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44章

    “根據(jù)畫不會給我們死路的基本規(guī)則,如果這種‘顯眼’只從外表很難分辨的話,那我想,簽名所在的位置就不會離我們太遠。因為‘很難分辨’就已經(jīng)相當具有難度了,如果再把簽名放得很遠很難觸及,那就和死路差不了多少。

    “綜上推斷,簽名應(yīng)該就在森林較為靠近外圍的地方,不會太深入,很可能是我們已經(jīng)走過的地方,只不過因為我們尚且還差著最后捅破窗紙的那一道靈光,所以即便簽名就在我們眼前,我們也很難發(fā)現(xiàn)它。

    “而這個簽名,不會有顯眼的顏色和特殊的形狀,也不會有明顯的粗細和高低,它有可能是樹,是花,是草,是苔,或是藤,但我想,它一定非常古老,能夠代表整個地球漫長的歷史,也一定非常堅韌,能夠代表所有生物頑強不息的生命力�!�

    “生命力……”柯尋把下巴墊在鐵锨柄上垂眸思索,“你說過Abel這個名字,在希伯來語里的意思就是生命的意思,這么看來,如果是從花草樹藤中選一個的話,我覺得樹應(yīng)該是最具有生命力的東西了吧?它的葉子可以儲存水分,它的根可以存固泥土,它的身上可以提供鳥獸甚至是人棲息,它的果實可以養(yǎng)活很多生物,它可以生產(chǎn)氧氣,供生物呼吸……Abel不也是呼吸的意思嗎,所以,會不會簽名的體現(xiàn)形式就是一棵樹?一棵充滿生命力的樹?”

    “——生命之樹�!蹦翍谎壑虚W過頓悟,邊思索邊分析道,“在各個國家或教派里都有生命之樹的說法存在,古埃及的生命之樹是懸鈴木,傳說它長在神山上,將生死兩界分隔開來,象征著創(chuàng)始之初……印娑教認為木是構(gòu)成世間萬物的原始物質(zhì),菩提樹被譽為生命之樹……

    “而說到希伯來語,卡瑪勒秘教就是依靠希伯來語在老師與學生之間秘密的口頭傳承的,這個教派里也有生命之樹,但它不是真的樹,而是一個樹形結(jié)構(gòu)示意圖,用它來剖析構(gòu)成宇宙和世界萬物的不同層次……

    “以及我國的桃樹、埃及的西克莫無花果樹、伊朗的杏樹以及中東其他地區(qū)或閃米特傳統(tǒng)中的橄欖樹、棕櫚樹和石榴樹……這些多子多實的落葉植物都曾被稱為生命之樹,是大地母親的化身,多子多實意味著子孫繁衍,開花結(jié)果落葉的屬性,又代表著四季和生命的更迭輪回……”

    柯尋眨巴著眼睛靜靜看著他,覺得似乎都能聽見他腦內(nèi)的搜索引擎嗡嗡運轉(zhuǎn)的聲音。

    牧懌然為自己列出了很多備選項,但究竟是哪一種,似乎還在分析和判斷中,柯尋不打擾他的思路,走到一旁去抓緊時間鏟除墻上的污血,繼續(xù)尋找血下是否覆蓋著相關(guān)的線索。

    這個房間的墻壁,貼著歐式花紋的壁紙,如今早已破舊剝落,露出下面粉漆抹的墻面。

    柯尋情緒有些沉重。這些老式的壁紙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曾住過的那個家。

    那時候父親母親都還在,家里也還不是很富裕,但夫妻兩個卻活得很認真很精致,哪怕受收入所限,也依然在力所能及的范圍里,讓一家人過得舒舒坦坦。

    那時候他家住的是個二室一廳的小房子,老爸給每個房間都貼了壁紙,老媽挑的花色,是一種暖色調(diào)的宣紙色,紋理有點像那種縱著的樹皮紋。當時他的同學們也有好幾家的家里貼了壁紙,大多是幾何紋或是花形紋,只有他家的是這種樹紋,他特別喜歡,覺得自家與眾不同,覺得老爸老媽特別有藝術(shù)眼光。

    每一次回想那個家,他的記憶就似乎總是停留在裝修完畢后搬進去住的那一天,他開心得快要飛起,撒著歡兒的滿屋亂跑,不停地用手在充滿質(zhì)感的壁紙上撫摸。

    是的,關(guān)于幼時的記憶,每一次回想起來,都會定格在那一天的那一個場景里。

    就像眼前。

    這里所有的人,都定格在了這一年的這一天,他們的家里還保留著他們死前的樣子,他們的生命和記憶,都停留在了這一天。

    ……不對,即便是全都感染了埃博拉,也不會是在同一天死亡,所以被定格的不是這一天,而就僅僅只是這一年。

    這一年是2012年,是田揚破譯的那本希伯來語論文里明確指出的年份。雖然它的作用只是為了延展大家的思維,讓重點落在人類末日上,但這個“2012”的年份,未必沒有其他的指向作用。

    2012年,世界末日,世界末日是瑪雅預(謠)言的說法,瑪雅預言來自于瑪雅文明,懌然說很多國家的傳統(tǒng)文明中都有生命之樹的說法。

    “懌然,”柯尋停下手,轉(zhuǎn)回頭看向循聲望過來的牧懌然,“瑪雅文明里有沒有生命之樹的說法呢?”

    “吉貝樹,”牧懌然眸光微亮,“就是美洲木棉,熱帶樹種,在瑪雅文明里它象征著生命,位于宇宙的中心,因而被稱為世界樹或生命之樹。但瑪雅的世界樹卻不止一棵樹,它是由多棵樹組成,中間的一棵被看做是連接天、地和陰間的支柱,它的周圍,分別在四個方向還各有一棵樹�!蚁耄覀円业膽�(yīng)該就是它了�!�

    “——的確是既顯眼又不顯眼�。 笨聦と酉妈F锨,“這種方式分布的五棵樹,放在大森林里的確不顯眼,但當我們捅破了最后一層線索的窗紙,它就變得相當顯眼了!——我們立刻全員去找這五棵木棉樹!”

    叫上其他房間的衛(wèi)東羅勏和方菲,柯尋沖出去找到門廊下陷入半昏睡半清醒狀態(tài)下的秦賜,不由分說地將他背在了背上。

    秦賜驚醒,連忙忍著頭痛和眼睛痛地用力推柯尋:“小柯你趕快放下我!在畫里飛沫很可能也會傳染!”

    “那你閉上嘴別說話,”柯尋不為所動,讓衛(wèi)東找來口罩給秦賜戴上,“咱們現(xiàn)在就去找簽名,秦哥你撐住,咱們沒問題的,一定能出去!”

    秦賜不知道前情,以為柯尋是急了眼,已經(jīng)不管不顧地準備去森林里沒頭蒼蠅似的亂找,急得在口罩后面嗚嗚地吼他:“小柯你冷靜!你現(xiàn)在不是孤家寡人,不能再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如果有個萬一,你讓小牧怎么承受?!你放我——”

    話還沒說完,就讓他口中的小牧從后面趕上來,一把捏在頸上弄暈了過去。

    幾個人向著森林的方向狂奔,而邵陵他們并沒有在這段時間停止尋找,此刻已經(jīng)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去,幾人只能憑借之前商量的留在樹上的記號一路追過去。

    “注意觀察路上有沒有木棉,五棵樹圍在一起的木棉!”柯尋對衛(wèi)東羅勏和方菲道。

    “關(guān)鍵——咱北方人不大識得木棉啊!”衛(wèi)東急得擦汗,轉(zhuǎn)頭問旁邊的方菲,“菲哥你呢?”

    方菲搖頭:“我只在南方工作了不久,僅知道木棉開的花是紅色的,但現(xiàn)在是什么季節(jié)不能確定,雖然天氣炎熱,但如果是末日氣候,說不準正值隆冬臘月,而木棉好像是春天開花,沒有花的話,我認不出來�!�

    “木棉的葉子比較長……”羅勏說了一句,然后閉了嘴。

    因為僅憑“長”這種屬性是沒有辦法在物種繁多的大森林里輕易找出木棉樹來的。

    “就找五棵長得近的一樣的樹�!笨聦こ鲋饕�。

    “大哥你睜眼看看,那邊樹木茂密的地方有很多五棵長得近的一樣的樹好嗎�!毙l(wèi)東給柯尋指。

    “而且我們也無法確定長在四方的那四棵樹之間的距離有多遠,”方菲道,“如果它們彼此距離十幾米,在這其中還生著其他的樹種,那就更不好判斷了�!�

    “……總之我們現(xiàn)在缺少認識木棉樹的人。”柯尋說,“不管怎樣,先觀察著,找到邵陵他們再說。”

    幾個人沿著記號向前追蹤了幾十分鐘才終于追上邵陵那幾人,畢竟那幾人的速度也不慢,一直在爭分奪秒。

    雙方匯合,牧懌然迅速地將推測說了一遍,末了道:“既然推測簽名的位置不會太深入,那么我們現(xiàn)在就以此地為中心,分成四組向著四個方向找。大家有誰認得出木棉樹?”

    “我認得出。”邵陵道。

    羅勏和正累得喘不勻氣的顧青青也舉了舉手。

    “那么我們四個各帶一個人去往四個方向,”牧懌然道,“老秦就放在這兒,留一個人守著他�!�

    最后留下了吳悠和秦賜在原地,牧懌然帶著方菲,邵陵帶著衛(wèi)東,羅勏帶著朱浩文,顧青青帶著柯尋,四組人各擇了一個方向,繼續(xù)馬不停蹄地去尋找木棉樹。

    顧青青身為一個女孩子,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是超常發(fā)揮了,此刻在樹林中走得深一腳淺一腳,搖搖欲倒�?聦ど锨胺鲋吡艘魂�,見顧青青實在是喘得厲害,就道:“要不你上來,我背你�!�

    “你也很累了,”顧青青很細心,盡管柯尋表現(xiàn)得不明顯,但還是被她觀察到了,想了想,從包里取出紙筆,“不如我把木棉葉子的大概樣子畫給你看,然后咱們倆分頭找,免得我拖你后腿�!�

    “不行,森林里太危險,不能放你一個人走,”柯尋也想了想,“不用畫,我想法子帶你上樹去看看,站得高看得遠�!�

    顧青青一聽自己也要上樹,嚇得一哆嗦,連忙道:“但、但是……咱們也不可能站到樹梢上去啊,站在樹干上會被枝葉擋住眼的吧�!�

    柯尋一轉(zhuǎn)眼睛,有了新主意:“放心,我有辦法,也不用你上樹了�!闭f著就往樹上爬。

    第296章

    Restart-21┃手。

    顧青青在下面瞅著,見柯尋從樹上撅了好幾根既粗又長的樹枝子扔下來。

    柯尋跳下樹,把這些樹枝子上的雜枝掰掉,然后一根接一根,兩頭用撕攔的衣服纏緊,接成了數(shù)十米長的樹枝,最后把自己的手機綁在最頂頭的一端。

    “我爬到盡可能高的地方,然后你把樹枝遞給我�!笨聦ふf著再次往樹上爬。

    顧青青明白了他的意圖,忙問:“可手機能照得清楚嗎,這里到處都是綠色,混在一起很難分辨吧?”

    “我這手機是4000萬像素的,相當于五倍變焦,清晰度應(yīng)該沒問題�!笨聦ふf著,噌噌地爬到了盡可能高的地方,顧青青把長長的樹枝遞給他,柯尋打開攝像模式,舉著樹枝,讓綁有手機的一端盡量高地探出整個樹冠,然后緩慢且穩(wěn)定地轉(zhuǎn)了360度。

    收回手來,柯尋把綁有手機的一端送到樹下,讓顧青青解下來:“點開剛才拍的看一看,能不能看到木棉樹�!�

    顧青青依言點開,仔細地不斷暫停著查看,然后搖了搖頭:“沒有。”

    柯尋從樹上下來,指著兩人要去的方向:“那咱們這一段路可以不用仔細看了,直接去到畫面上最遠處的地方,然后在那兒再照一回,這樣比較節(jié)省時間�!�

    顧青青訝異地看看他,覺得他這主意還真是很靈活,很不錯。

    兩個人就這么跑跑停停,飛快地爬樹拍攝,下樹查看,果然節(jié)省去了大量的時間。

    然而,時間不等人。

    天色漸暗,陰沉沉地籠罩在頭頂,面前的一棵棵沉寂森默的樹在昏暗的光線里漸漸地化成了一片魆黑的剪影,沒有風,枝葉紋絲不動,只在黑壓壓的密林深處,偶爾傳來鳥獸憂郁的叫聲。

    “到了約定的時間了……”顧青青低聲提醒柯尋,大家約好天徹底黑下來之前必須回到秦賜和吳悠所在的地方,然后一起回去住宅區(qū)。

    柯尋臉上的汗像是開了閘的水,刷刷地不停地向下落。

    顧青青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他究竟爬了多少棵樹,他早就到了體能的極限,卻還在玩命地一刻不停地搜尋著。

    顧青青有些害怕,怕他不肯回去,怕他眼底那股子從始至終沒有動搖分毫的執(zhí)著。

    柯尋抹了把臉,用手機拍攝遠處的法子已經(jīng)沒法再用,天色暗了,不好再分辨畫面上的樹葉形狀,他也看出了顧青青眼底的擔憂,不止擔憂著她自己,擔憂著秦賜,也擔憂著他。

    柯尋閉了閉眼睛,做了個深呼吸。

    如果迎接同伴的死亡也是一種勇氣的話,他現(xiàn)在……就必須要鼓起這股勇氣了。

    “走,回吧�!笨聦さ穆曇衾飵еz不易察覺的鼻腔音。

    顧青青正要折向來時路,卻被柯尋拉了一把:“咱們不按原路返回,咱們往旁邊走一大段距離,剛才咱們從手機上看到過的左邊最遠處,就從那里開始往回走�!�

    這樣回去的時候還能再多搜索一片區(qū)域。

    “還能堅持嗎?咱們回去的時候可能要用跑的了�!笨聦栴櫱嗲�。

    顧青青動了動已經(jīng)累得抽了兩回筋的小腿肚,將牙一咬:“能。”

    “好,跟上我,小心腳下�!笨聦ら_始向著左邊跑,顧青青咬著牙跟上去。

    兩個人在越來越暗的森林里邊跑邊四顧搜索,顧青青有點想哭,因為不�;涞暮顾呀�(jīng)模糊了她的眼鏡片和眼睛,她不停地擦也不管用,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用它擦拭過的鏡片全是亂花花的水漬。

    她近視程度很深,摘了眼鏡連跑在身前的柯尋都看不清,更不要說去分辨哪一棵才是木棉樹。

    顧青青邊跑邊哽咽,恨自己為什么是個近視眼,為什么在關(guān)鍵時刻一點用處都沒有。

    正哽咽得不能自抑,忽覺一只手伸過來拉住了她,這只手和她一樣汗涔涔的,卻是寬大有力,把她緊緊握住,帶著她繼續(xù)前奔。

    “別哭,”柯尋的聲音從她的淚眼朦朧處傳過來,“我們都已經(jīng)盡力了�!�

    顧青青帶著哭腔地“嗯”了一聲,努力地加快腳步,可體力這種東西不是想努力就可以無限續(xù)航,她跑得跌跌撞撞,雙腿越來越無力,越來越不聽使喚,終于在跨一處地勢較高的小土坡時,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柯尋回身過來扶她,她卻已經(jīng)雙腿抖到站不起身,柯尋轉(zhuǎn)身要把她背到背上,她卻知道他的體能也早已透支,剛才跑著的時候他的雙腿其實也在打顫。

    “別管我了……”顧青青顫抖著把掉落的眼鏡撿起來,重新架在鼻梁上,“你別管我了……你回去吧,我不想拖累你們,我就這樣吧……我盡力了,死了也沒有什……”

    “噓——”柯尋忽然指著不遠處,“你看那幾棵樹,是不是木棉?”

    顧青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朦朦朧朧里,有一棵極粗壯極高大的樹參天而立,而在它周圍不遠處的四個方向,各有一棵同樣高壯的大樹,呈不規(guī)則四邊形地包圍著它。

    “我——我看不清——”顧青青拼命擦著眼鏡,可鏡片卻是越擦越花。

    “別急�!笨聦づ呐乃募�,用手機對著那五棵樹拍了張照片,然后拿到她的面前。

    顧青青一手拿著眼鏡,一手托著手機,一張臉幾乎要貼到手機屏上去,柯尋把照片放大給她看,顧青青努力辨別了幾秒鐘,激動得抬眼:“是的!是木棉樹!”

    柯尋抹了把臉,甩開一手的汗珠,轉(zhuǎn)頭看向這五棵樹。

    這五棵樹不知道已經(jīng)有了幾百年的樹齡,樹冠遮天,高高地聳向已經(jīng)擦黑的天空。

    它們的確不起眼,周圍還有很多同樣高大粗壯的樹包夾掩映著它們。

    但它們又的確很顯眼,因為從柯尋所站的這個方向來看,不考慮透視和景深的話,這五棵樹就像是一只破土而出后,拼命伸向天空的大手,那因野生野長風摧雨鑿了千百年而彎曲了的枝干,又正像是五根扭曲虬張的手指,掙扎著,絕望著,不甘著,向著蒼天祈求著,能夠在這個已經(jīng)千瘡百孔但依然深愛著的地球上繼續(xù)活下去。

    這就是那只手,畫面上那只渴求著生存的手。

    柯尋讓顧青青去摸一摸中間的那棵樹,顧青青疑惑地邊往那邊走邊扭頭看他。

    “你先離開畫,我還得回去把大家?guī)н^來�!�

    柯尋說著就要走,卻聽見顧青青惶惑地道:“我摸了樹干了,可是不行……這要怎么離開畫?正常情況應(yīng)該是什么反應(yīng)?”

    柯尋蹙眉:“樹干上沒有Abel的名字嗎?”

    “沒有。”顧青青焦急地搖頭。

    “其他四棵樹呢?”柯尋沒敢上前觸摸,怕自己不小心就離開了畫。

    顧青青飛快地各繞著那四棵樹轉(zhuǎn)了一圈,臉色很差地再次搖頭。

    這一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的發(fā)現(xiàn),宛如當頭一棒狠狠砸過來。

    如果這五棵樹也不是……那么今天所有的希望,就都灰飛煙滅。

    柯尋緊緊地抿著唇拼命思索任何一種可能,顧青青不停歇地繼續(xù)檢查這幾棵樹的樹干。

    Abel的簽名會以什么形式體現(xiàn)呢?柯尋死死盯著這幾棵樹,在樹頂?在樹葉上?刻在樹皮上?埋在樹根處?

    ——不。Abel是環(huán)保主義者,不可能把簽名刻在樹皮上或是埋在樹根下,他不會做傷害樹木的事——“扒開樹下那些落葉看看!”柯尋提聲對顧青青道。

    ——如果Abel是外國人,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說過“化做春泥更護花”這句華國詩,亦或是有著同這句詩異曲同工的想法。

    他是環(huán)保主義者,他要保護這些地球上最后的守護者,所以,他的簽名很可能是——

    “找到了!”顧青青顫抖著聲音叫道。

    在那些厚厚的落葉下,Abel這個名字以微微聳起的泥壟的形式出現(xiàn)在五棵生命之樹的包擁之中,泥壟因為年代久遠而固化得很堅硬,像是一個誓死捍衛(wèi)生命之源的兵士的墳冢。

    “把手放到簽名上!”柯尋告訴顧青青。

    顧青青依言將手放上去,一道白光亮起,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柯尋轉(zhuǎn)頭大步?jīng)_刺,向著和同伴們約定的地點狂奔。

    天已經(jīng)黑了,夜鳥不再啼叫,林獸不再嘯吟,沒有一絲風的森林里,由遠及近地響起無數(shù)悉悉索索細細密密的聲音。

    有什么東西擦著地皮,穿過密林,向著這邊洶涌而來。

    “懌然——懌然——”柯尋放聲狂吼,“到這邊來——到東邊——我找到簽名了——順著我的聲音來——”

    他邊狂奔邊大吼,疲勞至極的身體似乎已經(jīng)不再屬于自己,他所有的動作都已經(jīng)成了下意識機械化的行為,汗水如瀑般地由額際滑落,他的視線已經(jīng)模糊得連近在咫尺的樹都無法看清,他用手機打著光,把里面的音樂放到最大聲,他希冀著同伴們能夠盡快聽到,在那些東西到來之前先一步趕來。

    柯尋踉蹌著,腿一軟被絆倒,快要散架的身體恨不能就直接化在原地癱到地老天荒再也不要起來。他咬著牙拼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站起身,搖晃著繼續(xù)向前。

    太累了。他有生以來從來沒有這么累過。即便以前在魔鬼教練的手下進行的魔鬼訓練,也從來沒有累到過這樣的程度。

    他堅持不住了,大步的向前趔趄了好幾下,一頭向前栽去。

    這一栽,可能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吧。柯尋腦中已是一片空白,甚至連想對牧懌然說的抱歉兩字都沒能在腦海里囫圇轉(zhuǎn)一圈。

    他向前栽倒,卻沒能栽在意念中爬滿蟲蟻落滿腐葉的泥土地里。

    他栽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懷抱里是熟悉的氣味和熟悉的力量。他被抱擁著扶起來,然后背上了結(jié)實的背脊去。

    “往東走,都跟上�!彼犚娝蝗缂韧乩潇o沉著地叮囑著同伴們。

    然后他背著他飛速地奔跑起來,身后是一連串的腳步聲,和已經(jīng)越來越近的,那些鋪天蓋地悉悉索索的爬行聲。

    每一個人都很累,每一個人都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說話,柯尋滿耳朵聽見的只有粗重的喘息和沉重的腳步聲。

    大家正在命懸一線處拼盡全力地一搏,每個人的意念里都充斥著對生命的渴望,每個人都像是那只掙扎著破土而出的手,拼了命地向著最后的希望伸張。

    直到他聽見邵陵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老秦他——開始吐血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邵陵:老秦他——開始吐血了——

    讀者:哈哈哈,就是吐腸子也沒用,嚇唬誰呢?

    邵陵:……有人劇透?!

    瑆玥:與我無瓜。

    秦賜:……一臉血地看著你。

    第297章

    Restart-22┃不好的東西。

    秦賜被邵陵背在背上,已經(jīng)難以抑制地開始狂嘔濃血,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的抽搐,邵陵幾乎要背不住他。

    “秦哥——秦哥你撐住啊秦哥!馬上就到簽名的地方了!馬上就到了!”衛(wèi)東羅勏神魂俱裂地嘶喊著。

    秦賜努力地壓抑著腹中翻涌,含著不停從喉中涌入口腔的濃血,含混斷續(xù)地道:“放……放下我……吧……別……別拖累……了你們……我……來不及……了……”

    “——來得及!前面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到了!”衛(wèi)東嗓音里帶著哭腔,他就跑在邵陵的身后,手機的照明光里,秦賜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血浸透,并淅淅瀝瀝地滴落下來。

    沒有什么比眼睜睜看著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在自己的面前掙扎著痛苦死去更讓人難以承受的了,衛(wèi)東控制不住地哽咽起來,旁邊的羅勏和吳悠更是早已哭得泣不成聲。

    秦賜終于無法再說出任何一個字,他的全身向外涌著血,他嘔吐著,劇烈抽搐著,邵陵被他牽扯得東倒西歪無法前行。

    牧懌然停下步子,看向衛(wèi)東:“體力還能撐么?”

    “——能。”衛(wèi)東甩著淚用力點頭。

    牧懌然將背上的柯尋放下,扶到他手里:“我把柯尋交給你了,你先背著他繼續(xù)往前跑,不要等我們,先出畫。”

    “放心。”衛(wèi)東沒有多說,背上柯尋就拼命邁開步子往前沖。

    “吳悠方菲羅勏跟上�!蹦翍坏�,那三人聞言也不多耽,跟著衛(wèi)東一起繼續(xù)跑,“邵陵把老秦放下來,扶到我背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浩文幫手,把他四肢用衣服綁起來固定在我身上,動作快。”

    三人動作迅速地行動,很快將已變成了一個血人的秦賜綁在了牧懌然的身上。

    秦賜不由自主地劇烈抽搐,力量極大,所幸背他的人換成了牧懌然,每一步都穩(wěn)如磐石落地,飛快地,帶著讓人信任和安心的力量,向著前方的生命之樹沖去。

    就在秦賜覺得自己的最后一絲意識將要散去的一剎那,一片明亮的白光透過他早已睜不開的眼皮投映在了他的視網(wǎng)膜上,那鋪天蓋地充斥了全身的劇痛瞬間消散,但這讓他終生難忘的痛楚的余韻,卻似乎仍如附骨之蛆般粘灼在他的血肉里和骨頭上。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