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一百零九章
哦~
君寅懂了,說那么多好話的原因在這里,她毫不懷疑再不睡她等會就會因為傷痛睜一晚的眼睛,這顆草明顯地就是想疼死她。
雖然疼痛是可以讓她感受到渾身上下變得不一樣起來,讓她感受到不一樣的滋味。
那種細微的,又痛又暢快的刺激感。
可是那在她能接受的范圍倒還好,但偏偏她要動她尾巴和最柔軟的地方。
那種欲痛欲死的感覺她再也不想感受了,甚至讓她落下淚來,讓她變得不像自己,想大聲吟呻著出聲求救,顫抖的,痛得想縮成一團,將她以往的強硬悉數(shù)打碎,變得脆弱不堪。
她好歹也是做過王的,怎么能任由一顆草來擺布,對她低頭求饒,所以……
“我要睡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大老虎忽然就出現(xiàn)在了云識身下,并且閉上了眼睛。
很明顯,她在刻意逃避,可明明之前是她說今晚不給她展示全了,就讓她死在她肚子里,怎么這會兒倒慫了呢。
云識不知不覺間竟笑出了聲。
君寅聽到聲音則死死皺起眉,在心里罵她。
蠢草,竟然敢笑話她。
憤怒甚至讓她在心里計劃著此時應該撲上去,尖牙刺穿皮膚,把她的血吸光,可剎那間,當初女人被她吸干草汁后病怏怏的模樣映入眼簾,讓她莫名心軟了,即使不想承認,但她確實治好了她,即使本來就是她害得她,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在很多個夜晚給她帶來了以前從未有過的快樂,所以她還是強忍著裝睡了。
可云識顯然不想就這么放過她,心心念念的黑化值還沒降回去,她就不屈不饒,像個債主一樣,趴在大老虎肚皮上。
老虎微微泛著白色的肚皮上軟乎乎毛茸茸的,她卻又爬上去抱住她的大腦袋咬她圓圓的耳朵,
她舔著她的耳根,又用貝齒廝磨那軟軟的微脆的圓耳朵,惹得大老虎呼吸加重,明顯被惹毛了,磨了磨尖利的獠牙。
石洞巖壁上又開始往下淌著清泉,滴落沙中。
云識毫不知情,只是將指尖化為葉片,往下探到巖壁縫上,便感受到了溫潤的清泉,葉片又微微撫到巖縫下汲取著。
君寅的睫毛動了動,后腿縮了縮,是被疼的,每當清泉沿著巖壁落到她的傷口上,微微破皮的傷口就會因為碰到水源而被沁得生疼,密密麻麻的,傳到心間,更別提仿佛像有小螞蟻被清泉的甜意吸引過來,爬到那傷口上,讓她分外難熬。
她伸出爪子,在女人背上撓了幾道,但女人不依不饒,非要在老虎頭上動土,歡快地咬著老虎的耳朵,又讓草汁沾滿耳朵,將耳朵沁得黏糊糊的。
“松開!”
石洞內(nèi)野獸的呼吸聲都加快了,暴躁又急切的聲音傳出。
但云識旋即眸光微閃的,反而用手擼她腦袋上的軟毛,刻意轉(zhuǎn)移注意力地柔聲問她:“你背后疼嗎?”
“你說呢?”
君寅疼死了,不僅因為壓到尾巴了,而且傷口粘上沙子,別提有多難受。
可她趴著睡又睡不著,而且正面也有傷。
這樣一想,漸漸的,她更加生氣起來,仿佛怒氣沖頂,又漸漸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對啊。
憑什么就這么便宜了她,明明是她身為自己的草卻不檢點跑出去沖著別人笑,是她的錯,到頭來怎么變成自己滿身是傷,還要給她做墊子?
想到這,君寅猛地睜開眼睛,磨磨牙死死盯著還在對著她笑的女人,拿爪子拍了下她的屁股,接著啞著聲音命令她:“起來,伺候我!”
“��?怎么伺候?”云識驚奇于她的轉(zhuǎn)變。
君寅則冷笑一聲,接著道:“給我療傷,不許動牙齒咬我,不然把你牙齒都打掉�!�
“那你要不變回人形?”她提建議。
君寅卻立刻就否了,還順勢推開她,這會兒倒有力氣了,在沙子里滾了兩圈,讓自己渾身沾滿沙,接著開口:“好了,就這樣�!�
云識無奈地看著渾身是沙的大老虎,有些好笑,但還能怎么樣,自己挑起的頭,哭著也要走下去。
“那,我?guī)湍惘熀脗四氵是會碰到沙子,不如今晚睡我身上吧?”
“不行,那樣我睡不著�!�
“可是”
君寅拒絕得很干脆,云識還想爭取一下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亮,有辦法了。
于是她十分干脆地爬到老虎身上,小心翼翼地從脖頸開始,扒開傷口外的軟毛,又微微拍掉沙子,湊過去咬破舌尖,開始輕輕舔舐著傷口。
一寸寸,墨綠的草汁涂在了那一排排小小的牙印或微微磨開的皮肉上,草汁讓細軟的長毛黏在了一起,讓老虎看起來越發(fā)得水光十色。
彼時石洞外天色已黑,月光傾照進來,洞內(nèi)不時傳來細微的吞咽聲和吐沙子的呸呸聲。
聽到這些聲音,君寅卻越發(fā)愉悅起來,很奇怪的是,即使只是冰涼的舌尖掠過傷口帶來的疼痛也讓她腦海中仿佛有蝴蝶在翩翩起舞。
她知道,這是上位者給她帶來的感官,是奴役她人帶來的愉悅感,尤其當這個人還是一個處處給她找不痛快的討厭鬼。
可是,從一開始的怨恨到如今,她好像已經(jīng)和這個討厭鬼有了剪不開的聯(lián)系,就好像絲絲縷縷的細線將她們綁在了一起,串聯(lián)心臟,密不可分。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討厭鬼已經(jīng)在她心里占了指甲尖那樣大小的位置……
……
老虎的爪子逐漸扣入沙中,大腦袋昂頭看著茫茫夜色,石洞巖壁縫中不停地淌出清泉,滴落到細沙之中。
而云識,纖長的草葉一點點撫過巖壁縫,有時甚至想鉆進去讓巖壁崩塌。
也許海草已經(jīng)太久沒喝過水了,可就是這樣的舉動讓石洞開始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洞內(nèi)野獸變得躁動的,呼吸越發(fā)急促,但頃刻之間,即使海草只在巖壁外徘徊著,巖縫卻變得更大了,仿佛頃刻間崩塌,大量清泉涌了出來。
溫熱的清泉漫過傷口,君寅疼得直抽抽,瞬間不顧女人,一把將她掀翻,自己起身逃離了這一塊被清泉淋濕的深色沙灘。
簡直丟臉丟大發(fā)了,就療個傷,還能崩掉,疼得落荒而逃,她都沒臉再看身后的蠢草。
云識只愣怔了一下,她也被清泉沖得滿身都是,可隨即反而對著那一塊深色沙子笑了笑,這邊被淹了不能再躺下去,就又轉(zhuǎn)頭去看早已躲到石洞角落里直挺挺站立著的大老虎。
她好像在面壁,尾巴那一塊沾滿了濕沙子,身上的軟毛一撮一撮的,像個從泥沙里打了滾的狼狽老虎。
她爬起來又走過去,拍拍身上的沙子,像塊黏皮糖,瞬間又爬到了大老虎背上。
大老虎完全沒預料到她的死皮賴臉,背上多了那道熟悉的冰涼,后腿則瞬間微微一軟,卻還是強撐住了,晃晃身子想將她甩下去。
不料背后的女人太過難纏,死死箍著老虎的腰,就怕被摔下去,還笑著提醒她:“前面的傷差不多好了,你可不能趴下去,不然又會粘上沙子�!�
“而且這樣也好,很方便,崩了以后不會被水淋濕,還可以隨便換地方�!�
“是你不會被淋濕吧,你趴那么高�!本粴獾搅耍ゲ坏剿�,只能用前爪惡狠狠地刨沙子,又忽然反應過來,問:“你的意思是說讓我站著給你療傷?”
“沒錯~”云識愉悅地伸手抱住她的后腦袋擼了擼,長長的軟毛格外柔順,別提手感有多好,又猝然感受到大老虎渾身繃直,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的怒火,連忙摸摸她,給她順毛:
“你放心,我很快就可以把你后背的傷都弄一遍,而且等會我就伸長葉子把你包起來,這樣你就碰不到沙子了,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覺�!�
“真的?”君寅滿心的怒火霎時間就因為她這句話消散掉,實在是沒想到還能這樣,這樣的話她不僅能仰著睡,還能把這顆蠢草壓在底下。
光是想一想就很愉悅,愉悅到就算此刻腦袋還被她摸著,但看在她指尖輕輕幫她抓撓著大腦袋,格外舒服,也就不和她計較了,轉(zhuǎn)而又壞心眼地問她:“你能行嗎?我這么大一只,等會把你葉片撐斷了,你不怕?”
“試試就知道了~我很行的~”云識回著,低頭重重親了下她的大腦袋,君寅不甚在意,反而催促她:“快點�!�
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把這顆草壓扁了。
“嗯~”相比于她的急躁,云識則淡定得多,從后頸開始,輕輕扒開有些黏的老虎毛,拍掉沙鑠,又低頭吻上去,探出舌尖舔舐著,一點點將草汁涂抹在傷口上。
她似乎有些累了,一邊療傷,一只手疲憊地垂到老虎身下。
可療傷之余,石洞外的那片草葉又不安分起來,似乎貪婪的,看不得君寅好過,想害死她,想讓整個石洞坍塌,于是壞心眼地又跑到了巖壁裂縫外,這次則不再徘徊,直接鉆到了巖縫中,甚至化為實體,一次次撼動著巖壁,將巖壁撐開。
也因為它這般的舉動,大量清泉從巖壁淌下,串成線地落到沙子里,漸漸的,快將這片沙土給淹沒。
君寅被身上的傷痛弄得根本顧及不了其他,身上又疼又冷,像被大雪覆蓋,雪水又在傷口上融化,像被冰錐刺入,細細密密的疼痛感從傷口傳到脊骨,像過電一般。
她強撐的,四只爪子都死死陷入沙中,想罵那顆蠢草,可是一出聲就變成了一聲仿佛不屬于她的求救低吟聲,她連忙咬緊牙關(guān),想轉(zhuǎn)移注意力的,于是艱難地背著女人邁開步子在沙中前行,想逃離清泉的崩潰。
只是所過之處,那涌出的清泉完全不放過她,追隨著她的腳步,在沙中留下深色痕跡。
直到草汁漸漸布滿整個背部,尾巴,那巖壁里的清泉不知崩過多少次,讓整個石洞幾乎都沒了踏腳之處。
茫茫夜色之中,石洞里的野獸呼吸急促的,喘息的,想逃離這片被清泉淹沒的,靜謐的窒息之地。
君寅終究是無法逃離,踩著最后一片沒被淹沒的干燥之地,爪子死死陷入沙中,四條腿逐漸軟了下來,就要倒到沙中。
而這時,一直趴在她背上的云識感受到了她的無力,她從自己野蠻又沉醉的世界中清醒,松開手,從她背上下來,又慢慢爬到老虎身下,伸手去抱住老虎的腰。
君寅再也承受不住地倒了下來,倒在她懷里,想罵她,氣得想吃了她,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角邊被眼淚浸濕的皮毛,而女人溫柔的,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又含著笑,輕聲提示她:“現(xiàn)在,我就用葉片把你綁起來了哦~”
綁什么,是她該把她壓扁了。
君寅磨了磨獠牙,氣得渾身發(fā)燒一樣的熱,咬牙切齒地盯著女人,啞著聲音:“來啊,誰怕誰?”
……
第一百一十章
細膩的沙子松軟的,但微微硌人。
大老虎的呼吸還未平息下來,些許急促,噴薄在她的臉上,尖利的獠牙微微呲出,白色的胡須隨之發(fā)顫。
她故作兇狠的樣子讓云識心里既好笑又發(fā)軟,沒忍住揉了揉她的臉,又忽然湊上去親了下她的嘴角。
君寅愣住了,眼中寒光退卻,下意識舔了舔被親過的嘴角,又仍舊氣勢洶洶地呲出尖牙嚇她:“信不信我撕碎你!”
“信啊。”可沒想到女人不僅不怕還輕輕笑起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需要你把我的肩膀,手臂,腿和腰都劃破。”
這是什么自找罪受的要求?
君寅微微愣住。
而云識,十指順入她大臉上的毛發(fā)中,指甲輕輕撓著她的皮毛,輕聲細語地笑著:“你心疼我�。俊�
“我給你看個有意思的。”
“誰心疼你了!”大老虎怒了,接著立刻低頭湊到她肩頭。
只一瞬間,她毫不留情,尖牙刺破肌膚,隨著女人圓潤的肩頭往脖頸處劃拉,在肩上拉開一道長痕,墨綠色的血液霎時間從傷口滲出。
綠色染滿女人的肩頭,可奇怪的是,她并不覺得解氣,反而覺得有些礙眼,心里奇奇怪怪的,又轉(zhuǎn)頭去看女人的表情。
女人雙眼微微瞇起,似乎是咬著牙忍受疼痛感,可等到她完全看過去的時候卻又揚起笑來。
疼傻了?
君寅看她那副樣子一臉古怪,只不過那樣的表情放在大老虎毛茸茸的臉上頗顯滑稽。
云識沒忍住笑出聲來,成功將她激怒了,胡須顫抖著罵她:“活該!”
接著,大老虎的動作很是粗暴,呲著尖牙如她所愿地將她肩上,腰側(cè)和手臂腿上的肌膚都劃破了,讓她渾身流滿綠色草液,看起來像個殘破的娃娃。
“你求我我就幫你舔一舔�!�
君寅的大腦袋高高昂起,一雙虎目居高臨下地瞅著她,眼睛的顏色像琥珀一般漂亮。
“不用了�!痹谱R眉眼彎彎地看著她,眼中盛著點點星光,那是疼出來的淚水,但她已經(jīng)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你上當了。”她溫柔地摸了磨她的臉,隨即,便有無數(shù)條彎曲的草葉從被劃破的肌膚中鉆出,肩上,腰上,手臂,腿上,那些草葉像有意識一般,沾滿了墨綠草汁,漸漸纏住老虎的脖頸,軀干,將大老虎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還纏住了她的尾巴,只露了個頭出來。
君寅根本沒躲,只是那草葉太涼了,緊緊將她糾纏住,像將她埋到了雪地里。
此刻,身下的女人像個怪物,渾身肌膚欺霜賽雪,無數(shù)條草葉就像撕破這雪生長而出,將身上的獵物死死糾纏住。
她墨發(fā)披肩,散亂地沾滿沙鑠,一雙狐貍眼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的獵物。
她像撕去了所有的偽裝,撕去圣物的外表,里頭其實藏著一頭野獸,吃人的,野心勃勃。
是的,她就是個怪物,所有的葉片都被賦予了她的感官。
觸覺,嗅覺,視覺,像無數(shù)個她的分身,連接著她的意識......
“搞了這么多就是給我看這個?”君寅瞬間打破了她辛苦營造的恐怖氛圍,還不忘問她:“這就是你說的有趣的?”
“對啊,但才剛開始呢。”云識揚起一抹甜美的笑,纖長的草葉將大老虎緊緊捆在了她身上,嚴絲合縫。
君寅卻覺得她無聊,反駁且命令她:
“開始什么啊開始,你這些草我用力一掙就都斷開了,還是快點把我翻過去,該睡覺了�!�
“可是,我想看一下孩子�!彼致_口,滿懷期待地看著她。
君寅則盯著她,有些想扒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草汁,脾氣有些上來了:“在里面啊,你怎么看?”
“我有辦法�!痹谱R朝她笑,但很奇怪的是,月光下,看到她溫和的笑顏,本來應該繼續(xù)不耐煩地反駁她的君寅卻沉默了。
良久,一邊在心里腹誹,就幾根草有什么好看的,一邊還貼心地化為了人的模樣懶洋洋地趴在她身上,等著看她笑話。
“你看啊,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那你...”想到接下來的事情,云識竟然還有些害羞,結(jié)巴起來:“你等會兒不要動...”
她收緊自己的草葉,將女人捆得嚴嚴實實,接著猛然一翻身,將她罩在自己懷里。
還不忘貼心地給她補充:
“哦,忘了跟你說了,這些草葉是從我身體的最中心長出來的,就相當于你們的心,如果你崩斷它們,我的心也就七零八碎了,我會當場枯萎,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剛閉上眼睛的君寅聽到這句話猛然睜開眼睛,頓時怒火沖天。
她說呢,原來在這里等著,這顆草根本就是爛到了骨子里,竟然妄想用生命做威脅逼她就范,她君寅從來就沒有讓別人的威脅得逞過,不就是一顆能長生的草嘛,死了又怎樣,她肚子里多的是......
算了......量她也不敢對她做什么,不就是給她看看孩子嘛,她忍了,先答應她讓她放松警惕,再哄她松開草葉,最后打得她滿地找牙,看她還敢威脅她。
畢竟,草生出來了,不知道怎么養(yǎng),她還短暫地需要她......
思及此,君寅沒有再說話,反而是閉上了眼睛。
只是很快,她就感覺埋住她身子的雪仿佛更加冰涼了,她像是陷入了更深處的雪地,大雪紛飛,有雪花輕輕地落在了她的唇上,仿佛在親吻她。
“太冷了�!彼犻_眼睛,指責女人越收越緊的葉片。
云識的唇正輕輕貼在她的唇上,微微彎起眼睛,和她的視線相對,微微松了松手臂上的葉片,一雙手便能緩緩上移,捧住她的臉,指腹輕磨著。
女人的臉頰溫熱的,渾身發(fā)燒一般,仿佛能傳遞給她溫度,將那冰冷的葉片融化。
“等會兒就好了�!彼龥_她笑,感受著君寅炙熱的呼吸,嗅著獨屬于她的味道,眼睫垂下,遮住眼中漂亮的目光,又輕輕含住她的唇瓣,一寸寸吮吸起來,貝齒又隨之輕輕廝磨著。
君寅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卷卷的長發(fā)披肩,垂落在臉頰旁,月光下,一張小臉美得不像話,綠色睫毛蹁躚起舞,輕輕顫動,仿佛攥取了她的心神。
她緩緩閉上眼睛,與女人互吻,冰涼的,炙熱的,如同冰與火的交接。
捆住身子的草葉緩緩挪動著收緊,又慢慢縮回著放松,如此循環(huán),冰涼的葉片在肌膚表面留下些許草汁,一片片葉片拼湊起來,嚴絲合縫,如同繁榮的藤蔓,攀爬,纏繞。
渾身的傷口被葉片蹭過,有時些許沙鑠隨著葉片在肌膚上滾動,傷口上細細密密的疼痛感傳到脊骨,如同過電一般,又傳到心間,攥緊了心臟。
她長睫顫抖著,渾身不能動彈,只能因為渾身傷痛微微發(fā)顫,唇瓣被細密的吻磨到些許發(fā)熱,貝齒又被輕輕撬開,女人冰涼的舌尖探到了唇中,在唇中掃蕩著,觸碰到她滾燙的舌尖,糾纏著她,仿佛帶著清甜的水分攪拌著她的舌尖。
奇怪的是,即使處于冰天雪地之間,但血液因為渾身的傷痛而沸騰著,讓她渾身逐漸像發(fā)燒了一般,覺得冰涼葉片的觸碰格外舒適,甚至希望這雪下得更大一點就好。
她晃動著自己的舌尖,與女人的舌尖共舞,唇瓣被吸吮著,女人冰涼的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
石洞內(nèi)的野獸越來越躁動起來,呼吸急促,不幸的是石洞巖縫的泉水從未停息過,緩緩淌下,但巖壁下攀來的草葉卻漸漸將巖縫輕輕包住,像沙漠中久逢甘霖一般,偷偷汲取著,攔下了所有的泉水,讓它不至于淹沒沙鑠。
可石洞外的另一片草葉坐不住了,它早已在石洞外徘徊許久,此時再也無法忍受捷足先登的同類,連忙擠開石洞大門,鉆到了石洞里,又往里躥,整個石洞溫暖濕潤,底下已經(jīng)被泉水淹沒一般,如同小河,在往石洞外流淌。
它如同見了水的魚兒,在石洞中到處躥動,在泉水中嬉戲。
......
而石洞中唯一沒被淹沒的沙地之上。
君寅如同置身雪窖之中,可無論溫度如何之燙,也融化不了身上厚厚的積雪,因為傷痛與忽如其來的冰錐刺入一般,她渾身發(fā)顫發(fā)麻,像被烏云閃電劈過,可這樣的絕望之境,身上的女人還在鍥而不舍地挽救她,安撫她。
“放心,這里不會被淹了,無論水有多大,我的幫手都能接住它。”女人微微彎起眼睛,邊說著又輕輕啄了下她的唇,像是在做保證。
與她的語言不符的是那還在石洞中暢然探索與嬉戲的草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