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記憶復(fù)蘇,路寒山很快對上號,他雖然不是高階,但足夠沉穩(wěn),嚴(yán)謹(jǐn)?shù)哪抗獯蛄苛怂凛p歌一眼,輕聲:“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樣子,我若提要求,你能做到嗎?”
肆輕歌覺得眼前的中年男人不會刁難人,想了想點頭:“您說�!�
“先把你頭發(fā)回黑色,然后換身像樣點兒的衣服�!甭泛浇拥�。
肆輕歌難以置信:“就這?”
路寒山:“就這。”
肆輕歌一臉難色,似乎讓他扭轉(zhuǎn)長期審美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換一個成嗎?我覺得我這樣挺帥的。”
安景文站起身,溫和開口:“走吧,我陪你。”
安教授如今以“教書育人,匡扶歪瓜裂棗為己任”,再者愛人都張口了,豈有不辦的道理,加上他做事不喜拖沓,當(dāng)即揪著肆輕歌去外面走了一遭,兩個小時后孫開寧順路過來,眾人正聊得興起,就見安景文帶著一個“三好學(xué)生”回來了,肆輕歌以前頭發(fā)略長,跟雜草似的,也不知道安景文用了什么黑科技,反正這陣子剪短了,油光發(fā)亮的,黑褲白襯衫,領(lǐng)口系到了最上面,禁欲得體的風(fēng)格跟肆輕歌格格不入,孫開寧沒忍住,“嘶”了一聲,“兄弟,你把領(lǐng)口敞開些�!�
肆輕歌照辦。
“頭發(fā)�!睂O開寧比劃了兩下,“再抓亂一些�!�
肆輕歌照辦。
孫開寧一口氣這才順暢了,“合適�!�
肆輕歌:“……”
自此往后,便是新生。
遲寒沒救世主的心態(tài),是肆輕歌上門合作,加上他跟宋開那檔子事兒。
宋開那日玩的大,將肆輕歌的心放在油鍋上燙了一遍,他們信息素可能契合,但性子都是一碰就炸,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嗯?有人搖鈴�!比~千靈聽到動靜,一下子直起身子,“宋開醒了�!�
肆輕歌眉眼狠狠一跳。
等眾人陸陸續(xù)續(xù)從房間出去,遲寒再一轉(zhuǎn)身,哪里還有肆輕歌的蹤影。
“跑吧�!卑簿拔目吭陂T口,一臉惆悵,這相似的“影子”看得他肝疼,“遲早跪著回來�!�
可是直到宋開出院,肆輕歌也沒回來。
他拿到了身份證,跟遲寒說了一堆感激的話,先是找了個奶茶店打工,因為外形出色導(dǎo)致當(dāng)月銷量刷新紀(jì)錄,老板娘一位二十八歲還未結(jié)婚的女人,自然對他有些想法,肆輕歌笑了笑,結(jié)了當(dāng)月的工資就不來了,第二個月找了份洗盤子的工作,他來者不拒,只要價格合適,就這么踏踏實實干了兩個半月,期間吃就找個快餐店,睡就在二十四小時熱飲店或者山林草地里將就一晚,這是他的生活常態(tài),許是信息素強(qiáng)悍,反正肆輕歌怡然自得,也不覺得難堪。
終于,他攢了筆錢,買了個三千的二手筆記本,再到一個筒子樓里租了間房。
好巧不巧,就是宋開之前躲藏時租的。
住進(jìn)去才知道房東簡直坑人,逼近年關(guān),冷得跟冰窖似的,想來之前也好不到哪里去。肆輕歌倒是不怕,屏障張開都一樣,但是……他望著天花板,想象不到那個作精大少爺是怎么熬的。
死心眼,等冷靜幾個月,或許就好了,肆輕歌想著讓宋開打開心結(jié),結(jié)果自己堵得睡不著,腦子里一片雜亂,這不是高階該有的姿態(tài),他爬起來打開筆記本,繼續(xù)啃那些對業(yè)內(nèi)人士來說堪稱變|態(tài)的數(shù)據(jù)跟bug。
“我今天看到宋開了,看樣子肆輕歌沒找他�!币股脸粒芈勏赐暝杩吭谶t寒懷里,他已經(jīng)顯懷,房間里暖氣充裕,雪松氣息令人愉悅,秦聞就穿了一件寬松睡衣,伸直了腿躺著,細(xì)看,小腿腫得厲害,孩子像是安穩(wěn)了幾個月,養(yǎng)足了精神,隱隱有折騰的趨勢。
遲寒根本不在意這些,隨口接道:“嗯,讓他們看著辦�!闭f完盯著秦聞的小腿皺了皺眉,“算了,我再給你按按�!边@一個小時,都快按了八回了。
作者有話說:
抱歉抱歉,今天醒來就去輸液,然后趕車,有空就抓緊時間更新了,當(dāng)初答應(yīng)了幾位小可愛元旦加更的,很抱歉失約,但是我補!這兩日病好了我給你們補全!我還去!嘟嘟嘟~~~
祝大家看文愉快!
再次鞠躬。
第114章
老公你好帥啊
秦聞背靠著軟墊,男人力道適中,小腿的酸脹頓時減輕了不少。
Omega孕期都這樣,三個月后對信息素的需求驟然增多,行動不便加上格外矯揉造作,秦聞倒沒那么夸張,但如今也是想到什么說什么,他玩了會兒手機(jī),然后看向遲寒:“剛才你兒子告訴我,他想吃小龍蝦了,‘大龍坎’那家�!�
“大龍坎”的小龍蝦遠(yuǎn)近聞名,屬于遲先生為數(shù)不多的,學(xué)不會的東西,因為人家那是祖?zhèn)魇炙�,秘方只傳自家人,聽說如今都傳到十六代了,存在頂級基因也不能挑戰(zhàn)的權(quán)威。
遲寒深吸口氣,瞥了眼墻上的鐘表擔(dān)憂道:“都這個點了,再者你晚上吃了那么多……”
秦聞輕聲打斷:“好想吃�!蔽惨糗涇浥磁�,讓遲寒控制不住地站起身,他按住青年的手背,沉聲道:“就在這張床上等我,我頂多十分鐘回來�!�
秦聞兩眼放光:“好!”
等遲寒走后秦聞才后知后覺,不對啊……來回最快也要二十分鐘吧?
遲寒沒開車,實體的作用就在此刻顯露,他并不喜歡炫耀這個毛茸茸的龐然大物,若不是秦聞第一胎各種不穩(wěn),這玩意他能隱藏多久就隱藏多久,此刻風(fēng)聲從耳畔“呼呼”而過,銀狼載著遲寒,一人一獸在高大的建筑物頂端來回跳躍,恍如平地奔跑,這樣能節(jié)省大半的時間,遲寒松開銀狼,收回實體的同時縱身一躍,他極巧妙地隱藏于黑暗中,最后落地在一個小巷子里,出來右拐就是大龍坎的招牌店面。
此刻正好是夜宵高峰期,已經(jīng)排起了隊,遲寒將沖鋒衣的帽子往上一拉遮擋住半張臉,但露出的下顎仍讓人浮想聯(lián)翩,氣質(zhì)斐然,他釋放出些許帶著“驅(qū)逐”意味的信息素,多少焦躁,用安景文的話說,遲寒如今病入膏肓,病名就是“一秒看不到秦聞就能死”。
“哇!這個新來的打工的也太帥了吧?”
“對啊對��!我看我們前面那個美女跟他要聯(lián)系方式,都沒給!要求好高�!�
兩個女生面色紅潤兩眼放光,明顯看到帥哥的花癡模樣,遲寒瞥了一眼沒放在心上,但緊跟著又見到一個男生買完后紅著臉,對方脖頸上的腺體貼清楚可見,是個Omega,有那么帥嗎?遲寒心想,等輪到他,看到那張笑容欠扁的面容,遲寒沉默了。
肆輕歌也沉默了。
肆輕歌這兩天除了寫代碼就是出來工作,從前閑出屁,有時候一睡一下午,現(xiàn)在夢里也不得清閑,時常被人驚擾,于是想盡辦法將每日的時間填充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人聲鼎沸間真的能短暫忘卻,還能賺點兒外快,賣這個方便,都是打包好的,就是一站四五個小時,一般人堅持不住,但對肆輕歌來說就不一樣了。
他微微挑眉,“大份?”
“嗯,來兩份�!边t寒恢復(fù)平靜,淡淡接道。
肆輕歌利落地往打包好的袋子里塞進(jìn)手套,又給遲寒多拿了一份,“別給錢了,請你吃,恐怕是秦聞要求吧?”
“嗯。”遲寒接過,果真不給錢了,“難得他喜歡�!�
肆輕歌聳了聳肩,不懂遲寒這種身份地位的頂級為何要把一個Omega寵上天,可內(nèi)心深處,又有什么東西躍躍欲試,帶著幾分難言的悸動。他不由得想到了宋開,那個小作精要是懷孕了,恐怕也是一聲令下,思此,被夜間熱鬧烘烤了一晚上的心又瞬間冷得干干凈凈,肆輕歌愣了一下,知道宋開遲早都會嫁人的。
“忙完了沒事干來找我�!边t寒臨走前說了一聲。
肆輕歌點點頭,緊跟著沒了賣東西的心思,讓等候多時的接班同事頂上,自己則去后面,從兜里掏出一根廉價煙,深深吐納起來。
要說這些高階中誰的感情史最空白,肆輕歌說第二沒人能說第一,遲寒起初頂多是對感情不屑一顧,而肆輕歌完完全全是摒棄不齒的,兒時的種種經(jīng)歷讓他將Alpha跟Omega的感情定義為了一種“茍|且”,一種在信息素支配下毫無自我的浪蕩行徑,他從沒想過結(jié)婚,當(dāng)年漁村里也有信息素特別好聞的Omega,他不是頂級,不能完全不受其影響,可這之后,涌向心中的是變本加厲的厭惡跟排斥。
而宋開明顯是不同的。
這種不同在肆輕歌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惡劣扎根,讓他一時間都沒了安全感。
是,肆輕歌覺得自己缺乏安全感,以往的認(rèn)知有塌陷的痕跡,四周壁壘不再堅固,他的王朝岌岌可危。
遲寒到家時秦聞都瞇著了,一共八分鐘三十二秒,可龍蝦香氣飄蕩鼻尖,秦聞“嗯”了一聲,緊跟著睜開眼睛,“你回來了?”
小Omega揉著眼睛,遲寒立刻戴上手套給他剝。
蝦肉沾上湯汁辛辣美味,秦聞一口氣吃了一份,小腹的弧度愈加明顯,遲寒擔(dān)心他一會兒撐得睡不著,將另兩份收好,給他擦拭著嘴巴:“你這陣不穩(wěn)定,明明白天還喜歡吃甜的,到晚上就改成辣的了�!�
秦聞拿起手機(jī)在遲寒面前晃了晃,“還不是宋開忽然發(fā)圖片饞我?”
半個小時前發(fā)的,拍的就是大龍坎的門店,顧客爆滿,圖片中沒有肆輕歌,遲寒卻眉眼一跳,覺得宋開出現(xiàn)在那里絕不是巧合。
秦聞刷完牙躺床上,拿了本書籍翻看,剛開始還清醒著,但沒兩行就眼前發(fā)暈,這孩子是不是特別不愛學(xué)習(xí)啊,秦聞心道,他苦惱地按了按額角,側(cè)身躺下,小腿還是腫,遲寒正在浴室洗澡,磨砂玻璃里面沒拉上簾子,男人頎長的身影隱約可見,他一時間看得入迷,直到遲寒出來,眼神都還直勾勾的。
三個月進(jìn)入穩(wěn)定期后,Omega在那方面的欲|望也會成倍增長,比不上發(fā)情期,但也十分磨人。
遲寒就穿著一條短褲,上半身披著浴巾,人魚線跟肌肉清晰可見,他的乖乖眼神灼熱,想忽視都難,遲寒在心底嘆了口氣,小Omega一點兒都不懂,不管任何時候,或者誰先挑起的欲|火,把持不住的一方一定是他,但遲寒愣是臉上沒有顯露分毫,他擦了擦頭發(fā),然后輕輕一甩,走到桌前點燃了促進(jìn)睡眠的熏香。
秦聞的眼神在遲寒精瘦的腰肢上來回掃視,平時何等冷靜自控的一個人,這陣子已經(jīng)在腦海中飆車上了秋名山。
忽的,遲寒傾身壓下,眼眸極深,嗓音喑啞:“想什么呢?”
秦聞回過神,擱從前他早就害羞地移開視線,但今天不,他抬手摸了摸遲寒的喉結(jié),感覺掌心下輕輕滾動,語氣誠懇:“老公,你好帥啊�!�
遲寒:“???”
就尼瑪犯規(guī)。
秦聞緊跟著解開睡衣扣子,面料往旁邊一滑,露出圓潤的小腹,他又問遲寒:“我如今這樣,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遲寒:“……”膽子真大。
很快,秦聞沉浮于一片熾熱中,敏銳的身體將各種感官無限放大,他撐到極限的時候想跟遲寒說一句輕點兒,小心弄傷孩子,可張了張嘴,黑幕就瞬間降下。
秦聞如今的情況根本“喂不飽”遲寒,偏要招惹,照顧小Omega睡著后男人又咬牙洗了半個小時的涼水澡,出來時看到銀狼警惕地趴在窗邊,遲寒走過去,發(fā)現(xiàn)肆輕歌正站在樓下。
肆輕歌提了兩瓶酒,口感劣質(zhì),火燒感從喉嚨口一直蔓延到心肺,遲寒嗆咳兩下,又覺得這股子后勁兒挺給力,他拿出剩下的龍蝦,跟肆輕歌一邊吃一邊聊天。
肆輕歌吃了兩口,實在沒忍住,抬頭嫌棄地看向遲寒,“你身上的信息素真夠濃郁的�!�
薄荷香氣不再清淡,而是帶著糜爛跟勾|引的味道,死死纏在遲寒身上。
“怎么,羨慕了?”遲寒權(quán)當(dāng)這人在酸。
肆輕歌撇了撇嘴,懶得搭理,然后聽遲寒問道:“就打算這么混日子?浪費高階的天賦?”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浪費了?”肆輕歌不服氣,掏出一個屏幕都摔成雪花的手機(jī),打開郵箱遞給遲寒:“瞅見沒?新星游戲發(fā)來的!邀請我三日后去他們公司。”
遲寒仔細(xì)看了遍,發(fā)現(xiàn)logo跟附帶的網(wǎng)址都正確,新星游戲公司是兩年前崛起的,說是業(yè)內(nèi)傳奇都不為過,秦聞目前最喜歡玩的那款游戲就是新星設(shè)計的,名字雖然土氣,但領(lǐng)導(dǎo)者卻是個傳奇人物,對游戲有獨到的見解,聽聞還是個頂尖黑客。
遲寒有些意外:“你才學(xué)了多久,就到這個水平了?”
“你學(xué)你也行啊�!彼凛p歌灌了口酒,“基因優(yōu)勢嘛�!彼麤]辦法告訴遲寒,為了避免自己胡思亂想,學(xué)這個那真是格外的心無旁騖,有時候都要坐化了。
遲寒點了點頭,然后打量著肆輕歌:“新星是個好地方,三日后面試,你就穿這一身?”
肆輕歌外面還罩著大龍坎的工作服,他渾不在意,“嗯,反正他們要的是技術(shù)又不是花瓶�!�
遲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上樓,等再下來拿了套新西服,“目測你穿上剛剛好,別丟人了。”
肆輕歌滿手紅油,一臉不情愿,“為啥你們總覺得我不修邊幅?我覺得我的風(fēng)格……”
“這套西服十三萬。”遲寒冷聲打斷。
肆輕歌話頭急轉(zhuǎn),贊同道:“我的風(fēng)格的確不適合面試,兄弟多謝了。”
面試這天肆輕歌穿上了西服,襯衫還是那日安景文給買的,他洗了洗頭發(fā)自然晾干,這么從出租房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房東,中年男人瞪大眼睛:“天吶,小伙子你原來長這樣��!”
肆輕歌無奈輕笑:“您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是真的好看,肩寬腰窄腿又長,不笑的時候茶色的瞳孔看似溫和,實則帶著幾分蠱惑味道,笑起來就愈加浪的沒邊。
之前新星在網(wǎng)上辦了個設(shè)計賽,肆輕歌正好趕上收尾,匆匆將設(shè)計代碼提交上去沒想到竟然成功了,今天來了十八個人,可肆輕歌記得報名人數(shù)有兩萬,這么看來篩選挺嚴(yán)格的,他暗暗心驚,這是他正式邁入這個世界后有可能接手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心境自然不同,這個功夫,肆輕歌已經(jīng)隱隱成為了焦點,不關(guān)別的,外形就很出色。
面試很快開始,主考官是個面容嚴(yán)肅的中年男人,信息素等級為A,他在問問題時無意識構(gòu)成一種對面試者的壓迫,導(dǎo)致好幾個都格外緊張,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的,肆輕歌不以為然,輪到他時回答自如,好幾個刁鉆的問題都解釋的非常漂亮,一直沉著臉的中年男人終于笑了,然后肆輕歌在剩下面試者羨慕的目光中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那是誰�。俊彪娞蓍T打開,副總的兒子從里面出來,正好看到在陽光下笑得格外“溫柔”的肆輕歌,說話都有些發(fā)飄。
小助理看了一眼,覺得十分眼生,又看了看肆輕歌旁邊的辦公室,頓悟:“公司之前的網(wǎng)上設(shè)計出結(jié)果了,應(yīng)該是應(yīng)邀來面試的�!�
“這樣啊�!崩钌埸c點頭,片刻后有些傲慢的笑了。
肆輕歌成功被選上,因為功底扎實進(jìn)來就是設(shè)計部那邊的實習(xí)小助理,沒問題的話三個月后轉(zhuǎn)正,本以為該是朝九晚五的正常生活,誰知最近一直被指給一個來公司混的富二代當(dāng)善后人,好在打入賬戶的錢挺多,不然肆輕歌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不說別的,這位李邵李少爺簡直一個事兒逼,Omega的身份,沒秦聞那個能力就別隨隨便便踏入商界,這也不會那也不懂的,說話偶爾嬌滴滴的,聽得肆輕歌渾身雞皮疙瘩成堆往出冒。
今晚也是,本來都下班了,被李邵堵在了門口。
“真不去了李少爺,有事。”肆輕歌笑道,可眼底全是漠然。
但凡李邵是個有眼色的,就該知道肆輕歌不是個善茬,偏偏他自持魅力一流,將肆輕歌的這番話自動翻譯為“欲拒還迎”,正常,他看了肆輕歌的資料,一個小漁村出來的窮光蛋,面對自己肯定拘謹(jǐn),想到這里李邵抿唇淺笑,笑得肆輕歌手心發(fā)癢。
“走啦!今晚有個挺重要的場合,我最討厭的人也在,你得給我去撐場子�!崩钌蹕舌�。
肆輕歌微微搖頭:“不去�!�
“今晚去,一萬塊�!崩钌坌赜谐芍�。
肆輕歌深吸一口氣,“您請。”他這么窮,哪兒能跟錢過不去啊?
瀚海,宋開正一個人喝酒,孫開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臉色不太好,不舒服?不舒服就回去,一會兒那個李邵來,你們不是一直合不來嗎?”
宋開抓著酒杯氣質(zhì)矜貴,嗤笑道:“他算個什么東西?”
如果肆輕歌能提前知道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那么他死也不會來的。
作者有話說:
下章你們應(yīng)該能想到,修羅場。
開寧兄:我看到了!挖槽!我當(dāng)時抱著我的狗兄弟不敢說話!
今晚還要去輸液,我從第一次的尖叫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感覺了,呵,人生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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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拿錢辦事
肆輕歌看李邵打了錢,才勉為其難理了理衣襟,跟他上了車,反正不過是去當(dāng)個花瓶,劃算的買賣。
車外萬家燈火,琉璃光彩從肆輕歌臉上一閃而過,李邵哪怕見過很多尚且不錯的Alpha,也還是被一下迷住了心神,本來李邵就是把肆輕歌當(dāng)成一個消遣,可這一刻他忽然產(chǎn)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肆輕歌爭氣些,自己保他在公司扶搖直上,屆時若是他們在一起,父親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的吧?
不知道該說李邵現(xiàn)實還是夢幻,他欣賞肆輕歌的長相跟才華,卻鄙視對方的身世,如果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基因選擇會讓他在被標(biāo)記后逐漸迷失自我,可能Alpha動怒時隨便一點兒信息素就能讓他痛哭流涕,李邵不愿意過這樣的生活,如果對象換成肆輕歌,他就有了拿捏對方的資格,豈不是兩全其美?
肆輕歌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不明白這小少爺看什么呢。
車子停下,這算是肆輕歌第一次來瀚海,他望著夜間恍如宮殿一般的高檔場所,在心里深深鄙夷了一番資本消費,李邵挽住肆輕歌的胳膊,輕聲道:“一會兒我就說你是我男朋友,人家要是問起來,你就說你家在國外做生意�!�
肆輕歌皮笑肉不笑,抽出胳膊,“不好意思啊李少,我這人從小到大的唯一優(yōu)良品質(zhì)就是不愛說謊,我就是小漁村出來的,您若是覺得丟人,時間還來得及,不如換一個?”
李邵知道肆輕歌有些油鹽不進(jìn),這人似乎很在意目前的工作,可又偶爾表露出幾分漫不經(jīng)心,感覺隨時隨地就能抽身走人,李邵摸不準(zhǔn),又愛極了肆輕歌這張臉,聽他這么說話雖然生氣,卻覺得別樣吸引人,他盯著肆輕歌看了幾秒,勉為其難道:“好吧,不行你進(jìn)去就別說話,尤其是我討厭的人在,他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你可要忍住。”
肆輕歌點點頭,心道再尖酸刻薄能比得上那位嗎?
“哎哎哎,李邵來了�!比ψ永锏摹绊橈L(fēng)耳”一路飛馳回來,開始匯報軍情。
在場眾人不由得看了宋開一眼,都知道這位跟李邵打小關(guān)系就差,但墨城權(quán)貴來來回回就那些人,他們免不了見面。
宋開身上披了件羊絨外套,正在把玩一個水晶杯,像是根本沒聽到。
李邵推門進(jìn)來,一秒變臉:“都在呢?”
大家彼此樂呵呵打招呼,宋開聽到身側(cè)的孫開寧忽然深吸一口氣,然后抓住了許漾成的胳膊,宋開有些疑惑,同時感覺一道落在身上的視線,只一下就挪開,肆輕歌自看到宋開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想明白了,他心道這錢老子不掙了,正要跑路就見宋開倏然看來。
李邵的手就抓著肆輕歌的小臂。
肆輕歌甩了甩,沒甩掉,李邵反而抓得更緊,見宋開眼睛不眨地盯著自己身側(cè)的人,李邵頓時跟開屏的孔雀一般,他身邊的一切宋開都見不上,難得!李邵得意地輕笑出聲,將渾身僵硬的肆輕歌往前拽了拽,語氣輕佻:“宋開,這是我的Alpha,肆輕歌。”
宋開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神色卻不變,片刻,他疑惑問道:“你的Alpha?”
李邵以為刺激到了宋開,愈加猖狂,“對啊,我們都談了半個月了�!�
宋開捏著杯子的手骨節(jié)發(fā)白,他明明坐在那里沒動,卻隱隱有什么洶涌東西劇烈地翻滾起來,指不定下一秒轟然爆發(fā)。
肆輕歌沒聽到那句“我的Alpha”,他只看到宋開嘴巴一張一合,人瘦了好多,不是回家了嗎?怎么還沒養(yǎng)好?他知道不應(yīng)該,眼神卻粘著宋開,將人一寸寸打量了個遍,肯定沒好好吃飯,肆輕歌心想,都撐不起來肩上的外套,說不清心中的是何感覺,酸澀抓人,而李邵的“我們都談了半個月了”,激得宋開眼底有什么東西碎開,肆輕歌也驟然回神,扯淡!
他正要說話,卻見宋開冷笑一聲,小少爺臉色慘白,唇色卻緋紅攝人,他饒有興致地看向肆輕歌:“我當(dāng)你真的不喜歡Omega,不動情,不知愛,卻原來只是厭棄我。”
一片寂靜,這話意味非比尋常,敏銳點兒的都腦補出了一場大戲,李邵的眼神從肆輕歌身上游|走到宋開身上,疑惑中帶著點兒興奮:“你們認(rèn)識?”
孫開寧已經(jīng)將腦袋埋在了許漾成肩上,煞有其事:“媳婦兒我害怕!”
許漾成拍拍他的腦袋,艱難道:“誰不是呢?”
許漾成是不太相信肆輕歌連宋開都接受不了,竟然接受了李邵,可轉(zhuǎn)念一想信息素這種東西本就玄而又玄,當(dāng)然目前最大的問題在于……
“砰!”宋開忽然發(fā)難,他驀然起身將一個啤酒瓶準(zhǔn)頭極佳地貼著李邵的耳邊飛過,然后直接砸在了對面的墻壁上,巨響讓人心肝直顫,心理承受能力差點兒的噌噌噌后退,他們喜歡看熱鬧,但前提是活著!
還真他媽是“兩人爭一夫”的戲碼�。�!
宋開眼神極冷,看向李邵:“放開!”
李邵雖然經(jīng)常跟宋開斗嘴,但對方這種恨不得殺人的氣勢還是嚇到他了,下意識放開肆輕歌,緊跟著李邵找回理智,只見他睫毛輕顫,都沒怎么看清眼淚就“撲簌簌”落下,哭得那叫個我見猶憐,他似乎想抓肆輕歌,又因為宋開的“淫威”不敢有所舉動,反正怎么看都是宋開在按頭欺負(fù)他,“本來就是我的Alpha嘛……”
宋開沒理會李邵,他直勾勾盯著肆輕歌,身形不穩(wěn)地站直,然后繞開桌案朝對方走去,中途大腿撞在桌角也是一刻沒停頓,宋少多要面子,可此刻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他站定在肆輕歌面前,一字一句:“不喜歡我,就喜歡這種楚楚動人的Omega?”
這是間接承認(rèn)曾經(jīng)追求過但是失敗了。
許漾成都能想象若是下一秒肆輕歌轉(zhuǎn)身離開,宋開將面臨怎樣的冷嘲熱諷。
“是!”見肆輕歌沒說話,宋開眼底涌現(xiàn)絕望,他本以為這個人薄情,是對所有人,然而事實是哪怕他做了那么多,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可憑什么?!宋開惡狠狠地想,肆輕歌找了其他Omega還要在他眼前晃蕩?!他們就不能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嗎?宋開一把拽住肆輕歌的衣領(lǐng),“我是個作精,自大狂妄不講理,可以說心思正常的都看不上我,但是那又怎樣呢肆輕歌?你敢跟李邵在一起,我拼盡全力也要搞死你們!”
他接受不了,肆輕歌如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么他就當(dāng)這個人孤獨終老,他可以隔著距離陪著他一起孤獨終老,偏偏……宋開眼眶發(fā)紅,強(qiáng)行將眼淚逼回去,他身體尚未調(diào)理好,加上才注射了抑制劑,最忌諱情緒起伏,這陣子身體不由得輕顫,唇上的血色隨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