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柯尋的神色仍有些猶疑,看了眼牧懌然,又看了眼眾人,最后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怎么說呢……我們剛爬到巖石臺上去,你們就撲過來了�!�
“��?”好幾個人一頭霧水地問。
“我們剛爬到巖石臺上,正要仔細看一下周圍環(huán)境,就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又身處在了一片平地上,然后你們就從那邊叫著撲過來……”柯尋一臉匪夷所思地四下里看了看,“——這是——天快亮了?!”
“對啊……馬上就要亮了,一宿已經過去了�!眱扇齻人呆呆地點頭。
“——臥槽!”柯尋連忙望向牧懌然。
“……臥槽。”大家也互相驚訝地對視一眼。
“所以,在我們眼里已經過去的一夜時間,在你們身上卻只是一瞬間的事?”朱浩文冷靜地道。
“有兩種可能,”牧懌然比他更冷靜,沉著地開口,“第一種可能,巖石臺頂部的空間是一個扭曲的空間,我們上去之后直接穿越了時間,從昨夜來到了現(xiàn)在。
“第二種可能,我們并沒有穿越時間,而是——被某種力量截取走了這段關于昨夜的記憶,并且絲毫不留痕跡�!�
這番話直讓大家一起激凌凌地打了個顫。
“這個巖石臺的確很詭異,”朱浩文沉思著道,“用攝像機無法拍到上面的任何影像,而你們也在上面穿越了時間,或是被抹去了記憶——這么看來,也許攝像機并不是什么都沒拍到,很可能它拍到的圖像也‘被穿越’了,或者被什么力量抹去了。”
“難道畫推的最終目的不是讓我們登上那個巖石臺?”吳悠疑惑,“否則為什么要這么干呢?如果是前一種可能,那么我們登上去后豈不是瞬間就會回到原地?如果是后一種可能,那我們遺忘了一段記憶,對于事情又有什么推動作用呢?”
“或許,巖石臺是需要我們十三個人一起登上去,才會展現(xiàn)出它真正的面目。”岳岑道,“而小牧和小柯所遇到的情況,也許是巖石臺的一種保密機制,它不允許提前泄露上面的情況,而要求我們必須十三個人一起同時面對�!�
“我同意岑姐的說法�!笨聦c頭,“看來幕后力量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我們一起登上巖石臺了。”
大家一時默然,只有羅勏低聲問了一句:“那是不是意味著,當我們一起登上去的時候,就是我們的死期?”
沒有人回答他,默了片刻,才聽得衛(wèi)東故作輕松地打破沉寂:“這個畫推兒也太沒譜了,那高臺那么高,難不成得讓咱們全都先學會攀巖才行?”
“說得也是,如果學不會那不是還上不成了?”李小春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為難。
“這個問題容后再考慮,”邵陵說道,“咱們現(xiàn)在還是先把昨晚拍下的圖符整理出來。”
眾人回到了帳篷,依舊分工行動。
牧懌然、衛(wèi)東、邵陵、華霽秋和岳岑整理圖符,柯尋、朱浩文、秦賜和羅勏檢查昨晚在巖石臺四周布置下的攝像機所拍到的畫面,李小春帶著女生們弄早飯。
昨晚所有的攝像機都沒能拍下巖石臺是如何出現(xiàn)和消失的,在巖石臺出現(xiàn)和消失的兩段時間里,攝像機拍到的要么是飛沙走石,要么是一片濃霧。
整理圖符則需要很長的時間,昨晚眾人清理出了大片的巖石壁,但仍然不是全部,更高的位置由于無法夠著,都沒能清理到。
到后來,所有的人都加入到整理圖符的工作中,衛(wèi)東甚至給幾個能熟練應用電腦的人進行了簡單的處理圖片的培訓。
吃午飯的時候,大家暫時放下手頭的工作,邊吃邊休息。
“巖石壁更高地方的圖符要怎么清理出來呢?”顧青青問。
“我有個辦法,”柯尋說,“今晚我和懌然還攀到巖石上去,但我們不翻上石臺,到達石臺邊緣的時候,把手里的繩子一端墜上重物,然后拋擲到石臺的另一邊,這樣繩子就能搭到石臺上,兩端垂下來,我們用繩子一端綁在腰上,另一邊有人負責拽,把人拽到高處去,這樣就可以清理石壁了�!�
“這項操作難度很高,需要體力好的人,”牧懌然道,“誰愿意試一下?”
“我來試試吧�!崩钚〈旱�,“我力氣是有,尤其手勁兒足,就是……那繩子能不能禁得住我?別回頭半道上突然斷了……”
“是登山專用繩�!蹦翍淮蛳念檻]。
“我也來試試吧�!绷_勏自告奮勇,“我體重輕,而且也玩兒過室內攀巖,雖然一次也沒成功攀到過頂……”
“有繩子拽著,不需要你攀巖,有膽兒就行。”柯尋道。
“加我一個。”衛(wèi)東舉了舉手。
“不需要你,”柯尋卻說,“今晚你的任務是繼續(xù)整理圖符,連帳篷都不用出,早點兒整理清楚咱們就可以早一步接近答案。”
“我來吧。”方菲接道。
“太好了,菲哥比東子好使。”柯尋豎豎大拇指。
衛(wèi)東:“……拿我倆當打手呢?”
柯尋:“兄弟如‘手’足嘛,菲哥是手,你是小jiojio�!�
衛(wèi)東:“我一jio丫子扇你臉上。”
柯尋:“還有誰報名?”
朱浩文:“我�!�
柯尋:“真能行嗎?”
朱浩文:“你確定是在問我嗎?”
柯尋:“我錯了。那誰,邵總,別躲在旁邊不出聲兒就以為自己不在啊,要不要試一回高空作業(yè)?”
邵陵:“……”都這個時候了還擋不住你一顆想欺負我的心。
吳悠:“你別欺負他了,沒看邵總臉都白了。”
邵陵:“……”我臉本來就白!
柯尋:“行吧,邵總和老秦在下面負責拽繩子,華老爹和東子、岑姐繼續(xù)整理圖符,青青吳悠幫忙盯著我們上邊的這幾個人,大家在上面交流不便,你們幫忙傳個話什么的�!�
大家紛紛應了,吃完飯休息了幾個小時,起來繼續(xù)投入工作。
轉眼入夜。
柯尋的方法果然奏效,幾條繩子從石臺的左邊扔到右邊去,眾人先一起拽繩子把一個人拽上去,然后繩頭牢牢綁在車上,再依次去拽其他人。
多虧牧懌然為大家綁的是登山專用結,從兩腿之間穿過去,在腰上再圍一圈,除了男士們覺得有點兒勒蛋之外,總體感覺還算舒服,而且看起來也很安全。
大家清理石壁已經清出了經驗,速度比前兩晚更快了許多,饒是如此,仍又花了兩個晚上才終于將四面石壁上的圖符全都清了出來。
眾人站在巖石臺下方仰頭張望,被眼前的情形震撼得久久不能言語。
這片拔地而起的石臺就像一根巨大的方柱巋然聳立,在它的四面巨壁上,刻滿了風格古樸形態(tài)詭異的圖符。而在它的四周,以它為中心點,呈圓形放射狀態(tài)蔓延到天盡頭的,則是無數將頭齊齊朝向著它的伏尸。
這情形就仿佛,是天下亡靈在謁拜屬于它們的神祇。
天亮之后,眾人顧不得休息,立刻把拍下來的畫面導入手提電腦進行加工,幾個被逼入行的“實習美工”和衛(wèi)東輪班工作,倒替著去吃飯補眠。
熟能生巧之后速度越來越快,一個白天的功夫所有的圖片都已處理完畢,只剩下了拼接成圖。
大家這才停工先去吃晚飯,暫且沒有細看內容。
“沒想到都到這兒來了還得進行本職工作……”衛(wèi)東揉著倦澀的眼睛一頭仰倒在帳篷里厚厚的地毯上。
“這說明你就是天選美工�!笨聦みf給他一杯熱騰騰的羊奶。
“臥槽,你這是多么惡毒的詛咒啊,誰踏馬愿意當天選美工,”衛(wèi)東坐起身喝奶,“如果不是為了生計,老子才不想當美工。”
“那你想當啥?”柯尋隨口問。
“當……潛水員?”衛(wèi)東正好看見方菲從帳外進來。
“現(xiàn)在改行也不遲。”方菲說。
“你們潛水員工資怎么樣?能讓我養(yǎng)活我爸我媽我媳婦和我自己不?”衛(wèi)東打聽。
“什么時候了你還想這些�!狈椒普f。
“什么時候了也得想著家啊。”衛(wèi)東嘆氣。
方菲微怔,定定地看了他一陣。
柯尋眨巴著眼睛看著兩人說話,然后一偏身子,湊到牧懌然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兩個人就一起轉頭看了衛(wèi)東和方菲一眼。
“我直覺一向準,比當事人還準�!笨聦ぷ詈笱a了一句,然后笑著挪屁股坐去了電腦前。
看到屏幕上那些詭異的圖符后,短暫的輕松情緒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柯尋盯著屏幕看了一陣,問衛(wèi)東:“這些圖符現(xiàn)在是按順序排列的嗎?”
“對,圖片名稱以ABCD打頭,分別代表巖石壁的四個面,字母后面的數字就是圖片的順序�!毙l(wèi)東道。
“你等下再喝,”柯尋把衛(wèi)東已經送到嘴邊的杯子一把拿走,“先過來把A面巖壁所有的圖片拼成一張整圖,就像在巖壁上一模一樣的�!�
“靠,就不能讓我先喝完�!毙l(wèi)東抹了抹嘴,坐到電腦前開始拼圖,只是簡單地按順序把所有圖片放到一張圖里,并沒有花去多少時間,“電腦屏幕有點小,圖太多,全放一張圖里的話,你要是想讓整張圖都顯示在屏幕內,就看不清每張小圖的具體內容了�!�
“沒事,我就看個大概。”柯尋把杯子塞回他手里,將屏幕轉到自己面前,細細地盯著看,時而將圖放大,時而將圖縮小,時而干脆舉起電腦從各個角度觀察。
看了很長一陣子,忽然轉頭對牧懌然道:“我有了一個發(fā)現(xiàn)�!�
第358章
山海12┃眼睛。
牧懌然聞言坐過來,和柯尋一起看著屏幕。
柯尋指著屏幕上的一個圖符:“我的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就是這個家伙,它的個頭比所有的圖符都要大�!�
牧懌然凝眸看了一陣,點頭道:“不錯,這個圖符比其他的圖符都要‘高大魁梧’,按照古人的繪畫心理和習慣,通常地位高的人,在畫里會被畫得比次要人物更高大和明顯。
“所以這個圖符,很可能代表著一個擁有首領地位的人,并且這個人在后面的場景中經常出現(xiàn)。
“你看,整片A面巖壁的畫面組合起來,似乎是一個具有連貫性的、宏大的巫禱場面,而我們之前最先清理出來的那一小部分場景,就很像是一些人或精怪,將死人、死獸和看上去也像是死了的精怪,正按照一定的順序擺放成行,這儼然就是一種祭祀或巫禱行為的準備工作。
“而這個高大魁梧的‘人’出現(xiàn)在A面巖畫的每一個場景里,這很可能說明,整個巫禱的過程都是由他主持或者引導的,那么這個人的身份也有可能是地位崇高的大巫�!�
柯尋做了個明白了的表情,牧懌然就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柯尋看了眼吃完飯鉆回帳篷、紛紛擠過來聽他和牧懌然說話的眾人,把電腦屏幕上的圖像縮小到能容納整幅巖畫,而后用手指在畫面上圈了一下:“第二個發(fā)現(xiàn),可能需要自己腦補一下,屏幕太小,這個比例完全看不清——第二個發(fā)現(xiàn)就是這場祭祀儀式里,所有的這些疑似祭品的死人、死獸、死妖怪,它們好像是被按類別分開,然后擺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的……喂喂!”
柯尋一邊說著,大家一邊費力地把腦袋往屏幕跟前湊,柯尋和牧懌然之間一下子擠進兩三個腦袋,羅勏索性直接把整個身子的重量壓在柯尋身上,抻著脖子往前看。
可惜屏幕太小,巖畫太大,縮小到這個比例,屏幕上的圖符都成了模糊的小黑色塊,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不過牧懌然顯然已想象出了柯尋所說的場景,指尖虛點向屏幕,在空中畫了個三環(huán)的同心圓,問向柯尋:“你的意思是這樣么?”
柯尋被壓歪在地毯上,從羅勏的腋下艱難回應:“對,就是這樣,整個祭祀的場面很宏大,乍一看上去有些雜亂無章,但是你知道吧,我從小到大看過太多的集體列隊場面,尤其擅長從滿操場千兒八百個穿各式運動服的運動員里把我的隊友找出來,所以‘查找’和‘分類’這種下意識的習慣已經成了我的本能了。
“這個祭祀場面里有非常多的各種奇怪的圖符混雜在一起,但我看著看著就發(fā)現(xiàn),每一個種類的祭品所在的位置連起來,就是一個非常規(guī)則的大圓圈兒,并且一圈套一圈地擴散開,像是水波紋一樣。
“這其實就跟咱們夜里看到的巖石臺一樣,巖石臺周圍都是死去的動物尸體,只不過巖石臺周圍的尸體沒有被擺成規(guī)則的圓圈而已。
“而非常奇怪的是,巖石臺周圍的死尸起碼是以巖石臺為中心擴散分布的吧,但巖畫上的這些祭品的中心,什么都沒有,是一片空白,沒有祭臺,也沒有神像什么的標志物,這是不是很奇怪?”
“的確很奇怪,”邵陵被從人堆里擠出來,“任何一種偶像或信仰崇拜都應該有一個形象或圖騰存在�!�
“難道它們祭祀的是隱形人?”羅勏說。
“說不定真有這個可能�!眳怯七B忙點頭,“隱形人看不見,說白了不就是神嗎,所以他們祭祀的就是神�!�
“就算是神,人們也會賦予它們一個形象,”邵陵搖頭,“譬如佛祖,譬如三清,甚至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都會有一個具體的形象為寄托,否則對民眾的說服力就會弱上很多,如果每天讓你們祭拜一團空氣,告訴你們這是掌管財運的神,你們會對這團空氣的神力有信心么?”
“……沒有,”吳悠搖著頭,“那與其讓我拜空氣還不如讓我直接拜牧大佬,牧大佬一高興賞我個大紅包我就發(fā)了,來錢更快呢�!�
牧懌然:“……”
“所以對于更信奉神鬼之力的古人來說,如果祭拜的對象是一團虛無,顯然不符合心理期待�!鄙哿甑�。
“我想我們應該仔細地查看巖畫的每一個細節(jié),”華霽秋道,“而整體也同樣重要,一幅畫的構圖和布局安排往往蘊含著無數表面看不見的更深刻的內容。遺憾的是電腦屏幕太小,無法一次性容納下整幅圖�!�
“我后備箱里有……”牧懌然說。
“好的!”羅勏立刻躥出了帳篷去翻后備箱。
不管什么,反正有就對了。
然后拿回了一臺投影儀。
好在羅勏提供的帳篷是軍綠色的行軍帳,又厚又結實,拉上帳簾后帳篷內基本沒有什么光線。于是朱浩文負責把投影儀和電腦接起來,并調試圖像的清晰度。
牧大佬帶來的設備當然都是高精尖產品,圖像被放大到覆蓋了整面帳篷壁之后,仍然清晰細膩,再加上這些圖符已經被衛(wèi)東降噪處理過,看上去就和用手直接畫在電腦上的沒什么兩樣。
然而雖然已經把這些圖符優(yōu)化到了這樣極致的地步,眾人仍然難以用現(xiàn)有的認知,去理解這些疑似人和動物的種種生物的形象,和它們大部分的行為。
這些生物雖然僅僅是以簡筆線條式圖符的方式被表現(xiàn)在一個平面上,但如果要依此去構建它們在現(xiàn)實中的樣子,卻是僅憑人類的想象而無法在腦中模擬出來的。
它們的形象,用哪怕最為豐富的華國語言文字也難以形容出一二分,它們的行為晦澀難懂,而充斥在它們的神態(tài)、肢體、動作,甚至情緒上的氛圍,卻又格外地詭異可怖。
而當整個畫面被放大了整整一面墻壁般大小的時候,畫面里所透出的難言的情緒和氣氛一下子充斥了這頂密閉的帳篷,如有實質般地重重壓上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大家正覺有些氣悶難捺,卻聽得柯尋忽然開口,清舒的嗓音讓每個人的心頭稍稍一松:“接下來,是我的第三個發(fā)現(xiàn)�!�
眾人一怔,忙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柯尋伸著胳膊,手指點在畫面上那個高大魁梧的圖符上:“還是它。最開始發(fā)現(xiàn)它是因為它的塊頭比其他的圖符都要大,所以我就格外地關注它,然后仔細地觀察了它一陣,除去它的體形之外,最引起我注意的地方就是它的頭了,或者說是臉。
“你們仔細看它的臉——發(fā)現(xiàn)了嗎,在似乎是代表它的臉的這部分線條上,左右各有一個小小的突起。
“如果換做很久以前,我可能根本不會在意這兩個小突起,但有意思的是——你們應該見過我的微信頭像——對,就是那個簡筆畫小人兒。
“那個小人兒是我自己畫的,我是個畫畫白癡,但多年看動畫片和漫畫的經驗,讓我在畫這個簡筆小人兒的時候,還很有心的為它畫上了兩個眼睛。
“而那兩個眼睛,和這個圖符臉上的兩個小突起,幾乎一模一樣。邵總說上古的壁畫、巖刻本來風格就很樸拙,我覺得和咱們現(xiàn)代的簡筆畫小人兒的畫法可能也有相近之處,所以才造成了這種巧合。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由于我微信頭像的簡筆畫小人兒的緣故,我就自動把這個圖符上的兩個小突起想象成了它的眼睛,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在這整面巖畫里,所有代表著生物體的圖符,只有它一個,臉上有眼睛。
“它的塊頭最大,只有它有眼睛,它出現(xiàn)在整片巖畫的各個地方,顯然就如懌然所說,它是一個‘主角’。
“但我并不認為其他代表生物體的圖符沒有眼睛,之所以表現(xiàn)在圖畫里的只有它一個有眼睛,我想只是意味著它是與眾不同的,或者,它可以看到其他生物看不到的東西。大家覺得呢?”
眾人臉上都帶著幾分驚訝和恍悟。
如果不是湊巧柯尋用自己畫的簡筆小人兒當了頭像,恐怕還發(fā)現(xiàn)不了這樣的細微之處。
“小柯的發(fā)現(xiàn)很重要,”華霽秋道,“說它可能能看到其他生物看不到的東西,這一點我贊同,這是否就可以解釋祭祀場景的中心是空白無一物的疑問了呢?——因為它們所祭祀的東西,普羅大眾是無法看到的,能看到它的,只有這位首領,或者說是大巫�!�
“那么,長在它臉上的這雙眼睛,所代表的意思很可能就是我們之前所說的‘觀察’�!敝旌莆牡溃八芸赡苁且粋擁有‘觀察’之力的‘人’,甚至還可能是神、精怪或鬼�!�
“會不會,它所觀察到的是……地下的那些東西?”吳悠不自在地挪了挪坐在毯子上的屁股。
“我想我們還得需要把另外三面巖壁上的圖符都整理出來,拼合成如巖壁所示的整圖后,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岳岑道。
“東子,”柯尋對在旁邊聽呆了的衛(wèi)東道,“你趕緊吃點東西,吃飽喝足過來干活,把剩下的BCD三組圖也按原樣拼在一起。”
衛(wèi)東抹了把嘴:“不吃了,我現(xiàn)在就拼,很快能成,讓你見識見識天選美工的手速。”
“是單身狗的手速。”柯尋轉頭悄悄和身邊的牧懌然道。
牧懌然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柯尋:我跑得快。
方菲:我游得快。
青青:我記得快。
羅勏:我哭得快……
衛(wèi)東:我……手速快……
大佬:我動得快。
柯尋:…………
第359章
山海13┃時間不多了。
衛(wèi)東將BCD三組圖拼好后,同A面巖壁的圖放在一起,并重新用投影儀投放到幕布上。
許是這些圖符被衛(wèi)東處理得過于干凈清晰,沒有了噪點和雜紋的圖符映在雪白的幕布上,黑白分明得過于刺目,以至于讓這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圖符顯得死板而陰森,就像是數以千計的僵尸,它們的動作被定格在某一個時刻,仿佛末日突然降臨在它們的那個世界,而它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保持著這樣的姿態(tài)被埋葬在了深深的地底之下。
剛才看到A面巖畫所產生的那種難以描述和形容的情緒,再一次成倍地透過屏幕上的圖像,悄無聲息地彌漫在了整個帳篷里。
眾人沉默著,迷茫著,并莫名地愴然著。
這情緒里頭有著濃郁的悲哀,凄慘,壓抑,絕望,和恐懼,仿佛人類所能擁有的全部負面情緒,全都被交糅在了一起,既濃又沉地重重塞進了心頭。
吳悠和顧青青忽然哭了起來,李小春將自己的頭發(fā)抓得糟亂后起身就往帳篷外面沖,嘴里嘶聲吼了一句:“我他媽的不想活了!”
牧懌然見機極快,來不及起身去追,一條長腿橫掃出去,將李小春絆得直接飛趴在地上,柯尋反應更快一分,當即一聲大吼:“別看了!”劈手搶過衛(wèi)東手里的鼠標,直接關閉了圖像。
眾人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登時冷汗涔涔,面面相覷著喘息不止,每個人臉上的抑郁和絕望的神情還殘留未去。
“……太……太邪門兒了這圖……”衛(wèi)東驚魂未定地捂著自己心口,抹了把腦門上瞬間密布的冷汗,“我剛才差點兒步了小春的后塵,直想跑出去拿槍崩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