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今就連幾顆珠子都能叫他癲狂。
宴江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他側(cè)過頭,難堪地想要把臉埋入自己的掌心,卻被不由分說地拉開了手,展露出一切的失態(tài)與羞恥。
“這副樣子,可比勾欄里的娼妓還要淫蕩�!睍r崤嘴角掛著惡意的弧度,拍拍他的臉頰,半真半假地羞辱,“阿浮說,是與不是?”
宴江的淚決堤似地流,哽咽片刻,才屈辱地答:“是……”
時崤便笑了。
“不過……”他俯下身,賞賜了人類一個深入的吻,吻罷,滿意地咂咂嘴里的甜香,才慢悠悠地把話說完整,“勾欄里那些娼妓人盡可夫,而阿浮,只能有本座一個夫說完,也不待宴江反應(yīng),就又重新直起身來,把性器狠狠地插入人類的身體里。
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中暗含著多少深遠(yuǎn)的東西,又或許,這確確實實是一個委婉的承諾。
交合處被插出噗唧噗唧的水聲,幾顆珠子被頂著推著,直直滑到了人類體內(nèi)從未被觸碰過的地方。
稍微一撞,便撞得那些珠子在里頭滑動碰撞,擠壓碾過不堪重負(fù)的腸肉,沒有規(guī)律、不受控制,仿佛什么會動的活物,觸感詭異非常。
實在是太深太深了,深到就好像……被侵入到了胃里、肺里,頂破胸腔,抵到了喉嚨口。
宴江小心翼翼地喘息,叫都叫不出來,在徹底淪落的恐懼之下,透支出了最后一點力氣,猛然掙脫鬼王的制約,整個人著往柜門上撞——
砰!
巨響之后,本該朝外敞開的柜門,卻像是被從外上了栓一樣紋絲不動。
宴江瞪大了眼睛,無聲地尖叫。然而失去了這一瞬的機(jī)會,就是兵潰城敗,鬼王再度貼了上來,陰惻惻地咬上他的耳垂:“比起外頭,你更怕本座嗎?”
“那么,阿浮便好好看看!”
“不、不是……��!”
時崤突然發(fā)力,粗暴地拽起他的發(fā)根,把他的頭按在門縫處。
微弱的光線中,噩夢中的那只恐怖的重瞳,也正貼在門縫處往里窺探,眼神冰冷而貪婪。
“唔!!”激烈的慘叫被捂在嘴里,絕望無處宣泄,只得生生咽下。
宴江眼中徹底失去了光,變得死灰一片,四肢堅硬發(fā)麻,似乎是忘了推拒,就這么呆呆地,被鬼王就地按在柜門上,重新開始了新一輪的操弄。
這是不大公平的交易,一個主動索取魂氣,另一個被迫吸收鬼精。
熱浪卷起淫靡的氣味,一同被封鎖在這個牢籠之中,快感過了頭,只會變成了無法解脫的痛苦。
粗喘和啞哭纏綿交匯,膝蓋下的柜底漸漸流滿了液體,分不清是誰的汗水、誰的口涎,還有誰流出來的情動淫液。
反反復(fù)復(fù),折磨似乎沒有盡頭。
高潮的那一刻,時崤眼中戾氣暴起,重新凝聚起人形,掐住人類的肩膀把他用力按在柜壁上,低頭發(fā)了狠地叼住他后頸上的軟肉,伴隨一波波鬼精打上宴江紅腫的穴心,留下一個血腥味的牙印。
宴江安安靜靜,只痙攣地抽搐了一下大腿,便再無反應(yīng)。
唯有身前男性器具再也射不出東西,虛虛抽動了兩下之后,才軟綿綿地淌出淡黃色的尿液。
三十六
“圭風(fēng)那里……無需……”
“可是……騰角刀……”
“就憑他……不足掛齒�!�
隱隱約約的說話聲,明明就在身邊,卻怎么也聽不清楚。
宴江頭痛欲裂,費力睜開眼,入目仍是滿世界不詳?shù)幕璋担硗醢雮?cè)著身與誰說著話,冰冷的表情里寫滿了肅殺:“他在本座身邊跟隨多年,能力幾何,本座清楚的很�!�
說罷,對面低低地回應(yīng)了一句什么,語氣有些猶豫,他便不屑地冷笑出聲:“哪怕本座敗了,于你們也不過換個主子侍奉,哭喪著臉給誰看?”
“屬下不敢�!�
宴江的視線緩緩?fù)硪贿呉疲阋娛且恢话腚[匿在黑暗中的黑鴉,體型有成人的一半高,鳥喙開合,口吐人言。
“行了�!惫硗醪荒停瑩]揮手,衣袖上的紅色詭紋在空中翩翩起舞,“你只管做好自己本職就是�!�
“那人間……”
“篡改記憶、布下禁語咒,但凡圭風(fēng)制造出來的痕跡都要一應(yīng)抹去�!�
“是……”
“除了——”時崤說著,轉(zhuǎn)過頭來,目光便恰恰與宴江撞上。
他的瞳孔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用黑色掩蓋了,保持著常態(tài)的紅,眼中戾氣尚未來得及完全消失,有一種毒蛇般的危險,“除了本座的寵物。”
他摸了摸宴江的脖子,那只手又恢復(fù)了最初的冰冷,把宴江凍得下意識瑟縮,牽動后頸傷口,泛出針刺般的疼。
振翅聲遠(yuǎn)去,是那黑鴉識趣地離開了此地。
“別怕�!睍r崤伸手,隔著被子把人類擁進(jìn)懷里,手心覆上后頸牙印,冰冰涼涼的,稍微鎮(zhèn)下了痛意,“今夜過后,本座便要回到鬼府了�!�
宴江眼神空洞,沒有回答。
時崤便低下頭,喜愛地用下巴蹭蹭他的臉頰,“我走后,阿浮可不許和別人好。”
仿佛一個皮囊下藏著兩個截然相反的靈魂,他在交合時有多兇,事后就有多溫柔,連擁抱都不舍得多用上一分力氣,怕勒疼了他的人類,“男的、女的都不行。”
“呃……”
“等你陽壽盡了,我便親自來接你,好不好?”
“呃……”
“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
最后的叮囑,緩緩消失在相觸碰的唇舌之間,只留下難以察覺的嘆,“阿浮,可別叫我等太久�!�
荒田上的大棚里,那用來儲備物資的角落如今已經(jīng)空了一大半,村民們自發(fā)聚在外圍,情緒在沉默中被絕望一點點浸透。
防御用的火渠日日夜夜的不間斷燃燒,短時間內(nèi)就耗費了巨量的木柴。
如今燃料已經(jīng)所剩無幾,又無法出去獲得補給,再這么下去……最多只能再撐兩天。
就連正當(dāng)調(diào)皮年紀(jì)的七八歲小孩兒也不鬧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一旦柴火燒完,黑暗撲到每個人的身上,等待他們的只有慘死,沒有活路。
“我若是回不來,你要切記照顧好啟兒……”男人邊用麻繩捆好自己的褲腳,邊對一旁淚流不止的妻吩咐。
放眼看去,大棚內(nèi)這樣的離別場景還有零零落落的七八個,無一例外的是,男人都為三十出頭的強壯后生。
他們正在全副武裝中,準(zhǔn)備冒險去外頭補給柴火。即便明知跨出燒火渠,就是九死一生。
“就不能不去嗎?”妻子壓低聲音,卻壓不住濃厚的哭腔,心中根本無法樂觀起來,只得這么問。
“左右都是死局,我去了,尚還能換你們一線生機(jī)�!�
“可我更愿與你同生共死!”
“現(xiàn)在不是任性的時候。若是不幸,就當(dāng)是去黃泉路上陪陪凌兒了�!�
凌兒是夫妻倆的大兒子,早在幾日前遇害,就連尸骨都未留下半存。男人也有些忍不住紅了眼睛,與妻子相擁而泣。
悲劇是整個人間的悲劇,它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家庭。
哭聲漸漸彌漫整個大棚。
蔡立德從外頭沖進(jìn)來的時候,頭發(fā)散亂,臉上亂七八糟地掛著胡茬,早已沒有了昔日翩翩公子的形象。
精神頭倒還不算差,左右環(huán)視一圈后,他一個箭步?jīng)_到男人身邊,拉起男人便急匆匆大喊:“不能去!你們所有人都不能出去!”
雖是說與領(lǐng)頭男人聽的,但聲音之大,也清清楚楚地傳遍了整個寂靜的大棚,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看他,有疑惑,有欣喜,也有不滿。
蔡立德卻顧不上這些,他一把甩掉額頭上的點點汗珠,因為手背上有灰,把額頭也抹地花糊一片:“半線生機(jī)都沒有,你們?nèi)チ吮厮罒o疑!昨夜你們換班休息,我便觀測到外頭出現(xiàn)異變,鬼怪妖物突起躁動,甚至有的直接撲進(jìn)火渠里灰飛煙滅,似有歇斯底里、同歸于盡之意�!�
蔡立德:“現(xiàn)在的火渠半點容不得疏忽,這兒需要你們,一旦你們?nèi)チ�,守衛(wèi)不足,大棚隨時可能遭到襲擊!”
“可難道你要我們這么守著大棚等死嗎?”男人也站起身來,語氣難掩彷徨。
蔡立德沉默。
片刻后,突然抬起頭來:“不一定會死,柴燒完了,我們就拆了這大棚做燃料,也尚還能再撐兩日。外頭突發(fā)異常,必定會有大事來臨,否極泰來,只要我們齊心撐過這一劫,前路未必不是柳暗花明。”
讀書人的嘴最是能夠把人帶著走,呆在大棚里的人都直愣愣地盯著蔡立德,明知不能相信,卻還是不受控制地燃出一簇希望的火苗來。
蔡立德見勸動了,當(dāng)機(jī)立斷卸下男人的背簍,不留任何回旋的余地:“就這么說定了,幾位大哥。蔡某有預(yù)感,方才的話絕對不止是說說而已�!�
雖然沒有日月更替,但時間的流逝依舊盡職盡責(zé),按照正常的推算,此時該到入夜的點了。
時崤放下懷中熟睡的人類,跨下床,一件件、一層層地穿上華貴的鬼王華服,一頭長發(fā)高高束起,拘在黑金交織的發(fā)冠中,黑霧暴起,混沌丹從他體內(nèi)浮出,自發(fā)自動地陷入到發(fā)冠上的空缺里,渾然天成。
這是鬼府之王最正統(tǒng)的裝扮,更襯出時崤壓迫眾鬼的威嚴(yán)氣場,比起奔赴戰(zhàn)場,倒不如說是風(fēng)光回宮,沒有半點緊張頹萎之意。
外頭的野鬼隱隱感覺到這股強大的氣息,進(jìn)攻人類大棚的勢頭瞬間散成一片,各自抱頭鼠竄。
隱藏氣息的屏障收起,卻無鬼敢來犯,倒是衣柜邊上的半空中撕出一道裂口,裂口漸漸張開、擴(kuò)大,最后展現(xiàn)出高達(dá)房頂、寬可容三人并行的門。
巨大的石門緩慢打開,露出其后的鬼影。康沅也一身華服,在門后的黑暗里跪下,行了個端端正正的禮:“恭迎主上回歸鬼府。”
時崤點點頭。
卻沒有朝它走去,反而不緊不慢地轉(zhuǎn)了個身,在床榻邊上坐下,抱起被吵醒的宴江:“還是得給你留個記號才行。”
“哪里好呢?”時崤自言自語。伸出食指,從混沌丹中引出一股丹氣,然后與自身鬼氣一同凝于指尖之上,尋找什么似的,從宴江的耳后游走到肩膀、到腰身、到胸口。
最后停留在鎖骨一側(cè)的下方,“就這兒吧,低頭便能見到,也好提醒你莫要背叛本座�!�
宴江睡眼惺忪,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對方的指尖已經(jīng)點上他的皮膚。
一陣微微的痛麻,不算太強烈,來得快,去得也快。待到手指挪開,那處白生生的皮膚上,竟已多出一個小小的「江」字。
“皮囊終究只是肉體,這樣的話,不管阿浮上天入地,我都能找到你�!�
時崤吻了吻那個小字,心中滿意無比——即便這個刻進(jìn)魂體里的字比想象中還要難刻,耗費了他不少鬼力。
吻罷,才替人類攏好被子,重新放回床上,“睡吧,睡醒了,天就亮了�!彼p輕撫上宴江額頭,眼中含笑,看著對方不受控制地合上了眼皮。
“王,時辰已到�!笨点湓诤箢^提醒。
時崤利落回身,大步朝門內(nèi)走去。
黑衣黑發(fā)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黑暗之中,大門沉重地合上,關(guān)閉了鬼府與人間連接的最后一處入口。裂縫也隨之閉合,直至徹底消失,沒有在半空中留下半點存在過的痕跡。
烏云散開,天真的亮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幻影一場,夢醒了,生活還是從前那般平平淡淡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金色的日光灑到宴江的臉上,他眼皮底下的眼珠動了動,努力想要從沉睡中轉(zhuǎn)醒,又被什么力量約束住,遲遲無法醒來。
外頭是村民們放肆發(fā)泄的歡呼、吶喊與哭泣,亂哄哄的,卻不是那種令人生厭的吵鬧。
誰也沒有注意到的小破屋子里,宴江蜷成一團(tuán)的身體漸漸化作無數(shù)白點,像是極小的水珠,又像是晶瑩的光,飄散著,消失在空氣中。
三十七
自盤古開天辟地,清氣上浮、濁氣下沉,這個世間便分出了仙、人、鬼三界——
九天之上是為仙界,主管天道命格,為三界之首;
天地之間是為人間,凡人依山傍水而據(jù),在平凡中孕育出生命與文明;
地底之下則為鬼府,人間生命消逝,都需聚集于此,清算前生、輪回后世,是為天道中不可或缺的審判之地。
仙、鬼擁有人類無法想象的至純法力,然創(chuàng)世祖神多有偏愛,盤古視人如子,身死之時將神軀化為山川海洋以作為庇護(hù)。
于是三界之中,人界才是地位最為重要的一界,其他兩界的運轉(zhuǎn),大多時候都要以維護(hù)人間為首要準(zhǔn)則,為人間有序和平而服務(wù)。
從這一點上來看,時崤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優(yōu)秀的一界之主,他在位的近千年歲月中,鬼府該行之責(zé)幾乎從未出過差錯。
尤其是涉及人間規(guī)律的部分,引領(lǐng)亡者、收歸孽魂、維持輪回道等等,可以稱之為無可挑剔,即便是相比歷屆由上仙直接欽點的鬼王也毫不遜色。
除了被圭風(fēng)背刺的這一場意外。
所幸在歷時三個月、犧牲愛梅村十二條人命之后,他終于再次回到了鬼府,帶著比離開前更強的力量,正面迎戰(zhàn)鬼王高座上有勇無謀的狂徒。
決斗持續(xù)了整整五日,最終以圭風(fēng)尚重力竭,兵刃脫手而敗下陣來,再反觀時崤,卻僅僅只是受了幾道淺傷。
實際上,比起奪回王位,收拾圭風(fēng)所制造出來的殘局才是大頭。
除卻人間幸存者需要妥善安置之外,失去秩序的眾鬼,凡害過人命的,一律原地打碎魂晶,直接叫其灰飛煙滅;
未曾害過人命,但在人間游蕩而有所異化的,一律關(guān)押進(jìn)鬼牢之中,再不得轉(zhuǎn)生為人;
在鬼府之中擁立假主、助紂為虐的,則盡數(shù)打入火獄,受永生永世炙烤之刑,以平枉死冤魂之怨。
還有更多的,是因?qū)r崤忠心耿耿而被圭風(fēng)施加殘忍刑罰的舊部,他們或死或傷,折損了一大片,光是一一安置都要廢上數(shù)日之久,再加上提拔新的手下填補空缺,以及其他各種瑣碎事務(wù),等到鬼府重新恢復(fù)秩序,已經(jīng)要整整一個月過去。
圭風(fēng)被押上鬼殿之時,時崤正細(xì)細(xì)把玩著手中的騰角刀。
那刀上薄薄地環(huán)繞著一股黑氣,分明是曾經(jīng)將他重傷的兇器,如今在其手里卻似被馴服般乖巧得很,指腹輕輕在刀刃上滑過,竟未被割出任何血口。
“的確是三界中絕無僅有的上古寶器�!睍r崤面無表情地坐直起身,對跪在堂下的圭風(fēng)道:“但是若只憑著這一把寶器便稱霸鬼府,圭風(fēng),你的失敗是必然的�!�
與真正的鬼主不同,沒有騰角刀傍身的圭風(fēng)就是一介再普通不過的高階鬼,此時被鎖了縛鬼鏈子,垂著頭跪在探下,就像是一條淋了雨喪家犬,看不出半點昔日的瘋狂。
聞言,也只是抬起渾濁的雙眼看了看時崤,端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反正成王敗寇,悉聽尊便�!�
時崤冷笑。揮揮手,對一旁的康沅示意了什么,對方便悄然退出鬼殿。
“別拿你那末路英雄的假想出來現(xiàn)眼,只有你自己才會感動。本座不會殺你,現(xiàn)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他站起身,緩步下了高座,華貴的下擺隨著行走而微微擺動,“逆賊圭風(fēng),你的即位并非名正言順,自然不會知一界之主該承擔(dān)的職責(zé)。人界之事由你一手而起,是為千年來從未有之重大事故,他日仙界追責(zé),你也需獨自承擔(dān)�!�
圭風(fēng)啐了一口:“呵,你也會使這種哄騙伎倆。人類生老病死,每日進(jìn)入鬼府之魂皆是數(shù)百,區(qū)區(qū)十二條人命——”
“是十二條陽壽未盡者的人命�!�
“那又如何,三界本就互不干涉,仙界為人界出頭,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從古至今,鬼府向來受仙界管轄,隨你相信與否。本座不會越權(quán)處置你這樣的罪犯。但,你的子嗣,鬼府不可能留�!睍r崤的語氣至始至終都極為平淡。
圭風(fēng)身體瞬間僵硬,無法置信地瞪大雙眼。
天道規(guī)律之下,三界的特殊注定鬼沒有像人和仙一樣誕下子嗣的能力與資格,唯有一者例外,便是歷任的鬼王。
時崤在位近千年從未行駛過這個特權(quán),然而圭風(fēng)卻絕對不會浪費,掐指一算,胎兒如今已有四個月的胎齡……
可是,在時崤回歸之前,他已經(jīng)將自己的孕妻妥善藏在了自己的密地,為何還會被發(fā)現(xiàn)?為何?
“人類有句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鬼府也一樣,每一寸土地都在本座的掌握之中,焉有例外之處?圭風(fēng),鬼王的權(quán)力遠(yuǎn)比你相信中的要多得多,只不過你在位時沒有權(quán)限去用罷了�!�
時崤沒有什么情緒,但實話出口,卻似嘲諷般句句扎穿了堂下失敗者的尊嚴(yán)。
殿門被拉開又關(guān)上,康沅去而復(fù)返,把挺著肚子的女鬼推到堂下,躬身行禮:“主上,此為圭風(fēng)之妻,已有四月身孕�!�
鬼的孕期只有五個月,她的肚皮已經(jīng)高高挺起,其上環(huán)繞著淡淡的灰色鬼氣,是鬼胎已經(jīng)接近成熟的標(biāo)志。
“阿風(fēng)……”
“時崤,你怎么敢!”圭風(fēng)目呲欲裂。他歇斯底里地往前撲,只是尚未觸碰到時崤,就被縛鬼繩墜得重重摔倒在地,把地磚砸出一道細(xì)細(xì)的裂痕。
鬼婦在一旁泣不成聲,幾次快要暈厥。
時崤無動于衷:“有何不敢?這鬼胎,原就不該存在�!�
“對婦孺之輩動手,就是鬼王真主的格局?”
“三界自有三界的規(guī)矩,天道在上,若本座心軟,只會叫全鬼府為你陪葬。你一屆罪犯,有這個資格嗎?”
“鬼府是審判之地,圭風(fēng),你的罪孽,自然是由本座親自來清算。”時崤緩緩抬手,在圭風(fēng)惡狠狠的眼神中,寸寸拔刀出鞘,“既由騰角刀而起,便也由它,來結(jié)束你兒之命罷�!�
下一瞬,刀尖直指鬼婦肚皮!
九天之上,仙界,命格仙君居所。
座下童子辨認(rèn)片刻之后,從煙霧繚繞的命格臺上撈出一本金冊,小心翼翼地遞到命格仙君手邊。
白發(fā)老者接過,掐起仙術(shù),仔細(xì)查看其上記載,口中喃喃:“接換命格……渡難承災(zāi)……”
“如何?”年輕仙君壓下一絲急切,恭恭敬敬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