾清,就好像他不存在似的。后者臉上的笑掛不住,五官都扭曲了。
——顧潯。
費爾清覺得自己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仔細回憶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人是陸鳴殊的新歡。
之前陸鳴殊力排眾議,將Dream的新品代言給了這人,還把人塞進了張光銘的電影。
也是慈善晚會那天,被陸鳴殊遞了房卡的那人。
不久之前秦峰也提過這人。
那天晚上他被秦峰帶出去陪一幫公子哥喝酒助興,席間有人提了一嘴陸鳴殊,秦峰就說:“陸少啊,陸少最近忙著跟新寵物蜜里調油,沒時間搭理我們!”
那個姓王的公子哥好奇道:“真的假的啊,不過最近是真沒怎么見……這回又是哪個明星�。俊�
“嗐,還是那個。”秦峰說,“就那個姓顧的,叫什么來著……想不起來了,反正就是得罪了陸少那個�!�
他這么一說眾人就明白了,這是玩游戲玩得不亦樂乎了。
另一個公子哥當即問:“前段時間我還看見他倆的熱搜來著,有營銷號說陸少為了他給張光銘那新電影投資了一個億,這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陸少該不會是要假戲真做了吧?”
“這應該不可能吧,陸少可不喜歡他這款,他喜歡的可是我們阿清這樣的,是不是啊小阿清?”秦峰把手伸進費爾清的衣服里面,用力扯了下。
昨晚被折騰出來的傷痕還沒好,費爾清吃痛,卻不敢表現(xiàn)分毫,躲在秦峰懷里嬌羞地笑了笑。
費爾清覺得自己已經做得足夠好,可秦峰仍是不滿意,當天回去后狠狠折騰了他一通,問他是不是還對陸鳴殊念念不忘,是不是還想回去陸鳴殊身邊。
費爾清哭泣求饒,秦峰卻不肯放過他,以至于原定第二天的廣告拍攝也因此推遲了好幾天。
不過秦峰說的對,他就是對陸鳴殊念念不忘,就是想回去對方身邊。陸鳴殊是個溫柔體貼的金主,誰不想跟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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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消息的提示音將費爾清從痛苦不堪的回憶中拉回現(xiàn)實,他看著陸鳴殊,陸鳴殊的全副心思卻落在手機上,從頭到尾不拿正眼瞧他。
費爾清登時想到了公子哥的那句“假戲真做”。陸鳴殊什么時候對別人有過這么溫柔的眼神和表情,可不就是假戲真做么……
滿腔的嫉妒和不甘化作一條吐著信子的黑蛇,費爾清想——
“為什么?憑什么?陸少最喜歡的明明是我,從前明明那么寵我,為什么要和別人假戲真做……”
“為什么跟在他身邊的人不能是我,為什么是我要受秦峰的折磨跟羞辱……”
“這是、哪里?”陸鳴殊突然抬起頭問他。
應該是手機那頭的人在問。
費爾清怎么可能說呢,他巴不得對方永遠也別找過來。但正要拒絕時,一個念頭福至心靈,令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陸少,您忘了啊,我們開了間包廂,在202,我?guī)^去?”
陸鳴殊點了下頭,眼神茫然地說:“噢。”然后又不搭理費爾清了,低頭回消息,“我在202包廂,你快點來接我�!�
收到陸鳴殊消息的時候顧潯剛洗完澡,他聲音染著醉意,語氣里帶著點委屈和埋怨,落進顧潯耳朵里就像有貓爪子在他心尖上抓了一把,軟軟的、也有點疼。
窗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下起了雨,潮濕和寒冷透過沒及時關上的客廳窗戶透進屋內,讓人覺得冷。
幾乎沒做任何猶豫,顧潯從玄關處拿了傘,打車前往。
從他租住的小區(qū)到需要一個多小時,一路上雨勢驟急,瓢潑大雨拍打在車窗上,讓顧潯想起數十天之前的另一場暴雨。
那時候他也像現(xiàn)在這樣,一路疾跑著趕回家,取了最新鮮的那朵月季,在暴雨中趕去見自己的心上人,想送對方一枝花。
也是在那一天,陸鳴殊小心翼翼地問他:“阿潯,你會一直愛我嗎?”“無論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都會愛我嗎?”
他說會,他會一直愛他。無論陸鳴殊是什么樣的人。
這句話放到現(xiàn)在依然成立。他愛陸鳴殊,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陸鳴殊還不知道的時候,就愛著那個人。
所以他愿意再相信一次陸鳴殊,相信對方不會再騙他。再一再二不再三,他相信陸鳴殊第三次,希望那個人,不會再辜負他的信任。
至于一只檸檬精那里,陸鳴殊今天情緒激動,說出口的話難免有賭氣的成分在,他們之后可以再好好商量。
相信陸鳴殊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車子經過寵物醫(yī)院附近的十字路口,重重雨幕中顧潯看見了賣花的老婆婆。
“師傅,麻煩路邊停一下,我想先去買枝花。”
這場雨來得又急又猛,賣花婆婆被雨困在了咖啡店門口,面前是被大雨打得七零八落的一籃鮮花。
“顧醫(yī)生,又來買花啊,今天不是買過了嗎?”老婆婆淋了雨,可能覺得冷,說話的時候聲音打著哆嗦,“不過花都被雨淋啦,都不好啦�!�
“沒關系。”顧潯說。然后蹲下來,挑了兩支粉月季和一把非洲菊。
臨告別時他把自己的傘留給了老婆婆。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時候,老婆婆這么一直等著也不是辦法,老人家體質弱,經不起凍。
“婆婆,趕緊回去吧,實在不行就打個車,身體重要�!�
“欸欸,我曉得的,顧醫(yī)生是個好人啊,好人會有好報的……”
顧潯怔了怔,笑笑說:“也許吧�!�
“小伙子,這么大雨還要買花啊……”回到車里,司機師傅給他遞了盒紙巾,打趣地問,“是去見女朋友吧?”
顧潯把花小心地攏在胸前,神色是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溫柔:“嗯,不過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彼m正司機說。
“啊……”司機訕訕地笑了笑,后半程一言不發(fā),只從后視鏡里偷偷打量了顧潯好幾眼。
顧潯只當沒看見,低著頭給陸鳴殊發(fā)消息。但陸鳴殊始終沒回,打電話也不接。顧潯心里有些急:“師傅,能快一點嗎?”
202就是秦峰那幫公子哥定下的包廂,費爾清把陸鳴殊扶過去的時候,宋時然已經被Paul送了過來,正趴在沙發(fā)上呼呼大睡。
“嘖嘖,秦少,”有個公子哥吹了聲口哨,調侃道,“你的小寶貝可真是好本事啊,上一趟洗手間,給我們撿回來兩位爺!”
秦峰皮笑肉不笑:“是啊,可不就是好本事。家里的貓啊,一旦給他養(yǎng)野了,聞著腥味兒就會自己跑�!�
另一個哈哈笑了幾聲,說:“待會兒該不會把徐少也給招來吧?”
“那可別,”有人趕緊說,“就徐少那個弟控,別以為是我們把宋少給灌醉了,到時候少不了要找我們麻煩,還是別來了……”
眾人訕訕,都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徐楚河這尊大佛,還是別來了,可吃不消這位。
“不過今兒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記得宋少平時不怎么喝酒啊,怎么喝成這樣?這二位是約著拼酒來了?”
“欸,可這不是gay吧嗎,宋少上這兒喝什么酒��?Paul這個混球,真是給我們丟了個燙手山芋。”
真正想把這兩個燙山芋接回來的費爾清掀了下眼皮,默不作聲地坐到靠近門口的單人沙發(fā)上。
他進來時特地沒把門關嚴實,坐在這個位置能很清楚地看到門外的動靜。陸鳴殊則被公子哥們擁到了主沙發(fā)上,坐在最中間。
剛剛還擔心被徐楚河收拾的一群人,灌陸鳴殊卻絕不手軟,幾句話間大半瓶酒已經沒了。
秦峰端著酒杯,遙遙地朝費爾清遞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做了個口型:“晚點再收拾你�!�
費爾清低下頭不去看他,心里發(fā)寒,手指快把掌心摳爛。
他知道秦峰不會放過他,但還是想賭一把,大不了就是再被折磨一頓,如果秦峰能因此舍棄他,那就更是謝天謝地。
機會只有那么一次,他必須牢牢地握住了,哪怕不擇手段。
娛樂圈就是這么個吃人的地方,善良的人活不下去。他也是只是……只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已。
第76章
“來,陸少,喝酒喝酒,別看手機了,手機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能變個美人出來�!毙胀醯墓诱f。
陸鳴殊卻不理他,只顧低著頭看手機。王公子便把他手機搶過來,丟到旁邊的茶幾上�!瓣懮�,給我們個面子嘛�!�
陸鳴殊有點不高興,沉著一張臉瞪他,心里也很不服氣,手機雖然變不出美人,但手機能幫他找男朋友過來。
憑什么搶他手機,都是見不得他和男朋友好的狗東西。
“哎喲喂,我還是頭一次看見陸少喝醉酒的模樣,那什么,還怪……怪好玩兒的哈。”
“誰說不是呢,陸少酒量那么好,哪次不是我們都醉了他還醒著,今天這是喝了多少啊……”
眾人平時不太敢開陸鳴殊的玩笑,這會兒卻都忍不住拿他打趣。陸鳴殊也不惱,安安靜靜盯著倒扣在茶幾上的手機。別人敬過來的酒有一杯喝一杯,來者不拒。
到后來是真撐不住了,歪歪扭扭地斜靠在沙發(fā)上,肚子都快撐炸了:“不喝、不喝了�!�
“再來一杯么陸少,您都喝了王二好幾杯了,我這杯怎么也得喝下吧,您該不會這么不賞臉吧?”
“不喝!”陸鳴殊被吵得頭疼,頭腦遲鈍地意識到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事,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來。
他有點想吐、胃里也難受,有些委屈地想顧潯怎么還不過來。這里好吵,這些人也很煩,他想回家,想摟著顧潯或者被顧潯摟著睡覺。
想和顧潯睡覺。
他甚至開始反思今晚后來不該和對方吵架。也就是服個軟認個錯而已,上下嘴皮子碰一碰就能解決的事,為什么非要弄得這么難看……
但就是有點不服氣,不高興顧潯因為別人跟自己生氣。
他才是那人的男朋友,在對方心里必須是第一位的,顧潯必須義無反顧地相信他。
“吵死了,都閉嘴!”陸鳴殊突然的爆發(fā)讓整個包廂安靜了一瞬,眾人面面相覷,皆從對方臉上看出了尷尬。
——喝酒不讓說話那還喝什么酒,這特么都叫什么事兒!
“唔……”宋時然也被吵醒了,不滿地嘟囔了兩句,聽不清是在說什么,只模模糊糊像是叫了聲徐楚河的名字。
一群人更是悻悻地不敢說話。費爾清心里莫名暢快,一抬眼,發(fā)現(xiàn)門口晃過一個人影。他當即就認出了對方。
——顧潯。
——可算是來了。
“陸少好像睡著了�!辟M爾清笑了笑,然后不經意地提起,“之前聽說陸少在報復一個得罪了他的人,現(xiàn)在怎樣了?”
走廊里正要抬手敲門的人動作一頓,屏息站著。
包廂內的眾人卻毫無所覺,嘻嘻哈哈地調笑著。費爾清這話一出來,眾人神色各異,跟陸鳴殊離得最近的王公子推了推他肩膀,“陸少、陸少?……”
后者閉著眼睛沒什么反應,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見狀,張公子放心大膽地八卦起來:“好像還處著呢,大概是沒玩夠�!�
費爾清裝作不知情:“是嘛,但我聽說那人跟我是同行,陸少想收拾個我們這樣的人還不簡單,何必花那么多心思?”
“嗐,寶貝兒,這你就不懂了吧?光是打壓雪藏算什么,騙身騙心才是最極致的報復�!闭f話的人是另一位王姓公子,費爾清之前還被秦峰送過去給人玩過幾天。
這會兒這人當然也沒避著,說話間人已經挨著費爾清坐下,雙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費爾清覷了眼秦峰的臉色,雙手虛虛地擋了下:“這、這樣啊……不過他是怎么得罪陸少了,陸少為什么這么恨他啊……”
“他自己是沒得罪,要怪只能怪他運氣不好,陸少原本喜歡的那個小演員看上了那人,不接受陸少的追求,差點把我們陸少氣死,所以活該他倒霉咯!”
“噢,這樣啊�!辟M爾清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那陸少到時候會甩了那人嗎?”
“那肯定啊,不然還能把人娶回家��?都說了是報復,陸少親口說過的,等那人愛他愛得死心塌地,就立馬把人甩了,要讓人家哭著求他挽留他,哈哈哈哈……”
“是咯,玩還是我們陸少會玩,這招多損啊,暗地里讓我們想辦法封殺對方,明面上自己送錢送資源,那小明星不知道多感謝咱們陸總,哪里知道想把他往坑里推的人就是咱們陸總啊……”
“不過寶貝兒,那人跟你可比不了,你大紅大紫粉絲千萬,他可是混都混不下去,好像在做什么寵物醫(yī)生,給什么兔子貓狗看病,身上搞不好還有那些畜生的臭味�!�
陸鳴殊睡得不安穩(wěn),哼哼了兩聲。王公子注意到他這邊的動靜,也不管人究竟是醒著還是睡著,問了句:“是不是啊陸少?”
結果陸鳴殊還真就“唔”了一聲。不知道是真聽進去了,還是恰好發(fā)出了聲囈語,反正時機就是這么湊巧,門內門外的人都將他這聲回應聽得一清二楚。
這回真是連老天爺都在幫我,費爾清心想。他偷瞄了一眼門外,那人的身影隱匿在光線昏暗的過道里,像座雕像似的一動不動。
“寶貝兒,你這么關心陸少跟他那個小演員的事情,該不會是還對咱陸少有意思吧?”王公子說,“是不是秦少對你不好啊?要不你跟我吧,你也知道的,我這人一向很溫柔……”
費爾清淡淡地笑了笑,沒說什么,而是端起一杯酒,起身走到陸鳴殊面前,軟著語調喊了聲:“陸少……”
陸鳴殊自然還是什么反應都沒有,費爾清便跨坐在他大腿上,含了一口酒,然后將酒杯放到桌上,捧起陸鳴殊的臉,把酒渡了過去。
“唔。”但陸鳴殊卻因此醒了一瞬,察覺到周圍陌生的氣息,本能推了一下,避開了那個吻。
費爾清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別人看出來,用身體將人擋住,更近地湊過去,跟他臉貼著臉,遠遠看過去,就像親密地吻在一起……
這么大膽噯.昧的舉動,引得包廂內噓聲一片。
“秦少你這不行啊,是不是對我們小美人太苛刻了,人家現(xiàn)在不要你了,要跟我們陸總了!”
秦峰皮笑肉不笑,目光冷冷地掃向費爾清,后者卻仿佛注意不到他的目光,仍同陸鳴殊靠在一起。
秦峰臉色愈發(fā)難看。他端起酒杯,慢悠悠地晃著,笑道:“大家都是一起玩的,陸總要是看得上的我自然拱手相讓,而且我對陸總那個小情人也挺感興趣的,陸總哪天玩膩了,不如把人讓給我?”
陸鳴殊醉得一塌糊涂,壓根沒聽進去秦峰說了什么,醉眼朦朧間又想躲開,卻被費爾清扣住雙手。
但顧潯的名字卻清晰地落進了他耳朵里,他輕輕笑了笑,“寶貝兒、我的……”
門內燈紅酒綠、春光無限,顧潯薄唇抿了又抿,他腦子銹住了、手腳是木的,但有兩道聲音卻在無限復刻著,提醒著他剛剛聽見的一切。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什么需要?”路過的酒吧服務生在他身旁停住,禮貌地問詢。
“抱歉,我走錯了�!鳖櫇⊙谙卵鄣椎那榫w,擦過對方肩膀,腳步匆匆地轉向原路。
外面大雨傾盆,雨勢比他來時更大更猛,快要趕上當初的那場暴雨,連視線都是模糊的。
酒吧門口已經看不到幾輛出租車,顧潯也沒打算坐車,他腳步不停地直接走進了雨里。
冷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瞬間將他渾身澆透。
來時被小心護在懷里的那把鮮花經不起大風大雨的摧殘,不多時就被打蔫了、打散了,花瓣落進泥濘里,變得骯臟不堪。最后只剩下光禿禿的幾截花枝。
顧潯卻似毫無所覺,把它們緊緊地攥在手里,就像攥住了自己七零八落的一顆心。
翡翠手串從袖口下露出來,做過特殊處理的兩根羽毛不懼怕風雨,依舊潔白如新,沒沾染半點塵污。
可顧潯還是下意識想把它藏進衣服底下,還是怕雨水將它淋濕、弄臟。他那么那么珍惜著陸鳴殊送給自己的這份禮物。
“要怪只能怪他運氣不好,陸少原本喜歡的那個小演員看上了那人,不接受陸少的追求。”
“陸少親口說過的,等那人愛他愛得死心塌地,就立馬把人甩了,要讓人家哭著求他、挽留他�!�
“陸總哪天玩膩了,不如把人讓給我�!�
“我愛你啊,我那么愛你�!�
“顧顧,別靠近陸鳴殊,也別讓他靠近你。”
………
無數道聲音在顧潯耳邊響著,糾纏著他。
他驀地頓住手指,始終沒想明白的某些事情,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為什么他明明和陸鳴殊以往的情人是天差地別的兩個類型,對方卻突然會靠近他、喜歡他。
為什么季辰羽在看見他戴著的翡翠珠串后會欲言又止,然后幾次三番提醒他陸鳴殊不是好人、別靠近陸鳴殊。
還能是為什么呢?因為這條珠串原本想要送的人,恐怕就是季辰羽。
季辰羽。辰羽。羽毛。
真是難為陸大少爺如此用心。
……
顧潯用攥著花枝的手攥著手腕上的珠串,月季上的尖刺扎進他的皮肉,洇染出鮮紅的血珠,又在雨水中和沖刷下很快消失,變成刺刺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