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但四麻子的驚訝和愕然又不似偽裝。
江諾拍了拍棺材,笑得意味深長,“四麻子,這種養(yǎng)尸的方法,你可熟悉?”
阿武心里震顫,知道江諾是在問地下室的事情,連忙避開四麻子的眼神,生怕自己也被禍害到。
四麻子疑惑撓頭,手里還拿著那煙桿,在地上敲來敲去。
“我熟悉什么,做棺材又不用養(yǎng)鬼……惡心的很�!�
司硯瞥了眼四麻子拿煙桿的手勢,疑惑蹙眉,回憶他在車上熟練抽煙的姿勢。
鳳眸輕斂,拉住了江諾的手,后者會意不再多問,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場所。
四麻子還在看那棺材,也是真的只對棺材感興趣。
而尸體旁邊的珠寶,有了剛才玉石門死去的弟兄做警告,就算還有人覬覦,也不敢輕易去拿。
倒是一個個活躍起來,憑借這么多年倒貨的經(jīng)驗,確定是傳說中那位王爺?shù)难吃崛恕?br />
也正是因為如此,讓江諾對那位手眼通天的王爺更加好奇。
沒有其他東西可以證明墓主人的身份,為了防止尸體遇到契機(jī)化鬼,江諾又用了鎮(zhèn)壓符準(zhǔn)備蓋上。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啊啊��!”
一聲慘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躲在角落的一伙人里有個身材矮小的,被憑空吊了起來,脖子以奇怪的姿勢扭曲,像是被人掐著飛去。
他恐懼到面色慘白如紙,被扼住脖子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憑借本能揮舞著四肢求救。
司硯甩出飛刀,極快的速度割破那人衣領(lǐng),仿佛是從什么波動間穿過,飛刀竟然硬生生改變了方向。
而那瘦小的男人也掉落下來,狠狠砸在地面,被他的弟兄們拖了回去。
司硯擰眉快走幾步,而后停在瘦小男人剛被吊起來的地方,能明顯感覺到陰氣變濃郁,
但竟然完全看不見有鬼魂的身影。
“司硯!”
江諾突然疾聲呼喊他的名字,司硯立刻回頭轉(zhuǎn)身,一抹寒光從躲開的左肩劃過,只低頭看一眼,隨即抬手以靈力化刃回?fù)簟?br />
咻——
江諾聽到靈刃擊中的聲音,卻依舊看不見鬼魂在何處。
“奇怪……”
什么鬼魂,居然是他和司硯兩個人都看不見的。
司硯和江諾一前一后交叉走近,步伐緩慢,殺氣凜冽。
靈力試探間已經(jīng)感受不到剛才突然出現(xiàn)的陰氣存在。
江諾脫掉手套,揉了揉司硯冰冷的肩膀,再咬破中指,滴血在左眼皮輕抹。
再睜眼時,左眼墨瞳變血紅,緩緩掃視整間墓室。
被他掃視的弟兄們都紛紛屏住呼吸,只敢僵在原地,心間震撼,又慶幸在上面的時候沒有和江諾起沖突。
第275章
人皮枕頭
開左眼探鬼,通常情況下都不會有遺漏,即便是陰氣再濃郁。
江諾掃視了圈,在南邊的將軍雕像后看見隱藏起來的幽魂鬼。
身形極為透明,更像是影子,和周圍黑暗融合,怪不得能瞞過他和司硯。
幽魂鬼警覺往這邊看過來,察覺自己被發(fā)現(xiàn),迅速和墻壁融為一體,就害怕被抓住,畢竟剛剛也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這兩個人的厲害。
“還能被你跑了不成�!�
江諾甩出符咒,蘊(yùn)含雷霆幽火,落在鬼身上就是千斤重,幽魂驟然尖嘯,被壓倒在墻壁里,痛苦非常。
弟兄們雖然看不見幽魂,但突如其來的尖嘯聽得見,還是嚇得不輕,將近二十個人愣是擠成一團(tuán)不敢亂動。
他們越急越往后退,直到最里面的人后背抵在墻面,才多少有了點(diǎn)安全感,驀然視線里好像多了什么東西。
他慢慢轉(zhuǎn)頭,余光往旁邊瞥去,頓時整個人僵硬,潰爛的手臂瘋狂拍打著前面的同伴,“有棺材!”
同伴們被他嚇了一跳,沒好氣回頭怒吼,“你剛睡醒��!我們當(dāng)然知道有棺材!”
“就是,沒看見這個人在除鬼呢嗎!”
“不是……”
男人欲哭無淚,只能抓著身邊人的腦袋讓他往旁邊的角落看,“那里還有一座棺材啊!”
聽見這話的司硯驟然抬頭,神色嚴(yán)肅,“在哪?”
“這這這!你快來看看!”
大伙給他留了條路,要不是今天來了第三層,他們還從來沒有看見棺材這么害怕過呢!
“邪鬼破滅!驅(qū)!”
江諾速念咒語,徹底將垂死掙扎的幽魂消滅,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眾人圍著發(fā)現(xiàn)的第二具棺材研究。
這次四麻子說什么也不肯同意開棺材,擋在棺材前面,手里的煙斗還是跟個武器似的拿著,皺紋都可以夾死蚊子。
“不能開……不能啊!這墓室里面本來陰,這棺材的位置又正好和剛才那具棺材陰陰相對,正是特別兇煞的風(fēng)水!”
“這本來就兇險……要是開了棺材,里面要是只鬼怎么辦!”
江諾打量著四麻子有些變化的動作神態(tài),擼起袖子沖過去,“反正都已經(jīng)有鬼了,是一只鬼還是兩只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但剛剛湊近棺材,就見司硯和宋正一言難盡看著棺材,江諾疑惑順著視線看去。
“動我棺者,必將斷子絕孫,永世不得超生�!�
江諾慢慢念出棺材上的字跡,嚯了聲,“還挺兇�!�
他反手就掏出把匕首,把上面的字跡全部給磨掉,嘴里嘟囔。
“看不見詛咒就不生效噢。”
所有人:“……”還能這樣!
角落里的棺材比正中心的那具要稍大些,但只是最普通不過的楠木棺材,沒有那具華麗。
棺材打開,陰風(fēng)陣陣。
這次宋正學(xué)聰明了,等江諾過去才看棺材里面的東西,當(dāng)即就被嚇了一跳。
“怎么棺材里還能埋兩個人!這……應(yīng)該會更兇吧?”
“母子棺啊!煞氣最重!”
四麻子甚至都不敢探頭看,只帶著阿武隔著一幕距離去看里面的尸骨,“就說不能開嗎!”
他都害怕成這樣,眾人更是連看都不敢看,光聽著都嚇人,哪里還有在上面時的耀武揚(yáng)威。
“母子棺,應(yīng)該會有鬼吧?”發(fā)現(xiàn)這具棺材的男人好奇問,“咱們還能平安下去嗎!”
“難道這里是一家三口?因為殉葬都埋在了一起?”
弟兄們你一言我一語猜測著,江諾朝他們伸出一個手指搖了搖,“很可惜,你們猜錯了。”
他翻開更小點(diǎn)的尸體骨架,“這具棺材里面雖也有蘊(yùn)陰符,卻沒有鎮(zhèn)魂釘,至少不是活人殉葬而死。”
“而且這具棺材里面,應(yīng)該不止雙�!�
宋正都疑惑了,“這話怎么說,怎么看都只有兩架骨頭�!�
司硯挑開兩具尸骨的腦袋,露出下面枕著的東西,像是柔軟的枕頭,但層層疊疊,還有的在流油。
“這是什么?”宋正問。
司硯嗓音冷冽平靜,“人皮�!�
“一層皮就是一條人命。”
宋正:“……”
他張大了嘴巴,木然看著這層層疊疊的人皮,整個人都不好了。
江諾摩挲著棺材蓋,揶揄道:“這要是家族墓,那這個家庭還真是人丁興旺啊。”
“不……這有可能是……”
四麻子眼睛瞇起,回憶起來什么,“我爹的書里曾經(jīng)記載過,這些人皮可能是當(dāng)初的奴隸,若是潛心侍奉的主子死去,有些奴隸就要被活生生剝了皮,在同一個棺材里殉葬。”
“又害怕他們死了之后逃走,就壓在尸體下面,代表就算到了陰間也要繼續(xù)侍奉。”
江諾:“噫,變態(tài)。”
宋正搞不清了,“可這間墓室里的尸體不就是給王爺殉葬的嗎,殉葬的人還要給自己搞殉葬奴隸,在這里套娃呢。”
四麻子拿著煙桿擺弄著那些人皮,忍著雞皮疙瘩說,“陰煞……這要是化成鬼,還不知道要?dú)⒍嗌偃嗣��!?br />
“你……”宋正皺眉看著四麻子手里的煙桿,剛想問出口就被江諾抓了過來。
“壯士,借血一用�!�
宋正無語,“你剛才不是能用自己的血嗎!”
江諾無辜眨了眨眼,“我的血太陰,要是現(xiàn)在用,它們會立刻化尸成鬼的。”
宋正深吸一口氣,當(dāng)即壯士割腕,被司硯又取下小半蓋的血。
而后所有人眼睜睜看著,司硯把半蓋子血灑在尸骨兩側(cè),又露出古怪的符號。
司硯多看了幾眼,又轉(zhuǎn)眸望著正中心的那具,“兩具棺材里面的符文都是半邊�!�
宋正從衣兜里掏出辦案用的本子和筆,“我把它們都記錄下來�!�
江諾依舊給棺材里貼了鎮(zhèn)壓符咒,轉(zhuǎn)眼就見宋正把兩組符文都分別謄寫了三遍。
“你在這里罰抄呢?”
他覺得有點(diǎn)好笑。
宋正神色認(rèn)真,“說不定這個是關(guān)鍵線索,要分開放置,萬一出現(xiàn)意外犧牲的情況,至少線索不會斷�!�
江諾默默抿緊笑著的嘴角,為警察先生的心思縝密贊嘆。
兩具棺材都被打開,但怎么出去還是個未知數(shù),
大朱憑借倒貨進(jìn)墓穴的經(jīng)驗,帶著弟兄們在墓室找了一圈也沒有看見出路。
正當(dāng)他們沮喪時,江諾從棺材旁邊探頭,掃視著墓室問,“哪里來的滴水聲。”
第276章
永生河底
滴答。
滴答滴答。
江諾這么一說,所有人都聽見了聲音。
他們四處張望著,誰都不知道水聲是從哪里來的,像是極近,就在耳畔滴落。
可仔細(xì)一聽,又感覺離得很遠(yuǎn),根本沒有辦法判斷具體位置。
司硯仰頭看著四四方方的墓室,“這里的回聲太大了,判斷……”
他話還沒有說完,目光就驟然落在其中一具將軍雕像上。
雕像的眼神、耳朵、鼻子都在流血,原本抿直的嘴卻緩緩勾起來,像是在笑著。
滴答聲就從他們身上傳出。
因為有三具雕像,回聲又大,所以沒有辦法聽清楚。
江諾和司硯同時抓緊了匕首,靈力附于刀刃上,可等了好幾秒,雕像依然只是流血,并沒有要動起來的意思,鮮血越流越多,到最后就像是水龍頭一樣放著血。
地面已經(jīng)積了薄薄一層血水,血腥味濃郁熏人。
隨之而來的是氧氣減少,眾人已經(jīng)明顯察覺到呼吸不暢。
司硯看到雕像身后的壁畫,眼神模糊了一瞬。
很快又恢復(fù)神志,尋找離開這里的道路。
與此同時,整間墓室開始動蕩,所有人狂喊著要盡快逃出去。
一時間氣氛緊張,司硯也爭分奪秒按照墓室布置的規(guī)律尋找。
江諾卻罕見的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那幾尊雕像,看著血水順著它們的身體流下。
司硯無意中推開棺材,找到離開三層的路就在中心下面的洞口,所有人蜂擁而下,唯獨(dú)江諾還在那里站著,血水已經(jīng)蔓延上腳背。
“快下來啊司硯!!這里要塌了!”宋正大聲喊著,神情焦急。
好幾個人還因為擁擠摔傷,回頭呼喊。
危急時刻,司硯讓宋正帶著他們先下去,自己跑回到江諾身邊,搖著他的肩膀。
“諾諾!”
司硯抓著他躲開,緊皺眉眼,包含擔(dān)憂,“你怎么了?”
江諾任由他搖晃,抬眸看向司硯的剎那眼瞳變黑,而后張開嘴,說話的聲音卻變成尖細(xì)的女聲。
“永生河底……永生河底……跳下去。”
“諾諾…”
司硯意識到不對,點(diǎn)上江諾的穴位,想要喚回他的神智,耳邊卻始終縈繞著這幾句話。
“永生河底……跳下去,否則厄運(yùn)纏身,永遠(yuǎn)……永遠(yuǎn)都不能離開……”
司硯觸碰到冷冰冰濕漉漉的身體,推開江諾,眸底驚駭。
“你不是江諾…”
江諾還是笑著,喉嚨里發(fā)出尖細(xì)的笑聲。
一塊巨石砸下,司硯猛地抬頭,瞳孔震顫。
“司硯��!”
江諾戳著司硯的臉,見他猛然回神才疑惑問,“你怎么突然發(fā)呆……”
話還沒有問完,就被司硯狠狠擁抱上,江諾輕輕眨眼,懵了兩秒。
“你怎么啦?”
他輕輕拍著司硯的后背,語氣柔和了下來。
司硯還在深呼吸著,被巨石砸下的痛仿佛還沒有散去,在江諾的輕哄聲中,司硯才逐漸回神,茫然看著還在尋找出路的眾人。
“我……”
司硯嗓音有些沙啞,而后放開懷里的江諾,凝眸問他,“我剛才在做什么?”
江諾微揚(yáng)下巴,“我說聽見了水聲,你就突然發(fā)了呆。”
“水聲……”
司硯腦海里畫面閃過,回憶到在雕像后面看到的壁畫。
是被那個影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