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冉祺歡因為看不見，無法準確地判斷彭羿柏的情緒。彭羿柏不說話，他也就一聲不吭。
兩人坐在沙發(fā)上安靜地像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不許說話不許動。
最后是冉祺歡憋不住了，打破沉默，“彭醫(yī)生，衛(wèi)生間在哪？”
這個稱呼實在太生分，聽得彭羿柏火大，他覺得冉祺歡其實挺狠的，可以干脆利落地跟他分手，在重逢后還能面不改色地叫他彭醫(yī)生。
彭羿柏說：“我?guī)闳�。�?br />
目前為止唯一能讓彭羿柏開心的點，就是他能隨意地牽冉祺歡的手。
因為冉祺歡看不見，去哪都得他帶著。
彭羿柏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真誠發(fā)問：“要不要我進去幫你？”
冉祺歡紅著臉，“不、不用，別進來�！�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你對的準嗎？”
“彭羿柏！”
“對不起，不說了�！�
廁所傳來水流聲，冉祺歡慢吞吞走出來，撞到了守在門口的彭羿柏身上。
“不好意思，”他低著頭，臉上熱騰騰的，“那個，應(yīng)該沒弄出來，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剛剛不讓我進，現(xiàn)在又要我去看。”
彭羿柏笑了一聲，進去檢查了一下，很干凈，沒弄到外面。
他評價道：“不錯，很準�！�
冉祺歡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蒸發(fā)了。
兩個人又坐在沙發(fā)上打了會兒坐，經(jīng)過剛剛那一出，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這回是彭羿柏先開口，“喝水嗎？我現(xiàn)在去煮點生姜水�！�
冉祺歡下意識就回答：“多放點糖�！�
經(jīng)年久月形成的條件反射，不是短短三年就能消磨掉的。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迅速改口：“不，不用了，我現(xiàn)在不喝生姜水了�！�
彭羿柏站起來，俯視著冉祺歡，青年正襟危坐在沙發(fā)上，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低著頭，但背挺得很直，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幼兒園排排坐的小朋友。
看著很乖巧，卻總說傷人的話。
彭羿柏說：“這不是你想不喝，就能不喝的�！�
他轉(zhuǎn)身向廚房走去，留下青年一人在客廳。
冉祺歡聽著漸行漸遠的步伐聲，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攥緊。
他和彭羿柏的關(guān)系，不是他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
第七章
晚上，冉祺歡躺在床上，枕頭和被子上都是彭羿柏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
聞著淡淡的香味，經(jīng)常失眠的冉祺歡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他難得睡了個好覺，第二天起得比平時晚，彭羿柏來看了他三回，第三次他才起來。
冉祺歡從床上爬起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現(xiàn)在幾點了？”
彭羿柏站在門口：“快十一點了，餓不餓？”
冉祺歡驚訝地啊了一聲，沒想到自己會睡這么久，他想上廁所，覺得有必要讓彭羿柏帶著他認一認房間布局，這樣就不用總是麻煩彭羿柏了。
“不是很餓，我想去廁所。”
“好，我到你去�！�
“那個，去完廁所你再帶著我認一認其他房間在哪，我記一下�！�
“你想去哪我可以帶你去�！�
“不用麻煩你了，我還是自己記一下吧。”
彭羿柏心情差了些，但還是答應(yīng)了冉祺歡的請求，雖然他本意是想讓冉祺歡來“麻煩”他。
他牽著冉祺歡的手，在小小的公寓內(nèi)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
冉祺歡怕自己記不住路，尤其是衛(wèi)生間，為了避免日后尷尬，便讓彭羿柏多帶他走幾次。
“你再帶我去一下衛(wèi)生間�！�
“記不住可以來找我，我隨時都在�！�
“不……”冉祺歡又想拒絕。
“冉祺歡！”彭羿柏突然打斷冉祺歡的話，他的語氣帶著半分哀求，“你別這樣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