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一點都不靠譜。
而君寅,氣得臉色發(fā)紅,一抬頭就狠狠咬住了她的唇,兇巴巴罵她:“混蛋,我今天就撕碎你!”
尖利的虎牙刺穿唇肉,頓時就讓她滿嘴綠色,咬破后還得意又不解氣地舔舔她的唇,繼續(xù)咬。
可惜的是,云識的同伴仿佛因為君寅的不識好歹而生氣了,頓時在石洞各處狠狠戳動巖壁,到處上躥下跳,仿佛要將石洞弄塌來為好朋友報仇。
君寅漸漸力不從心起來,似乎是被嚇得滿身大汗,感受到岌岌可危的石洞,嚇得顫抖地發(fā)出聲音:“不要這樣�!�
“你讓它停下來!”
“哭了?”黑夜中,云識摸到她臉頰的眼淚,到底有些心軟。
而君寅卻逞強著,一雙眼通紅,聲音顫抖:“沒有,別想我哭�!�
“你這顆蠢草,混蛋,壞東西......”
她滿腦子混亂地不停罵她,白色長睫顫抖著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漂亮臉龐,可是,黑夜中,幾顆明亮的淚珠滑落眼尾。
她屈辱的,一直感受到女人的幫兇在石洞內(nèi)蹦噠,撼動巖壁,一刻不停,心中一股無名的情緒涌上心間。
“好了~我讓它停下來,讓它幫我們堵住好不好?”直到女人輕柔的聲音傳出,在安慰著她,又低頭,冰涼又柔軟的唇吻到她的眼角,將溫熱的淚珠抿掉。
她身子一顫,屈辱于被人發(fā)現(xiàn)了脆弱的一面,可那股無名的情緒猝然迸發(fā),讓眼眶發(fā)熱,霎時間,眼淚就成串落了下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那好像是委屈,就好像早就一片荒蕪,外表溫熱內(nèi)里卻冰涼刺骨的心臟長出茵茵綠草,血液沸騰著,讓整顆心臟由外到內(nèi)地都滾燙起來,極速跳動著。
“別哭了......”女人的聲音溫柔至極,慢慢吻掉她的眼淚,冰涼的舌尖不經(jīng)意間掃過,潮涼的,讓人心顫。
剎那間奔涌的血液仿佛都靜止了,而石洞內(nèi),則因為那片葉片瘋狂顫動著,巖壁縫忽然被大量泉水沖開,洶涌的泉水漫過巖壁,朝石洞外沖去,卻又被石洞外攀爬的草葉悉數(shù)包裹住,被草葉汲取著,唯有少到可憐的泉水預示著此次泉水的洶涌,成滴滲出,落到葉片外的沙土中。
而石洞內(nèi),那片調(diào)皮的葉片仿佛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連忙想補救,頂著泉水的壓力伸長著探到石洞最深處,來到被泉水沖開的巖縫前,又鼓足了一口氣,蜷曲著身子將自己縮成最小沖入了還緩緩朝外涌出的泉水之中,剎那間鉆入了巖縫之中。
這樣的情形也剎那間讓君寅的心跳聲如鼓雷一般,像是那沖出的泉水也將她整個人給淹沒了,讓她無法呼吸,大腦一片空白,可腦子里又像有蝴蝶飛舞。
她第一次害怕的,像是有一道冰涼鉆到了身體里,卻讓她滿心滾燙,渾身緊繃,想掙脫束縛逃跑,卻遲遲無法行動。
像是被抽干了力氣,四肢無法動彈的,只能無力的,成串的眼淚沒入發(fā)中。
她從未像這樣憋屈過,也不知那顆蠢草哪里來的信心,相信她不會殺死她。
或者說,她就是在拿命證明,證明她在她心里的份量。
她恍惚的,又被女人緊緊擁著。
云識用手緊緊捧住她的臉頰,與她額頭相對,又溫柔地吻她的眼角,吻她的臉頰,一聲聲輕聲細語地安慰她:“別怕,別怕�!�
“很快就好了�!�
“一切就都好了�!�
就連纏在身上的草葉仿佛也變得溫柔至極,輕輕磨動著,像在安撫著她的情緒。
君寅仿佛沉浸在了這樣的溫柔中,緩緩閉上眼睛,可她仍舊呼吸急促的,噴薄在云識的臉上,緩緩喘息著,似乎有些無法承受這樣的恐懼。
而石洞內(nèi),那葉片鉆入巖縫后便仿佛來到了一個漆黑的無人之境,奇異的是,它在這里感受到了許多同類的氣息,往一旁緩緩探去,便忽然觸到了一小片柔軟的葉片般,再往下摸,便感受到了一小顆籽粒一般。
那就像發(fā)了芽的籽,通過葉片的觸碰,她仿佛能感受到嬰兒般的啼哭,接著向前移動,無數(shù)道小嬰兒的啼哭被她的葉片感知到,這里就像個布滿了籽芽的空間,孕育著無數(shù)道生命。
它心里不知作何滋味,也許滿懷期待的,感動的,慢慢退出巖縫,彼時涌出的清泉已經(jīng)漸漸停止,余留些許流下巖壁,朝石洞外流去。
它退出時還刻意貼著巖壁走,卻發(fā)現(xiàn)原來無意識之中巖壁之上早已沾滿了籽粒,肉眼難以看到,像塵埃一般,卻及其頑強地粘附著,即使洶涌的清泉涌出都不能撼動分毫。
反而是它們,也許就是通過清泉淹沒時,和清泉里適合它們的另一半融合后才慢慢開了智,又趁巖縫裂開時爬到了更加溫暖適宜發(fā)育的巖縫后去慢慢生長。
可是,太多了......
葉片朝四周旋轉(zhuǎn)著觸摸,發(fā)現(xiàn)石洞深處的巖壁布滿了小小的籽粒,照這樣下去,除非不再刺激清泉涌出,否則巖縫后根本就裝不下,到最后,也許會被堵死,后果將不堪設想。
它心情沉重地慢慢退了出去,跑到石洞外,輕輕柔柔地汲取著還在緩緩流出的清泉。
事實是,它可以忍著不再調(diào)皮,但那只大老虎不知道愿不愿意......
......
云識輕輕撫著女人臉頰的手慢慢停下來,一時難以開口。
說什么呢,說她稀里糊涂就搞得籽粒到處都是,沾滿了她的地方?
說她們療傷療得太多了,不健康?
她接著一咬牙一閉眼,想著這事也不能瞞著她,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就算惹她生氣了也是自己活該,是自己太粗心了。
豈料她剛想開口耳邊就傳來了君寅故作鎮(zhèn)定微啞的聲音:“這下好了吧?放開我�!�
回想起剛剛屈辱的樣子,要是沒人看到也就罷了,偏偏不僅被這顆蠢草看到了,還可憐兮兮地像個兔子一樣被她摟在懷里安慰,簡直是丟盡了她的虎臉。
所以,她要報復她,等她一放開她,她就撲上去把她的血吸干凈,最好是讓她一直病怏怏的,連話也說不出。
不對,就算她現(xiàn)在被綁住了,但她堂堂君寅,用一個腦袋都能把她給撕碎!
說時遲那時快,在女人飛速呲著小虎牙咬上來的時候,云識膽戰(zhàn)驚心地躲開了。
低頭看到她兇巴巴一雙鳳眼都瞪圓了的樣子,奇怪的是,一點都不怕了,反而還有點想笑。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喜怒無常,忽然就生氣了,但她決定,說出這件會讓她更加憤怒的事,以憤怒掩蓋憤怒,以毒攻毒,這樣就......
不用承受她兩次怒火......
云識沒辦法管自己一塌糊涂的邏輯了,吞了口口水,隨即豁出去了。
“要是從今以后我不能給你療傷了,你可以接受嗎?”她先是問了個問句。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療傷這件事早已經(jīng)是她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那件事,并不僅僅只是普通的意義。
“當然不行,一天三次一次不能少!”這顆蠢草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挑戰(zhàn)她的底線了,君寅氣沖沖地看著她,忽然間又罵她:“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不殺你�!�
忽然出口的話讓她自己都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
對的,難怪自己不愿意她死,是因為這樣,她每次給她療傷的時候,雖然傷口很痛,但舒服到心坎里了,暢快至極。
云識頓時抑郁了,原來她在她心里就是個‘療傷’的工具!
她真是......
太高興了,這是她邁出的第一步,她相信,只要她療傷的技術(shù)夠好,就能繼續(xù)待在反派身邊,然后慢慢找到更多她黑化的原因,慢慢感化她。
所以,她此時乘勝追擊,又試探性地開口:“那個,播的籽粒太多了,我讓葉片用沙子刮掉吧,不然籽粒都跑到里面去了發(fā)芽后會堵住,然后會很慘�!�
她不僅把事情說了出來,還提出了解決方法,既然君寅還想要有水源出來,還想要以后她替她療傷,就只能暫時先這樣了,把那些還沒發(fā)芽成為生命的籽粒刮掉,也許等里面發(fā)芽了的籽粒成長到能夠適應外面的環(huán)境,把她們弄出來后才能繼續(xù)。
云識還記得,當初她們一族是生長在火山附近的,只有那樣的溫度下才能讓她們的籽粒發(fā)芽,可如今的這里根本沒有這個條件,也許就只有它們現(xiàn)在待的地方才能夠讓它們成長起來。
她確實很自私,君寅把她當療傷的工具,而她,這樣算計,感覺也快把她當成繁衍的工具了。
“你又想玩什么花樣?”忽然的一聲將她從思緒中換醒,她未曾遮掩的難過神色也一覽無遺地暴露在她眼前。
一雙狐貍眼低低垂下,眼尾下彎的,唇瓣緊抿,月光映照下,眼里的光仿佛都消失了。
君寅定定地看了她半響,接著用對她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你那副樣子干什么?”
“我聽明白了,不就是快被草堵住了,籽太多嘛,你刮就是了。”
有必要這么大驚小怪的嗎?只是草而已又不是老虎,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她這副低落的樣子取悅到她了,以至于她一時口快就答應了。
剛想反悔,女人卻又開了口,聲音柔軟的:“我擔心你,怕會傷害到你......”
“你擔心我?”君寅打斷她的話,又重復問著,仿佛渾身上下包括本來被怒氣占領的腦袋都愉悅起來了。
算了,先放她一馬,等更重要的事情解決再說,畢竟,它也不想石洞被堵住,到時候又得動手把那草扯出來。
這樣想著,她更加妥協(xié)了。
而且,想著要變成原樣,人形哭起來太明顯了,大腦袋眼淚落到毛發(fā)里去了,根本就看不到。
“嗯,我擔心你�!痹谱R不明所以地重復著,只是表達著她此時的心情,但隨即,女人忽然就變成了一只大老虎。
她連忙微微調(diào)整葉片的松緊,又呆愣地望著那個兇巴巴呲出尖牙的大腦袋。
耳朵圓圓的,虎目明亮的,她催促她:“快點,要睡覺了�!�
君寅是真的很愛睡,所以此時她只能連忙讓她的幫手又行動起來。
石洞外遮掩的葉片微微松開,一片葉片卷曲的,卷起洞外的些許沙鑠。
云識害怕有臟東西,又咬破了一片葉片,將草汁淋到那片葉片上,將小小的沙鑠浸滿草液,這才讓葉片一點點伸長探到石洞里。
它在黑暗中緩緩前行,周圍的巖壁卻因為它的闖入微微顫動著,前方巖壁縫中淌出不少清泉。
它卷著沙鑠,將沙鑠散到布滿籽粒的巖壁上,又開始四處用葉片磨動著沙鑠,讓沙鑠在巖壁上磨動,企圖磨掉籽粒。
可惜的是,似乎毫無作用。
那些籽粒就像生了根一樣,牢牢粘附在巖壁上,讓它越來越躁動。
聽著石洞內(nèi)野獸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可把云識給急紅了眼,她瞬間化為本體,打算自己全力出馬。
葉片將大老虎捆好,她湊到石洞外,所有的葉片嚴陣以待,卷上細沙,蜷曲著,一片不行就換一片,一次次在石洞走進走出。
沙鑠隨著葉片的挪動在巖壁上快速磨動,但粘附在巖壁上的籽粒未傷分毫。
很快,云識不僅無功而反,反而鬧得石洞有崩潰的危險,她聽到野獸再也承受不住,害怕地一聲聲低吟,巖壁縫的清泉毫無征兆地沖出來,沖得她整顆草滿是清泉,她只能連忙用草葉圍住石洞口。
最終,清泉緩緩停止,而她再次探進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些籽粒仍舊布滿巖壁。
真是,太堅強了!
她只能妥協(xié),化為人形抱著她的大老虎躺在石洞內(nèi)唯一一塊還算干燥的地方。
“對不起,失敗了......”她萬分抱歉,抱住老虎的大腦袋,摸到她眼角一片浸濕的毛發(fā),頓時更加愧疚了,溫柔地摸她的毛發(fā)。
聽到她的聲音,君寅一等她湊上前就連忙呲出尖牙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脖子,聲音哽咽地罵她:“你這顆沒用的草!”
天知道,她有多痛苦,孤零零地承受著雷電一次次劈到身上的折磨,從被劈的地方傳到全身,心臟,到最后,她只能出聲求救,發(fā)出像弱小動物受傷一樣的吟呻。
可此時,再沒了一個女人輕聲細語地安慰,她只能一個人獨自望著石洞頂,大腦一片空白。
她恨死她了,這個始作俑者,雖然有那么一些時候她從痛苦中體會到了些許不一樣的滋味,痛快的,但她就是屈辱的,想吃了她。
思緒間,尖牙刺穿皮膚,女人身上黏糊糊的,但她惱怒地吸著她的草汁。
云識根本毫不在乎,還摸著她的大腦袋安慰她,小聲地重復著跟她保證:“我下次一定不這樣了......”
可今晚經(jīng)歷了太多波折,君寅早已渾身疲憊,她就像喝著喝著就快要睡著了的孩子一樣,模模糊糊間還要朝她放狠話:“蠢草,我明天醒來你就死定了!”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這一晚,云識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的她,還是那只無主惡鬼,她無數(shù)次在同樣的街道游蕩,穿著破舊的新娘裝,紅布鞋,每一天,她都會跟在不同的人身邊,裝作自己是不同的人,學著人們的行為舉止。
在公司茶水間里和同事小聲談笑議論,坐在總裁椅上苛責下屬的辦事效率,在環(huán)境幽靜的地方一個人享受著下午茶。
夜市中叫賣的小吃攤販,步伐匆匆的外賣員,優(yōu)雅進餐的闊太,耍大牌的演員......
偶爾,她也會想起那些沉淀在歲月里曾經(jīng)歷過的零碎畫面。
賣報的小孩,路過的老式自行車,霓虹燈閃耀。
滿地尸骸的府邸,人滿為患的法場,不斷更替的朝代。
做鬼的兩千多年,走過歷史長河,看過人生百態(tài)。
即使時間早已抹去了一些深刻的記憶,可不變的是還維持在表面的善意和心底不知名的執(zhí)著。
而現(xiàn)在,不再是假扮某個人,而是她真真切切地成為了某個人,有感情,有信念,擁有著新的人生,即使刻意抹去了一些其他世界的記憶和情感,一片空白的,但她感覺得到,在那些世界里,她一定真正地成為了那些人,過完了那些人真正想要的人生。
可這個世界呢,她是雪菀還是云識?
似乎都不是,沒有了雪菀歷經(jīng)百年的沉淀,沒有了云識心中的堅定,自從覺醒以后,她浮躁的,搞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游離于這個世界之外的,從未認真去看待過自己,即使是胎穿,也似乎沒有與這個角色完全融合。
而且,她也從未認真去探索過反派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只是走一步看一步隨波逐流的,去完成任務般,像個沒有靈魂的配角,望不到頭的飄渺未來,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系統(tǒng)安排胎穿的目的不正是讓她真真正正地徹底成為這個人嗎?可是她,一開始就心心念念的黑化值,內(nèi)心深處一直想著快點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直到最后,對反派產(chǎn)生了些許感情,她急躁的,從未靜下心來認真地去接納這個身體,接納這個世界......
云識松開了葉片,翻身躺到了一旁的沙子里,纖長的葉片逐漸縮回身體,傷痕也逐漸復原,又緩緩睜開眼睛,身旁是呼吸平穩(wěn)仰躺著的大老虎。
清晨耀眼的陽光一點點傾照到石洞里的每一個角落,而她的腦海里也漸漸一片清明,仿佛陽光將她穿透,讓她徹底靜下心來,看到眼前光束中漂浮的塵埃。
回想起昨夜種種,她讓自己陷入到了一種抱有目的的,陰暗的情緒中,并且毫無所覺,即使君寅是在性事方面與眾不同,她也不應該毫不顧忌,太過放肆。
昨晚觸碰到的頑強籽粒也讓她皺緊了眉,內(nèi)疚至極。
那一刻,腦子里忽然一片恍惚,她緩緩閉上眼,讓自己靜下心來,認真地去感知這個身體的一切,細微到每一片葉片的組成,漸漸的,她的身與魂仿佛也徹底融合在了一起。
再次睜開眼,她這才知道,那些籽粒是由葉片在極度興奮時釋放而出,同時,它們也屬于葉片的一部分。
既然是屬于她身體的一部分,那么她就一定可以掌控好它們,只是之前所用的方法不對,她粗暴的,急切的,結(jié)果自然是不僅失敗了,還傷害到了他人。
想起昨夜君寅一改常態(tài)脆弱的吟呻,云識心中已然亂成一團。
其實,她應該控制好自己的,包括播種,不應該稀里糊涂地就犯下大錯,對自己不負責,更加對對方不負責,事到如今,她就該傾盡一切去彌補反派。
想清楚之后,她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又微微偏頭,沒想到猝然間就對上了一雙微微瞇著含有幾分惺忪睡意的虎目。
“你在想什么?”
君寅的語氣含有幾分怨怪,聲音嘶啞的,又含糊的,顯然是還沒完全醒,處于微微愣怔的狀態(tài),不然就像她昨晚說的,今早起來她一定死定了。
望著那樣的一雙眼睛,云識此時反而微微放松下來,她又找回了以前那種從容的狀態(tài),她本就不應該以黑化值為目的,而是真真正正地去靠近這個人,去了解她的一切。
可君寅反應過來了,望著她一雙狐貍眼里越發(fā)柔和的光,仿佛有東西在敲擊著胸膛,又掩飾性地忽然翻身撲到她身上,爪子按住她的脖頸,眼中漸漸放出寒光來。
不知是不是昨晚包了一夜草汁的緣故,身上的細小咬痕竟都只剩了微微紅色,余留最柔軟稚嫩的地方傷口微微外翻。
她堂堂虎王,竟淪落到僅僅翻個身就抽痛不已的地步。
可她還沒開口呢,女人卻忽然不怕死地伸手攬住了她的脖子,拿臉在她毛茸茸的臉頰上蹭,聲音甚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很疼......”
“但拜托再給我一次機會,以后,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昨晚是靠激怒她來激她答應她的要求,來折磨她,今天又換了個花樣,靠裝可憐了嗎?
君寅偏頭看向她的眼睛,卻發(fā)現(xiàn),女人眼中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光,以前,她的眼里總會不時含有幾分慌亂,有時即使含笑的,也望不到底。
而現(xiàn)在,她的眼里清澈見底,那是一種真摯的光,又包含有幾分淚光,配上那雙微微下彎的狐貍眼,既漂亮又可憐。
君寅承認,所有的怨氣都在這一刻停滯住了,原來她不知什么時候變得不再無情,變得輕易就能被人迷惑,但這樣的感覺,對于她來說,竟然完全不想排斥。
“我會很輕的�!迸嗣嗣哪X袋,語氣格外柔和。
而她,竟然也漸漸放下了心防。
“這是最后一次,不然我自己把草給拔出來。”她說著,瞬間化為了人形,躺在一片冰涼的雪上一般。
而云識,伸手緩緩撫上她的后頸,又將她往下按了些,閉上眼輕輕含吻了幾下她的唇,不知為何,有些許透明眼淚偷偷從眼角滑落。
這一次,沒有以往的命令與熱烈,有的只是溫柔,溫柔的吻,冰涼的唇,開始一寸寸地含吮著她的唇瓣,一次次不舍地吮吸著離開,又輕柔地含上來。
沒有撕咬,沒有疼痛,君寅卻覺得耳后根有些滾燙,胸腔里的雷聲有些劇烈了,她忽然慌張地微偏頭躲開,罵她,卻沒有底氣的:“不是答應你了嗎?而且我都沒動手,哭什么?真沒用。”
可能是因為從做鬼的時候就喜歡哭吧。
云識卻對著她笑,彎起唇來,將按住她脖頸的手挪到她的腰上,輕輕摟住,又舉起另一只手,將她耳邊的碎發(fā)挽到她耳后,接著食指逐漸變成葉片,她又咬破它。
這一次,咬得很重,潺潺的草汁順著流到手腕上,滴到肩上。
君寅不解地望著她,她就將手放下去,又輕聲開口:“等一下含住,傷就會很快好了。”
還余留的細密疼痛感傳到心間,她不知是傷口,還是女人的話讓她變得呼吸紊亂,只感覺自己躺在冰天雪地之間,像有冰錐刺入。
石洞外的草葉已經(jīng)一瞬間鉆到了石洞里,沿著巖壁留下墨綠的草汁,那葉片接著攀爬到開始滲出泉水的巖壁縫前,緊緊貼著巖壁,緩慢又溫柔地掃過四周的巖壁
,一寸都不放過。
云識一手按住她的腦袋,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頸窩處,又輕輕摸她的頭發(fā),安慰她:“很快就好了。”
她集中注意力,讓葉片緊密貼合巖壁,像汲取泉水一樣,像葉片在巖壁上一點點吮吸一般,將粘附在巖壁的籽粒一點點吸走,本就是她葉片的一部分,原來只要她用對了方法,她就可以控制好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