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p>
蕭策一襲玄衣站在沈如意緋紅的身側(cè),滿眼皆是她。</p>
一陣風(fēng)過,裙擺糾纏,難分你我,像他們割不斷的半生。</p>
纏綿,登對,忘我。</p>
即便我就站在他的對街,可他的視線緊緊纏綿在身側(cè)的美人身上,始終不曾發(fā)覺。</p>
目落星光,繾綣含情,是我嫁給他十年都未曾見過的模樣。</p>
沈如意在和蕭策的對視里,眼波流轉(zhuǎn),面頰紅透,竟如二八少女一般,美得不像話。</p>
我們明明眉眼相像,卻竟千差萬別。</p>
侯府后院里,上孝婆母下侍幼兒,隔三差五還要為蕭策的爛桃花買單的蹉跎,早讓我人薄如黃紙,日漸枯萎。</p>
十月的風(fēng),帶著幾分蒼勁的寒意,削得我手背生疼。</p>
但我沒有鉆進(jìn)馬車,就那么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對街,望著那個我不認(rèn)識的蕭策。</p>
在沈如意身邊的蕭策是鮮活明媚的,坦然地笑,放肆地鬧,不像在我身邊時,總是滿臉的隱忍與不耐。</p>
唯一的一個笑容,卻是在買我入府那天。</p>
他帶著宿醉的酡紅朝我伸出手來,溫風(fēng)打在他月白長衫上,將那鋒利的眉眼都柔化了。</p>
“跟我走,以后爺養(yǎng)你�!�</p>
我以為他是九天墜落下的星光,會點(diǎn)亮我無邊黯淡的人生。</p>
可在他的書房里看到她的畫像我才知道,我的救贖,只是他求而不得的慰藉。</p>
哪怕拿命與老夫人的對抗,也不過是發(fā)泄因她棒打鴛鴦的不滿。</p>
從始至終,我只是他報復(fù)老夫人的工具人,是他對抗命運(yùn)不公的一個宣泄口罷了。</p>
疾馳而來的馬車,差點(diǎn)撞在了我的身上。</p>
“蕭夫人?”</p>
巨大的動靜,終是讓蕭策發(fā)現(xiàn)了我。</p>
蕭策唇角的笑意寸寸消散,最終僵在了臉上,便是朗朗眸光,也瞬間黯淡了下去。</p>
而身側(cè)的沈如意,更是在看到我時,笑意凝結(jié),蒼白失血,甚至差點(diǎn)崴了腳,跌進(jìn)了蕭策懷里。</p>
被蕭策如珠似寶抱在懷里的她,目光含水,略帶歉意看向了我。</p>
可就是那分歉意,像一把烈火,狠狠撲來,將我灼傷,將我強(qiáng)撐的自尊摔得稀碎。</p>
因這十年,我連她不要的都捂不住。</p>
她只是微微蹙眉,蕭策便心疼壞了。</p>
緊鎖的眉頭上,全是厭煩。</p>
“誰準(zhǔn)許你跟蹤我的?”</p>
“你想對如意做什么?拿銀子砸她,還是拿侯府勢力恐嚇?biāo)�?�?lt;/p>
“謝歲舒,這些花招你用了十年了,我睜只眼閉只眼不與你計較,只因她們肖似如意,皆為我消遣的玩意兒,不配入侯府�?扇缫�,是誰也動不得的人�!�</p>
“你若敢拿你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對付她,便別怪我不顧體面�!�</p>
便是十年無愛,可這般言辭激烈咬牙切齒,他還是第一回。</p>
秋雨蕭索,一點(diǎn)一滴落在臉上,也漸漸涼到了心底。</p>
原來,在他心里,我謝歲舒是如此的卑劣上不得臺面。</p>
忍著滿心酸澀,我仰面與冷臉的他對視道:</p>
“時安生辰,你忘了�!�</p>
他眉頭微聳立,狠狠反擊道:</p>
“生辰年年都過,錯過一次而已,你有必要如此咄咄相逼嗎?”</p>
“便是忘了,派個人來支會一聲便是,為何非要當(dāng)街給如意難堪�!�</p>
“莫非整個侯府,除了你謝歲舒便找不出個能人?”</p>
只那雙攥著袖口的手,出賣了他的心虛。</p>
那是他狡辯時慣有的動作。</p>