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就夠了。
二級的通訊器就可以用意念控制了。但吳非的通訊器還是系統(tǒng)送的基本款,簡直就像是故意和使用者作對一樣,一切操作都要手動進行。
在過去地球這樣的二級文明初級社會里長大的吳非倒是適應(yīng)良好,但是對于一只貓來說簡直太不友好了。貓根本沒有辦法用這樣的通訊器打字傳信,也就能勉強進商城買個東西。只有人形的時候,他才能向?qū)Ψ絺魉拖ⅰ?br />
其他人看不到通訊器,只能看到高等魔族的手指隨著其他契約者的講述,有節(jié)律地在座椅扶手上輕輕點動著。
除了健諜和沈行本人,圍繞在他們身邊的還有九個人,其中一個是R級契約者透明人,在他說話之前,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開口時不少人都嚇了一跳。也就是說除了一個S級的契約者,其他沒有加入納森團隊的契約者最終全部都圍繞了過來。
終于,所有人都講完了自己的計劃者。有人給出的信息多,有人給出的信息少,魔族也不甚在意,對于他而言,他想得到的信息已經(jīng)全部得到了。
他關(guān)掉了手上的通訊器,抬起頭微微頷首道:“聽起來還不錯�!�
“我知道你們來這里的目的,如果沒有異議的話,那我們合作愉快�!备叩饶ё彘_門見山道。
他十指交疊在一起,輕輕抵住下頜,暗金色的眼眸毫無感情地看著其他人,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傲慢:“我會讓他去找你們的計劃者,希望他們也能同樣配合以后。我每天會至少出現(xiàn)一次,告訴你們進展,如果有需要你們配合的事情,我會告訴你們�!�
早在沈行說出”還有時間“四個字的時候,就有契約者聽出了端倪。
計劃者使用契約者的非初始身份卡時,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而且消耗的能量會隨著身份卡等級的提升而增加,計劃者所擁有的能量及能量恢復速度卻會隨著其段位提升而提升。
N卡消耗的能量最低,和青銅計劃者的能量恢復速度相當,所以即使是青銅計劃者也可以毫無負擔地長時間使用N卡;SSS級身份卡消耗的能量最高,以青銅計劃者的能量儲備,最多只能連續(xù)使用1小時,而接下來需要三天時間才能將能量回滿。
現(xiàn)在這位高等魔族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三個小時,但他說他每天都會出現(xiàn)至少一次,以出現(xiàn)時間和能量恢復的速度大概推算,如果他是SSS級契約者,那么他的計劃者應(yīng)該至少有白金段位;如果他是SS計劃者,他的計劃者應(yīng)該處于白銀接近黃金的段位。
總而言之會是一位比較有經(jīng)驗且有運氣的計劃者。和他合作沒有壞處。
顯然這位魔族契約者并不打算以其他低等的身份在他們面前出現(xiàn),而魔族身份這樣短暫的可出現(xiàn)時間,更讓眾人篤定魔族本身是一張高等級,至少是SS等級的身份卡。
“在我這次離開之前,還有最后一件事�!蹦ё遛D(zhuǎn)著自己指間的紙牌道,“我的功能卡牌效果是可以和我的計劃者取得聯(lián)系。我不會要你們的功能卡牌,但是你們也要把你們卡牌的作用告訴我,并在需要的時候做出一定配合�!�
這個要求很合理,如果不知道其他人的功能卡牌是什么,就難以做出合適且準確的安排。何況魔族本人都已經(jīng)把他的卡牌的功能說出來了,而且卡牌只能由自己使用或者被自己主動贈予,別人是搶不走的,說出來功能也不會帶來非常不好的影響。
其他契約者便也不再隱瞞,依次說出了自己卡牌的作用。
沈行聽完后點點頭,沒再停留,直接站起身走出了放映廳。
健諜轉(zhuǎn)頭目送著男人離去的高挑背影,微微感到好奇,他有點想知道這位高等魔族的低等身份會是什么樣的。但他很快就把這絲好奇按捺了下去,對方如果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其他身份,自然會有辦法隱藏,費力去窺探只會惹人厭煩。
而他沒注意的時候,約三分鐘后一只黑白花紋的小貓溜溜地順著放映廳通道的縫隙溜了進來,趴在角落一只椅子上,一本正經(jīng)地看起了電影。
――
和沈行的回復一起收到的,還有一條最新的購物提示:
“您在系統(tǒng)商城所購買的簡易染發(fā)藥水(白)已經(jīng)簽收,滿意請給五星好評哦!”
沈總這又是做什么?想換個形象?但是白發(fā)會顯得很中二吧?他覺得沈總以前的黑發(fā)就很好……不過因為人帥,可能染上白發(fā)也會很帥。
吳非胡思亂想著。
這個染發(fā)藥水明顯是系統(tǒng)商店里最便宜的東西,一罐換算成人民幣只要16.6,和以前地球游戲把外觀類道具都賣得比較貴的做法并不相同。吳非記得他表妹以前在一個游戲里為買白發(fā)就花了二百多,相比之下這個染發(fā)藥水性價比應(yīng)該算很高的了。
他沒再繼續(xù)想象沈行染了白發(fā)的樣子,轉(zhuǎn)而打開了記事薄――上面記錄著十個計劃者的關(guān)鍵資料。
沈行的意思,應(yīng)該是讓他去找這十個人爭取合作。而這正是吳非現(xiàn)在所最需要的。
他看了一遍,這十個人中卻沒有袁三胖的資料――還沒到晚上,他還沒有向沈行講自己今天這邊的進展和情況,所以沈行寫這份回復的時候應(yīng)該不知道袁三胖的存在……但他的資料里卻沒有提到袁三胖,這讓吳非有些不解。
難道是袁三胖有問題?
“三胖啊,問你件事。”吳非默默把十個人的資料都記在心里,同時淡淡開口道,“有點好奇,你的契約者是什么樣的人?”
沈行無法進入電影內(nèi),他的信息大概率是從其他契約者那里得到的,如果袁三胖本人沒問題,那問題十有八九應(yīng)該出在他的契約者身上。
袁三胖聽到這個問題就苦了臉:“……跟我爺爺一樣�!�
“……”
吳非預想了很多回答,沒有想到過這個答案。
“老爺子的種族是妖仙,身份是千年老黿,口頭禪是他活了一千多年,什么沒見過,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多,看什么都覺得你們這些年輕人還是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而且老爺子聽力不太好,有時候你說話他還聽不到,不太愛參合事兒,日常愛好就是自己開著收音機把聲音調(diào)得賊大聽廣播和相聲,然后把手串兒拿在手里盤核桃�!�
一股生活氣息鋪面而來。
經(jīng)過袁三胖的形容,吳非有點理解沈總為啥搞不來袁三胖的資料了,三胖同志的嫌疑暫時可以解除。
“你的呢?吳非你契約者啥樣啊?”如果是別的關(guān)卡里,計劃者們碰面就能看到對方的契約者,也不用過多介紹,偏偏這個關(guān)卡把二者隔離開了,什么都得靠打聽。
“……感覺像我老板�!眳欠浅聊似檀鸬溃安�,比我老板還有譜有氣質(zhì),像我老板的老板的老板�!�
“不過他挺靠譜的,你看,他已經(jīng)把咱們可以爭取的合作者資料全列出來了。趁著太陽沒落山,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行動去爭取合作。他們的契約者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了合作意向,再爭取計劃者一起行動應(yīng)該不會很難。”吳非把記事簿打開,示意袁三胖看沈行總結(jié)的資料。
為了賺錢,他在關(guān)卡內(nèi)的一切行為都是被直播出去的,即是被完全公開的;既然他們現(xiàn)在在關(guān)卡內(nèi)是合作關(guān)系,自然更沒有把他能和契約者通過通訊器聯(lián)系的事瞞著袁三胖的必要。
“哇喔,這個不錯!”袁三胖看著資料兩眼放光,不時發(fā)出驚嘆的聲音。
突然,那張圓臉上的表情閃動了一下,一瞬間變得有些難以形容。
“……’別讓那個女人趴在你身上了,我不喜歡’?”
袁三胖看到記事簿上的最后一句話,抬起頭看向吳非:“……你確定他是像你老板,不是像你老公?”
第31章
循序漸進
ASX1314直播間里,觀眾們歡樂且興高采烈地看起了戲:
“感覺真相了……”
“沒事干說什么大實話……”
“哈哈哈哈哈哈沒毛病。”
“這位三胖同志有前途,有一雙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的眼睛。”
“2.e+51”
“嗯?上面那串數(shù)字什么意思?”
“6的66次方。”
“哈哈哈哈哈哈期待一個非非的反應(yīng)�!�
“……”
“……別瞎說,我都快被嚇死了�!眳欠且а赖馈�
他當然也一早就看到了沈行留在最后的一句話,初見時便覺得毛骨悚然――他才剛進入這個關(guān)卡一天半,根本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一個“女人”趴在他身上過,思來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昨天晚上,在他睡著之后。
即使沈行在用一句話嚇過他之后又亡羊補牢地補了一句“我不喜歡”來緩解氣氛,那股陰冷之氣也揮之不去――和我說你不喜歡有什么用�。课乙膊幌矚g啊。
再想到袁三胖之前對紀肖等人的評價、以及紀肖前室友被淘汰的結(jié)局、還有鞋柜里那雙突兀的高跟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考慮晚上跟著袁三胖回去,不回那間公寓了。
紀肖知道的事情明顯比他多,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做了對方的替死鬼。
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事不宜遲,吳非和袁三胖商量片刻之后迅速動身去找其他計劃者。
仁信高中管理并不嚴格,兩人逃了一下午課也沒人管,更沒遇到什么麻煩。
“怪不得這學校鬧鬼。”兩人走在路上,袁三胖嘟囔著。
“怎么說?”
“學生都不好好學習啊,你看咱們這公然逃課的都沒人管�!�
“要是大家都一門心思學學習,積極向上考考試,不折騰那些什么神神鬼鬼怪談之類的,可能就沒事了。所以你看咱們那會兒高中里這種怪力亂神的事就少,鬼要是敢找上門估計一巴掌就被教導主任扇回去了,一邊扇還得一邊罵:沒看我們這兒正忙著摸底考試誓師大會呢?別處涼快去。找學生學生也沒時間搭理它們,作業(yè)還做不完呢。所以說這個學校就是閑出事的。而且我發(fā)現(xiàn)這個學校還不教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每次只有這個時候,吳非才能記起來袁三胖的本職工作。
按照之前的經(jīng)驗,計劃者的身份都應(yīng)該和仁信高中、仁信大學、及周邊的咖啡廳或警察局有關(guān)。
以此為根據(jù),吳非和袁三胖先鎖定并找到了和吳非一批進入的新計劃者。新計劃者一般都有突然轉(zhuǎn)學過來、突然休假回來、剛剛上崗這樣的身份背景作為突然出現(xiàn)的鋪墊,是比較容易被鎖定的,只要在仁信高中和仁信大學里以合適的方式打聽一下即可。
三名新計劃者分別是契約者是豹耳青年獸人、目前在咖啡店打工的少女小咖,契約者是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人類的圖書館管理員涂書,和契約者是健諜的仁信大學學生大薛。
同為新進入關(guān)卡一天半、還不怎么了解情況的新人,這三人也是最容易被說動加入的。
找到大薛之后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半,為節(jié)省時間,吳非把計劃者資料復制了一份給袁三胖,自己帶著涂書,由袁三胖帶著小咖和大薛,兵分兩路去尋找其他七位計劃者。
對于關(guān)卡里的老計劃者都有哪些人、各自是什么身份,同為關(guān)卡老人的袁三胖都有著大概的印象,所以找起來也不算困難。而有了沈行提供的資料,聯(lián)絡(luò)其他計劃者果然順利了很多。
特別是他們在了解到吳非的契約者已經(jīng)取得自家契約者的信任之后,只簡單了解了下吳非和袁三胖目前的情況就答應(yīng)了和他們合作――關(guān)卡中的計劃者人數(shù)每天都在減少著,而惡靈神出鬼沒,被索命的陰影時刻盤旋在所有人頭頂,越是在這個關(guān)卡中已經(jīng)卡了很久的計劃者,越是迫切地希望盡快通關(guān),結(jié)束這一切。
作為靈異恐怖電影中的角色可不是那么輕松有趣的。
終于,晚上7點的時候,吳非、袁三胖和十個新加入的計劃者全部聚集到袁三胖的公寓里。
袁三胖在關(guān)卡里的角色身份很占便宜,他的設(shè)定是一個不學無術(shù)的富家子弟,家里為了方便他上學在仁信高中旁邊給他買了一套兩室兩廳的公寓。
袁三胖最早發(fā)現(xiàn)自己要在一個恐怖電影里一個人住的時候很是慌張,但他運氣不錯,剛進關(guān)卡不久就從一位游方道士手中請到了一尊巴掌大的白玉辟邪獸,供奉在自己的公寓里,之后他公寓里真的一直平平安安,沒出過什么事,和其他計劃者的住所三天兩頭鬧鬼的情形大不相同。他推測這尊白玉辟邪是關(guān)卡內(nèi)一個較為重要的隱藏道具――每個關(guān)卡里都會有一些可以幫助計劃者的隱藏道具,但能不能碰上并得到,就要看計劃者的運氣了。
也因此,袁三胖才能活蹦亂跳地從關(guān)卡里還剩六十多人時,靠個人力量一直堅挺地活到關(guān)卡里不足三十人的現(xiàn)在。
袁三胖的隔離罩范圍太小,只能容納三個人,不能把所有計劃者納入其中商議事情,優(yōu)點是續(xù)航能力強。
所以他想了個笨辦法,把隔離罩擴成一個人大小,罩在一個筆記本上。他先把現(xiàn)在的情況總結(jié)出來寫在筆記本上,然后連筆記本帶隔離罩一起傳給下一個人,由下一個計劃者在后面寫上自己的意見建議,這樣每個人在寫和讀筆記本上的內(nèi)容的時候就不必受本人電影角色的限制。
最后由吳非和袁三胖再根據(jù)筆記本上的意見商議出下一步的計劃和分工,寫在本子上,傳給所有人看,有異議則針對異議單獨討論,無異議則按計劃實行,筆記本會在商議結(jié)束后在隔離罩內(nèi)被燒掉。
現(xiàn)在還沒有被破解的怪談有三個,所有人都認為那個“知道了真正內(nèi)容就會死”的第七怪談的內(nèi)容是這一關(guān)里找到最終惡靈并通關(guān)的關(guān)鍵。
而因為傳說“知道了第七怪談的真正內(nèi)容就會死”,所以假設(shè)這一描述為真,那么可以推論目前沒有活人知道這一怪談的真正內(nèi)容,想知道其內(nèi)容只有兩個辦法:
第一個辦法是通過第五怪談,送給“橋上的人”其想要的東西,然后問它第七怪談的真正內(nèi)容是什么;
第二個辦法是通過第六怪談,打開袁三胖手中的紅色筆記本,因為傳說中這一筆記本里記載著關(guān)于仁信高中七怪談的所有內(nèi)容,所以理論上它也應(yīng)該有記載第七怪談的真正內(nèi)容究竟是什么。
大部分人認為,無論去觸碰哪個怪談,都是有風險的。既然現(xiàn)在紅色筆記本已經(jīng)在他們手上,他們已經(jīng)被牽扯到第六怪談之中,那么他們就應(yīng)該選擇以紅色筆記本作為突破口,在做好安全防范的準備后先選出一個人打開筆記本,而不應(yīng)該再貿(mào)然去觸碰第五怪談。
在已有筆記本的情況下,再去招惹“橋上的人”只會增加他們的風險。
吳非原本也是這么想的,但他又琢磨了兩遍怪談的內(nèi)容,突然有了不同的想法。
第五怪談是說,凌晨的時候橋上有時候會站著一個’人’,那個人會和你要三樣東西,讓你分三個晚上帶來給它。如果你給它帶來了它所有想要的東西,它就會回答你一個問題,任何問題。
在這個怪談中,雖然有很多恐怖的想象空間,但是在怪談本身的敘述里,卻沒有暗示無解的災(zāi)難性后果,所以如果處理得當,這個怪談是能有解的。
但是第六怪談是說“得到筆記本的人如果忍不住好奇打開了筆記本,那么就永遠不能從怪談中解脫”。在怪談本身的敘述中就暗示了,只要打開筆記本,就會觸發(fā)災(zāi)難性后果,且這個后果在條件觸發(fā)后是無解的。
那么為避開這個無解的后果,不管筆記本相關(guān),直接以“橋上的人”作為突破口,直接問對方第七怪談的內(nèi)容呢?
恐怕也不行。
在沒有合適準備的情況下,假設(shè)真的問到了第七怪談的內(nèi)容,那么按照第七怪談的規(guī)則,那個去問的人在得到答案的剎那就會被淘汰。
作為一名游戲設(shè)計者,吳非還是始終堅信一切困難和問題都是有解的,同時他感覺這幾個怪談之間應(yīng)該有一個循序漸進的破解過程。
他推測紅色筆記本也不會直接告訴他們第七怪談的內(nèi)容,而是會給出第七怪談的相關(guān)線索,他們在拼湊線索的過程中,應(yīng)該也能找到應(yīng)對怪談的方法,否則這就變成一個必死之局了。
所以他認為他們應(yīng)該先去破解第五怪談,最后問的問題也不應(yīng)是直接和第七怪談相關(guān),而是在解開第五怪談之后問,“怎么做可以在不受筆記本怪談影響的同時,打開紅色筆記本,查閱里面的內(nèi)容”。
第六怪談的解法,應(yīng)該可以從第五怪談獲取。這樣,第六怪談就從一個無解的死局,變成了一個有解的局。
第32章
沈行的回復2
吳非把自己的想法寫在了筆記本上,多半人看過之后都贊同了他的思路,決定按照這個方案去實施――之前他們不過是出于趨利避害的本能,想盡可能少面對一個怪談,以及陷入了“是該從橋上的人突破還是從筆記本突破”的二選一邏輯怪圈,所以才一時沒有人想到這點。是以在吳非提出觀點后,還是得到了他人的認同。
而今天新人進入關(guān)卡后的第二個夜晚,這意味著今晚將不再是平安夜。
十二人的住所分散在各處,晚上各自回去危險不小,于是他們決定今晚先一起在袁三胖的公寓里將就一晚。一來這里有白玉辟邪鎮(zhèn)著,相對安全;二來拋開三個新進入關(guān)卡的計劃者不提,其他能在關(guān)卡內(nèi)長時間存活下來的計劃者或多或少都有些保命的手段,即使發(fā)生什么事也能相互之間有照應(yīng)。
吳非、袁三胖和大薛住在袁三胖的臥室里,小咖和另外兩名女生住在客房里,其他人則一同睡在客廳。每個房間都安排人輪流守夜――進入關(guān)卡內(nèi)就不考慮舒適度了,一切以安全第一,能滿足基本休息需求即可。
大薛進到房間里后還很興奮,像小學生出去春游一樣,在隔離罩里對袁三胖激動地說:“我終于有了點在恐怖電影里探險的感覺了!可真刺激!”
袁三胖聽了想用巴掌糊他。
剛來一天半又過了一個平安夜的新人,可還真是不知疾苦。
大薛被安排在第一個守夜,自己坐在椅子上看袁三胖的漫畫。袁三胖則很快就睡著了,鼾聲震天,特別驅(qū)邪。
吳非躺在袁三胖身邊,一時難以入眠,召出通訊器開始記錄這一天的經(jīng)歷和最后定下來的計劃――從教室里白日見鬼到結(jié)識袁三胖,再到收到沈行回復后聯(lián)絡(luò)各個計劃者,在袁三胖公寓里定下從“橋上的人”入手的方案,這一天經(jīng)歷可謂無比豐富。
吳非盡量寫得詳盡,洋洋灑灑不知道寫了多少字,寫到最后也覺得困倦無比,加上“”兩個字后就沉沉睡了過去,連耳邊的三胖之BGM都變得沒那么清晰。
他被安排在最后一個守夜,從凌晨四點到早晨七點――等到天亮之后,雖然仍不能保證安全,但比起夜晚已經(jīng)好許多了,也就不用再守著了。
他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夢里是一個加班的深夜,空曠的辦公室里只有他和程序大哥兩個人。
程序大哥對著電腦,面色平靜,鏡片上冷光一閃,再一次和他確認著:“你確定?你確定要這么做?你確定的話我就開始寫了啊。”
夢里的他點著頭說我確定,就這么做,這次絕對不改了。
然后夢里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突然從座位上興匆匆地站了起來,走到程序大哥身邊,說:“我又有了一個特別好的想法,要不咱們這么做吧bbbb……”
他正說得興奮,只見程序拍案而起,“砰”地一聲把眼鏡摔在了桌子上,睜著通紅的眼睛盯著他:“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老子寫了十萬行代碼了,你和我說改需求?!”
然后吳非就嚇激靈了,正掙扎間醒了過來,對面是袁三胖親切的小圓臉。
他是被袁三胖叫醒的,醒之前還在心里默默念叨著“不改了,不改了,就照之前的做,再也不改了”。負責中段守夜的袁三胖則毫無負擔,把吳非拍起來后倒頭便睡。
小夜燈發(fā)出暈黃的光,床頭柜上還扔著看到一半的漫畫,一切都顯得平和而靜謐。不過在剛做完如此真實又可怖的一個夢之后,現(xiàn)在再來十個女鬼趴他身上他都不會覺得怕的。
真的,十個女鬼都沒一個夢中的程序可怕。
吳非揉了兩把臉,略微振作起精神,拿起袁三胖的漫畫看了兩眼又放下,為消磨時間打開了通訊器。
記錄簿上已經(jīng)多出了沈行的回復:
“一切有我,放心�!�
……放什么心�。�!我寫了有五千字給你看,你就回我六個字?!
還是又是像上一個關(guān)卡一樣,喵都不喵一聲地自己把一切安排好?
……好吧,雖然你辦事我是放心,但是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安排我心里還是會發(fā)虛,而且我也要向其他同志交代。
吳非在心里嘟囔著腹誹了半天,最后默默打開了系統(tǒng)商城――他早準備送沈行一件禮物,但是現(xiàn)實里的東西沈行也用不了,而且他自己現(xiàn)在也回不去現(xiàn)實,所以還是只能從系統(tǒng)商城里挑選。
他最終挑中了一對銀制袖扣,名貴程度自然遠比不上沈行人形時戴過的那對藍寶石袖扣,但勝在款式低調(diào)做工精致,自有一番格調(diào)。原價1314,現(xiàn)在打折只需要520。
吳非現(xiàn)在自然沒有那么多錢,于是先把袖扣加進了購物車里,準備拿到直播收入的那42萬后再買。
把袖扣加進購物車的時候他心里還有些發(fā)酸,暗暗可惜沈行不是在他最前途無限、意氣風發(fā)的時候遇見他,否則他那時一定會給他最好的――他車禍之前,給自己各種游戲里的寵物、英雄、式神等小弟都是買齊全套時裝和皮膚的,帶出去個頂個的拉風無比。
現(xiàn)在即使也能賺到錢,但他還是只買得起一對小袖扣來聊表心意。
可能是袁三胖的白玉辟邪起了作用,當天晚上公寓內(nèi)并無異樣,一切太平,十二個人都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第二天早上。
吳非又補了會兒覺才起床,其他人已經(jīng)走了,只剩下逃學少年大薛、袁三胖坐在餐廳里吃早飯。
“昨天晚上又出事了�!痹謮旱土寺曇�,撐開隔離罩把三人都拉進去,而后神神秘秘地對吳非道,“又有三個計劃者被淘汰了,三人的身份都是仁信高中的高中生�!�
果然,吳非看了一眼通訊器,上面顯示著:
“剩余扮演者:24”
“其實我昨天就想問,”吳非道,“怪談這么明顯的線索,為什么紀肖他們之前不組織去破解,好盡快爭取通關(guān)?”
“之前人多的時候當然是有破解的。我和你說過嘛,他們炮灰了很多人,因為走了彎路,才破解了四個怪談,其中一個還是被其他自由計劃者誤打誤撞破解開的�!�
“到后面人越來越少,怪談的內(nèi)容卻越來越兇險。特別是第五怪談,在這里他們折損了五六個人,不少人脫離了他們團隊,其他留下的人也很有意見,怕自己被炮灰掉,紀肖他們就不敢再嘗試了,開始想辦法繞開怪談,從其他方面找線索來找出惡靈�!�
吳非點了點頭。怪不得他第一天晚上旁聽紀肖他們開會的時候,他們完全沒有提過怪談的事情。
客觀來講,吳非覺得他們的思路沒問題,和他一直認為的一個問題可以有多種解法的認知不謀而合。從其他旁支線索入手也是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