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
做著尖尖美甲的手指張開，貼在上面的青玉蝴蝶在燈光變幻下如要飛起來一般。
夏摯一把將眼前晃動的手抓住。
被他抓住手的女人嗔怪，"叫你看看我新做的美甲好不好看。"
夏摯沒江尹一欣賞的興致，說的話很是煞風景，"搞不懂你們女人天天在手上鼓搗這些干嘛。"
女人哼了一聲，將手抽了出來，"怪不得你沒人喜歡。"
夏摯爭辯，"好多女人追我好吧。"
兩人說笑時，一個營銷來到夏摯面前，"夏主管，有客人要見你。"
夏摯還挺漫不經(jīng)心的，夜場里見他的不少，熟客撐臉面都會叫他過去喝個一兩杯。他按照營銷指的方位來到一個卡座上，見卡座上開了很多酒碼放著，卻只坐了一個人在那兒。
夏摯走過去搭上對方的肩膀，臉上的笑在對方仰起臉的那一刻凝固住。
"……"
昏暗中的臉，眉間距比一般人要短，本來就有混血特征的金棕色眉宇，五官在陰影的鑿刻下，更顯露出極強的混血一樣的深邃感。
夏摯對這張臉印象可太深刻了，之前他在武漢落在這人手上一段時間。就因為這個人，他將夏顏送到了外地，自己也跟著江尹一跑來了上海。他沒想到自己如此躲避，這個人有一天還會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夏主管。"傅乘光淡淡好，"請你過來喝一杯，不會不賞臉吧？"
收回搭在傅乘光肩上手的夏摯，心中生出絲絲冷意，他是見過這人手段的，哪怕現(xiàn)在站在自己的地盤，也不敢這么扭頭走開。
看著與他僵持了幾秒的夏摯最終坐了下來，傅乘光伸手推了杯倒好的酒過去。
"……"
見他遲遲不開口，夏摯咬著牙，"你到底想干嘛？"
"你跟江尹一還有聯(lián)系嗎？"傅乘光開口問道。
果然是因為江尹一，夏摯面上不顯，嘴上斬釘截鐵道，"我跟他早就沒聯(lián)系了。"
"是嗎。"傅乘光的手搭在黑玻的桌面上，顯得他五指骨節(jié)分明，格外修長，"他不是這的老板嗎。"
"……"
看到臉色發(fā)白的夏摯，傅乘光道，"幫我轉達一下，景爍那件事我沒有參與，不過只要他開口，我會幫他解決的。"
"還有，我打算在上海發(fā)展了，叫他如果有空，可以出來敘敘舊。"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江尹一是在崔巍為他進部門而設的飯局上接到的夏摯的電話。
他一個新人，崔巍給面子為他攢個入職宴，其他人卻不見得看的上他，席上各自攀談著。有點被冷落的江尹一，仰頭拿拇指刮著眼眶。在聽到夏摯轉達的有空出來敘舊的那句話時，他平靜的表情也不由得出現(xiàn)一絲裂縫。
"我敘他媽的舊。"
席上眾人因為他這句話紛紛看了過來。
江尹一揉了揉臉頰，讓表情平復后才笑著從座位上站起來，和席上眾人擺手后往外面走去。席上這些人都當他這個入職的新人年紀小，跟朋友打電話口無遮攔了些，不知道江尹一那一刻是真的氣瘋了。
走出包間的江尹一對電話那頭的夏摯道，"他既然找過去了，場子就先別開了。"
"你的意思是關門？"夏摯聽出了江尹一要關場子的意思，經(jīng)營到這個地步，每天流水都不低，關一天損失一天，"關多久？"
"一兩個月，兩三個月都有可能，你就當休假了吧。"
夏摯知道自己幫不上江尹一，他讓自己抽身也是不想之后受到掣肘，反正他跟著江尹一手上也有不少存款了，關店個把月完全不成問題。只可惜這么久積累的客源了。
掛了夏摯電話后，準備進去的江尹一被一道甜滋滋的女聲絆住——
"哎呀，太客氣了吧江主任，還親自在外面迎接。"穿著削肩掛脖的大擺裙的張大小姐，挽著穿著身便裝的張局娉娉婷婷的走近。
江尹一雖然如今已經(jīng)不在他那了，但見識過他上頭那人權勢幾何的張局卻對他客氣依舊，剛一走近就主動將手遞過來，兩人就這么握著手進了包間里。
本來對局里來的新人不甚在意的幾人，見到張局時臉色都是微微一變。收回手的張局也看到了他們，都是機關里的人，平日里總會見到，只這些人平常連他的飯局都不配進，所以只和最有眼力勁的崔巍點頭示意了一下。
"我還道是誰的飯局，晶晶非要要我過來，原來是小江。"
"我們那留不住人啊，叫你們挖走了。"
落座的張局幾句話就給了江尹一天大的面子，連著本來猜到江尹一不簡單的崔巍，也沒想到他會這么不簡單。
之后雖然張局有事離開了，但入職宴上的氣氛再也沒冷下來過。
酒杯敬到江尹一面前，江尹一與誰碰杯，誰都要把杯子放低幾分。江尹一知道他們是看在張局的面子上，他就是來借這個勢，好快速的在人／事局里站穩(wěn)腳跟。
……
拼完的機械昆蟲，被汪夢醒安放在了底座上，他輕輕一摸底座上的觸屏，機械昆蟲便扇動起羽翼來。
聽到身后傳來聲音，汪夢醒回了下頭——立在落地窗前的景爍正在打電話。
景爍是真的準備在上海這邊起家，他通過顏沛接觸到了他那個姐夫，幾次走動，加上又有顏薇從中斡旋，對方對他印象還不錯，這通電話就是有個機會要給他。
他要的就是這個機會。
門鈴聲響，"您好，客房打掃。"
在聽電話的景爍無暇理會，汪夢醒起身去開的門，片刻后，聽到碰的一聲，察覺到有異的景爍回了下頭，正看到汪夢醒被推門進來的傅乘光逼的步步后面。
轉過身的景爍，接聽電話的聲音仍很是平靜，"后天是吧，地方什么的我來安排。"
走到他面前的傅乘光就這么等著他掛斷電話后才開口，"打完了？"
景爍知道來者不善，仍笑著點了下頭。自他受傅乘光威脅開始，就兩天換一次酒店，沒想到還是沒躲過。
"碰！"
膝窩受到重擊，景爍一下不由己的在傅乘光面前跪倒下來，傅乘光看他往前撲，腳步后挪一步，背脊又挨了一棍的景爍趴在了地上。
那天高爾夫球場沒動手是傅乘光顧忌著有人，畢竟他手段一向見不得光。
淡棕色的地毯上很快染了血。
看著捂住滲血的唇齒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景爍，傅乘光蹲下來對他說道，"140億，去哪都夠你逍遙了，干嘛非要呆在這跟我搶呢。"
"怎么？怕?lián)尣贿^我？畢竟江尹一知道設計他，讓他在喜歡的人面前被／輪的人是你。"
"你知道他最恨的是你，最不可能跟的也是你，所以就開始玩清場了是吧。"
"可惜這不是武漢，你沒那個本事再挾制他，也沒那個本事再挾制我。"
雖然心事被戳中，傅乘光表面仍平靜的很，再拋下句"那就讓你看看，我有沒有本事。"之后就按著膝蓋站了起來。
景爍一直挺瘋的，傅乘光也煩這種人，他看著繼續(xù)揮棍的幾人，回頭看了汪夢醒一眼——
"看就站近點。"
汪夢醒早知道傅乘光的秉性，但他用這種手段對付他們?nèi)ψ永锏娜诉�是頭一次。為了江尹一？就為了他。
聽著棍棒砸下去的悶響，他指尖也一陣陣的發(fā)麻。
緊閉的門在此刻被卡刷開了，傅乘光沒什么反應，仍舊低頭看了地上的景爍，持棍棒的幾人卻都是心中一凜，齊齊停手望了過去——門口站著的倆男人，一個瓜子臉，頭發(fā)自美人尖往上梳起，顯出他杏核一樣的眼，唇形也跟做過一樣，兩邊帶著點微翹。一個眉濃眼狹，鼻挺如削，有股很是特殊的清冷味道。正是姚、童二人。
"傅哥，過了吧。"其中一人開口道。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環(huán)形的玻璃花房里，用蘚植做了微觀的造景。坐在內(nèi)部唯一一張圓桌中的蔣旭，抬臂看了一眼表上的時間，他蠻不喜歡不守時的人。
就在他起身準備離去時，著職業(yè)西裝的工作人員從臺階上引著青年走了下來�？吹角嗄甑哪�，蔣旭略略一驚。
"不好意思蔣先生，叫你久等了。"
蔣旭看著幾日前叫顏薇引薦給他的青年貼著醫(yī)用敷貼的唇角和眉骨上那一截彎月狀的傷痕，嘴唇動了動才開口，"你這是？"
"不小心出了點意外。"
蔣旭坐了回來，在他對面的景爍臉色發(fā)白的按住胸口才坐下，意識到他身上還有傷的蔣旭雖然對他有了些揣度，但對他不守時而產(chǎn)生的不快也消退了。
又寒暄幾句后，蔣旭說到了今天的主題，"我有個做創(chuàng)投的朋友，他手上之前接洽的幾個項目都很不錯，但因為一些緣故這些項目暫時都停了。不知道你對這些有沒有興趣。"
想盡快在上海站穩(wěn)腳跟的景爍自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可以了解一下。"
……
紅色的三角會議牌，豎在深棕色的實木桌上，江尹一隨著崔巍在會議廳的中間位置落座。參加會議的有不少崔巍的熟人，崔巍一一的和他們打了招呼。也是見江尹一一直望著進人的門口和后方的記者，看出他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會議的崔巍和他耳語道，"這次是全市領／導干／部會議，政／協(xié)，市／政／廳的都來了。一年也就開個兩回。"
江尹一點了下頭，示意知道了。他進發(fā)／改／委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這種按部就班的生活因為已經(jīng)過過一回，現(xiàn)在對他倒不算太難捱。
"卡擦卡擦——"
聽到前方傳來的密集拍照聲，崔巍最先看過去，同樣望過去的江尹一，目光在一個人身上頓住——身材修長的青年，跟在被鏡頭圍捧的男人身后，低調安靜的無法。
權律。
收回目光的崔巍見他盯著，抬了下下巴和他介紹道，"那位是權市長，他后面的是市長公子。"
看著跟隨權市長落座第一排的權律筆挺的背影，江尹一錯開了目光。
權律卻像是若有所覺似的回了下頭，正好有人在座位間穿行，他這一眼什么也沒有看到。權市長見他如此，悄悄問了一聲，"怎么了？"
"沒什么。"
會開的蠻久，崔巍是習慣了，江尹一看了兩回手機后就忍不住問他道，"會要開多久？"
"四個小時吧，你要坐不住出去透透氣也行——但不能太久啊。"崔巍說完，突然和他嘀咕了一聲，"哎，你說那市長公子老往后看什么啊。"
抵靠在椅背上的江尹一聞言抬了下頭，正和權律對視上。兩人中間隔了七八排的座位，中間俱是黑壓壓的人頭，轉頭往后望的權律就格外顯眼。
和他對視片刻后，江尹一就錯開了視線，扶桌起身出去了。
權律會議剛開始就看到他了，只有點不敢相信才頻頻回頭確認，現(xiàn)在見他起身離開，跟身旁的權市長打了聲招呼就跟了出去。
脫了容易叫人看出是公職人員的外套，站在陽臺抽煙的江尹一，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響，回了下頭，看到出來的權律，很是熟稔道，"你怎么出來了？"
"我……我出來看看是不是你。"江尹一今天穿的太正經(jīng)了，這也是他剛在會議廳里見到他的時候不敢確認的原因。
江尹一笑了下，他捻著煙，那股子散漫氣叫他身上那件長尖領的白襯衣都壓不下去。
權律走到他身旁，"你怎么會在這？"
"我進發(fā)／改委了。"
權律有些吃驚。叫他吃驚的不僅是以江尹一這種性格會進機關，還有一個是機關這種地方并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江尹一看出了表情里的意思，"有人要找我麻煩，我不能坐以待斃吧。"
因為那件事？權律視線黯了黯，"如果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他其實不該說這句話的，可邵斯煬好像確實沒有比他更有用。
江尹一眺望了一眼遠方，收回目光后看著眼前滿目誠摯沒有一絲做偽的權律，應了一聲，"好。"之前他叫他們逼的離開武漢，那就看這次夾著尾巴滾的該是誰吧。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金棕色的小馬，鬃毛被編成一綹綹的發(fā)辮，自身上柔順的垂了下來。
穿戴著馬術護具的女孩，牽著粉色的韁繩，比她要高上許多的小馬就溫順的垂下頭來和她抵額。半蹲在女孩旁的蔣旭，也抬手一下一下的摸著馬額。
"爸爸，我們什么時候能把佩佩接回去呀？"
蔣旭語氣溫溫柔柔的，帶點哄的意思，"楠楠喜歡，今天就接回去好不好？"
"好。"
正逗著女兒玩呢，一旁掛了電話的顏薇走了過來，同樣在女孩面前蹲下來，"佩佩以后要和我們住了，楠楠帶佩佩去和它朋友告別一下吧。"哄走女兒后，顏薇才和蔣旭說正事，"我弟說，景爍跟他們已經(jīng)把合同簽了，這項目畢竟是你圈子里的人的，你看要不要知會一聲，免得以后——"
"嗯，說一聲比較好。"從地上站起身的蔣旭，拍了拍手上的灰，"你陪著女兒吧，我處理就行。"顏薇跟著女兒走后，蔣旭給那個圈子里的朋友去了電話，簡略說了一下這件事，末了他還補充道，"是你公司接洽的項目，我跟他談了一下，分5％的股份給你，如果產(chǎn)生虧損，他那邊自負。你要不滿意，再談也行。"
徐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就5％吧。"他關了公司，那些他看好項目有人撿便宜就撿吧。
"他還蠻有魄力，認識認識？"
徐途沒有蔣旭那么惜才，那么愛提攜后輩，"我沒那么閑。"
蔣旭剛想問他公司都關了，還有什么忙的時候，徐途就已經(jīng)把電話掛斷了。
……
坐在桌前的江尹一揭開面前的保溫盒，上面一層是煎的表皮微皺的小番茄和西葫蘆，點綴著切碼整齊的牛扒肉，下面一層是火候正好，賣相也不錯的蔥燒海參。
"我特地請的私廚做的，口味上和鄂菜中和了一下。"徐途將筷子遞給江尹一。
江尹一接了下來，"我還以為又是你做的。"機關里的飯不好吃，本來在里面呆著天天開會就煩，再吃食堂江尹一實在忍不了，于是中午就會跑出來吃。沒想到今天徐途給他送飯來了。
"我也想，不過請人做的味道會更好一些。不然我專程給你送過來一趟，味道一般不是叫你失望了。
咀嚼著海參的江尹一覷了徐途一眼，他身邊玩兒的就基本都是和他年紀不相上下的，玩得來就玩得來，玩不來就玩不來，像徐途這種從玩不來到玩得來的，還真沒誰。他知道徐途別有所圖，但偏偏這人特知情識趣，春風化雨，叫他真生不了惡感出來。
正大口大口的吃著飯呢，手機響了，江尹一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他在上海認識的一個高／干子弟，"喂。"
"尹一，圈子里有人在打聽你。"對方聲音促狹。
江尹一要喂到嘴巴里的筷子一頓，"打聽我？"
"嗯。大張旗鼓的到處在問你，出手還大方——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手上的筷子擱下來，筷尖兒在保溫盒邊沿輕點，"長什么樣？"
"我沒見到啊，別人跟我說的。你也知道我們?nèi)ψ永锸裁聪⒍紓�，要不是咱倆玩的好，我不一定注意的到。"砸了咂嘴，"我給你問問吧。"
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安靜下去，江尹一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繼續(xù)吃起了飯。片刻之后，手機里重新傳出聲音，"有點武漢那邊的口音。"普通話的調調一轉，變成了上海話，"長腳鷺鷥。"
江尹一在上海呆的久了，也聽的懂一些上海話，說那人身高腿長呢。
打聽他？是景爍，還是傅乘光？
"明天忙嗎？不忙晚上叫人出來聚一聚唄。"看著徐途見他擱筷，伸手過來收拾保溫盒，江尹一抬手將他手撥開，自己把吃剩的殘羹冷炙蓋好，"讓圈子里的人透消息給他，說我會去。"
也是聽出了江尹一語氣里的狠勁兒，手機那頭的人笑著哇啊了一聲，"真有仇啊？"見江尹一默認，他又道，"行，這鴻門宴，我?guī)湍銛[，記得欠我個人情啊。"
江尹一應了后，起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徐途問他，"我要怎么幫你？"
這幫上海的高／干子弟傲氣的很，就算是能在武漢一手遮天的傅乘光，他們也不見得買他的賬。而江尹一也根本不怕他們找來，他進發(fā)改委從來不是因為怕他們，而是打算真正捏住他們的七寸把他們捏死，"不用幫，我自己來。"
下501
因為剛吐了一場，穿著睡袍的女人，懨懨的扶額橫坐在沙發(fā)上。坐在她對面沙發(fā)上的男人，正在翻看著一冊她遞過來的協(xié)議。
門突然打開，被聲響驚擾的女人，看著被押進來的一身奢牌的英俊男人，狠狠皺了下眉。
進來的男人在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后，踉蹌幾步站到了沙發(fā)中間。在聽到帶他來的人走到翻看協(xié)議的男人后說了句‘白少，人帶過來了’后，他臉色唰一下就白了。
女人將搭在沙發(fā)上的雙腿放下，張口詰問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的男人，“你帶他來干嘛？”
翻著協(xié)議的男人語氣平淡，“你不要跟我離婚了嗎，孩子身邊總得有個爸爸吧�！�
站在兩人中間的英俊男人，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膝行著爬到他腳邊開始叩頭，“哥，哥——我跟董姐，我跟董姐那晚是喝醉了�！彼歉梢箞龅模f好聽點叫男模，說難聽些就是鴨子，眼前的董敏就是他的大主顧，他早知道對方已婚，還有個做大生意的老公，所以董敏懷孕后，預感不妙的他就怕的躲了起來，沒想到——知道對方有權有勢，也是怕對方不解氣，跪地的男人開始左右開弓的扇自己的臉。
聽著清脆的掌摑聲，白赴辰將手中的協(xié)議合上后拋到桌子上，看向董敏的目光明明白白的寫著：你眼光就這？
董敏太陽穴突突跳，“叫他滾！”她要離婚真不是自甘下賤對男模動了感情，她家世和白赴辰相當，兩人結婚以來一直是各玩各的，這次她玩大了，懷了孕，叫她為繼續(xù)這段表面婚姻打掉肚子里骨血，她真不樂意，所以就跟白赴辰提了離婚。白赴辰無所謂就答應了，趕到上海來處理離婚事宜。他現(xiàn)在看的就是離婚協(xié)議，兩人結婚前為了保證商業(yè)利益簽了婚前協(xié)議的，離婚了還有很多財產(chǎn)要分割。
男人被帶出去后，孕期反應明顯的董敏又倒在了沙發(fā)上。
白赴辰這個‘前夫’，一如既往溫柔的起身去給她倒了杯溫水。
喝了水的董敏，躺在沙發(fā)上看他，“我們已經(jīng)離婚的事，等我在上海把孩子生下來后再公開�！�
白赴辰點頭，“行�！眱扇艘稽c感情都沒有，分開自然體面的很。
‘沙沙——‘
感到室內(nèi)光線暗下來，身體放松的董敏感到舒服了一些。
“離婚協(xié)議我已經(jīng)簽了，放在桌子上了。你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聽到白赴辰的聲音，她復又睜開眼，看著幫她拉上窗簾后向外走去的白赴辰——他身姿清越筆挺，即便敗絮其中，外表也是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